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断肘拾地上的鱼龙戟时,知道这个家伙还是有些太多的不甘心。 不过我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 一步错、步步错。 路是他自己选择的,既然失败了,那就应该面对当下的结局,而不是选择负隅顽抗。 我没有理会徐涛,而是一个箭步冲到了毕永跟前来,止戈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长剑锋利,毕永不敢再作动弹。 他刚刚从假死状态之中走出来,身体的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身体僵直,冻得瑟瑟发抖,嘴唇乌紫,一边哆嗦,一边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怎么会还在这里的?” 我笑了,说你觉得以我的智商,早就应该离开了,对吧? 毕永说你跟我听说的不一样。 我叹了一口气,说人都是会变的,倘若是以前的我,还真的玩不过你们这帮老江湖,如果不想办法作一些变化,我早就死得坟头草一尺高了——毕长老,大家都是体面人,不要做那些让我为难的事情,好吗? 毕永也长叹一口气,颇有些英雄末路的样子,说唉,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英雄一世,纵横睥睨,却落到了你这么一个刚出道的晚辈手中,可悲、可叹啊…… 我说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背叛了茅山,这才是洗脱不去的污点。 毕永突然诡异一笑,说我最大的错误,是小瞧了你…… 他说着话,整个人却是仿佛要化作无形一般。 还想逃? 我在对方说话的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当下也是伸手过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毕永拉向某种未知之处去。 而与此同时,从他光溜溜的身子臀部处,传来微微的纸张燃烧之气来。 我以为他浑身光溜溜,什么都没有。 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够在五谷轮回之地,藏着一张符箓,准备逃生。 太奸诈了。 啊…… 我感受着那力量疯狂的拉拽,下意识地收起手中止戈剑,双手抓住了毕永的断手,使劲儿往回拉。 我怒声吼叫着,拼死抵御那强大的拉拽力。 我还就不信了…… 毕永一开始自以为得逞,满心觉得自己就要逃脱升天,却不想我将他紧紧抓住,不得挣脱,力量宛如万钧之势,顿时就变脸了,几秒钟之后,我最终抵御住了那一股力量的拉拽,将毕永给留在了这儿。 这时他的脸色完全就是一片灰白,眼神都黯淡了几分。 我差点儿又给晃悠了一下,脾气自然不会很好,当下也是扬手而起,直接给那家伙来了一个大耳刮子,怒气冲冲地说道:“妈蛋,真的是给脸不要脸。” 我三两巴掌,将毕永直接给扇晕了去。那可怜的茅山长老在这样的情况下,毫无还手的能力,两眼一闭,晕死了过去。 我掏出了来之前茅山给的捆仙绳,将人捆得结结实实,又将另外一位徐涛也给捆住。 弄完这些,我又遁入了虚空之中。 半分钟之后,我出现在了停车场,白宇飞和另外两人正匆匆忙忙地朝着一辆黑色的别克g18赶了过去。 他们想逃。 我在虚空之中,瞧见了这些人脸上露出的惊慌面孔,突然间感觉到了几分莫名的满足。 树的影儿人的名,现如今我陆言也是一个江湖上有名的腕儿了。 正是因为我的名声和战绩,使得这帮人对我产生了恐惧和畏意,这才是毕永一直避免与我正面交锋的原因,也是这些让我都感觉有些棘手的家伙,在瞧见毕永被擒的一瞬间,并没有选择一拥而上,若是转身就逃的原因。 对于毕永来说,正如同他之前跟破风所说的一样,他自己都未必比得上那任何一位无面剑主,而我却凭着一把剑,将那些家伙宰鸡一样弄死了去。 而且在此之前,我还杀了他们那么多的高手。 即便那个时候的我,是被虚清真人附身,但对付他来说,也的确是绰绰有余。 所以他宁愿智取,也不愿力敌。 这帮人也是。 当然,心理上的满足,并没有消解我心中的仇恨,这帮无事生非的家伙是茅山遭劫的最大元凶,本着除去敌人有生力量的原则,能杀一个,就杀一个。 我怕他们联合起来,但如果是一团散沙的话,不妨趁乱动手,痛打落水狗。 铛! 眼看着这帮家伙就要接近那辆别克mpv,我没有对这些人动手,而是直接闪身出现在了车厢的副驾驶室。 在这儿等待的司机,已经将车子发动了,随时准备离开。 瞧见突然出现的我,他吓了一大跳,待瞧清楚是一陌生人之后,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黑黝黝的手枪来,抖动扳机。 我没有做别的,而是伸手过去,将他的手腕折断。 子弹依旧出了膛,全部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随后我又遁入了虚空之中,止戈剑带着凌厉的剑锋,落在了白宇飞的跟前来。 啊…… 这家伙也是一个凶悍之人,抓起那杆折叠钢抢,朝我刺来,舞弄中,体现出了几十年的基本功,却是一个顶不错的强人。 然而他身边的另外两位,却着实有一些不太给力。 当我出现在白宇飞身后的一瞬间,他们两个不但没有选择进攻,而是仓惶地陡然跳起,然后化作了一大蓬的蝙蝠,朝着天空飞了去。 这尼玛,还真的是吸血鬼。 只不过,这也太胆小了吧? 我的止戈剑乃杂毛小道精心打造的顶尖法器,一阵激斗,三五秒钟之后,白宇飞手中的折叠钢枪应声而断。 就在我准备削去对方头颅的时候,那家伙见已到绝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跪倒在地,口中大叫道:“陆爷饶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牙牙学语的孩子……” 听到他这老土得掉牙的求饶之语,我这一剑愣是没有斩下去,人却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你特么的就不能来点儿新鲜的?” 白宇飞苦笑着说道:“陆爷,我们也就一小喽啰,杀了你也是脏了您的剑,饶了我吧?” 我本不是什么暴戾之人,在这文明世界,能不杀人,最好不杀人。 咱得以德服人。 听到对方求饶,我没有一杀了之的想法,沉思了几秒钟,然后说道:“懂事么?” 白宇飞说懂。 我说那行吧,起来,去把毕永那家伙给我弄出来,我们开车回茅山。 呃…… 白宇飞有点儿郁闷,自己明明是过来接应毕永离开的,结果这回反倒是将人给送回去,这事儿可不是操蛋么? 我瞧见他有些犹豫,说怎么,不想干? 白宇飞赶忙摇头,说哪能呢? 这家伙选择了合作,我没有跟他啰嗦,带着他重新回到了小红砖楼底下的太平间,又降服了那徐涛,然后让这两人押着昏迷的毕永,回到了停车场的别克车前面来。 回到车上,我才发现那司机并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 我让白宇飞来开车,徐涛和司机在后排相互包扎,而我则坐在副驾驶上,放平了,舒舒服服的半躺着。 至于毕永,给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扔在了第三排。 我让白宇飞将车开出医院,朝着高速走去,然后又问他拿了手机,打电话给最近的茅山联络人,让他来接应。 随后我半躺着,闭目而眠。 我都有微微鼾声了,车里一堆人,却没有一个敢造次的,都给我镇住了,大气都不敢喘。 第四十八章 麻烦不消 对我而言,光凭气势压住这伙人,那种感觉是极好的,它让我有了一种身为强权者的心里优势,仿佛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够掌握这帮人的性命。 这样的感觉让我飘飘然,却又十分的谨慎,知道这帮人表现出来的臣服,只怕都是包藏祸心。 只要一旦有可以翻盘的机会,我相信以这帮亡命之徒的想法,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所以我外松内紧,倒也没有给对方太多的机会。 我在高速公路的收费站等到了淮安这边的联络人,他是茅山子弟,在外游历之后扎根当地,现如今开了一家风水事务所,跟上上下下都有一些联系,修为算不得多强,但作为耳目和帮手,倒也够了。 她叫做赵毅风,四十多岁的年纪,带了两个小弟过来,与我见面之后,来到了这辆别克上,帮我们开车。 至于其他人,也都给塞进了后面去。 另外两个小弟开着一辆黑色奥迪,在后面跟着,帮忙押送至句容去。 路上的时候,我方才想起联络小郭姑娘来。 我当时比较急,没有记小郭姑娘的电话,不过并不要紧,我拨通了那个给小郭姑娘帮助的联络人电话。 电话接通了,得到的反馈十分喜人。 小郭姑娘跟他已经联系过了,而且他今天早上已经陪同小郭姑娘,把人送到了茅山。 还好他没有进茅山去,要不然我这电话还真的打不通。 如果是这样,我指不定有多着急呢。 一路高速,三个多小时之后,我们赶到了茅山这边来,路上并无任何太多的波折,也没有预想中的查车,唯一的问题,在于抵达茅山脚下的时候,那个动手开枪的司机,因为伤重而死了。 事实上,如果当时就把他送到医院进行抢救,说不定这家伙能够活下来的。 但我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将他带上了车,简单处理一下,甚至连弹头都没有拔出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一个能够将拔枪弄得这般迅速的家伙,一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练家子,二来也是一个亡命之徒,这样的人,我送进医院去,岂不是害了人家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 当然,我若是留在医院,陪同他做完手术,又陪几天病床,倒是皆大欢喜了,但回头那两个血族找来大把帮手,那又该怎么办? 在经过简单权衡之后,我当时的选择便是带着人离开。 至于死没死,这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我整个人看问题的角度已经变得成熟起来,懂得取舍,也不会圣母心泛滥,更不会对一个亡命徒而掉眼泪。 这是不值当的,因为这种人有的时候死了,比活着更加合适。 至少他不会再害人了。 赵毅风和他的两个小弟在茅山脚底下与我告别,作为联络人的他们,在目前这个复杂的局势之下,最好还是不要进入茅山宗里去,这是为了他们好,而赵毅风也知晓此事的厉害,并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 他们帮我将那司机的尸体,以及这辆黑色别克g18一起带走处理去了。 而我则押着白宇飞、徐涛和失去了双手的毕永长老,走在了通往茅山宗的山道之上。 长途跋涉,毕永已经醒了过来。 当抬头瞧见熟悉的茅山风景之时,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即便他有什么想法,嘴巴被堵住,两只残肢被捆绑,只有双脚能够勉强移动的他,也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我没有让他光着身子,当然也没有将那破袍子给他披回去,而是让白宇飞脱了一套衣服给他。 毕永长老的脚步有一些蹒跚,不过有着白宇飞和徐涛两人搀扶,速度倒也不算慢。 这两人得到了我的许诺,只要没有对茅山有过血债,我最后会把他们交给有关部门,作公正的处置。 对于这个承诺,两人都很上心。 毕竟在有关部门那个地方,凡事都讲究证据,不但不会死,说不定还能够当一个污点证人,又或者是无间道之类的角色,而如果是落在茅山的手中,刚刚经历过宗门大劫,死了上千人的茅山,正红着眼睛、怒气冲冲,说不定就直接将他们给剁了。 而即便是剁了,以他们的身份,有关部门还不能说半个“不”字,更无法追责。 这样的一对比,顿时就显露出了我这承诺的含金量来。 两人的干劲十足,就想着好好表现自己。 一路无碍,我顾不得去感受毕永此刻的心情,只能够瞧见他那阴阳脸上的僵硬。 来到了茅山宗的新山门,与之前不一样,这儿外围处就有人值班轮守,瞧见我露面,立刻就有人过来与我接洽。 领头的人我认识,是符钧的四个弟子之一,之前我不记得名字,这会儿听他自我介绍,方才知晓。 李羿飞。 对待我这个出外办事儿的外门长老,李羿飞有着近乎于崇敬的态度,走上前来,与我交接之后,派人将毕永、白宇飞和徐涛三人接管,然后陪着我前往山门大阵。 他告诉我,早上的时候,小郭姑娘已经押着旧长老破风和蒙谊抵达了茅山。 我作为外门长老,出外追杀门中叛徒,清理门户的事情,已经在茅山传遍了,这样的效率和威严,无疑是给予本来有些颓丧的门中众人一针强心剂,而旧长老破风的被捕,也大大振奋了所有人的精神。 大劫已过,茅山不倒。 我听着李羿飞没口子的夸赞,要说心中不高兴,那是假话。 这世上没有人不爱听漂亮话,特别是他说得还十分真诚,而我也能够感觉得到,随着我做出来的这些事情,也使得我在茅山开始迅速地建立起了威信来,也更加的融入了茅山里去。 我与这个千年宗门的关系,已经不仅仅只是我和杂毛小道的交情那般简单,而是融入了更多的人脉关系里面来。 过山门法阵的时候,我遇到了这儿的值班长老大胖子杨昭。 他瞧见了我和押送着的毕永,十分高兴。 大胖子是性情中人,顾不得安守职位,冲上来就给了那毕永几个大耳刮子,扇得那阴阳脸一口血喷洒在地,也吓得李羿飞赶忙把他拦住。 破口大骂一番,发泄完了情绪之后,杨昭找到了我,低声说道:“掌教吩咐,你回来了,让你先别去清池宫复命。” 啊? 我说拿去哪儿呢? 杨昭说他让你先去秀女峰,他会单独过来见你的。 我皱着眉头,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杨昭点头,说对,中央来了一个特别调查组,是总局的阎副局长带队,调查关于你的事情,掌教的意思,是先不让你跟他们接触,等我们将事情弄清楚了,再…… 关于我? 我想起之前南南跟我提过的事情,说是不是有人冒充我在南方省东官杀人放火的事情? 杨昭点头,说对,那个家伙是个狠角色,当时被擒住之后,给押送到了白城子,宣判之后,第三天在层层封锁的情况下突然消失不见了,上头震怒,又知道你出现在了茅山这儿,就特地赶过来,想与你核实一下,并且将你带走,协助调查,掌教自然不能让那帮人带走你,所以想要拖着,搜集证据充足之后,再跟他们说话…… 我摇头,说不,这件事情搞得复杂了,反而是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与那人犯案的时间重叠,茅山这么多人,都能够给我提供不在场的证据,我不怕跟那帮人当面对质! 杨昭说你怎么不明白呢,官字两张口,衙门八字开,这帮人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本事厉害得很,掌教如何能够让你落入他们的手中呢? 我说当面对质不行? 杨昭笑了,说你别天真了,他们过来,就是想要把你带走的,至于什么对质啊,辩论什么的,得在他们开的特别法庭上辩论,至于是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这期间,你不知道得受多少牢狱之苦呢,何必? 我一听,更加高兴了。 别人怕坐牢,那是不习惯,而我这种“n”进宫的家伙,每一次给人关着,就相当于修炼更上了一层楼,说不定这一次进去,能够将我肚子里面那瞌睡虫给弄醒呢。 我还待说些什么,杨昭推了我一把,说别堵在门口了,你先进山,一会儿会有人跟你说的,怎么决定,你们考虑好。 我进了茅山宗,这儿早有刑堂弟子在此等待,接管了我押运而来的三人。 白宇飞和徐涛哭爹喊娘,差点儿跪倒在地了,我知晓他们的担心,跟刑堂的人说明了他们的情况,听完我的交代之后,刑堂的人也挺给面子的,说陆长老既然交代了,自然不会让他们受太多苦,也不会让他们不明不白挂掉的。 得到了这句话,白宇飞直接就跪下来,给我磕头了。 送走他们,有一弟子过来给我引路,跟我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满满的崇敬,而走了没几步,突然间从旁边冲出了两人,朝着我直直而来,口中厉喝道:“就是这家伙,休想跑!” 第四十九章 阎副局长 说句实话,见不见中央调查组的人员,以及那个什么阎副局长,我都是无所谓的,毕竟咱是“人正不怕影子斜”,而且我在这茅山,有着那么多的人证物证,那帮人总不能颠倒黑白,将我给硬生生地诬蔑了去。 不过这两个中山装气势汹汹冲出来的时候,我还是给吓了一跳。 这尼玛是要干嘛? 我强忍着拔出止戈剑砍人的冲动,打量着对方,理智告诉我这是中央调查组的人,动不得,但当瞧见对方手中那明晃晃的手铐时,我还是有点儿想要动手。 真当这儿是自己家了?那么不见外呢? 好在还没有等我动手,我旁边的陪同弟子就站了出来,当下就是一声厉喝:“住手,都干嘛呢?” 一个国字脸的中山装严肃地说道:“同志,请你让开,我们这是在抓捕重要嫌犯,请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 呵呵…… 他一本正经的回答让我和跟前这位弟子都忍不住笑了。 那位帮我引路的弟子我并不认识,不过他显然是知道我的,不但知道,而且十分尊敬;而这些尊敬,恐怕也是来自于我这些天对茅山所作的一切。 这些事儿,已经打动了这些骄傲无比的茅山弟子。 正因为如此,他显得特别强硬,不但没有动,而且还冷冷地说道:“恐怕你搞错了,他是我们茅山的外门长老陆言,而不是什么嫌犯。” 那国字脸表情认真地说道:“陆言犯案,证据确凿,如果茅山想要包庇他,可要考虑清楚。” 另外一个中山装冷冷笑道:“这位道长,这种事情你是做不了主的,还是问问你的师长和长辈的意见,再站出来吧……” 那弟子红着眼,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陆言长老是我茅山的外门长老,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要在我茅山撒野,先摸摸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双方僵持,一直被人拦在身后的我却笑了起来。 我伸手过去,拦住了跟前那茅山弟子的肩膀,说兄弟叫什么名字? 那弟子对外人强硬,对我倒是一副好面孔,恭敬地说道:“启禀陆长老,在下刑堂弟子张森淼,三木三水,入了茅山七年。” 我点头,说小张,往旁边站点儿,茅山的地盘,还用不着你来保护我。 张森淼往旁边推开,而我则走上了前来。 看着面前两个一脸正义的男人,我咧嘴笑了,说两位,在这儿蹲守很久了吧? 那国字脸说道:“阎局长怕你们茅山彼此包庇,特别叫我们在这儿守着,就是防止你避而不见,偷偷藏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说看起来茅山的人手少了,空子就多了起来,倒是让你们得了逞。 旁边的张森淼慌忙说道:“陆长老,是弟子办事不周。” 我摆了摆手,说不用自责。 安慰了他,我又回过头来,对着这两位虎视眈眈的中山装说道:“你们的阎副局长在哪里,带我去见他吧;不过两位还是收起那手铐来,说真的,我要是动起真格的来,一百个你们,都拿不住我的。” 张森淼在旁边骄傲地说道:“我们陆长老在之前的茅山遭劫之时,亲手斩杀了两百八十人之多,而且个个都是高手,没几个比你们差的。” 啊? 他这话儿说得对面两人脸色有些苍白,眼中也多出了几分怀疑来。 也难怪他们怀疑,别说是两百八十个高手了,就算是两百八十个人,又或者两百八十头猪,轮流排队的,你那一天一夜的战斗,也未必能够完事儿啊? 不过张森淼说得一本正经的,却也让这两人有些投鼠忌器。 场面有些僵持,过了一会儿,那国字脸终于缓过气来,对我说道:“你真的愿意跟我们去见阎副局长?” 我笑了,说我又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至于你们说的那个,不过是敌人把用在陆左身上的伎俩,在我身上重新弄了一遍而已,我心底无私天地宽,有什么惧怕的? 另外一个中山装怀疑,说你不跑? 我说你们觉得我这两天没露面,是逃跑了么? 国字脸说难道不是? 我指着旁边的张森淼,说你告诉他们,我干嘛儿去了? 张森淼倒是挺配合的,面无表情地说道:“茅山近日遭此大劫,皆因宗门内部出了叛徒,不但如此,叛徒的级别颇高,甚至有两位长老都背叛了宗门;陆长老受萧掌教和长老会的派遣,前去追杀叛徒,清理门户,就在刚才,这两天时间,将背叛本门的破风、毕永两人,皆擒获归山……” 听到张森淼的介绍,国字脸的眉头猛跳,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我们去清池宫见阎副局长吧。” 他说话的时候,再也没有强势的态度,显得低调许多。 我本来想按照杨昭长老的吩咐,去秀女峰暂歇,没想到刚进宗门不久,就给逮了个正着,想着也就顺其自然,前往清池宫去面对面的交涉也行。 毕竟我有那么多的人证物证,未必会怕这个。 没有纸甲马,从山门走到主峰的清池宫,即便是教程颇快,也走了四十分钟,路上的时候也有人去那儿通知了,所以我们来到了广场跟前时,杂毛小道已经带着人在这儿等候了。 我在人群之中瞧见了杂毛小道,却没有看见陆左和屈胖三他们,而与杂毛小道并肩而立的,则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像退休老干部的白发老头儿。 那老头儿穿着一身土蓝色的中山装,带着一顶旧军帽,左胸的兜儿上面插着一根钢笔,造型颇为复古。 而他的身边,则有七八人,看着个个修为不俗,好几人气场惊人,在我看来,并不逊色我瞧见过的一流甚至顶尖高手。 那个老古董,想必就是中央调查组的阎副局长。 瞧见我们过来,杂毛小道先迎了过来,笑吟吟地对我说道:“辛苦了。” 说罢,他伸出手来,我们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我微笑着说道:“日夜兼程,幸不辱命。” 杂毛小道拉着我来到人群跟前,指着那位老古董说道:“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些,这位是总局阎局长,他在总局那儿是负责政工和内务政治处的,是几十年的老资格了……” 说罢,他又跟阎副局长介绍我,说阎局,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陆言,他现如今,是我茅山的外门长老…… 那阎副局长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用介绍,陆言,我们前些天在法庭上还刚刚打过照面,是吧?” 啊?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有点儿懵,说阎局,我怕你是记错了吧?我记得当初我堂哥陆左的那场庭审,您好像不在场啊? 旁边的一个矮个儿老头不耐烦地打断道:“少装糊涂,你前些天被押送白城子之前,法庭宣判的时候,阎局长可是有出席过的,怎么,现在装不认识了?” 呃…… 我这才反应过来,咳了咳,说诸位这般说,想必是把李鬼当做是李逵了吧? 阎副局长盯着我,摇头,说不,陆言,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但看人的功夫倒是实打实的,无论是外貌、还是特征,又或者体型、语气、气息,我都能够记得清清楚楚;另外我们那儿还存有了你的所有信息、影像图片、你的认罪指纹,以及一切,这些都是确凿无疑的证据,你当时也是确认无疑的,这个时候来跟我们狡辩这些,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于苍白了? 听到这话儿,我笑了。 不过还没有等我说话,旁边的杂毛小道立刻就强势地站了出来,脸色严肃地说道:“阎副局长,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讲。” 他之前的时候,叫“阎局”,那是尊重和讨好,现在叫“阎副局长”,那是认真了。 阎副局长显然也感觉到了杂毛小道的态度,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哦,小萧,你这是什么意思?” 杂毛小道一字一句地说道:“话我之前都跟你说清楚了,陆言从茅山出事遭劫的那一天起,就一直都在茅山,别的地方从没有去过,这一点,贵局退休的萧大炮可以证明,金陵分局的戴副局长也可以证明,而这些天来,我所有的茅山弟子,还有我们这些人,都可以证明——你说他大半个月前在南方省犯案被捕,时间上就完全不吻合……” 阎副局长笑了,说那我们来茅山找寻他的时候,为什么他却偏偏不在茅山? 杂毛小道说我不是说了么,他去帮我们追查茅山叛徒了。 阎副局长说小萧,原来有这么多的巧合啊?不过小萧,我们办案子,需要讲究证据的,我们有大把的证据表明陆言他的犯罪事实,而你们却没有……啊,你、你谁啊? 阎副局长话说到一半,顿时就打住了结,像见鬼一样的看着我。 在他的面前,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除了衣服不同之外,这人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脸孔,甚至连脸上的老人斑,都一模一样。 而这个人微笑着,缓缓说道:“我这两天的不在场证据啊?很简单啊,阎副局长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去刑堂一趟呗,我想他们会很愿意告诉你的……” 第五十章 宁折不弯 阎副局长是一长期处于领导岗位的老江湖,对于许多的江湖门道,自然是心知肚明,十分清楚,不过这一晃眼的功夫,人就变了模样,还实在是少见,所以难免会被惊吓住。 特别是这人的模样,与自己一般无二,就好像是照镜子一般,而且声音也几乎相同。 易容术在江湖上算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手法,更为逼真的还有人皮面具,或者整形手术等等,都是彻底改头换面的手段,但这些都需要长期的准备和筹备,不可能像是西川变脸一样,头一低一抬,什么都搞定了。 就算您是人皮面具,不还得把脖子等连接处刷上同颜色的涂料不是? 但我这个,一眨眼之间,就换了模样,着实有一些古怪了。 我瞧见众人脸上惊讶万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而待我说完提议,杂毛小道也点头说道:“按理说,刑堂是我茅山的保留之地,而我们清理门户,也用不着外界搀和,但如果阎副局长觉得真的有必要的话,的确可以找茅山前长老破风和毕永征询——他们既然背叛了茅山,视茅山为仇寇,自然没有给茅山遮掩的理由,更不可能为抓捕他们的陆言打掩护……” 一般来讲,话说到这个地步,大家的底牌撂完,基本上就可以收拾残局,坐下来谈判了。 但这位阎副局长却不是。 他显然是一个善于钻牛角尖的老古董,对于人情世故什么的,却又有点儿不太懂,所以居然顺势答应下来。 不但如此,他还指着我,一脸严肃地说道:“赶紧卸了这面容,要不然别怪我翻脸。” 我笑了,说这样的音容笑貌,还有说话的语气,你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旁边那矮老头儿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少开这样低俗的玩笑!” 我低头,恢复了原来模样,然后平静地说道:“说你们见识少,你们还真的不客气,简直是无知者无畏,一辈子的年纪,全部都活在了狗肚子上面去。不知道哪儿冒出一破瘪三,就能够将你们这帮人哄得团团转,还真以为那人是我了——倘若那人真是我,你们以为就凭你们这点儿实力,能够抓得住我?倘若那人真是我,我何必用真面目示人,落人话柄?” 我起先的时候,还客客气气的,这会儿倒是没有再对这帮人保持尊重。 不过也的确,从来没有听说过别人甩你一巴掌,还吐你一脸口水,有几人能够唾面自干,还陪着笑容的。 爷有本事,不愿意受着气。 管尼玛是谁。 爱谁谁。 矮老头儿一下子就恼怒了,指着我鼻子说道:“小子忒猖狂了,骂谁呢?信不信我现在就撂了你?” 旁边有人附和,说不拿你开开刀,真以为我们这帮皇家供奉是吃干饭的! 一时间群情汹涌,闹得不可开交,而杂毛小道却笑了,唱起了红脸来:“各位,都别着急上火啊,这事儿呢,是越辩越明,刑堂那地方,阴气森森,而且容易溅血,各位贵体金安,就不劳烦众人移步了——林若明,你拿我手令,去刑堂将人领过来。” 旁边走出一人来,正是我认识的林若明。 他朝着杂毛小道和我拱了一下手,接过手令,然后穿上纸甲马,转身离开。 林若明走后,杂毛小道作为和事老,走到了阎副局长的跟前来,拱手笑道:“阎局,茅山遭受重创,十大长老所剩无几,陆言是我师父陶晋鸿的师父,也就是我师祖虚清真人的再传弟子,被他老人家指定为我茅山的外门长老,位置重要,可不能让人随意诬陷,再获牢狱之灾——他若是真干了,无人敢包庇他,但如果没干,却给擒了,我这刚刚当上的掌教真人,脸也真没地方放。” 他是茅山的掌教真人,即便是茅山刚刚遭受重劫,但也管着那么多的人,代表着江湖上的一大势力,阎副局长可以对我吹胡子瞪眼,但对杂毛小道还是得保持着必要的尊重。 更何况杂毛小道在江湖上的名声,也渐渐取代了他师父陶晋鸿,有泰山北斗一般的架势。 阎副局长抬头,态度尊重许多,说不是我非要拿捏茅山,只是证据确凿。 杂毛小道说你们所谓的“证据确凿”,是否有待商榷? 阎副局长说怎么可能,都是实打实的文档和电子档案,都有一整套的程序证明的…… 杂毛小道说那我兄弟陆左含冤这几年,也不是一样? 啊? 阎副局长却没有料到杂毛小道在翻旧账,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说情况不一样。 杂毛小道摇头,说没什么不一样的,正如陆言刚才所说,他若是顶着您的面孔,去外面胡作非为一番,是不是回头宗教局就得将您老给抓近局子里面去,然后再把你给咔嚓了去? 阎副局长有点儿恼了,说小萧你说这话儿,完全没有道理,那白城子防卫森严,世间能从里面逃脱的人屈指可数,不是他陆言又是谁? 杂毛小道笑了,说不是吧?据我所知,邪灵教从白城子越了不知几次的狱,没几次能够防得住的啊? 阎副局长说你这不是钻牛角尖么? 两人争论着,从一开始心平气和、风度翩翩,到后面的面红耳赤,十分激烈。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站了出来。 我举起了手来,开口说道:“两位稍等,如果说这件事情,我倒是有一条线索,可以给你们提供,仅供参考。” 啊? 这会儿大家都不说话了,看向了我。 我抿了抿嘴唇,然后说道:“在赶来茅山之前,我曾经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不方便公开,暂且叫做化外之地——化外之地是一个荒蛮的地方,与这个世界彼此联系又相互隔绝,一如之前的员峤仙岛,那里有着许多上古的部落和种族,和被逐出九州的妖属……” 阎副局长身边的矮老头儿冷笑,说你这个时候跟我们将这些故事,想干嘛?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而是平静地说道:“我一开始是在因为一个意外去的那儿,后来才知道,还有别的人去过那儿,而再后来,我才知道那儿还有许多在九州混得不如意的人在,比如邪灵教,比如佛爷堂的秋水先生,比如小佛爷!” 啊? 听到我后面连续说起的三人,众人都为之惊呆了。 要知道这三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宗教总局最大的敌人和防范对象,是通缉名单上的首位目标。 只是,这些人不是已经死了么? 我没有给他们提问的时间,而是用春秋笔法,讲述起了我这一次去荒域的遭遇,重点讲了我在西南之地给人困住,然后剥皮的事情,我详细讲述了当初被人剥皮之时的感触,用最真实和残忍的语言,给他们活灵活现地说起了这些事情来…… 说起这些的时候,我面无表情,仿佛是在说着别人,而大概是我说得过于投入,在场的大部分人,包括茅山中人,脸上都露出了不适应的表情来。 有人甚至有点儿想要呕吐。 因为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杂毛小道听得也十分认真,虽然我们事后有过交流,但我从未有将自己的苦难说出来过,也没有跟他讲这些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我相信屈胖三也不会跟他说起。 当我讲到了青鹿王穿上了我的皮囊,变得如我一般,准备去哄骗我的同伴时,我打住了后面的话头,然后平静地说道:“无论是白狼王,还是青鹿王,又或者是差一点儿统治了那个地方的轩辕野,他们都是邪灵教佛爷堂秋水先生的弟子,而这些人终有一日,会重回世间,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我这话儿像是预言,又仿佛警告,而那个一直跟我作对的矮老头儿却忍不住说道:“胡说八道,小佛爷早就死了,在天山,而且还是你们箫掌门和你堂哥陆左亲手击毙。” 杂毛小道脸色严肃,说狡兔三窟,他这事儿早有先例,再现人世,一点儿也不稀奇。 另一人又看向了我,说你说你被人剥了皮,为何又安好无恙? 我笑了,低下头,然后撕开了身上的衣服来。 被我故意弄出来的模糊血肉出现在了众人的跟前来,那帮人想起我刚才绘声绘色的描绘,再看到真实的血肉,居然有人不争气地直接就呕吐了去。 当我将衣服重新披上的时候,不少人的脸色都没有变好。 这个时候,林若明已经随同刑堂弟子,押着破风长老和毕永来到此处。 两人身穿囚服,表面上看起来倒是没有太多的伤,只是脸色苍白,手脚俱是特制的镣铐,十分狼狈。 杂毛小道走上前一步,遮住众人看向我的目光,然后朝着阎副局长拱手说道:“阎局应该是见过这两位长老的吧?” 阎副局长点头,说2006年全国道教协会扩大会议上面,有打过照面。 杂毛小道笑了,说好,有什么想问的,随意。 第五十一章 茅山傲骨 有杂毛小道和茅山一众人等在旁边虎视眈眈,阎副局长并没有耍什么小聪明,使出什么肮脏的诱供手段,而是简单盘问了一下。 破风长老破罐破摔,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但毕永却表现出了相当合作的态度来。 从毕永口中得知我这些天一直都在茅山,这两天也是去追杀他和破风,阎副局长看向我的时候,没有了之前那种漠视和敌意,显然也是在心理上,认同了我之前的解释。 如果是之前的时候,一个乡野小民,抓了也就抓了,没有什么后遗症。 但现在不同了。 陆言这个名字,并不仅仅只是代表着我一个人。 在此之前,我的背后就已经站着陆左和整个敦寨苗蛊,另外还有那么多的好友,譬如王明和闻铭,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而此刻,我身后更是有着整个茅山。 而且此刻的茅山,刚刚遭受重创,处于最敏感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茅山,情绪十分激动,稍微不安抚住,便能够从江湖上的泰山北斗,变成最大的不安分因素,而那些早已扎根在各个部门、基层或者中央,与茅山有着关联的无数人,都会发出自己的声音来。 在朝堂之上,不是一党一派的天下,而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势力存在,这些势力都是有自己的主见和声音的。 如果这个时候,阎副局长把茅山往死里面得罪,最大的可能,就是会被那些亲茅山的势力,以及那些兔死狐悲的中立派往死了怼,最终的结果,就是他黯然而退,成为替罪羊。 这事儿阎副局长是门儿清的,他毕竟是混迹总局几十年的老政客,是非轻重,拿捏得比谁都清楚。 所以在绝对的事实面前,他的态度又突然好了许多。 而一直表现得十分配合的毕永突然跟阎副局长说出了许多的线索来,有关于这一次突袭茅山的组织者圣光日炎会,以及圣光日炎会背后的幕后黑手,还有邪灵教,以及许多东西。 他说他还有更多的猛料,希望阎副局长能够带他离开,他就能够给予更多的信息支持。 听到这话儿,阎副局长的呼吸变得沉重许多。 他的脸也有些红了。 很显然,阎副局长意识到这一次过来,虽然并没有能够将我给抓捕归案,但面前的这位毕永,也是一条大鱼,如果能够将他带回去,必然会立上一场大功,或许就能够抵消此番前来的遗憾。 不过他并没有头脑一热地直接答应,而是回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杂毛小道。 他并没有糊涂,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也知道这事儿由谁来做主。 他虽然是总局的副局长,名义上管辖一切的修行宗门,但是在茅山的这洞天福地里面,却没有管辖杂毛小道的权力。 斟酌了一会儿,阎副局长开口说道:“小萧,你知道的,宗教局对此次事件十分关注,而且事情又涉及到邪灵教,更是重视无比,如果毕永能够提供……” 他努力表达着自己的诉求,然而杂毛小道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并且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语。 杂毛小道没有让他将这无力的要求说出口来。 他平静地说道:“阎局,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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