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们得赶紧进去,怎么样,没事吧? 我说没事,这家伙找乐子的时候被人仙人跳,给捅死了,我正琢磨着要不要把他给扔回去呢…… 杂毛小道哈哈一笑,说怎么个情况? 我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讲了一遍,杂毛小道乐不可支,拍着阿龙的脑袋说你可真有种,不错,我欣赏你,别送回去了,留下吧,回头看看身体还在不在,送他还阳,回头带咱玩儿…… 他话音刚落,洛飞雨的话语在旁边冷冷响了起来:“你想玩什么呢?” 杂毛小道猥琐的笑容立刻打住,一本正经地说道:“没啥,我们想办法潜入三生山吧。” 说罢,他一挥手,却是将阿龙给收入了他的衣袖之中。 第四十八章 十年赌约 阿龙是个阴灵鬼体,虽说在黄泉路上,也是如人一般,不过在杂毛小道这种专业捉鬼二十年的道士面前,却没有什么挣扎的余地。 当然,他这么做,并不是害怕阿龙说错什么话,只是因为接下来我们所要去的地方,实在是太过危险。 就连他自己都不能保证安全,自然不能让阿龙这么一个小鬼儿在外面闲晃。 收了好。 这一波人流离开之后,整个黄泉大道上面空空荡荡,而往前瞧去,却能该瞧见那儿有一个石头垒起的高台,足有十几丈高,那儿有阴卒把守,阴风呼呼,便是传说中的望乡台。 走到黄泉尽头的阴魂在这里会恢复一生的神志,然后最后回望一下自己的人生。 看过之后,便从望乡台的奈何桥走过,前往幽府,与世隔绝。 至于幽府之中,到底是六道轮回,还是阴曹地府,世间无人知晓,又或者只是永恒的死地而已。 而我们藏身的这片碑林的尽头,有一座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高山。 山高百丈,峰有五座,壁立千仞,斧劈刀削。 这儿就是三生山。 黄泉路、三生石、望乡台、奈何桥、忘川河…… 这些都是传说中的东西,此刻却就在我们的面前,而三生石却是变成了一座平原屹立的大山。 众人汇聚到了一起来,望着这山,陷入了沉默。 因为在我们的眼中,不光有山,而且还有两座巨大的石像,在山门之前镇守着。 一个是牛头人手,两脚牛蹄,力壮排山,持钢铁钗;一个是马面人身,凶神恶煞,矫健身姿,长枪红缨。 这两个,却是牛头马面的形象。 比起先前在黄泉大道之上瞧见的诸般活物,这两尊石像就显得高大威猛许多,也散发出无数威严来。 小妖瞧见,沉声低语道:“牛头本是佛家产物,名叫做阿傍,最早出自于《铁城泥犁经》,后来又有马面罗刹的说法,并且逐渐为道教接受,现如今阳世供奉的牛头马面,诸多香火,都会接引到这两尊石像上来。” 我听到,心惊胆战,说你是说,这两尊石像,受的是人间香火? 小妖点头,说对,既受香火,承接供奉,便为神,这两个就是勾魂使者牛头马面的本神,就在其中,如果我们潜入其中,被发现了,问题就有些麻烦了。 说完这个,她看向了杂毛小道,说即便如此,你还打算去? 杂毛小道耸了耸肩膀,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决定好的事情,就去做,别后悔,至于什么牛头马面,它敢跳出来,我顶着就是了。 洛飞雨忍不住讥讽道:“你倒会说大话。” 杂毛小道嘿然一笑,说是与不是,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吧,这两个家伙,未必天天守在这里,就算是,在这黄泉路上,也未必能够施展出多少力量来,这儿,毕竟不是神的世界。 我心中好奇,说为何? 杂毛小道说道:“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故天地配以阴阳,一阴一阳之谓道——阳世无神迹,黄泉无归期,就算是出来,也不过是投影,又有何惧?” 小妖听完,这才说道:“好,既然你说你可以搞定,那么我就探一探,它们此刻可在!” 她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一阵香风吹起。 这香风并非女性脂粉的气息,而是草木香味。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了黄泉大道的两边,居然有无数璀璨夺目的红色彼岸花招摇晃动。 小妖说她的前世,可是一朵彼岸花。 她对于这黄泉路,最是熟悉。 几分钟之后,她睁开了眼睛来,挥舞着翅膀说道:“没有人,去吧,快!” 一句话出,我们所有人都开始了行动,朝着不远处的三生山跑了过去,因为畏惧,我们并没有敢走那山门,而是绕到了一边,来到一处悬崖绝壁之前。 刚刚靠近其中,杂毛小道一马当先,走到跟前来,从怀里掏出三张黄符,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猛然一挥。 那三张黄符飘飘荡荡,分作三段,沾在了不同的地方。 上! 杂毛小道一马当先,身子轻飘飘地腾空而起,径直往上快速爬去,而洛飞雨跟在了后面,丝毫不落下风,留下了我、虫虫和姜宝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不过很快,上方就垂落一根绳索来。 凭借着这根绳索,我们爬上了那悬崖绝壁,双足落地之后,我回望而去,瞧见足有百米之高,与那望乡台平齐,放目瞧去,那奈何桥却是在望乡台的终点处。 漫漫长长,一直伸到了满是迷雾的忘川河的深处去。 回望这三生山之上,不过是许多岩石垒砌,兜兜转转,草木不生。 洛飞雨瞧得眼晕,问杂毛小道,说那补天石到底在哪里? 杂毛小道挠了挠头,说这个啊,不知道啊,要不然大家分头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结果? 这个时候,虫虫突然拉住了我,低声说道:“跟我来。” 她没有理别人,而是随便找了一条路,然后往前走去,我知道虫虫本身就是半块五彩补天石所化,对于这种东西最是敏感,知道她有办法,于是便跟随她离开。 虫虫的信任让我心情激动,两人一走一停,足足走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里,来到了山中的一个洞府前。 说是洞府,其实是一个石观,并不大,也就比寻常的土地庙宽敞一些。 这里面,有人么? 虫虫走到跟前来,居然没有二话,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她这是在干嘛? 我不知道虫虫到底在做什么,不过她既然已经跪倒在地,我也有样学样,跪在了她的身边,将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 我刚刚叩首,就感觉到一道光芒照耀在了头顶,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却见门户紧闭的石观庙宇,那门却吱呀一声,被风吹开了来。 虫虫站起,缓步朝着石观之中走了过去,我也跟在后面走。 两人进入石观之中,瞧见里面并不算大,一个正殿,两个偏方,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 我们走入正殿,往里面打量一番,瞧见证没有什么可说的,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正中间有一尊神像,另外座下的几个蒲团,还算是干净。 我耐心打量那神像,却是一个身披红绸的金身女神,面容慈祥,如同一慈眉善目的老奶奶。 虫虫跪倒在了那蒲团上面,口中轻轻念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跪倒,突然间感觉到那神像一晃,居然活了,从上面颤颤巍巍地走下了一个老妇人,走到了我们面前来。 我仔细一看,那神像仍在,不过模样却变得不再真切。 老奶奶走到我们跟前来,平静地问道:“你们两人,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虫虫跪倒在地,先是一叩首,然后方才坐直身子,开口说道:“奶奶,我们过来,想求一样东西。” 老奶奶看了虫虫一眼,说想要五彩补天石? 虫虫点头,说对。 老奶奶摇头,说不给,你们走吧,不然等看守山门的牛头马面来了,可没有我这般讲理。 虫虫没有动,而是执着地说道:“请奶奶赏赐。” 说罢,她将额头紧紧地贴在了蒲团前布满尘灰的地上,我瞧见那老奶奶的目光扫量到了我的身上来,也慌忙跪倒在地,说道:“求奶奶成全。” 那老奶奶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放你进来么?” 虫虫说知道。 老奶奶说既然知道,就更应该知道五彩补天石的珍贵,你开口跟我索取,所为何事? 虫虫说救一个人。 老奶奶说你说救一个人,你的意思是,他没有这五彩补天石,就会死了? 虫虫不敢撒谎,平静地摇了摇头。 老奶奶说如果你觉得那人真的重要,为何不舍弃自己的力量,去成全他呢? 虫虫摇头,说他与我并无太多关系,我不想。 老奶奶盯着我们许久,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你们与我,也并无太多的关系,我也不想,请回吧。” 她转身离去,这个时候,虫虫突然抬起了头来,对着那老奶奶说道:“你要如何才能够同意?” 老奶奶愣了一下,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来,说我若说让你留下,陪我十年,你可愿意? 虫虫犹豫了一下,又看了我一眼,刚要张嘴,我立刻说道:“不愿!” 老奶奶有些好奇,说你又是谁? 我说一个普通人而已。 老奶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虫虫,指着她,说你喜欢她?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却坚决地点了点头,说对。 老奶奶说道:“那你们是情侣?” 我看了一眼虫虫,摇头,说不是。 她问为什么? 我说我喜欢她,但她并没有接受我,所以不是情侣。 老奶奶点头,说懂了,既然如此,那么我倒是有几分兴趣了。这样子吧,年轻人,你们陪我做个游戏——如果你们赢了,五彩石拿走;而如果你们输了,选一位,留下来陪我十年,可好? 第四十九章 真心话大冒险 听到这老奶奶的话语,我犹豫了。 这赌约,听起来其实挺动人的,只要我们能够赢得过对方,那罕见珍稀的五彩补天石就给了我们,这可是天大的机遇。 然而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知道,对方是绝对不会让我把东西拿走的。 所以我们会输。 而一旦输了,我们就得有人留在这里十年,我留还是虫虫留? 我留的话,十年时光蹉跎,一世寂寞,不但不能够帮上任何忙,而且还给人惦记,实在是得不偿失。 但如果是虫虫留下,我特么的还算是个男人么? 不留,那就走。 我回过头来,对着虫虫说道:“我们走吧,趁着时间还来得及。” 没想到这个时候,虫虫却对着老奶奶语气坚定地说道:“好,照你你说的做。什么游戏?” 老奶奶眨了眨眼睛,说真心话大冒险。 呃? 我听到,顿时心中就是一阵无语,老奶奶你确定自己是老奶奶,而不是酒吧里面卖酒的小辣妹么? 真心话大冒险是什么鬼?您老人家也太与时俱进了吧! 然而虫虫却没有任何犹豫,点头说好,规则呢? 老奶奶说道:“规则很简单,我们来比猜拳,三局两胜,如果你们赢了,直接拿走补天石;而如果输了,那我就问你们一个关于你们的问题,如果答案一致,也算是我输了,补天石拿走;如果你们连续两次猜拳失败,那么很抱歉,我需要留下一人过来陪我……” 啊? 这规则…… 说句实话,这样的规则,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有利了,怎么看,感觉都好像能赢的样子。 只不过,真的是这样么? 我有一种感觉,越是看起来轻松简单的事情,里面的陷阱就会越多,然而虫虫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开始吧。” 猜拳,猜什么拳呢? 没错,就是最接地气的石头剪子布…… 第一局,老奶奶石头,虫虫布。 虫虫胜。 这结果让人意外,不过却给予了我许多的信心,因为接下来只要虫虫再赢一局,又或者我们的答案一致,我们就能够赢了。 胜利的希望是如此的大。 第二局,老奶奶石头,虫虫剪刀。 虫虫输。 结果出来,老奶奶微微一笑,说本来打算让你们赢的,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样子,好吧,现在是真心话大冒险的时间了,在你们的蒲团旁边,各有一张纸和炭笔,我问一个问题,你们把答案写在上面吧。 我低头一看,的确是有纸笔,刚刚拿起来,我与虫虫之间的蒲团之间,突然间多出了一道布帘。 老奶奶说道:“为了防止你们用目光交流,我觉得还是彼此不看对方会比较好一点。” 虫虫的声音从布帘那边传了过来:“请问吧。” 老奶奶说给你们出一个简单的问题吧,我们身边的这位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啊? 还真的是简单啊,这简直是个送分题呢…… 我毫不犹豫地写下了“27”这个数字,然后想着虫虫……呃?等等,虫虫不会不知道我有多大了吧? 我这般想着,心中顿时就是一阵犹豫,想着虽然我并没有跟虫虫说过这事儿,但是她应该有看过我的身份证或者从别的渠道里知道吧? 然而就在我心存侥幸的时候,虫虫的声音却从那边传了过来:“不知道。” 她甚至连蒙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我沉默了,而老奶奶也没有笑,而是叹息了一声,说你们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真的很让我失望啊,那么,让我们继续猜拳吧。 帘子没有拉下来,所以我没有瞧见第三局的结果,但是却听到老奶奶轻声的微笑,说你又输了。 虫虫依旧镇定自若地说道:“请问吧。” 老奶奶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换一个更简单的问题吧,这个问题是问你们彼此的,你觉得对方爱你么?” 什么? 这是什么烂问题? 对方是否爱我……虫虫爱我么?应该不是吧,或者说现在也许不是,因为如果她爱我,我们早就已经在一起了啊? 但如果我写了“不爱”,而虫虫却知道我爱她,写了“爱”,那么我们的答案就不一致了,结果就是输。 这完全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而是涉及到了我与虫虫之间的相互了解,以及思维博弈。 因为隔着帘子,所以我瞧不清楚虫虫的表情,也下不了决定。 就在我迟迟不肯落笔的时候,那老奶奶慈祥地笑了,说提醒一下两位,赶紧落笔哦,再有半分钟,如果我的帘子落下,你们都没有填写的话,那么就算你们输了哦? 需要下决定了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我喜欢虫虫,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如果虫虫看在眼里,应该会写“爱”吧? 如此的话,就你了! 尽管心中有十分的把握,然而当写下那一个字的时候,我的手却还是在颤抖,因为如果一旦有错,我和虫虫的命运就要改写了。 虽然老奶奶说得如此简单,但我却仿佛经受了一次相当大的磨难一般,而当我落笔完成之后,那老婆婆则轻轻地拍了拍手,我与虫虫之间的帘子落下。 我赶忙朝着她那边望了过去,却如遭雷轰。 虫虫手中拿着的纸上,分明写的是“不爱”。 不爱? 她是觉得我不爱她,还是如我一般,选择了对方的答案呢,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在那一瞬间,千万言语都堵在了胸口,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老奶奶拍了拍手,说道:“好了,游戏结束,我赢了,你们输了。虽然我已经很认真地在放水了,但是你们之间到底还是有一些问题,所以才会导致了这一次的失败,那么,现在轮到你们做选择了,谁留下?” “我!” “我!” 没有任何犹豫,虫虫和我都说出了同一个字来,老奶奶十分遗憾地耸了耸肩,说如果你们刚才有这样的默契,就不会有现在的困扰了。 我心如刀绞,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 这个时候,虫虫转过头来,认真地对我说道:“游戏是我要做的,猜拳也是我输的,这个责任,应该由我来背。” 听到这话,我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男人的存在,就是用来背责任的,一直以来,你都帮我做了太多的事情。这一次,让我来吧。” 虫虫的情绪终于变得激动了,对我说道:“你这个时候逞什么英雄,那可是十年,十年啊!” 我说正因为如此,我才选择留下。 虫虫瞪着我,说我已经习惯了寂寞,习惯了孤独,我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我也十分坚持,说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更多的去与人接触,让自己的性子变得生动起来。你就是你,是虫虫,而不是蚩丽姝,也不是谁的影子。我希望你的人生比任何人都精彩,而不是留在这里发霉腐烂…… 两人说着话,而这个时候,老奶奶却说话了:“很感人的对话,不过,规则就是规则,我没有办法成全两位,希望你们日后,回想起今日,能够有不一样的感受。” 说罢,她指着我说道:“你留下吧,比起赎罪的女人来说,我更喜欢负责任的男人!” 说罢,她挥了挥衣袖,一股大风吹来,虫虫被风托着离开了去。 我最后瞧了一眼虫虫,终于从她的眼神之中,瞧出了一些不同于平淡的感情来,里面有懊悔,有难过,有痛苦,也有不舍。 最重要的是,里面蕴含着人性。 这就是我喜欢的虫虫啊…… 我心中感叹着,而这个时候,那老奶奶回过头来,瞧着我,说道:“很明显,她并不爱你,又或者说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爱你,对于这个结果,你难过么?你后悔么?” 我语气低沉地说道:“难过有,后悔却没有。她心中的想法,我知道,我做的努力,她知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老奶奶微微一笑,说好一对痴男怨女,行了,十年之期,从今日开始,你下去吧。 下去? 我心中一愣,而就在此刻,突然间感觉到脚下一空,那大殿的石板突然裂成无数块,我的身子陡然一空,往下骤然落了下去。 不知道落了多久,我感觉自己重重地跌落在了一水池里。 水池不深,只有两米不到,我爬了起来,瞧见四处都有光芒浮动,而周围则有十来个男人。 这些人里面,有人躺着,有人坐着,有人傻乎乎地直乐,有人则大声唱着歌,还有一个人走到了我的跟前来,说哎哟,兄弟,你新来的? 啊? 十年之约,并不仅仅只有我一个? 我点了点头,说对,我是新来的。 那人哈哈大笑,说又一个被孟婆骗了的傻波伊,哈哈哈…… 那人大笑,而这时又有一人的歌声传入我的耳中来:“梦随风万里 几度红尘来去 人面桃花长相忆 又是一年春华成秋碧 莫叹明月笑多情 爱早已难尽……” 第五十章 灵体囚笼 歌声悠扬缠绵,感人至深,我转头望去,却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家伙,用假声吟唱着,一遍又一遍,催人泪下。 我瞧过了人,方才打量起了这周遭来,发现是一个雾气腾腾的地方。 这儿远处是无尽的黑暗,而近里则是狭小的空间,我心中不由得惊讶,想着人在这样的地方,吃喝拉撒怎么弄,又怎么活呢? 我心中颇多疑问,而刚才与我攀谈的家伙此时也笑得差不多了,我便问他,说孟婆是谁,是庙里的那个老奶奶么? 他点头,说对,就是她。 我说为什么叫做孟婆,她跟传说中的孟婆汤有什么关系? 他说我怎么知道,是别人说的。 我伸出手,说初次见面,在下陆言,还未请教您是…… 那人伸手与我轻轻拍了一下,说我的名字忘记了,你就叫我地魔就好。 我愣了一下,想起《哈利波特》的大BOSS来,说伏地魔? 那老头儿顿时就火了,冲着我大吼道:“地魔,地魔,不是伏地魔,耳朵有毛病还是脑子有毛病?” 我瞧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颇有气势,顿时就虚了,说哦,地魔,地魔前辈,你好。 那人瞧见我态度端正,这才稍微缓了一口气,说陆言,嗯,怎么名字听着这么陌生,你是哪儿来的啊? 我嘿嘿笑,说我是小人物,自然不出名。 他说小人物能够来这儿? 我说有何不可? 他说道:“能够出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着偌大名声的,没有一个平庸之辈,至少在你之前。小子,你是何门何派,报上名头来。” 我苦笑着说道:“无门无派,真的,大家都要在这里待上十年,我何必骗你?” 那人一愣,说什么待上十年? 我瞧见他一副懵懂模样,也有些惊讶,说我们不是要在这里待上十年,然后被放出去么?对了,前辈,我想问一下,这个地方这么狭小,什么都没有,吃喝拉撒什么的,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吃喝拉撒?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捧腹大笑。 他的笑声太刺耳了,唱歌的那人怒气冲冲地瞪了我们这边一眼,说你要疯,却别的地方疯去,别打扰我唱歌。 地魔毫不示弱地回应道:“第一杀手,你不是挺能的么,能动手尽量被吵吵,有本事过来弄死老子!” 他的话语颇有火药味,而那歌者听到,脸色一变,居然凭空消失了。 下一秒,他竟然出现在了地魔的身前来,指间化剑,无数细碎的剑光充斥在了整个空间之中,朝着地魔笼罩而来。 我在旁边感受到,宛如万箭穿心一般,慌忙退开,而地魔却毫不示弱,翻手为掌,朝着那恐怖的箭雨拍了过去。 两人硬碰硬地拼了一番,各自退了一步,双眼都瞪了起来,剑拔弩张。 那个第一杀手又消失了。 就在那人准备酝酿绝杀的时候,突然间凭空伸出了一只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使劲儿一扔,轰的一声,砸在了边际无形的墙上,滑落下来的时候,奄奄一息。 那个突然出手的人是个满脸白胡子的老头,挽着一个道髻,打了一个呵欠,说能别闹么? 地魔面对那第一杀手嚣张不已,然而在这个老道士面前却不敢喘大气,低眉顺眼地说道:“虚清真人,您睡您的,我尽量小声,带带新人,教他点规矩……” 老道士打了一个呵欠,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地魔颇为巴结地说道:“对,您说得对!” 那老道士转身躺倒在了地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去,而这个时候那第一杀手又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继续唱起了歌来:“梦随风万里,几度红尘来去……” 地魔领着我来到了一处人少的角落,低声说道:“姓陆的小子,我告诉你吧,你就算是在这里待上一万年,也不用吃啥。” 我一愣,说为什么呢? 地魔有些纳闷,不过眼睛一转就想明白了,说难道你是阳世而来,肉身闯入这儿的? 我点头,说对啊,难道你不是? 他摇头,说当然不是,老子是被人给宰了,才晃荡到这儿来的,本以为这儿是个世外桃源,没想到居然是个监牢;实话告诉你,没有什么十年之期,这儿就是个永远禁锢的监牢,你别看这里每个人都好像不正常的样子,那是给憋疯的,我以前不这样的,人待久了才变得如此…… 我诧异,说难道我现在也是灵魂存在? 地魔说当然,这儿是一个瓶子的内部,人如何能够装得下?你若是肉身进入,只怕灵魂早已离体,那肉体变成了一个植物人,十年之后,肉身早已萎缩,就算放你出去,你又能有何用? 我没有相信他的话语,而是使劲儿给了自己一巴掌。 疼! 我捂着红肿的脸,说你骗我的,对不对? 地魔说我骗你?呵呵,好吧,你不信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小子,我来这儿一年多了,算是唯一一个还算是正常的,你也尽量坚持,咱爷俩争取相依为命,别那么快疯的好。 我对地魔的话将信将疑,回想起之前的种种,觉得越发地不对劲儿。 是啊,我们翻上了三生山之上的时候,洛飞雨告诉我们,说大家各处寻找之时,我就有一些迷糊了,后来给虫虫叫走,杂毛小道、姜宝和小妖等人莫名就消失了,而我们来到那石观之前也显得很莫名其妙。 突然间就只有我和虫虫两人了。 而在那殿宇之中的情形也十分怪异,表面上好像我们赢面满满,然而那老奶奶似乎能够读懂我们的心里面一般,连猜拳都仿佛在计划之中。 唯一比较客观的事情,可能就是那两个问题,如果我与虫虫能够答对一个,说不定就不是现在的局面了。 然而我和虫虫,终究还是少了一点儿默契,这使得我最终落入这般的下场。 等等……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那就是如果我现在是肉身的话,小红应该也在我的体内。 当下我也是一边与那地魔叙话,一边分出部分心神来,沉浸入体内。 然而这心思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聚血蛊与我生生相息,它在,没有问题,而如果我感应不到的话,那么只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此刻的我,只是一个灵魂,而我的肉身,恐怕还留在外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陷入了绝望。 看了地魔一眼,我小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 地魔哈哈大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慌忙压低了声音,然后指着周围这些人,说道:“你瞧瞧这些,个个都是大拿,随便拔根腿毛都比你的胳膊粗,那些大爷们在这儿待了几十年上百年,没有一个能够逃脱,你且安心地待着吧。” 我有些不甘心,说难道真的没有办法? 地魔说有。 我满心欢喜,说什么办法,您说,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一定努力。 地魔说瞧你小子眉清目秀的,给孟婆舔舔屁股,说不定她一高兴了,就把你给放了,哈哈…… 笑罢,他转身离去,留了一个背影给我。 地魔离开,我左右打量着这些人,发现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根本没有人搭理我。 我知道他们真的如同地魔所说的,个个都已经疯魔了。 我想起那个唱歌的歌者还有些神志,便又跑到他跟前,恭敬地说道:“初次见面,在下陆言,还未请教您是……” 那人仿佛面前根本我这个人一般,自顾自地细声唱着,并不理我。 我又尝试着找别人说话,结果都碰了壁,揉着一鼻子的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想着自己永生永世都要囚禁于这里,不由得心中惊骇,越发地难过了起来。 我胡思乱想,没一会儿人就感觉不行了,有一股焦躁的心情腾然而起,想要发疯地喊叫起来。 就在我张嘴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想起这儿的大爷们,一个比一个的来头大,赶忙闭上嘴。 虽说我现在是灵体状态,不会湮灭,但是被揍得死去活来,显然也不是回事儿。 毕竟我刚才扇了自己一巴掌,也确实很痛。 我盘腿静坐,尝试着练了一下功法,发现根本没有用,体内没有一丝经历流转,想必是没有肉身的缘故,所以没有办法修行。 修行不得,我想着不如睡一觉吧? 没想到我躺倒在地,闭上眼睛,思绪却滚滚万千,根本就没有一丝困倦之意。 我没办法了,又爬了起来,瞧见不远处有一把锋利的匕首,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石胚,心中不由得一动,走过去,将那匕首拿起来,左右一看,也没有人阻止我,便盘腿坐下,拿着那石胚雕刻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我削坏了好几块,不过弄久了一点儿,就立刻变得纯熟起来。 一熟悉了,我就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却是在那石胚上面,雕出了一个虫虫的站立像来。 我雕完了,仔细打磨一番,又用衣袖擦了擦,正准备欣赏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人问道:“小伙子,手艺不错啊?” 我一扭头,瞧见刚才出手制止了地魔和第一杀手之间较量的老道士,出现在了我身边。 第五十一章 再造之恩 说句实话,别说一年半载,十年百年,就这一会儿,我就已经憋得难受极了,然而我这初来乍到的,也不敢胡乱耍性子,想着自己身上也有门手艺,既然修行不成,磨练磨练雕工,也算是打发时间。 万万没想到,那个让地魔如此畏惧的老道士,居然主动过来找我攀谈,实在是让我震惊。 地魔说了许多话,我记忆最深的一句,那就是在这儿的,没有一个小角色。 个个都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 而这位老道士,则是大人物之中的大人物,对于他的询问,我实在是受宠若惊,慌忙站起来,一脸紧张地回答道:“对,对不起……” 我将匕首转过类,刀尖对准我,递给他,说我不知道是你的,还你…… 他摆了摆手,一脸慈祥地笑着,说这不是我的,是那个家伙的。 我扭头望去,却见是一个长了个兔子脸的家伙,正盘坐着,口中念念不休,根本就不理会我们这边呢,心中方安,犹豫地说道:“这样啊,您找我什么事儿?” 老道士指着我右手上面拽着的石像,说你这个东西,我瞧着面熟,给我看看。 我哪里敢违抗这老道士的吩咐,赶忙将刚刚出炉的石像交到了他手里。 这石像说白了就是手办,二十公分的长度,因为我心情烦躁,所以雕刻得并不完美,只不过该有的都有了,将虫虫大部分的神韵都刻画了出来,我瞧见老道士看着,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您认识她?” 我之所以这般问,是因为老道士在这儿不知道待了多少年,肯定是不会认识虫虫的,但虫虫可是照着蚩丽妹的样子,一模一样刻过来的。 如果他对着石像感觉挺熟,说不定他就认识蚩丽妹。 而如果他认识蚩丽妹,而且还不是仇人的话,那么我就可以顺藤摸瓜,把这关系给靠一靠,抱上这老道士的大腿,不管怎么说,都比被人欺负了强。 不过…… 不管怎么折腾,都离不开这个鬼地方,如此想来,实在也没有什么卵用。 我心中有些黯然,不过倒也还是保持着微笑,不过老道士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却摇了摇头,说看着熟,就是想不起来了。 我说您老仔细想一想? 老道士将石像还给了我,叹了一口气,说在这里待了太久,很多东西都是前尘往事了,想也没有用,何必纠结?对了,你的这手艺不错,教教我呗? 我一愣,没想到他老人家居然找我学艺? 这位爷可是大人物,而我这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我没有贸然拒绝,而是小心试探道:“您一身手段,何必跟我学这细枝末节的东西呢?” 老道士摇头,说往日的时候,总觉得修行入境,方才是正道,终日参悟,就盼着得道,然而真正抵达某种程度的时候,才发现这世界并非我们所想象的那个样子,到处都充满了谎言,回忆起来,反倒是这种小东西,能磨练人的心志。说起来,我比不上我那师弟……咦,我师弟叫什么名字来着?这话到了嘴边,怎么就说不出来了? 他说着说着,也迷糊了,我瞧见他懵懂难受的表情,心中也有些悲伤,这位老道士当初说不定也是舞动风云的人物,现在却时而冷静,时而迷糊,老年痴呆一般,着实有些可怜。 我比起他来,无论是修为,还是心志,都远远不如,说不定不用多久,就会变成一二傻子吧?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若要学,我教你便是了。” 老道士的眼中露出了童真一般的光芒,说好啊,你说吧,我听听。 我便开始讲起了自己对于雕塑的理解来:“雕塑起源于宗教和社会政治的需求,最终是用于神像的建立,所以通常会变得扭曲和夸张,需要集中全部的经历,保持力道的稳定,以及对于材质的把握……” 我对于雕塑的理解,除了梦中那位耶朗大匠的经验,还有之后在网上查到的一些资料,以及平日里结合起来,对于雕工的感悟。 这些东西,因为我差不多都吃透了的缘故,所以讲解起来,都是很有用的心得,特别是我乃骤然而得,从陌生到熟悉只花了很少的时间,所以对于理解上面,更多的不是大师那种玄妙的东西,而是平凡和普通的过程,使得教起人来,祛除了玄之又玄的感悟,而多了许多实际的操作技巧。 简单、易学、上手…… 在我的指导下,老道士在浪费了四五块石胚之后,居然完成了一个很粗糙的作品。 我仔细打量,发现这石像隐约之间,居然是一个躬身微笑的老者。 我说他是谁? 老道士想了许久,对我说他是陶弘景。 我说陶弘景是谁? 老道士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想不起来了。 我瞧见他脸色有些痛苦,似乎为自己糟糕的记忆而难过,安慰了他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说陶弘景莫不是编著了《真诰》、《本草经集注》的山中宰相、华阳隐居? 老道士眼睛一亮,说对,对,就是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陶弘景他是茅山的前辈高人,我自然是知道的。 老道士听到我这话,双眼一亮,口中喃喃念叨着“茅山、茅山”,整个人便开始发抖起来,我慌忙扶住他,说前辈你没事吧? 我低头一看,却瞧见他满脸泪水,弄得胡子上面都是湿漉漉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触动了老人家的伤心处,只是将他给扶着,过了许久,老道士方才抹去眼泪,指着自己手中的作品,说道:“年轻人,你见过陶弘景的雕塑么?” 我点头,说瞧过一次。 我当初在茅山秘境之中,那清池宫上,的确是有见过陶弘景的雕像,不但如此,三茅祖师的雕塑也是瞧了真切的,虽说当时只不过是粗略一观,不过修行者的记忆,与以前到底不同,此刻闭上眼睛,那一幕还是能够浮现于眼前的。 老道士激动地抓住了我的手,说年轻人,我已经记不得了,你能不能帮我雕刻出来,送给我收藏? 我说举手之劳,你且等着。 接过了老道士手中那半成品,又接过了匕首,我盘腿坐下,凝望着那半成品的石胚,久久没有落刀。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做这种事情,需要摒除杂念,全神贯注。 我感觉得出来,这个陶弘景的石像,对于我面前的这位老人家来说,是一种类似于精神寄托的重要意义,甚至于能够对他此刻渐渐模糊的神志都产生最为坚定的逆转,所以方才如此慎重。 我希望能够做得完美,不留一丝遗憾。 调整好了呼吸,我开始下刀。 匕首在我的手中,宛如画壁,天马行空,羚羊挂角,一招一式,都显得那般的精准。 在那一刻,我已经不再是我,不再是陆言。 那位不知名的耶朗大匠人附着在了我的意识之上,开始操纵起了我的双手来。 一开始的时候,我下刀飞快,然而当整体的造型都出来之后,我的刀锋变慢了,而且越来越慢,许久都没有下一刀。 我的脑海里一直回旋着当初在茅山宗清池宫中瞧见的那副金身雕塑,然后将它给复制在这里来。 这不是简单的复制,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创造。 一刀、一刀、一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最后一刀,落在了陶弘景的眼睛那儿,轻轻地一划,那双眼仿佛睁开来了一般,里面有红、黄、绿、蓝、紫五色光芒迸射而出,照耀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觉浑身一暖,整个人都觉得生机蓬勃,就好像人生得到了某种升华一般。 我下意识地想要朝着那神像望去,结果发现手中一空,却瞧见那石像居然出现在了老道士的手中。 他死死地盯着那石像打量,口中喃喃自语地说道:“像,真的是太像了。” 我有些发愣,说前辈,跟什么像啊? 老道士浑身颤抖,突然将那石像恭恭敬敬地摆放在了地上,然后跪倒在了石像面前,朝着那陶弘景的石像说道:“弟子愚钝,居然浑浑噩噩这么多年,实在有愧。”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我瞧见那石像的双目之中,居然迸射出一道五彩光芒,照进了老道士的头顶去。 紧接着他的头顶之上,居然浮现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小人儿来。 那小人儿就是个婴孩儿,不过那眉眼之间,却与这个老道士有七分相似,它睁开了眼睛,瞧了我一眼,似乎颇有深意。 这景象仅仅只是一瞬之间,转瞬即止,紧接着老道士将石像收入了大袖之中。 婴孩也消失不见。 老道士笑了,微微一笑,仙风道骨的模样让人如沐春风,止不住地心中开怀,而就在此时,他轻轻一挥收,周遭的杂音顿时消减了去。 他盯着我,良久之后,方才开口说道:“年轻人,你与我,如有再造之恩。老道士从不欠人情分,这里有一招法门,名曰神剑引雷术,便传授于你,日后或许对你有些帮助,你且附耳过来,我说与你听。” 第五十二章 梦与现实 老道士在我耳边轻轻讲述着,他的话语不多,句句凝练,听在耳中,仿佛仙音一般,让人觉得那沉闷的房间里面,另外开了一扇窗户。 有一丝光亮,从天际照耀了进来。 神剑引雷术,并非是一招手段,而是一个完整的体系,是承袭自《道法会元》和《清微丹诀》之上的一种究极雷法。 雷法,乃雷鸣电掣之力,能开示阴阳生克,清者上,浊者下,至刚至阳之术。 我修行的体系,乃巫蛊之道,虽然融合百家,但是更多的则是偏重于巫蛊与密宗之术,对于道法,到底还是欠缺了一些理解,所以老道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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