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女儿刚刚及笄,我见你长子生得不错,彬彬有礼,不若娶了我女儿吧。” 刘沛实在不愿,又不敢得罪她,只能道:“这若是寻常娘子也便罢了,可是这人鬼路殊,实在难遂你的心愿啊!” 老媪道:“不是真求个郎君,只需要用桐木刻个样子便罢。” 这些都是小要求,刘沛还能接受,但是老媪又提出此婚礼必须办得恢宏盛大,两方亲友必须参加,又说什么女方亲友吃不了热食,婚礼上的席面准备些寒食便可。 刘沛无法,只得照做,这才有了后面那荒唐的婚礼。 袁慎己和段知微也没想过这故事竟如此离奇曲折,其中怪力乱神之相过多,若是如实上奏,圣人怕也不能信。 袁慎己道:“这老媪能威胁人一次,便能威胁下一次,刘中郎将曾是守卫北庭的勇猛之将,多次将突骑施打得落荒而逃,怎能被这三寸妖怪所威胁,恐怕得想一一劳永逸的办法。” 段知微一直站在后面,不禁插话道:“此等妖邪之事,不若请捉妖司来一趟如何?” 刘沛叹气:“那捉妖司不在三省六部中,只听圣人差遣,我这求遍了亲戚,夫人母族河东裴氏高门大户,宰相都不知出了多少,却连捉妖司的门都没进得去......” 段知微想到了经常来食肆蹭吃蹭喝不给钱的独孤和他那寄养在食肆帮不上一点忙鱼倒是吃了不少的金华猫...... 二人便站了起来,向刘沛保证定能请来捉妖司律令,刘沛泪流满面的将他们送出了府邸。 打探一番后却听闻独孤正在终南上一处别业间,需得两日后才回来,二人无他法,只得等着。 第二日一早,段知微正跟寻常日子一般支起锅熬煮鸭架汤头,门口又停上一辆熟悉的香车,杜有容打了帘子望她,问她要两份肉馅的玉尖面。 段知微拿着两份朝食走近,才望见她穿一身缟素,眼睛红红,不由惊讶道:“何人过世了,你还好吧” 杜有容却没有半分伤心意思,急急咬一口玉尖面:“不妨事,眼睛是桂花油熏得,裴君姑母昨夜心疾去世了,我那夫君不吃不喝伤心一夜了,我在后头跪着,可是饿坏了。” 黄莺恨不得在后面捂她的嘴:“我的好娘子,你可别再说了......” 杜有容两个玉尖面下了肚子,好受多了,她朝着段知微摆了摆手:“行了我走了,回去还需接着跪,来得匆忙未带银钱,这两份玉尖面挂账上啊。” 她说得轻松,放下帘子就潇洒走了。段知微赶紧也换了身上银红缠枝襦裙,换了身素色,跟着袁慎己再次登门拜访。 刘沛已然哭得不能自拔:“都怪我,那老媪昨夜又自灯影而出,说自家还有个小女儿,也需寻人嫁出去,你说这婚礼再办一次,定然触怒龙颜大祸临头啊!我没忍住提起剑又刺了过去,结果......” 结果不用多说,满堂缟素和遍地哀哭便可看得出来。 一丫鬟突然跑了过来道:“主君不好了......小娘子突发心疾昏了过去。” 刘沛咬牙道:“我这就请辞,待丧期一过,携一家老小回太原,再也不踏入长安!” 这样吩咐下去,家中奴仆全都开始行动了起来,可未过一会儿,管家来报:“主君,不好了,家中所有物品都像被钉死了一样,就连一双轻便鞋履都搬不走啊!” 袁慎己闻言,立时试着低头去抬起地上那紫檀木的桌案,那桌子看上去不轻,但对一个熟练使用陌刀的武将定然是不成问题的,可他抬了半日,手上青筋爆了出来,那桌案却在地上文丝未动。 段知微挑了亭下一盆牡丹想举起,竟也如千金重,胶着在地上不能移动半分。 刘沛跪坐地上痛哭起来,来刘府凭吊的人不少,都赶来安慰他。 大慈恩寺的和尚、青云观的道士请了一堆,梵音与道文念诵了一遍又一遍,刘府的所有物件仍然纹丝不动,刘沛小女儿也昏迷在床榻之上。 众人正无奈之际,一郎君却从门外大笑进来,穿着布衣头戴木簪,那衣裳看上去像几日未洗。 刘沛本是伤心,竟见有人笑得如此开怀,当下恼怒异常,便要赤手空拳揍他一顿,被段知微拦住:“中郎将息怒,那便是捉妖司律令独孤啊!” 独孤道:“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好丑陋的一个夜叉,抢回了你家小娘子的心肝。”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蠕动的布袋,里面似乎装着什么活物。 他旁若无人的问刘沛:“那被偷了心的小娘子在哪儿呢,快带我去吧。” 刘沛这才如梦初醒,将他引了过去。 段知微见他们走远,又随手拎起两个小胡床,好像刘府的这些家具,又都能搬起来了。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隐隐不安的预感紫藤花架 刘府的这等怪谈简直可以用荡气回肠、百回千转来说,虽然传言已经遍及了长安城的各个角落,但仍然是个用来写话本子的极好苗子。 段知微把握住了机会,每晚在灯下拿个毛笔将这故事改编了一番写上一写,又托请了甄回润色一番,送到书肆里头,店家看了几眼便也觉得甚妙,立时便把这故事买断了下来,若后期卖得好,她还能得到分成。 这边她拿着润笔费也不急着回食肆,先去东市找了个空闲的手艺人。 原先胭脂铺子后面便有一墙的花、紫藤、迎春、牵牛缠在一起,满墙满枝,段知微准备在后院里搭个木架子,把紫藤往架子上引,待细长的藤蔓全部爬满木架横梁的时候,垂下的紫色花串便会随风轻轻摇曳。 而后再在木架子底下架上个秋千,阳光透过木架罅隙洒下,斑驳光影落在紫藤萝上,那定然是极美一幅画面。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诱人肥厚的紫色花瓣与芋泥紫薯加些蜜糖拌在一起,制成藤萝饼,吃起来香香甜甜的,又细腻绵软,真个让人回味无穷。 按照资料记载,藤萝饼应该民国时期北平饽饽铺儿的特色甜品,想来是紫藤少的缘故,后来倒是不太常见了。段知微理了一下午的后院,可算是把那花墙给整理干净了。 接下来还有个大工程,那就是整理一下被毁得极其凄惨的后院。 后院里原先有一黑一白两只小兔子,原先是袁慎己去终南山冬猎时候捉到的,觉得可爱,特意抱到食肆里送给段知微玩儿的,并且特意叮嘱了这兔子不要下锅。 段知微搂着兔子:“这么可爱的毛茸茸,我怎么会给它下锅呢,你不要小看我。” 背地里抹把汗,其实看到兔子第一眼,她是想试试《山家清供》里的名菜拔霞供的。 这两只兔子一开始小小的,甚是可爱,蒲桃很喜欢,每天都要摸上一摸,结果这两只兔子越长越大,萝卜白菜都不知费了多少,到了开春,两只兔子开始可劲儿的生孩子。 生第一窝之前,食肆众人都没有经验,段知微以为那母兔定是后院的莴苣吃 得太狠了胖了一圈,没成想就在一个雨夜里,那兔子在墙根儿生了八只兔儿。 徒留段知微几人在雨里举着羊角灯目瞪口呆、风中凌乱。 这十只兔子如蝗虫压境般,不但把后院种的莴苣、青菜、萝卜消灭一空,而且立春时候买来用来迎春的宝珠茶花、玉簪花、甚至花上挂着的彩幡都被霍霍了。 那宝珠茶花卖得很贵,段大娘很愤怒。在段大娘的滔天怒火之下,段知微不得不采取了一些计生的措施。 毕竟那兔子自家亲自养的,吃又舍不得吃,卖也一时间很难卖掉,段知微试探的问了一下趴在屋檐上晒太阳的金华猫,结果这家伙说他们金华一族是贵族,只吃高级肥美的青鱼。 段知微干巴巴的说:“平常儿的小银鱼干没见你少吃一口啊。” 段大娘抱着一箱儿小兔儿坊间邻里挨家挨户的送,几家有小孩的留了几只,但就这也比不上母兔儿生崽的速度,最后还是蒲桃找了朱娘,她的同族较多,很多蜘蛛精愿意养着打发时间,而且蜘蛛只吃虫子不吃兔子,这很安全,这才把小兔子送完了。 不过几个月后段知微带着蒲桃和小狼去八字娘娘庙上香的时候,遇到好几个人蹲在庙前一脸怨念的在卖兔子,一窝儿白一窝儿黑,段知微赶紧领着两个孩子头也不回地跑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剩下来的那对鸳鸯,段知微用石砖垒了个兔窝儿,只留了母兔子,公兔子扔回袁慎己那让老管家看顾去了。 食肆终于清净了,望着寸草不生的后院,段知微只能带着众人把后院重新休整。 春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后院,段知微挽起袖子,将最后一捆杂草割完扔到墙角。她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终于松了口气。 “这块地翻好了。”袁慎己做为这场大戏的罪魁祸首,也被拉过来帮忙。他身后是一片新翻的菜地,泥土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漫。 段知微走过去,踮起脚尖为他擦擦汗,将手中的水壶递给他,并且给他画饼:“辛苦了。等会儿种上些菘菜、萝卜,等成熟了给你煮菘菜饺子。” 另一边,阿盘带着小狼和蒲桃在后院一角搭棚架。把竹竿一根根竖起来,再铺上一层油纸很快就在院角搭出一个结实的棚子。 段知微早就想好了,这里要挂上腌制的咸肉,让它们在春风中慢慢风干。冬日的风干肉炖煮萝卜、茨菰都很好吃。 “娘子,您看这棚子可还结实?”阿盘抹了把汗,问道。 段知微仰头看了看,阳光透过竹竿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大家辛苦了,我这就去做些吃食。” 日头渐渐升高,众人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段知微在花墙那儿收集了不少新鲜的紫藤花瓣,准备用那些作为馅料包些紫藤花团子。 大灶上的蒸笼已经冒出热气,段知微将揉好的面团分成小剂子,包入用紫藤花、蜂蜜和芝麻调制的馅料。她的手指灵巧地捏出褶皱,一个个小巧的藤萝花团子便整整齐齐地摆到了砧板上。 袁慎己不喜甜食,段大娘年纪大了也吃不了甜食,她又做了些咸口的,五香粉加盐给面团调味,捏成艾窝窝状,在面团外面粘上花瓣儿,这样每口都能有花瓣儿的清香,再用杵子捣些蒜加酱油调味,吃起来也很是鲜美。 众人正在花架子下休息、喝水,段知微从火房里头端出一盘刚蒸好的藤萝花团子。 “都来尝尝,这是我新做的。”段知微将盘子放在石桌上,又端过来一壶蜜桃蜂蜜饮子。 蒲桃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甜口的团子,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这团子软糯弹牙,紫藤花的香气好浓郁!” 众人围坐在紫藤花架子下,有说有笑。 段大娘拎着菜篮和一本书急匆匆走了进来,喜气洋洋道:“哎呦呦,知微啊,你那个写得话本子老火了,我正在东市逛着呢,看书肆排了一堆人,都在买你写的这个传奇故事。” 袁慎己抢先一步接过本子,略微翻了翻,这事儿段知微也跟他讲过,他粗略翻了翻:“写得不错,就是王君不太高兴,觉得你抢了他的生意。” 段知微从他手上抢过话本子:“他一琅琊王氏的有钱郎君,怎么好意思跟我这小食肆店主抢生意的。” 她笑得开心,这传奇册子火了,那也算是一部分进项,离开大酒楼又更进了一步。 袁慎己看日头差不多了,站起来与众人告辞,春猎在即,金吾卫与千牛卫是老对手了,为保金吾卫的名头,他每日下午与一帮属下在终南山训练,有时宵禁来不及回城了,就在山脚驿馆住上一宿。 段知微送他出门,趁四下无人,拉住他的手,想来是拉弓射箭骑马是件辛苦事儿,他的掌心里布满厚厚的老茧,虎口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斜斜地贯穿整个手掌,段知微心疼摸摸他手上的疤痕:“你也注意身体啊,什么春猎第一,哪儿有身体健康重要。” 她身上散发着紫藤的清香,袁慎己甚觉心醉,将她搂入怀中道:“这次春猎,我定然要拔得头筹。” 将大明宫赐下的、那最珍贵的宝物,作为聘礼,送给我心中至高无上的娘子。 第二日,段知微早上醒来打开窗户,发现外面又是连绵不绝的阴雨,铅灰色的云头压得很低,气压也很低。 这样的阴雨天是肆铺主人们最不愿意见到的,因为这意味着客人不会那么愿意出门,生意较晴天会差上很多。 段知微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今日生意确实不好,除了住在隔壁客栈的书生们零散来了几个点上几道菜,再无旁人,连路上行人都少了许多。 外面雨哗啦啦的下,阿盘点了豆大的烛火在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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