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也一天比一天难看……不要一年,甚至不要一年,老天爷就似乎已经在验证石越的话。但是每个人心里,都存着一分侥幸:也许明天会下雨。现在的情况,虽然对生产会有影响,但并不致命――没有人愿意去想,等到“致命”的时候,是不是有点迟了? 潘照临心里亦不禁苦笑,六月份的时候,时不时下着小雨,在雨中讨论旱灾,的确缺少说服力,没想到一个月过去,天象就表露得如此明显!如果改成这个时候说旱灾,很多人心里只怕就会相信了。不过说什么都迟了,石越此时,已经快到杭州了。 自从石越离开汴京之后,新党们一时间变得非常活跃,又是吕惠卿提请在各路增设钱监,多铸铜钱,又是王??提出重划行政区域,又是详论方田均税法……整个朝廷似乎在自欺欺人的忙碌着。 他留在京师本来负有重要的使命,但现在看来,他自己都有点怀疑这个使命有无必要。 现在京师的气氛,的确有点怪异。就算是连一向充满活力的白水潭学院,这时候也因为接近毕业考试与期末考试,加上悼念大学者周敦颐逝世,变得非常的安静,秦观有一次甚至嘲笑说:“现在白水潭学院唯一的声音,就是建造钟楼的声音。” 一边想着这些事情,潘照临一边跨进一间酒楼,酒楼外有一面旗子,绣着“唐记迎宾楼”五个大字。 店小二看到潘照临进来,轻车熟路地把他引进一间雅座,显然是熟客了。 “先生,今次要点什么?” “还是老样。”潘照临眯着眼睛答道,眼角向隔壁的雅座一瞥。 “那位爷已经来了。”店小二压低了声音说道。 潘照临点点头。 店小二不再说话,悄悄退出。潘照临拿起一份《汴京新闻》,慢慢看起来。 和潘照临隔了一个雅座的包厢之内,有两个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在交谈。 “公公,听说朝廷最近在诸路增设钱监,家兄想谋个差使,想请公公请条明路。”一人谄笑着说道。 “哎哟,鲁二,你这不是害洒家吗?现在当红的李中尉、李向安、张若水他们,或者还能偶尔向外面的大人说个情,我若是干请,官家非斩了我不可。”一个声音尖声说道,显然是个太监,他口中的李中尉,便是李宪。 “瞧您说的,小人哪敢乱了国法呀。不过都说现在朝廷之中,有王衙内、吕学士、曾计相、蔡中丞四人说话最有用,公公这么疼小的,若能告诉小人和哪个说话最好使,便感恩不尽了。” “嘿嘿,你都打听清楚了,来问洒家做甚?你老哥是想找谁说呢?” “别人我们也巴结不上,王衙内那里,小人可以找人说说,吕学士的两个兄弟,隔上几转找个故交同年说说,也是能的。”这人说话倒是老实。 “这不结了,这两家答应了,哪有事不成的,你问我做甚呢?” “公公见笑了。嘿嘿……这两家也不是轻易孝敬得起的,所以小人才想问问公公一个准信……” “依我说,哪家都成。左右小小一个钱监,哪用得着惊动他们两位。” “公公明鉴。”那人赔着笑说道。 “洒家知道你家老兄的算盘,想傍上一棵大树了,以后永久就顺着往上爬。是不是这个主意?” “嘿嘿……有什么事能瞒过公公呀。” “依我看,趁早不用打这个主意。” “怎么说呢?” “俗语所说,花无百日好,人无百日红。现在风高浪急,不知道哪天谁翻船。” “还盼明示。” “和你说说也无妨,当初我进宫,还是托了你家老爷子,否则这话我不敢乱说,传出去就是杀头的罪。” “公公尽管放心,小人定不敢乱传。” “依洒家说,王衙内也好,吕学士也好,你家老兄现在只好赌命。这二虎相斗,必有一伤,至于谁胜谁负,洒家也不能未卜先知。” “这……”那人显然有点不相信,“一个是丞相公子,自不消说,吕学士和王相公,不也是号称孔颜的吗?” “孔颜孔颜……你可知道伯鱼和子路联手害颜子的故事?” “啊?!这个……小的读书少……” “嘿嘿……这个典嘛……” 两人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潘照临把手中最后一份报纸放下,这是新办的《谏闻报》。 “已经走了?” “全走了,先生。”回话的是店小二。 “赏那两个伶人,把他们送到南方去,不可让人知道他们俩人和我或者唐家有什么关系。”潘照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小的理会得。” 吕府。 “哥,你可知道伯鱼是谁?”吕升卿回到家里时,吕惠卿正在和陈元凤闲聊,他和陈元凤随手打个招呼,就迫不及待地向吕惠卿问道。 吕惠卿皱了一下眉头,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这个弟弟真正的不学无术,还不怕丢脸,哼了一声,也不去理他。倒是陈元凤笑道:“伯鱼是孔子的儿子,子思的父亲。” “啊?”吕升卿一下愣住了,“那么伯鱼和子路联手害颜子的典故,又出自哪里?” 这一下陈元凤和吕惠卿全都怔住了。“伯鱼和子路联手害颜子?这个学生倒没有听说过。惭愧。” 吕惠卿却是素知自己这个弟弟的,便问道:“你是在何处听来的村言野语?” “我刚刚在酒楼里听隔壁的人讲话听到的。” 吕惠卿和陈元凤相顾一笑,不由来了兴趣,笑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吕升卿瞥了陈元凤一眼,不肯便说,吕惠卿早知他意,笑道:“履善是自己人,不妨事。” “既是如此,我便说了。”吕升卿也不隐瞒,把他在酒楼听到的对白,一五一十全部学了一遍。话未说完,陈元凤和吕惠卿脸色已然变了。吕惠卿对王安石执弟子礼,好事者说王安石是孔子,吕惠卿是颜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伯鱼自然就是王??,子路就是曾布,那个太监说的什么,简直呼之欲出了。 “他们真的这么急不可耐了吗?”吕惠卿苦笑着对陈元凤说道,“新法大业未成,相煎何太急!相煎何太急!” 陈元凤道:“恩师,这位伯鱼兄一向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只怕不可不防。” 吕升卿似懂非懂,一肚子的莫名其妙。 “只怕是他人设计离间,亦未可知。”吕惠卿皱了眉毛,依然保持冷静。 陈元凤冷笑道:“恩师只管仁义待人,哪知他人阴险呢。请看这个……”一边说一边从袖子中抽出一封信来,递给吕惠卿。 吕惠卿接过来,略略扫上一眼,脸色越发难看。 “这是晋江知县给学生的一封信,他说最近有人在那边打听恩师的家产田地之类的琐碎事,有认得的说此人也在‘伯鱼’门下行走过。”陈元凤缓缓说道,“学生此来,本就是想给恩师提个醒的。” “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别人用这鬼魃手段。”吕惠卿冷笑道,“只不过现在朝中老朽之辈守旧迂腐,能助相公者没有几人,凡事总得以公事为重。” 陈元凤却是知道吕惠卿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行得正,宋代官员都有限田,吕家田地数千亩,早已远远超过规定的数目,而且其中还有许多田地是强买来的。吕升卿、吕和卿受贿之后,便寄往老家广置田地家产,吕惠卿特意关照下,一族人都从中受益。做过晋江判官的陈元凤,自然是知道这些陈年故事要被翻出来,对吕惠卿的影响巨大,因笑道:“虽说如此,但是贵族中人多事烦,若有一二人做事不够周详,被人别有用心的人放大,亦不可不防。” “石越前脚刚走,他们便后门操刀。竖子真不足与谋!”吕惠卿长叹了一口气。 陈元凤又说道:“福建路提点刑狱检法赵元琼前日离京,与‘伯鱼’通宵达旦欢聚,外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这种种事情联系起来……” 吕惠卿摆了摆手,面有难色,沉吟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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