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暖他_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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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谴责人性经不起考验。呵呵，明知经不起考验，为什么还要去考验…… 我的小丫头又做错了什么？她不该死的…… 剩下的时间，我变得浑浑噩噩。世界马上就要走向灭亡，越来越多的“丑恶”包围着我。我清醒的时间开始渐渐变少，有时突然惊醒时，我发现自己正抱着一个人类的头颅，人头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看来，我被污染得更加严重了，竟然觉得杀人才是最好的发泄方式。毕竟在我的潜意识中，这些人类都是污染的源头。不过我没想到…… 墨倾会主动来找我。他给了我一本书，一本很可笑的书。名字叫《小王子》。真是可笑。难道他觉得一本普普通通的童话故事，就会净化我的污染吗？墨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丢下这本书就离开了。我原本不想捡起这本书，但鬼使神差的……我捡了起来。在匆匆翻看了一遍后，我觉得枯燥无味，把这本书又丢在了地上。但我的脑中，却突然想起桑榆说过的话…… “兴许，都是这个想法……所以一些美好的事物才渐渐消失。” 可是，对于美好的事物，“占有”难道是件错误的事情吗？第718章我想把“美好”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就像是小王子精心呵护的玫瑰。玫瑰不是独一无二的，但他的玫瑰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鱼，如果我圈养最漂亮的一条，那我的人鱼……也将是独一无二的那条。我的思绪越来越乱，但忽然清醒…… 因为没有人鱼，也没有玫瑰。只有孤独的我…… 我又想起了小丫头，想着想着眼眶酸涩。我为她杜绝所有的危险，让她只知道“善”的一面，却从未让她见识过“丑陋”。是我的溺爱，让她单纯。我用我的手臂，为她遮挡风霜，却不知道……一个人想要经历成长，难免要日晒雨淋，最后才能茁壮。爱从不是一味地付出，更不是圈养…… 我所谓的娇养，只会加快她的死亡…… 可是……可是…… 我只是想把所有的“爱”都给她啊！手不受控制，我又捡起了那本书，但我没有再翻开过。我不知道墨倾为什么要给我这本书，在把它放到书架上后，我决定继续去寻找人鱼。我曾经到处寻找人鱼，但捡到一个小丫头。只希望……再次寻找人鱼的旅途中，我会继续遇到那个小丫头。然而这一次…… 我真的找到了人鱼！一条丑陋肮脏的人鱼！她躲在脏乱不堪的下水道中，长长的头发全部打结成团，脸上布满恶臭的泥污，尾巴上原本漂亮的鳞片已经全部脱落，变成一个丑巴巴的鱼尾，肥硕的老鼠在她旁边打转，随时等待着饱餐一顿。看到我时，她的眼神闪过震惊。我下意识朝着她伸出手：“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似乎不会说话，两只脏兮兮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手心。 “别害怕，我会照顾好你的。” 我带着她离开这个又脏又臭的下水道，用残留不多的神力恢复她的身体。她很漂亮，比我以前见到的所有人鱼都漂亮。尤其她的尾巴，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夺目闪耀的钻石。她渐渐地开始会说话，只不过断断续续。 “你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吗？”她漂亮的眼睛看着我，充满期待。我点点头：“会。” 她非常开心，但又很快情绪低落：“如果我不是唯一的人鱼，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愣怔在原地，在认真思考后对她说道：“即使你不是唯一的人鱼，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能替代你。” 她听了后更加高兴了，甚至开心地唱起了小曲。人鱼的歌声很美妙，但是她唱的……实在难听。不过看着她我总是想起那个小丫头，模模糊糊中，她们有一瞬间的重叠。但人鱼太过美丽，而小丫头极为丑陋。可是……她们却给我同一个感觉。我实在忍不住找到了墨倾，问他：“我的人鱼是小丫头吗？” 他没有隐瞒我：“这是她的遗愿，她想死后变成一条人鱼，让你不再一直寻找。” 世界上已经没有人鱼了，所以她愿意化为一条人鱼。知道了真相，我吸了吸鼻子。 “墨倾，我实在看不懂你……” 我不明白，为什么墨倾害死了她，又帮助她？墨倾只是淡淡地嘲弄道：“做人有什么好的。” 哪怕没有他的所作所为，神女依旧会死，只不过是晚死一段时日。他从未蛊惑那些人类，只是让他们的压在内心的欲望彻底暴露出来而已。和墨倾分开后，我马不停蹄地回到她的身边。爱从不是圈养，但是我的“爱”……愿意化为铠甲，保护着她快乐成长。有了她的存在，即使后面我被严重污染，但只要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脸，我便感觉到被净化。虽然偶尔因为水温和食物的问题，她会突然装病，说我“不爱她了”。但从此以后……我有更多的时间，会让她感受到我对她的“爱”。后来…… 终于再次见到了桑榆。那时的我已经被污染，但还是忍不住对她说道： “你要去看看我的人鱼吗？” “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美人鱼！” “也是独一无二的美人鱼！” 第719章我杀了人。 ——周青鹤。从小到大，别人都夸我的名字起得有文化，以为我是个文化人，我每次都是笑笑。其实我还有个妹妹，她的名字更加好听。她叫……周白鹭！一行白鹭上青天的白鹭。我爸妈是穷山沟里教学的老师，钱没多少，但屁事很多。有点能力的老师谁愿意待在这看不到未来的山沟沟里，只有他们这种傻的人…… 虽然他们是老师，但我没有遗传到一点他们的优秀基因。从小我就上山爬树掏鸟窝，下河游泳抓泥鳅。因此……我妈为我操碎了心，每天村子里都能听到她到处喊我的声音，以及她拿着擀面杖的身影。这个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女人硬是被我逼出了河东狮吼。别人眼中温柔教师形象碎了一地…… 直到有一次，我妈在找我的路上突然晕了过去。我以为是因为我的缘故……气晕了她。但没想到，她怀孕了…… 我要当哥哥了！ “青鹤，你妈妈现在肚子里有妹妹了，所以你不能惹她生气，你要开始学会承担做哥哥的责任，知道吗？” 我爸拍着我的肩膀，那语重心长的态度令我很不爽。我不屑地说道：“我才不要妹妹，小丫头片子都是爱哭鬼，最讨人嫌了，我要弟弟，到时候他能跟我一起去掏鸟蛋，抓泥鳅……” 那天，我喜提一顿父爱的七匹狼。不过从那之后，我不再去爬树，也不去抓鱼，除了跟村子里的几个臭小子偶尔出去打闹，平常的时间我待在家里照顾我妈。她的腰越来越粗，很多行动都不方便，而我爸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公，每天照常去学校教学。我当着我妈的面骂这个臭男人，为了那点臭钱抛妻弃子。我妈笑骂了我一顿，“你还小，不懂什么叫责任。”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当然懂了，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时的她笑而不语，神情令我琢磨不透。后来的日子里，我妈的肚子变得更大了，她常常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忍不住问：“我以前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妈妈也是这么疼吗？” 她揉了揉我的头：“没有，青鹤很乖。” 我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闷闷地说道：“我讨厌她，她让妈妈痛苦。” 我妈笑了笑：“可能是妹妹想要早点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吧！青鹤以后不能说这些话，不然妹妹会伤心的。” 没多久，妹妹出生了。我扒拉在摇篮的边缘上，看着里面那个丑陋的小团子，表情越来越嫌弃。 “她可真丑。” 脸红得像猴屁股，五官皱巴巴的跟隔壁八十岁的老大爷一样。我爸听到了这句话，逮着我又是一顿削，然后对我说道：“你刚出生的时候更丑。” 我：“……” 有了二胎，就有了后爸和后妈。我爸除了工作外，每天的时间都用来陪我妈和照顾妹妹。我这个长子的地位，日渐消失…… 对比村子里的耀祖和天赐们，我这个儿子像是一根廉价的杂草。我不得不提醒我爸：“爸，你可别忘了咱们老周家指望我传宗接代呢，你要是再忽视我，以后我就……就送你去养老院，每天给你放新闻联播。” 那晚，我爸用皮鞋抽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那个丑陋的小团子开始长大。她变得白白嫩嫩，尤其那双眼睛，圆溜溜得跟黑葡萄似的，每次她两眼看着我的时候，我都忍不住去捏她的脸。真可爱！我爸抱着她，每天教她喊“爸爸”。我妈抱着她，每天教她喊“妈妈”。我费力抱着她，每天教她喊“哥哥”。就像是一场竞赛，我们各自暗中较量。终于她会开口说话了，第一句话喊的是……妈妈。为此，我爸失落了三秒钟。时间在此刻好像被按下了快进键，我看着妹妹学会了走路，学会了奔跑，她从那个小小的团子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可爱…… 我掏鸟蛋给她看，她会夸张地说：“哥哥好厉害。” 我抓鱼给她玩，她会开心地说：“哥哥真棒棒。” 后来，我带着她去爬树摘野果子，害她摔下来脑袋留疤，然后被我爸妈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即使这样，那个脑袋绑着绷带的小丫头也会关心地问我：“哥哥疼不疼？” 我龇牙咧嘴地笑道：“不疼。” 不过因为她的受伤，我终于明白了当初我妈的担忧。因为害怕我会出意外，所以那时的她才到处呼喊我的名字…… 我是个失败的哥哥，没有照顾好妹妹。但是……我还有更多的时间去改变，去学会做一个合格的哥哥。然而我没想到，意外来得那么突然。第720章我爸妈乘坐公交车去县城里开会，半路上出了意外。一个脑袋不正常的村民，在车厢里突然犯病，抢夺司机的方向盘…… 意外来得太过猝不及防，公交车直接冲出防护栏，坠入悬崖，无一人生还。这里是穷山沟沟，四面八方被大山环绕，他们为了所谓的“责任”被困在这里，到最后永远无法离开…… 那年的我16岁，妹妹10岁。本来家庭幸福的我们，一下子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妹妹缩在我的怀里，对一切充满迷茫：“哥哥，我们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吗？” 我学着妈妈最爱的动作，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别害怕，有哥哥在，哥哥会永远保护你的……” 村长帮我们联系了爸妈那边的家人，一个自称是我爸妹妹的人赶过来，然后帮我们处理了丧事。在结束之后，她表示愿意收养妹妹，但看到我时，她一脸的为难…… “那个你叫青鹤吧！虽然姑姑很想同时收养你们两个，但是我家里条件不够，只能收养白鹭一个人……” 妹妹非常优秀，学习成绩稳居全校第一，而我只是个常年垫底的刺头。姑姑想收养一个更优秀的孩子无可厚非。 “你能保证对妞妞好吗？”我盯着她的眼睛。她似乎被我的眼神震慑住，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当然了，毕竟你爸可是我的亲哥哥，就像你是白鹭的亲哥哥，我怎么可能对她不好呢！” “我一直没有孩子，所以我保证绝对对白鹭视如己出，把她当做我的亲生女儿去对待。” 我想在她的脸上找出破绽，但是她的神色真诚，看不出一丝伪装。村长也跟着劝说道：“青鹤啊！我调查过她的身份，她确实是你们的姑姑。你们爸妈如今出了事儿，让妞妞跟着他们确实是个好去处。” 我虽然舍不得妹妹，但也明白……村长说得很有道理。我只是个16岁的未成年，根本无法照顾好妹妹。她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一对关心她的父母，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妹妹当时站在一旁，她是个聪明的小丫头，立马听懂了我们的对话。 “不，我不要跟哥哥分开。” 她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死死抱住我的胳膊。 “哥哥，爸爸妈妈不在了，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为什么要把我丢给别人？” 我眼眶泛红，把眼泪憋了回去。我是男子汉，不能哭！ “姑姑，以后妞妞就拜托你了，她刚开始可能会不习惯，你们多包容她……” 我无视妹妹的哭闹，只看向姑姑。姑姑点点头：“我知道的，白鹭这可怜的孩子，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她留了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给我，说以后想妹妹了，可以随时去看。我默默收起她的联系方式，然后狠心推开了妹妹。任凭她撕心裂肺地呼喊我，也没有回头…… 妹妹啊妹妹，原谅哥哥吧！等哥哥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了，就会回来见你。爸妈的赔偿款和抚恤金我全部给了妹妹，虽然这个钱暂时由姑姑保管，但看在钱的份上，我估计她不会亏待妹妹。当然了，我也没那么傻。在和妹妹分开之后，我其实偷偷跟在她们的身后，来到姑姑所居住的城市。我暗中观察着姑姑一家对妹妹的态度，在发现她和丈夫确实疼爱妹妹后，我终于放下心来。在过了一段时日后，我想过是否在这个城市里找个工作，这样能让我时而去看妹妹一眼。但想了想，我还是离开这里。这个县城实在太小了，如果我想变得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