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在奚逢秋距离踩空摔倒的最近一次,池镜花忍不住出口提醒,只是话未说尽,只见奚逢秋已稳当地踩在石阶上。 血红的耳铛划过颈侧轻轻摇曳着,奚逢秋饶有兴趣地偏过头,笑着替池镜花补完被咽下去的半句话。 “方才是想说‘小心’吗?” 池镜花神情一噎,老实巴交地点头,“是啊,因为你没在看路嘛。” 只是她下意识地一句提醒,别的没多想。 池镜花自认为自己还算关心同伴,不料下次奚逢秋接下来的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那你呢?是在认真看路吗?” 昏暗的光线映在奚逢秋苍白如雪的面颊,少年的蓝紫色的瞳孔漾着浅浅的笑,视线轻轻降落在池镜花脸上。 池镜花秒变沉默。 无他,她也在分心偷看奚逢秋。 “我好看吗?” 池镜花原以为她的沉默能终结话题,谁知耳畔猝不及防响起一句轻柔的话语。 她诧异地转过头,迎上少年目光,微微张口,思忖良久仍不知要如何作答。 唯有沉默应对。 奚逢秋不解地歪了歪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看似温柔引导,实则步步紧逼。 池镜花觉得已经不能用“好奇心重”来形容他,还是“偏执”最为适合。 对于他所疑惑的事情,奚逢秋似乎总要想尽办法弄清楚,隐有不死不罢休之势,就像好奇她身份而一直跟在她身边那般。 自知怎么也逃不过,池镜花深吸一口气以平复心情,接着强装平静地叙述自己内心真实想法。 “嗯,好看,你的脸……很好看。” 像这样当着异性的面称赞对方还是头一遭,池镜花难免尴尬,双颊微红,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 “原来池姑娘也偏好皮囊之美。” 他说话时的尾音微微扬起,池镜花却不觉得哪里不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说的也是。” 奚逢秋轻轻点头,长睫轻颤低垂,四散的思绪渐行渐远,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声音也极为轻缓。 “以前,也有个人说我长得好看,她说她喜欢我。” 池镜花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但还是忍不住问:“然后呢?” 奚逢秋忽地轻笑一声,笑声犹如湿冷的阴风扫过她的耳廓,引得身体一阵无名的颤栗。 “她很无趣,就连说的谎话都十分无趣,所以我杀了她。” 他总是习惯以最温柔的语气道着最血腥的话语,丝毫不觉不对,仿佛在他的认知里,“取人性命”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池镜花一时无言以对。 不过转念一想,幸好在山上的时候,她没有选择当场表白这条路,不然被他看穿只是为了保命而扯的慌,恐怕这世间就得多出一具尸体。 静默几秒,池镜花漆黑的眼珠转动一圈,话题自然而然地落在别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奚逢秋思索片刻,结果并非是池镜花想象中的形容词,而是给了一个具体的人。 “悬赏司的官吏。” 如清泉般声音掷地的瞬间,池镜花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悬赏司官吏的长相。 但按照正常的审美来说,悬赏司官吏的猴系长相应与“好看”二字沾不上边。 但看奚逢秋的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这审美是不是奇特了点? 池镜花简直难以理解。 见她迟迟没有给出回应,奚逢秋偏生好奇,他半歪头侧望身旁之人,绸缎似的墨发划过耳侧,眼底闪烁着湛清的笑意。 “不觉得很有趣吗?” 有趣? 池镜花疑惑眨眼,在这一瞬间,总算搞懂了他的思维逻辑。 无关美丑,对他来说,只要足够有趣就行了。 池镜花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低着头轻轻捏了下自己的脸颊,感觉自己变成奚逢秋眼里“有趣的模样”还挺难的,与此同时,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要不她去学脱口秀吧。 感觉会比费劲吧啦地让他对她动心更有前途。 池镜花在心里默默叹气,总觉得前路漫漫,看不见终点。 谁也没再说话,耳边仅剩微弱的风声以及规律的脚步声,不知过去多久,石阶总算连起地面他们走到了尽头。 身处地底深处,周围一片漆黑。 池镜花摸出火折子,吹了一口气,微弱的烛光极速盈满四周,这才得以使她看清墓穴里的情况。 她转头巡视一周,看见石壁凿出的烛台上残留着蜡烛燃尽后余下的石蜡,更加印证曾有人暴力打开墓穴的猜想。 而且,这座墓穴出奇的空旷,寻常人家的墓穴只需摆放一张棺椁足矣,根本用不着修建得如此宏大,所以这座墓穴极有可能是大户人家所修建的。 若真是如此,那之前打开墓穴的人十之八|九是盗墓者,而且四周皆是破坏过的痕迹以及凌乱的足迹,更有散落一地的红绳线,散发出阵阵腥臭,也不知是何用处。 令池镜花在意的点还有墓穴本身。 这座墓穴修葺过于工整,四四方方的,只有唯一一处出入口,本身就像个大型棺材,给人一种极为不适的感觉,阴风和湿气仿佛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池镜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许是为了寻求一丝慰藉,她想也没想,下意识地往奚逢秋所在的位置靠去。 两人挨得极近,近到仿佛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还有似有若无的香气。 很近,但还隔着半个人的距离。 想是她知分寸而有意为之。 奚逢秋轻瞥了眼二人之间的空隙,抬起一截指尖指向一处。 “你不好奇吗?” 池镜花闻声望过去,发现他所指的方向正是棺材所摆放在的正中心位置。 视线落到奚逢秋的脸上,池镜花只看见少年极为漂亮的眉眼蕴着淡淡的笑意。 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可依她对奚逢秋的了解,就算她说“不好奇不想看”,奚逢秋估计也会毫不犹豫地朝棺椁走去。 池镜花不想一个人待着,她神色坚定道:“我们一起吧。” 奚逢秋不可置否。 池镜花像跟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走近后才发现棺椁早被揭开,里面躺着位女尸,而尸体也早已化为皑皑白骨。 看来这座墓穴有些年头了。 女尸身旁空荡荡的,没有一件陪葬品,甚至连一同下葬的外衣也一块不见了踪迹。 池镜花突然想到袁氏布庄那套诡异的嫁衣。 正常人是不可能把墓中盗出来的物品光明正大地摆出,所以那件嫁衣是袁老板从盗墓者手里收购的吗? 若真是如此,那袁氏布庄的女鬼是否跟这女尸有关? 感觉闹鬼事件终于有些眉目,池镜花忍着惧怕将火折子凑近女尸,借着烛光看见女尸手指下压着一张破旧的符咒。 池镜花对符箓之术一窍不通,只能抬头望着奚逢秋。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女尸,也不知想到什么,竟直接伸手去捡符咒。 “等……” 池镜花想要阻止他,要知道像这种墓穴为防盗墓贼一般都会设置机关,谁知没等她说完,一根飞箭从未知的角落直直地射 | 出,几乎是朝着奚逢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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