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把棺材放在砖头上。 看红棺四平八稳的放下了,他先松了口气,又喊道:“属鸡属羊的呢!都出来!挖坑!” 话音刚落,马上跑出来四五个人手拿铁锹开始挖土。 这.... 这就挖好了? 他们十来分钟就挖了个长方形土坑,我看的一愣,这也太浅了,这坑的深度,离地面也就半米。 “二鹏举,你们这里埋人都这么浅?”我问。 二鹏嘟嘟囔囔解释。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是说,都是埋这么浅,上坟时会拿根树枝插到土里,由于埋的浅,树枝能碰到地下的棺材,用树枝敲敲棺材,意思是告诉里头的人我们来上坟了,你出来拿钱花。 此时,宋先生大声念道:“天无忌,地无忌,阴阳无忌,童言无忌,今日破土,大吉大利。” “即日吉时不过午,在地开张,2003年七月初九,李氏下葬,诏告本山土地之神,一开动土,子孙有,二开动土,福禄有,三开动土,金银有,千古蒸尝,家宅安定,万世吉昌。” 念完后撒一把五谷杂粮在坑里,他又拖长音调高喊:“落.......” 几人又抬着红棺材,慢慢放到坑里。 接下来,宋先生从包里拿出个墨斗,是能拉出来线的那种墨斗,他让人拉着线在棺材上比划。 我草,没见过,我心想这是干啥,这不是墨斗弹僵尸吗?难道,棺材里的李奶奶要变僵尸了? 看了半天,明白了,这墨斗线不是用来弹棺材的,是拉出去,在坑里找中线的。 棺材往下落的过程,这叫“坐堂”。 如果坐堂一头高一头低,或者歪了斜了,那就十分不吉利,所以,宋先生用包里的墨斗来找中线,确保棺材最后落在水平位置,就跟砌墙时吊根线一样。 “嗯.....” 他蹲在棺材一头,打量着墨斗线说:“那头用杠子,往左在移三公分。” 马上有人动手用杠子赶。 “好!” “别动了!就这样,正正好。” 他起身道:“直系亲属过来,最后摸一下棺材。” 几男几女伸手,最后摸了摸棺材盖儿。 这时候十一点了,当地规矩是中午12点前一定要葬完,太阳大,搭着棚子也热,宋先生擦了擦汗说,“埋土吧。” 因为埋的太浅,并没有挖到土包下的古墓,而是正好压在了上头,填好土以后,远远看过来,就是大土包上头又多了个小土包。 人慢慢散去,都回去吃午饭了,只剩下家属在新坟前烧一些纸钱。 “宋先生,忙完了。” 他满头大汗,拿扇子扇着风说:“完了。” 紧接着他马上又说:“这里是风水宝地,拜将山口,我用新棺压旧棺,相当于把整个拜将山的风水口挡住了,一旦时间长了,对李家后人有好处的。” “先生这么用心,不知道礼金厚不厚?”我问他。 “唉,那都是小事,我这次礼金才五百块钱。”他笑着说。 我拱手道:“那就多谢先生了,我替我李奶奶谢谢先生。”(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李奶奶名字叫啥。) 他摇头笑了笑,背着布包下去了。 昨天晚上饭菜就准备好了,门口支了桌子,中午就是一大帮子人吃吃喝喝,女的唠嗑聊家长,男的吹牛逼喝酒。 我蹭饭是脸不红心不跳,反正没人认识我,我心里还想着,“换个探点儿应该也能挖下去,就是一个人怎么干才能不被发现。” 这个得好好研究研究,要是被逮到,估计会被人打死。 “请问你叫什么名儿?” 突然,邻桌的一个年轻女孩问我。 我没搭理,继续吃饭。 “你不能告诉我名字吗?”她又问。 我扭头说:“你谁?别烦我吃饭行不行。” 这女孩眼睛滴溜溜一转,拿着筷子对我说:“我那天见你从奶芋山上下来,还背着包,拿着竹竿,当时我还以为你是外地来收皮的呢。” “收皮的?” “收什么皮?”我真没听懂。 “那看来你不是,是我想错了。” 她说:“收皮就是收蛤蟆皮,水库那里蛤蟆很多,今年还没几个人来我们村收皮呢。” “哦,那我不是收皮的。” 我转头继续吃饭。 这个月份废水库那里蛤蟆就是多,我住在网吧后头,隔着几里地,有时晚上都能听到呱呱的叫。 天井村前几年一直有人来收,今年少了,蛤蟆皮就是蟾衣,是种药材,他们捕到后会用刀把皮剥下来卖钱,这个女孩家就是干这个的,所以,她才问我是不是来收皮的。 见我不说话,后来她也不吭声了。 吃了饭,下午和晚上还有个灵堂的活动,我把二鹏举叫到墙角小声问他:“二鹏举,你想不想挣点钱?” 他马上点头,说我想啊哥,就是我什么都不会干。 “你多大了今年?” “我28。” “那你比我大的多,你别叫我哥了,叫峰弟就行。” “我这里马上有个活,工钱嘛....给你300块,怎么样?不少吧。” “我靠!这么多!是什么活儿啊。”他兴奋的脸色通红。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在联系你,你就说干不干。” “干!” “别管什么活儿!你给我三十块我就干!” “行,等我通知。” 晚上没在灵堂这里,我现在是小强网吧的vvip客户,因为一压就是一百块钱。 10点多从网吧出来后,我打着手电走夜路去了水库。 “呱呱”的癞蛤蟆叫声很大,我刚到水库,还没往坡上走,忽然,看到一大群人打着手电筒往下走,吆五喝六的抬着个红棺材。 吓我一跳,忙闪开路。 我心想这是同行?盗墓的?谁这么牛逼,明目张胆啊这是。 那是上午刚埋了的李奶棺材。 等这伙人抬着下去以后,又来了一辆皮卡车小货车,他们想把棺材装车上拉走。 就这时,又跑来了一大帮子人,正是李家后人。 他们一脸怒气,手里拿着棍子扁担,大声质问:“是不是想死!你们干什么!” 皮卡车上的男人毫不畏惧,大声回话说:“老全!我跟你们家下了几次通知了,禁止土葬!禁止土葬!你不但不听,还葬在了水库边儿!” “你是不懂法吗!” “旅游景区!主干道两侧!水源地!都不能葬!” “我们前后下了三次通知你不听!” “现在晚了,我们要拉去火葬厂火化了。” 第159章 水库夜战 这是真事。 有人肯定要问,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犄角嘎达山沟里还管这么严? 错了,越是这里,越管的严! 都有对应的主管部门,而且,宋先生给选的风水宝地正好在水库上头,靠近水源地,人怎么可能不管! 叫老全的汉子是宋奶三儿子,一直很孝顺,他就想让自己母亲完完整整的走,所以啊,在上个星期和上上个星期,xx局给下的通知书,老全看都没看,全给撕了,并且没告诉其他人,还让自己老婆也别吭声。 “别管他们,我们走,开车去火葬场。” “谁敢走!” “我看谁敢走!” 老全直接挡在货车前,脸色铁青,双眼通红,紧紧抓着手中的扁担,其他的李奶后代表情也都差不多,直接就把货车给团团围住了! 皮卡车后头拉着棺材,棺材上还带着泥,领头的人也不是个怂包。 他钻出窗户,大声呵斥:“全宝林!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给我让开!” “我让xxxx!” “敢动我妈!” “给我打死这帮孙子!” 老全红着眼大喊一声,直接一扁担砸碎了货车反光镜!见状,十几个人也直接上了扁担,霹雳吧啦就开始砸车! 领头的人也是村民出身,也不是个怂包,他直接招呼人下车还手,一边是十几个人,一边是七八个人,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拿着扁担棍子,两伙人就在水库边儿上干起仗来了。 叫喊声,大骂声,呼喊声,这些声音和水库里的蛤蟆叫声此起彼伏,混在了一起。 二鹏举就要冲过去,我一把拉住他,说你干什么? 二鹏举红着眼睛,扯着脖子大声说:“李奶小时候抱过我!不要拦我!我要去干仗!” “好,”我说那你去吧,我不拦你。 二鹏举跑着就冲了过去! 水库边上这两伙人打的昏天黑地,头破血流,我看见李家两名后代抱着一个人,将他头朝下,噗通一声直接给扔进水库里了。 我悄默声后退,藏到了一颗大树后头,偷偷看着这一切。 别看二鹏举有时候反应慢,有事儿他是真上啊。他把一哥们打的满头是血,二人抱着在土里滚来滚去,开着的手电筒都掉到了草窝里。 我心里一琢磨,还是先跑了好。 走了两步,扭头看了一眼,我使劲揉了揉眼眶,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我看到,一个头上包着蓝布条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正盘腿坐在红棺材上,一手拿着烟袋锅,吧唧吧唧的在抽烟。 而且烟袋锅通黄通黄的,像金子一样。 揉揉眼在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了。 棺材上只有张绒布棺材罩,夜风一吹,棺材罩垂落的流苏来回摇摆。 看错了....看错了...肯定看错了.... 咽了口吐沫,我摸黑靠住墙角,往山下走。 从山上跑下来刚松口气,就听到一个人大喊。 “小兄弟!小兄弟!” “谁?” 黑咕隆咚的,我一打开手电,就看到宋先生气喘吁吁的跑来。 他满头汗,穿着背心,裤衩。拖鞋,可能是跑的急,脚上拖鞋都跑丢了一只。 他大喘气:“哎....哎....” “怎么回事!山上出了什么情况!” 我说两帮子人打起来了,李奶的棺材被挖出来了,现在要拉到火葬场火化。 一听到棺材被挖出来了,宋先生脸色铁青,顿时破口大骂道:“龟孙子老全!这么大的事儿!提前都不跟我说!” 他激动的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 “一....一天之内,落棺出棺,生人惊扰,白天见太阳,晚上见月亮!这是大忌!大忌!大忌啊!” “这就是让我宋望!好心办了坏事儿!” 他气的一连说了三个“大忌”,马上又激动的一把拽住我胳膊说:“快!快快!” “咱们现在赶快去阻止!如果在见了血,那就完了!” 我苦着脸说:“宋哥我着急上厕所,你自己去吧。” “上什么厕所!快走!” 他手上力气不小,拽着我又往回跑。 到了水库,两伙人还在打!李家后人这边儿因为人多,明显占了上风,把棺材挖出来的这伙人被打惨了,其中有两个被人头朝下丢下去,现在还在水库里扑棱。 一声爆喝。 “停!” “都给我住手!别打了!” 宋先生振臂高呼,他大嗓门一喊,两伙人慢慢停了下来,都喘着气看过来。 “老全!” 宋先生走过去,啪的就扇了老全一巴掌,黑着脸大声说:“人给你下了通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噗!” 李老全吐了一大口血吐沫,捂着脸大声说:“妈养儿子!儿子埋妈!天经地义!老天爷都管不着!” “你!” 宋先生指着李老全,气的胸口起伏道:“你要是早跟我说!我就想办法换地方了!现在风水口坏了!你懂后果吗!往后,你们李家后代要出事儿的!” 李老全脸色一垮,立即跑到货车那里,双手抱住棺材,埋头大哭道:“妈!我对不起你啊妈!儿子对不起你啊妈!” 李老全一个五十多岁的农村糙汉,可这哭声中却充满了愤怒,后悔,悲痛,哀伤。 看来是真孝顺。 听着这悲痛的哭声,宋先生本来激动的神情慢慢缓和,最后重重的叹了声。 “反了!反了天了!” “敢殴打公职人员!等着吧!你们等着吧!把你们这帮人全抓起来!” 宋先生忙把这人从地上扶起来,不断帮他拍打身上的土黄土。 同时陪着笑说:“误会,误会,咱们闹误会了,我们不会跟有关部门对着干的。” “还不会对着干!” “你看看!看看我头这里!都被打破了!” 宋先生看了他伤势,呸的往手上吐了口唾沫,使劲揉了揉他头发说:“没破,哪儿破了,没事儿啊。” 宋先生又说:“这样牛老弟,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你们把棺材拉走,该火化火化,咱们老百姓不愿意给政府添麻烦,现在出了这种事都是受害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还有,你放心!我让他们老李家赔你们医药费,一个人....两千块钱!” “你看行不行?” 这人一手捂着头,一手拍着身上的土,深呼吸一口气说:“这事儿要是我追究,他们全都得进去!知不知道!” 宋先生连连点头:“知道知道,这不是咱们都是乡里乡亲吗,没必要那样。” “呸,妈的,今天终于碰到个讲理的人了,钱你们要赔,三天后我在来拉棺材,要是还敢拦,就都进去蹲着吧!” “一定,一定。” 然后,这帮人怒气冲冲的将掉水里的人捞上来,又把棺材卸下来就下山了。 宋先生松了口气。 他转念又像想到了什么,忙快步走到李奶棺材那里,上看下看。 这时旁边有人问:“没摔坏,先生你看什么。” 宋先生举着手电,一边走,一边紧张的说:“帮忙找找,看棺材上有没有沾到血。” 第160章 喜丧重丧 四五个人打着手电筒,围着地上的李奶棺材转来转去。 “有没有?可都给我看仔细了。” “没有,我这里看了。” “那头呢?” “我这里也没有。” 宋先生听后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去拿杠子绳子吧,这地方不能葬了,先抬回去再说。” “等着,我这就去拿。” 等了十多分钟,老全拿着杠子绳子跑上来了,他们没有货车,只能穿上杠子,靠人力抬下山。 “一,二,三。” “起!” 棺材晃晃悠悠被抬起来,我不能光看着,得帮忙,就伸手帮忙扶着绳子。 二鹏举在最后边儿,才抬起来,就听他喊:“先生先生!你快来看看!” 打着手电,我们顺着二鹏举手指的位置一看。 那里有一块血迹.... 不大点儿,沾在了棺材头靠下的位置。 平放着注意不到,可一抬起来就看见了,可能是刚才打群架干仗,谁的头破了,不小心碰到了这里。 下一秒,发生的事有点奇怪。 明明几个人都看见了,连我都看到了,可宋望眯着眼看了看说:“没事,这是土,赶快抬回去吧。” “哦,知道了。” 这时候晚上十点多,因为天气炎热,村里很多人一到晚上,就会抱上凉席被子到房顶上睡,所以不少人都看到棺材抬回来了。 人在房顶上问:“老全啊,这是咋了,李奶怎么又回来了!” 老全脸上还有血,他抬头想说话,结果后屁|股被踹了一脚,宋先生冷着脸说:“别说话,快回去。” 到了家门口,灵堂还在烧纸,宋先生在四个角各垫上三块砖头,招呼人把棺材放了下来。 “把杠子抽了,别烧纸了,都先出去,我让进在近在。” “小兄弟你留下,我跟你聊两句。” 人陆续出去,最后就剩我和他两个人。 我问怎么了。 灵堂是用雨布和棍子搭的,外头扯着灯泡,里头没有,照明就靠几根蜡烛的亮光。 贡桌上摆了几个果盘,李奶照片靠在墙上,白蜡烛火苗拉的老长。 我问怎么了,宋先生斜着眼看了看棺材,他眉头紧锁说:“你不是有这方面研究?你说两句。” 我摇头:“我不懂,就是瞎研究,先生你说怎么了?” 他捋了捋头发,脸上看起来心事重重。 其实,宋先生头上只有边缘处有一圈头发,论根数都能数清,别人说,他给每根头发都起了名,看的很重。 他想了想说:“喜丧本是好事,可在短短一天之内,入土出土,见阳光见月亮,还碰到了人血,没有一个吉利的,我就怕喜丧变重(chong)丧了。” “喜丧变重丧?” 我说:“是不是犯呼了?” 他一脸冷漠,点了点头。 这个词儿,我听说过。 “重丧”在我们东北也叫犯呼,说的是家里先有一个人过世,然后在短时间内,接连有直系亲属过世。 前段时间我还刷到了一段视频,就是一辆殡车拉着一家人,在高速上出了车祸,人翻车全死了。 这件事他们先生眼里,就是典型的“重丧。” 如果死两个人以下,叫“二重丧”,死三个人是“三重丧,”四个人以上就叫“四重丧”,后果很严重,要断子绝孙的。 他叹了声说:“刚才在山上,我要是说出去了,一旦在村里传开,不但会影起恐慌,还会有很多人不信,这种事儿我前几年碰到过。” 他看着我,伸出四根手指。 “建、平、开、阴、” “以前我年轻时跟老师傅学艺,第一堂课,就是要记这个。” “建是太岁破大耗,平是勾陈收作绞,开是太阴星执小耗,阴是避面躲猫猫。” “不能在一天内冲太阴星,勾陈星,太岁星,躲猫猫是尸体不能见野猫,黑猫,冲者可能转重丧,师傅老早就让我记下了。” “嗯....” 我托着下巴点头,其实一句都没听懂。 我觉得,冲别人没事,别冲我就行。 “不好办....时间太紧了,我没有准备。” 宋先生摸着下巴,想了想又说:“咱们明天在观察一天,看棺材底下有没有白蚂蚁,如果出现了白蚂蚁,就只能开棺了。” “白蚂蚁?什么意思?”我又问。 他说:“棺材里或者周围出现白蚂蚁,或者蚂蚁铸?z,从风水上来说,很影响活人的身体健康,这是个前兆,如果不处理,任其发展,家里就可能会出现重丧。” “如果蚂蚁窝出现在棺材上头,家里还有父亲的话,就一定要去医院检查身体了。” 我皱眉想了想,回头看了看棺材,小声问:“宋先生,我问你个事,李奶她生前抽不抽烟?” 他一愣说:“你不知道?” “老人爱用烟袋锅抽旱烟,活着的时候是烟不离手。” 我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因为我不知道李奶爱抽旱烟。 “宋...宋先生,我...我刚才无意中,好像看到了。” “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我小声说:“我看到李奶盘着腿,坐在棺材上抽烟,而且是光抽,不冒烟。” 他推了我一把,说脏话道:“你滚!他妈的!你别吓我行不行。” “你不是先生?你还害怕! “也可能是刚才太黑,我眼花了。” 这时,贡桌上的白蜡烛烧了一半,火盆里的纸钱也灭了。 随后,他黑着脸小声说:“那你现在回头看看,李奶有没有在。” 我拼命摇头,我说我不看。 他又说你快看看。 我咽了口吐沫,站在原地,慢慢回头.... 啥都没有。 红棺材好好的放在砖头上,四个角悬空。 妈的,吓死我了。 “我还有事儿,走了。”留下一句话就出了灵堂。 知道我突然想起谁了吗? 我突然就想起来,榆林那个老太太了,当时谢起榕背着死了好几天的老太太来东山回跑,寿衣都散开了。 出来灵堂,二鹏举在等我,他皱眉说:“兄弟,我刚才打人了,是不是会被抓起来?然后在给我判刑。” 我心里乱糟糟正烦着,就随口说:“是啊,你打人公职人员,估计可能是个死缓。” 二鹏举使劲挠头:“我后悔了,刚才实在太冲动了,我喜欢隔壁村一个女孩儿,还没表白,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 他叨逼叨一直讲,我直接走了,回去睡觉。 走在路上,我还想:“看封土的大小,地下的古墓应该有小几十平,如果是宋墓,那也不会是平民墓,可能是个官儿什么的。” 我住在网吧那里,走过去要一个多小时。 这时候就都睡了,一个人走夜路,我总感觉后脖子凉凉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害怕,就点了根烟壮胆儿。 我夹着烟刚准备抽。 就看到,通红的烟头一直在烧。 短短几秒钟,就烧了一半。 就像... 我脖子上有个人在吸烟。 第161章 新人选 前头我说过,从李奶灵堂,到我住的网吧附近,有一个小时左右路程。 烟壮男人胆,我刚抽....却发现烟头通红,烧的很快... 在一联想.... 会不会是李奶趴在我脖子上? 正笑着抽我的烟? 我慢慢转头.... 哪有李奶啊。 纯粹是我自己吓自己。 在点上一根烟,还是烧的很快。 我试着抽了一口,呛嗓子呛的,简直没法入口。 怪不得烧这么快... 妈的,这是假烟啊! 我买到假烟了! 烟是在村里买的,很多朋友们没抽过早年的假烟。就以前北方的那种四七,官厅,白石林,五朵金花,有阵子假烟特别多,刚点上就呼的自己烧一半,很多人怀疑,里头烟丝就是纸做的。 我暗骂一声草蛋玩意,吓死了,直接就把刚拆的整包烟扔了。 肯定有人说:“你盗墓的还怕鬼,哪有鬼,你个怂包。” 对此我想说:“你来试试吧?” 相比正常人,盗墓的最容易碰到某些东西,我听把头讲过好多这方面故事,据传好多都是实事,有的是人吓人能把人吓死,我当然害怕。 举起手电筒,继续赶夜路。 快出天井村,那里有条很窄的小河,六七月份水最多,从山上流下来,水源通着水库,当地时常有人来河里洗衣服。 模模糊糊,我看到河边儿站着一个女的,她手脚一上一下,正在有规律的抖动,时不时还会撩头发,原地转上半圈。 疑惑的走进些看。 “你?”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问。 在河边抖腿的这女孩子,就是白天吃席,转头问我是不是收皮的那个,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是你啊,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了?”她忙摘了耳机,对我道歉。 “吓到不至于,不是看到李奶就行。” 我皱眉问:“这快十一点了,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在这里抖什么抖?” “我在听歌啊,在默唱,练舞步,家里人都睡下了,就出来了。”她手里抓着耳机线说。 我看了看。 她手里拿了个破烂随身听,巴掌大小,卡磁带的那种,还是个杂牌子。 “你叫什么名?” “我?项峰。” 她笑着说我叫李叶,村里人都叫我叶子。 和她站在河边聊了一会,她告诉我,她靠自己抓蛤蟆做蟾衣攒钱,想攒够钱了,就去参加明年的第二届超级女生。 我记得小美也说过类似的话,可以想象,当年的超级女生,刚出来时是多么的火。 不过,当时小美的确去参加04超级女生海选了,虽然后来落选了,但小美唱歌是好听,还是她自己写的词。 至于这个叫李叶的女孩儿.... 我跟她说:“反正周围没人,要不你唱一段我听听?” 她不怯场,点点头,带上一只耳机,拿着随身听开始抖腿。 开口就是:“啦!啦!啦!” “停!” “你赶紧停。”我说。 她扭头道:“啊?怎么了?我还没唱呢。” 我说:“你条件不行,我听过唱的好的,就你开口这两嗓子,怎么说.....” “对了,在猪圈里赶小猪知道吧?了了了了....就和你刚才开口一样。” 她一听我说了了了,立即满脸不高兴道:“你这人太坏了,你走吧,我不想跟你说话。” “那拜拜。” 走开两步,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又退回来问:“哎,美女,你现在是不是很缺钱?” 她板着个脸扭过去说:“你给我啊?” 我笑了笑,就突然感觉这个叫李叶的,可能比二鹏举更合适。 二鹏举打了人,没准过两天就进去了,而且他脑子还慢半拍,就是不够机灵,不能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这事一个人不好干,如果和本地人搭伙,成功率会大大增加,只要她想要钱,我就有把握把她拉下水。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河边水流声哗啦啦,我直接说:“你帮我一个忙,我给你五千块。” “给我五千?” “你确定?干什么?”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 她脸颊有些发红,说到最后声音也小了。 看她这样,我摇头说:“你想多了,我看起来是那种人?我想让你帮我盗墓。” “啊?” “你刚才说什么东西....盗墓?” 我点头:“对,盗墓。” “干不干,你现在答应,我明天就给你五千。” 这叫叶子的女孩,脸上表情精彩万分,是一会黑一会白,显然是被我突然开口说的这句话吓着了。 反观我不慌不忙,我知道,她大概率会答应,为什么我这么有自信?因为我能感同身受。 我打个比方,一个人负债累累走投无路了,或者想攒够钱完成梦想,却遥遥无期。这时候有人说我替你解决,但你要帮我做件事,我想,最少有一半的人会答应,她就是这一半人。 “盗....盗墓可是犯法的。” “还有,哪.....哪里有墓?” 她缓了好几分钟。才吞吞吐的说。 择日不如撞日,想了想,我说你跟我来,咱们现在去水库转一圈。 “怎么?” “不去?还是你害怕了?” 我走了两步,发现她没跟过来,还站在原地不动。 “你放心吧,我不是普通人,这种中小型墓不会失手,只要你能听我的,我保证绝不会出事儿。” 看她还犹豫,我继续说:“叶子啊,想想,你要是没钱,一辈子离不开这地方,你也不能去参加超级女生,过两年,就嫁人生孩子种地吧。” 说完我扭头就走。 我故意走的很慢,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只听身后一阵跑步声传来。 她跑着跟上来了。 到了水库,我直接指着土包回头说:“那里,看到了没?” “那...那里不是李奶的坟?” 我左右看了看,靠近她,小声说:“我早就看过,李奶的坟下头,就是古墓!不是唐代墓!就是宋代墓!” “啊!” 听我这么说,她吓得立即捂住了嘴。 足足过了几秒钟,她松开手小声说:“你不是在骗我?真的假的?我在水库抓蛤蟆,可是天天路过这里,从来没听说这里有古墓。” 我说你不懂,你信我就行了,有钱咱们两一块赚,我就是看你有梦想,想拉你一把。 她又犹豫的说:“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你不用会,听我的,我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 听我这么说,她突然问:“那你能给我多少钱。” 我说刚才不是说了?五千啊,事后还有。 我真没少给,要知道,当地这里的工资才三百多块钱一个月。 她摇摇头,看着我直接说:“我不要五千。” “我要五万。” 第162章 天井村的叶子 “你想要多少?” “五万。”她一脸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晚上水库里蛤蟆的叫声很大,“呱呱呱,”山上还有知了,和布谷鸟的叫声。 听她这么说,我笑了。 此女果然不是俗人,也不是二鹏举能比的。 五万,要是就在村里,她十年都攒不下来这么多钱! 我不生气,反而欣赏她,她这方面和我很像,我在出货干老板的时候,就是狮子大开口,敢往死了要。 当然,这要有个度,如果她像当初姜圆一样,开口就管我要一百万,那就是犯傻了。 “我要五万,你给不给。” 我笑着说:“我叫你叶子行吧?” 她点了点头。 “好,叶子,我项云....我项峰从来不是小气的人,不管男女,在钱这方面儿,我从不让跟着我的人吃亏。” “你要五万,没问题,我可以给你,但咱们事前说好,这是买断价,事后,墓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能分。” “那....那墓里的东西能值多少钱?”她问。 我说那我哪儿知道?可能值一百万,也可能就值一百块,现在连墓主有什么陪葬品都不知道,说起来就跟买彩票一个原理。 没看出来,叶子这女孩有想法,她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算盘。 她就说:“你让我考虑一天,明天在给你答复。” 我点头说没问题,那就回吧,明天再说。 奶芋山下这个水库,是7几年那时候建的,当时,整个南平大力发展水利工程,像现在建阳的东溪水库,猪母山南边儿沟里的马伏水库,还有王台村上游的王台水库等,都是那年代建的。 后来发现大小水库建太多了,有的完全用不上,就慢慢荒废了,现在马伏水库包给个人,成了钓鱼园,王台水库也基本上不用了,天井村奶芋山下这个荒废的时间更早。 不过,由于在山里远离生活区,所以水质还好,不是太清,但还好。要不然,那天浪子和二鹏举也不会在水里游泳。 “嘘....” “你不要出声....” 走着走着,叶子突然让我在原地不要动。 只见她从地上薅了一把草攥手里,然后关了手电,猫着腰,慢慢往前靠近。 在水库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有只巨大的癞蛤蟆,可能大小有小孩儿头那么大。 我从没见过癞蛤蟆这样,蛤蟆是站立的状态!前腿悬空,正对着我们,腮帮子一股一股的。 叶子走路都没声,她攥着一把草,慢慢靠近,慢慢伸手。 突然下手! 速度非常快! 直接一巴掌就攥住了! 癞蛤蟆这才叫了两声,近距离听,叫声比起青蛙叫的低沉的多。 “哇!快看!快看!” “发财了!” 叶子抓着癞蛤蟆让我看,她一脸兴奋道:“我从来没抓到过这么大的!这也太大了!” “你离我远点儿!” “快拿开!别往我脸上怼,恶心死了,赶快扔了。” 癞蛤蟆身上都是肉疙瘩,还黏了吧唧的,我看着就恶心。 “扔了?我才不舍得扔。” 她从后裤兜掏出个塑料袋,吹口气,直接把大蛤蟆装里头说:“这么大的蟾衣,要是能完整的脱下来,肯定能卖不少钱。” “你手没事吧?”我问她。 “没事儿啊,我刚才抓的时候用草垫着了,在说了,只要不把蛤蟆背上的疙瘩弄破,就不会中毒。” 我打着手电照路,叶子提着塑料袋,和我并排走着。 想起来刚才那一幕,我好奇问:“它刚才怎么站着的?和我们东北的黄皮子一样,黄皮子有时候看到人,也会站起来。” 不愧是专业老手,叶子解释说:“因为要蜕皮,它趴着不好蜕皮,就会跑到凹凸不平的石头上,借石头站起来。” “还有,蛤蟆每年蜕皮都是离群独居的,而且,都是在后半夜12点半到3点半之间,这时候反应最慢。” 这晚回去后,就各自回家睡觉了。 我知道她家住哪,第二天上午就去找她,宋先生说今天要观察棺材下有没有白蚂蚁,说实话,李奶的事儿我不想掺呼,因为一进去灵堂总感觉阴森森的,还是盗墓挣钱要紧。 到她家门口,一位40多岁的汉子,正端着碗吃饭。 “年轻人,你是谁,你找谁?” “大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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