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 高颂寒当然知道为什么。 但他什么都没问。 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搅动着暖热的粥,漫不经心里带着漠然。 …… 夏知低下头,他捏着勺子,口罩还戴在脸上。 于是高颂寒很耐心的说:“口罩,摘下来。” 少年捏着勺子的手指蜷缩起来,他近乎惊惶的看了高颂寒一眼,“不,我……” 高颂寒只淡淡说:“夏知。” 于是少年就仿佛被击溃了一般,慢慢的摘了口罩,露出了有着深深咬痕,又被泪水浸湿的脸。 高颂寒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个咬痕。 一瞬间,一种不应该有的,但结结实实存在着的,一种黑暗的愉悦,把他的心脏塞得满满当当。 这个孩子身上,被他打下了标记。 这是属于他的。 花心一点,浪荡一点,也没关系。 可以用疼痛来教导他听话,再用一点温暖,引诱他留在自己身边。 夏知低头,努力避开高颂寒冰冷的,近乎审视的眼睛,他颤抖的拿起勺子,开始喝粥—— 他几乎是无助,难堪,又痛苦的,这种痛苦和想家的情绪杂糅,让他又止不住的落泪。 他怔怔的望着南瓜粥,视线渐渐模糊,眼泪却倔强的没有掉下来。 他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 即使他根本……食难下咽。 随后,他眼前多了一张干净的手帕。 手帕下面绣着一棵挺拔的松树,显出凌寒孤高的风骨。 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 “擦擦脸。” 高颂寒一向凝冰的冷淡声音,此刻居然被夏知听出了三分柔和来。 夏知怔怔的,仿佛没反应过来似的。 于是男人就非常耐心的,用手帕一点一点的擦去了他脸上的湿漉漉的泪痕,偶尔手帕擦过那见血的咬痕—— 男人眼瞳便会暗上三分,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黑暗愉悦。 但他十分克制,脸上依然一分表情都没有。 高颂寒听到自己微微低沉的声音:“怎么了?” 他仿佛有点居高临下的怜悯似的。 “要哭成这样。” 好可怜。 …… 当一个人遇到十分的伤害,无人安慰,那么他可以一直坚韧不拔,因为他可能觉得虽然痛苦,但没关系,努努力,就能熬过去。 但当有人为他的悲痛流露出微有一分的柔软,只轻轻问上一句——怎么了? 那坚固的盔甲壁垒,便瞬间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到一戳就坍塌殆尽。 于是眼泪越擦越多,几乎浸湿了手帕,少年捏着勺子的手用力到发白,眼泪不停的掉。 高颂寒安静地等着,仿佛一个耐心的,会一直站在原地的倾听者。 然而少年很久都没有说话。 夏知不习惯向别人倾诉自己的痛苦。 他遇到不开心和难过,会习惯性的转移注意力,而不是一直沉浸其中。 只是这次打击太大,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崩溃似的,不知所措的掉着痛苦的眼泪。 …… 于是残酷的食肉动物开始为自己的毒牙裹上甜蜜斑斓的毒药,不动声色的引诱着受伤的小动物再次踏入更深的陷阱:“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应当告诉我。” “我是你的引导者和监护人。” 高颂寒语调冷静,“我可以保护你。” 夏知低着头,抽抽鼻子,沙哑着嗓子说:“没……没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高颂寒也不强求,他站起来,“好。” 然而就在他离开的时候—— 少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等等……” 高颂寒微微一顿。 夏知的手微微发着抖,一瞬几乎懊恼,他抓高颂寒做什么…… 难道要告诉高颂寒自己被强/奸了? ……这种事情打死都不能说出口。 好丢脸,太丢脸了,再说告诉高颂寒又怎么样。 时间能倒流吗,人家也不卖后悔药。 让高颂寒……把强/奸犯抓出来吗。 不,不可以,不要让他知道…… 本来他在高颂寒眼里,就已经一无是处了,还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他倒是不在乎高颂寒本人怎么看他。 但是他有太多东西在高颂寒手里捏着了,如果高颂寒对他的观感太差劲,不愿意再在琐事上帮忙,那么他在美国说不上举步维艰,也近乎寸步难行。 再说……这种事情被半生不熟的室友知道,太丢人了。 强/奸犯的事情……他也可以自己查的…… …… 少年的手慢慢松动下来,下一刻却被高颂寒反握住。 夏知怔怔的望着高颂寒,近乎迷茫。 高颂寒没主动甩开他的手? ……那他也不好意思再抽出来,而且…… 高颂寒的手确实很温暖,能稍稍安抚一下他惊慌不安的心。 他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哪怕一点点的温暖,都想抓住。 无论它是否来自食肉动物。 高颂寒语调平和的问:“你的手很冷,感冒好了吗。” 夏知怔愣一下,随后想起来,自己之前拿了药回来,说自己感冒了。 …… 夏知怔怔想……也许并非他自作多情。 也许,高颂寒是真的把他当朋友的。 这样被他随口一说的小事,也放在了心上。 夏知的脑袋乱乱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无端觉得,眼前的男人虽然披着冰冷的皮囊,却仿佛有着一颗温暖柔软的心脏。 ……是啊,虽然高颂寒话很少……但一直,一直都很可靠。 虽然话很少,但一直都在保护他。 夏知摇摇头,嗓音沙哑,“已经好了……” 高颂寒顿了顿,想。 撒谎精。 “不愿意说,就算了。” 但他依然不紧不慢说,“但不管你经历了什么。” “我都希望你可以理解,美国和中国不一样,无论是风土,气候,还是观念,政见,甚至性别认知,都是和中国完全不同的。” “纽约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城市。” “这里虽然不崇尚暴力,性,枪支等等一切能带来快感的游戏。”高颂寒淡淡说,“但也不排斥它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夏知怔怔的听着。 “也许在你眼中天塌了一样的事情,在别人眼中,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游戏。” 高颂寒语调平淡的陈述,但点到即止。 …… 夏知忽然想到了陈愚忽然给他的一个吻,想到了那些在街边随意吸毒,面黄肌瘦的“艺术家”,想到琳达玩笑似的给他发。 他们那样随心所欲。 却忽然让夏知遍体生寒。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高颂寒垂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乌黑如深渊的眼瞳,“希望以后,你可以准点回家。” 少年唇色发白,看起来像是淋了雨的小白鸟,他嗫嚅了一下,近乎彷徨的点了点头。 …… ——你看这只可怜的白鸟,它想要学习诗歌里自由的海燕,却因为孱弱的羽翼,斗不过肆意的暴雨和海浪,落得个皮毛濡湿,冻得浑身发抖的可怜下场。 它狼狈的回到了食肉动物的地盘。 小爪子无处安放,走在哪里都留着湿哒哒的爪印,眼睛也湿漉漉的可怜,听着可怕食肉动物的训话。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食肉动物一丝不苟的教训说,外面风大雨大非常可怕,不可以在夜晚到处乱飞,不然会被淋伤翅膀,冻掉羽毛,受到风雨的磋伤。 无论它说什么,被冻伤,淋透的小鸟都要疯狂点头,表示赞同,以求逃到他温暖宽厚的羽翼中,得到一点点仿佛故乡的温度,来整暖冰冷的弱小身躯。 可怜得要命。 于是傲慢的食肉动物终于因为心口绵延不绝的爱意,对弱小的白鸟生出了温柔虚伪的怜悯。 他稍稍缓和说:“如果你受到了伤害。” “我会担心。” …… 之后,高颂寒没再见过晚归的夏知。 他每天好好上课,很规律的在九点十五回来。 夏知依然还会跳舞,但不再参加那些聚会了。 而高颂寒也很容易的查到,夏知那天之所以不回来。 是因为经常黏在夏知身边的那个,叫帕斯的花心朋友。 帕斯是个白人混混,热爱跳舞,各种聚会趴体,性取向大胸美女,呼朋唤友,是个实打实的海王。 高颂寒拿着资料,冷淡的想。 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他想着,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拿着他的平板,在啃英语文学名著的夏知。 少年穿着印着白花的宽大黑色长袖,反戴着棒球帽,宽松的迷彩工装裤,露出一截细白的脚腕。 拿着电子笔的手腕也细细的,一层阳光落下来,白腻的像在发光。 看起来,有点酷酷的懒散。 高颂寒盯了很久,他觉得少年耳朵雪白柔软,如果戴个银色耳钉,一定会非常漂亮。 直到夏知疑惑的望过来,高颂寒才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把目光重新落在帕斯的资料上。 ……也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这样的人玩在一起,就算是好孩子,也会学坏。 …… “诶,这笔怎么回事。”夏知戳了戳平板,“高颂寒这笔怎么失灵了??” 高颂寒:“没电了吧。” “不是,断触了!” 夏知拿着笔看了看:“怎么会断触啊,山寨的吧……” 高颂寒:“嗯?不是你买的吗。” 夏知:“啊……” 夏知忽然想起来,有次他借高颂寒平板查学校图书馆资料,结果把高颂寒笔给整丢了。 他自己当然是有平板的,但是学校图书馆是分级的,有些资料需要一些身份证明,等级高的才能进去查。 与其整那些乱七八糟让人头大的英文注册,直接用高颂寒的平板登比较方便。 但是他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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