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闻言，江柠言整理了一番自己凌乱的头发，正襟危坐，浅褐色的眸定定地望向邱野。 “邱野，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花是谁送的。” “你想要知道是谁的话，就给我治病作为交换，如何？” “当然，治疗费用我一分都不会少，还会比市场费用更高，这笔交易很划算吧？” 随着话语的逐渐完整，邱野的眉头亦越发皱得深。 江柠言好像真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邱野是不信她所说的话的。 况且检查结果都说明了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自己又能为她治疗什么？ 这分明就是在戏弄自己罢了。 这么想着，邱野移开视线，冷声开口。 “抱歉，我说过了，这花没什么特别的，我并不想知道是谁送的。” 被屡屡拒绝，江柠言也不生气。 反而徐徐起身，走至那束红玫瑰前蹲下，从拥挤花朵的缝隙中抽出被邱野强硬塞进去的卡片。 “阿野，我终会打破所有桎梏，回到你身边才是我惟一的归宿。” 江柠言将那上方的字句轻轻念出，悦耳的声音在念起“阿野”二字时却放慢了速度，上扬了尾音。 江柠言的声音很好听，只这其中内容却听得邱野一阵恶寒。 白皙的手抬起，指尖与指腹染上点点玫瑰花瓣的红色汁液，修长的两指间夹着小小卡片，江柠言将那卡片在邱野面前晃了晃。 “邱野，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视线落在那红色字迹上，邱野的拳头暗自捏紧，双目看向江柠言。 “可你分明没有病，你想让我治什么？” 邱野嗤笑一声，补充道：“我怎么不知道，江小姐原来是这么恶劣的一个人。” 虽说十一年前的江柠言亦是开朗温柔的，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慢慢改变了。 等邱野反应过来时，江柠言就已经是沉着清冷的模样了。 这样的江柠言是他最熟悉的，亦是持续地最久的。 怎的这下只不过数月的时间，一个人的性子就能产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江柠言笑着将那被玫瑰染红的卡片丢进垃圾桶，开口道。 “我可没有骗你，我是真的生病了。” 邱野挑眉：“那请问您生得是什么病？之前有看过吗？是否有病历单？” 江柠言在邱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将指上花的汁液擦净，一边擦拭一边说。 “邱医生看来真不信我？” 邱野漠然看着她的动作，说：“我喜欢看事实说话。” “我可没说是身体上的疾病。” 江柠言忽地凑近了些，看着邱野认真道。 “邱医生，这病只有你能治。” “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江柠言的动作毫无征兆，邱野一时未反应过来没有躲避，二人离得极近，邱野闻到面前的人呼吸中夹杂的淡淡熏香味。 邱野一时失神。 回过神后猛然后退一步，面上却隐隐有些慌乱，心跳快得厉害…… 邱野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堪堪令自己清醒些。 邱野！你别这么没出息！江柠言已经有未婚夫了，不要再对她动心了！ “江小姐，请您与我保持距离！” 邱野撇过头去，低声呵斥江柠言的行为。 若是其他人，邱野或许早就动手，狠狠推开她了。 可意识到自己在江柠言面前，仍旧无法像对待常人一般，顿时无力感席卷心间。 他好不容易快要忘记江柠言了，她为什么又要来招惹自己？ 掐紧了掌心，指甲几乎要扎破手心的皮肤。 “抱歉，是我有些心急了。”江柠言嘴上说着抱歉，嘴角却向上扬起。 “只是，我怕再晚些时候，我就病入膏肓了。” 邱野闻言拧眉，这个时候了她还在说着这种话。 语气愈发不善，邱野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 “江小姐不妨细说一下，您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请您别忘了，我是内科医生，若您的身体没问题，我可能帮不上忙。” “您挂错科室的话，就只能麻烦您出去，自己另外挂号了。” 江柠言摇了摇头，语气认真地开口：“我没有挂错号，我说了，这病只有你能治。” “至于我的病症，我并不好描述。” 邱野只当她还想继续插科打诨，正要下逐客令，却听江柠言继续说。 “你看，你现在看到的我，是不是和往常不一样？” 邱野微怔，沉默着点了点头。 “邱野，这就是我的病。” “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会理解的。” 江柠言自嘲地笑，眼中竟有几分不符合她的颓废。 “说来好笑，我这个精神科医生竟治不好自己。” 邱野一时恍然，怔愣在原地，保持着看着江柠言的动作。 江柠言在说什么？这就是她的病？ 她亦有精神疾病？怎么可能？自己从未见她吃过药，亦从未见过她发病。 非要说的话，自己今日是第一回见到她这副模样。 “……你真的生了病？”邱野颦眉。 “对，真的。”江柠言收起那副轻佻模样，点头道。 精神疾病有很多种，会令人性情大变的亦有许多。 最有可能的就是精神分裂或是人格分裂，但江柠言的神智仍旧清醒，没有过激行为，没有自残倾向。 嘴唇张了张，邱野反复斟酌，才试探性开口：“难道是……人格分裂？” 江柠言嘴角勾起笑意，徐徐点了点头。 模样轻松自在，好似根本不在乎，与方才那个说自己病入膏肓的江柠言判若两人。 她那一副模样只是为了迷惑邱野。 邱野目中尽是不可置信，又忽地想到了什么，询问道：“那请问，你这是副人格吗？” 据他了解，人格分裂的人会有主人格与副人格之分，而副人格可能不止一个，并且他们会拥有主人格的记忆，而主人格对其余人格的记忆一概不知。 “虽然我很想占据身体的主导权，但很遗憾，我是。” 江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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