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清晨,聂颂宁从耳房醒来,揉着眉心正在发愣,昨日做了一夜噩梦,她还有些没回过神。 曲秋走了进来,朝她行了一礼:“聂小姐,殿下让您过去。” 第 55章 谢峤出尔反尔了 刚踏入殿内,聂颂宁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脚步不由一停。 今日一早谢峤就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伤口又裂开了,洛太医正在愁眉苦脸地替他重新包扎。 饶是再惧怕谢峤,洛太医也是忍不住念叨了一句:“殿下,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您就算再忙,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若一直这样下去,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好......” 内殿有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上绣着竹菊双面秀,将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谢峤原本靠在紫檀椅上,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停了,幽幽掀开眸子,往屏风看去。 谢峤不喜人接近,所以包扎都是洛太医一人在弄的。 细布最后还要打个结,洛太医一只手完成不了,正欲放下另一只手上的东西,便听见谢峤清冷如霜的声音。 “过来帮忙。” 洛太医动作一顿,然后往后看去。 他方才一心都在包扎伤口之事上,而且聂颂宁的脚步声很轻,所以洛太医并没有发现屏风后站着一个人。 聂颂宁知晓谢峤不可能没有发现她,所以老老实实地上前行了一礼:“殿下。” 为了方便包扎,谢峤只穿了件中衣,衣衫敞开,露出了结实强劲的上身,以及线条分明的肌肉。 只是胸膛处布了几道早已结痂的伤疤,腹部如今也被包得严严实实,即便看不见伤口,也能知道他这次伤得确实严重。 谢峤示意她上前。 洛太医不愧是被谢峤看中的太医,他看了眼聂颂宁,那双睿智又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连忙笑道:“您便是聂姑娘吧。” “不知太医有何吩咐?” 洛太医嘿嘿一笑,道:“烦请姑娘走近些,帮臣打个结。” 聂颂宁依言走近了些,那股血腥味也跟着更加浓郁。 她微微蹙起了眉,瞥了眼旁边桌上那一条条已经渗透了血迹的细布,以及那显眼的一盆血水。 不由让她想到了那日逃亡的场景。 前世她后面虽是不得宠,但遭受的也都只有那些妃嫔争宠的手段而已,被刺客如此近距离刺杀,她还是第一次,所以那日晚上她做了好久噩梦。 她上前接过洛太医手上的细带,微微垂着头绑着。 半开的窗棂被风撞开,微风裹着殿外玉兰花的香味飘了进来,殿内的血腥味被吹淡了些。 聂颂宁一直蹙起的眉渐渐松了下来,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包扎上。 只是她好久都没有帮人包扎过,手法有些生疏,再加上谢峤那若有若无的视线,等终于弄好后,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洛太医包扎好后,很识趣地拿起医箱就离开了。 谢峤转身去穿衣裳,聂颂宁则动手将这收拾了一下。 等谢峤换好衣裳出来,就发现屏风后早已没了她的影子,目光习惯性地去寻找,就看见她从殿外走进。 他无声瞥了眼已经被收拾好的桌子,坐下淡声道:“这些不需要你来做。” 聂颂宁抿了抿唇,还是回道:“这是如今臣女该做的。” 闻言,谢峤拂茶的手一顿,语气有些微凉:“孤记得那日你大逆不道得很,怎么还没过几天,你又变了副模样?” 他这是在计较她那日喊他大名一事吗? 聂颂宁内心有些无语,但说的却是:“臣女那时也是着急,才会如此,殿下莫要怪罪。” “怎会怪罪?”谢峤拿起另一个杯子,又倒了一杯茶,“过来坐。” 聂颂宁指尖一颤:“臣女不敢。” “别再忤逆孤了。”谢峤抬起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不轻不重地睨着聂颂宁。 那眼神属实有些恐怖,所以聂颂宁思考了一下,便乖乖地坐在他身旁。 她坐下后不一会儿,就有宫婢将早膳呈了上来。 等宫婢离开后,聂颂宁惊讶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谢峤这是何意。 但他做事都不按常理出牌,所以聂颂宁也不好问。 谢峤拿起公筷给她夹了块糕点,淡声道:“陪孤吃点。” “......是。” 这种感觉实在怪异。 前世即便她成了良媛,都没和谢峤用过几次膳,如今却如此轻而易举,倒让她觉得有些搞笑。 就在聂颂宁要将那块糕点戳成泥时,谢峤突然说话了:“烟玉堂的嫌疑洗脱了,大理寺的人也已经撤离了殷府。” 聂颂宁的手一顿,抬眸看他,而他也放下了筷子,对上她有些惊愕的眼睛。 “但你看上去还有些疑问。” 沉默半响,聂颂宁轻声道:“殿下可否告诉臣女,在柳香楼设局引殷舟出来的人,究竟是何人?” 谢峤拿起锦帕擦了擦唇,并没有马上回答。 聂颂宁见此立即道:“是臣女僭越了。” “可以告诉你。”谢峤放下锦帕,看着那双漂亮的杏眸,“只是孤不想跟一个奴婢解释。” 聂颂宁心一颤,铺天盖地的难堪席卷了她全身,她紧紧咬着唇,脸色苍白,喉头有些干涩,“臣女,知道了。” 谢峤看着她难堪的脸色,心情也变得不是很好。 直到现在,他才能笃定他就是喜欢上了聂颂宁,她的所有情绪都能波动他的心,就连她的难堪,他都会不忍。 “你知道什么?就在那胡思乱想。”终于还是没忍住,谢峤慢声道。 “......殿下是何意思?” 谢峤:“近日广阳殿开销大,孤让曲秋遣散了些宫人,其中就有你。” 什么? 意思就是说她不再是奴婢了,他要放她离宫了? 谢峤将她脸上的惊喜全看在了眼里,幽暗的眸子闪了闪,残忍地开口打破了她的幻想:“但广阳殿缺了名调香的,孤觉得你就很合适。” 聂颂宁心头的喜悦一僵,愣住了。 谢峤不管她眼底的绝望,依旧淡声道:“从现在开始,孤会付你月钱,你不再是奉茶宫女,而是烟玉堂出来的调香师傅。” “......那殿下先前说的三月为期,还作数吗?” 谢峤盯着她脸上的忐忑良久,才伸手抹掉她唇边的糕点,语气淡淡:“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吧?! 心脏倏地跌入谷底,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飞快偏过头,躲开了谢峤的手,好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再说吧”根本不是商量,而是他的迂回战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 眼下出宫的良机还未出现,谢峤却变了这么多,让她极为不安。 她死死咬着唇,内心飞快地思考着。 不行,无论怎样都得先稳住他。 第 56章 引诱他和静王斗 谢峤并没有理会聂颂宁越来越低沉的情绪,他只觉得说完后,他的心情畅快了许多。 “在柳香楼设计殷舟的是真正与陈云卿有勾结的人,他们是想借此机会将事情嫁祸给烟玉堂,从而摆脱他们的嫌疑,现在人已经被抓住了,明日午时问斩。” 其实到了现在,真相如何已然不重要。 就算设计殷舟的人确实如谢峤所说,也没什么用了,因为她真正想知道的——关于埋伏在最后面的“黄雀”,她一概不知。 谢峤也不可能跟她说。 她咽了咽口水,轻声道:“......谢殿下。”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谢峤今日出奇地有耐心。 聂颂宁在心底思考了一下,最后,只听见她轻声问:“那日臣女送殷舟回去,发现母亲恰好也回了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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