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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的是青州府的衙役,显然是被打过招呼的,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 “就是你们从李家偷走了东西?” 章念脸色一怒:“胡说什么,我家少爷是县试头名,有大好前程,怎么可能偷东西,你们这是污蔑。” “呦,县试头名,不知道我还以为是状元呢。” 衙役嗤笑:“现在苦主已经告到了衙门,识相的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哼,要不然,等我们动手搜出来,罪加一等。 顾清衍脸色不变:“谁是苦主?” “自然是李家人。”衙役冷哼。 顾清衍并不意外:“我好好的走在大街上,你们无凭无据,上来便要说我偷盗,可知大周律例有言诬告者抵罪反坐。” “有没有罪,搜了就知道。”衙役使了个眼色。 几个衙役正要上前,顾清衍冷喝一声:“站住。”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要动手的衙役面面相觑,一时被他唬住。 为首的却嗤笑出声:“你不就是李家白养了十五年的假少爷,还以为自己是李侍郎的儿子呢,识相点你……” 顾清衍打断他的话:“我偏不识相。” “我顾清衍清清白白读书人,行得正立得直,既然你们怀疑我偷盗,那咱们就去衙门,上公堂,好好说清楚。” “若是有罪,我愿意受罚,可若是无罪,大周律例也不是摆着看的。” 话音未落,对面的衙役有些害怕。 “老大,这太硬气了,会不会真的是诬告?” 为首衙役心一横:“先搜了就知道!” “拦住他们!”顾清衍厉喝一声。 章念立刻动手,直接将三两个衙役拦住。 衙役想靠近,黑牛抬起双腿,一脚一个,将人直接踹飞了。 顾清衍不等对面动手,又说道:“我信不过你们,既然要搜,那就去公堂上仔仔细细搜查清楚,而不是在这小巷子里,任由你们颠倒黑白。” “你要公堂,好,既然你自己找死,那老子也不拦着。”衙役不知想到什么,冷笑起来。 牛车迅速往公堂的方向转。 章念心急如焚:“顾大哥,怎么办?待会儿要是真的搜出来,你的名声就完了。” “怕什么,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这些鬼魅伎俩。” 说完,又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 章念这才微微安心。 顾清衍脸色阴沉,李家这招是要断了他前程,落下偷盗的罪名,那他这辈子都不能继续科考。 好歹毒的心思。 翻开,果然是李敬亭在背后搞鬼。 罪人之身。 顾清衍笑了起来。 章念回头看自家大哥的笑容,心底更加担心,顾大哥是不是受到刺激,急疯了。 “阿念,你去敲鸣冤鼓。”顾清衍开口道。 章念二话不说,直接下去敲鼓。 跟着来的衙役阻止不及,鼓声响彻公堂。 “老大,事情不妙,这是个硬茬子,万一……” “没有万一。” 衙役信心满满,事情却朝着他无法预料的方向而去。 只见原本负责审案的张通判刚坐下,还未验明身份,瞧见顾清衍递上的名帖后,就脸色大变,对身边人低语两声,那人朝着后堂而去。 顾清衍脸色平静,衙役们却惴惴不安起来。 “他递上去什么东西?” “张通判怎么还不审案子?” “早知如此,咱们应该在外头强行搜查。” 他们暗自后悔,更可怕的还在后头,只见常年不出现在人前,审案大部分都交给通判的丁知府,匆匆忙忙就来了。 “哪个是苦主?” 丁知府环顾四周,目光落到顾清衍身上,温和的问:“你就是苦主吗?有何冤情?” 顾清衍心底松了口气。 看来裴玄的身份比他预计的还要尊贵,一个名帖送出去,直接将知府大人都招来了。 他拱手行礼:“启禀大人,苦主未到场,在下是被告。” “什么?” 丁知府拧眉,瞪向衙役们:“怎么回事儿,既上公堂,苦主为何不到?” 衙役连忙想要回话。 顾清衍却往前一步:“启禀大人,学生乃陵川县梅岭村人士,因被抱错,曾在李家待了十五年,一年之前,学生便回到祖籍,发奋读书。” “好不容易考取了县试头名,前来青州府参加府试,哪知道人刚来,便被这几位差爷堵住,非说我偷盗了李家的贵重首饰。” “学生不堪受辱,所以才会敲响鸣冤鼓,请大人还学生清白公道。” 衙役暗道不好,紧接着开口。 “大人,是李家派人告到衙门,说此人偷走了李夫人的陪嫁首饰,极为贵重,所以我才会带着兄弟们前去搜查。” “可此人巧言令色,不但阻止我们搜查,还倒打一耙,实在是可恶。” 丁知府眉头一皱。 他当然知道李家闹出的大笑话,自家的孩子都能抱错,养了十五年还回来,又把好好养大的孩子赶走了。 这般行径,实在是让青州府富贵人家都耻笑。 只是—— 丁知府目光落到顾清衍身上,都以为假少爷被扫地出门,以后只会孤苦无依。 没想到他居然跟裴家搭上了关系,既然有裴家的名帖,他少不得得公平公正。 至于偷东西? 丁知府觉得不可能,顾清衍既然跟裴家有关系,怎么可能去偷李家的手镯。 他眯起眼睛来:“顾清衍,你可有话要说?” “学生有。” 顾清衍朗声道:“当年之事,学生尚在襁褓,无法评断,但学生离开后,一直到昨日才回到青州府,进城不足一日。” “既说我偷盗,那认证物证何在,更别提回到青州府后,我从未进过李家,从哪儿偷走李家如夫人的陪嫁?” “退一步讲,若是我偷了,事发至今多久,为何李家能立刻断定是我做的,这几位差爷为何能直接在大马路上,堵住了我的牛车?” “知道的,便道府衙神机妙算,不知道的,还以为诸位与李家沆瀣一气,故意陷害。” “还请大人明鉴。” 衙役脸色大变。 更让他害怕的是,顾清衍如此嚣张,丁知府不但没责怪,反倒是面露赞赏。 “你说的倒是也有理有据,你们且说说,李家如夫人什么时候发现东西不见了,又为何怀疑是他偷走的,可有证据?” 衙役满头大汗:“这,这李家来报案,一口咬定就是他。” “既然没有证据,为何能一口咬定?”丁知府冷哼。 衙役忙道:“李家人说,那东西是李夫人陪嫁,十分珍贵,一时半会儿卖不出去,只要一搜就能找到。” “大人,不如先搜身,定能找到赃物。” 丁知府皱眉,看向顾清衍。 顾清衍依旧脸色不变,朗声道:“大人,既然是偷盗案,于情于理应该当庭对峙,为何苦主不来?” 丁知府一笑:“有道理,去,谁是苦主,将人传至公堂。” 休息的空档,丁知府扫了眼镇定自若的顾清衍,心底颇有几分赞赏。 张通判低声问道:“大人,万一真的是他偷了东西,该如何断案?” 丁知府淡淡道:“你瞧他神色毫无慌张,不可能。” “下官的意思是,他自以为没偷,实际上却偷了,到时候该如何?”张通判也看出来了,这是李家故意陷害。 这样的手段在大家族屡见不鲜,顾清衍年轻,着了道也正常。 丁知府挑眉:“那就看那位如夫人怎么说了。” “可是裴家……” “裴家也不能颠倒黑白,如夫人亦然。” 忽然接到知府衙门的传召,许氏满脸惊慌。 “亭儿,这可怎么办,你不是说让几个衙役抓人就是,为何还要让我出堂。” 李敬亭皱眉,暗自猜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娘,别着急,应该只是审案需要苦主在场。” 他迅速有了计划,安抚道:“娘,按照咱们之前商量好的说就是,你虽不是他亲生母亲,却养育了他十五年,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占理,只会显得他刻薄寡恩。” 许氏这才镇定了一些。 她叹气道:“原本我也不想赶尽杀绝,是他自己不识趣,偏要来青州府碍着我们母子的眼。” 等出门的时候,她却发现李敬亭停在了门口。 许氏拧眉:“亭儿,你不陪着娘一起去吗?” “娘,我出面的话难免隐忍争议,你是妇道人家,更容易得到知府大人的怜爱。” 李敬亭开口劝说,心底却想,若是真有万一,许氏是养母,又是弱质女流,肯定不会有事儿。 他去就不一样了,万一惹得一身骚可不好,会影响他的大好前程。 许氏更加不安,但顶着衙役们的目光,只能点了两个丫鬟陪同,前往衙门。 母子俩怕族内知道此事,为顾清衍求情,竟是故意隐瞒,并未让李家族人知晓。 时隔一年,顾清衍终于又见到许氏。 只是他千万个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许氏与一年前并无变化,看着他的眼神却分外冰冷,掩饰不住的厌恶。 顾清衍心底发凉,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许氏,难道十五年的母子之情,真的已经一分都没留下。 一进公堂,许氏就大声呵斥道:“就是他,李家白白养育了他十五年,他还不知足,离开李家后缺了银钱,便想着法子回李家偷盗。” “大人,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啊,要早知道他是这般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把他养大。” 许氏年轻,哭起来梨花带雨,很是惹人怜惜。 可丁知府与张通判什么人,那是见过万千罪犯的,自打她一进门,便知道这女人在撒谎。 丁知府轻咳一声:“许氏,你说他偷盗了自己的陪嫁,可有证据?” “我有。” 许氏擦了擦眼泪:“门房可以作证,今日早晨,他贿赂门房,偷偷的摸进了李家。” “他一走,我的陪嫁镯子就不见了,遍寻不得,门房害怕了才交待此事,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做。” 顾清衍听着哭诉指控,心已经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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