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 (1V1)_第4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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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你…看不见…” “是，我们争斗的原因是为了生存，而他们想将我们从海中抹除，我们不得已，只能反抗。” 卡娅沉默，这和她听到的不一样，老师说海嗣在攻击他们，苦言者说它们只是为了生存而反抗…她见识的太片面，不能只因为几个人说的，就将所有人都打死。 “要我说，不用管那么多，谁怼我们好我们就帮他打谁。” “啊…？” “如果哪天海嗣和罗德岛打起来，你会帮谁呢。” “……罗德岛吧…他们…不会…随便…打人…” “对嘛，就这么想，看谁不爽就打他，就比如现在，苦言者不让我们淋雨，我们要怎么办？” 卡娅回过头，看向满眼的期待的苦言者： “走开…” 苦言者：？暴风哭泣。 “殿下！殿下您要明鉴啊殿下！” 海嗣默默靠近，架住它的胳膊把它拉远，重新淋到雨的卡娅闭上眼睛，扬起小脸吐了口气。 “看，只要关心自己就好了，自私一点，说点不好听的，他们死活关我们什么事对吧？” 纳斯托娅撑在水面上满意的点点头。 “可是…它…” “你信不信它马上就过来跟你道歉？不出二十秒。” “我…” “殿下！殿下我知道错了殿下！殿下啊啊啊！” “……我信…” 第655章她的决定 “唉…” 卡娅不再去关注被海嗣拉的越来越远的苦言者，默默注视着海上的浪，她现在要做什么呢… “T-3药剂…” 消毒水的气味在她鼻尖缭绕，过去的回忆在慢慢涌现，卡娅脸色苍白的摇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重重的吐出来。她不应该畏惧过去，正如她学到的，知道的，有很多人都在陪着她，但追寻往日的回忆…真的是正确的么？丝线交织成道路，她也知道有人在一直引着她往那条看不见的路上行进，她对未知感到恐惧，她反感那些让她不适的东西。但那好像是自己看清未来的唯一一条路了…她还能这样懵懂多久？纳斯托娅说她可以不用在乎那么多…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去想。她现在都不敢轻易陷入梦境，她害怕看见的不是那片熟悉的黑水潭，而是那些让她感觉刺眼的炽灯，和那些…[记忆缺失]的人影… 她们总在把她往外拉，可那是她的过去…她想过去… 卡娅从衣兜里取出那一小截骨头，轻轻的摩挲着，温润如玉般的触感，她虽然没摸过真正的玉，但她也听说过这个形容词。她不想成天被病痛折磨，但也不想让自己彻底陷入不安的回忆中，她只感觉道路迷茫，不知道如何才能继续走下去。她要自己做出决定，而不是别人替她做出决定，她是她自己。 “涅沐里多……” 她呢喃着这个单单只是说出来就让她的皮肤忍不住紧绷的名字，那些刺耳的笑声…那些金属罐头…还有… “不应该…是这样…” 卡娅扶住额头，看着纳斯托娅残缺的躯体，感受着体内流动的东西，那不是她的血…她如今才知道，才感受到那些冰冷的液体维系着她脆弱的命脉。她连心跳都感觉不到… “（海浪起伏的声响）。” 周遭的迷茫，那些人的贪婪，像钉在她的骨头上一样，她拒绝这些东西在自己的身体上刻下他们的印记，她要醒，从迷茫中醒过来… 但她自己睁不开眼睛。 “你想去么？” “我想去。” 纳斯托娅点头，她支持她的决定，她们已无后顾之忧，纵使那些埋葬在心底的东西醒来，她也能遏制住它们无休止的蔓延。 “我都听你的，想做就去做。” 卡娅站起身，扫了眼那些贪婪的人群，回想起罗德岛的大家对她的善意，轻轻握紧手中苍白的骸骨，直至指节发白。 “我们…该怎么去？” “……呃…我不知道。” 卡娅叹了口气，她本来都已经下定决心要自己一个人过去了，但是现在连路都找不到，这就有些无奈了。她不愿意成为大家的拖累，她已经察觉到所有的矛头都在指着自己，她有力量结束这一切，她又不是没有过独自行动的经历。但她过不去…她好像游不起来…纵使她能在海水里呼吸，也不能就这么冲到那连位置都不知道在哪儿的涅沐里去。 “不是能拿东西换么？要不试试再扔一个进去，让那个坏东西搞些能过去出来？” “……” 办法可行，卡娅抬手，光点凝聚，一柄崭新的古怪铳械出现在她手中，她将其轻轻放在海水中。海浪像闻见血食的饿兽，顷刻间卷起那件东西将它送入大海之中，那声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还想要什么…” “你能把我们送去那什么涅沐里多么？就我们一个。” “……可以。” 卡娅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沙粒有些犹豫的回头看向城区，她自己一个人走了…她们会不会担心？ “想好了么？东西，不会还给你们。” “嘁…” 纳斯托娅冷冷的哼了一声，卡娅思索着，下定决心，轻轻点头。她要自己去追忆过去，就算她不行，还有纳斯托娅帮她决定，她不害怕。 “我要提醒你们，那里很危险，是我不驻足的地区，就算如此，你们还要前往么？那里没有同胞，周围是试图围剿我们的刽子手，你将孤立无援，即便如此，你还要去么？陆地虽然干燥，苦难加身，但你总归是还活着，你不怕？” “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纳斯托娅毫不留情的怼了祂一句，声音沉默，卡娅轻轻点头，她不怕死去，她怕的是自己的死会引动周遭人的感情。只要去的足够深…就没人能注意到她的尸体，她寻求解脱，她不想在被当成一个行尸走肉。她已经跟姐姐告别了，在她们相拥的时候，她就留下了小礼物，只要她离开，她过几日就能收到她们的话，或是她们的遗言，纳斯托娅帮忙写的。医生她们离开自己会过的很好的，不用每天为她操心…也能离开这座到处都是恶意的城市，她的存在已经引起了太多灾难。她不管到哪里，都是一团糟的情况。但她还是怕…但她必须离开，希望她走了以后大家不要生她的气… “（沉重的叹息），我不阻止你的行为，但你要为你所做的东西负责，我只再问最后一次，你准备好了？” “是…我不后悔…” “追寻过去纵然是一条道路…但你走的太过匆忙，你什么都没带…你…” “啰啰嗦嗦的，临走前吃的东西够多了，我们要去找我们的东西，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又不是我们姐姐，能送就送，不能送我们自己想办法。” 纳斯托娅像炸毛的小兽，声音沉默片刻，纳斯托娅感觉到了一股无奈的注视，她眨眨独眼，她的语气不冲，也没有恶意。她只是在焦虑。 “拿好了。” 海水托举着一根银白的骸骨，待到它靠近时，其上金色的花纹让卡娅的视线有些恍惚，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更弱小的自己，或者说… “那是…我们的骨头？” 纳斯托娅看了眼自己裸露的胸腔，那里正好缺失了一根肋骨。 “它是开始那处海域的东西…我用它开辟了一条海流，我用完了，它，物归原主。” 卡娅捡起，肋骨在她的手中发出荧光，扩浪出现在她的手中，蓝金色的杖与它化成泡沫，缓缓相融…… 第656章与海共舞莹白色的短杖变长了一些，蓝金色的玄妙花纹布满了杖身，那枚宝石变得更加鲜艳，除此之外并无太大的变化。 “我本该早点还给你…他们寻找了数年，最后只在一座城市内看见了这根骸骨，我们一开始甚至以为你已经死了，灵魂茫然的漂泊。来吧…孩子…不要怕，站起，将你崭新的姿态投入海水…你仍然能在这里面呼吸，航船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带走了你，到现在，他们也将带你回去。” 数只闪烁着流芒的仿生无人机从海水中冲出，围绕在她的头顶，投下投影，在她的面前构造出虚拟的脚印。 “你已经选择了道路，就不要后悔，只可驻足回头，不可退缩…不要畏惧，我们与你同在。我只是一道可以让你以最轻松的方式理解的投影，我的时间不多…去吧，这便是…你觉醒的………端…” 小手握紧骨白色的短杖，歌声升腾，人群仍在不知疲倦的进食，而恐鱼齐齐直起身子，驻足观望着被无人机围绕的少女，仰头歌唱。 “践行…回归…我们等你…等你醒的那天…” 她踏步，迈起步子，慢慢走入大海，塔楼上的身影抹去眼角激动的泪水，捂住忍不住要呜咽的嘴。 “殿下……呜呜……殿下终于……” 身披装甲的海嗣沉默的和苦言者肩并肩，它听到的那声音拒绝让它靠近，它听从，但止不住的担心。 “这是她的路，我们能做的，只有在幕后鼓励她，她做出了选择，纵使她还没准备好。” 苦言者拍拍它的胳膊，海嗣垂头，难听的嘶哑声响起： “担忧…帮助……我们…何时…前去…” “待到她扼住过去的咽喉，将它砸在她的脚下，看向过往，做出抉择，那时，她将苏醒。” “苏醒后呢……” “那就是她的选择了，命令所有同胞登陆，让祂们同意她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只有支持她的决定，暂时隐藏她的存在…为她奠基道路。” “……奠基…道路…” “是，我们是她创造的基石，要成为殿下脚下登往巅峰的阶梯，哪怕是用我们的生命，意志，灵魂…我们毫无怨言。” “理解…帮助……同意。” “等待总是漫长的…但那天，不会远了…” 卡娅抬起脚，走入海水之中，酥麻的感觉汇遍了她的身体，她下意识想要呼吸，比陆地还要顺畅的感觉在她的身体内畅游。 “呀呼！舒服———” 纳斯托娅发出欢快的声音，她还只是将头顶没入海水中，便看见一双双清澈的视线在温柔的看着她。闪烁着荧光的线在她的身前慢慢亮起，为她驱散有些阴暗的光线，她顺着脚下的沙粒行走，跟随着那道指引着她的脚印和光越走越深。 “坏东西，看在你这么帮我们的份上，以后叫你好东西了～” “……继续走，累了就歇歇，不着急。” 披着骨骼的蓝色小鱼好奇的汇聚过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溶在海水中的气息时又变得欢快起来，转着盘旋在她的头顶。卡娅并没有因为海水而不适，她很享受现在的感觉，四肢百骸都在被冲刷，疼痛都被抹除了些许，这是她在陆地上不曾感受过的。她慢悠悠的走着，抬起手，划过靠近她的一条小鱼，看着它长大后重新归于族群，炫耀着自己长出的更坚硬的鳞。它随后叼来一枚发着光的宝石，蹭蹭她的手，待她接过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卡娅轻笑，她喜欢这些纯粹的小家伙，很可爱，人畜无害，你对它好，它也愿意拿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感恩，比起那些欺诈黑暗要好得多。她只拿了一枚发着亮光的宝石，不是因为她不愿意帮帮这些可爱的小家伙，而是它们有意不让她碰，她歪歪脑袋，疑惑的看着它们。 “它们不希望，它们没东西再换了，那是它们汇聚了近十年才找到的能照亮巢穴的东西，只有那一枚而已。同胞知道感恩，不会接受你无缘无故的馈赠，你是好意，但它们也不愿你损耗自己的身体去帮助它们，除非你命令它们这么做。” 鱼群汇聚起来，亮起额头的悬挂着的灯，引领着卡娅在慢慢暗下来的海底前进，她惊讶的看着这些从她身旁划过的彩色流光，看着这独属于海中的景色， “这片海，太过贫瘠…无鳞甚至没有留下一丝根系，是我们的到来，构建起生态，将鱼群引领回归，修补这千疮百孔的环境。” 卡娅看见了不止一艘小艇的骨架，这片海域只有一些淡蓝色的海藻和稀疏的鱼苗，恐鱼们从它们身边掠过，即使是最饥饿的恐鱼也没有去捕食它们的欲望。 “我们将生态圈迁移，离开，这里已经不适合它们生存，我们将种子留在安全的地方，海洋的最深处。” 她抬头，看着那些恐鱼轻柔的卷起海水，将鱼苗裹挟着远去，再看向领路的发着光的小鱼。 “它们…很好…” “寥寥无几的种群，我们摘取了它们中的一部分，让它们迭代出更能适应海洋的后代，为它们的种群存续下去。” 卡娅继续走在海底，光线已经慢慢消失了，海面上全都是挤在一起的恐鱼，数量庞大的让别人看一眼就发寒的程度。 “你不是说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么。怎么还能这么说话？” 纳斯托娅爆冷，声音沉默，许久之后才回应。 “快了…等你们上了那个舰船…我也该走了…” 纳斯托娅点头，心情极好的轻哼着卡娅之前学过的歌，卡娅行走的也很顺利，海水的浮力不至于让她的双腿酸软，她只需要很小的力就能游出很远。一只硕大的恐鱼调皮的从她身旁游过，使的她周围的海水更轻柔，让她的游动更轻松一些，教她怎么游动才能更加轻松。海洋都在帮助她更轻松的前进。第657章堪称豪华的小帮手她向它轻轻点头，恐鱼似是得到了什么赞扬一样，挥动着宽大的尾鳍欢快的远去。她学游泳学的很轻松，比起行走，飘在海水中双腿轻轻一动走的更远，她的感带在海水中飘荡，像柔顺的丝带，这也包括她的长发。她从来没来过海里，最多只是汐斯塔的人造湖，但她就像天生就知道怎么在水里游泳一样。她随着那些光点和引路的鱼群发出的微弱的光，很快便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