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目光担忧地在两人之间梭巡,却只是让他们打得更加拼命而已。 两人都有过丰富的军队经验,曾经对练的次数也不算少数。 但那毕竟是训练,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狠劲。 许云雅心里很清楚结果。 她虽然不知道陆言行的情况,但关于宋明澈却是一清二楚。 他本就是为了留学出国,那两年里,所有学校之外的休息时间里,他都在医院里陪同着许云雅治疗。 即使偶尔还会锻炼保持肌肉,战斗素养却已经大不如前了。 果然,一番激战后,宋明澈败下阵来。 陆言行的情况也不算太好,嘴唇破口,上身的西服外套下满是青紫肿胀的伤痕。 他却强撑着自己直起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宋明澈,眼中满是蔑视。 那或许是一种胜利者的眼神。 但在抬头找寻许云雅的时候,这样的眼神就消失无踪了。 因为许云雅正扶着被他打倒的宋明澈急切地询问他有没有事,纤细柔软的手掌在宋明澈身上寻找着伤处。 他看着宋明澈笑着按下她的手说了些什么,许云雅愣了一下后捂着嘴掉下了眼泪。 然后闷不吭声地将宋明澈扶了起来。 陆言行看得出神,这样的场景,他不是第一次见到。 那时候他们还在上学,许云雅因为家庭的原因时常带着一些淤青和疤痕过来上课。 十六七岁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漂亮的校花和校服底下的伤痕,理所当然地引起了讨论。 众多猜测中不乏污言秽语,于是那时候只知道闷头学习地陆言行,一个一个找上门把他们都打了一顿。 他并不是天生就会打架的那种类型,打赢全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式的打法。 那时候他身上受的伤比造谣者的还要多。 许云雅知道之后,就像现在这样,流着眼泪为他包扎。 陆言行满目迷茫。 他不明白那个只要许云雅眼睛一红就恨不得把惹她生气的人全部揍一遍的自己去哪里了。 明明他曾经是最见不得许云雅流泪的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从主角沦为了旁观者。 他看着许云雅将宋明澈扶走,小心翼翼为他披上外套的手时刻注意着不能碰到伤痕。 陆言行捂着伤痛复发的手臂想,明明是我赢了。 为什么输了的那个看起来却比他更像胜者。 精心装点过的舞台上,数架摄影机严阵以待。 台下数万观众只喊着一个名字,一个曾经叫他们流泪流到心碎的名字。 本以为再也不会见面,但“许云雅重生归来”的新闻报纸却如同雪花一般洋洋洒洒地落进了每一个人眼中。 聚光灯一盏盏亮起,所有目光的焦点处,那道熟悉的纤细身影依旧穿着一身耀眼灼目的红裙。 丝滑的绸缎如同流动的血浆,将那具躯体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这是时隔两年的,许云雅回归演唱会。 美到极致的脸颊上画着鲜红的彩绘,身后的投影屏中缓缓投射出这次演唱会的主题—— “血肉”。 听起来诡异又残忍的名字,却在那道清丽婉转的歌喉下变得美轮美奂。 就如同一个个娓娓道来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唱的都是一个名叫许云雅的人的一生。 这次除却以前的老歌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三首全新的作品:《生长痛》、《一场终醒的梦》和《我的血与肉》。 第一首歌,讲了一名贪婪的母亲,在钱财挥霍殆尽后,那永不满足的目光渐渐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女儿。 许云雅赤足走在舞台边缘,嘴角挂着浅笑轻轻哼唱。 “剥开外皮成就你的美丽,可曾听见我枯槁灵魂哀泣……” “寄生虫标榜弱势汲取生机,供给她养分又何止一朝一夕……” 她将这首歌送给了最开始那二十年的许云雅。 第二首歌所讲述的是,一个陷在名为爱情的繁华梦境里再也无法醒来的女人。 “情书成灰,坠落高楼的爱又怎可挽回。” 这一句是她对自己三十岁之前的十年所下定的判词。 第三首歌却是唱了一副枯萎的骨架如何长出血肉的过程。 她想将这首歌送给未来的自己。 在国外治疗的那段时间,她一度痛苦到支撑不下去。 但死过一次的经历告诉她,死亡无法带来救赎。 只会给真正爱着她的那些人带去地狱而已。 于是她一次又一次地进入化疗室,医生与病友都夸赞着她的乐观与坚韧。 那样温暖的环境里,即使再过痛苦,也没有复发过抑郁症,哪怕一次。 临回国前三个月,她才第一次被告知,自己已经有了治愈的希望。 她欣喜若狂,宋明澈却比她还要高兴。 于是剩下的时间里,他们几乎全都在日复一日地治疗。 她复建时,宋明澈坚持要放下工作自己辅助她,哪怕他已经找了最好的护工。 她弯着泪眼看向台下对她微笑着鼓掌的那个人,那是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 只有他才知道,许云雅为了回到这个舞台花费了多少努力; 也只有她才知道,宋明澈为了许云雅的今天耗费了多少心血。 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安静坐着的陆言行目睹了这一切。 罕见的是,他没有对此感到愤怒。 此刻,心中的痛苦远远盖过了他的嫉恨之心。 他知道许云雅的第二首歌唱的是谁,没有人比陆言行更加清楚。 他也比所有人都了解为什么会有这首歌。 陆言行抬着头,目光黯然地看向会场最中心。 他终于及时听到了一首许云雅唱给他的歌。 很可惜,是最后一首。 很可惜,是这一首。 三个小时的演唱会让每个人都尽了兴。 许云雅回到休息室时尚且带着笑容,即使很累也让她累得心甘情愿。 但这笑容也只维持到了这里。 “你怎么来了。”许云雅看向门口站着的陆言行。 陆言行将外套挂在手臂上,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目光却眷恋无比地缠绵着她。 但也实在心疼她那样疲惫的嗓音。 他侧过身,露出刚才被挡住的礼盒:“这是我父亲家乡那边的枇杷膏,对嗓子有好处,不介意的话希望你能收下。” 不愧是陆营长,送礼时都一副命令的语气。许云雅讽刺地想。 “我不敢收,毕竟上次陆叔叔送我的一份‘大礼’可不怎么讨人喜欢。” 陆言行知道她指的是他和林月舒的那些照片,脸色白了一瞬。 “云雅你听我说,我和林月舒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许云雅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再次重申一遍,陆营长,我对你的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她叹了口气。 似乎回国之后,她叹气的时候越来越多了,而且几乎每一次都是因为陆言行。 她并不想在结束演唱会后这样疲惫的状态里再去一次一次地和陆言行呛声。 又实在是反感他这副纠缠不清的样子。 这个时候,她突然体会到了当初陆言行看待她的感觉,于是声音更加冷淡。 “你跟林月舒订婚也好,跟张三李四之类的鬼混也好……” “这些我都不在意。”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产生了一种分手两年之后还可以挽回的错觉。” “难道是为你跳过楼的女人还愿意回到你身边会显得你格外的有魅力吗?”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可以清晰地、明确地告诉你。” “我不会跟你重新在一起,也不会再爱上你。” “甚至只是想到你也会让我反感,所以我也不会再想起你。” “我许云雅再没有尊严也不会到那种地步。过期了的花我就不会再要。” “不要再对我说你要解释什么,毕竟你也从来没有听过我的解释。” “我们也不是什么可以把酒言欢的关系吧?我说完了,可以放我回去休息了吗,陆营长?” 一口气说完后,许云雅才感受到自己对陆言行的抵触已经到达了何等地步。 她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 而陆言行随着她每说一句话,脸色就会苍白一分。 他甚至来不及告诉她,云雅,我为你摘了花,你以前喜欢的那种小野花。 是我亲手摘的。 因为宋明澈已经走过来了,手中抱着一束普通至极的满天星。 他玩笑似的对着许云雅抱怨:“不知道是哪个大明星在这开演唱会,搞得我连送女朋友的玫瑰花都买不到了,都被他们买走了。” “就剩下这点不太漂亮的小白花了,还请大明星勉强收下吧?” 许云雅被逗得笑个不停,连忙将他手里的花束接过来。 “我哪敢怪你啊。” 她将宋明澈牵了进去,门在陆言行的眼前关上。 全程,那两人没有看过他一眼。 陆言行站立在门边,听着另一头传来的笑声,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半晌,他才终于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 快走吧,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你已经看到她幸福的样子了。 快离开这里,你对她来说只是个麻烦而已。 …… 那些一阵阵的耳鸣,将他推回了自己的车上。 公路上,一辆辆车疾驰而过。 这两年已经开始流行起简单轻便的车辆,但陆言行还是开着他那台不算灵便的老式车。 两年前,陆言行在报复完陈柯晓那些人后,就再一次站上了那栋楼的天台。 他睥睨着这座城市,眼神却空洞茫然。 造谣的人已经道歉,归还了许云雅的清白;父亲向他坦诚了自己做过的事,但他无可奈何;许云雅的母亲进了监狱…… 然后呢?他该做什么? 陆言行一点一点,将自己挪动到了天台的最边缘处,若是有人旁观,绝不会认为他是在看风景。 他按压着自己的心口,那里似乎存在着跳动,又似乎早已空寂一片。 她带走的不只是那些祈愿着能飞向天国的哭声,还有一颗日益腐烂的心脏。 许云雅离开得越久,他就越是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魂正在抽离的感觉,那样的痛苦,只能用一寸向前迈进的步伐来解决。 只要迈出去就好了…… 陆言行注视着眼前的幻象。 许云雅穿着血红色的大衣,浑身残破不堪,但她还是用那双温暖的眼睛对着陆言行露出了一个微笑。 陆言行回以笑容,正要张开双臂回应那个拥抱…… 又是一只讨厌的手,拉住了他的衣服,接着几人一起使劲将一心求死的少爷拽了回来。 几个年过三十的男人硬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陆言行不悦地回头扫视一圈,看着父亲安排来“保护”他的这几个人。 应该是监视才对吧。陆言行冷笑。 从陆言行退役之后,陆家父亲的惧怕就日益增长。 他既害怕自己唯一的继承人那颗从未放弃过的求死之心,也害怕儿子在一个已逝去的女人的注视下…… 挥刀向他那些出卖了儿子才保住的财产。 那天陆言行从墓园回来时,手中捏着一沓照片。 陆父永远也无法忘记儿子那双血红的眼睛。 因此,安插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也越来越多。 对此,陆言行嗤之以鼻。 但后来,陆父又干了人生中最糊涂的一件事: 他找来了了一个和许云雅有几分相像的女人。 将她带到陆言行身旁时,陆父故作高傲地说:“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我花点钱随便一找就有一大把。” 那一天,陆言行对他的生父动了手。 他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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