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诗小说

知诗小说> 豪婿((超级女婿)韩三千苏迎夏) > 第2章

第2章

她不信邪,继续打,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沈霜降气得脸色铁青,猛地举起手机就要往地上砸,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 她脸上闪过一丝不宜察觉的窃喜,几乎要以为是季春寒打过来了,一看才发现是秘书小王。 她强忍着怒意接听,那边传来小王天塌了一般的惶恐声音。 “沈总,您快回来看看!昨天把项目资金打给谢氏集团后,那边突然说要毁约,把两家合作的几个项目通通终止了!” “现在公司的资金链全都断了,员工都在公司闹事!” “谢少爷他......他连夜出国了,现在根本联系不到他,沈总他不会是卷款逃跑啦吧?那我们怎么办......”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霜降打断。 “你说什么?!” 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自从谢泽卿回国后,她就被他哄着给谢氏集团投资了好几个亿的项目,让谢氏一夜之间起死回生,他们的感情也瞬间升温,前段时间谢泽卿还陪着自己去选了婚纱...... 可现在摆在面前的残酷现实,却将她最后一丝希望也浇灭了! 她控制不住地大吼出声:“不!这不可能!泽哥哥绝不会这样对我!” 她尖叫着,双手抓着头发,整个人状如疯癫。 沈霜降当即就想去谢家,亲自质问谢泽卿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当她站在人去楼空的谢家老宅门口,才惊觉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残酷的现实令她几欲晕厥,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日子以来的幸福时光只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利用! 谢泽卿用甜言蜜语哄骗着她,让她心甘情愿地交出了大半身家后,就毫不犹豫地把她一脚踹开,携款潜逃了! 急火攻心之下,沈霜降嘴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晃晃地后退几部,跌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管家看得胆战心惊,急忙上前扶她,却听见沈霜降闭着眼,惨白的小脸上布满冷汗,嘴里梦魇似地呢喃着: “春寒,我错了......” 从床上醒来时,周遭一个人都没有,安静极了。 从前人人追捧的沈霜降,如今生了病,却连一个来探望的人都没有, 圈子里的人情冷暖向来如此,可真的轮到她被冷待时,她的心依旧不免抽痛起来。 昨夜的场景再次涌现在脑海中,沈霜降的脑子里全是从前与季春寒相处的点点滴滴,与婚礼现场他冷若冰霜的表情交织在一起,让她头疼欲裂,痛呼出声。 守在门口的秘书立刻推门而入,手里捧着大堆文件,焦急万分地看着沈霜降。 “沈总,公司的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现在账目上已经没有钱了,工资都快发不出去了。” 沈霜降愣了愣,突兀地笑了一下,声音里满是自嘲和悔恨。 “都是我自作自受......” 所幸在沈氏集团掌权多年,沈霜降深吸一口气后,还是强撑着将一条条指令下发了下去。 现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解决资金链断裂的问题,沈霜降沉吟许久,无奈之下只好吩咐秘书将自己名下的不动产都挂牌外售。 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告诉外界,沈氏集团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可现在的沈霜降再也没空去关注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了。 她的尊严在生存危机面前,早已支离破碎,一文不值。 手机叮叮咚咚地不断响起,她拿起来查看,+的消息里满是恶意的讥讽与试探,她双眼猩红地翻到底,也没看见暗自期待的那个名字。 季春寒他,难道真的彻底放下自己了吗? 不,她不信! 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沈霜降整个人吞噬殆尽。 秘书看出她心情不佳,大气也不敢喘,战战兢兢地继续说道: “沈总,季助理走之前负责的那几个项目现在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效益都很可观,但是投资方那边听说季助理离职后,都表示不想继续和我们合作,您看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沈霜降心里一惊,她怎么也想不到,季春寒的能力居然这么强! 思索片刻后,她阴沉着脸,冷声吩咐管家把季父叫过来。 年过七十的老人,步履蹒跚地走进来,脸上带着点温和的笑意。 “小姐。” 他在沈家呆了半辈子,早就把沈霜降看作了自己的孩子,对她的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是以季春寒婚后求他搬出去,他也拒绝了。 沈先生走了,春寒也走了,他怎么能忍心,留小姐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 更何况现在,沈家再次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他看着沈霜降的眼神越发怜爱起来。 “季伯父,烦请您给季春寒打个电话,公司里还有点事需要和他交接,现在我联系不上他。” 面对对沈家忠心耿耿的老仆,沈霜降的态度缓和了几分。 季父连声应答,当即掏出手机,拨给季春寒。 下一秒,电话就被接通,传出那道熟悉的温柔嗓音。 “爸,有什么事吗?” “小姐找你。” 说罢,季父就把手机递给了沈霜降。 女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跟在她身边多年的小王,却惊讶地发现沈总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紧张。 “喂?” 听见她的声音,对面沉默了一瞬,声音骤然冷漠下来。 “沈霜降,有意思吗?” 听着他这质问的语气,沈霜降心如刀绞,痛得浑身发抖。 缓了几口气,她说出口的话带上来几分火气。 “季春寒,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手段?“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负责的那些项目的合作商,现在知道你离职了,纷纷要和沈氏集团解约!难道你敢说,这其中没有猫腻?!”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嗤笑,季春寒的语气波澜不惊。 “您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司机的儿子,哪有这个本事暗地里给您使绊子?” 回想起从前对季春寒的总总轻视,沈霜降火气瞬间熄灭大半,只觉得头疼又加重了几分。 她难得在人前露出脆弱的样子,心里涌现出万般的委屈,哽咽出声: “季春寒,你非得这样和我说话吗?” 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小姐,如今却宛如被人遗弃的小狗般,对着曾经最瞧不上的男人哽咽乞求。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令人难捱到了极点,女人的脸苍白得不像话,眼里渐渐浮现出水雾,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疼。 见她这样,季父急得火冒三丈,他拿过手机对着季春寒吼道: “逆子!小姐昨晚上都被气到吐血了,你现在居然还敢惹她生气,有种你就一辈子别回来,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您放心,我现在已经结婚了,绝不会再沈家碍眼。” 那边回得干脆,落在沈霜降的耳朵里却宛如晴天霹雳,她颤抖着唇,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手机。 眼里满是不干和怨毒。 直到手机嘟嘟嘟的挂断声响起,她才恍然惊觉,疯了一样将手边所有能够到的东西都砸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滚,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皆惊,纷纷快步离开。 在所有人走后,沈霜降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双臂环住膝盖,以一种极不安的姿势蜷缩着,手里紧紧攥着那枚粉色钻戒。 她自虐般,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回忆自己与季春寒的点点滴滴,任由眼泪话落,狼狈到极点。 深夜的屋子里,传出悲怆欲绝的哭声,凄凉得令人揪心到极点。 “明明你之前那么爱我,为什么现在说放下就放下了?” “季春寒,你让我怎么活......” 另外一边,季春寒挂断电话后,恰好看见苏听晚洗完澡,俏生生地立在房间门口,身上穿着件粉色的兔子睡衣。 季春寒的视线落在女人白净的小脸上,又转移到她湿漉漉的秀发,站起来,从善如流地从她手里接过毛巾,耐心地给她擦头发。 一室静谧,季春寒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乌黑的秀发,一股淡雅的兰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他烦躁疲倦的心渐渐安静下来。 仿佛他们本该这样。 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骤起,呼吸缠绕在一起,缠/绵悱恻。 季春寒的手指被轻轻握住,从前被玻璃碎片划伤的地方,结成了一道浅浅的疤痕,苏听晚的眼底浮现出心疼。 “刚刚你在和谁打电话?” 季春寒的动作微微一怔,还是选择如实回答。 “沈霜降。” 似觉不妥,又补充了一句: “只是工作上的事情。” 苏听晚眼眸微沉,脸上露出明显不高兴的神色。 “我不喜欢你和她接触,她从前那样对你,我......” 听到前半句,季春寒心里一阵惶恐,可后半句又让他如坠蜜罐,满心满眼全是眼前嗔怒的女孩。 看着她温柔似水的眼睛,几番犹豫之下,季春寒还是问出了心底困扰已久的问题。 “当初你为什么会同意和我结婚?” 毕竟,他们当时充其量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她当时草率地答应,马不停蹄带着他去领证的举动,终归有些匪夷所思。 苏听晚躺在他的腿上,笑眼弯弯,像两汪月色下的清泉,流动着爱意。 “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季哥哥?” 随着这声呼唤,尘封已久的记忆突然被唤醒。 他突然想起了数年前,在母亲的墓地,他遇到了一个崩溃大哭的小女孩。 当时他刚满15岁,在沈家受了委屈没地说,只能半夜跑到墓地和妈妈倾诉。 漆黑寂静的夜里,墓碑群底下有个小女孩,光着脚站在那,白净的小脸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小嘴撅着,一个劲地哭着叫妈妈,嚎得他侧目。 他怎么也想不到,深夜的墓园,居然还能遇到和他同病相怜的人。 季春寒动了恻隐之心,在女孩乌黑的眸子注视下,他温声开口: “这里大晚上不安全,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女孩没说话,只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底却没有戒备,只剩天真和懵懂。 半晌,她突兀地张开手,甜甜地笑了笑。 “哥哥,要抱。” 季春寒愣了一下,不自觉地走上前,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还贴心地用衣服给她包住了白嫩的脚丫,生怕她着凉。 他可真温柔啊,年少时的苏听晚在心里这样想。 他们就这么坐在那,一直到天蒙蒙亮时,苏家的人才着急忙慌地找到这,将女孩接了回去。 苏父提出要给季春寒报酬,可他却拒绝了。 记忆的末尾,是女孩身上好闻的兰香味,以及离开时那张天真的笑颜。 “原来哥哥叫做季春寒,名字真好听,下次再见面,我一定会认出你。” 她做到了,见到季春寒的第一面,她就认出来他。 苏听晚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执念如此之深。 都说喜欢是从心疼开始的,当看见那张温柔克制的脸上,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时,她心里就再没半分犹豫了。 “从前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遇见你,我发现我错了。” 直白无比的告白,季春寒微微诧异,白净的脸皮瞬间就红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地位尊贵如苏听晚,居然真的对他一见钟情了。 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可怜他,或是觉得有趣想玩一玩他而已。 他胡乱地扯了扯领带,耳朵顶端也悄悄红了起来,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苏听晚。 看见他这幅害羞的样子,苏听晚玩心大起,她坏心思地凑上前,将唇靠近男人的唇,吐气如兰。 “我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季先生,你准备什么时候履行身为丈夫的权利呢?” 季春寒的脑子轰地一声,直接炸了,他根本听不清苏听晚接下来的话,满脑子只剩下那一张一合的朱唇,色泽红艳,让人一看就克制不住地想吻下去。 ...... 第二天一大早,当苏听晚揉着酸痛的腰起身时,季春寒已经早早地做好了早餐,完成了日常锻炼、冲澡等等事情,正襟危坐地在书桌旁处理公务。 看着他衣冠整齐,一丝不苟的样子,苏听晚突然想起一个词。 衣冠禽/兽。 明明昨晚,是他一次次掐住自己的腰窝,在她耳侧说着那些羞人的情话。 可白天他穿上衣服,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温和克制的样子,仿佛昨夜酣战到天明的人不是他。 昏睡了一天一夜的沈霜降,麻木地从床上醒来。 楼下是秘书带着看房的人进门的声音,她顺着楼梯往下,意外地看见了一个熟面孔。 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男人,贪婪又恶心地扫视着房子,视线触及到她身上时,那双小如老鼠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张富生,一个圈子里出了名的暴发户。 他是靠挖金矿起家的,出了名的有钱,也是出了名的没教养。 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不屑与他为伍,从前他还曾被沈霜降的美貌吸引,死皮赖脸地追求过她一段时间,被季春寒找人狠狠收拾了一顿,这才罢休。 感受着那恶心的黏腻眼神,沈霜降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这种人踏足沈宅。 秘书小王看着她越来越嫌恶的眼神,急忙上前低声说道:“沈总,这位张总是本次竞标拍卖里出价最高的,比其他人高上两倍,您忍一忍。” 张富生见女人这幅表情,登时就不乐意了。 自顾自地脱了鞋,臭气熏天的脏脚搭在茶几上,随手拿起水壶,嘴对着壶嘴猛灌了好几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沈霜降,不是我说你,你们沈氏集团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还搁这端什么大小姐架子呢?” “从前你爸和季春寒还在的时候,我还给你点面子,现在就剩你一个小姑娘,你以为你是谁啊?” 沈霜降的拳头倏地攥紧,被秘书死死地拦住,才勉强没冲上去打他。 张富生越发嚣张起来,他一抬手,身后保镖就将数十个箱子整整齐齐地放在桌上,一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金条,粗略估计大约价值上百亿。 这么多钱显然能买下十个沈宅。 “沈小姐,我张富生这人不喜欢搞那些弯弯绕绕,我做事向来直来直去。我看上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小小的房子,而是你这个人。” 尖嘴猴腮的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眼里满是色/欲的目光,手上做着苍蝇搓手的动作,嘴角露出贪婪奸笑。 “只要你跟了我,这些钱,算做彩礼。” “你的沈氏集团,也就有救了。” 他说得自信满满,笃定沈霜降一定会答应他,毕竟沈氏集团的确已经穷途末路了。 除了嫁给他,谁还会给沈霜降收拾这个烂摊子呢? 沈霜降几乎将口腔里的软肉咬烂,铁锈般的味道传来时,她的喉咙不受控制地干呕出声,恶心到将胃里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 张富生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非但没把他当财神爷供着,反而直接恶心吐了。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双三角眼倒竖着,一脸凶相。 “你他妈的在这装什么贞/洁烈妇?现在谁不知道你沈霜降是个被谢泽卿踹了两次的破鞋?老子愿意娶你,是你的福气,你别给脸不要脸!” 沈霜降吐得天昏地暗,猩红着双眼,声音嘶哑无比。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觊觎我?就算我以后落魄到去要饭,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骄傲如她,绝不会因为钱向旁人屈服。 悤鎛苇樏垚箣梞哽剀鯆蛛纘點寣惑緫 “滚!你给我滚出去!” 听着她这愤怒到极点的怒吼,秘书小王生怕真出什么事,急忙低头哈腰地请张富生离开。 可男人却一甩袖子,指着沈霜降的鼻子怒骂道: “不识抬举!难怪没一个男人要你!我要是季春寒,舔了你十多年都没结果,我也把你踹了,去娶苏听晚!”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沈霜降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裂,她随手操起一旁的水果刀攥在手里,眼里汹涌着愤恨到极点的杀意。 “再不走,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张富生捂着被打的半张脸,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尖,面上终于露出怯意。 他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将金条拿走,嘴里骂骂咧咧地没一句好话。 等他走后,沈霜降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手上的刀哐当一声滑落在地。 她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神空洞无物,透着一抹深深的哀伤和绝望。 从前傲慢到不可一世的沈霜降,如今却成了连这种货色都能染指的存在。 张富生的话回荡在她的耳边,一遍遍地提醒她,她失去了一段怎样真挚单纯的感情! 她喜欢过季春寒吗? 喜欢过的。 年少时的感情总是来得汹涌蓬勃,当她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一个司机的儿子时,她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骄傲如沈霜降,她压根就无法忍受自己居然对一个下等人产生了感情,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羞辱。 所以她只好麻痹自己的内心,强迫自己和谢泽卿在一起,逼自己去爱一个身份地位都相匹配的男人。 事实上,在秘书告知自己,谢泽卿卷款逃走的时候,她在短暂的心痛后,第一反应居然是庆幸。 在庆幸什么呢? 沈霜降想不明白。 她的脑子乱得像一团浆糊,无数片段闪过。 从前谢泽卿为了苏听晚出国,她躲在屋子里哭了整整三天,是季春寒撬开房锁,跪在地上求她吃口饭,她才没被饿死。 季春寒成了她的地下情人,俩人在沈宅荒唐了一夜又一夜,她最爱看见他隐忍又沉迷的表情,无理取闹地试探着他的底线。 当他睁着那双眼尾微垂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提出想要一个名分时,她心里动摇了。 可谢泽卿的突然回国,打乱了她所有计划,她害怕了,退缩了。 事实证明,她又一次选错了,也将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今天张富生的话,再一次刺激到了沈霜降的内心,她终于意识到,原来季春寒在自己心里的地位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她早就习惯了他站在自己身后,替自己解决一切棘手的事情。 仿佛有他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季春寒带给她的安全感,是旁人无可比拟的。 得出这个结论后,她比想象中要平静得多,从前那些困惑和纠结,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内心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她想见季春寒,很想,很想。 她拿起手机刚想给他打电话,却猛然想起自己被拉黑了。 沈霜降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心脏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却又无可奈何。 无奈之下,她让管家把季父叫了过来,亲手给他沏了一杯茶,利用这位年迈老人的同情心,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搬出沈宅后,季春寒马不停蹄地建立了自己的公司。 在沈氏集团工作的十年间,他的阅历和经验大大超过了一个总裁助理的能力范畴,如果不是碍于沈父的面子,他也不会在沈氏蹉跎这么久。 一开始,圈子里的人都在明里暗里地看他笑话,嘲讽他自不量力,可渐渐地,他们突然发现,曾经被他们看不起的男人,仅凭一己之力,短短一个月就在a市站稳了脚跟,甚至连着签下数个流动金额过亿的大单,销售渠道接轨国外知名企业,商业版图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扩张。 季春寒的名字,一夕之间响彻a市商圈。 动静大到,一直不待见季春寒的苏家,也点名让苏听晚带他回家一趟。 坐在回苏家的车上时,苏听晚打扮得格外精致,她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一直默默地在背后支持着丈夫创业。 温暖而干燥的大手覆盖上来,苏听晚抬眸,就对上了季春寒含笑的眼睛。 “今天的你,很漂亮。” 苏听晚脸上一热,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我爸妈之前还对你有意见,现在他们总算相信我选人的眼光了吧!” 听着她如释重负的话,季春寒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事实上,苏家父母何止对他有意见,不过是苏听晚不舍得让他伤心,所以一直都将那些难听的话瞒得死死的,生怕影响他的心情。 毕竟,苏听晚是a市人人趋之若鹜的大小姐,却嫁给他这么一个不声不响的小助理,任谁都会觉得不相配,更何况是苏听晚的亲生父母? 即便她不说,季春寒心里也明白,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创办公司的原因之一。 这一回,季春寒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也成功获得了老丈人的认可。 一顿饭吃下来,季春寒礼数周到,举止妥帖,迅速获得了二老的好感,聊到最后苏父甚至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高兴得满脸通红,一副满意到不能在满意的样子。 苏母顿感心酸,只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紧紧握着女儿的手说道: “只要你们俩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之前你爸爸不肯同意,也是怕你跟着春寒受委屈,你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我怎么舍得你去过苦日子?” “没想到他自己这么争气,妈妈是真心替你高兴啊,我的囡囡......” 苏听晚的眼里浮现出泪光,回抱住苏母,晶莹的泪珠挂在那张美人面上,越发衬得她楚楚动人。 一家人聊到了七八点,直到管家来提醒苏父该去做理疗,他才不舍地放走了季春寒。 苏母见状,捂着嘴打趣他。 “快别拦着人家小两口亲热了。” 苏听晚的脸瞬间红得能滴血,娇嗔地看了眼妈妈,抬眼就看见了同样满脸通红的季春寒,俩人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苏父笑呵呵地摸着肚皮,一脸慈爱地看着俩人,连连点头。 晚间站在阳台上,苏听晚的眼神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面部轮廓线条流畅,白净的脸上半点看不出是年仅三十的人,温润如玉似乎在他身上具象化了。 “我爸年纪大了,一激动就喜欢拉着人不让走,你别介意。” 窗户半开着,初冬的雪花夹杂着微凉的风,吹得人头脑一阵清醒,那些陌生、拘谨和不信任都仿佛消融在这一刻。 “不会。” 季春寒摇了摇头,贴心地给苏听晚系围巾,安抚地冲她笑笑。 “能获得他们的认可,是我的荣幸。” 听他这么说,苏听晚才彻底放下心来。 进屋后,季春寒照例坐在书桌上处理工作,苏听晚给他沏了一壶茶后,就坐在下来慢慢翻看着英文文献,两人心照不宣地互不打扰,只余温情的眼神交流。 安静的氛围里,两人第一次敞开心扉聊了许多。 季春寒聊到自己年少丧母,被沈父收为义子,继而和沈霜降纠缠的那十年。 “从小到大,我接受的教育就告诉我,事事都要以小姐为先,我早就习惯了收拾她留下的烂摊子,包容她所有无理取闹的坏脾气。” 苏听晚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站起身来,坐到季春寒身边,手轻柔地搭在他的手背上。 “从前的事情,我不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己。” 她又主动说了,自己在国外留学时,曾经交往过的前任男友,说她那些被外表迷住后干的蠢事,逗季春寒开心。 最后的最后,她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注视着他,里面仿佛藏满了岁月沉淀下来的美酒,迷得人神魂颠倒,恨不得深溺其中。 “季春寒,我不想成为你的过客,我想和你携手终老。” 有风吹过,吹落枝头堆积的簇簇白雪,雪块落地的声音接踵而至,却依旧掩盖不住,屋内季春寒那如擂的心跳。 二十八岁之前,他总怨恨命运对他太过苛刻残忍,似乎所有美好都与他无缘。 可现在他觉得,如果从前的不幸都是为了遇见苏听晚,那他甘之如饴。 接到季父的电话时,季春寒正在公司开会。 如今公司迈入正轨后,他忙得脚不沾地,他以战略性的眼光开辟了国外贸易平台,没有选择和a市老牌的企业争夺利益,而是另辟蹊径。 这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道路,背后不仅仅藏着巨额的利润,还意味着他需要付出比旁人多千百倍的努力。 反观沈氏集团,门可罗雀。 从前那些公司骨干眼见形势严峻,纷纷提桶跑路,不少股东也跟着低价抛售股票,沈氏集团的股票一夜之间蒸发上千亿,无奈之下沈霜降只能弃车保帅,关闭了诸多子公司,沈氏集团时隔十年,再次陷入了破产危机。 和季父约定好地址后,季春寒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苏听晚。 当天苏听晚恰好有个学术论坛需要参加,是以亲自挑选了许多价值不菲的礼物,委托季春寒代交给公公,礼数周到得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临出发前,季春寒心里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拉着苏听晚说了许久的话。 直到女人娇嗔地轻锤了他一下,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禁锢她手腕的手,细心地给她扣好每一颗外套纽扣,又在外面给她多套了一件衣服。 “我都快被你裹成粽子了!” 苏听晚不满地抗议,却被季春寒强硬地塞进车里,掐了掐脸上的软肉。 “多穿点,暖和。” “感冒药已经泡好了,就在保温杯里,我会让小王提醒你喝的。” 苏听晚点了点头,心里涌上一股甜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季春寒包揽了照顾她的活,几乎将她当做女儿来养,每天早晨给她穿衣服梳头做早饭,将她那些只顾着漂亮不要温度的衣服通通收了起来,有时候甚至比苏母还要啰嗦。 “好了知道了,你也早点出门吧,别让爸爸等太久了。” “嗯......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车子渐行渐远,季春寒目送着它行驶出小区,融入连绵不绝的车流中,转身上了车。 到了约定的地点后,季春寒一眼就看见了和季父坐在一起的沈霜降,他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季父训斥道: “收起你这幅死人脸来!老老实实给我坐着,否则你以后别叫我爸!” 季春寒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选了个离沈霜降最远的位置坐下,眼里满是戒备。 “你想干什么?” 见他这幅避嫌的样子,沈霜降的心里微不可查地痛了一下。 她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双臂环胸,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表情似笑非笑。 “你好歹也跟了我十多年,我想和你叙叙旧,不行吗?”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季春寒忽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想走,又被季父强行摁在座位上。 “你真以为你现在离开了沈家,翅膀硬了,老子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季父一边说着,一边朝屋外走去,还从外面将门直接反锁住,不给季春寒一丝一毫离开的机会。 沈霜降看他这幅有气无处撒的表情,轻笑了一声,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 “坐啊,别这么大火气嘛季助理。” 她的指尖划过男人的西装,一路滑到下巴,轻佻地挠了挠。 “你这张脸长得,也不是能让苏听晚神魂颠倒的地步。你究竟是用什么手段哄得她对你死心塌地,还和你领了证?” “我猜,应该是靠床技?” “你那点花样,也就只能让苏听晚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开开眼了,等她玩腻了,你这苏家女婿也就做到头了。” 她语气里的讽刺,几乎要溢出来。 季春寒皱眉推开她,用手使劲擦了擦下巴,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过一般恶心。 “沈总,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您无权干涉!” “私事......呵呵。” 沈霜降喉咙里滚出一声极短促的笑,她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 双目猩红: “季春寒!你和我睡了十年,你以为你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就能彻底甩掉我?!” “那我们的十年算什么?” 季春寒冷冷地看着她,眼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深情和眷恋,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厌烦。 “算我眼瞎。” 他的语气里带着残忍的坚定,像世间最锋利的刀刃,将沈霜降的心切割得鲜血淋漓。 “不!我不信!明明你以前那么爱我,我不信你说放下就放下了!”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愿意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从前你做的那些错事我绝不会在追究,只要你乖乖回来,就算是想要和我结婚,我也答应你......” 她的音量越来越低,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筹码在如今的男人心中,早已一文不值。 看着她一脸痛苦失控的表情,季春寒在短暂的震惊后,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 从前梦寐以求的这句话,现在终于从沈霜降口中说出,他只觉得讽刺又可笑。 回想起从前受过的种种冷待和苛责,他丝毫不相信沈霜降是真的爱他,无非就是他突然离开产生的戒断反应。 一条使唤惯了的狗,突然跑了,任谁都会不甘心的。 他沉默地离开位置,声音冷厉又平静。 “我很爱我的妻子,请您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越界的话了。” “我不想让她误会。” 季春寒丢下这句话后,就没再管她,给门外的保镖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强制开锁。 沈霜降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她原本信誓旦旦地以为,只要自己肯低下头哄一哄季春寒,以他对自己多年来痴心不改的深情,一定会抛弃苏听晚,马不停蹄地回到自己身边。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季春寒居然真的爱上了她! 她心里的怒气一瞬间冲到顶点,眸中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 她死死地盯着男人那绝情果断的背影,怒吼出声: “季春寒,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这个决定!” 男人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连半刻的停留都没有,甚至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沈霜降凄凉地笑了一声,万念俱灰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她双眼通红,语气里是玉石俱焚的疯狂。 “动手!” 季春寒迫不及待地催促司机发车,他急着去接苏听晚,今晚是他们结婚三个月纪念日。 他的车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满揣着爱意,奔赴向所爱之人。 另外一边,刚从学术论坛会出来的苏听晚,被学术界大拿围绕着,笑容得体大方,耐心地回复他们的邀约。 “我毅然决定回国,就是想为国内古文字文献翻译出一份绵薄之力。” “各位前辈,这是我毕生的梦想,也是我作为国人的职责所在,后续无论任职于哪一个研究所,都是我的荣幸。” 一番话说得妥帖至极,嘴角挂着亲和力十足的微笑,再次搏得众人好感。 清北大学的教授面露赞赏,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古文献翻译大师,这样的人才,不仅学术造诣极高,而且还有着极强的爱国情怀,这正是他们急需的专业人才! 他刚想上前攀谈,却见苏听晚身边的秘书低声和她说了句什么,她的脸立刻就白了,焦急忙慌地上了车。 连包都来不及拿,掉在了地上。 一上车,苏听晚常年挂着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慌失措的失控表情。 她紧紧抓着小王的手,语气担忧到了极点。 “春寒怎么会突然出车祸?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 小王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那张素日里最老实巴交的脸,此刻却透露出一股兴奋又阴险的感觉。 “苏小姐,季总刚刚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了,那边通知一定要直系亲属签字,否则医生不敢擅自动手术。” 他的话音刚落,苏听晚眼里的泪瞬间掉了下来,她颤抖着唇催促道: “快!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车牌号浙A8888的劳斯莱斯,在倾泻而下的雨幕中急行,瓢泼大雨下暗藏的阴谋和诡谲此刻悄然浮现。 等苏听晚逐渐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车子早已行驶出市区,一路奔向了a市百公里外的旧厂房。 “小王,走了这么久都没到吗?” 苏听晚透过后视镜,和秘书对视一眼,猛然看见男人眼底贪婪阴森的目光,不妙的预感格外强烈起来。 “别急,马上就到了。” 越接近约定地点,小王的心脏跳得越快。 脑海中浮现出沈霜降那双艳丽狠辣的狐狸眼:“你儿子在我手上,只要你乖乖照我说的做,我一定保证他的安全。否则,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儿子哭闹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王福川只觉得心脏都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立刻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想到这,他原本还有所动摇的心陡然坚定起来。 苏小姐,季先生,别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刺啦—— 刺耳的急刹车声响起,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苏听晚被秘书粗暴地扯下车,摔在了地上。 她刚想发火,头顶却传来熟悉的轻笑声。 一抬眼,沈霜降撑着一柄黑伞,立在旧厂房的门口,整个人宛如融进黑夜里。 她的脸上挂着癫狂的笑容越来越大,看起来格外阴森可怖。 “又见面了,苏......” 她停顿了一下,五官因为激愤而扭曲变形。 “季夫人。” 旧厂房内,浑浊的空气刺激得人喉咙发痒,呼吸困难。 苏听晚被人绑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身上的衣服也被剪得破破烂烂,身上都是被殴打过的青紫。 沈霜降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清脆的巴掌声一个接着一个响起,苏听晚那张温柔秀美的脸被打得鼻青脸肿,就连一旁沈霜降的绑匪同伙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从始至终,她都紧咬着牙没吭一声,顽强得不可思议。 “苏听晚,从前你抢走谢泽卿的账,我还没和你算。” “现在你又把手伸向了季春寒,你就这么喜欢抢我不要的二手货?” 苏听晚的嘴角带血,冷若寒霜的眸中终于浮现出怒意,眼神不善地盯着眼前的状若疯魔的女人。 “二手货?沈霜降,你从始至终都没把季春寒当做一个正常人来看待,你只把他当做自己的奴仆和所有物,这注定了你们这段畸形的爱情不会有结果。” “他选择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别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 苏听晚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讽刺,落在沈霜降的眼里,刺眼得惊人。 沈霜降彻底破防了,她像是心底的隐秘被戳中般,恼羞成怒起来。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 季春寒赶到时,现场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不见苏听晚的踪影。 他的心突然提了起来,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拽住其中一人,神情焦急地询问着苏听晚的去向,那人恰好是清北大学的教授,他将女人的包递给季春寒,详细地描述了苏听晚离开时的场景。 “我只依稀听见秘书和她说了一句,季总出事了,她就着急忙慌地走了......” 季春寒的心脏漏了一拍,下一秒就接到了沈霜降的电话,她的话直接将季春寒心头的那点仅存的希望彻底熄灭。 电话那头的女人语气似笑非笑: “季春寒,想让她活命,你一个人来旧厂房找我,你知道具体的位置。” 他的手一抖,手机滑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 保镖弯腰捡起,觑着他惨白的脸色,战战兢兢地开口: “季总,根据底下人查到的消息,夫人被带出市区后,就彻底断联了,现在我们无法得知具体的地址......” 季春寒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着脸一个人开车驶向郊外。 阴冷湿寒的冬雨下个没完,砸在车玻璃上发出沉闷压抑的声音,令人无端地感到窒息难受。 当周围的景物由陌生变为熟悉之时,季春寒不由地微微一愣,这里是沈霜降爷爷曾经居住的地方,也承载着二人为数不多的甜蜜回忆。 当初,沈父去世后,为了躲避债主,季春寒带着沈霜降躲进了这个破旧的居民楼。 两人几乎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无论季春寒做什么,沈霜降就会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的身后,那时候的沈大小姐刚失去父亲,能依赖的只有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两人的感情火速升温,也是在这里,他和沈霜降有了第一次鱼水之欢...... 沈霜降站在天台上,俯视着楼下的季春寒,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步步走上楼梯。 她把见面地点放在这里,其实是有私心的,她的心里还是执拗地认为季春寒心里有她,试图通过回忆来让他心软。 离开沈氏集团后的季春寒,一路平步青云,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助理了,他周身的气场强得令人胆寒。 即使孤身前来,穷凶极恶的绑匪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被他轻轻扫视一眼,都险些吓破了胆。 沈霜降的心越发酸涩起来,原本这样优秀的男人,是独属于她的。 可现在,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男人面若冰霜,劲瘦冷漠的身影立在原地,眼眶倏然红了。 “快放了她!” “做梦!” 看着他这幅心疼妻子的模样,沈霜降心头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就这么喜欢她?” 这个问题让季春寒微微一愣,对上苏听晚泪眼朦胧的眼睛时,神情又变得尤为坚定。 “不,我爱她。” 苏听晚的眼里有明显的震惊,随即浮现出喜极而泣的泪花。 沈霜降在一旁看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心底涌现出的嫉妒和愤怒几乎将她整个人吞没! 她立刻命令人将女人吊起来,挂在天台的边缘,苏听晚整个人摇摇欲坠,那张温柔秀美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猎猎作响的北风吹过,不甚牢固的绳索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战。 季春寒再也忍不住,他双手紧握成拳,怒吼道: “沈霜降,你究竟想做什么?!” 沈霜降拿出了那颗失而复得的粉宝石戒指,着了魔似地望着他,眼里闪过一丝隐痛: “我要你和她离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她的姿态再也不复高高在上,甚至能称得上卑微。 “我后悔了春寒,以前我不该那样对你,直到现在我真正失去了你,我才明白你对我的重要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算我求你......” 季春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时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霜降。 即使是在最狼狈不堪的时候,记忆里的她也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傲慢态度,能让她低头的人少之又少。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这样卑微起祈求一个曾经百般瞧不上的男人,求他垂怜。 可惜,当季春寒看见备受折磨的苏听晚的第一眼,他心里对沈霜降的最后一丝情谊也荡然无存了。 从前的他爱她爱到深/入骨髓,一辈子的心愿也只不过是守在她的身边,护她平安喜乐。 为她放弃了无数高薪的橄榄枝,心甘情愿地留在她的身边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替她打理公司,处理烂摊子...... 从始至终,他甚至没有奢望过一个名分。 他以为,就算是看在这些年任劳任怨为沈氏集团工作的份上,沈霜降也会给彼此留一个体面。 却没想到,她居然极端到绑架了自己的妻子!还将她折磨至此!彻底触碰到了季春寒的底线。 这一刻,沈霜降在季春寒眼里,彻底被判处死刑。 再度开口,季春寒的语气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 “沈霜降,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这句话像是利刃一般狠狠捅进沈霜降的心脏,又连皮带肉地拖拽出来,她只觉得疼得浑身发抖,连带着身体都有些支撑不住。 她强撑着不肯露出失态的表情,扬起手上的小刀,就朝着吊着苏听晚的绳索砍去。 “既然你不肯回到我的身边,我也绝不允许你和这个贱女人在一起!” “和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她狞笑着,披散的黑发遮住癫狂的神情,手上的动作越发用力,眼见着就要将绳子割断。 下一秒,后背袭来一阵剧痛,季春寒冲上来抬脚就将她踹倒在地,力道大得险些将她肋骨踹断。 沈霜降的嘴里猛地喷出一口血,嘴里发出嘶哑的抽气声,眼睁睁看着男人将苏听晚解救下来,二人紧紧相拥。 季春寒脸上失而复得的惊喜,和刚刚冷漠厌恶的样子大相径庭,让沈霜降的一颗心彻底沉入了海底。 楼下警车的鸣笛声响彻云霄,警察陆陆续续到达现场,展开救援。 看着季春寒脸上镇定自若的表情,她终于明白一切挣扎都是徒劳,这个心思缜密的男人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为确保自己的安全。 代价是,舍弃她。 这一刻,沈霜降的心里万念俱灰,她茫然地睁着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仿佛窥见了自己陷入绝境的未来。 有警察冲上了天台,举着枪让她双手抱头蹲下。 她侧过脸,看见季春寒搂着苏听晚,警惕地一步步往后退。 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看得她气笑出声。 那双曾经深情不移的双眼,此刻只剩下彻彻底底的恨意和厌恶。 真没意思。 沈霜降心里想。 她慢吞吞地爬起来,在众人震惊无比的目光中,站上了天台,干脆利落地跳了下去。 那张艳丽狠辣的脸摔得面目全非,身体以极其扭曲的姿态平躺在地上,她抽搐了几下,喉间发出几声不甘的吞咽后,彻底没了生息。 临死前,她在心底呢喃: 季春寒,我好疼,你怎么还不来抱抱我? 沈霜降死后的第二年,沈氏集团分崩离析,曾经辉煌的商业巨轮彻底沉没在时代的浪潮中。 她被葬在了沈父旁边,孤零零的小坟头,上面长满了野草。 除去季父会每年都去看她外,再也没人想得起这位曾经风头无两的沈大小姐。 而反观季春寒,他则是在a市商圈混的风生水起。 在这次绑架事件发生后,苏家二老彻底相信了季春寒,他们将苏氏集团交给季春寒打理,不遗余力地支持他。 季春寒也不负众望,一步步缔造了自己的商业帝国,短短几年身价就翻了几倍,刚到而立之年就登上了国际富豪榜前十。 闲暇之余,他会和苏听晚到处旅游,和她一起携手领略祖国大江南北的风光,陪她去看北方的雪,坐在苏式园林里赏雨喝茶,在习习海风中紧紧相拥...... 苏听晚最终还是选择了清北大学研究院的工作,凭借博士学位,留在a市做了一名大学教授。 她的课讲得引经据典,幽默风趣,总是座无虚席。 季春寒一有空,就会去接她下课。 两人郎才女貌,颜值登对,还因此被不少人称为最佳模范夫妻,羡煞旁人。 这天,季春寒照例去接她下课,这节课讲到了爱情的主题,许多学生在课堂上据理力争,争得面红耳赤。 苏听晚只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温婉的笑,不反驳也不赞同。 她总是这样,尊重每个人的感悟和发言,令人如沐春风。 这时,一位学生眼见地发现站在教师后面的季春寒,她耍宝似地对着苏老师挤眉弄眼。 “苏老师,听说您和您先生的感情一直很好,请问有什么维系爱情的诀窍吗?” 苏听晚微微一怔,对上季春寒含笑的双眸,眉眼弯弯: “相爱可抵万难。” 春风乍起,吹出鲜嫩的绿芽,窗外含苞待放的玉兰花,也不及眼前女人的半分娇颜。 季春寒心意微动,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包包,与她十指相扣。 “走,回家。“ “嗯,回家。” 洞房花烛夜,夫君却撞了头失忆。 他挑开我的红盖头,满眼鄙夷的看着我。 “从前的事情我不知道,这婚事就做不得数。” 我被连夜退回府中,成了满京城的笑柄。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寻死觅活,可我却不哭不闹。 五年后,长街相遇,他已经是圣上钦点的状元郎,身边跟着的红颜知己是我失踪了五年的丫鬟。 “你就是被我休了的下堂妇吧?都五年了你不会还等着我娶你吧?” “看在你为我守身如玉的份上,我可以抬你当个通房丫鬟,媚儿不方便的时候,我可以允许你爬床,还不滚过来谢恩。” 我哑然失笑。 一个无官无职的小小状元郎,竟然敢对权势滔天的左相之妻说这种话,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1 再见到谢昭,他骑着马,穿着状元郎的红袍正春风得意的游街。 苏锦书脸颊绯红,柔若无骨的缩在他的怀中。 周遭一片恭维羡慕之声。 我本想转身就走,却不料有人眼尖,看见了我。 “那不是当初被状元郎不要了的沈家姑娘么?怎么不知廉耻的追到这里来了?” 谢昭嫌弃的目光落在我穿着的丫鬟服饰上,哼笑了起来。 rn “沈蘅,怎么?没有我,都卖身去当婢女了啊?” 谢昭还是那样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五年不见,再看他眼角眉梢的张扬肆意,我也没了当初的悸动。 我穿着丫鬟的衣服偷溜出门,也只是想要给夫君准备生辰礼而已。 见我不说话,谢昭搂着苏锦书从马上下来,满脸不屑走到了我的面前。 “下次想要勾引我,记得穿成醉香楼头牌那样,算了,虽说你满腹心机,不过瞧你这可怜的样子,我勉强收你做通房吧。” “还不快滚过来谢恩?” 还不等我开口,苏锦书娇滴滴的扯着谢昭的衣袖。 “讨厌,她以前毕竟也是我家小姐,怎么能给你做妾?” 谢昭笑着吻住她的双唇,直到她嘤咛出声才放开,宠溺道,“什么小姐不小姐,我就只有你一个妻子,你不喜欢她做妾,那买来给你当洗脚婢怎么样?” 我皱着眉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苏锦书娇柔的靠在谢昭的怀里,目光得意的看向我,“虽说你从前是我的主子,可是昭哥哥只喜欢我,那就只能勉强你伺候我们了!” 谢昭冷笑一声,“伺候算什么,我一句话她连死都愿意!” rn 周围想要巴结谢昭的人立刻帮腔。 “我们状元郎失忆了都不忘抬你做妾,还不快谢恩?” “与其给别人为奴为婢,便宜了那些糟老头子,不如重投我们状元郎的怀抱吧!” “谢兄,不过你得好好检查一下,万一这早就被人玩过了,可不能要啊!” 我心中冷笑。 我和谢昭青梅竹马,早早订下婚约,他曾说这一世非我不娶。 可当我满心欢喜的嫁给他时,他却为了这个婢女假装失忆,新婚夜将我送回娘家。 一纸休书让我沦为京城的笑柄,还差点气得爹爹撒手人寰。

相关推荐: 痛之花(H)   末世女重生六零年代日常   芊芊入怀   火影之最强白眼   学姊,你真的很闹事(gl)   假戏真做后他火葬场了   交易情爱(H)   花样宠妻:猎户撞上小作精   学长,我们牵手吧 (BL)《不校园攻宠受系列》   一世独宠:庶女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