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多小时,转了好几个圈。 当时银杏养老院规模没现在这么大,就两层小楼,一参小院,楼墙外全刷成了黄颜色,大门是铁皮门,门左边儿有标牌,“银杏老年中心。” 冬天6点多天就全黑了,那时养老院门口还有几个老头在下象棋,眼都快看瞎了也不散场。 “大爷!大爷!” 下象棋老头说你吓我一跳,我没聋。 “大爷跟你打听个人,吴喜林是不是住在咱们这里。” “拱卒子!你个傻子!拱卒子就赢了!” “滚蛋!我就不拱!” “啊,你说吴喜林啊,他刚吃了饭,应该是去公园溜达了,他抱着一只猫,你到公园一看就看到了。” “谢谢大爷,你们继续玩,我不打扰了。” 银杏养老院西边有个小公园,面积不大,那时候刚流行起来跳广场舞,很多老头老太太都在公园跳舞,10点之前人有很多。 “抱着个猫....抱着个猫....” 我朝四周打量,看看哪个老头怀里抱着猫。 “来来来!” “瞧一瞧,看一看,你瞧不了吃亏,看不了上当。” 我被这声叫卖声吸引了,看老头老太们都往那边儿走,我也跟了过去。 是几个卖药的中年人,他们摆了桌子接着电瓶灯泡照明,他们卖的是“壮骨粉”,当时这东西很流行,装在藿香正气水那样的小瓶子里,一瓶要五十多块钱,专门骗老人,其实就是面粉加了一些其他东西,成本不过几毛钱。 现在也有卖的,只不过做成了胶囊配上了高档华丽的包装盒,也不在公园卖了,改成了讲座形式,用领免费鸡蛋等嘘头引老人们过来。 “各位,这人前两天你们都见过吧?年纪轻轻就得了骨癌,骨头脆的不行,一碰就骨折。” 围观的老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啊,我见过这个人,前两天一直坐着轮椅,动都不能动。” “我也见过这个坐轮椅的。” 我没看到坐轮椅的,我就看到公园石桌上躺着一个男的,因为角度关系我看不到脸,他就躺在桌上一动不动。 “没错!” 为首的中年人看着围观的老人们说:“你们见到的都是真的,这人前两天吃了我们熊家秘方壮骨粉,现在身体壮如小牛,不信你们看!” “呦!这是要干吗呢!” “我不敢看了,可别闹出人命来了!” 只见两个男的费力抬起来一块大石板,压在了躺着的那人胸口上,石板很厚,我目测最少5公分厚。 “各位请看。” 说着话,这人拿起一把大铁锤,为了表示是真石头,这人故意用锤头敲了两下,发出了哒哒的声音。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这人大喝一声,高高举起大铁锤,蹦起来能有半米高,啪的一声!将大石板砸的四分五裂! 等了几十秒,躺着的那人慢慢坐起来了,他拍拍胸口处的尘土,跟没事人一样。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已经开始有老人上前买壮骨粉。 躺着的这人表演完了胸口碎大石,自顾自的扎破一盒酸奶,开始滋溜溜咬着吸管喝酸奶。 我摇了摇脑袋,搓了把脸,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我真没眼花。 是那个人。 第190章 回关遗事 把头的另一面 这人喝完酸奶后把包装盒随手一丢,看了我一会儿。 他突然伸手指向了我。 “潮汕大力候,红眼睛黄天宝?” 他怎么跑咸阳来了! 还在养老院门口跟着一帮骗子表演骗钱! 这人,我在腾格里还借过他一双袜子啊! 我硬着头皮上前,和他保持了五米的安全距离。 卧龙凤雏,拨浪鼓谢起榕已经给我留下了心理创伤,这人和谢起榕一样精神不正常,可能是受猴抱石影响太久,我得小心。 “黄天宝?你还记得我不?项云峰,借你袜子的。” 他点点头,对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那我近点?你注意点啊。” 没想到我刚一靠近,突然感觉腰部一股大力传来,随即整个人都离了地。 他抱着我转了两圈..... “快放我下来!”我喊了两声双脚才落地。 他现在剪成了方方正正的平头,右眼也没那么红了。 趁我不备,红眼睛从裤兜里掏出一盒酸奶,又摸出来一根王中王塞给了我。 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应该问题不大。 谢起榕是要弄死我,这个大力猴不会。 “这位朋友,”见我跟红眼睛说话,为首的那人快步走来。 “你们认识?” 我点头反问:“你咋回事,干什么拉我朋友骗人?” “什么叫骗人,我熊家三代单传,百年秘方壮骨粉乃是.....” “打住!” “你快别吹牛逼了,你那不是壮骨粉,就是高筋粉,吃不死人就算好了。” 中年人脸色一变,换了副面孔。 “兄弟也是跑江湖的?跑男跑北的,一来二回打春典,光说不练假把式?” 我笑了笑回了句,“光练不说傻把式。” 中年人一拍手说:“又说又练好把式!” “朋友,我叫连二奎,祖上以前在北平天桥上拉洋片卖老鼠药的,今个来到咸阳,只为讨口饭吃,路过看过不说破,改日必将登门拜访。” 这人说话有江湖味,我也信他说的,其祖上是在天桥上卖老鼠药的,连二奎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揭穿他,混口饭吃不容易。 “那你不在北|京卖?怎么跑这大西北来了?” “哎.....” 他叹道:“城管撵啊,我已经被撵了几十次了,北|京实在混不下去了,倒不如来这西北之城碰碰运气。” 我说你放心我不管你,你在街上卖砒霜都跟我没关系,就是这人,你从哪找来的。 “你说他啊,他是我在水库碰到的,当时他背着一个女的藏在水库桥洞下,要不是我路过刚好看到,他两就冻死了。” 我皱眉问:“女的?......那女的在哪?” 连二奎说他两住一起,就在这附近租了一间房子。 “过来,”我朝红眼睛招手说:“你洛姨也在?” 红眼睛点点头。 我心里一合计,对红眼睛说你带我去看看她。 回关那次我心里还有疑点,比如珞珈山最后是如何逃出来的?怎么发现了老学究的计划。 现在是晚上八点左右,我找了一圈没找到那个叫吴喜林的,所以选择暂时去见了洛袈山,回来在找姓吴的。 红眼睛和洛袈山租住在附近一间平房中,当进到屋里看到这女的,我吓了一跳,她样子没变,但已经坐了轮椅,衣柜上靠着两幅木头拐杖。 洛袈山对我突然到访感到很意外,她坐在轮椅上摆手说:“大宝,去外头看着,谁也别让进来。” 红眼睛立即点头,关门出去了。 洛袈山指了指椅子,淡淡的开口说:“我很意外,没曾想能在这里碰到你,坐。” “王显生.....” 她坐在轮椅上苦涩一笑:“好一头百年老狐狸,她卖了所有人啊。” 我心头一颤:“难道.....这女的知道妙音鸟的事?不可能,不可能,老学究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肯定是我多想了。” “呵.....” 看我面无表情,这女的突然笑了出来,“你叫项什么峰来着,你也是一头小狐狸,老狐狸教出来的都是小狐狸,脑袋里成天想着怎么害别人。” 笑着说完,她突然从轮椅上挣扎着站起来,拿到了拐杖。 “嗯.....不对啊。” 她一站起来我就发现了问题。 这女的我之前见过两次,给我留下深刻映像的就是她的大长腿。 她之前身高绝不会低于一米七五。 可怎么现在......变矮了?? 足足矮了我一个头! 之前肯定不是这样的! 珞珈山拄拐走了一圈,说你想不想知道当初回关的秘密? 我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她突然一翻白眼,说我又不想说了,除非.... “除非什么?”我问。 “除非你告诉我王显生在哪里,或者让他来见我一面。” 我摇摇头,“得你先说。” 珞珈山冲了杯茶,她坐回轮椅双手捧着杯子考虑了片刻,对我讲了一些事情。 她如今说的轻描淡写,但我作为旁听者,直听的心惊肉跳。 还记不记得一个人? 这人叫肖密码..... 当初我还纳闷,为什么回关走到最后时刻,都一直没见到这个人。 九清水还在逃,其他的人像朱宝扣,杰克马,死的死抓的抓。 如果不是洛袈山侥幸逃出来,我又偶然在咸阳碰到他,那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老学究的上司,会是肖密码..... 我仔细回忆那天的事。 腾格里凌晨时分,天还不怎么亮,老学究说给我们一个小时逃跑,并且指明说向西跑,这时候红眼睛和洛袈山已经不见了。 他们两个其实已经在后半夜跑了,而带队追他们的,就是消失许久的肖密码。 洛袈山自述最后被逼的走投无路,藏进了一个非常小的沙洞中,她自己回忆说那是个老鼠洞,很小。 她为了藏身进去,选择用了沧州田家缩骨术中很可怕的一种。 断骨折身...... 躲过这场灾难之后,红眼睛背着她连走三天三夜,历经苦难漂泊月余,最后在咸阳水库桥洞中碰到了那伙卖药的。 了解了事情的部分真相后,我深吸一口气,只觉后背发凉。 当时老学究表面说让我们走。 但他暗地里却已经联合了肖密码,并没有打算放过把头和我..... 但最后,直到我们逃出阿拉善,始终没见肖密码带着人来。 为什么? 把头的确是按照老学究指的路,带着我们一路向西跑的。 在仔细想想。 我们稳定之后,把头第一件事就是卖掉妙音鸟,然后分钱。 在这场阿拉善回关事件中,一个人自始至终没有露面,这人从内蒙带了人过来,心狠手辣。 要知道,沙漠那里,埋几个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 想到了某种可能。 第一次。 一向和蔼可亲的把头。 在我心中有了另一面形象。 第191章 硫酸厂的秘密 出来后,我走在马路上心事重重。 再次回到小广场,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卖药的早就收摊了,跳舞的老头老太太们都回去洗洗睡了。 今天是回不去西安了,我躺在公园躺椅上休息,点了一根烟冒着提神。 “刘婶啊,睡了吧,抱歉这么晚了打扰你,我是云峰。” “我现在在外地打工呢,不用去叫门,奶奶应该睡了,她最近身体还好吗。” “是云峰啊,好久没见你这小子了,你奶奶身体挺好的,她老说你在厂里当上大领导了,一次就往家寄两万块钱,以后发达了别忘了你刘婶我啊。” “哪能啊刘婶,黑蛋哥(刘婶儿子)明年不是要结婚了,到时候我送你一份大礼?” “多大的礼?”刘婶在电话中笑道:“你黑蛋哥想要辆小汽车,难不成你要送啊。” 我笑着说没问题。 刘婶以为我在开玩笑,没放在心上,得知奶奶身体无恙,我们聊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 她没想到的是,来年7月份,我随礼了一辆顶配小汽车给她儿子结婚用,后来以至于村里人都传,老兰(我奶奶)的孙子在北|京挣大钱当大官了。 刘婶是我邻居,从小看着我长大,过年我们家没钱她还给我买衣服,上初一的时候我用火钳打碎了学校黑板,老师让我叫家长来赔200块钱,我不敢告诉奶奶,是刘婶冒充我家长来的学校。 我当时明白的告诉了校长,钱我是不会给的,因为家里没钱,你可以用圆规打我手心,200块钱,就打200下。 校长对我十分头疼,便让班主任拿圆规打我,班主任表面上凶狠,其实就打了手心两三下,作为回报,我成了班主任的眼线。 当时学校后头就是黑网吧,晚上住在宿舍,谁一夜不归去网吧了,第二天我都会给班主任打小报告,初一到初二,死在我手里的男女同学不计其数, 这事儿没外人知道。 漠河三中,当年69班的同学们,你们受苦了,其实都是我干的,对不起了。 这月底我打算往家寄钱,我不敢多寄,打算寄两万块钱回去。 正想着家事,忽然有只大猫跳到了我腿上咬我裤子,吓了我一跳,烟头都烫到了手。 “你个死猫!” 我起身想一脚踢飞它,结果这大猫很敏捷躲过去,回头瞄的冲我叫了声,它眯着眼,像在笑话我。 我捡起一块小石头就丢它,结果又被躲了,还喵喵的叫。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我裤兜里的王中王火腿吸引了它,王中王是红眼睛给我的,我没吃。 “啧,啧.....” “来,给你吃火腿。” 我撕开火腿叫了两声,大猫犹豫了片刻走过来低头开始吃,我瞅准机会一把抓住。 “喵!” “喵喵!” “你干什么!” “为什么打我的猫!” 一束手电光照来,我看到一个地中海发型的老头跑了过来。 这人年纪不小,最起码有七十多岁,穿着棉大衣,他头顶上还有两三根头发整齐的梳理过,而脑袋两侧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还不放手!” “为什么打我的猫!”老头怒气冲冲的喊。 把猫放地上,我摊手说我没打你的猫,就是逗逗它,你看我还喂火腿了。 “等等。” “白猫.....老头?” “吴喜林?老头...不,老人家你是不是叫吴喜林?” 老人摸着怀中的白猫,闻言愣了愣,说你是谁。 他没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我大喜,没想到能碰到他。 “我叫项云峰,专门从西安过来找你的,吴爷,我来找你帮个忙,请你给看样东西,你可认识王显生?” “走走,不认识。”老头转身抱着猫走了。 “吴爷!”我忙快跑追上去。 我和他并排快步走着,死皮赖脸的说:“吴爷你别走啊,你是北派的前辈,我是北派的晚辈,是真碰到了不懂的,估计这天底下只有吴爷你知道了。” “天底下可能只有你知道,”这句话可能引起了他兴趣,让他停下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现在晚上十一点多,看周围没有人,我伸手从怀中掏出来塑料袋,递给了他说您看看。 他狐疑的接过塑料袋,单手搂着猫,打开袋子看了一眼。 “这不坟土?你刨坟找我干什么?” “您在仔细看看,比如说......颜色。” “嗯?” 他用手电照亮塑料袋,只看了一眼,便眉头直皱。 “这夯土....你从哪搞到的?” 我说您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能不能告知一二。 他把塑料袋丢给我,点头说:“没错,我看出来了,三十年起步,争取无期。” 我嘴角抽了抽,“您说的哪里话,就是混口饭吃。” 老头摇摇头说:“等你以后就知道了,饭的确很好吃。” “王显生我知道,算是号人物,你要想知道你们准备刨的什么坟,跟我来吧,这里不方便说话。” 我快步走去,紧跟着他进了银杏养老院。 吴喜林跟她老伴一块儿住在养老院,我听她介绍说,她老伴是广西罗平县人,以前住在十万大山里是个采茶女,现在都岁数大了,准备留在咸阳养老。 他们两口子住二楼206,一进屋我闻到了一股怪味,就跟尿布晾完没干那种味一样。 房间不大,打开灯,我看到屋里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这老太太蜷缩在床上,身上盖着几床厚棉被,脸上没什么肉,眼眶深陷,估计身体不太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才刚进来,躺床上的老太太就一直盯着我看,看的我很不舒服。 吴爷帮老太太盖了盖被子,说去里屋谈。 进屋后关上门,老人指了指椅子,“坐吧。” “年轻人,你见识还少,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很正常,就连我也只是知道而已,并没有亲眼见过实物。” 已是深夜,老人打了个哈欠,摸着怀里的白猫说:“墓里的东西叫荒帷,几乎没有完整保存下来的。” “荒帷?” “那是什么东西?” 我说我不知道,听都没听说过。 吴爷解释说:“是一种葬法,从先秦时已经有出现,很短暂的在战国时期流行过一段时间,后来就消失了,你确定是唐墓?” 我仔细想了想,摇头说:“还不能确定,只是在附近有唐代时期的十几座陪葬墓。” “那就不能断定是唐墓,你小心点吧小伙子,这种东西最好别碰。” 我和他断断续续聊了一会儿,这才搞清楚什么是荒帷。 “荒帷,”这个词儿来源含义不明,说的是一种棺罩,一种巨大的丝织品棺罩。 就跟现在坐椅子有椅罩,开车有车罩,用手机有手机套一样。 “荒帷”就是古时候的棺材罩。 这个棺材罩很大,里外分着很多层,大的荒帷有时不光罩住棺材,还会罩住整个主墓室,把墓室挡在里头。 现在难以想象,这种荒帷有多么壮观,千年之前还没有氧化,那时该是多么亮丽如新,多么豪华。 这也解了我心中疑惑。 为什么那晚洛阳铲打下去,本来该在棺椁里的丝织品跑到了外头,而且已经融合到了夯土层中,是丝绸染料把土变成了红色 这是因为,千年之前,本来就是在外头的, 我没有见过荒帷这种东西,当下对硫酸厂底下的大墓更加好奇。 既然已经搞清了红土是什么,那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我心里着急,因为还要和另外一伙盗墓贼抢时间。 我起身道:“那多谢吴爷解惑,不打扰您休息了。” “我告诉你的这件事,你要保密。” “您放心,规矩我懂。” 他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出来关上门,我刚走到床边儿。 突然,躺床上的老太太一把抓住了我胳膊! “大娘.....你有事?” 老太太眼眶深陷,她抓着我的手瘦的跟鸡爪一样,艰难的开口说话。 声音沙哑,断断续续。 “年...年轻人。” “你是不是.....以前被什么东西咬过。” 第192章 瞧纸 我一用力抽回右手,“大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老太太蜷缩在被窝中咳嗽了两声,吴爷忙把他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上。 “咳!咳。” “老婆子你少说点话吧。” 老太太坐起来看着更瘦了,透过衣服能看出来她上半身已经是皮包骨。 她咳嗽几声,声音沙哑说:“年轻人,我不会骗人的,我快死了,看不清东西了,你的脸在我看来就像一张白纸,你过来。” 说完话,老太太拉开床头柜,掏出来一个皮盒子。 盒子看起来有年头了,油光包浆,上着一把小锁。 打开锁,老太太从盒里拿出来一张纸,看着像写字用的白纸,但是颜色偏黄,颗粒感很粗,在纸张边缘处写了两个小字,“瞧纸。” “小伙子,你是哪年生人,是不是独生子。” 我还没说话,吴喜林突然一把将白纸夺过去,然后硬推着我出了门。 “小子!” 出来后,他冷脸指着我说:“快离开,我已经帮了你的忙,别让我发火。” “吴爷你.....” “阿婆她到底什么意思,整的怪吓人的。” “没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都没有!” “七八十的老太婆能有什么意思!脑袋糊涂了!” “老吴.....老吴......” 这时屋里传来老太太有气无力的喊声,吴爷立马进屋关上了门。 过了有几分钟,他开门出来了。 “她没几天了,帮不到你,所以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我点头问什么话,您说。 吴爷盯着我说:“这段时间,有没有吃别人给的东西?如果有,不要吃了。” “来年开春,若是经常感冒头疼,去检查检查身体,一定要去广西找苗医看看。” “还有最后一件事。” “小心身边的虫儿.....” 吴爷说完就走了,我敲了几下门都没人答应。 我完全一头雾水。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身体好的很,不感冒不发烧,还有,什么叫被东西咬过,什么叫别吃别人给的东西? 这件事没放在心上。 老人生病说糊涂话很正常,我以前就在村里见过一个老头说糊涂话,那老头说看到了自家厕所里长了一个一人多高的蘑菇,老年痴呆了。 冬天天气冷,老人们睡觉都不爱起来,睡觉之前端个尿盆就在床上解决了,养老院有些老人腿脚不便,凌晨四五点的时候会有去帮忙倒尿盆。 倒尿盆的老大爷骑着辆电动三轮车,我着急回去又实在找不到车,便跟人说:“大爷,能不能送送我,不用到车站,到有公交车的地方就行,我对这里不熟。” 说完我给大爷上供了一根烟。 “呦,好烟呢这是,这边有公交站但没有夜班车,你现在要走的话只能去立交桥那里等啊。” 我说立交桥在哪,有多远。 “有五六公里啊,你等我十分钟,等会我顺路拉你一段。” 我说好,您先忙。 三轮上有几个白色大皮桶,盖着盖儿,能闻到一股尿骚味,老大爷忙前忙后了一阵,招呼我上车,我就跟他挤一块儿了。 按理说这些脏东西是要倒厕所的,但老大爷没倒,他给卖了。 开始我百思不得其解,我说谁会要这些玩意。 老大爷嘿嘿一笑,说年老体弱的老人尿卖别人一毛五一斤,有人专门收。 我问谁收。 大爷说:“没见过吧?之前村里有人专门收孕妇尿,三块钱一斤,他们收走以后都卖给工厂了,工厂加工以后做验孕纸的,我这个是卖给二道贩子他们加进去造假的,一斤就有两块钱利润啊。” 我无语,这都有人造假。 真是三百六十行,无利不起早。 电三轮走的跟牛一样慢,我说您能不能快点,大爷说不能快,撒了怎么办,都是钱。 知道他常年在养老院干这个,谈话之余,我向他打听吴喜林夫妻的事儿,尤其是那个皮包骨的广西老太太,我问他知不知道。 “你说那个是阿兰吧,养老院就她一个广西人,小伙子你可不要招惹她,那老太太邪乎。” 我又问怎么个邪乎。 老大爷道:“人都传她是什么广西瞧纸婆,以前老爱在屋里养蝎子蜈蚣,夏天蝎子爬出来还蛰到过别人,今年前半年查出来癌症晚期才消停下来,养老院就没人敢进他们屋里去。” 到了立交桥,老大爷把我放下来走了。 我等了没多大功夫招了辆出租车,这时候天还不亮,凌晨五点多。 “师傅走不走,去西安崇皇派出所。” “走啊,”一听来了大活儿,司机立马提神不困了。 我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靠在座位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推了推我。 “兄弟,兄弟醒醒,咱们到了。” 我揉揉眼看向车外,已经到了崇皇派出所门口,这时候已经是上午9点多。 给了车钱,我直接去了旅馆。 “砰砰!” “我回来了。” 是鱼哥开了门。 客厅里小米在看电视,我说其他人去哪了,鱼哥说都在屋里,还没起。 “鱼哥你把他们都叫起来,就说我回来了,开会。” 鱼哥开始挨个敲门,这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给老皮打了电话。 “70的绳梯?” “没有啊项把头,我去哪给你找70的,最长只有50的,实在不行你接起来吧,轱辘车没问题,这么深的坑,哪个年代的?你要发啊。” 我笑着说你别管,50的也行,要三副,该多少钱我给你,下午连轱辘车一块儿给我送来。 半小时后。 我把所有人召集过来开会,包括硫酸厂员工老王,只有姜圆没在,我打算把她边缘化,最后在把姜圆踢出去。 豆芽仔捂着大衣,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说:“那怎么办,盗洞要打那么深,要出好几方土,工厂白天晚上都是人,怎么散土。” 老王道:“有办法,装发电机的那间红砖房一般情况下没人去,我跟人换个班,挖出来的土都倒那里头,砖房就交给我吧。” 我想了想点头说:“这办法可以,老王,你得想办法把我们都弄进厂里,还有,我让你打听的那三个人怎么样了。” 老王点头说:“打听清楚了,他们半年前来的,在东院硫磺区干破碎,三天之后也就是下个礼拜一,砖房附近就要挖地面儿,夜班开勾机的就是那个姓牛的。” “我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指了指桌上摆的月份牌。 “就今晚。” 第193章 坏女孩儿 老王在硫酸厂干了十多年自然有关系,得知晚上动手,他当天下午搞来了几身工作服,晚上我们要都换上硫酸厂工作服。 老皮还在给动物园拉动物,下午两年多他给我拉来了50绳梯和轱辘车。 绳梯装麻袋里,轱辘车可以拆成三块,其实就是个三脚架,上头带着一个手摇摇把。 根据那晚洛阳铲探下去的深度,盗洞打出来肯定是垂直向下,到时人可以顺着绳梯爬下去,但拿陪葬品时爬绳梯很不安全。 以前我听把头说过好多次,谁谁脚滑了,从盗洞摔下去摔死了,这事很多,我要为团队安全负责。 小米负责外围放风,其他人包括我在内,都得拿铲子挖,要不然时间不够。 这晚10点多,老王带我们一行人混进了厂里。 四周黑灯瞎火,我们躲在砖房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滴滴.....”12点整报时。 “小米,有没有情况。” “峰哥一切正常。” “绳梯怎么样了?” 小萱咬着手电说接好了。 “动手。”我扔给豆芽仔旋风铲,豆芽仔又扔给了鱼哥。 “你怎么了?”我看老王拿着旋风铲,手一直在抖。 “我.....我们要是被抓到了怎么办,我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 “抓到个屁。”豆芽在带着头灯踢了老王一脚,说你别给我掉链子啊,妈的,你要掉链子了给你埋坑里。 我定好了位置,招呼众人开始向下挖,挖出来的土全都推到了红砖房里。 冻土有一米多深,起初速度不快,下铲子很吃力,但下去一米多就不是冻土了,速度快了起来。 我时刻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旦有动静便挥手喊停。 下铲,挖土,撩土,慢慢的,在地面上已经看不到我们人了。 深度下去以后,袈起轱辘车,小萱摇动摇把儿将土框卸下去,我们装满后她在快速摇上来倒掉。 挖着挖着,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恐怕在怎么努力赶工,今天晚上也打不到墓道里,埋的太深,照这个速度一晚上下十五六米,最少需要两晚,如果底下墓葬塌了,更加麻烦。 到了后半夜四点多,觉得差不多了,我拍了拍豆芽仔示意爬绳梯上去。 豆芽仔上去后是鱼哥,我最后上。 上去后找来木棍,把棍子搭在盗洞口上,然后盖上雨布,最后在挖几铲土盖住雨布。 “收拾东西,收工,今天在干一晚就下去了。” “老王,”我指着砖房说:“你今天白天就在这里,一定要看好,谁都不能进去。” 老王拍了拍头上的土,说我知道了。 将轱辘车,绳梯,旋风铲锁到砖房里,我们暂时离开了硫酸厂。 白天我老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个墓有难度,我就怕白天有人发现了砖房的秘密,豆芽仔呼呼大睡一点儿不担心。 躺不下去了,中午12点多我去了厂里。 我没想到在厂区门口碰到了姜圆,她看起来等了有一会儿了。 “我怎么打电话你不接啊?” 我没想到她找过来了,便撒谎说没看到。 “都几天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下礼拜,下礼拜三动手,到时我喊你。” 姜圆狐疑的打量了我一眼,说:“你不会是想把我踢出局吧?你可别忘了,你们什么事我都知道,还有,是谁带你们找到这里的。” 我笑道:“那不能,你别多想。”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还穿着厂里工服,”姜圆突然咬牙道:“我不傻,你别想糊弄我,真要不带我也行,给我100万,我男朋友下月就要出国。” 一百万?这女的真敢想。 你干了什么?开口就要一百万? 既然她摊牌,我也不想在藏着掖着。 我脸上依然笑着,点点头说:“可以,我给你钱,你去旅馆拿。” 姜圆表情一愣,“真.....真给我?” 我说给啊,我们有现金,先给你50万剩下的过两天再给。 你现在就去,到旅馆后找一个叫小萱的女孩要,钱在她那儿。 姜圆脸色一喜,“那谢谢你了,只要给了我钱,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放心吧。” 看她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我转身进了工厂。 这时候是饭点,条件好的去外头下馆子,大部分人都在食堂吃饭,工人们拿着饭盆走来走去,并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陌生人。 我装作散步的样子走到砖房那里,咳嗽了两声。 “咳咳!” 老王立即跑出来,他看到是我,松了口气。 “没问题吧?” “放心,”老王扭头看了看周围,小声说:“我盯着呢,没人过来,今天晚上咱们继续干。” 我蹲在地上随手折断了一根树枝,和老王保持了几米距离。 “好,看好了,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知道盗洞没被人发现,我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去一半,在外头吃了午饭,下午两点多回去了。 “怎么了小米?你怎么在楼道里坐着?” 见我上了楼,小米站起来小声说:“峰....峰哥我不敢进去,你进去看看吧。” 我疑惑的推门而入。 屋里的情况不太好。 姜圆瘫坐在地上,衣服破了,头发乱糟糟,半张脸肿了,眼睛也肿的不小,她整个人鼻青脸肿,正轻声抽泣着。 “要多少钱?说。”小萱一把扯住姜圆头发。 “疼.....疼....” 姜圆大声喊疼,说不要了,我不敢了。 小萱冷着脸,啪的又了姜圆一巴掌,掏出水果刀指着她骂道:“给你脸了是不,敢跟我要一百万,在敢过来把你脸划成两半。” “滚出去。” 姜圆鼻青脸肿吓得花容失色,顿时连滚带爬跑走了。 小萱揉了揉太阳穴,对我说:“这种墙头草以后少搭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夜幕降临,一行几人又悄悄聚到了红砖房。 按照计划,今晚上盗洞就能打到墓里。 到了凌晨3点多,我和豆芽仔鱼哥正在洞里挖着土,对讲机里忽然传来小米的喊声: “峰哥!峰哥!有.....” 对讲机支支拉拉一阵电流声,可能是我在坑下太深,信号受到了影响。 “小米?小米?”没人回话。 上头一阵动静传来,我看不到坑上情况,忙抬头打开头灯喊小萱。 小萱本来在轱辘车旁边,我一看就能看到,但我现在看不到她人。 我脸色一变,推了把豆芽仔:“快上去!出事儿了!” 豆芽仔手忙脚乱的抓住绳梯,正准备向上爬,洞口突然有两束手电照下来,晃的我眼睛睁不开。 “大哥,真他妈有人啊!” 手电移开,我看清楚了坑上的情况。 小萱被人勒住脖子捂住了嘴,正拼命挣扎呜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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