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说的就是朱子轩现在的举动了。 不过少年知道他的性子,丝毫不在意不说,还愁答答的:“还不是我小时候不学无术,从小玩到大,打牌投壶玩的溜溜的,然而轮到学问,如今我才刚刚学会自己的名字,唉……我阿母还老夸我聪明,我才知道她是骗我的。” 这回轮到八角安慰他了:“也不怪你,实在是你的名字实在太难写了,我敢打赌,就算是花椒,现在也不一定能写你的名字。” 这句话说的……花椒当即便拍桌站了起来,然而他也只能站起来了,小脸憋得红红:八角说对了,少年的名字,他……他还真不会写。 “谁让他叫那么难写的名字啦!”花椒气急败坏道。 于是,成功吊起老杜家的好奇心后,少年蘸着茶水在后院的石几上为他们展示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凤玛”他们只认得这个字里头最简单的两个偏旁部首。 嗯……没错,偏旁部首……姑且叫偏旁部首吧。 少年的名字实在太复杂了,复杂到壮观了,只有两个字儿而已,却写了一整面石几……都差点写不下,第一个字的中心是个“凤”字,围绕着那个“凤”字,周围有“龙”,有“鹿”,有“麒麟”……各种神兽祥瑞绕着凤字飞了一圈不说,外头还有走之旁,朱子轩数了数,这个字儿足足一百九十九笔,我的妈呀!换成他,他这么大怕是也写不出来啊! 更不要提名字里还有第二个字,以“玛”为中心,同样一百九十九笔的字儿…… 老杜家目瞪口呆了。 第229章 告状 “你阿母说得对,你真的挺聪明的。”久久,朱子轩由衷感慨道,一边说,他的眼睛一边往石几上少年用来蘸水写字的茶杯里看:好家伙!里头的茶水都被蘸完啦! “真的么?”嘴上这么说着,少年的嘴角微微翘起,然而眼睛却仿佛随时会哭出来一般。 还是杜雨涵赶紧转移话题:“那这两个字到底怎么读?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少年的注意力果然如她所愿,被转移了过来,自以为不引人注意的揉了揉眼,少年低着头道:“这俩字其实挺难读,你们可以叫我凤玛,不过若能叫我小名儿吱吱更好,我爹娘都唤我吱吱的……” 于是,接下来老杜家就如他所愿唤他吱吱了。 他后来没再提过父母的事,每日努力学习,还虚心向花椒朱玑和杜楠请教功课,不知道花椒和朱玑是怎么看的,杜楠觉得这孩子在其他方面很灵光没错,然而在学业上怕是真的没天赋。 没天赋,也没基础。 杜楠后来问过他年龄,才知少年比看起来还大一点点,今年刚好十六岁,然而除了名字以外,能读会写的字不超过十个,这……如果说他家贫穷请不起先生也就算了,偏偏看他拍丹就知:这孩子定是出身修仙豪富之家,这么富裕的人家不该请不起先生,果然——透过吱吱不好意思之余泄露的只字片语,杜楠总算大概拼凑起大概原因了:吱吱的父母都是修仙者,还是修炼狂人型的修仙者,且还有权有势←属下众多,吱吱的阿母生完他没多久就和他阿父去修炼了,这一修炼就向往常一样“山中无岁月”去了,等到他们再出关之时,儿子已经好大儿!属下们将儿子照料的很好,因为他们的威势之故,直将他养得白白胖胖,身强体壮,然而同样因为他们的威势之故,对吱吱言听计从,学习有什么意思?如果不是被逼着,又有几个孩子爱学习?吱吱想当然不爱学习,然后属下们便终日陪他玩耍,愣是没让这孩子学习过。 吱吱的父母看到不学无术的孩子就傻眼了,然后随即更发现自家的儿子居然没有仙根,根本无法修炼…… 一来认为自己耽误了孩子,二来担心这孩子的岁月恐不长,夫妻俩接下来的时间便再没修炼过,专注陪伴孩子成长,只是——这夫妻俩在教育孩子方面也是不靠谱的,一个努力给孩子寻找生仙骨的法子,另一个觉得孩子寿数短暂,快活最重要,是以,吱吱在父母出关之后,愣是双减教育依旧。 这娃啊——十以内的加减法都会算错。 一次花椒被问算术问的烦躁的翻了桌之后,看到吱吱同学所问的问题,杜楠觉得怨不得花椒,只是在那之后,不去学堂的时候,他便让大小杏郎买菜的时候带上这娃一起去。 而在买菜的过程中,这娃的家庭背景更暴露无遗:市场上的菜一概不知啊!倒是花椒偶尔不小心放在外头的高品阶仙草仙花他能叫出名字,说是“曾经吃过的”。 可不是修仙富豪家的孩子是什么? 不过,也得亏大小杏郎耐心,镇日拉着他买菜,一段时间下来,这娃不但认识了市场上所有的菜,还会算百以内的加减法了。 而此时此刻,花椒的学识已经能从他们的小学堂毕业了,之所以还没毕业,主要是他如今不放心这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的难兄难弟两人,用他的话来说:“先生还是看我的面子对他俩好一些,也愿意教他俩,倘若我毕业了,先生没有我的面子可看,根本不想教他们了怎么办?” 别说,说的还挺有道理。 反正他们读书也不是为了考状元,再加上花椒如今又找来了新书本学,三个人的同窗时光便就这么继续下去。 花椒找到的新书本是杜楠发的内部书籍——《修仙者律》。 主要记载了穹邕司的管辖范围、所行的各项法律、还有不同的刑罚会怎么判决之类。挺大部头一本书,杜楠翻过一遍后,花椒感兴趣的拿过去了,原本杜楠以为这种枯燥的东西花椒不会感兴趣太久,谁知,花椒竟是看的比他还认真哩! 不但看了,还背过了! 是以,穹邕二村其他的孩子基本上还都是玩抓贼游戏的时候,花椒已经进化了,他玩的是审贼游戏。 “呔!尔等所犯罪责,犯的乃是《修仙者律》第xxxx条罪责,以律,当处以xxxx的刑罚。”板砖往地上那么一拍,花椒说的像模像样极了,杜楠觉得好笑之余,不由得回去翻了翻那本《修仙者律》,别说,花椒可不是瞎说的,他说得全是有法可依的正经话! 再看看手上这本被翻得脏兮兮的《律》,杜楠再不觉得花椒只是玩闹了。 “等我再大一点,要不然就去靠理字部的差事,我可以做个判官,也给家里添份薪水。”花椒还有就业目标了。 受杜婴婴的影响极深,他觉得公务员是天下顶顶好的差事,薪水稳定不说,还体面呐! 不知道是不是花椒的这番话让凤玛和八角羡慕了,接下来,这俩也看起了《修仙者律》,尤其是凤玛,看的可认真了,比他看如今的课本还认真。 杜楠还以为这孩子是找到人生理想了,一开始还颇为他开心来着,谁知,这一看,倒是看出件大事情来——日以继夜钻研《修仙者律》一个月后,杜楠和往常一样一早去狱字部当差之时,忽然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打雷声。 一开始,他以为是真的雷声来着。直到旁边的王典狱和张典狱忽然站起来,面上异常严肃,而旁边几名当差年限久的同僚亦如此,杜楠方觉得有些与众不同。 “是有人敲响了明冤鼓。”王典狱对几名年轻的典狱官解释道。 “鸣冤鼓?”秦典狱官问道——他比杜楠还晚来一年,乃是经过重重考核,自行考上编织的,进入狱字部之前乃是昆仑派的内门弟子,内门排名前十的那种,一开始被分到狱字部时还老大不乐意,心里只想着转去隔壁的察字部,在他看来,察字部才是最考验人本事的部门,镇日追凶,能力最强不是?直到入狱当狱卒后在狱中发生了什么,自此之后便再不提转部门之事,只是跟着王典狱好好学习,如今刚从狱卒升上典狱官,因为杜楠亦和昆仑有些渊源,是以和杜楠关系走的颇近。 “是明白的明。”王典狱道:“上一次有人敲这鼓还是四百年前,我记得是有人状告上古大派刑天门门主灭炼化一界为丹,千方百计逃出来的界民敲响了这鼓,将冤情明示天下。” “这鼓不是平白无故可以敲的,必是大事,涉及的人是大人物,一旦明冤恐有性命危机才敢敲这鼓,而此案一定会大办,但凡有不实之处,敲鼓人亦将获罪判刑,且刑罚极其严苛,是以,若没有掂量清楚,一般人绝不会敲这明冤鼓,一般都是老老实实先去理字部排队。” 王典狱也就是这么一说,毕竟现在他们还在当值,没来由去外头看热闹的事,再者这件事从鼓响的那一刻便是理字部和察字部的事儿了,会由他们他们先去拿人,理案,判刑之后才轮到他们,所以他们并没有对此事关注太多。 杜楠一开始也是如此,直到他落差回家。 先是花椒八角说吱吱逃学没上课,先生又写了告状的批字过来,随即发现他家的大门紧闭,屋内亦是全无光亮,兜兜转转老半天,杜楠才知道:敢情今日敲响那明冤鼓之人正是凤玛! 而不多时,他更是知道了凤玛今日敲响明冤鼓所告何人——他告的竟然是一名男修士!状告其杀其父母,灭其宗族,盗其家财,只为铺平自己的通天道! 而杜楠亦知道了凤玛父母的身份:凤玛的父亲是人类,而母亲则不是人,而是鲲鹏一族,他们一家栖居在梵天云海,传说中距离仙界最近之处。 “你为何一开始来到此处不告,而要等到在本地居住了这么久之后方告诉?”看完手上满是错别字的状子,穹邕司司长这样问道。 他坐的远而高,凤玛又紧张地不敢抬头,以至于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依稀看到那是个高大的男子。 “因、因为我不识字,我不敢让人替我写状子,我怕写状子的人将事情泄露出去,被人灭口……”凤玛说的哆哆嗦嗦:“而我母亲也不让我告,她、她说她们一族不是人,不受人类修仙界规则管辖,我要是告了,说不得还得丢了小命。” “那你如今怎么又敢告了?”司长又问。 凤玛抬起头,看向前方那隐藏在三部长官身后的高大男子,只来得及看到对方雪白垂地的长发,便赶紧低回了头:“因为我最近读了《修仙者律》,上面说了,只要是人类修士之间的争议,皆可告,我父亲是人,那人也害了我父亲,所以我便可以告!” “穹邕司不受理我母亲的案也罢,我父亲的案,可以受理吗?我父亲是半步飞升的修仙者李凡,能害了他的修仙者,定不是普通的修仙者,如此一来,你们穹邕司还敢接这个案子吗?”说到此句话的时候,凤玛已经完全没有畏惧了,抬起头来,他双目直视,看向众人之后,那名明显威势最重的男子,也是直到此刻,他方看清了对方的长相——雪白的长发高高束起,然而哪怕已经束入头冠,还是长长脱垂到了地上,他穿着一套黑色法袍坐在最后那张宽大的椅子上,凤玛看不清对方的脸,因为对方的脸,乃至身体都被铁笼包围,不,等他看得更仔细一点才看清:那不是铁笼,而是宝剑,那男子身周竟是悬浮了不知多少把宝剑,此人显然是一名剑修! 然后,他听到了对方的回答——“敢。” “你的案子,穹邕司接了。” 第230章 抓捕开始 杜楠之所以会知道此事,不是因为他在现场——实际上那会儿他下班了来着,而即使没下班,狱字部的典狱官和狱卒们也不必去,他们还有看守中的犯人呢。 倒是朱子轩当时就在现场。 正和杜楠他们一起在家附近找凤玛呢,就被一道信符催去加班了,然后更是跟在面容严肃的理案长身后,一路来到了这个从未来过的大厅。 作为理案长的秘书,他当时就坐在理案长的右手微微靠前一点,穹邕司的坐序是越大的官职坐的越靠后,而除去穹邕司司长,司内三大长官,唯一坐着的司事竟是只有朱子轩一人←毕竟其他两位长官没有秘书嘛! “你可见过那嫌犯?倘若见过,现在便将对方的容貌细细说来。”这句话是理案长说的,他这句话一出,朱子轩便将自制铅笔的笔尖悬在画纸之上了,心随即提了起来,向凤玛的方向望去——刚好和凤玛望向他的视线相撞。 一双内双的眼睛望着朱子轩,凤玛微微点头,开始描述起来。 而朱子轩亦开始根据他的描述为嫌犯做起画像来——只是实际上一描述,问题随即而来:根据描述,凤玛其实并没有完整看清对方的样貌,看到的只是大概轮廓,他描述的更多的是父母将他装在船上,送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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