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夏恩宁才跟着沈司洲上去,就听他问:“你睡哪?” 她一愣,忙说:“医院宿舍。” “哦,那这车不去医院宿舍,你上车只能跟我去我那。” 夏恩宁逃一般地跳下车。 身后,又听他问:“杯子你赔不赔?” 她咬着唇:“赔!” “明晚去西城庄园给我打扫干净,我有客人要招待。” 夏恩宁生气转身:“我都说了我不会做你家清洁阿姨!” 他拧眉,“你打碎的那一地玻璃渣子你不打算去收拾?” 夏恩宁:“……” 他终于扬长而去了。 夏恩宁实在打不到车找白幸子来接她。 白幸子得知原委直拍大腿:“什么叫一物降一物!不得不说这沈主任对付你的招数又狠又准啊!” “闭嘴,能说点别的吗?”夏恩宁一点也不想听别人再提沈司洲了。 “能!”白幸子很是爽快,“明天中午我约了那孙子还钱,想找你去撑场子!” 早上去医院的路上,夏恩宁想了想,转道去了最近的ATM机。 她咬牙取了三万块,下个月就得靠着基本工资凑合过了。 沈司洲不在办公室,一早就进手术室了。 她把钱放下转身就回自己的座位。 “夏医生,有人找你。”叶佳佳跑过来说。 夏恩宁还想着白幸子说中午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却听叶佳佳补上一句,“是温总。” 夏恩宁很意外。 温谨言穿着合身的深蓝西装站在门口望着她。 “温总。”夏恩宁上前官方地打了招呼,“你怎么来了?” 他倒是没有在意她对他的称呼,扫视四周,才说:“因为你说不想私下见面,但我想,接下来我们的谈话你或许更希望私密一些。” 办公室已经炸锅。 最后,夏恩宁还是跟他去了外面。 她犹豫良久才开口:“昨晚的事,谢谢你。只是,你怎么知道衣服上的字母是‘W’?” 男人的步子止住。 她被迫站住。 他回头,眸色低沉:“我并不知道。” 因为当时他一眼看见真的以为是他的衣服,再加上当天夏恩宁也去过他酒店的房间,他因为药性发作整个人有些浑噩,是真的以为夏恩宁穿走了他的衣服。 直到―― 他昨晚回家,发现他的那件衣服就挂在柜子里。 所以,那天关于她衣衫不整的事是真的。 并不是什么误会。 “宁宁,那件衣服是谁的?” 他的瞳眸微缩,凝着她问。 夏恩宁没想到他是来问这件事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又问,“你男朋友?” “不是。”她慌忙否认。 他似是松了口气:“他是谁?” 二楼,沈司洲刚下手术,他身后跟着一群医生护士在跟他报告着什么。 他点头听着,不经意侧目就看见了楼下绿化道旁边的男女。 脚步不觉停了下来。 身后有人注意到了,看了一眼就说:“哦,那位就是温总,沈主任刚来医院可能还没见过,等您空一些,董事长一定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开,顺手拿出了手机。 …… 夏恩宁正想着怎么回答才能不暴露沈司洲还能让温谨言不再追问,手机突然有电话呼入。 温谨言的号码! 可是,他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夏恩宁错愕接了。 “5分钟时间,去放射科给我拿两张片子。” 这样若无其事又熟悉无比的声音…… 杀千刀的,沈司洲! 所以这一串陌生的号码从一开始就是沈司洲,并不是温谨言! 怪不得她发信息约见面,温谨言没来! 天杀的第六感! 原来一直是她一厢情愿,温谨言自始至终喜欢夏恩熙,从没有动摇过! 温谨言见她的脸色难看,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 她忙收起手机:“哦,工作的事,我得走了。” “宁宁。”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她迟疑一秒,终于回头说:“那天酒店的事你忘了吧,以后也请不要再问了。” …… 用最快的速度去了一趟放射科再赶去神外。 那尊大佛就坐在办公桌前候着。 “主任,您要的片子。”她放在他桌上。 他将片子打开,边看边说:“把我号码存了。” 满满命令的味道! 第65章 醋劲有点大 夏恩熙今晚是约了温谨言一起吃饭的,谁知饭吃到一半温谨言接了通电话就要走。 她见他行色匆匆,想起爸爸集团出事时爸爸的脸色,怕荣鼎也出什么事就悄悄跟上了温谨言的车。 谁知道他居然是来了医院! 她一进医院,夏恩宁勾引温谨言的话就听了不少,加之又见他们私下啊见面还怎么能忍得住! 夏恩宁将目光淡扫过那张照片就知道解释徒劳。 她干脆就笑了:“抓贼拿脏,捉奸在床的道理不懂?你应该在刚才谨言哥和我亲亲我我的时候冲出来,现在来撒泼有什么意义?” 夏恩熙一张俏脸瞬间就暗沉了,狠狠咬着嘴唇。 她当然不可能在温谨言面前闹! 除非她想破罐子破摔提分手,若不然,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温谨言面前! 有一点,夏恩宁说对了,她就是在意! 太在意了! 因为她深爱着温谨言。 从她去国外留学时就爱上温谨言了! 好不容易等他回国管理荣鼎集团,准备要跟她订婚,这个当口,她绝不可能把一手好牌打成稀巴烂! 一分钟,夏恩熙稳了稳情绪。 “姐,其实你也挺狠的,听说你妈妈温婉贤惠,我看你完全不像她。” “嗯。”夏恩宁不否认,“性格像爸,你想说什么?” 夏恩熙指了指她:“别得意,这次不会让你得逞,谨言哥是我一个人的。” 住院部有人出来。 夏恩熙终于转身走了。 夏恩宁打了个电话给上面做了交接,直接回了宿舍。 进宿舍的铁门锁着,路灯永远是坏的。 手机却没电自动关机,她找了很久才找出的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钥匙孔里! 后背的刺痛始终不减,扭伤的脚踝也痛得要死,偏偏钥匙一滑“咣当”掉在地上。 她只好蹲下去摸黑找。 一遇上夏恩熙简直太倒霉! 突然,一道白光照过来。 夏恩宁本能回眸伸手挡住突如其来的强光。 沈司洲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她的指缝里。 她捡起钥匙勉强站起来,努力站直,不露一丝狼狈给他:“沈主任怎么会来这里?” 他睨着她,不悦说:“准你下班了?” 她一愣,才想起他的条件――他不下班她不许下班。 “对不起主任。” 该低头时就低头,审时度势的道理夏恩宁向来懂的。 他点头转身:“那走吧。” 她一拐一拐跟在他身后。 他始终没有回头,速度并不快。 弄堂尽头,他的那辆黑色保时捷靠边停着。 上了车。 车子却直接去了澜湾。 夏恩宁错愕:“你不是说加班吗?” 他不答,有点霸道打开车门:“下车。” …… 丁柏汝早已经把书房收拾出来,泡好茶,准备好点心和水果恭候。 沈司洲加个班的架势都这么大…… 夏恩宁才坐下,一包东西丢过来。 低头一看,全是药。 她微微一惊,原来他是知道的。 她什么也不说,弯腰开始给脚踝涂药。 沈司洲抱着文件坐下,一脸不快:“还好伤的是脚,你若敢在这当口弄伤你的手,我第一个把你提出医疗队。” 她抿唇忍住痛:“谢主任教诲。” 伸手去拿喷雾时,扯到后背的伤,她秀气的眉毛一拧,下意识抽了口气。 “怎么?”面前之人抬眸看来。 夏恩宁丝毫不矫情:“能否麻烦下家里阿姨帮个忙。” 她后背的伤铁定是够不到了。 他微嗤起身,大步过来,笔直双腿往她面前一站。 她下意识要挪动却被他按住。 “看病找医生,叫什么阿姨。” 这语气。 夏恩宁才想说什么,男人双手抓住了她的衣服就要脱。 她几乎本能按住他的手:“沈主任,我自己来!” 他不强求,但嘴欠:“剪衣服的手速倒是快,就是不知道脱衣服的手速怎么样?” 夏恩宁的手抖了抖,咬牙先脱了白大褂,里面内搭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她解扣子的手却无端地紧张。 弄半天也没全解开,她不禁懊恼地想为什么要穿衬衫出门! 沈司洲似有不耐烦,大步上前不等夏恩宁张口说一个字就揪住她的衬衫。 用力。 啪啪啪―― 所有的扣子齐飞, 不等夏恩宁反应过来,男人大手一扬,直接将那件白色衬衫从她身上脱下甩出去。 “啊!” 夏恩宁再无所谓也没脸皮厚到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让自己几乎全luǒ着上身展露在一个男人面前。 尤其,是沈司洲。 她本能用双手护在胸前。 男人墨色的瞳孔眯着:“怎么,就许你随便脱我的衣服,不许我脱你的?” 话虽然这样说,他却难得的绅士眼,目光刻意没有没过她脖子以下的地方。 “不能释怀?就当礼尚往来。” 夏恩宁被他的话堵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剪他衣服是事实。 他娴熟取了镊子夹着酒精棉就给她后背的伤消毒。 其实他一眼看见她白大褂上隐约能看到血渍就明白,里面的衬衣八成是与伤口粘在一起了。 要是慢慢撕,更遭罪。 长痛不如短痛。 但这没必要告诉她。 握着镊子才俯身,沈司洲不觉拧眉。 除了今晚划伤的那一处,她的后背,横七竖八全是伤痕印子! 虽然有些已经变得很淡,但他是医生,一眼就明了。 这样的伤,他在海外当无国界医生时曾在俘虏与人质的身上见过。 行刑式的鞭笞! 抽得狠,消退得也慢。 搁在当时,必定是钻心的痛。 是在夏家被打的吗? “别是要缝针。”她见他没有上药,忍不住别过头说。 他回神,按住她的肩膀给伤口消毒:“你恐怕没这个荣幸让我亲手缝合。” 她痛得后背肌肉一阵紧缩,却是笑。 坐到沈司洲如今的位置,任何手术收尾缝合他都不会亲自上,要说能得他亲手缝合还真是荣幸。 “还笑。”他抓着她肩膀的力道没有松。 他消毒得很认真,夏恩宁感觉他擦拭了好几遍。 她突然有些笑不出来。 妈妈走后在夏家的那么多年,因为她的“坏”,隔三差五会遭打。 但从没有人会帮她上药。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够不着的地方就干脆放一缸药水泡着。 这么多年,沈司洲是第一个替她消毒上药的人。 突然,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仿佛不再是孤单一人,有了一个盟友。 她的指尖微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上完药,丢下句“等着”出去。 回来时,一件男士白衬衫被丢过来:“穿上。” 夏恩宁没有矫情,直接套上。 有淡淡烟草味,是他的味道。 沈司洲已回到书桌前,夏恩宁忙过去就见他将一张纸递给她。 她起初以为是病人病例,没来得及看,一支LAMY钢笔被递过来,“签了。” 夏恩宁这才看清居然是他之前提出的条件。 他修长手指敲了敲,“鉴于你第一天就违反条约,我觉得还是落实到白纸黑字比较好。多加一条,从今往后,遇事先找我,向我报告。” 夏恩宁:“……” 刚才她大约是脑袋被人敲了才会觉得沈司洲有那么一点好! 但她也没矫情,大笔一挥,签了! 第66章 三哥那么好 收线。 丁柏汝忍不住说:“要查夏医生我也可以查。” 沈司洲将手机丢下,冷声道:“那边知道我回来了,以后你行事也难免不便,让他们去。” “是。” …… 第二天沈司洲排了整天的手术,夏恩宁也庆幸不用与他打照面。 赵娜上午跟着沈司洲上了一台手术下来就在科室里面吹得房顶快掀了,无非就是主任水平如何了得,跟他同台手术学到了不少东西。 不得不承认,夏恩宁很是嫉妒。 她在乎的亲人相继离世后,本来以为这份工作可有可无,但在医院看多了生离死别、劫难重逢,不知不觉,她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这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可以糊口的饭碗了。 她也想好好努力提升,成为像曾经的偶像沈司洲那样的神手。 “叹什么气?”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夏恩宁猛地收住脚步,差点就撞上去。 很意外,居然是温谨言。 他笑了笑,“你的事我跟院里打过招呼了,毕竟你天资很高,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不过也让他们慢慢来,免得落人口实,你再耐心等几天。” 夏恩宁很是惊讶:“谢谢。” 温谨言又说:“那天酒店的事我跟你爸解释了,都是误会,搬回家住吧,宁宁。” 夏恩宁的手指下意识往里勾:“你……相信不是我给你下药?” 他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发,“因为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低下头不想说话。 十几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也包括人心。 “听说医院伙食不错,中午一起吃饭。”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我一点的会议。” 他径直往前走去。 夏恩宁只好跟上他:“你不怕别人看到?” “怕什么?我和妹妹一起吃饭怎么不行?”他笑得坦荡。 夏恩宁一噎,他真当她妹妹。 她忍不住笑。 “笑什么?” “你要真和恩熙结婚,还得跟着她叫我姐姐。” 两人对视,蓦地都笑出声来。 温谨言倒是真不避嫌,直接跟着夏恩宁在食堂大厅里吃午饭。 这一顿饭,夏恩宁吃得索然无味。 不是因为周围人的议论,而是,对温谨言内心的愧疚。 她不爱他,不愿拿他当朋友,也从没把他当成哥哥,但她却想爬上他的床,就为了气死夏恩熙。 但他却说信她,帮她解释,帮她跟院里打招呼恢复她的工作。 这样一比,她简直恶如蛇蝎。 饭吃到一半就吃不下去了。 她站起来:“谨言哥,我没你想的那么天真,我们以后别再这样私下见面了。” 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身就走。 温谨言,他和以往那些跟夏恩熙交往的男人不一样。 她不能再那样! 好奇怪,明明坏事做得不少,她的良心却还在。 从食堂走时,她在窗口打包了一份饭。 之前都没吃几口,到晚上肯定饿,没有人关心也让夏恩宁学会了永远不会亏待自己。 …… 科室里空无一人,看来这个点都在吃饭。 夏恩宁打算直奔自己的座位。 主任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沈司洲一眼就见了她。 他朝她招手。 她微愣,有些莫名其妙过去。 他伸手就拿走她手里的饭。 “那是我的饭!”她跟进。 他直接在桌前坐下就打开吃,“下午的手术还有15分钟开始,我赶时间,想必夏医生的时间很宽裕。” 变相讽刺她现在是整个科室最游手好闲的人! 夏恩宁懒得跟他吵,转身才走到门口。 他突然说:“抢妹妹男朋友没抢到也不至于这样自暴自弃要增肥吧?” 他嫌弃地用筷子戳了戳梅干菜中间那块肥肉。 忍无可忍! 她折回,捡起盖子盖住了盒饭就拿走:“主任嫌弃就别吃了,我是肥是瘦貌似和你没有关系。” 他并没有拦她,眼皮略抬,说:“我这个人血糖有点低,不好好吃饭晕在手术台上,病人出事你来负责。” 夏恩宁回头看着他,咬牙说:“主任要真晕倒了,那可是给了我一个千载难逢将功补过的机会。” 谁不知道能让沈司洲主刀的病人非富即贵,她要真能给那些人其中一个成功做一台手术,恢复工作简直不在话下。 “所以,还请主任坚持坚持,千万别给我这个机会。” 甩手关上门出去。 沈司洲拧眉,还从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丁柏汝从里间出来,将保温盒放在桌上,忍不住问:“先生何必逗她?” 沈司洲的眉宇拧得更深,他也不知道,早前看见她是和温谨言一起去食堂的,但看见她独自一人拎着打包的饭回来就想捉弄她一下。 她父母离异,母亲离世,他们其实,有点像。 也许别人不能理解她为什么处处抢夏恩熙的男朋友,或许他是明白的。 沈司洲低头喝了口汤,微蹙眉头舒展:“丁秘书,今天这汤不错。” 丁柏汝笑了笑,却是问:“今天温谨言来了,来见您了吗?” 他继续吃着饭,轻嗤道:“我档期太满,他要见我也预约不上。” 丁柏汝莞尔。 吃饭空隙,沈司洲拉过一侧夏恩宁之前在医院接手的一叠病例。 粗略翻了翻,男人的剑眉微佻,年纪轻轻,水平倒是真的不错。 女医生里这个年纪能有她这种水准的,这么多年,她是他见过的第二个。 不过这个社会,光有才华与资质不够。 “先生要做这个伯乐吗?” 沈司洲无声一笑,那就看夏恩宁的表现了。 …… 夏恩宁下班就直接打车去了夏家。 她现在连被她剪破的一身衣裤都赔不起,更遑论那件传说中天价的风衣。 晚饭时间,张妈给她开了门。 还没进去,她就听见餐厅传来熟悉的声音:“宏兴这只股连涨四天有些蹊跷,按您刚才说的,我觉得仓位有点重了。” 是温谨言。 “先生,大小姐来了。” 张妈的话打断了饭桌上的和谐。 夏恩熙的脸色一变,几乎是下意识往温谨言身侧靠了靠。 苏雅琴忙站起来:“恩宁来了,吃饭了吗?张妈,快添副碗筷。” “不用了,我就回来拿件衣服。” 夏恩宁径直上楼。 翻箱倒柜都没找到那件风衣。 “张妈――” 夏恩宁回头才想问,夏恩熙纤细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她并不进来,抱着双臂轻蔑看着她:“找那件风衣?” 夏恩宁沉了脸色站起来:“还给我。” 夏恩熙盯住夏恩宁两秒,突然笑了:“我怎么没想到,那天你衣衫不整出现在酒店,其实不是去找谨言哥的对不对?” 夏恩宁皱眉。 她又说:“只要你告诉谨言哥那天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并且告诉她那件风衣的主人是谁,我就还给你。” 第67章 盘根似卧龙 沈司洲终于出去了。 夏恩宁松了口气,打算拉着白幸子赶紧走。 白明庭突然说:“钱还没借就走了?” 白幸子这才想起来,忙说:“对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夏恩宁压低声音:“你哥明显知道我和沈司洲的关系,这钱快别借了。” “怕什么?”白幸子咬牙切齿,“他愿意借你就拿着,再说,我也得借钱付那孙子的修理费!” “借多少?”白明庭突然变得尤其爽快。 白幸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二十万!” “二十万啊……哎呀!”白明庭突然一拍大腿,“幸亏你们来得及时!” 夏恩宁被吓了一跳。 白幸子忙问:“怎么了?” 白明庭挑了挑眉,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不然这钱就被我用来冲游戏币了!” 这莫名熟悉的语气。 白幸子很不高兴:“哥,人命关天的事,你怎么能开玩笑呢?” “对于一个没有医德的医生,我的话已经很客气了。” 他扬手撕下面膜,故意亮着手上那道崭新的伤痕,余下一双黝黑双瞳不怀好意凝视着夏恩宁。 夏恩宁的脑神经一跳,怎么也没想到他是那个因为一点小伤就去医院,被她讽刺了一番的病人! 她拉住白幸子:“快别说了,我得罪过你哥。” “什么?”白幸子的脸色变了变,“你这是……有多衰啊!” 夏恩宁也想知道! 她觉得得回去做场法事。 白幸子干笑着说:“哥,我突然想起来我还得加班,我们得先走了,这钱你要是愿意借就直接给我转账吧,对你来说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她拉着夏恩宁要走。 白明庭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 她抽了抽。 听他说:“听说你这几天闹得家里血雨腥风……不过这钱也不是一定不能给你,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坐下,私谈。” “那行,你们先聊!”夏恩宁趁机去外面等白幸子。 …… 别墅外铁栏外,趁着暮色,一辆车刚刚离去。 隔得远,看不见车牌,但能确定是一辆加长版豪车。 就沈司洲如今在医学界的身份地位,与权贵相交并不意外。 夏恩宁原本想直接溜走,恰好迎面撞上男人的目光。 只消一眼,她断定,他在生气。 似是强压着,顷刻就会爆发。 很不幸,她贸然出来撞上了枪口,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他大步过来,周身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寒:“明晚7点半,我要在西城公馆见到你!” 夏恩宁:“……” 她终于相信,所谓偶像还是远观不可亵玩的好,一旦靠近,神祗染了浊气难免让人讨厌。 就如沈司洲。 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深吸了口气说:“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我现在是没那么多钱,但我会还的!” 她顿了顿,“还有,我不是那种女人!” “哪种女人?”他侧目,居高临下,“欠钱还债,天经地义,工资不够,我帮你凑。从明天起,去西城别墅给我打扫卫生去!” 虽然是意料之外的话,不过夏恩宁有点生气:“我那么努力才当上医生可不是为了当清洁工!” “哦,那是为什么?”他往前一步,反手擒住她的手。 她抽着。 他又说,“手术和门诊都被停了,混到这种地步……夏医生,非要我提醒你需要怎么跟上司相处?” 威胁她! 她不吃这一套:“你放手!” 他不放,继续说:“除了被你剪破的衣服外,你不会忘了还顺走我的一件风衣了吧?不妨告诉你,那件衣服可不止区区六位数。所以,明晚7点半。” 他重复了一句,终于放手。 头也不回进去。 该死的,夏恩宁都快忘了那件风衣了! 她记得那晚是直接穿着回家的,后来没带出来。 直接打车去了夏家。 搬出来时很有骨气,家里钥匙没带走,连她自己的车都忘了开。 出来应门的是张妈。 她肯定从监控里看到她了,却隔着门问是谁。 “是我,你开门。” 张妈仍是不开,“原来是大小姐啊,这么晚了您有什么急事啊,要不明天来吧,先生太太都睡了。” 夏恩宁狠狠按着门铃:“开门!” “大小姐何必为难我”张妈很是委屈,“实在是先生今晚应酬回来交代了别打扰到他休息。” 夏恩宁简直想笑,她门铃按得这么大声他们都死吗? 她算是明白了,和夏家的人公开作对后,所有人都明着选了自己的立场,当然不会有人选一个被赶出夏家人。 如今她还算什么大小姐! 不知道为什么,脑中闪过沈司洲那句教她怎么跟上司相处的话。 想想就生气! 她咬着牙:“我可以不进去,那你把我那天穿回来的男士风衣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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