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对人,对事,还有两者都有。斯言对我的重要性,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一件事情会伤害她的话,我肯定不会去做的。” 郁野陷入沉默。 他发现人的态度很多时候由立场决定。 当年他站在斯言的立场,现在却仿佛站到了卢家栋的立场。 这种错位让他有些不舒服。 他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知行合一。 “当年你妈妈告诉你她找了对象,你是什么想法?”程桑榆问。 郁野没有第一时间出声。 程桑榆忙说:“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只是……” “不是不想回答……有点不知道怎么说。”郁野转头看向前方,声调平静地陈述,“她一个人带着我很辛苦很累,如果有人为她分摊,我没有反对的立场。但她好不容易离婚,又要重新投入这样的关系,为另外一个人燃烧生命……我觉得不值。我可能期待她能像你一样。” 程桑榆总算知道,郁野最初靠近她的理由。 “一个人陷入困境,如果没有助力,很难从那种困境中挣扎出来。”程桑榆语气更加恳切,“当时我有我妈妈帮忙带小孩,有简念拉我一把,还有我爸去世对我造成的刺激……各种内外因素的叠加,才让我能走到今天这条路上。你妈妈未必没有那个意愿,只是当时可能缺少了一些天时地利,就只能被惯性推回她原本的轨道。你不要怪她,我想她肯定也已经尽力了。” 郁野哑然。 视野内的风景,变得有几分模糊与扭曲。 对于叶琳,他的态度一直非常复杂,尤其遇见程桑榆这个叶琳的“对照组”之后。 人都天然倾慕闪闪发光的灵魂,而经程桑榆点拨,他才意识到,他对叶琳隐隐的失望,实在是有些傲慢。 “没有怪她……只是遗憾。” “这些话你跟她讲过吗?” 郁野顿了下,“没有。” “适当的时候,可以告诉给她听,我想哪怕她不会做出改变,也会受到一些启发的。” 郁野没有作声。 “很难开口是吗?”程桑榆笑了声,“你们这些小孩,对异性可以那么直白,对父母就含蓄得不得了。不管是什么感情,不讲出口对方都不会明白的。” 半晌,郁野说:“知道了,程老师。” 程桑榆伸手轻轻打了他手臂一下,“越来越讨厌了。” 郁野哼笑一声。 默了一瞬,郁野问:“你父亲……” “患癌症去世的。发现就是晚期,医生只建议姑息治疗,半年就走了。”程桑榆声音格外冷静,“……那时我跟唐录生的婚姻鸡飞狗跳,对我父母完全疏于关注,如果早一点敦促他们年年体检就好了……他临走之前跟我说,对我没有别的遗言,我的名字就是他的遗言。”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郁野靠近一步。 水流被推开,又重新聚合。 她陷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温柔得没有除了安慰之外的任何意味。 / 在池子里泡够了,程桑榆爬了起来,擦干水,垫上浴巾,在椅上躺下。 下午四点的阳光,晒得空气又热又干燥,阳伞下的阴凉,却足够的恰意。 郁野游了两圈,也从泳池里起来,擦过水分之后,第一时间拿起衬衫穿上。 程桑榆笑了一声,“谢谢款待?” “……”热气袭上面颊,郁野绷住脸,“限时放送,没有下次。” 程桑榆笑出声。 这时,手机上来了消息。 程桑榆看了看,说道:“晚饭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吃了,斯言她们在回来的路上了。” “嗯。”郁野没什么失望的情绪,反倒煞有介事地说,“奸夫的待遇是这样的。” 和那会儿演顾星燃时说“私生子的待遇是这样的”,语气一模一样。 程桑榆要笑岔气,“这个身份谁认证的?” “我自己。” 怎么会,仅仅跟他打嘴仗都这样开心。 他真的是,亦庄亦谐、亦动亦静、宜室宜家。 躺了一会儿,半湿的泳衣一直穿在身上终究不舒服,程桑榆拎上换洗衣物,问郁野借用浴室。 “一楼二楼都有。”郁野坐在椅子上,没有跟进去的打算,“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程桑榆顿步,仿佛认真求教的语气:“洗澡会有什么需要?” 郁野转头看她,有些无奈又有一些郁闷,“姐姐,这样逗我你很开心吗?” “开心啊。” “……” 程桑榆洗过澡,换上干净衣服,把头发吹到半干,走回到泳池边。 日光开始西斜,天空的颜色变得浓郁。 郁野还坐在那儿,仿佛是发呆一样的望着远处椰林的方向。 她相信她离开了他也不至于无事可做,可那种骤然无聊下来的心情,想必还是很难排解。 “我准备走了。”程桑榆出声。 郁野“嗯”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顿了一下。 她穿着一件烟粉色的吊带裙,和同色系的衬衫外套,裙身轻薄,有缎面光泽,风吹的时候仿佛烟霞流转。 郁野起身,“我也冲个凉,等我一下。” 程桑榆点头,“我去门口等你。” 程桑榆绕过泳池,走去前院,打开门,走到路边去。 穿过椰林就是海滩,已经聚集了许多散步的人。 她靠住门边的柱石,给康蕙兰发了微信,打开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没等多久,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程桑榆回头,隔着半高的格栅门望进去,郁野换了一身浅亚麻色的衣服。 她忍不住笑,“完全不营业了是吗?” “反正穿你喜欢的你也看不到。” 郁野推开门走出来,跟她并肩,沿着干净的道路往前走去。 海上风大了些,吹得棕榈和椰树簌簌招摆。 郁野没有作声。 好像沉默能使相处的时间拉长一些。 可当区间车出现在视野中时,也就明白所谓的“长”也只是一瞬。 在喜欢上程桑榆之前,他并不觉得,“孤独”这个词和他有什么关系。 “郁野。” 程桑榆忽然顿步,郁野回神,也立即刹住脚步。 她朝着他迈了一步,把脸仰起来看着他,“不要这个表情,好吗?” 郁野一怔。 “我工作之外的人生和时间,注定有一部分固定地只属于我的亲人,我没有办法,请你谅解。可是这之外的部分,已经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了。” 郁野垂下眼帘,所有情绪都藏进了睫毛垂落的阴影里。 程桑榆又走近一步,两只手揪住他的衣袖,踮脚。 温热触感很轻柔地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 他睫毛微颤。 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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