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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一楼门,众人提着大包小包进了屋。 “好大的灰。”马爱平不停摆手。 “电呢,没电啊,黑咕隆咚的,”有人按了墙上开关,没反应。 杨坤咳嗽一声道:“咳,明天找人修,大家扫下地,今天也睡不了几个小时,主要检查检查工具,婷婷你包里有蜡烛,点两根。” “哦,知道了老大,帮我照着点。” 她从包里掏出两根白蜡烛,拉来一把破椅子,点着后立在了椅子。 蜡烛火苗升起,我这才勉强看清一楼情况。 原来的一楼应该是客厅,有三张破桌子,十来把凳子,桌面落满了灰尘,地面上干了的不知道是鸟屎还是老鼠屎,靠墙那头摆着一张双人沙发,很破,我看沙发坐垫塌陷,海绵都露出来不少。 白天听附近居民说过,去年夏天这沙发上死过一个男的,都臭了生虫子了才被发现,所以突然看到这沙发,我心里有些膈应。 杨坤为了省钱不住青年旅舍,晚上在这里打地铺是真睡不着,两床被子都不顶事,水泥地实在太凉了,睡不着。 水泵什么都不知道,他霸占了破沙发,躺上头睡的还挺美的,没一会儿便响起了呼噜声。 入了深夜,蜡烛烧到一半。 老黄毛和三包受不了,他们抱着被子上二楼找空房间去了,我在楼下听到楼上传来叮当的桌椅板凳声。 如果是我来当把头,碰到这种情况,最起码会一人给买一顶防寒睡袋。 别人能睡着我是睡不着,我用被子蒙住头,躲被窝里玩手机游戏打发时间,想就这么磨到天亮算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玩过,我玩的游戏是皮皮地心历险记,公测版,不知道是小米什么时候给我下载的,还挺好玩,游戏主角是一只猪,拿着钻头背着氧气瓶,朝地下钻,碰到岩浆撞到石头就死了,挖到金币用来买消耗的钻头和氧气瓶,要是猪掉岩浆里了,就得发短信买新的猪才能继续,发一条短信两块五。 我正躲被窝里玩的来劲,忽然听到噼里啪啦! 我吓了一跳,忙坐起来看。 原来是沙发太旧,水泵在沙发上躺着睡觉给睡坏了,沙发中间支撑的密度板塌了。 “我草!” 水泵睡的正香,他气的一脚踢翻沙发,嘴里骂骂咧咧。 以前那种老式沙发见过吧? 最上层是黄海绵,海绵下头全是很粗的大弹簧,水泵踢翻了沙发,有人看到弹簧缝隙里夹着一个白塑料袋,好像装着东西。 “什么啊这是。”水泵掏出塑料袋解开看了,可能是看不清楚,他往蜡烛这里走了两步。 塑料袋里有一张破纸,一张蓝底照片,还有一个长弧形状的东西。 蓝底照片边缘处有些发霉,照片中的人是一个男的,脸比较胖,微微露着笑容。 那张破纸上画的是一副草图,图上用很潦草的笔画画了一座塔,还画着通道,距离多少米,方位什么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画的是开元塔,杨坤看见后脸色变的很难看,这说明可能有人捷足先登了。 还有那黑色长弧状的东西,我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这是打磨过的穿山甲指甲。 水泵哆嗦着惊讶道:“老.....老大!这是摸金校尉的摸金符!” “屁话,我知道,他妈的我就怕这样。”杨坤脸色不好看的说。 我在想。 在我认知中摸金符这东西是假的,黑水城回关的那些大盗墓贼,就没见过谁脖子上带这东西,以前干盗墓的不用摸金符和黑驴蹄子,这东西是受民间传言影响,这几年才有,因为这种传言,也导致了大量穿山甲被捕杀。 摆摊大哥说去年夏天这楼里死过一个人,就在沙发上死的,他还说那人是试药试死的,如果照片中胖子是试药死的那人,那他是个盗墓贼?会不会......这个人不是试药死的? 婷婷貌似很害怕,她吓得躲在水泵身后,抱着他胳膊说:“泵哥我害怕,你快把那张照片烧了吧,照片里的人刚才瞪我了。” “好的,好的,婷婷不怕啊,泵哥这就给你烧了。” 水泵拿起照片,指着照片中的胖子说:“小子,你吓我婷婷了?你个死胖子。” 水泵把照片靠近蜡烛烧了,照片燃烧后掉到地上,逐渐卷曲。 “哎呀...泵哥,没烧完,他还看我!”婷婷撒娇道。 水泵一脸高兴,他捡起照片又重新点着烧了一遍,直到烧的干干净净。 婷婷这才松了口气,她看了眼周围说这里不能有鬼吧?感觉好冷。 水泵立即一把搂住婷婷,大声道:“放心吧婷婷,有鬼也不怕,你哥我会保护你的。” “泵哥你最好了。”二人抱在了一起。 我皱眉仔细看了看周围,跟把头时间久了,我有时有种直觉,直觉告诉我这楼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有可能是一年前,也有可能是几年前,说不好。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晚上都没有休息好,还是我劝的杨坤,我说:“杨哥不用慌,就算是摸金校尉也是半吊子,我估计他们就没打通,宝贝肯定还在塔底下。” 杨坤点头,叹气说:“是啊,来都来了,总要试试,我还跟我哥(杨斌)吹牛逼了,我说我自己要干一票大的,我哥还笑话我,说我什么都干不成。” 白天分了几拨人。 三包,卫小刚,马爱平他们去批发市场进货,因为要假装开店,卫生必须要搞干净。 水泵和婷婷负责打扫卫生,黄毛去大礼堂找人买二手货架,接电线换灯泡。 我也有任务,杨坤让我擦那些洛阳铲和平头铲。 这活不是小工程,像姚师爷他们当初动白衣寺都用了近十天才挖通,内蒙土工很厉害,都要十天,可想而知这帮半吊子野路子想挖到塔下,时间肯定不会短。 杨坤给的经费有限,卫小刚从批发市场买回来的全是残次品,劣质货,篮球都是漏气的,球拍看着也不新。 那时候年轻人都流行带护腕,觉得帅,他们进的护腕都是最便宜的,三毛钱一个,一块钱四个。 拉来六七个二手货架,擦一擦,把东西摆到货架上就算开张了。 白天开元塔这里人来人往,有些人好奇进来转了转,进来看的人都小声嘀咕说:“这不是开了个废品处理站?” 杨坤上午就消失了,他开走了金杯,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回来。 他回来后笑道:“兄弟们忙一天都辛苦了,咱们兵贵神速,今晚就开始行动,我也没闲着,是厚着脸皮去西安,找我哥借来了一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啊?” “是啊老大,什么好东西。” 杨坤笑了笑,说你们等着,他说完便快步出去了。 过了几分钟,他抱进来个一米多高的三角架,像是一种什么高级仪器。 “这是管我哥借的,干工程用的三角激光定位仪,我哥说有了这东西,只要定好位,挖盗洞就不会打偏。” “黄毛你不是用过?你来试试好不好用。” 黄毛叼着烟笑道:“老大,我是见别人用过,知道个大概原理,但我用的不熟练。” “没事,一回生,二回就熟了,我相信你。” “那行,我试试。” 黄毛把三角定位仪搬到窗户那里支开,他一顿摆弄,又是看电池又是找东西垫平。 打开窗户,黄毛蹲在地上,伸出一狠大拇指,单眼瞄准,看着远处黑暗中的古塔。 水泵说:“好了没?怎么还没开。” “啧!” 黄毛回头道:“别慌,没看我正准备呢,应该就是这个开关,按一下就开了。”他说着按了开关。 什么动静都没有。 “怎么回事?我哥说这机器是好的啊。” “错了错了,老大,这个开关才是,我刚才记错了,”说着话,黄毛又按了另一处按钮。 他刚按下去。 瞬间,一股红色激光打了出去。 几百米距离不过眨眼功夫,定位仪发出的红色激光就像一条长线,笔直的打在远处的开元寺塔上。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紫薇小广场那儿还有人在闲逛遛狗,很多人被这条半空中的红线吸引了。 “快关掉!”杨坤大喊道。 黄毛手忙脚乱又按错了。 本来是一条红激光,瞬间一分为三。 三条激光在远处塔身上交叉成了直角。 “关!关了!” “快他妈关了!” 黄毛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他直接用脸挡住了还在运行的激光定位仪。 这机器还亮着灯,所以那晚在外头的人,估计不少人,都在古塔塔身上看到了一个大人头。 有门板那么大的人头。 ....... 我记得,前几年在天涯鬼话看到过一个地方帖子,后来天涯整改这条老帖子没了,说有人小时候晚上在彬州塔看到过鬼影,鬼影是人头形状,有小汽车那么大,还龇牙咧嘴的想要吃人。 发帖人还保证说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是自己小时候亲眼看到的。 这点我可以回答。 那个不是什么鬼影。 其实就是黄毛的脑袋。 鬼影之所以龇牙咧嘴,是因为当时激光照在黄毛脸上。 他疼了。 第238章 开工 “确定没事吧?” 关上窗户,杨坤有些不放心的问。 黄毛拍着胸脯子保证道:“放心吧老大,没事,就看到了打激光而已,又没看到我们干什么,再说了,现在玩激光的可不少。” 黄毛说的的确是实话,这年北方一些地区刚开始流行玩激光灯,小卖部三四块就可以买一个,带纽扣电池,晚上拿出来激光灯乱照人是小学生们的最爱。 我看了下时间说:“杨哥在等等,最好派个人去门口看着点,咱们到后半夜一点左右就开始动手挖。” 杨坤点头道:“言之有理,那就你出去看着吧。” ...... 我带好帽子带好手套,坐在小楼外的台阶上,就这么看着小广场的人越来越少,到11点左右周围已经空无一人了,大礼堂那边儿也熄了灯,体育场大门锁着,只有文保所还亮着一盏小灯。 根据我了解,建开元大广场之前,彬塔文保所白天有六七个人,晚上只有两个人或三个人,他们主要负责古塔日常维护清洁,还要看着,防止人攀爬古塔,这么冷的天气零下好几度,没人会出来,都在屋里烤火看电视。 杨彬这种野路子技术含量确实不高,只会挖现成,但野路子也有玩的好的,比如他哥杨彬,他哥有自己仓库,养着专门修复文物的团队(类似小米的工作),手下有各种高级设备,定位器(经纬仪),油葫芦拆装吊车,液压钳,改良雷管,滑道车等工具。 “砰......啪....” 我抬头看着天上,有人在放炮仗。 应该是韦陀菩萨庙那里放的,从开元塔这里到那里不到10里地,还有十多天就过阳历年了,有些诚心的信徒早早开始守庙,只盼望阳历年能烧上头香,盼望菩萨能保佑自己和家人来年开年大吉。 到了晚上12点半,文保所亮的灯也熄了,我丢掉烟头踩灭,转身进了小楼。 我进来后水泵直接用桌子顶死了门。 根据经纬仪打的距离,黄毛在水泥地上用粉笔画了一个圆圈,他站在圆圈里说:“老大,就从这儿往下挖,往下5米,然后在向前挖,咱们人多,干的快的话,一晚上就能往前挖20多米,不到十天就能钻到塔下。” 杨坤点头,吩咐道:“婷婷,你在窗户边儿看着,有什么风水草动及时说估。” “三包你推车,土堆到房子后头,天亮的时候用雨布盖上。” “水泵,老卫,老马。” “上大锤。” “呵....呸!” 水泵朝手上吐了口唾沫,他抡紧大锤高高举起,砰的一声!大力砸在了水泥地面上,声音非常大。 “等等,不能这样砸,声音太大了,等我两分钟” 我快步跑上二楼找到一卷旧地毯,这地毯是大礼堂换下来的,很厚实,我拖着地毯下了楼,打开后铺在了水泥地上。 “砸吧,现在声音应该小了。” 果然,水泵在砸下去动静小了很多。 这种家里的水泥层没多厚,撑死了二十公分,砸碎地面后把大块水泥搞走,不大会儿就露出来了土面。 这时候洛阳铲没啥用,水泵虽然有点虎,但干起活来十分卖力,他先用尖头镐破开土层,然后用平头铲向下挖,挖上来的土扔到小推车里,三包在推着车快速把土倒向房后。 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杨坤坐在椅子上满意的看着这一切,他掏出一个巧克力糖撕开吃了,随手把糖纸扔到了窗户外。 挖了一个多时,见速度慢下来了,杨坤开口道:“快点,干不动了就想想五万,想想那是多厚一塌钱。” 水泵听后又像打了鸡血。 “啊,五万。” “啊,五万!” 水泵边喊边干。 “糟了!杨哥,这他妈有块大石头啊。” “笨蛋,石头不会搞出来!” “搞不动,老马快来搭把手。” 两人在坑下,费力抬起石头举了上来。 “你是我爹啊,就在那看着不动。”三包朝我招了招手。 我和三包抬起石头,丢到了小推车里。 他有些不满的说:“就这一趟啊,我倒了咱两换人,别光他妈让我推车。” 我马上笑着接手道:“包哥你休息休息,我来就行了。” “我不是说你不干活,”三包嘴上说着话,双手立马松开了小推车。 其实我之前一直看着不上前,就是因为我想偷懒,我不想推车,也不想刨土。 车里就一块大石头,我推起车向房后头走去。 这一楼西北角有个门,打开门正对着南山,那里是房后头的一片空地,地上全是碎石头烂树枝,还有一个土堆。 我想推到土堆上掀车斗,结果冲半道上力气不够了。 “哎,哎....” 我连人带车往后退。 小推车翻了,大石头滚到了一边儿。 用手电晃了晃,我在山墙根看到了一件类似衣服袖口的破布。 “什么玩意这是。” 从土里拽出来一截。 “这破衣裳.....蓝色的,这怎么....那么像照片里那个胖子上半身穿的衣服....” “不会是....” 我拿来铲子往下挖了几铲,就一件烂棉袄。 松了口气,我还怕挖出来人头胳膊腿什么的,就是一件普通的烂衣服而已。 大概后半夜三点多,不到四点,坑的深度已经到了五米,我们竖下去一把梯子。 到这就不用向下挖了,要向前,就是在土墙上挖个小门,挖直通古塔的地道。 水泵马爱平他们三个衣服上都是土,头发上也都是土,正躲在坑里坐着抽烟,铲子靠墙立着。 杨坤嘴里咬着巧克力糖,向下看了看。 “抽完了没,抽完了接着干,高度一米三,泵子你们把门扣出来,明天好接着干。” 水泵叼着烟,使劲拍了拍头上的土,起身道:“别催了老大,我跟婷婷坐运动都没这么累,累的我腰疼啊,明天可得好好补补。” “滚球,”杨坤笑骂道:“婷婷没把你小子压死就不错了,她快有180斤了吧。” “嘿嘿....” 水泵笑着说那是去年,今年婷婷已经190了。 “老大!老大!” 说谁谁到,正说着话,婷婷气喘吁吁跑来了。 “正说你呢,你得减肥了啊。”杨坤笑着调侃。 “不....不好了!” 婷婷喘气指着门外:“有两人打手电过来了,从文保所出来,看样子是冲我们来的!” 杨坤脸上笑容瞬间没了。 他有些慌乱,手忙脚乱就要趴窗户朝外看。 其实不用趴窗户都看到了,我看到外头有两束手电光。 “别乱。” “杨哥你快过来,别去看。” 我立即指挥道:“泵哥你们三个就在坑里,把铲子放倒,不要出声,三包快把板子盖上。” 三包满头大汗,用板子盖住了盗洞。 我整个铺开地毯,用地毯将整个板子挡上。 看婷婷还在愣神,我忍不住推了她一把,骂道: “妈蛋的,你还傻站着,快躺下。” “睡觉。” 第239章 尤经理的暗箱操作 文保所的人停在窗户外不走了,用手电朝里看。 我们几个躺地上盖着衣服睡觉,不是不上楼躲起来,是时间不够,上楼有动静,被听到了更麻烦。 “有人啊老王。” “干嘛呢你们几个。” 手电打在杨坤脸上,窗外文保所的人喊道。 杨坤打了个哈欠,他装做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揉眼问:“谁啊,别乱照,刚睡着。” “我们对过文保所的,你们怎么睡地下了,干什么的。” 杨坤大声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前天我们把这儿租下来了,跟大礼堂尤经理租的,开了家体育用品店,今天晚上搞装修太晚就睡地下了,明天去家具城买床。” “开开门,我们看一眼。” “哎,大哥,没什么好看的,都睡下了,我们这里还有女同志不方便,”杨坤对窗外人说。 “还是配合一下吧,我们看一眼,要不然早上换班问起来没法交差。” 我对杨坤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去开门,表情自然点,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都先起来,婷婷你穿好衣服,别走光了。” 杨坤起身去开门,这时我走到木板上头,抬脚轻轻踢了三下,意思是告诉下头的水泵他们千万不要出声。 “呼.....真冷。” 门打开,进来两个带帽子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人按了墙上开关,屋里瞬间亮堂了起来。 这两中年男人是文保所正式工,一个姓齐,一个姓王,虽然挣的不多但人是有编制的稳定工作,当时文保所的人不一定要懂文物,很多都是走个关系,来单位养老。 姓齐的走到货架前来回看了看,回头问:“你们什么时候开业,打算就卖这些东西?” 杨坤笑着说:“大哥,我们还没正式开业,装修还没搞完,不过员工都招了,这是我们销售经理,这是我们前台的姑娘。 我忙点头说是。 “你们这儿还有前台姑娘?谁?她啊。” 叫老王的那人看着婷婷,他腮帮子微微鼓起,满脸涨红,显然是憋笑憋的难受。 原来刚才婷婷慌乱中穿衣服,她穿的拉链羽绒服,拉链卡住了,只往上拉了一点儿,露着大肚子看着像怀了小孩,模样很滑稽。 “没事,我们就随便看看。” 姓齐的往前走了两步,我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脚踩在地毯上,只要在往前走两步,就踩到了盖着盗洞的木板。 我快速往前走了几步,踩住木板,挡在了这人身前。 我笑着说:“还有事?我们得休息了,明天还要赶工。” “也没什么事,就是刚才老王看到这屋里有人亮手电,怕是小偷,毕竟去年就有人住进来死了,我们防患于未然,要杜绝此类情况发生。” “那你们休息,不打扰了。” “那我送送二位。” “不用送,这么冷的天还做生意,都不容易,赶快支个床吧。” 两人离开后杨坤关上门直接锁上,舒了一口气。 看着他们进了文保所,我掀起地毯,移开了盖着盗洞的木板。 “走了?” “他妈的吓死人了,我刚才听到上头有脚步声了,”盗洞下水泵骂骂咧咧道。 “还干不老大?”黄毛问。 杨坤看了看时间:“算了,上来把梯子抽了,今天就到这儿。” ...... 上午小广场人多,我们正常开门,屋里地上铺了地毯,为了不让人发现木板,杨坤让人把货架重新摆了位置,两排货架横着压在了木板上,除非有人移开货架,要不然,看不到地毯下的木板。 水泵满头是土,楼里没有热水,他换下衣服提上塑料袋,出去找澡堂洗澡去了,婷婷看着店,一般人进来就是看看,几乎没人买东西。 我上午干了一件事,我从盗洞这里向外走,心里默数着步数,大概走了两百多步,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如果地下盗洞不走偏的话,挖到这里,正好是在花园底下。 彬塔这个小花园不大,二三十平米,种了一些适合冬天观赏的海棠和海冬青,我算了,如果从花园底下走,打上豁子板支撑应该没问题,如果换别的路线会更远,经纬仪打的是直线,是最近的一条路。 我正看着花园,忽然有一个老头进到花园里拿起管子开始浇水。 我不解,问:“大爷,怎么这时候还浇水。” 老头拿起水管笑道:“冬青不吃水,海棠吃水,晚上水管冻上了不能交,就这时候交点水,中午出太阳一晒就干了,咱就是干这个的,不能偷懒。” 我笑着说大爷您可真敬业。 这时我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兄弟真是你,还赏花呢。”我转身一看,是大礼堂的尤经理。 “尤经理好,找我有事?” “你真说对了,还真找你有事。” 尤经理看了眼正在浇水的老大爷,小声说:“有个忙,兄弟你得帮哥一下。” “什么忙?” “你跟我去一趟礼堂,见我老板,你们不是租了那栋楼半年吗,老板让我找你们的人过去问问租金的事。”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尤经理,那照你说...我该说多少租金?” “这个嘛.....实话实说嘛,呵呵....” “那我就说原价1800?”我试探着问。 尤经理立即脸黑了。 “1000?” 尤经理还黑着脸。 我凑过去小声说了一个数。 他听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好家伙,我心想这老阴比真敢吞啊。 怪不得不给我们开条,我们1800租的,他敢这么吃黑钱,怪不得大礼堂接不到生意快倒闭了。 和尤经理并排向大礼堂走着,我随口问,“你不怕你们老板发现?” “怕什么?我在大礼堂辛辛苦苦干十年了,工资都没涨过,我不吃点黑钱,我怎么养活我老婆孩子,再说了,老板她什么都不懂。” 他越说越得意,吹嘘起自己来,我听的暗自咂舌。 我举一个例子,有对情侣定在大礼堂结婚,交了钱大礼堂负责婚宴,人新人定的两百块钱一桌的酒席,尤经理操作后就变成了一百块钱一桌,鱼他买死鱼,肉都买便宜的冻肉,菜的数量不变,但吃的人都说难吃。 “老板,老板在吗?” “进。” “老板,这人就是租我们小楼的人,他们要开一家体育用品店。” 我好奇打量办公桌前坐的女孩,心想这大礼堂老板好年轻。 也就二十出头,可能本身是搞接待行业的,这女孩穿着十分讲究,一米七个头,头发梳的整齐,打着耳钉,化了淡妆。 很漂亮,一看就像有素质的人。 “你好,我是礼堂负责人。” 女孩起身,很有礼貌的说:“那栋楼我们闲置有两年了,你们要用能租出去也挺好,听尤经理说钱付了,还没签合同是吗?价格是多少。” 这时尤经理低着头,偷偷对我眨眼。 我给他回了个眼色,对这女老板比了个数。 “三百。” “我们三百一个月租的。” 尤经理赶忙说:“哎,老板你也知道,咱们礼堂今年生意不行,三百虽然不高,但这价是我找他们谈过两次的结果,那栋楼我们没用,我就想着能租点是点吧。” 女孩点头:“知道了,尤经理你辛苦,有事我在找你,这小哥你等一下,合同还是要签。” 尤经理出去前又对我使眼色。 我还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圆的好好的。 “别站着了,你坐吧。” 我坐到沙发上,看着她写合同。 女孩低头写着字,她头也没抬的突然问:“尤经理吃了多少。” “什么?”我说我没听清。 女孩放下笔,抬头看着我问:“我问你,他中间吞了多少。” “这个......” 女孩笑道:“没事,你直接说吧,我其实都清楚。” 我说我们1800一月租的,尤经理让我报300,他拿1500。 女孩点了一根烟,很细的那种女士香烟。 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敲着办公桌,开口质问:“你不像生意人,而且那栋楼挨着山位置偏,不适合做买卖。” 这种突然质问的语气让我感到不舒服。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笑着反问: “你看我像干什么的?” 第240章 刨到了东西 这女孩叫白睫琼,斌县大礼堂是她家里传下来的产业,到她这一辈,正好第三代。 我起初还不理解,她既然知道尤经理经常中饱私囊,为什么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也是后来才清楚,尤经理爷爷和她爷爷是非常好的兄弟关系,白家老爷子身体不好了,但还活着,她不想撕破脸皮。 还有一点,这点也是最重要的。 白睫琼当时在彬市有关系,她知道几年后自家这里会规划拆迁,要建一个大型广场,到时拆迁费是一笔巨款。 所以她才不担心生意不行,总结就是,“随便吧,我等着当拆迁户了,躺平了。” 没点胆子怎么敢干这行? 她说的话我不怕,因为只要我不说漏嘴,她根本猜不出来我是干盗墓的。 从办公室出去,尤经理着急的来回踱步。 “怎么样兄弟?有没有露馅?” 我回头看了眼办公室,笑着拍了拍尤经理肩膀:“放心哥,我给你圆的好好的。” “好兄弟!” 尤经理喜出望外。 “帮我大忙了,抽空请你吃饭啊兄弟。” 从大礼堂走着回到小楼,接近中午饭点。 “大爷你还给花浇水呢?太阳不大,别上冻了。” “没事啊小伙子,每年都这么浇水,呵呵。” 随口搭了几句话,我回了小楼。 大厅里没人,婷婷正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打呼噜声音大的吓人。 “咳!”我走进咳嗽了一声。 婷婷猛的站起来。 “欢迎光临,随便看看。” “婷婷啊,人来人往的,你这大白天的睡觉像什么话?” 她揉揉眼,嘟囔道:“是你啊项哥,吓我一跳,我晚上没睡,肯定困啊,现在本来就是午睡时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夜猫子不睡觉啊。” “行了行了,”我笑着说:“你上楼去休息吧,我来看着,水泵黄毛他们洗澡回来了没?” 婷婷说刚回来,在楼上打扑克赌钱。 现在是白天,而且是中午12点多,广场上没什么人都回家吃饭了,我关了店门。刚上楼就听到打牌呼喊的声音。 “草!水泵你小子能不能看把牌?” “哎,老卫这就是你不对了,我玩牌就这样。” 我进屋后他们看了我一眼,三人坐在床上正炸金花,床单上扔了一堆一块两块的零钱,卫小刚和黄毛看了牌都下了钱,水泵不看牌跟着闷,炸金花三家不开牌,就这么一直扔钱。 “黄毛,你牌不大就跑了吧,这把有金花。”卫小刚提示说。 “呵呵,金花怎么?老卫你还怕他闷的牌啊,看谁顶不住。” 三人继续僵持着往床单上扔钱。 水泵盘腿坐在床上,叼着烟笑道:“这就对了,这才有意思,我水泵号称陕北闷王,一闷到底,绝不开牌,只有别人开我,没有我开别人。” 我看卫小刚拿了一个点数很小的金花,他扔了一百多块钱,顶不住跑了,黄毛见状大喜,直接扔钱,要看水泵的牌。 结果黄毛就拿了一个a,他是诈的。 水泵最牛逼,他闷了个对二,一把赢了两百多块钱,把黄毛和卫小刚气的脸都绿了。 “都在呢,别玩了,准备干活。”杨坤上楼说。 “干活?老大这可是白天啊,小广场那里有上百个人,体育场里也有几十号人。” 杨坤瞪了眼水泵:“就你小子想偷懒,这大中午的,谁出来瞎转,没事,我看过了,我们把门锁了没人会过来,赶快穿鞋下楼。” 在杨坤的催促下,水泵几人慌慌张张穿好鞋下了楼。 在外头挂上“正在装修,暂停营业”的牌子,杨坤反锁了大门。 移开两排货架,卷起地毯,露出了地上盖着的木板。 拿开木板,送下去梯子竖好,水泵带好手套和头灯,拿着铲子率先爬梯子下去了。 “呦,”岁数大点的马爱平突然捂着自己后腰:“老大,我这昨天干的太卖力,早上泡了个澡可能进风了,现在突然腰疼的不行。” “老马,我看你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你看看水泵干活多积极!” 杨坤骂完,转头对我说:“小风,你下去替老马。” 我眼皮跳了跳,心想,我他妈什么时候成小风了? 这名儿听起来就像小白脸。 吐槽归吐槽,我表面上还是笑着答应了。 昨晚在墙上用白灰粉画了门,水泵呸呸两下,抡起尖头镐,开始刨土。 我用铲子把土铲到桶里,三包拔绳子把桶提上去,杨坤和婷婷守在窗户边,他两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外面,毕竟这可是在白天。 挖盗洞向前挖和向下挖不一样,向前挖更省力,只要没有很大的石头,尖头镐一下能刨下来一大块,土稀稀拉拉跟下雨一样往下掉,没多大会儿,人已经能钻进去了。 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从中午一直干到晚上8点多,杨坤偷偷买来盒饭,招呼我们上来吃饭。 这时候盗洞向前挖了大概十米左右,在地下已经出了小楼,通到了外面广场。 拍打了身上的土,所有人坐在地上吃盒饭,知道是干体力活,杨坤在吃的这方面没抠,盒饭里有红烧肉和大丸子,每人还发了一盒奶。 “兄弟们在加把劲啊,吃了饭继续干。” 我端着盒饭摇头:“杨哥,活不是这么干的,我们注重效率,同时也要注重节奏,吃了饭还是休息够在接着干吧,用不了几天就能挖到塔下地宫。” 他想了想,“那行吧,听你的。” 水泵坐地上,不动生色对我比了个大拇指。 吃饱了休息到12点多,我们带好头灯又顺着梯子爬下去。 水泵半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就刨土。 我不一样,我时刻抬头打量情况,因为现在还没打木板,我就怕盗洞突然塌了。 行里人讲的,在地下挖距离超过百米的横井,最怕两点,一是打偏,二是坍塌,我耳濡目染,把头跟我讲过很多例子,都是洞塌了,人埋里头,缺氧死了。 民国以前盗墓贼,用的三寸宽细板,三块捆一起,地下支一根棍,现在都用二十多公分长的豁口板,豁口对着豁口卡在一起,如果土不是太松,可以不打支棍。 11年海昏侯墓是马大头干的,当时考古队顺着盗洞下去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豁子板,盗墓贼没来得及带走,全泡在水坑里。 我不是来陪他们玩命的,所以我格外注意头顶黄土情况。 黄毛带着头灯,转头大声道:“你小子一直乱看什么?偷懒是不?快挖!” “五万!” “五万!” 水泵不断喊口号给自己打气。 他刨土刨的十分卖力,看起来一点不担心盗洞安全问题。 忽然水泵一镐刨在土里,镐头卡主了。 他往外拔了拔,没有拔出来。 “卧槽,是不是卡石头上了,这拽不动啊。” “黄毛快来,帮我拽出来。” 黄毛正了正头灯,骂道:“水泵,你他妈劲都使哪了!是不是都使给婷婷了!” “滚犊子!真卡住了,搭把手。” 黄毛和水泵共同抓住铁镐把儿,第一次没拽出来。 黄毛说我就不信邪了,他右脚蹬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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