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诚然二丫所在的绣坊确实还算厚道,但二丫的绣技,说实在的并不算突出,甚至后来嫁入柳家后,愈发失了灵气,一双手更是缺了保养。 这种情况下,每月能侥幸得个小半两银子已然算好的。怎么可能供得起柳文才一应花费,甚至科举。 “在这般境况下,为了寄予厚望的便宜夫君,二丫会做什么,其实不难猜到吧!” 安宁支着下巴,目光既薄又淡,却带着说不出的笃定。 自此棋局彻底开始。 便宜堂姐自以为这是在为自家夫君付出,孰不知在一个自尊心过盛,面子清名比天都大的柳文才眼中。 一个抛头露面,在所有人包括自家同窗面前卖上不了台面的吃食,还口口声声要供养他科举。让所有人笑话他吃妻子软饭的存在…… 会有多碍眼自是不必多言。 只看早前陆寡妇有多辛劳,大冬日给人洗衣服洗到双手生疮。如此境况下,这人都还脱不下那身象征着文人身份的长衫。 可见这人的心性。 这样一个妻子,这样一段经历,你以为他会感激? 不 这只会叫他在后来无数夜里,都辗转反侧,恨之欲死。 “我猜,即便没有二丫“奇遇”的那一世,四丫下场也不会太好过吧?” 看着一旁瞳孔骤缩的统子,安宁这才轻笑着开口道: 其实之前刚来时她有猜过,便宜堂姐是不是重生的,但后来答案告诉她,二丫或许是真重生,但绝不是单纯重生之人。 起码记忆也好,旁的也罢,她是得到过某种现代文明遗泽的。 具体表现为对普通村民下意识的轻视,某些程度上有些过高的自信,以及对宗族关系的冷漠。 还有偶尔喃喃自语的“生意”。 哪怕重生,这些也绝不会出现在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女身上。 至于主导者是不是二丫本人,这一点,安宁倒不怎么怀疑,因为若是纯粹穿书之人。以对方的行事作风,不谨慎程度,这么多年二伯母夏招娣不可能只是怀疑而已。 其实饶是这么些年过去,真正令夏招娣彻底确信二丫出了问题,还是在对方所谓“生意”之后。 二伯母只是土生土长的农家人,自然不可能有她这样的复杂脑洞,对于一个性情变化巨大,且会一些二丫不可能会的东西,自然只有一种可能。 闺女被旁人占了身子。 这同样也是这几年,哪怕谢家发展再好,包括二伯母在内的所有人,也从未管过谢二丫的缘故。 而老谢家这般态度,同样又促成了柳文才着急动手的另一个缘由。 再新鲜的点心,一两年也过了挣钱的时候。 丢脸,又毫无助益,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黑历史,这样的人,柳文才会急着动手自然不奇怪。 同样,普通的农家女或许不敢以妻告夫,但得到过现代遗泽的谢二丫,两世执念的落空,足够给予她掀翻一切的狠劲儿。 这种近乎一眼看到底的结局。 她还需要做什么吗?只要坐等着看戏就好。 瞧着面目僵硬的某统,安宁继续支着下巴开口: “那我再来猜猜,明明得到了遗泽,二丫还能之所以对姓柳的人品能力抱有这么高的期待和信任,对堂妹防备至此。 想来之前那一世,姓柳的一定做过什么吧,比如深情人设?” “例如话本上常说的,为已逝爱妻做下无数悼亡诗篇,感动一众痴男怨女?包括一些处世未深的大家小姐。” 系统:“!!!” “哦,看来我猜的是真的了!” 瞧着面容愈发惊恐的某狗子,安宁这才支着下巴笑眯眯道: “统子,其实你刚才猜的没错哦!” “你家宿主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他姓柳的。” 至于二丫,不用她出手,这辈子都绝不可能好过的。 透过系统屏幕,亲眼看着眼前被强行剥去身上青衫布巾,整个人状若癫狂,丝毫不复往日斯文之态的柳文才。 安宁这才重新满意地咬了口递到嘴边的甜柑。 呵! 喝着发妻的血,还要踩着发妻尸骨上位的狗男人,郁郁不得志算什么。 身败名裂,遗臭万年才是他该有的下场! 系统:“!!!” 第70章 古代炮灰农家女27 人证物证俱在,县衙的判决很快。 因着谋害发妻为实, 柳文才被判利落革去了秀才身份,并以谋害发妻的罪名被判监禁三年。 哪怕身为母亲的陆寡妇再三站出来,近乎疯魔拼命要把责任往自个儿身上揽也无济于事。 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谢二丫再如何,谢家族中还有两位秀才,更何况还有林家这门儿亲戚。不提京中亲族,眼看林家势头正盛,就算为了子孙前途,县太爷也断不可能轻判了去。 反倒是谢二丫,因着状告属实,本身又有性命之危。看在安宁的面子上,只意思意思关了几日就被顺利放回。 “宿主,你……你居然会帮女主?” 识海内,某只狗子面露惊恐,下意识的反应: 自家宿主这又在暗戳戳谋划什么? 自从上次见识到自家宿主的可怕,某统子已经精神恍惚,闭麦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看到自家宿主默认了县太爷的示好,将二丫早早放出。 “???” 之前,仗责时出手还可以以为是为了不让二丫出事,便宜了柳某。 那这次呢? 统子一脸好奇地看过去,回答它的只是自家宿主冷淡的一句: “谢二丫可以因为任何缘由受苦受罪,为自己的选择包括罪孽付出代价,但唯独不可以因为“告夫”这条律例。” 因为这条律例本身,就是极其可笑又荒谬的。 何况真以为出来后,日子就会好过吗? 拨弄着手中的棋局,安宁神色平静: 未来一眼望到头的贫瘠生活,婆母族人的埋怨,流言蜚语,儿女的不满怨恨,上辈子四丫所经历的一切,如今都要一一奉还在这人身上。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公平又合理。 安宁的小日子依旧平静悠闲。 翻过年,谢二丫带来的风波很快过去,不过之前事情闹得这般大,多少给一些闺中女子,亦或已经嫁人的妇人多了些告诫。 至于其他的,老谢家,包括大丫,甚至同胞妹妹三丫目前的生活都没太大影响。 所谓连累家族女子名声? 在切实可靠的利益,子孙前程面前这些又算什么? 起码有安宁这个堂妹在,这些人还巴望着大丫几人能多多带着后辈在自家堂妹跟前露露面。 不说教导,稍稍指点一番就能教底下孩子少走多少弯路。 何况这两家又不是傻,因着这件事冷待置喙儿媳妇,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怀疑自家品性嘛! 要是因着这个,阻碍了日后孙儿上升通道,那不得给人怄死。 至于安宁自己,就更不会受这些影响了。不说林家,便是偶尔出门儿,或者三时节宴也从来不会有人会没眼色的拿这事儿说什么。 更多的是介绍自家正在读书的儿子,或者适龄的小姑娘。 也是后知后觉,安宁这才发觉,自家才十岁的小景居然就被盯上了。 安宁:“……” “这有什么,咱们小景读书好,人又聪明,模样就更不必说了,受人欢迎不是应当的吗?” 对此,林某人显然颇有些得意。 安宁似笑非笑地瞥了某人一眼: “怎么,这会儿不羡慕了?” 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为在自家儿子面前丢了面儿耿耿于怀,脸都青了呢! 想到之前的囧事,林修远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默默低头剥着手中莲蓬,旋即又将一颗颗饱满莹润的莲子推到自家夫人跟前。 不过确实,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棋子,安宁抬眼瞅着自家便宜夫君。 自从放弃了读书这桩苦差事,自家夫君这精气神儿倒是愈发足了起来。 尤其在商道上,这人手腕肉眼可见的不错,只看安宁娘俩这几年一日赛一日舒适雅致的生活。 可见某人这银子是真没少砸!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文人墨客,玩儿起来才是最烧钱不过。 偏偏许是跟着自家娘亲耳濡目染,阿景小小年纪就已经颇喜风雅之道。 哪怕有限的环境,手边一应器具,也是非精不挑。 远的不说,就像前几日相中的一方端砚,小小一方便要上百两银子,孩子他爹还真舍得,眼睛都不带眨的。 关键见自家孙儿如此,林老爷不仅不觉得败家,反而高兴非常。 嗐,他老林家这些年除了自家儿媳妇外,总算出了个有品味的真文化人。 安宁:“………” 行吧,你们高兴就好。 这般想着,安宁是丝毫不记得当初自个儿又是如何挑剔的。 不过事实证明,阿景这孩子,就算是吞金兽,那也算是一只有些才华的吞金兽。 连安宁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早前说的戏言竟然真一时不慎真在数年后成真了。 “咳咳………等等琥珀,你刚才说什么?” 安宁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按理来说今日本该是三年一度,乡试放榜的好日子,尤其是刚刚县太爷特意遣人来府上报喜。 只道贵府公子不仅榜上有名,还是位居榜首,以十四岁摘得解元贵冠。 然而令安宁反应如此之大的远不止这个。 “琥珀,你刚才说,最后……不,咳咳……是第八十名是谁?” 可惜这会儿正被高兴冲昏的小丫头半点没察觉: “恭喜夫人,正是舅老爷,您的亲弟弟呢!” “嘻嘻……夫人太好了,您这是双喜临门呢!” 说到激动处,小丫头近乎眉飞色舞。 一旁的安宁:“………” 第71章 古代炮灰农家女28 如果安宁这里只是有少些无言,那放在远在省城的林修远这儿,却是十足十的庆幸了。 看着榜单上一首一尾最为明显不过的两个名字,林修远下意识抬手,抹了抹额头上不甚明显的汗意。 还好,他当初没有死撑着。 舅甥还好些,要是父子……… 嗯…… 总之,林修远拒绝去想这种社死的冥场面。 反倒是一旁的谢小弟,巨大的狂喜过后,整个人却是出乎意料的坦然。 孙山算什么,那也是整个齐州省前八十,正儿八经的举人老爷呢! 何况他姐那什么脑子,他什么脑子,小外甥儿可是他姐亲生的, 他比不过那不是正常的吗? 比得过,那才奇怪嘞! 事实上,跟谢小弟同样反应的还有老谢家。 孙山那是啥?抱歉他们庄户人家不懂。他们只知道自家儿子(孙子)以后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举人老爷了! 更何况还有外孙子,人家可是魁首,还是十四岁的魁首,正儿八经的进士苗子呢! 总之,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整个谢家村就已经炸了起来。谢老头更是激动地整双手都在颤,一边儿双手合十一叠声的喊着老天保佑,一边儿又麻溜儿地吩咐家里除老三家的几个媳妇儿。 发赏的发赏,招呼来客的赶紧招呼! 至于谢老三两口子,这会儿比年过古稀的老爷子都还不如,整个人活像个木头桩子,魂儿都不晓得飞哪儿了。 还是一旁的三娃媳妇儿,一边儿殷勤地搀扶着自家婆婆,一边儿还不忘唤来丫鬟,给客人备上点心茶水。 因着报喜的差役们一路上又是敲锣又是打鼓,丁点儿都算不上低调。这会儿老谢家已经聚了不止一波村人。 村里出了举人老爷,对所有人来说,那都是天大的好事儿。 小小的谢家小院儿只瞬间便被围得水泄不通,几位族老更是激动到手脚发颤。要不是这会儿谢小弟不在,恨不得当场开宗祠,告慰列祖列宗! 同谢家一般热闹的还有县里老林家,得知自家孙子得中举人,还是板上钉钉的解元郎。若非顾及举人祖父的体面,林老爷恨不得当场仰天长啸! 天爷啊,这究竟是什么美事儿! 也能落到他老林家! 见到儿媳妇过来,更是比见到祖宗都热络,若非安宁周遭几大丫鬟各个殷勤的很,恨不得自个儿上去给儿媳妇端茶倒水。 就连向来爱嘀咕的姜氏,在自家儿媳妇过来的一瞬间,下意识将屁股从椅子上挪了开来,要不是一旁的林大姐反应够快,险些亲自起身给儿媳妇让座。 安宁:“………” 谢谢,但其实大可不必。 一行人回到家中已经是十月中旬,这期间,无数贺礼流水一般地涌入林谢两家。 举人同秀才不同,不仅具备一定司法豁免权,每月可领取一部分俸禄,甚至某种意义上已经属于官僚阶级的一种。 常日里,连县老爷都要给上三分薄面。 更甚者在有些偏远小县,连县官都只举人出身。 尤其在这种小地方,一旦有人中举,可以说整个县,甚至临县的商户都会争抢着上门儿送上厚礼示好。 哪怕不求巴结上关系,也要给出态度,表示自家对举人老爷尊重,绝无半分得罪轻视之意。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在这一刻有了鲜明的实感。 作为新晋举子,自是要合家举宴。为了自家宝贝孙子,林老爷更是大手一挥,在林府整条街整整摆了三日流水宴。 期间又是几大波贺礼争抢着送上门儿。 要不是生怕宝贝孙子被笑暴发户做派,这位险些都要换上几大筐铜钱在门口撒着玩儿。 作为解元亲娘,外加举人亲姐,安宁小日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悠闲,每日看书赏画与往日无异。 两家人忙得脚不沾地儿,然而饶是如此,一众需要操心的事儿愣是没有一星半点儿,递到安宁跟前的。 很明显,教导出一个举人甚至解元,和教导出一众秀才的含金量简直不在一个层次。 若说之前大家伙还只是羡慕佩服,并暗戳戳想要从中得到好处外,那么如今,在看向安宁目光中,就只剩敬畏了。 对读书人,对有能之士的敬畏! 哪怕众所周知谢小弟这些年一直都在县学读书,然而桃花县今年拢共就两位举人。 一个亲儿子,一个亲弟,说没关系,那才是真把人当傻子呢!何况新任解元郎还是安宁本人从小教导。 两家人之前早有商量,宴席倒是隔开日子办的。谢小弟举宴那日,安宁还特意带着便宜夫君和儿子回去了一趟。 老谢家这一日格外热闹。 经过这些年发展,谢家村早不可同日而语,如今村中除了谢小弟这个举人外,光是秀才就有两位。 除了村长家的小胖外,还有一位便是早前村中教书先生徐夫子的孙子。因着早前无偿教导的恩义,安宁之前的笔记,包括之后送来的经义,时常也会挑些合适的送去徐夫子那里。 毕竟安宁心知,这世上并不是所有夫子都愿意小娃娃,尤其是村中像她这样的女娃娃一分束脩不掏地前去蹭课这么久。 起码那些年,作为厚着脸皮蹭课的小娃娃,她从未从这位夫子甚至徐家人口中听过任何不好的话。 更甚者当初三娃之所以能够结保,取得考试资格,除了谢有成出力外,也多有赖这位老夫子的帮衬。 事实上,徐老夫子虽教书刻板了些,为人却是难得的大方和气,并没有往常读书人身上的清高劲儿。对于安宁送来的东西,虽自觉得受之有愧,但为了子孙前程,仍一张不落,仔仔细细地收了下来。 自知自个儿的水平,后来更是没少叫孙儿前去村里两位秀才处请教。 之前安宁怀孕的时候,小林婶儿还特意送来了早前酿下的果子酒。 席间,安宁还见到了小胖媳妇儿,还有对方已经十二岁,并在去岁已经中了童生的小儿子。 跟谢小弟因着安宁这层关系,有幸娶了县里大户人家的女儿,能够有充足的资金安心科举读书不同。 小胖考中秀才时已经十七,资质又不算上佳,日后考中举人的可能性可谓微乎其微,并不在县城里大户人家的投资范围,最终娶得也是县里中等人家的姑娘。 不过小胖本人对此很是看的开,心知自个儿的天赋,能考上秀才已经是族妹生拉硬拽,再往上简直难如登天。何况在县城里教书也没什么不好。 他谢小胖如今也是人人尊重的“谢夫子”嘞! 三娃早前还羡慕他嘞,不用整日累死累活的,拼着老命的读书考试。 不过还好,小伙伴儿如今可算解脱了。据说谢三娃考中那天,抱着酒坛子哭了整整一宿呢。 天可怜见的,可算是解脱了,不用日日不落,熬灯油似地熬着,还要时不时,忍受来自外甥天赋上的降维打击。 头一次听到小弟如此囧状,一直到回去的路上,安宁还险些笑地直不起腰来。 第72章 古代炮灰农家女29 安逸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自家宝贝儿子已经到了上京赶考的日子。 陪考人依旧是孩子他爹,至于落脚地,早在年前,林家堂伯那里就已经趁着送年礼的功夫,特意托人过来,说是京中已经备好了客院。只等年后堂侄过来。 来人很是客气,半点没有早前面对商户人家的傲慢。 林家堂伯今岁已经年近古稀,仕途也即将走到尽头,若非不放心底下子孙,恐怕早早该请折子致仕。 事实证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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