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那就是说,已经过去了39年了....” “你说你们搞研究的?可是研究西夏?”他问。 把头点头说是。 他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猛烈咳嗽了两声。 “研究....你们研究什么?” 把头说:“研究西夏亡国后党项人的去向,研究夏末帝李?F最后逃亡到了哪里。” 对方听后低头沉默良久,突然抬头说:“你们来对了地方,这里,就是所有秘密的终点站。” 他突然语言错乱,激动道: “我叫马军良!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我不能死!我没有办法自杀!因为我们都受到了西夏人的诅咒!来自党项族亡魂的诅咒!来自七月爬的诅咒!” “你认识七月爬?” 他瞪大眼睛,大声道:“认识!那个人化成灰我都认识!” “当年就是他诅咒了我们的研究队!他诅咒我们皮肤溃烂脸上生脓疮,日日夜夜遭受苦难折磨!永远不能自杀!”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疯了?我在胡言乱语,我在说胡话?你们是不是不信?” 把头脸色凝重,摇头:“我信你说的,但请你多讲一些你所知道的,这对我们来说很有帮助。” 这人盯着把头,咧嘴道:“当年国内只有三个人能读懂西夏文,我们这波人,是最早一批研究西夏学的学生,我们查遍史料,根据大量推断得出结论,最后我们来到了木雅,希望能解开历史谜团。” “我们做到了!” “我们解开了历史的谜团!” “这里,曾有过一个国家叫西吴尔国,成百上千的残余党项人聚集在此,李?F也在这里建立了自己的行宫,自称西吴王!” “这个就是证据!这个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圆孔铁钱,钱文表面做过清理,但由于是铁钱,还是不好辨认,只能认出来面文是四个字的西夏文。 “看到了没有!” “这就是我们找到的铁证!” 他手颤抖的指着铁钱上的西夏文,从左到右,一字一句旋读念道:“西、吴、宝、钱....” “能否上手一观?”把头问。 这人犹豫了几秒,递了过去。 把头小心翼翼接过来,对着蜡烛看了几眼,才语气凝重说:“真是了不起的东西....” “云峰,这的确是铁证,这东西一旦传出去,国内三代人读过的历史书,恐怕都要重写了.....” 我倒吸一口气,看着把头将铁钱恭敬的还给对方。 此刻他眼神里好像有光,微笑说:“我们都不后悔当年学了历史考古,当年我们来到木雅,一起吃,一起住,一起徒步探险,就算现在我们的研究成果不被人接受,但我相信终于一天,会有很多年轻人知道我们的名字。” 他突然猛的站起来,单手敬礼,大声道:“所有人起床!点名儿!” 随后他立即双手贴紧破破烂烂的裤兜,大声说:“报告老师!学生马军良到场!” “其他人呢?你们怎么都不答应?老师点名了啊?” “哦,我忘了,你们都早死了,就剩我一个人。” 他回过神来,又看着把头说:“关于七月爬,我知道的比你们更多。” “康定这里有个东西叫爬神?你们知不知道?” 我马上说:“知道!我见村民做过请爬神的仪式。” 他扭头看我,单指比了个七说:“七月份的蛇跑的最快,也最毒,蛇喜欢埋伏跟踪,为了吃到猎物,它们可以埋伏很久。” “爬神就是蛇神,所以说,七月爬代表的就是党项蛇神。” “党项是古羌分支,你们也可以理解成,七月爬就是古羌蛇神的祭祀者。” 把头听的眉头直皱。 只听他声音沙哑,继续说:“我还记得老师说过,古羌的诅咒分两种,一种是来自精神上的诅咒,一种是来自身体上的诅咒,我们中的就是身体上的诅咒,所以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萱悄悄拉了我一下:“云峰,我觉得这人精神可能不正常了。” 把头犹豫片刻,从包里拿出一个铁盒递给这人。我知道铁盒里装的是羊皮图。 他拿出来羊皮图打开。 这人显然能读懂西夏文,他这一看,就足足看了五分钟。 “原来是替死......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东西?” 把头如实回答说:“在黑水城的地宫中,一具叫米脂因女干尸的肚子里,当时这副羊皮图藏在一座小型阿育王塔中。” 我有些吃惊,把头这等于是坦白了我们老底儿啊。 把头问他:“马先生,当年你们有没有找到石塔。” 对方先点头,又摇头,说我们当年看到了那个石塔,但是无法靠近。 “为什么?”把头表情有些不解。 “时间太久,我忘记了,你们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这枚铁钱送给你,但我求你们一件事儿。” “请讲。” “我不能自杀,求求你们,杀了我,让我早点解脱离开。” 他言辞诚恳,看样子不是在开玩笑。 把头看向鱼哥,鱼哥点点头说:“没问题,稍后我可以让你没有痛苦的离开。” “咳!” 他重重咳嗽了一声,微笑道:“那真是太谢谢了,我不希望你们变成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天快亮了,我在提醒你们一件事儿,听好了。” “七月爬,他是通过一面镜子下的诅咒。” “如果你们无意中捡到了一枚镜子,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自己照镜子,要不然,今天的我,就是你们的以后下场。” “诅咒?镜子?” 我瞬间汗毛炸起! 他妈的!我以前好像捡到过一张镜子!我晚上还对着镜子照了! 是在.....是在南平的时候!那张镜子是从垃圾堆里捡的! 我头皮发麻,希望千万不要是! 我正要问他。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滚烫的鲜血!脓水!劈头盖脸溅了我一脸! 这人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头盖骨都被掀了起来! 我满脸是血,呆呆的茫然回头。 只见老福大口喘气,他双手端着猎枪说道:“我们刚才不是答应他了吗,帮他....帮他早一点儿解脱。” “你干什么!” “你疯了!” “谁让你开枪的!” 情急之下,我直接跪在地上大声问:“睁开眼!醒醒!” “那个镜子长什么样子!说话!说话啊!” 流了一地血,人已经死了。 他眼睛睁的老大,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似乎.....很想告诉我一些什么。 第38章 野蛮的女人 我回忆起了在南平机井房垃圾堆捡到的那枚镜子,询问了鱼哥想法。 鱼哥笑道:“云峰你神经太敏感了,别老自己吓自己,那就是一张普通的老镜子而已,没事的。” “但愿吧,”我说。 死可能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 我们连夜将马研究员埋在了石楼后的空地上,这个人这辈子过的太苦了,苦到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就在我们刚刚埋完人时,天空稀稀拉拉下起了小雨。 小萱头顶着一块塑料布,跑来帮我挡雨。 “快进楼云峰,要不然等下湿透了。” 跟着小萱跑回去,把头正在门口抬头看着天空发呆。 咔嚓一声炸雷! 响声震天。 把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铁钱,低声呢喃道:“每个人从一出生开始就背负着使命,那我们的使命又是什么.....” “我知道!” 豆芽仔大声说:“把头!我们的使命就是盗墓开棺!发财摸金!买房买车!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把头笑着摇摇头,这时鱼哥出来了。 “找到什么了文斌?” “我找遍了,三楼也看了,那人最后的遗物,只有这个包裹。” “打开。” 鱼哥当即解开包裹,发现里头放了几个很老式的绿色铝制水壶,还有个发黄的日记本。 这个日记本,可以看成是当年研究团队的工作记录手册,上头详细记载了1966年,他们到了木雅后干了什么,研究了什么。 我们也从这份仅存下来的工作记录,了解了当年他们研究队的行程。 当年他们到了木雅后,先联系了“雅江团结公社呷拉大队的大队长”,大队长亲自带了两个人护送他们进山研究。在1966年7月份,他们发现了“巴唐扎金顶墓葬群,”并写了墓葬考古登记表,这份记录详细程度令我叹为观止。我们盗了那么多墓,没一次做过记录的。 这份记录是一份表格,从左到右划分了“墓号,方向,葬式,长,宽,深,文物摆放位置,备注等等。” 这就是考古和盗墓的区别,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别说一个破金代墓,就是盗了帝王墓,也不会去做这种东西,太费劲。 这份工作记录,一直被小心翼翼,保存了39年。 这个我做不到,我头一次,对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起了敬佩之情,是从心里敬佩。 如果让我进考古队,给我发一把牙刷,慢慢的三天刷一碗土,那对我来说是一种巨大的精神折磨。 把头看完了又翻页。 突然,从日记夹页中,掉出来一张寸长的黑白老照片。 我凑过去看,骇然发现,照片背景就是在我们之前路过的大磨盘那里,照片中七八个人穿着长衣长裤,其中一个年轻男人坐在大磨盘上,只照了个侧脸。 把头眉头一皱:“云峰,你看这个人,像不像是我们的向导老福?” “只有侧脸啊把头,有点像.....又好像不像,照片中的人太年轻了,不能确定,应该不是吧。”我皱眉道。 “这山里的雨就是这样,说下就下了,二位在研究什么呢?”这时老福说着话过来了。 “没什么。” 把头快速将照片收起来,笑着说:“福老弟,你看这场雨什么时候能停?” “呵呵,老话说不怕大雨下的急,就怕小雨不喘气,”老福摇头:“我看今天够呛了,咱们只能在石楼这里待着躲雨了。” 早上吃完干粮,那些夏尔巴族汉子无聊,便围坐在一楼地上,玩一种类似“筛子”的赌博游戏,彪哥也和他们一块玩,一帮大老爷们说着听不懂的夏尔巴族土话,时而大笑,时而大叫。 “反正没事儿干,来一块玩啊兄弟?”彪哥招呼我加入。 我简单了解了游戏规则便坐下和他们一起玩,还好不是赌钱,要不然我输惨了,我玩三把输三把,一直玩到了中午,山里的小雨还没停,就这时,豆芽仔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喊: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那人的坟被刨开了!尸体不见了!” “什么!怎么回事儿?” “快去看看!” 跑到石楼后一看,早上还好好的坟包,现在被刨了个大坑。 我们埋了的马研究员的尸体,不见了! “这他妈谁干的!” “谁看到了!” “不知道啊!你们都在一楼玩,我们几个都在二楼,都没人出来,根本没听到一点动静啊!这坟怎么被刨了!”豆芽仔马上大声说。 小萱忙举手说:“没错!早上回来,我们几个都在二楼,根本没出去过,云峰,这点我可以作证。” 这他妈谁这么缺德,刨人新坟! 不对...... 我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那个野女郎去哪了? “彪哥,首领妹妹呢?”我转头问。 彪哥脸色有些细微变化,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了。 “哦,你说她啊?她去外头上厕所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别管了,来来,咱们在玩一把。” 我没理会,直接向外走。 彪哥马上跑着追过来。 由于下着雨,我出来不久便发现了一排脚印,跟着脚印走,又看到地上有某种拖行的痕迹。 “下这么大雨,你要去哪儿兄弟。” “起开!别他妈拦我!我看看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生气了,一把推开了他。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小跑着冲进了树林。 顺着地上的脚印和拖行的痕迹,我一路跟进了树林深处。 隐约看到个人影。 “谁在那里!” 听到喊声,这人影在一步步向我走来,随着距离拉近,我看清楚了。 咋米王妹妹头发完全打湿,两缕黑发紧贴在她双鬓两侧。 此刻她眼神冷漠无比,左手持着羊角骶,右手提着一颗人头,这颗死人头的头发很长,都拖到了地上。 正是刚埋不久的马研究员。 头被剁下来了! 二十多岁的年纪,手里提着死人头,这女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她就像个恶魔一样,站在雨中。 “你做什么!为什么要把人头砍下来!”我强忍着恐惧,大声质问她。 听了我的话,咋米王妹妹一松手,人头啪塔一声掉在了地上。 随后,当着我的面儿,她提起手中的羊角骶,对准地上的人头,用力扎了下去! 这一下力气极大,直接扎了个对穿! 第39章 迷失的文明 我盯着她看,她也盯着我看,伴随着树林里稀稀拉拉的雨声,气氛变得逐渐紧张。 “别动手!误会!都是误会!”彪哥急匆匆跑来了,边跑边喊。 “兄弟!都是误会啊!你听我们解释!” “好!你说!要是说服不了我,今天我们就分道扬镳!你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们的独木桥!” 彪哥脸色一变,支支吾吾了两分钟,没说出个所以然。 我直接掉头就走。 彪哥急了,他跑过来一把拽住我说:“兄弟!我们谁还没点儿秘密啊!你敢说,你们没有秘密瞒着我们吗!” “他妈的!我张彪敢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害你们!” “是!没错!我们有秘密!” “如果兄弟你非得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彪哥脸色一冷:“但我怕你一旦知道了,会半途而废打退堂鼓,会害怕!” 我轻蔑冷笑:“怕?我他妈的项云峰这辈子就没怕过什么!” “我要是怕,几年前就不入这行了!我他妈在派出所门口都盗过墓!我怕什么!” 彪哥拍了拍我:“别激动,我其实早就猜到了你们是土夫子,但有些事儿,不是说人胆子大就不怕了,我再问一次,你确定想知道?如果告诉了你,你要替我保密。” “说!” 彪哥扭头看了咋米王妹妹一眼,深呼吸了两口。 “兄弟你还记不记得,来之前我跟你讲过,明米胖婶子的老公,去年打猎摔死了。” 我点头说记得。 彪哥眼神凝重,又说:“我没骗你,明米老公确实是摔死了,我们把他埋了。” “等等...” 我听出来了不对劲,马上问:“你说的这个人是一年前死的,但是你们部落不是从三年前开始,就将死人都用树葬的方式葬在了红松林?为什么单独把他土葬了?” “不错,兄弟你说的很对。” “之所以把人土葬,是因为按照七月爬逼迫我们做尸腊的要求,尸体必须手脚完整。” “明米老公出事三天后才被发现,当时我们找到他,他右手没了,内脏也被掏空了,被野兽吃了,所以不能入红松林树葬,只能选择土葬。” 我点点头,勉强认可这个说法,示意他接着说。 此时彪哥的思绪,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事发那天。 他眼神中带着深深恐惧,对我说:“我闭上眼都忘不了,头天下了葬,可第二天,明米老公又自己走回来了,回来看胖婶子。” “走回来了?人没死?” “不可能,肠子被拖的满山都是,心脏脾胃都没了,怎么可能还没死.......更准确的来说,他不是走回来的,他是骑在一匹马上回来的....” 彪哥牙齿打颤:“那是一只纯黑色的高头大马,那天晚上,明米老公穿着一身黑色盔甲,他脸色像一张纸一样,骑着马回来了.....” “很多人都看到了,部落里的人都吓坏了,我们和他说话,他骑在马上还有反应。” “巫医说这是受到了亡者的诅咒,只有把头砍下来才能阻止。” 彪哥闭上了眼,后面的话不想说了,仿佛还没从那晚恐怖的回忆中走出来。 听了这件事儿,我脑海里的第一反应,不是当故事听,而是突然出现了三个字。 “铁鹞子。” 我马上追问:“那天晚上的马上,有没有铁锁链?” “这个我没说!你怎么会知道!”彪哥顿时大惊失色。 我回想起了一个人,一个都快忘了的人。 秦兴平。 两年前,我们跟随秦兴平初次去了贺兰山,寄宿在他一位开饭馆的战友家里,那个人好像叫老王,我们走的时候,老王媳妇还送了小萱一件特别漂亮的回族手工小马甲。 从当地人老王口中,我第一次听到黑水城,七月爬,黑将军和铁鹞子的传说。 所向披靡,灭了无数国家的成吉思汗,整整打了六次才打下西夏,最后一次采用的还是围城战术,传闻,当时蒙古兵是被铁鹞子兵挡住了。 当然,此事不可考,这只是流传在贺兰山脚下的传说。 “兄弟?喂!兄弟!” “怎么了你?” 我回过神来,忙摆手说没事。 “就因为我们都看的真真的,所以,现在你知道了吧?首领包括部落里的人,为什么都害怕七月爬。” “照你这么说,把人的头砍下来,就没事儿了?” 彪哥看着我点点头:“应该是。” ..... 我们没有人能回到过去,那个年代太遥远,现在大名鼎鼎在沙漠里的精绝王国,只是古羌的一个支族的分系,对比整个古羌族群,一个精绝国只能算指甲盖那么大。 古羌人崇拜自然,鬼神,动物,不相信轮回因果,它们留下了太多的未解之谜,史书上说当时古羌部有支身穿皮甲的巨人部队,平均身高都在两米五以上,当时中原汉人的平均身高才多少,一米六?一米七就算高的了。 很多人听到这事儿,都觉得是无稽之谈。 直到2005年,在阿拉尔市塔里木,古河道惊现了一个神秘古墓群落,那里就是著名的“古羌昆岗古墓群”。 在这个墓里,挖出来了巨型兵器,挖出来了几个身高超过2米的完整人骨架,几千年后,光净骨架长度就超过了两米!这就是物证!证明了史书上记载的羌族巨人部队真实存在过。 妈的巨人都从地下挖出来了,要是哪天有人跟我说,哪里挖出来精灵了,我都能接受。 我们是在探索,在摸着石头过河,西吴尔国充满了神秘和未知,没有一丁点的参考资料。 我知道,就是这种神秘的感觉,深深吸引了把头,导致他带着我们一定要来这里一探究竟。 ..... 此刻树林里,咋米王妹妹猛的将羊角骶拔下来,她快步走到身旁,对我说了两句夏尔巴话,说完便扛着羊角骶走了。 “她说什么?” 彪哥脸色有些不自然,犹豫道:“不是太好的话,你确定想知道?” 见我点头,彪哥马上说:“这可不是我说的,我只是翻译原话。” “她说你不是个男人,更不像威猛的勇士,你没长xxx。” 第40章 伏击 哪个男的被骂了这句话,都不会无动于衷。 但是,我不会追上去骂她,那样会显的我素质低。 她就是个荡|妇,野女人,野人,没有受过一天九年义务教育,素质极其低下。 一个女的,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当着人面儿说出来“xxx”这三个字的? 我都替他感到害臊,丢人! 前两天我还跟她说两句话,从这一刻开始,我就不想在跟她讲话了。 因为我们文明人讲话野人是听不懂的,野人只会哦哦的叫。 十月末的这场雨下了一天,我们休息的精神抖擞,第二天一大早便继续出发。 从看到夯土墙开始,顺着这条路向深处走,一路上我不断发现地上有烧结成的古代青砖,还有铺地基的石条,种种迹象表明,我们可能已经踏入了“某个城区遗址”的范围。 “把头!你们快看我找到了什么!” 豆芽仔手里提着个土迹斑斑的东西跑了过来,他一脸激动问,这是不是古董? “你在哪儿捡到的这破玩意?”我问他。 这是个口小肚子大的双系陶罐,因为罐子底能看到一圈圈旋纹,所以这玩意年代大概在金元时期,是古董,但不值钱,制作太粗了。 豆芽仔马上说:“就在前头!不远!地上还有好几个呢!走!我带你过去看!” 到了一看,地上零零散散有六七个陶罐,这些双系罐大都埋在土里,只有一部分漏在地表上,周围长满了荒凉的杂草,由于昨天下了一天雨,导致很多罐子里都有积水。 我扣出来罐子,一看土质,顿时心头一跳。 这明显是有活土的迹像...要想确定,只要向深处打一铲子就清楚了。 “把头.....”我转头叫了一声。 “嗯,打两铲子看看,”把头说。 “得嘞。” 经过取土确定,这里就是一座古墓,埋的比较浅,我和鱼哥很快挖了个盗洞下去,发现这是一座没有棺材的土坑穴葬墓,是平民用的。 这其实是个好消息,因为只有发现了古墓,才能证明几百年前有人在这里生活过。 几百年后,房屋倒塌,物是人非,留下来的只有这一地荒凉。 “兄弟,干你们这行肯定不少挣吧?”彪哥突然问。 “什么?我们是考古的啊。” “得了你,刚才看你挖土像穿山甲一样,干考古的可没你们这种速度。” 彪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前头马上就到了和七月爬约定的碰面地点,到那儿你们先藏起来,等他一露头,我们前后包夹,打他个措手不及!” “那他要是知道我们埋伏呢?” 彪哥斩钉截铁说:“不会,据我所知,七月爬住在离这附近不远的某个山洞里,他一直深居简出极少出来,前几个月我们来送过一次尸腊,就是在这附近和他碰的头。” 我问:“既然他不知道,那你们怎么联系他?告诉他东西已经带来了。” “简单,白头鸟。” “把鸟放飞,鸟会找到他,把他带过来。” 又向前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片空地上,就像他刚说的,彪哥打开笼子放飞了白头鸟,然后马上招呼我们这伙人找地方藏起来,伺机埋伏。 快速藏好后,我抬头看着天上的鸟越飞越远,心里没来由的,有种不安感。 老福抱着他的猎枪,藏在草窝里小声说:“几位,我干了一辈子向导,可从来没有乱杀过人,我只是帮你们带路的,这可和咱们说的不一样。” “福叔我知道你意思,给你加钱行不?给你加五千块钱。”我小声说。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我这辈子没害过人。” 我想了想,改口说:“你看这样,你不用管,把猎枪借给我就行,事后也当什么都没看到,钱我照样给你加。” 他马上说这个没问题,然后直接把老式猎枪递给了我。 报信联络用的白头鸟飞走了,咋米王妹妹和六名夏尔巴族壮汉脸色冷漠,脸上杀气掩盖不住。 一直等啊等,眼看从中午等到了傍晚,天都擦黑了,七月爬还没露面。 我心里疑惑,难道是消息走漏了?还是七月爬此刻根本不在山里? “嘘!别说话!” 鱼哥着急提醒:“来了.....” “咕咕.....咕咕。” 山里死鸟乱叫,我躲在茂盛的草窝后头,悄悄向外打量。 只见,从远处走过来一个身形消瘦的年轻人,他一身黑衣,打着手电,手里提着个鸟笼子,笼子里关着白头鸟,看年纪,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我和鱼哥顿时疑惑,这是谁?这好像不是七月爬? 年轻人晃了晃手电,朝前大声说:“张彪,你们这次怎么来的这么早,这才刚两个月,尸腊呢?” 我听到彪哥微笑着说:“我们想亲手交给七月爬国师,他怎么没过来。” “废话,这次你们突然提前了两个月,国师怎么会知道?他现在不在山里,你交给我就行了。” 彪哥脸色微变,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我哪知道国师什么时候回来。” 他扭头看到了咋米王妹妹,突然笑道:“呦,这不是首领妹妹吗,你也来了,我一个人在这山里寂寞的很,你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让我泄泄火。” 他这句话是用命令的语气说的。 “你看,我忘了,她听不懂汉语,张彪你帮我翻译,让她等会儿别走了。” 彪哥还没说话,只见咋米王妹妹伸手散开头发,用舌头舔了自己嘴唇一圈,伸出右手勾了勾手指。 这男人眼神一亮,迈步靠了过去。 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三米,两米,一米。 突然。 咋米王妹妹毫无预兆,瞬间出手! 锋利的羊角骶在她手中,直刺对方面门! 同一时间,彪哥口中大喊:“动手!” 六名身材魁梧的夏尔巴族勇士同时抽出腰刀,他们嘴里怪叫一声,瞬间提刀砍来! 千钧一发之迹。 这年轻人一个侧身躲过羊角骶的攻击,他飞快的后退两步,大笑道:“哈哈哈!国师说的没错!你们部落早就想反了!” “久闻夏尔巴人勇猛异常!哈哈!今天我就把你们全杀了!” “这女的,我林神玩定了!” 第41章 天府炮楼 此人自称姓林,单名一个神字,林神。 他随身未带任何武器,辗转腾挪,后撤步闪躲,六名夏尔巴汉子手中的弯刀,总是差那么一丝碰到他身子。 太瞅准空档,他一脚踹到了一名夏尔巴汉子膝盖上,我离的有些距离,都清楚的听到了一声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这名夏尔巴人不愧是勇士,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右手握刀瞬间朝前挥砍! 这人反手夺刀,干净利落的一刀划过! 顿时鲜血喷撒,一刀砍断了夏尔巴人喉咙! “哈哈!人多有什么用!动作一个个慢的像蜗牛!你们夏尔巴人难道就这点儿能耐吗!” 彪哥红了眼,直接从包里掏出一把猎枪,拉响枪栓,口中大骂:“我曹你妈的!” “砰的一声!” 彪哥直接开了枪。 第一枪没瞄准好,没打到! 这人看到猎枪出来的那一刻,直接在草地上翻滚了两圈。 “又是砰的一声!” 彪哥马上开了第二枪! 光线有点暗,我不清楚打到人没有,只是看这人跳起来老高,他抓到了一截树枝,整个身子一荡,就像山里的猴子一样,瞬间飞出去了十多米远,跳到草窝里后又两个翻滚卸力,起来便没影了。 “他妈的!有种别跑!”彪哥大骂一声,端着枪便去追。 我刚才想动手帮忙,但我枪法不好,混战之中没办法瞄准这人,因为他太快了,鱼哥没收到把头的命令,也不会贸然露头帮忙。 “鱼哥,你看这人武功怎么样?”我问。 鱼哥皱眉说:“这个人很奇怪,他出手干净高效,躲避的步法也是,看不出来门派的套路,完全是散打的底子。” 这人突然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最关键是他还跑了! 在藏着也没意义了,看到我站起来,彪哥红着眼说:“你们也有枪!刚才为什么不帮忙!我们死了一个人!” 我苦着脸说:“刚才太快了,我想帮忙但没来得及,再说了彪哥,你是让我们来对付七月爬,这个人明显不是七月爬吧,岁数对不上。” “我知道!他是七月爬什么护法!我见过一次!” “呸!妈的!” 朝地上的吐了口吐沫,彪哥恨恨说:“我也没想到七月爬不在!会是他来取尸腊!” “现在我们已经暴露了,在想找到七月爬,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说那你们怨谁?都怪首领妹妹没忍住突然出去了,她要是能忍住不动手,我们或许不会这么早暴露。 “现在说这些没用,她就是那样的人,现在我们得马上赶回部落。” “怎么这么突然要走?” 彪哥怒声说:“如果刚才打死姓林的还好,关键是他没死!” “接下来七月爬可能会向部落展开报复,我几个老婆都在部落里!我不回去护着她们怎么行!另外,如果情况严重了,我还打算带着她们跑路!” “就这样,后会有期兄弟,你们多当心!” 彪哥说完就带着人火速走了,被割喉的那名夏尔巴汉子他们都没埋,只是用草掩盖了一下。 没想到他们才走几分钟,彪哥又一个人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他把手中的猎枪交给我说:“兄弟,我知道你们怀疑过我,但是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咱们都是东北老乡!这东西你留着防身用,我那里还有一把。走了!” 人走后,我看着手中的猎枪叹了一声,心想果真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都办的什么事儿。 钻了好几天深山老林,就为了这一次伏击!没想到最后连七月爬人影都没看到,而是从山里跑出来一个什么护法! “鱼哥,如果你对上刚才那个叫林神的,你有几分把握?” 鱼哥想了想说:“百分之95,我赢,还有百分之五是意外。” 我说那就好,我们队伍还有两把猎枪,就算在碰上这人也根本不用担心,鱼哥一个人就能收拾得了他。 此次计划失败,罪魁祸首是咋米王妹妹,这个野女人沉不住气,就得怨她。 晚上接近9点钟,我们找了个挡风的地方安营扎寨,生起了火堆,围坐在一起烧水啃干粮,不敢吃肉是因为这是晚上,怕肉味引来山里野兽。 把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放下手中的干粮,掏出羊皮图说:“你们快看,图中石楼的背景,像不像山那里的背景?” “还真是啊把头......” 虽然山里很黑,但有月光,我看的确有些像。 豆芽仔咬了口干粮,嘟囔说:“不是说石楼有五百米高?要是就在这里不远,我们怎么看不到?” “五百米高只是传说,古代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建筑物,”我朝那个方向眺望了一眼继续说:“羊皮图上画的应该就是这一带,明天咱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柴火噼里啪啦烧,小萱好奇的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小萱说:“哇,好多星星,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星星,腾格里沙漠里的星星都没这里的好看。” 我抬头看了看。 没错,弥药山的夜空漫天繁星,很壮观。 我不知道,几百年前,那伙大西北逃难过来的党项人有没有这样感叹过?说不定夏末帝李?F当年也恰巧在这里看过星星,遥想着自己何时才能光复西夏帝国。 曾经的西夏帝国,东尽黄河,西界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地方万余里,如今却被赶到了这四川甘孜,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里,作为最后一代亡国之君,李?F心里又是何种滋味儿?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天上这些星星知道了。 七百年光阴对人类来说太过漫长,但对天上这些星星来说,不过眨个眼的时间。 清晨朝阳初升,我们早早收拾东西赶路。 爬过山头,向下眺望,把头激动的瞬间攥紧了拳头。 那一刻对我来说,也是永生难以忘怀。 我们站在高处,向下看。 底下是一块很深很深的盆地,盆地中植被满布,一座座巨型石塔拔地而起,这些石塔有方的!圆的!目测高度超过了四十米。 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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