第31章
缨徽的情绪剧烈起伏,生怕短暂的相见是一场梦。 屏住呼吸,不答反问:“七郎,我刚才是去过密牢吗?” 李崇润面露紧张:“是呀,你怎么了?” 大喜涌上心头,缨徽又咳嗽起来。 李崇润忙给她捶背,喂她喝温水。 那厢郎中已将红布药箱皆收起。 李崇润焦切道:“娘子不适日久,你自诩名医,总不能拿那些忧思气虚的官话糊弄我,必须得诊出一二,开几副有用的药。” 那郎中约莫四十多岁,浓目薄唇,很是精神,他笑了笑:“七郎,你好生糊涂,你家娘子是有喜了。” 第21章 “七郎,娘子不见了。” 寝阁内有片刻的寂静。 良久,李崇润才懵懂地开口:“什么?” 郎中笑说:“七郎,你要做父亲了。” 他又看向缨徽。 笑容微敛:“韦娘子体弱血虚,需得好好将养,勿要多思操劳。” 缨徽亦有些茫然。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 平坦如初,那里竟然孕育了一条生命吗? 何时的事? 她伸出手想要隔着罗衣摸一摸。 又颇有些近乡情怯。 生怕惊吓到什么。 李崇润率先反应过来。 握住她的手,轻覆上她的腹。 “小宝宝。” 李崇润轻声对她说。 眉梢眼角上扬出愉悦的弧度。 缨徽却下意识避开了他那殷切的目光。 短暂的惊讶与好奇之后,是沉重的忧愁。 为何这个时候来了呢? 李崇润向来对她的情绪十分敏感。 察觉到她的低落,心里不快。 却忍住。 搂住她满怀热忱地说:“你与我,再有一个小宝宝,不就是一个完整的家了嘛。” 完整的家。 多么具有诱惑的词。 她与李崇润自幼在破碎的关系里挣扎。 从未体验过的圆满温馨。 恩爱的父母,健康快乐的孩子。 多么的令人憧憬。 缨徽望着李崇润俊秀期翼的面庞,却根本想象不出与他举案齐眉的光景。 像有两只手在拉扯她,撕扯煎熬。 她低下了头。 李崇润已抓住郎中,仔细听他嘱咐保胎事宜。 府里忙碌起来。 李崇润将他的姨母高兆容请了来。 高娘子再度与缨徽碰面,态度大不相同。 她事无巨细,一一过问。 吩咐白蕊和红珠将寝阁里浓郁的熏香撤走,换上时令的瓜果菜蔬。 又摸了缨徽盖的被衾和软枕,让换成柔软的云缎。 膳食补汤更是谨慎至今。 缨徽歪在卧榻上,靠着凭几。 见高兆容内外忙碌,有些过意不去。 客套:“姨母,我让红珠买了透花糍和酪樱桃,配上新沏的毛尖茶,您来尝一尝吧。” 高兆容风风火火地干完手头活儿。 踱到缨徽面前坐下。 “糕点少吃一点,对孩子不好。”她说。 缨徽刚拿起一块透花糍。 打得晶莹剔透的糯米糍上裹一朵完整的桃花。 如胭脂新染,玲珑可爱。 她看看高兆容,又摸摸小腹。 放回去,吮了吮指间残渣解馋。 高兆容见她如此,不免露出慈爱的笑容,“我拟了个单子,让膳房照着上面料理,必不会让你孕中委屈。” 她本是高傲之人,却万分俯就。 令缨徽不禁生出些愧疚。 她低垂螓首。 手有一搭没有一搭的抚摸腹部。 随着动作,指间星辰闪耀,熠熠生辉。 高兆容仔细一看,是一枚嵌蓝宝的戒指。 宝石打磨精致,浮雕着宝相花的暗纹。 赤金的戒托雕琢成麦穗的形状。 形状繁复,不像坊间之物。 高兆容认得这枚戒指,笑了笑:“七郎给你的。” 缨徽未当成回事:“今早给我戴上的,说是千万仔细,不可以弄丢。神叨叨的。” 高兆容端凝她的神色,不由得涌上些许不安。 她看着七郎长大,素知他性情。 表面温文,实则偏执。 认准的人和事绝不轻易放手。 亲眼见他对韦缨徽何等执惘。 若是两情相悦,自是良缘。 可这小女娘对待这段感情过分轻飘。 两厢碰撞,又不知会是何结局。 高兆容瞥向香案边上的膳单。 自我安慰:有了孩子,应当可以拴住她吧。 可想起一些前尘,又觉不稳当。 总是忧虑的。 缨徽在为难过后,拿定了主意:不能叫孩子绑在这里。 与李崇润相处的这三个月里,她实在煎熬痛苦。 纠缠至今,别说男女之爱。 就是昔年那点相依相伴的感情,也所剩无几了。 孩子她定会好好养大。 可她的一生不能是这样的。 夜间缨徽躺在榻上。 红珠给她扇风——如今她也畏热。 小丫头屡屡抻头觑看她的神色。 终于忍不住说:“既然已经怀孕,那不如就跟着七郎吧,怎么样还是亲生的父亲最知道疼孩子啊。” 缨徽阖眸养神,并没有反驳。 只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红珠在她这里得不到认可。 又看向在一旁守着红泥炉子温汤的白蕊。 白蕊愁眉紧锁,扇柄垂下的丝绦在她手里狂飞乱舞。 缨徽下午趁乱让白蕊去给薛昀送信了。 她已探到谢世渊的关押之处。 提前告知,省得三日后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还剩三日。 缨徽望着轩窗外的榴花。 没精打采的耷拉在枝头——将要过花季了。 再过几日又不知是何光景。 消磨几炷香。 白蕊的汤终于温好,端给了缨徽。 那个郎中叫欧阳夷。 特别告诉了李崇润,孕妇适合温补,燕窝最佳。 李崇润捧来几匣子金丝燕,让一点点炖给缨徽吃。 炖得黏腻软滑的燕窝。 加一点桂花蜜。 香甜温暖,顺着喉线一直滑到胃里。 宁静的宅邸夜晚。 贴心的婢女围绕。 还有好喝珍贵补汤。 这样的日子也算安稳舒服了。 缨徽闭着眼在躺椅上晃荡。 却无甚留恋。 这些日子,李崇润对缨徽好极了。 嘘寒问暖,有求必应。 甚至缨徽觉得闷。 李崇润还推了差事,亲自骑马带她外出散心。 城内有裙幄宴。 本来裙幄宴是上巳节独有的女眷集会。 渐渐普及,在四季兼可组织。 近来城中宴会无数。 规模最大的在升平原,是四娘子侯罗绮组织的。 四郎与七郎朝堂上多有冲突。 都督之位悬而未定。 暂由四郎主政,议事堂辅之。 藩将们各自站队。 明面上看,还是序齿为长的四郎更占优势。 毕竟七郎年少,涉政事未深。 并不十分令人信服。 李崇润带缨徽往升平原去,择了一条短道。 路过广陵坊时,被武侯铺的守卫拦了下来。 “郎君,前面就是左营路军营,四郎君有令,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李崇润勒紧缰绳,低睨守卫。 反问:“我是闲杂人等吗?” 守卫支支吾吾。 见此阵势,缨徽扯了扯李崇润的衣袖。 小声说:“算了七郎,我们不去了。” 李崇润未有迟疑。 挥鞭将守卫打到一边,策马扬尘而去。 守卫们欲要追赶,被李崇润的护卫们拦住。 两人跑出去很远。 隐约见到升平原上华盖连阙,嬉笑不绝。 缨徽抚住胸口,又是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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