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都比福斯的要显得苍老得多。 不过,也有许多地方是共同的:这或许是常年执掌城堡里外事务的人才特有的老成沉稳,哪怕是在意识到自己已经一败涂地的情况下,斯拜尔的第一反应也是挺直腰杆, 维持住该有的斯文和体面。 奥利弗眨了下眼, 有些玩味地笑了笑。 说实话, 光看对方这份与福斯有几分相似的精神面貌,斯拜尔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 就远比贪生怕死、对弱者却残忍冷酷的格里德要强得多。 哪怕只看着点, 他也愿意打消让人将对方捆缚住的念头。 他也完全不担心斯拜尔或许会突然暴起、对他不利。 即使福斯和其他武艺高强的骑士都不在近处, 但反正……不管是他还是身边的猫猫神,都是外貌上具有一定欺骗性,实质上并不好惹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奥利弗十分清楚:要不是猫猫神偷偷替他用神力作弊的话,这时的斯拜尔其实早就顺利地逃出去了。 想到自己无意识坑了对方一把,奥利弗便不由得对他多了一些宽容,顺道纵容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于是面对斯拜尔这个并不过分的请求,他轻轻颔首,表示允许。 “感谢殿下。” 斯拜尔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来,风度翩翩地一拂袍角,向他单膝下跪后,精瘦的上身以极大的幅度朝前弯下,向他行了个再标准不过的贵族礼仪:“尊敬的殿下啊,愿神的荣光永远保佑您。肯·斯拜尔,您的手下败将,愿意接受您的任何处置。” 奥利弗微微一笑,从容地接受了他的见礼后,很快就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如果你愿意坦诚的话,不如就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这么憎恨你的主人吧。” 见斯拜尔怔住,他稍想了想,又补了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无疑也是格里德最想知道的事情。 他一边向斯拜尔投以无比憎恨的目光,一边艰难地忍住了唾骂:对于好几天没真正睡过觉,吃喝也是前所未有的糟糕的他,哪怕只是躺在地上大喊大叫,也是一种不轻的负担。 斯拜尔的确没有想到,这位素未谋面、倒是被他那天的计谋变相连累了的小公爵,问出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不过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斯拜尔并没有迟疑太久,就爽快地说出了实话:“从两年前开始,尊敬的殿下,我最憎恨的人,就变成了这位我原以为会用一生去忠心侍奉的主人。” 这句话就像是落在烛火上的一滴油,一下把格里德勉强压抑的怒火给点爆了,陡然往上窜了一截:“啊哈,你终于肯承认了,你这在最下溅的伎院里被表子养的、下流的、卑鄙的骗子,该下地狱的混蛋——” 在这位大贵族的嘴里冒出更多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前,奥利弗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闭嘴。” 这音调很轻的命令,却足够让见识过那古怪的“炸蛋”爆开时的巨大威力的格里德,惜命地合上了嘴巴。 他虽然躺在名义上还归属自己家族的格雷戈城的土地上,甚至是他的家族世世代代居住的城堡里,却即将……不,是已经失去主宰这片领地的权力了。 而把他从每年只需要为打猎时的庞大开销稍微烦恼一下,或者为猎物不够鲜活而皱皱眉、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烦恼的境地,变成任人宰割的俘虏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毒蛇般的斯拜尔! 格里德浑然忘了,真正让他受到这“糟糕”待遇的人,是绝对拥有发号施令能力的奥利弗。 他只将仇恨全投射向斯拜尔,哪怕被迫住口,也锲而不舍地用愤恨的眼神瞪向对方。 然而不管是他烧灼般的眼神,还是刚才那些任何一名贵族都不能容忍的羞辱,都没能让斯拜尔脸上的寡淡表情有任何变化。 ——甚至连眉头都没有过任何跳动。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验证了自己内心猜测的奥利弗,并没有急着催问斯拜尔原因。 直觉告诉他,这个神态隐忍、而且在蛰伏了整整两年后,的确做到了不漏破绽下的一击必杀的格雷戈城管家,一定会自己说出来。 果然。 并没有让奥利弗等上太久,刚才像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斯拜尔,终于再次动了动唇:“是因为你那些肮脏的‘小爱好’,格里德。” 他深褐色的眼瞳十分深邃,模糊地倒映着格里德惊疑不定的脸,同时慢慢地说了下去:“两年前,夏三日的上午。当我还在勤勤恳恳地为您准备打猎的行装时,您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 ——这个厚颜无耻的叛徒,到底在发什么疯? 格里德心里暗骂着。 在斯拜尔说起时,他也情不自禁地顺着对方的话开始回忆。 但那可是两年前……整整过去两年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夏日上午,他怎么可能记得自己具体做过什么? “不管我做过什么,都不该成为你辜负我的信任,背叛我的理由,斯拜尔。” 格里德阴森森地注视着他,几乎是用力地从牙缝里挤出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这么多年,我一直重用过你,甚至没有对你动用过半次鞭子!背叛信任着你的主人,你所犯下的这一切愚蠢罪行,将会让整个斯拜尔家族蒙羞,掉进最脏污的水沟里,像你的名声一样变得臭不可闻——” “您果然忘记了。” 斯拜尔的嘴角勾起一抹再明显不够的讥笑。 他慢慢地挺直了背脊,不着痕迹地向格里德走了两步,靴尖离格里德极近,甚至能碰到那堆满脂肪、肥得快流油的脖颈皮。 奥利弗当即就察觉到了这点。 他不由得看了身边神色看似认真的猫猫神一眼,虽然并不可能从金发神祇眼里得到什么建议,但他还是莫名地选择了放任斯拜尔去接近格里德。 哪怕…… 他模糊猜到,斯拜尔或许想做什么。 几乎是从做出这放肆举动的一刻起,斯拜尔的语调里就彻底剥去了那层伪装的恭敬,眼神也变得无比冰冷。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色混杂了恶毒与暴怒的格里德,沉声道:“看来我不得不提醒你,格里德,你在那天——大概是因为心血来潮,去花园里找你的儿子卡奥沃德。或许只有全知的神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是想要训斥一贯懦弱的他?但在中途,你却忽然看到了什么,于是改变了主意。” 听到这里,奥利弗心念微动,隐约有了猜测。 “是啊。”像是彻底陷入回忆中的斯拜尔,声调愈发低沉,缓缓陈述着:“‘救’了卡奥沃德,让他免于挨训的,是那天侍奉在他身边的一个骑士扈从。” 格里德的眼神渐转狐疑,像是隐隐约约地记起了一点内容。 “既然你的记性这么糟糕,我决定给你更多的提示。” 斯拜尔面无表情地陈述着:“那名骑士扈从当时虽然才12岁,但据他的老师说,他非常有天赋,在12岁就已经成为了正式的扈从,能接受更多的骑士训练了。在他满13岁生日后,他就将去到瑞切城,他的外祖父家里接受更多的训练……” 不幸的是,他是个相当漂亮可爱的孩子:继承了来自父亲的高挺鼻梁和瘦长身材,又继承了母亲的白皙肌肤,以及那双如柔弱小鹿般水润的眼睛。 可以想象,当他在花园里认真地跟着骑士老师训练时,一定因为日光的照耀,而显得更加好看。 好看到,足够吸引邪恶猎人的目光。 于是,那注定光辉灿烂的前途,就随着格雷戈领主的一个受人诟病的“古怪爱好”而彻底终结了。 作为世代侍奉麦肯纳家族的斯拜尔家人,他并没有资格,也从来没有打算对主人的那些让人诟病的嗜好多加置喙。 但他也从来不会主动为主人“捕捉”男童,要是可怜的男孩们能在受到摧残后活下来的话,他也会出于内心的那点怜悯,在没有主人吩咐的情况下请来医生来医治他们,并给幸存者足够生活上许多年的钱做补偿。 他以为自己所做得已经足够好,能让神赦免他袖手旁观那些下场凄惨的男孩们的罪孽。 直到某天,他完成一天的事务后,回家看到的就是一直报以重望的儿子那毫无生机地大睁着的双眼,还有糊满泪水的面庞。 身体是冰凉的,已经僵硬了。 最醒目的,是那赤果的、鲜血早已干涸的下肢。 就像是被穿着华贵靴子的脚漫不经心地踩过的花苞一样,成了一团冒着淡淡腥气、红白相间的烂泥。 “而他的名字,是威克提姆。” 斯拜尔微微垂眸,低吟般结束了陈述。 “记住,他的名字是——威克提姆·斯拜尔。” 如果只是要简单地杀死格里德的话,作为管家的他无疑有着职权的便利,几乎随时都可以。 但他却没有那么做。 ——他绝对不会便宜了让斯拜尔家族血脉断绝的死敌。 “我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让你像头无知的猪猡一样踩进我的陷阱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去一切后,在生不如死的痛苦里被我刺穿心脏。” 他蔑视着格里德,嗤笑道:“只是没想到你会无能到这种地步……不过也好,你算是提前迎来自己的结局了。倒是省了我接下来的布局了。” “你绝对是疯了,该死的魔鬼,邪恶虚伪的小人!” 终于回想起了一点相关的内容,格里德脸上的愤恨稍稍淡去。 似乎感受到了斯拜尔身上那渐渐浓郁的杀气,在他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慌张、惧怕和羞恼。 他一边奋力扭动着身体、想要远离近得能用靴面贴上他脆弱脖颈的斯拜尔,一边大声喊叫为自己辩解着:“哈!你背叛我,竟然只是为了那个不起眼的私生子!该死的,当初你不是已经拿到足够多的补偿了吗?!我将格雷戈城一整年的税收都赏赐给你了!你这个贪得无厌的恶棍!” 只是一个私生子而已,要不是看在斯拜尔家族一直侍奉他的份上,他根本不会慷慨到给予那么多补偿的地步! 而且当时的肯,明明还微笑着接受了那一切,现在却拿那来记恨他、怪罪他。 “亲爱的主人,他是唯一能拥有我姓氏的私生子。” 斯拜尔讥诮一笑。 “但凡你对斯拜尔家族有过一星半点的重视……” 他微眯起眼,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般低声咆哮着:“那你就会轻而易举地发现,这意味着威克提姆——是我唯一的儿子!” 话音未落,他的眸底倏然迸发出了浓烈的杀意! 不好! 一直暗暗提防着他的格里德浑身汗毛直竖,想也不想地就要朝边上躲避、并且大声向奥利弗公爵呼救! 但这已经太晚了。 从看到他竟然还幸运地苟活着的那一刻起,斯拜尔就没有想过要向胜利者摇尾乞怜。 哪怕不顾一切,他也要在死之前结束这个恶魔的性命。 “跟我一起下地狱去吧,格里德!” 斯拜尔在格里德做出反应的那电光火石间抬起右脚,嵌了无数锋利的小铁片的靴底,闪烁着让格里德心惊肉跳的寒芒。 “你这个疯子——!不——!滚开!!” 格里德凄厉地嘶吼着。 可那密密麻麻的小铁片,已经以无人可以阻挡的力度,朝他竭力躲闪的、最脆弱的咽喉处猛力踏下了! 第166章 被无数尖锐的小铁片贯穿喉咙, 再因为倒灌进气管里的血液而机械性窒息…… 绝对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死法。 更何况当铁片完全嵌入血肉后,唯恐他不死的斯拜尔还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右脚上,用力到额头青筋暴起, 几乎要将那喉管给生生踩扁了。 格里德的嘴巴大张着, 面孔扭曲,却只发出了一连串意义不明、无比沉闷的“咕噜咕噜”声。 斯拜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然而格里德挣扎得越是厉害, 他用的力气就越大。 当格里德短粗的四肢上下奋力挣动,活像一条被丢进开水里的鱼般时, 他全然没有给予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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