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找到属于自己的花。 其他玩家也要去研究那片所谓的孕神之地。 在黑泽遇到其他家族的花侍,交流中得知,他们也遇到了这种情况。 玩家们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他们要侍奉这种东西,别说用心侍奉,晚上放在房间都睡不着觉。 宁宿咸鱼跟在他们后面,听着他们讨论,视线余光捕捉到,白发花侍正盯着蒋樱那盆花看。 准确地说,是在盯着花里长出的那只手。 宁宿视线移到那只手上。 那只不断挣扎的手,确实是一只死人的手。 其实除去死手的颜色,个别部位的腐烂,那只手原本应该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宁宿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那只手的动作,手无意识地模仿了一下,“唔”了一声。 当天在其他玩家的帮助下,他们院里没找到花的花侍,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花。 即便其他有玩家帮助,这一次也并不轻松。 沼泽前面的花,都不知道被多少批花侍找过了,已经没有花,要想找到花,就得向更深处寻找。 这就是说,每次都要比前一次更深入,更困难。 好在,他们现在都有花了。 当天晚上,入睡前玩家们都不太安心。 主要是这怪物花太诡异了。 很多房间里,玩家们商议的是,一人睡几个小时,轮流守夜。 宁宿和宁长风这里自然不用。 睡前,宁宿看了一眼他的花。 两枝上各有四个花头,八个红色的花头,正收拢着花瓣,像小包子一样。 宁宿盖上被子睡了。 夜里他又听到了“嘭嘭”声,这次没有不想离开的美梦,宁宿听到声音睁开了眼。 午夜十二点,月光透过木屋白窗纱照进来,朦朦胧胧驱散了一些房间里的黑暗。 在黯淡的光线里,宁宿看到两个鬼小孩正静静地并排坐在木榻上,一个在白白的月光下,一个在隐没在黑暗中。 他们一起面向那盆花,目不转睛地盯着。 “嘶呀”。 一个红色的花头慢慢膨胀,越来越大,在幽暗之中,花苞顶端渗出红色液体,马上要绽开。 “嘶呀”就是顶部花瓣撕扯开来的声音。 血色液体越溢越多,锯齿形的红色花瓣展开,立面露出一个人头。 血淋淋,面容模糊的人头。 头发被血色液体黏成一缕一缕,如脏腻的花蕊,贴在血糊糊的脸上。 人头上的嘴巴歪歪扭扭张开,好像要发出呐喊,亦或是婴儿般的啼哭。 “嘭!——” 曼曼举起木锤一下把这颗头砸了下去。 另一个花头膨胀变大,同样血色液体顺着花瓣缝隙外溢,同样花瓣撕裂开,露出一个恐怖的人头,伸长脖向外探。 “嘭!——” 鬼生举起木锤一下把这颗头砸回去。 不断有花苞膨胀,溢出红色液体,露出腐烂或血腥的人头。 八个人头从八个红花苞里露出,张开嘴巴,向不同方向伸展脖子。 两个木锤举起。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宁宿:“……” 宁宿:“…………” 你们是鬼主,你们也不能到别的世界欺负小怪啊。 人头全被他们凶残地砸下去一波后。 曼曼:“鬼生弟弟。” 鬼生:“嗯?” 曼曼:“据我所知,花里是不该长出人类的头的,这人头就像人体中的病毒一样,我们要治好花的病,打走它们。” 鬼生:“要治好,200积分。” 宁宿默默闭上眼。 他想,没钱真的不行,教育不好孩子,不利于孩子形成正确三观。 就在宁宿想,要不要阻止他们的欺凌行为时,忽然听到一道惨叫声。 “啊!救命!!!” “滚开啊!别靠近我!” “躲不开,快跳湖!” 宁宿猛地睁开眼,掀开身上的被子就向外走,他在茶室看了一眼宁长风安静的房门,拉开茶室的外门。 就在这时,他听到“噗通”一声。 有人一闪而过,跳进湖里。 浅绿色的湖水中晕开浓烈的红,血如水下红雾扩散。 一只巨大的腐手从戴冬和蒋樱房间里伸出。 手边变大变长后,上面原本细小的腐烂变得巨大且清晰。 脓黄的液体黏在灰色软烂的肉上,带着一块块腐肉向下落。 灰黑色的长指甲里,塞着几块鲜红的血肉。 早上看到时,指甲缝里就有血肉,那是从蒋樱胳膊上抓下的。 但那时,手是正常大小,蒋樱只是疼得脸色苍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这时手变得无比巨大,指甲缝里就不再是细小的碎肉块,滴着血的几块,很明显有碎裂的内脏。 湖中的血液还在不断蔓延,湖底的人可能凶多吉少。 “看”到湖底那么多血晕开,那只手更加疯狂,冲破门框周围的木墙,在半空中直向湖底伸。 “蒋樱!” 宁宿站在原地没动,见祝双双跳入湖中,戴冬和苏往生一起跳向腐手,用绳子勒住手腕向后拽。 那只腐烂的死手疯狂挣扎,死灰色的长指甲在月光下冒着冷厉的光,五根手指如五根尖锐的怪物爪牙,甩出一块块腐肉和新鲜血肉。 那些脓黄或鲜红的皮肉,飞溅到各个屋顶,在湖面击出一个个水花。 巨手距离湖面越来越近,一手就可以压扁湖底两个渺小的人。 苏往生和戴冬根本拉不住这个腐手。 宁宿收紧腰带,从门口直冲上方的巨手。 他的手指很长,挡在那个巨掌上,也只有米粒大小。 差异巨大的两个手掌击到一起时,宁宿的衣摆和长发同时飞散开来。 他挡住腐手的下移,低头看到湖底的两个女生。 在这个副本中男的都是长发,女生更不用说。 晚上睡觉时,男女的头发都是披着的。 蒋樱的头发在水中,于一片血色中飘散,她不断抽搐,被越来越多的血笼住。 祝双双一手用红盖头缠住她开裂的胸腔,一手捂住捂住她脖子上的洞口,无望地用脚推着她向一边移。 宁宿对屋顶上的小孩说:“鬼生,别捡肉了,快去帮祝双双!” 即便祝双双面对过很多死亡,当看着差不多大的女生,就这样在她面前抽搐着涌出大股大股鲜血,还是会生出悲伤的绝望感。 血猛烈地从她体内涌出,怎么都止不住。 抽搐的人在那一刻睁开眼,好像在告诉她此时血向外喷涌的感觉,有多痛苦,有多绝望。 在告诉她湖水有多冰凉。 又好像在求她救她。 血水冲进祝双双的鼻孔、耳朵,染红了她的视线,祝双双又想到自己小时候坠落到湖底,那种绝望笼住了她。 她张嘴想说什么,只有一串血泡飘出。 人类是无法在水里发出能听清的连续话语的,她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法跟她说。 “姐姐。” 她听到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一只冰凉的灰白的小手抓住她的手腕,向水面飞出。 一个鬼小孩拽着两个抱在一起的女生,从水面飞出时,一只巨大的腐手拍到湖中。 湖上的桥和凉亭被压碎在湖底,巨大的水浪飞上天空,又落到十个花侍身上。 戴冬不顾冲击而下的水,飞奔到蒋樱身边,“蒋樱!樱樱!樱樱你醒醒!” 蒋樱从湖底出来后,身上又溢出一层血,但已经没那么汹涌了。 一个人类能有多少血。 整个湖已经红了。 玩家们都知道了结局。 宁宿看到她脖子洞口上,露出的那一根血管,在柔软的皮肤下笔挺着。 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侧头看到了另一个门前的白发花侍。 他和其他玩家不一样,他正看着湖底。 湖里的水已经被溅出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是红的。 那只腐烂的巨手,正在里面疯狂地蠕动。 它拼命地想抓住那些血。 第59章 花奴 “樱樱!樱樱!!!”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 “这个世界不是脑袋开花也可以活吗!” 戴冬接受不了蒋樱的死,一边捂住她脖子,一边大声呼喊。 他一直看着是个冷静淡定的人,此时手忙脚乱几近崩溃。 谁都看出来他们关系不一般。 没有人做那个冷静又残酷的人,告诉他脑袋开花可以活,但也只能活几天。 蒋樱还有一丝呼吸,她张了张嘴,想要跟戴冬说什么,但张嘴就溢出一股稀薄的血水。 她什么都没说出来,失去最后一口气。 戴冬更加崩溃,握紧她的手颤抖地晃动,“蒋樱……樱樱你坚持住啊,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院子里的花侍都静立在一边看着。 唯一动的是一个小小的鬼小孩。 他把两个抱在一起的女生拉出来后,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见桥边有两块肉,走过去就要捡起来。 其中一块,沾着新鲜的细碎血块,像是内脏器官。 他拿在手里打量着。 这一幕狠狠地刺激到了绝望悲痛的戴冬,他猛地把小孩推到了木柱上,愤怒扭曲地冲他嘶喊:“你干嘛!你这个怪物!” 他本就是个厉害的玩家,这一把又发泄一般用了极大的力气。 小孩“嘭”得撞到木梁上,头骨和木梁发出尖锐的撞击声,木梁当场裂开一道口。 手上的那块肉应声掉到地上,湿漉漉的白t上水珠滴滴答答落下。 他睁大茫然的眼睛,懵懵地看着他。 刚被苏往生扶起来的祝双双,心头猛地一紧。 还没让她,包括所有人反应过来,戴冬脖子上出现一只手。 那只手苍白又有力,隐隐有黑色细小血管显露,因为刚和腐手击掌,上面沾了些脓黄的液体,在收紧时顺着戴冬青筋暴起的脖子下滑。 戴冬脸色涨红,无法呼吸,被抓着脖子举起离地。 少年瘦削但身高在线,长长的胳膊将他举成平直的一条线。 他的双脚在半空中剧烈蹬晃,涎水不断从嘴角溢出,眼白开始外翻。 几个玩家紧张地向前一步,被举起来的戴冬,直接被少年砸进了湖里。 湖里还有巨大的腐手在动,他虚脱地在两根手指间打颤。 刚从鬼门关走过,又即将被死手夹住。 宁宿站在湖边,低头看向正咳嗽呛水的人,眼神凝滞,嗓音淡淡,“清醒了吗?” 一截腐烂手指碰到了戴冬,那手指一下变得兴奋,手指翻开,胳膊长的指甲直戳而下。 戴冬浑身虚脱无力,惊恐又绝望地睁大眼睛。 就是这指甲穿透了蒋樱的胸腔,撕裂了一道无法闭合的口子。 就在长指甲即将碰到他时,一条白绫穿进水里,将他卷了出来。 他刚在地上站立,就被一脚踹到肩膀上,那只脚轻而易举地压断他的膝盖,将他踩跪趴在地上。 正好面向鬼小孩。 “别把你的无能和仇恨发泄在别人身上。” 鬼生天生半人半鬼,从没跟人相处过,从小吃人的指甲和槐杨村屠夫给的肉长大。 他没有人类世界的常识,不懂人世规则。 小孩不管是捡蛊婆的虫子,还是捡肉块,都只是因为宁宿喜欢吃肉,他只想捡来给他吃。 他不懂肉也是有区分的,他只懂填饱肚子,只懂他喜欢吃。 宁宿接触过的鬼主不多,但他相信再也没有一个鬼主像他这样,明明拥有创造阴间地狱世界的可怕能力,却从没真正伤害过任何人,有着近乎纯粹的单纯和天真。 或者,这就让人以为他很好欺负。 戴冬双手撑在地上,终于崩溃地痛哭了起来,“为什么!我们从这个副本出去就要结婚了啊,我们说好的……” 曼曼把懵懵的鬼生从木柱上拉开,揉了揉他的后脑勺,“鬼生弟弟。” 鬼生:“嗯……” 曼曼:“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在遇到危险时,有一个勇敢的妈妈站出来保护我们,是吗?” 鬼小孩愣了一下,眼睛一下特别亮,挥舞小胳膊点头,“嗯!” 他跑到宁宿身边,抱着他的腿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宁宿揉了揉他的脑袋。 小孩的头发特别软,虽然会在被子里睡一会儿就压出一撮,有点苦恼,但摸起来手感很好。 宁宿忍不住多摸了两下,手上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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