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 (1V1)_第3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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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是。” 卡门沉默的看着迷迭香，不得不说，这位小姑娘说出的话实在让人深思，他们是何时同海嗣开始争斗的？他们除了看待它们是一群没有人性的怪物之外，又何曾从别的角度看待它们？ “……抱歉。” 在听完迷迭香的一番话后，卡门沉默良久，轻轻摘下帽子，看着为首的那只收割者轻声表达着歉意。 “卡门阁下…” 达里奥面具下的眉头皱紧，他不认同迷迭香的话，在你说出这番话之前，可曾看过因为它们引发的悲剧？染红了数百海里的血红，无数陷落的城镇，被它们当做养分的居民，你可曾看过地狱的景象？ “达里奥，她说的对。” 卡门看着那只收割者缓缓的垂下镰刃，但花簇仍旧在颤动之时，心里免不得升起几分荒唐的感觉。他们和它们之间的争斗都只是为了生存而已，他们赢了，海嗣将永无再生的可能，他们输了，整个伊比利亚都会成为他们的巢穴。生存并无对错，错的只是人们给予他们的定义，他老了，想的太杂，太多。当然，他心里想的不会对任何人去说，海嗣造成的惨状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如果他说出这番话，那下一刻，他就会被抓进刑讯室之中。这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太多，可笑一整个国家的人还没一个小姑娘看的透彻，他们没有力量，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么多。最后只能为了脚下的土地，拼一个你死我活罢了。卡娅看着卡门的表情，向着那只收割者轻唤一声： “回来吧…不是他…打伤的你…” “（低鸣）。” 第571章互赠卡门看向躺在远处的黑袍，随即看向卡娅： “卡娅小姐，射向你的冷箭是他干的，但伊比利亚并不推崇箭矢，因为某种原因。” 卡门走向黑袍人，抽出腰间的佩剑挑开他的兜帽，露出一张苍白干瘦的脸。耳羽极其干枯，那圆溜溜的眼睛不知怎么，竟然直勾勾的注视着大海，脸上还有一副病态的笑容。 “深海教徒…是那名最近来到城内的深海主教带过来的？” 达里奥看到那张脸上凸起的蓝色筋络时出声，而卡门却微微摇摇头，垂下自己的剑锋，将兜帽重新拉了下去。 “生长旗下的教徒不长这样，是不入流的小喽啰。” 但是小喽啰就更奇怪了，卡门看了眼卡娅，深海主教会盯上能和海嗣交流的少女并不稀奇，如果说他们毫无动作这才更奇怪。但是为什么会有深海教徒这么明目张胆的拿出箭矢攻击审判官？平日里藏在下水道的老鼠竟然爬上来了？达里奥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再看向远处的市区，苍白而宏伟的建筑群落正向人们诉说着他们曾经的辉煌，这也算是审判庭下为数不多保存的较为完好且有人居住的沿海城市。他们的思维极其跳脱，所以压根不用顺着他们想的去走，深海主教的行为尚有逻辑，而教徒，一群可怜人罢了。 “卡娅小姐，袭击你的人已经死了，至于那只钵海体收割者…” 卡门看向那只硕大的收割者，神色如常，不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它们回到海里。卡门隐藏的极好，活的上岁数了，自然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心跳和脸上的表情，卡娅当然不是看人表情推测的，但她也很难从卡门身上闻到除了海嗣腐烂之外的味道。他们两个身上的味道都极重，她看了看迷迭香，后者察觉到后同她点了点头，小声开口：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卡娅明白迷迭香的意思后深吸一口气，轻轻抬起左手，无数的蓝金色花纹攀附其上，连带着她裸露的小臂一同染成璀璨蓝金色。那些收割者察觉到什么，顺从的收起花瓣，身躯缓缓的缩小，锯齿也在消失，连带着镰刃上蓝金色的部分。在卡门讶异的目光下，收割者集群竟然缓缓变成了他们熟悉的样子，那只大一点的红色收割者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花瓣，满意的垂下镰刃。 “真是神奇的能力…” 卡门轻声赞叹，他看到了一出好戏，更对卡娅的能力有了一种深刻的印象。收割者们兴奋的回到卡娅身边，轻轻颤抖着自己的花瓣，对于它们来说，这是一场神赐下的馈赠，虽然刚刚的姿态固然强大，但那不是它们本身的力量。就像是它们被卡娅领着走到了尽头，但它们仍旧迷茫到底是怎么走到的，而现在卡娅又把它们领了回去，让它们看到了前面的路怎么走。它们不用在花大代价去一点一点的去探索，只要顺着走过的路就能进化一大截。与此同时，深海之中，一棵庞大但充满死寂的深蓝色大树上，原本生长的极其缓慢的一根枝叶上，悄然伸出了一根崭新的枝桠。卡娅轻轻摸摸那只大一点的钵海体收割者，看着他身上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后也松了口气，手指轻轻带去它身上的枯皮扔到一边。 “那只这是…蜕皮了？” 达里奥悄然来到卡门身边，朝着他小声开口道，卡门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抚摸着收割者的迷迭香和卡娅微微沉思起来。 “吱…” 被迷迭香抚摸的那只收割者发出一声轻微的嘶鸣声，只见它的枝干上慢慢裂开一道缝隙，一颗白色的珍珠掉落，它笨拙的用镰刃托起那枚珍珠，递到迷迭香的面前。对它来说，这是存在身体里很久的小石头，对它来说没什么用，消化不了，丢了也不知道干啥，索性就让它一直存在身体里，反正也不耽误它吃喝。收割者的生命都很短，它们展开的那一刻，最多只能盛放十分钟左右，它们积蓄的一切都只是为同胞绽放。迷迭香不是同胞，它不能展开花朵给她养分，但是给一块没用的东西还是行的。经过卡娅力量的洗礼，这些收割者也有了类似三岁孩子的智力，它们只能理解好人好，坏人坏，大多数恐鱼也只具备这种极简单的智力。迷迭香讶异的看着那枚洁白的珍珠，疑惑的看了眼这株对她来说只是古怪点的花。 “给我的？” 收割者听不懂，它只是拖着那枚珍珠，迷迭香也从兜里摸出一块零食，拿过珍珠后放在收割者的镰刃上。收割者轻轻颤颤自己的花瓣，将那枚零食塞进自己枝干中的裂口之中。 “朋…朋…” 卡娅回过头看着迷迭香和那只收割者的互动，眨巴眨巴眼睛，摸摸凑近她的收割者们。 “它喜欢…” 迷迭香的小脸浮起一抹极淡的粉色，拿出自己的笔记，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一个卡通的猫咪，和一朵看起来相当奇怪的小花，下面标注着一行清秀的小字：大花朋友。 “达里奥，你见过这么温顺的收割者么。” 卡门看着这和谐的一幕，轻叹了口气，达里奥轻轻摇摇头，收割者的性情极其残暴，浑身上下都是武器，还拥有极其致命的神经毒素。 “长官，它们只是因为那个古怪的女孩在，所以才这么温顺而已。” 卡门听到达里奥的声音后轻轻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我们与海嗣，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存在了。” “长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还请收起与他们和平相处的妄想，这不现实，更不可能。” 达里奥看了眼卡门，卡门拍拍他的肩膀，轻轻摇摇头。 “我看的比谁都清楚，我的一切都是被这群畜生夺走的，我比谁都明白它们。” 达里奥这才松了口气，但卡门看着迷迭香和那只收割者，但他真的明白这群怪物么？第572章谁畏惧谁远处，拿着一根银色望远镜的列纳尔娜站在城市的脊梁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她身旁的查理克斯同样如此。 “头儿，你看见了没？卡娅小姐的力量都成这样了诶！那些钵海体收割者刚变成的样子，太帅了吧！还有那些线，是怎么做到的？” 查理克斯没有理会她，反而是看着和迷迭香和她面前的收割者入了迷。 “这才是我希望的…这才是美妙的共存啊…” 他的声音极轻，列纳尔娜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就是个和收割者做朋友的小菲林么，好吧这确实挺不可思议的，竟然还会有不怕海怪的小孩儿？真有意思嘿。 “那个射冷箭的是谁手底下的？要我去找他麻烦么？” 查理克斯越看越入迷，直到看到迷迭香和收割者互赠礼物时兴奋的差点没站住，好在列纳尔娜拉了他一把，不然他非要从这近百米的脊梁上掉下来。 “喂喂喂，我也高兴，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啊…” “你不懂这一幕代表的意义，深海教会建立的初衷，就是同海嗣共存，我们崇拜着神明，向往着它们的生活，而如今，这一切都有可能实现！” 查理克斯收起望远镜，卡娅的力量，那些异变的收割者，更有迷迭香这一例，来的太值了。 “存续的那些家伙看见这一幕会疯狂的，这才是他们一直在找的东西，把消息压下去，这里已经够乱了，大审判官都出手了，我们近期不要做任何动作，只需要蛰伏到六天后。六天后，就是独属于我们的狂欢。” 查理克斯眺望着海，展开手臂迎接海风，却又差点被吹下去，列纳尔娜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撇撇嘴： “要不先下去再说？” ———— 卡娅摸遍了那些凑过来的收割者后，垂下有些发酸的胳膊，回首看向达里奥和卡门二人： “我们…待一会儿就走…” 达里奥看向卡门，卡门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自然，海边对你们来说没有危险的话，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说完这句话后，他趴到达里奥的耳边： “封锁五里，不许任何人看见这一幕。” 达里奥神色一正，轻轻点点头。 “对了，把你的那个小徒弟拉过来。” “卡门长官，那孩子太小，她不…” 卡门摆摆手，神色淡然： “她同罗德岛打过交道，认识凯尔希和分部的干员，让她在这两位面前混个脸熟是极好的。” “可是那孩子看见海怪就拔刀，这里又…” “那你把她的武器收回来不就行了吗，没看见你用大功率手炮轰它们它们都不炸毛么？再说，你不会交代她这是被驯养好的？让她上一堂生物课，了解一下她没见过的东西不也行？” “那孩子亲手斩杀过许多收割者…解剖过许多了。” “哦？这不正好，她还没见过活的吧。” 达里奥明白卡门什么意思，但他实在不愿意让徒弟淌这趟浑水啊…但是… 算了，起码比她比外人让他放心，事已至此，叫人吧。卡门看到达里奥想通之后满意的点点头，这里的情况必须有人看着，艾丽妮那孩子和她们年纪相仿，说不准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如果再聊聊天聊出来什么东西，那就赚大了。达里奥转身离去，卡门见他消失后，看了眼那些收割者，心里生出一抹荒诞的想法。 “卡娅小姐，不知道我能不能摸一下它们。” 卡娅听到卡门的话后愣住，有些疑惑的回过身看向他，再看看她旁边簇拥着她的收割者们微微沉思片刻。 “嗯…” 卡娅朝着卡门轻轻点点头，轻轻挥退一些，只留下一只较为娇小的收割者看向卡门： “你来…” 卡门坦然自若的走了过去，而卡娅身旁的那只收割者立刻颤动自己的花瓣朝着卡门发出警告，卡娅轻轻拍拍它的茎，后者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卡门走近后，看着安静的收割者啧啧称奇，他也摸过收割者，但那大多数都是死体或者毒素释放完后半死不活没有攻击力的。谁会没事干去摸这鬼东西啊，到时候被神经毒素喷一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卡门慢慢抬起手，那只收割者猛的颤动一下，卡门下意识缩回手，卡娅则拍拍收割者： “没事…没事…” 收割者轻轻颤动着花瓣，卡门慢慢将手摸向它的花瓣，冰凉柔软的触感一下从指尖传了过来。 “啧啧，我还是第一次摸到活着的钵海体收割者。” 收割者颤抖的动作更剧烈了，但是因为卡娅安抚着它所以它也没有暴起， “吱吱吱…” 但它明显变得有些暴躁起来，似乎是很抗拒卡门的触摸，卡门察觉到这一点后收回手，看向也是一直看着他的卡娅： “卡娅小姐，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卡娅抿抿唇，看向卡门： “你的身上…是腐败的味道…” 卡门一顿，扶正了自己的帽子： “敢问是什么腐败的味道。” “……” 卡娅别过眼神，不再去看卡门，她身边的收割者花瓣颤动的更为剧烈，一声声的低鸣声响起。 “大海…它们…很多…很多很多，你的身上…有很多…” 卡门没有再说什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卡娅，转身离去。卡娅说的很明白，卡门的身上，是海嗣腐烂后的气味，生命消亡在他手上散发出的恶心气味。这种气味，会让恐鱼畏惧他，海嗣敌视他，刚才的收割者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它旁边没有卡娅，那它早就跟卡门爆了。在它们的眼里，卡门身上就像披了一层又一层海嗣皮的无鳞怪物。卡门也看出了这一点，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眼上面因为恐鱼而留下的狰狞的疤痕笑了一声。 Ps：这几天精神状态实在不好，见谅见谅，就今天从半夜三点多一直睡到今天晚上八点呜呜，身体已经菠萝菠萝大了。国庆十万字大概率做不到了）等去完医院看一眼身体之后就尽量七更一天，大家早点睡。第573章回家？ “不不不，这不可能啊！” 艾丽妮不可置信的看着围在卡娅身边温顺的不像收割者的收割者集群，立刻回过头看向达里奥，达里奥看到她眼里的不可置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