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也没有吗?”宋从心尤不死心。 “那将条件拆分开来看看。”宋从心沉吟道,“有没有「生时卑弱而益强」的魔物,有没有「强大可敌神祇」的魔物?” 天书沉默了一瞬,很快,泛着金光的书页便显现在宋从心的识海, “真的没有?”宋从心拧起了眉头。 天书慢吞吞道: 也对。如果真有那种程度的强大魔物,外道能不能将其控制住是一回事。花费了桎梏一个魔神的心里结果却是为了创造出另一个神,这个因果得失怎么想都不划算。而外道吸引信徒的方式无非便是长生、力量、恐惧之类的因素,这种情况下汇聚而来的信徒无论是忠诚还是虔信都是多多少少掺了点水分的。 宋从心合上天书,凝目:“去皇宫深处再探一番,或许还有其他的线索。” …… 上清界,九宸山,无极道门。 就在宋从心一门心思地钻研灵希的血脉之时,她不知道,《倾恋》书中的两位主角在她毫无心理防备的情况下,相遇了。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也或许是宋从心这个变数在暗中推动了什么,湛玄在察觉到灵希身上的异常之后,十分果断地将她的情况上报,这份详细记载了双方对话内容的文宗最终被呈递到了明尘上仙的桌案上。 彼时,明尘上仙还在自己的道场中研墨作画,这位品位高雅的正道魁首自从和弟子书信往来之后,审美便一路朝着肥墩墩胖乎乎、线条越圆润越好的深渊滑去。在翻阅过湛玄递交上来的文宗以及其中阐述的拂雪的异样过后,明尘上仙思忖片刻,便决定见一见这位身负隐秘的外门弟子。 得到掌教的指令之后,湛玄亲自带着灵希登上太初山,物生与若拙也迅速调取了灵希的案宗与情报。 灵希,出身梧州,乃当地名门苏家养女。两年前的外门大比,她在第一轮中以首位登山的弟子晋升第二轮考核,在任务的过程中表现出了对外道高度的认知与了解。她破解了离人村中的迷局,智斗并斩杀了引发这一切的初祈神者娜迈,最终却因存证不足而被留定待勘。 除此之外,灵希的案宗内还记载着她在常生活中的种种异样,寡言少语,行事作风木讷,容易与周围人发生冲突。除了负责他们这一批弟子的纳兰清辞在文宗里详尽仔细地书写了中肯正面的评价以外,负责记录的「考官」们对于这位外门弟子都并无正面的观感。 灵希跟随湛玄登上了太初山的地界,她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那位她「必须拜其为师」的存在。 无极道门拥有护山大阵与恒温结界,四季虽有变更,拂过山巅的风却永远都和煦得舒适怡人。那位世人口中高不可攀、远如寒山深雪般的明尘掌教却身居雅致的庭院,于一处凉亭中洗杯换盏,扫榻以待,姿态端得是平易近人。 然而,灵希在看见明尘上仙的瞬间却是瞳孔放大、收缩,最终凝聚成麦芒般的一道竖线,隐隐流动着金光。 湛玄将人带到后本欲留下,但明尘上仙却在看见灵希后放下了杯盏。他起身,挡在了湛玄身旁。 “湛玄。”明尘上仙与灵希相对而立,对湛玄嘱咐道,“你们先离开,我有话同祂说。” 湛玄面色微变,但他仍旧飞快地应答道:“是,掌门。” 待得奉剑者与湛玄全部退下之后,目光从未自灵希身上移开的明尘上仙才开口,道:“你是什么东西?” “……”灵希沉默,她像断线的人偶般猛然垂下了头颅,但很快,她又再次抬起头。 这一抬头,灵希的眸光便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不同于以往的木讷涣散,反而清明且镇静。她打量着明尘上仙,一双金棕色的眼眸好似潋滟着浮光,显得神秘而又灵性:“你,与我是一样的。我看得见,是一样的。” 明尘上仙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开口接话。 “她没有骗我,这世上唯有你可以「杀死」我。”灵希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所以你可以做得到。但你和我又不太一样,你灵魂里……住着许多人,就像承载着他们的浮舟,或是一座城。你牵系着他们,他们也牵系着你。你若沉没,他们也将沉没。” “所以,你可以「杀死」我,但你不会「杀死」我。我还是一无所获。” “无论你在想什么,本座只能说,你无法如愿。”明尘上仙打断了她的话,他站在原地,衣袂无风自动,“本座再问一遍。你,究竟是什么?” 和煦温柔的风停止了吹拂,空气好似被人倒入了成桶滚烫的树胶,变得黏腻而又焦灼。 “我不知道。”灵希顿了顿,这才回答了明尘上仙的诘问,“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变成什么。事实上,我能清醒地与你交谈的机会也不多。我必须将自己埋在很深很深的地方,才不会被漆黑污浊。她让我来找这世间最强之人,让我拜其为师,她说唯独只有你,才能拯救我,或是葬送我。但我能说的不多,她也没有告诉我太多。” “她是谁?”明尘上仙问了与湛玄一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她没有告诉我名字。只有我能看见她,其他人都看不见她。我曾经也以为她只是我疯掉后的臆想……但她教我功法,帮我逃脱,按照她的方法去做,一直都没有错。”灵希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你也不应该知道太多。你知道得越多,祂便知道得越多,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只有「一样的」才能「杀死」彼此,你和我,只有一人可以得到解脱。” “本座不会杀你。”明尘上仙负手而立,微微摇头,“你说的她,应当不可能只凭三言两语便让你上山拜师。” “但你也不会再让我下山。”灵希眼中的灵光逐渐消散,她平静的神情再次变得呆滞木讷。 “你可以进十二星宫伏魔塔。”明尘上仙淡然道。 “这世上不会有安全放置我的地方。”灵希摇了摇头,她探手入怀,从脖颈上拽出了一件事物,“她告诉我,若你不肯收我为徒,便让我给你这个。她说她不确定两边是一样的,但她希望你能相信她。” “你能触碰到她?”明尘上仙又问。 “不能,但那边的东西,有时可以拿到,有时不可以。”灵希如实地回答。 明尘上仙终于垂眸,移开了淡漠却极具压迫力的视线,他目光落在灵希出示的信物上,那是一块白玉令牌。 令牌色如美玉,似有流光溢彩。 九品水纹剑徽,正中央的图样是一朵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重阳花。 「九九」两阳数相重,月皆逢九数,便为「重阳」,此为道门吉,亦有「一元肇始,长久长寿」之意。 无极道门之中,以重阳花「白菊」作为标志的唯有一人,那便是仪典长老清仪道人。 这是无极道门的长老令牌。 拂雪道君 杏花如雨见慈秘…… 夏国皇宫的地底形如蚁穴,这座富丽堂皇、金玉其外的宫城早已被虫蚁嗜空,宋从心放开感知,将其中残余的邪物一一祓除。 探索皇城的过程中,宋从心也会在一些无人知晓的偏僻角落中发现无名的白骨,林林总总加起来数量也多达上千具。宋从心没有办法一一收敛安葬这些骸骨,只能将其焚化后收入盒中,待得离开时再将他们带离这片遍布污浊的死地。 好在皇城里并没有看见滞留于此的死魂,也不知道是早已步入轮回了,还是承受不住污浊而烟消云散了。 不,也不算。宋从心和若浅走入一处庭院之时,她看见了一颗花开得极其艳丽的杏树。眼下分明不对时节,那棵杏树却开得尽态极妍、恣意妖娆。它的枝干并不粗大,仅有一人半那么高,纯白的花簇堆雪似的压弯了枝头,倾斜而下的花枝柔柔地倚在栏杆之上。 踏入庭院的第一眼,宋从心甚至错以为不远处有一位窈窕婀娜的仕女正在春的花丛中浅眠小憩。 然而,在污染如此严重的地方出现这样一棵茂盛葳蕤的花树,这显然是极其不正常的。宋从心闭了闭眼睛,再次望去,这一回,斜白杏花如雨,杏花树下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娉婷的身影。似乎注意到了宋从心的视线,她也回头望来,面容却隐在纷飞的花瓣儿里。 宋从心沉默了片刻,随即,她往前迈出一步,踏着满园落雪,朝着那道人影走去。 女子的身影在她靠近的瞬间便消失无踪了,但院子里纷飞的杏花却越发密集。宋从心来到杏花树旁,抬手抚上枝干,她还尚未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头上便突然传来一声娇嗔的呼喊:“喂,这位仙长。” 宋从心抬头一望,隔着错落纷飞的雪色杏花,朦胧的天光下只见一道看不清面容的半透明的魂魄正俯趴在枝干上,托腮笑看着她。那低垂而下的枝干很细,根本依托不住一个人的重量。但那身穿襦裙的女子到底已非活人,是以她倚在枝上,长摆垂坠而下。衣袂裙摆上绣的也是花,混杂在漫天花雨之中,竟让人分不出真假。 这女鬼便好似自花中生出的精怪一般。即便看不出眉眼,也知其风情万种,清艳如画。 但很可惜,她遇上的是宋从心这样不懂欣赏美色的铁石心肠,她淡然道:“你可还有心愿未了?” “欸!你……唉,算我倒霉,怎就偏偏遇见了道门弟子呢?”女鬼似有识人之术,即便宋从心戴着面具,她还是一眼便看穿了她的伪装,“仙长,人家可是被残害致死的无辜良民呐。即便不幸成了鬼身,我也没有害死任何一个人。您能不能不要一上来就打算除掉人家。” “我无意害你。”宋从心摇了摇头,“但你滞留人间,长期以往终会失去神智,最终沦落为妖魔或是鬼物。待你执念了却,还是早入轮回吧。” 女鬼怨念道:“可人家的执念如何能了呢?仙长,您帮不了我,倒不如就大发慈悲当做没见过我吧。人家就想站在这里晒晒头,开一开花。” “你寄生在这棵杏树上,应当也有十年了。”宋从心不为所动,她打量着女子已经变得形影稀薄的双脚,“此间外道皆已被仙门祓除,你若是想要报仇,而今便已大仇得报。你若有心愿未了,想见的人,想说的话,我都能带你去见他。” 女鬼听罢,却是以袖掩唇,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她翻身仰躺在缀了花的枝桠上,当真是笑得「花枝乱颤」:“这可不行啊,人家已经死了,未了的情愁无非便是男女相思之情罢了。若是要劳仙长您这般清心寡欲的人来转达,那未免也太让人为难了。真是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仙长,我观您在这宫里来来去去,可是在寻找着什么?人家好歹也在这里待了十年,您想知道什么便来问人家吧。” 女鬼撑起身,好整以暇地摆出了交谈了姿态,试图以情报换取眼前之人的垂怜与宽许。 “我不愿提及你的伤心事。”谁知,那戴着一张丧气人面也掩盖不住威仪气势的仙长却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生死如分阴阳,活人之事不可令逝者来偿。我虽能看见你,却不可再强求你为人世做些什么。了却执念,便好生去了吧。” 女鬼愣怔了一瞬,她抿了抿唇,却是似哭似笑地勾起了唇角:“真是好狠心的仙长,就这么断了人家的念想。” 宋从心只是实说实话,眼下规劝总好过数年后再回来斩她,这里又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她正想着,眼前却忽而垂下一只手,就在咫尺之距,仿佛调皮地拨了拨她的睫毛:“我叫慈秘,该如何尊称仙长?” “我名拂雪。”宋从心微微一怔,眼前这名女鬼已经逝去十年有余了,她必然不知拂雪之名,但,宋从心却知道她,“你是明月楼门人?” “咦?”一直都显得慵懒轻慢的女鬼忽而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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