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是够啦!” 池镜花忍无可忍终于爆发。 趁着喘口气的间隙,她一把猛地拽住其中一根细线,竭尽全力地挥舞短剑,意在一口气斩断身上所有束缚。 不想池镜花没注意力度和距离,竟致使短剑剑刃无意擦过奚逢秋的脸颊,留下一道短细的伤口,貌似挺深。 刺目鲜红血珠从伤口溢出,顺着苍白的脸颊缓慢向下滴落。 震惊于她的举动,奚逢秋指尖的所有白丝瞬间没了力气,软哒哒地垂向地面。 池镜花一下子慌了神,顾不上别的,赶紧跑过去确认他的状况。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她内心满是自责,要知道,男配全身上下最值得称赞的就是这张好看的脸。 “无碍。” 清风扬起衣袂,站在金色落日里的少年背影稍显孤寂。 奚逢秋脑袋微垂,视线平和地盯着松松垮垮的白丝,唇畔荡起一丝浅笑。 ——依旧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池镜花没有理会他,直接上手替他检查伤口,不想刚碰到他的伤口周围,猝然意识到一件事:他的血肉有毒! 但是已经迟了。 一滴血珠已落在她的指尖。 池镜花指尖一顿。 同样怔住的还有奚逢秋。 少女的动作太快,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脸颊伤口处已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如细微的电流极速穿过身体的每一处细节与毛孔,吞噬掉其他所有感官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黑手正肆意搅动他的呼吸和心跳,最后只能感受到池镜花指尖的温热和伤口的痛处。 疼? 不对不对不对。 好奇怪。 好奇怪。 好奇怪。 ——得离她远点!!! 松垮的白丝再次绷紧,奚逢秋骤然扯住丝线,使得白丝割破掌心,渗出斑驳的血迹,他却感受不到手指的疼痛,只本能地想让她离他远点。 猝不及防的一阵外力拽住池镜花,待她回过神来蓦然抬头,发现她与奚逢秋不止挨得更近,是几乎是倒在他怀里,脸颊贴他的心口,耳边是他剧烈的心跳起伏。 一下又一下,清晰砸进她的耳蜗之中。 第16章 他需要被她触碰。 他心跳得极快。 池镜花直愣愣仰起头,发现他低垂的睫羽似氤氲淡蓝色的雾气,呼吸也异常急促,唇瓣血色极淡,似乎很不好受的样子。 顿时,鼻腔涌入阵阵清香,而且因为距离过近,紧挨的身体也无意染上他的气息,比之前任何时间都要好闻,恍如瞬间迈入盛夏莲池。 池镜花神情错愕地望着他。 疼痛还在永无止境地蔓延和侵入。 并非是他的错觉。 奚逢秋已记不清上次体会到这种感觉是在何时,但当他重新感受到痛觉,第一直觉是抗拒,生理和心理都在抗拒。 “别碰……” 他的声音很轻,似在颤抖,脸颊上的月牙阴影也在不停颤动,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样子。 “哦……哦,好,好。” 有些尴尬地意识到不妥,池镜花计划立即缩回手指,不想在后撤时被白丝再次扯回,一不留神指尖直直按住他的伤口,溢出的血迹已盖住她指尖朱砂的颜色。 凉意和疼痛交互,奚逢秋抑制不住身体颤抖了一下,浅蓝色的雾气慢慢成为水气氤氲在眼底,有轻微的喘 | 息声传来。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是碰了一下他的伤口,怎么反应这么大? 池镜花心中疑窦丛生,但还是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你缠得太紧了。” 缠住她的绷直白丝,虽然无害但也解不开。 池镜花试了几次最终放弃。 她已竭力避免再接触他,可有束缚在,就不可能离他很远。 “这个,能解开吗?” 话音落下,奚逢秋垂眸看着她,没有回应,睫羽却止不住颤抖,顿时,所有束缚皆化为齑粉。 原来是可以松开的,区别在于奚逢秋的意志。 池镜花立刻往后退,在和他保持安全距离的前提下,悄咪咪地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当脸颊的柔软褪去,伤口疼痛不再,奚逢秋波动的情绪逐渐趋于平静,看上去已经恢复如初,只是长睫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池镜花左看右看,实在瞧不出什么门道,但又觉得他和之前有点不大一样,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连晚饭期间她去敲门也无人应答,可烛灯是亮着的。 明显是不想搭理她。 太奇怪了。 池镜花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他了。 分明是奚逢秋提议要教她的,短剑虽是她挑选的,可也是在他默认的情况下,她还没怪他把她当成纸人随意拉扯四肢,他倒还生气了? 池镜花决定不管他了。 穿过幽暗寂静的长廊,池镜花从他门口经过,回到自己的房间,抱着被子毫无负担地沉沉睡去。 长夜漫漫,奚逢秋却无心睡眠。 房间里,门窗紧闭,隔绝外界一切。 忽暗忽明的烛火将他坐于窗前的身影无限拉长。 奚逢秋眼神空洞地一眨不眨地盯着破旧窗棂,窗外风声滔滔,他却什么也听不见,一遍遍回忆白天所发生的事情。 所谓疼痛——并非是他的错觉。 但是…… 好奇怪! 好奇怪!! 好奇怪!!! 当长久不曾体验过的痛处瞬间袭来,他的直觉是躲,躲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最好是可以保持现状。 仿佛这才是正常的。 可不知为何,现在,身体似乎无比渴望那种异常的疼痛。 他摸向了戴着耳铛的耳垂,想起年幼穿耳洞时的场景。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感受不到疼痛,为了验证这一事情准确性,一日午后,他在无人时故意用长针戳穿耳垂,血流了很多,染红了整只肩膀,可他依旧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母亲得知此事后神色讶然,很快便露出憎恶的表情,大骂他是个“疯子”。 好巧,他也这么觉得。 否则,怎么会一点也不疼呢。 接着,他又按住脸颊的伤口,未经过处理的伤口再次流出了鲜血,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流淌,滴在木板上。 奚逢秋僵硬地垂下眼睫,宛如深海的双眸映出指尖触目惊心的血迹,停顿几秒,他忽地困惑的歪了歪脑袋。 ——怎么还是不疼? 为了寻求一丝疼痛,奚逢秋毫不犹豫地扯出细线,用力握住,锋利的武器割破他的指尖、掌心、手腕,却仍旧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奚逢秋无力地垂下手臂,伤口溢出的鲜血顺着手腕就向指尖、砸向地面,开出一朵朵艳丽的毒花。 他不可避免地又想到池镜花。 对了,是被池镜花碰了一下伤口才疼的。 所以他需要人的触碰。 ——对了,那就跟其他人一样,也为她剪个纸人。 奚逢秋眼底浮出一层怪异的笑,并且开始着手准备剪纸人。 很快,一张纸人在他手中出生。 他仰起头,捏住纸人,对着烛火照了几照,眼中烛火映照,唇角笑意更甚。 不知想到什么,他开始用脸颊亲昵地蹭着纸人,希望能够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但是毫无感觉。 不管纸人如何触碰他的伤口,都没有任何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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