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的条件――他不下班她不许下班。 “对不起主任。” 该低头时就低头,审时度势的道理夏恩宁向来懂的。 他点头转身:“那走吧。” 她一拐一拐跟在他身后。 他始终没有回头,速度并不快。 弄堂尽头,他的那辆黑色保时捷靠边停着。 上了车。 车子却直接去了澜湾。 夏恩宁错愕:“你不是说加班吗?” 他不答,有点霸道打开车门:“下车。” …… 丁柏汝早已经把书房收拾出来,泡好茶,准备好点心和水果恭候。 沈司洲加个班的架势都这么大…… 夏恩宁才坐下,一包东西丢过来。 低头一看,全是药。 她微微一惊,原来他是知道的。 她什么也不说,弯腰开始给脚踝涂药。 沈司洲抱着文件坐下,一脸不快:“还好伤的是脚,你若敢在这当口弄伤你的手,我第一个把你提出医疗队。” 她抿唇忍住痛:“谢主任教诲。” 伸手去拿喷雾时,扯到后背的伤,她秀气的眉毛一拧,下意识抽了口气。 “怎么?”面前之人抬眸看来。 夏恩宁丝毫不矫情:“能否麻烦下家里阿姨帮个忙。” 她后背的伤铁定是够不到了。 他微嗤起身,大步过来,笔直双腿往她面前一站。 她下意识要挪动却被他按住。 “看病找医生,叫什么阿姨。” 这语气。 夏恩宁才想说什么,男人双手抓住了她的衣服就要脱。 她几乎本能按住他的手:“沈主任,我自己来!” 他不强求,但嘴欠:“剪衣服的手速倒是快,就是不知道脱衣服的手速怎么样?” 夏恩宁的手抖了抖,咬牙先脱了白大褂,里面内搭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她解扣子的手却无端地紧张。 弄半天也没全解开,她不禁懊恼地想为什么要穿衬衫出门! 沈司洲似有不耐烦,大步上前不等夏恩宁张口说一个字就揪住她的衬衫。 用力。 啪啪啪―― 所有的扣子齐飞, 不等夏恩宁反应过来,男人大手一扬,直接将那件白色衬衫从她身上脱下甩出去。 “啊!” 夏恩宁再无所谓也没脸皮厚到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让自己几乎全luǒ着上身展露在一个男人面前。 尤其,是沈司洲。 她本能用双手护在胸前。 男人墨色的瞳孔眯着:“怎么,就许你随便脱我的衣服,不许我脱你的?” 话虽然这样说,他却难得的绅士眼,目光刻意没有没过她脖子以下的地方。 “不能释怀?就当礼尚往来。” 夏恩宁被他的话堵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剪他衣服是事实。 他娴熟取了镊子夹着酒精棉就给她后背的伤消毒。 其实他一眼看见她白大褂上隐约能看到血渍就明白,里面的衬衣八成是与伤口粘在一起了。 要是慢慢撕,更遭罪。 长痛不如短痛。 但这没必要告诉她。 握着镊子才俯身,沈司洲不觉拧眉。 除了今晚划伤的那一处,她的后背,横七竖八全是伤痕印子! 虽然有些已经变得很淡,但他是医生,一眼就明了。 这样的伤,他在海外当无国界医生时曾在俘虏与人质的身上见过。 行刑式的鞭笞! 抽得狠,消退得也慢。 搁在当时,必定是钻心的痛。 是在夏家被打的吗? “别是要缝针。”她见他没有上药,忍不住别过头说。 他回神,按住她的肩膀给伤口消毒:“你恐怕没这个荣幸让我亲手缝合。” 她痛得后背肌肉一阵紧缩,却是笑。 坐到沈司洲如今的位置,任何手术收尾缝合他都不会亲自上,要说能得他亲手缝合还真是荣幸。 “还笑。”他抓着她肩膀的力道没有松。 他消毒得很认真,夏恩宁感觉他擦拭了好几遍。 她突然有些笑不出来。 妈妈走后在夏家的那么多年,因为她的“坏”,隔三差五会遭打。 但从没有人会帮她上药。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够不着的地方就干脆放一缸药水泡着。 这么多年,沈司洲是第一个替她消毒上药的人。 突然,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仿佛不再是孤单一人,有了一个盟友。 她的指尖微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上完药,丢下句“等着”出去。 回来时,一件男士白衬衫被丢过来:“穿上。” 夏恩宁没有矫情,直接套上。 有淡淡烟草味,是他的味道。 沈司洲已回到书桌前,夏恩宁忙过去就见他将一张纸递给她。 她起初以为是病人病例,没来得及看,一支LAMY钢笔被递过来,“签了。” 夏恩宁这才看清居然是他之前提出的条件。 他修长手指敲了敲,“鉴于你第一天就违反条约,我觉得还是落实到白纸黑字比较好。多加一条,从今往后,遇事先找我,向我报告。” 夏恩宁:“……” 刚才她大约是脑袋被人敲了才会觉得沈司洲有那么一点好! 但她也没矫情,大笔一挥,签了! 第121章 这是现世报 夏恩宁下班就直接去宿舍换了衣服就出了医院,她现在离开夏家,医院再断她财路就真的有点山穷水尽的感觉了。 不过她没去西城别墅,她给温谨言发了条信息―― 求沈司洲不如找温谨言,毕竟医院他说了算。 但,始料未及,温谨言没来。 快十点了,服务员过来礼貌地说要打烊,夏恩宁没吃东西就被赶了出去。 她挺不服,给温谨言打电话。 没接,掐了。 夏恩宁:“……” 就因为她之前不接电话,所以男人也这么小气? 在路边摊随便买了晚饭吃了回医院宿舍。 这里是老宿舍区,需要走过一条狭长的小弄,路灯陈旧泛黄,静谧得只听得见夏恩宁高跟鞋的声音。 宿舍铁门前的路灯仍然没有修好,夏恩宁接着手机的光找钥匙。 “宁宁。” 黑暗中,传来男人的声音。 她吃一惊,钥匙“咣当”落地。 男人高大身影从一片阴暗中步出,微亮光线里,分明是温谨言那张好看到犯规的脸。 她后退,蹬着高跟的小腿弧线完美。 脊背撞上铁门,发出吱呀声响。 夜风吹得她的裙摆摇曳不止。 温谨言大步靠近,低头凝视底下满脸诧异的夏恩宁,他伸手向她。 她下意识挡住了那几乎要抚上她脸庞的大掌。 他皱眉:“生气了?” 相比生气,更多的是惊讶吧? 还以为他今晚不来是不想见她。 他又说:“之前不见你,是怕那些新闻愈演愈烈,怕你受伤更深。” 是吗? 夏恩宁的眼眸微微撑大,不可否认,这一刻她有点被暖到了。 她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所以你没有生我的气?” 他一笑,温暖如午后阳光,“十年了宁宁,过来,让谨言哥抱抱。” 他朝她张开双臂。 她笑得更灿烂,夜色恰到好处掩住她眼底那片水汽。 上前一步,将她小小的身体送入那个宽大温暖的怀抱。 虽然是并不属于她的怀抱。 她紧握在手中,屏幕朝下的手机正显示着通话中。 另一侧的弄堂尽头,一道身影悄然离开。 …… 城东,澜湾别墅。 白明庭已经在沙发上坐了超过两小时了,他不耐烦地回头看着悠然喝茶的丁柏汝:“我说,他到底还回不回?我这伤他还看不看?” 丁柏汝笑着说:“有人大手笔送了别墅,估摸着看房子去了,白先生这伤口都愈合了,我看就不必看了。” “别给我说‘愈合’两个字!”他竖着眉毛说。 丁柏汝莞尔。 白明庭忍不住:“你怎么不跟着去?” 据悉,沈司洲到哪里丁柏汝都跟着,要说秘书,其实更像是管家。 至于这个近四十岁男人的来历,连白明庭都不知道。 但他不得不承认,沈司洲收买人心很有一套。 他喝了口水,又问:“你说他想扎根樟城直接混金融圈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去医院任职,搞得多有爱心似的。” “你还不知道上流社会那群人最怕什么吗?” 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丁柏汝忙站起来:“先生回来了。” 他上前,顺手接过沈司洲脱下的外套。 沈司洲信步往前。 温氏荣鼎集团在商场好走的一大原因,是因为华成医院。 拥有业内大半精英的华成医院才是荣鼎的杀手锏。 想要拿下华成医院那批有钱有势的“客户”,光靠管理不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沈司洲在白明庭对面坐下,话说得不咸不淡,“这世上赚钱不难,难得是续命。” 这世上唯一不能明码标价的就是命。 而沈司洲手中的刀恰恰是决定他人命运的利刃! …… 早上夏恩宁才打开宿舍的门,就被夏恩熙一巴掌拍在了脸上。 叶佳佳惊叫出声:“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随便打人!” 夏恩熙将叶佳佳推到一边,“没你的事!”她愤怒瞪着夏恩宁,“我知道是你故意打电话的,不就是想刺激我吗?告诉你,我不会误会谨言哥的!他就是可怜你,把你当妹妹!” 夏恩宁半边脸火辣辣的,却看着她笑。 话说得轻描淡写,“你要真不在意,也就不会来了。” “你!” 夏恩熙愤怒指着她,“告诉你,就算你再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能成为温夫人的人只会是我!” 夏恩宁的眸华清冷,“你是不是温夫人不重要,但你一定明白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她蓦地抬起手,夏恩熙以为她要还她颜色,本能往后退。 夏恩宁只是低头看了眼时间,径直往前,“赶着上班,就不送了。” “你站住!”夏恩熙追上去。 夏恩宁破天荒真的站住了。 她望着愤怒追来的人,慵懒道:“恩熙,这里是温家的地盘,你确定要让谨言哥知道你来医院宿舍闹?” 夏恩熙的脸色铁青,终于憋不出话来。 去医院的一路,叶佳佳时不时就悄悄打量夏恩宁。 她早就察觉了,“怕我?” 叶佳佳微微一惊,却摇头:“觉得刚才你很酷。” 这句“很酷”夏恩宁还没好好回味就在电梯里与沈司洲狭路相逢了。 电梯门一关。 狭小空间里,他凭空来了一句:“昨晚你没来。” 夏恩宁快疯了。 一电梯的人,他确定要来跟她讨论肉偿的事? 她清了清嗓子,低语:“我有事。” 他的身姿依旧挺拔,“什么事?” “私事。” “继续。” 夏恩宁:“……” 偏偏他还要说:“你既然拿了钥……” 夏恩宁飞快伸手狠狠捂住了他的嘴,生怕他把肉偿说成xìng交易! 电梯门打开,所有人争先恐后地出去了。 夏恩宁咬着牙:“你不用这样刻意提醒,我没说不还你钱!” 她扭头就跑,不忘给白幸子电话,“江湖救急,找人帮我借十万!” ………… 下班就见白幸子坐在出租车上等她。 夏恩宁快步上前:“禁足令解了?” “不解我能来?”白幸子一脸怒意,“不过还不如不解。” “怎么?” “闯祸了,路上说。” 原来白幸子的禁足令一解她就气不过去找了她口中那个告状的孙子,直接开着她的座驾就撞上对方的车。 结果,她全责。 夏恩宁扶额。 白幸子咬牙切齿:“幸亏我哥回来了,咱们先去他那儿拿点周转。” 目前也只能这样。 一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城东一栋年代久远却不失奢华的别墅前。 白幸子按下门铃,铁门“咔”的一声自动开了。 穿过花园进去。 别墅内,灯火辉煌,有说话声从客厅传来。 夏恩宁被白幸子拉进去。 沙发上一个穿着淡蓝毛衣的男人脸上敷着面膜靠着靠枕跟对面的人说着话,正巧那人背对着,看不见脸。 “哥!”白幸子兴奋地挥手,拉着夏恩宁大步上前。 夏恩宁努力端着笑脸打算认识白幸子口中的堂哥白明庭,却在不经意的一瞥,看清了坐在白明庭面前的男人。 妈蛋,居然是沈司洲! 他显然也看见了她,狭长的凤目眯了眯…… 第122章 你好自为之 “夏医生是怎么拿下的我?” 沈司洲一手捏着文件夹,一手抄兜似笑非笑朝夏恩宁走去。 最尴尬的莫过于装逼的时候正主儿来了。 夏恩宁心里直打鼓。 赵娜直接就笑了,冲沈司洲说:“要不是沈主任来得及时,咱们还真的以为夏医生说的是真的呢。夏医生,以后开玩笑的时候别那么理直气壮,被当场揭穿怪可笑的。” 所有人都等着看夏恩宁的笑话。 高大身影逼近。 沈司洲笑了笑:“开玩笑的确别那么理直气壮的好,不过说事实的时候,我觉得夏医生还欠点儿火候。” 夏恩宁一惊,正想着他什么意思。 他往前一步,挺拔立于她的身侧,“如你们所见,夏医生收买人心很有一套。”他伸手在她肩膀拍了拍,“十分钟后,会议室见。” 语毕,他再不停留,径直回办公室。 整个神外直接炸了。 赵娜看夏恩宁的目光里愤愤不满,更添了几分鄙夷。 夏恩宁咬紧牙关。 沈司洲这人,为人处世太狠! 他既不否认他被夏恩宁拿下的事,却又字里行间暗示她贿赂、收买,恰到好处避开所谓的男女关系,直接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连叶佳佳看她的目光里都掺杂着几分害怕。 夏恩宁心底突然冷笑一声,怎么了呢,整个神外她原本就没什么朋友,又要奢求什么! 冷静收拾完就去会议室。 不多时,沈司洲带着几个医生一起来了。 不止是神外,还有心脏外科的主任。 夏恩宁翻了病例才知道,病人脑肿瘤,还有先心,关键还很年轻,刚满二十,怪不得这么兴师动众。 光一个手术方案就持续讨论到了下班时间。 …… 食堂。 夏恩宁才端着饭在沈司洲面前坐下,就听他问:“手术你怎么看?” 她咬着筷子就严肃了,“从医生角度来看,动手术还有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动手术必死无疑,一个相对一个绝对,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但从家属角度来说,百分之三十的确胜算不大,与其今后的回忆全是医院消毒药水的味道,不如好好享受最后的天伦。” 他低嗤,是这个道理。 她的眸华微亮,直视着他:“但你心里打定主意要动这个手术,为什么呢?以沈主任今时今日的地位,应该不需要用这种手术来博出位吧?” 的确不需要。 但―― “那是市长公子。” 他的目光清冷,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夏恩宁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 言外之意。 只要程序正常,就算手术失败也不是医疗事故。 但若成功,他沈司洲就是市长家的救命恩人。 她蓦地想起昨晚他说的话―― 他在樟城没有人脉。 他想在樟城建立属于他的人脉网! 很难想象,沈司洲居然在她面前这么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夏恩宁咽下口水:“沈主任为什么放弃国外那么好的条件来樟城?据我所知,这里也不是你的家乡。” 他“唔”一声,“华成医院开出了我难以拒绝的薪资条件。” 简单粗暴的理由! 他又说:“任何一个行业,有人脉才能走得长远,否则温总为什么用我?” 这话,无法反驳。 食堂电视上正好播放着新闻,夏恩宁偶然听到“金盛”的字眼,忍不住抬头看去…… 金盛集团打量买入宏兴股份后就被爆出宏兴高层贪污的证据,宏兴的股价暴跌,金盛集团损失巨大。 夏恩宁冷不丁地笑了,仿佛都能看到夏崇云此刻暴跳如雷的样子。 “你家的集团?”沈司洲眯了眯眼睛,“今晚需要放你回家安慰你爸吗?” “不必了。”她怕回家对着夏崇云忍不住笑出声来! …… 吃完回科室就听说市长夫妇来了,沈司洲和心外的主任一起去了院长办公室。 夏恩宁去病房巡视一圈,远远看见了温谨言的身影。 这么晚,他怎么在这里? 更何况,作为医院的执行总裁,他不应该出现在病房。 才想着,温谨言已经看见她:“宁宁。” 温谨言帮夏恩宁向医院施压的事自然已经从门诊传来病房部了,以至于温谨言一叫她的名字,护士台的人看夏恩宁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夏恩宁也坦然,有些事,越是遮掩,旁人越是起劲。 她便阔步走向温谨言。 不等她开口,他便说:“正找你,这么巧?” 夏恩宁很意外,还想他怎么在这,竟然来找她。 …… 出了病房楼。 上回与温谨言分开时谈得并不十分愉快,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找她。 夜风有些凉,夏恩宁身上的白大褂飞得老高,她有些尴尬弯腰压了压。 听他说:“金盛最近的收购案出了点事,你爸爸心情不好,这些天先别搬回去住。” 她的动作顿了顿。 原来怕她搬回去成为夏崇云发泄怒火的对象。 至此,之前的那些愤怒委屈全然没了。 风止。 她直起身望着他笑:“我本来也没打算搬回去住,医院宿舍挺好的。” 除了进门的灯一直没来修,除了没有一个真心朋友…… 她在心里笑了笑。 温谨言点头:“也好,我会让医院给你安排几个大手术,宁宁,医院不是交朋友的地方,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看来他也知道她在医院混不开的事了。 夏恩宁很是感激:“谢谢。” 她本来想说手术的事沈司洲会安排,但不知怎么,话至嘴边就咽了下去。 温谨言突然靠近她伸出手,夏恩宁本能后退。 “别动。”男人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另一手从她头上取了一片树叶下来。 夏恩宁尴尬:“谢谢。” “又说谢谢。”他略有不快,正要再说,手机有电话呼入。 夏恩宁趁机说了句有事就跑了。 他睨着她的背影接电话。 那边传来孙雪瑜的声音:“小言,你去医院干什么?” 男人的目光略沉:“我自然是来确保沈主任不会那么快就在医院建功立业。” …… 夏恩宁才走到病房楼外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她还以为温谨言还有事,一回头就见夏恩熙甩过去的一巴掌。 惊险避开,后背被旁边一截树脂戳到不说,还不慎扭到了脚踝。 她怒意横生:“夏恩熙,你发什么疯!” 夏恩熙指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刚刚拍到的温谨言和夏恩宁“亲密”的照片,气红了眼:“你都不要脸到一定程度了,还问我发什么疯!” 第123章 需要求我吗 这么多年,妈妈景念的去世一直是夏崇云心头的刺。 拔不掉,忘不了。 但他却从不肯承认是他错了。 又是一鞭子狠狠落下,夏崇云依旧愤怒不已:“她如果聪明就不该跟我争,当初她自己都顾不上还能顾得上你!” 夏恩宁忍住哽咽:“您也知道她什么都没有了,却还要跟她抢唯一的女儿!” 这一句,仿佛瞬间点燃夏崇云所有怒火:“你这是在提醒我你的无耻是跟她学的吗?” 他下手更狠。 后背一阵剧痛,夏恩宁撑着地面才不至于栽倒。 当年景念被抓到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夏家坐实她出轨的罪名,所以离婚时她是净身出户的,夏家更是断了她所有工作机会,她连生计都是问题。 那一年,夏恩宁4岁。 但她从不信妈妈会背叛爸爸。 更遑论在那之后不久,夏崇云就和他当年的秘书苏雅琴在一起了,那个女人就是夏恩熙的妈妈! 即便苏雅琴贤惠得提出为了照顾丧母的她愿意先打掉刚刚怀上的孩子,即便这些年来她表面上始终对她不错,即便为了自保她也乖巧地叫她妈妈…… 但,夏恩宁从不信她! 她只要一想起妈妈出车祸那个雨夜,独自躺在冰冷路上颤抖着手一次一次拨通夏崇云的电话,但他却一个也没接到她就恨到不行! 后来夏崇云说手机意外静音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夏恩宁明白,空口无凭,但不代表她会忘! “你还不认错!”夏崇云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太疼了…… 她撑着地面的手不住地颤抖。 “老公!” 门开了,苏雅琴从外面跑进来,拉住了夏崇云的手,“你真的要打死她吗?” 夏崇云依然很生气,却还记得问她:“恩熙呢?” “好不容易劝得她不哭了。”苏雅琴依旧贤惠,在看向夏恩宁时,她叹了口气,“恩宁,谨言今天才刚回国,你明知道他和恩熙的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呵。 夏恩宁扬起苍白的小脸,冲她笑得灿烂:“喜欢的东西若不是自己的那就直接抢,这不是妈妈您教的吗?” “恩宁!你在说什么!”苏雅琴美艳的脸上笼罩着惊悚,不可置信看着地上已经摇摇欲坠,却仍是倔强不倒的人。 “你!”夏崇云往前一步。 “够了。”终于,老太太发了话,“有娘生没娘教的人,还指望她有什么好品性!” 苏雅琴的脸色不好看了。 老太太始终看不上她的出身,一句话把夏恩宁和她一起骂了。 …… 回房间的路上夏恩宁全凭毅力忍着,一个松懈就能直接倒在地上了。 艰难扶着扶手上楼,一抬眸就见夏恩熙红着眼睛站在她门口。 夏恩宁痛得厉害不想废话。 那一个显然是来警告她的:“别做梦,谨言哥不会喜欢你的!” 夏恩宁正拧开房门进去,听到她的话忍不住一笑。 夏恩熙不甘心地跟进来:“你笑什么!” 她自顾将医药箱拿出来,咬牙坐在床边,颤抖着双手将消毒水拿出来。 分明痛得牙齿都在打颤,更没有去看面前的人,她的话里藏匿着笑:“你没看到吗?” “什么?”夏恩熙抱着双臂。 “非要我提醒你……”夏恩宁叹息着,藏不住得意,“在我面前,谨言哥都硬了。” “夏恩宁!” 夏恩熙气急败坏冲上去,狠狠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 满身的伤痛得夏恩宁倒抽一口冷气。 她本能蜷缩在地上,仍是笑:“恩熙,你知道吗?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 夏恩熙指着她:“都说了你和齐湛分手和我没关系!” “我知道,你只是挑拨离间而已,是他自己不坚定。”夏恩宁的目光都没有闪一下。 夏恩熙却更愤怒:“从小到大我喜欢什么你就想要,我每个男朋友你都想接近,现在连谨言哥你都不放过,你是不是有病!你以后难道不想结婚不想要幸福了吗!” 结婚? 幸福? 这些于她而言多么遥远的字眼。 夏恩宁咬着牙爬起来,倚在床边抽着气笑:“看到你不幸福我就觉得幸福。” 她惊叫地逃出去:“你简直不可理喻!” 夏恩宁表情漠然捡起地上的药包一步步去了洗手间。 熟练放满一浴缸草药水,她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tóng体没入水中。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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