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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里倒映着窗外的月光,亮而皎洁,脸上带着很轻的笑意,风很轻微地拂动着她脑后的马尾,说:“长高了不少啊陆驿站,你进队的时候和小吴差不多高吧,现在我都要仰视你了。” “队内的表现也很好,你完全成长了。” 就好像预料到他会在这里见到一个向他讨烟抽的方点,陆驿站其实带了一包烟过来,但这一刻,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陆驿站鬼使神差地说:“……没有了,只有一根了。” 他知道只有一根的时候方点会做什么。 她会直接拿下他唇边的烟来抽,这样就间接接…… 但还没来得及想完,陆驿站的瞳孔就收缩了。 方点伸出两指抽出他唇边的烟,然后上前一步,微微踮起脚,单手环抱住他的后颈,闭上眼睛吻了他。 ――接吻了。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在陆驿站一片空白的侧脸和闭上眼睛的方点脸上,持续了大概十五秒,方点退开,很自然地抬手从陆驿站的口袋抽出那根他带过来的新烟放在自己唇边抿上,把陆驿站嘴边的那根烟又给他塞了回去。 陆驿站在呆滞中缓慢地想―― 啊,方点看到了我带了新烟。 那她肯定知道我刚刚说只有一根是在骗她和我间接接吻,所以干脆和我直接接吻吗…… 这怎么想都想不通吧?!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啊! 所以为什么亲我啊!!!! “喜欢我多久了?”方点突然开口。 陆驿站下意识站得笔直:“两年三个月零八天!” “那个时候……”方点摸了摸下巴,“你对我一见钟情?” 陆驿站满头大汗,小脸通红:“……是,是的,方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方点低着头认真想了想:“你入队的时候吧。” 陆驿站:“!!!” 那么早吗!! 一种很奇异的羞耻感涌上陆驿站的心头,他双手捂住发烫的脸,恨不得当场挖个坑埋进去:“那为什么之前我的武器是重剑的时候,方队假装不知道我喜欢你……” “你又没有直说,看起来也不太想说。”方点挠挠头,“我也没谈过恋爱啊,不知道该不该暂时尊重你一下不捅破。” “那,那刚刚……”陆驿站顿了顿。 方点一本正经地回答:“刚刚是我想到说不定明天就要死了,你看起来又很愿意的样子,所以就亲了。” 陆驿站捂住脸,一动不动,也没有出声。 方点在旁边含住烟,没有抽,隔了一会儿她垂下眼帘,又轻声说:“你要是不愿意我对你说声对不起。” 陆驿站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没有不愿意……” 而且是他先动心思的,被方点看出来了而已…… 住脑,别想了!!太耻了! 方点侧过脸看他一下:“你要是愿意我们再亲一下?万一明天死了就没得亲……” 陆驿站猛地放下了手抱住方点满脸通红地亲了下去,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方点静了一下。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等方点离开之后,陆驿站打开喻芙医务室的窗户吹了会冷风,企图冷静下来,但最后还是几乎同手同脚地从医疗室里走出来,并同时安慰自己,打个啵而已,不至于。 结果陆驿站一从医务室里出来,就看到等在外面,表情微妙的岑不明。 陆驿站:…… 眼看陆驿站要在他面前直接尴尬到风化了,岑不明才大发慈悲地移开了视线:“明天二队负责清扫你们去的坐标据点外围。” 陆驿站谈到正事的时候会瞬间回神:“有什么事吗?” 岑不明顿了一下:“你们明天生还的几率有多少?” 陆驿站一愣。 岑不明在成为二队副队之后虽然有和他交接过不少事情,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公事公办,虽然在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但他们之间明显观点不和,陆驿站一般不会和自己观点不和的人产生私人交往联系。 而岑不明也是这种人。 他们基本不会聊和工作无关的事情,也不会产生和工作之外的联系。 所以刚刚岑不明那句明显带有私人关心意图的话一说出来,陆驿站就怔住了。 岑不明抱胸侧过脸,语调很冷:“不要给我摆出这副蠢样子,我只是看看能不能顺路赶过去给你收尸。” 陆驿站笑了起来,他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回答:“生还的几率吗?其实暂时我们还没有发现自己有生还的可能性。” 岑不明沉默了一下,他环抱在身前的手收紧:“……陆驿站,如果你明天不想去,我可以申请调换顶替你……” “岑副队,为什么突然要为我做这些?”陆驿站有些好奇和疑惑,他挠挠头,“我们好像……关系还没到这一步吧?” 岑不明猛地转头过去,他上前一步抓住陆驿站的领口将他抵在墙上,用一种被激怒了的语气质问他:“那你为什么当初要从玫瑰工厂里背我出来,为什么要在试炼里挡在我前面!” “为什么要骗我,让那个时候的我恨救了我的你!” “我们那个时候的关系,也远远没有到这一步吧,陆驿站队长!” 陆驿站低着头看着左眼戴着眼罩,呼吸急促满脸怒意的岑不明,陆驿站抵住岑不明的肩膀将岑不明缓慢地推开,自己靠在墙上垂眸很轻地问:“你知道了啊。” “很早就知道了。”岑不明别过脸,语气很冷,“我还是很讨厌你这个人,陆驿站,但我不喜欢欠别人,所以如果你需要我替你去死,我可以顶替你。” 陆驿站缓慢地抬起了头:“如果我需要你好好地替我活下去呢?” 岑不明瞳孔一缩。 “我们当初的确是陌生人,但我大你一岁,好歹算你半个师兄吧。”陆驿站整理好制服,好脾气地笑了一下,“师兄救师弟也是当然的吧。” 岑不明冷笑:“一届的师兄?陆驿站你有够不要脸的,我的师兄按照情理来讲,应该都是二队的前辈……” 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顿。 岑不明的师兄在那场叛乱里,几乎全部被处死了。 “我也不是强求你要认我做你师兄。”陆驿站抬起头来,他笑着地拍了拍岑不明的肩膀,“如果你真正的师兄缺席了,那如果你不嫌弃,可以短暂地让我顶替你需要的这个位置。” 岑不明冷着脸拍开陆驿站拍他肩膀的手:“滚,少占我口头便宜,谁需要师兄了?” 陆驿站若有所思:“是吗?那个时候我和你住一个病房,晚上还会听到你哭着说我好想有个师兄来带带我……” 岑不明右眼一眯:“再乱造谣我杀了你。” “诶,你之前还是个很喜欢抱着被子哭的人,现在怎么这样了?”陆驿站状似遗憾地摇摇头,“果然孩子长大了就变凶了。” 被陆驿站拐着弯占辈分便宜的岑不明:“……” 他就不该多管闲事来关心这人。 陆驿站说完了之后,转身要走,走到一半听到背后传来一声非常浅淡的声音: “师兄。” 陆驿站离开的背影一顿,这是岑不明的声音。 岑不明静了一下,接着平静地说了下去:“如果你死了,我不会为你哭的。” 陆驿站头也没回地笑着挥了挥手:“那挺好。” 次日,正十字审判军飞往海岛,一队清扫海岛内围,二队清扫海岛外围。 这是一座坐落在无边无际的黝黑色海浪里的海岛,周围没有任何岛屿,孤独得就像是坐落在宇宙的中心一般,海岛周围是滔天的海浪和狂猛的海风,轮船根本无法靠近,海面下时不时摇摆游走漆黑的,不可名状的,巨大到可以吞没游艇的巨物。 方点他们登陆到岛上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员死伤了。 岛上是一座恢弘无比的神殿,而白六就撑着下颌,坐在神殿前的一个岩石牌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你们终于来了,我等的都快睡着了。” 方点定定地看着白六,她走上前一步:“我们赢了和你的游戏。” “不,你们输了。”白六微笑着抬眸,“因为游戏胜利的条件是攻占我的,但你们现在只是抵达而已。” “这是我的神殿,你们无法攻占,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毁灭亿。” 吴瑞书神情一怒:“你耍赖!那这不是一开始就没有办法赢你吗!” 白六懒洋洋地拨弄着牌桌上的牌:“不,我其实是希望你们能赢我,然后毁灭这座神殿的,只是很遗憾,你们没有办法做到而已。” “但我也没有输。”方点很冷静地接着说了下去,“异端处理局你攻占不了,因为我把所有异端和所有队员全都带到了这里。” “相当于你把异端处理局搬到了我的神殿?冒着死伤这么多的危险?”白六脸上露出一个略微欣赏的笑,“我无法毁灭我的神殿,所以你们也不会输掉游戏。” “漂亮的翻盘,方点,你真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类,残忍和仁慈并重的掌权者。” “你从来没有从我手里赢过游戏,但你从来没有从我手里输过游戏,你的目标一直都那么坚定。”白六掀开眼皮看向方点,微笑起来,“――你想把我这个邪神困在和你的游戏里,让更多其他世界线的人活下来。” “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有其他世界线的,这已经是范畴领域的东西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点大大咧咧地笑起来:“猜的!看你一直想跑,觉得应该存在其他让你玩得更开心的地方。” “就算其他世界线的人你从未见过,和你从未产生过任何情感联系,你甚至不知道他们在一种什么样规律运行着的世界里生存着。”白六一步一步地从神殿高处的台阶上走下来,他望着方点,笑得饶有趣味,“你也要冒着牺牲自己,和你周围人的风险去拯救他们。” “为什么呢,方点?” “你和他们没有共情的基础,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到接近成神的欲望,去拯救所有人?” 方点望着走下来的白六,她仰起头直视着他:“其实我并不想拯救他们。” “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应该沦为你的玩物。” “但如果这是他们愿意的呢?”白六摊开手,“我每天都能接收到很多祈祷,祈祷我去那个世界为他们实现欲望,带来邪恶。” 海风猛烈地吹拂方点的长发,她平静地说:“要和我玩一个游戏吗?” 白六挑眉:“什么游戏?” 方点笑起来:“就算你让全世界所有人进入你的游戏,根据他们的欲望衍生出各种各样的武器,让他们在你的游戏里互相残杀,鼓励他们赌博,犯罪,让整个游戏里充斥着你喜欢的异端,最终――” “你也一定会输给他们,输给他们做为人的一面。” 白六静了一秒,他勾起嘴角:“好,我实现你的愿望,和你玩这个游戏。” “我会将游戏从现实当中抽离,当有人在心中滋生欲望,向我这个邪神祈祷我降临实现他们的愿望的时候,才会将他们带入我的游戏,同时我会赐予其中像你们一样优秀的高质量欲望的人类个人技能,便于他们在我危险的游戏里可以长期地存活下去。” “同时为了方便方队长你所说的人类之间所谓的互帮互助,我会让他们可以彼此看到对方的游戏情况,并且可以将自己的资源给予对方,帮助对方。” 白六微笑着:“从现在开始,所有世界线我都会让下放这个游戏。” “游戏输赢的标准,就定为――游戏当中的某个异端被带到现实里,污染了全世界,就为我赢,如果没有,就为你们赢,整个世界就是我们双方的,怎么样?” 方点敏锐地反驳:“这个游戏的赢对我们更难,因为防守时期没有时限。” “也对。”白六撑着下颌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他很快又笑起来,“这样吧,将我也从整个游戏里抽离,我不会进入任何游戏和现实里。” 方点这次真的眼睛亮了:“真的?” 没有白六这个bug一样的存在,大家都会轻松很多! “真的,但相应的。”白六转过头笑了一下,“我会在每个世界线下放一个我自己的坐标衍生造物,和你们一样,这个衍生物是凡人的躯体,凡人的战斗能力,而且为了方便你找到他们,我会设定得和我外貌完全一样。” “这个我的衍生物就是我们双方的沙漏,他就是你们的时限,在你们杀死他的时候游戏结束,如果那个时候整个世界还没有被污染,那就是你们赢,反之,则是我赢。” 这游戏条件听起来好到简直像是在做梦,方点对白六的恶趣味了解到简直不能再了解了,所以她警惕地问:“对我们的要求呢?” “对你们的要求吗?”白六眉眼弯弯地笑起来,“自然是坐在我这个被罚下场的邪神对面,陪我一起玩游戏。” “所有世界线里,我会设定每个世界线里都有你们的存在,通常来说每个你们的存在都不一样,但我会设定你们所有存在的灵魂统一,也就是说――” 白六笑得云淡风轻:“你们会用一个灵魂,经历所有世界线的轮回。” “如果你们当中有谁在某条世界线里被我的衍生物引诱,把灵魂出卖了给他,那你们的灵魂就会彻底作废,变成我神殿里的一尊石雕,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我会像是投射我的衍生物一样,将你们的灵魂投射到世界线里,但同时,你们就像是存档清零的游戏npc,什么都不会记得,每一条世界线都是一场崭新的游戏。” 白六垂眸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下面的方点:“方队,作为你触碰到了神的奖励,也可以说是为了增添这场游戏的有趣性,我可以给你的队员赐予神才有的技能,利于他们对抗我。” “不过他们每条世界线拥有这些神才有的规则技能,以及每条世界线都可以和我玩这个游戏,相应的,你每条世界线要为他们支付代价。” 方点问:“我要支付的代价是什么?” 白六微笑:“痛苦。” 吴瑞书和陆驿站都迅速地看向了方点,但方点抬手制止了他们,淡然地点了头:“好,我答应你。” “你先给技能。” 白六在空气中轻微地一点:“吴瑞书,太极化用,可以将所有攻击技能无效化并且借力打力打出。” “苏兰,世界线重合,可以短暂地将两个你已知的世界线叠在一起。” “任雨信,记忆折叠,可以将整个世界线里所有生物的记忆更改,彻底抹消某件事的发生痕迹,但一条世界线只用使用三次。” “……” “最后,我给予你们两个可以决定游戏走向的规则技能。”白六脸上的笑变深,“第一个技能,。” “每条世界线,虽然我不下场,但我会为每条世界线设计我自己的一个游戏背景剧本,并利用游戏当中的玩家,异端来让整条世界线走上我预设的路径。” “但一直按照我的路径走就太无趣了。” 白六点了一下陆驿站,笑着说:“――所以你可以借助这个技能,阶段性地来窥探我要做什么,然后来阻止我,所以也可以说这是一个预言家技能。” “最后一个技能――邪神审判。” “这个技能,可以用于审判每条世界线里的所有和我这个邪神有关的异端,包括我。” “审判之后,异端的弱点会暴露在你面前,并且持续虚弱,无论怎么样强势的异端,你都可以用这个技能收容对方。” 吴瑞书的反应很快,他直勾勾地盯着白六:“你刚刚只说了六个技能,你没给方队技能。” 白六唇边的嘴角上翘:“她没有技能。” “因为她和我一样,都属于位,不下场。” 方点就像是早已经料到了一样,她握住重剑平静地上前一步踏上神殿的台阶:“你给的技能不错,我也会好好支付代价的。” “方队――!!”吴瑞书一急,就想跟着上前。 方点没有回头:“吴副队,待命等我出来。” 吴瑞书咬牙停住了。 “这条世界线游戏还没开始,我会让方队和你们好好告别之后,再拿代价的。”白六微微欠身,“请。” 陆驿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方点踏上神殿的背影,海风把她的马尾吹得很散乱,就像是昨夜被夜风吹得打在他脸上的质感。 他缓慢地攥紧了拳头。 漆黑的神殿内,是一片连通了深海的巨大游泳池,游泳池里有很多不知名的海底生物游动着,游泳池的四周都有柱子,柱子上挂着锁链。 “这么久了。”白六看向方点,“除了我之外,你还是第一个有资格踏入这里的人。” 方点望着游泳池,淡定地说:“就是要把我关在这里吗?” “当然不是。”白六微笑起来,“这对你这种快要接近神的存在,关在池子里太不尊重了,我会把你关在海底。” “当然,这种肉子弹体上的折磨根本无法带给你痛苦吧,方队。” “你坚韧到不可思议,亲密队友的死亡,背叛,源源不断的异端,都没有办法让你崩溃痛苦,还是这么一直坚持了下来。”白六略显苦恼地说,“我想了很久,才勉强想到这个可以让你感到痛苦的游戏。” 方点抬眸淡淡地望着白六:“是什么游戏?” “每条世界线里,我会完全抹除你的记忆,让你像是一个普通人那样拥有一对幸福的父母,优异的外表,完美的大脑,获得能让正常人感到幸福的一切。”白六看向方点,他微笑着说了下去,“然后再让你失去。” “然后在每条世界线游戏结束的时候,如果十字审判军输掉了游戏,那个时候你有着深爱的人,我会把那个人带到神殿这里,带到你被困在海底的本体灵魂面前,我会告诉他,因为你爱着他,所以我现在要碎裂掉他的灵魂,让他痛苦不堪的化为灰烬――” “――永生永世没有办法再轮回。” 白六看向垂着头看不清神情的方点,继续笑着说了下去:“然后在下个世界线开始的时候,你会被我继续抹除记忆,在我的设计下爱上另一个人。” “然后继续目睹着他因为你的爱,而再次灵魂毁灭在你面前。” “而我会在一旁,享受你在下一轮游戏开始前的痛苦。” 白六微笑着问:“方队,愿意支付这个代价吗?” 方点抬起了头,她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地说:“好,我支付这个代价。” 陆驿站在神殿外等了不过十几分钟,觉得自己好像熬了半个世纪,他看到方点脸色很平宁地从神殿的台阶上走了下来,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但方点走到台阶下半截的时候,突然提着重剑在台阶上飞奔起来,然后从台阶上跳下,陆驿站看到方点的马尾随着奔跑在空气中荡出一个轻快的弧度。 然后她连人带重剑狠狠地砸进了惊慌失措地张开怀抱拥住方点的陆驿站怀里。 陆驿站被砸得后退了好几步,但还是稳稳接住了她。 方点紧紧地抱着陆驿站,她把头埋进了他的肩膀,陆驿站几乎都被抱得痛苦起来了,但他那一瞬间突然感觉到,好像抱着他的方点比他痛苦千万倍。 但这种感觉一瞬而逝,方点松开了一些抱住陆驿站的双手。 陆驿站听到方点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陆驿站啊。” “――你以后在世界线里轮回,见到我的时候记得一定要躲得离我远一点啊。” “千万,不要再让我爱上你了。” 第417章 第一世界线(208) 白六站在神殿最高的台阶上,陆驿站抱住怀里的方点恍然地抬头看过去,白六的神情被他被风吹得飘散的长发抖动的衬衣领口遮掩得模糊不清。 陆驿站只能看到他在笑,笑着说:“我会在每个世界线设计好存档点,然后把你们投放过去。” “准备好了吗?” 陆驿站听到自己怀里的方点很轻地说:“准备好了。” 白六微笑:“那游戏开始。” “0002号世界线登陆。” 陆驿站只觉得他站着的神殿向下一陷没,所有人都掉入了海水中,他怀里的方点和他在水中缓缓散开,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抓不紧她的手,他不甘心地收紧攥住方点的双手,紧紧望着水中闭上眼的方点。 ……总觉现在放手,就再也没有办法和她在一起了。 下一秒等陆驿站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异端处理局的办公室里。 陆驿站恍然地发现周围的一切和之前一样熟悉又陌生,他脑中一片空白,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依稀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周围有队员跑过,见到他的时候,会和他点头鞠躬问好:“陆副队好!” 陆驿站缓慢地反应了一下,他低头看向了自己制服的左胸上,上面别着一个胸牌――。 ……好像哪里不太对…… 他好像不应该是副队长。 副队长是……是谁来着? 陆驿站维持着一种回不过神来的迷茫表情走进了第一支队的队长办公室,推开门的一瞬间,他见到吴瑞书在办工桌后面回过头来看向他,办工桌上放着一个牌子:。 “陆副,有什么事吗?”吴瑞书推了一下眼睛,严肃地问他。 陆驿站表情一片空白地摇了摇头,退了出来,他听到了自己脑中闪过一声奇怪的电子音: 等陆驿站九死一生地通关第一个游戏,拿到自己的个人技能预言家的时候,他表情完全呆滞地坐在已经人来人往的大厅内,眼泪无意识地滑落。 他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他都想起来了。 方点的存在,被白六彻底抹消了。 十字审判军在这个世界不再存在,他甚至不知道其余队员都去了哪里,而他见到的每个人似乎都在享受这场和邪神的游戏,而邪神微笑地在给他的预言中写下: 陆驿站撑着膝盖站起来,他低着头,眼睛一片赤红―― ――他要立马找到白六,然后杀死他。 他绝不会让这个预言实现的! “陆副队。”吴瑞书转头看向陆驿站,神情严肃,“注意力集中,我们今天要去搜寻一个危险等级接近红色的重大异端,地点在福利院。” 陆驿站昨晚通宵玩游戏,现在有点萎靡不振,但是强打精神地点头:“是!” 吴瑞书皱眉盯了陆驿站一会儿:“陆驿站,你最近是不是……太拼了?” “在一星期内,一个人带队揪回了127个高危红色级别异端,如果今天状态不好,先回去休息吧?” “不可以!”陆驿站几乎是带着一种怒气打断了吴瑞书的话,“我绝对不能休息!” 他是知道白六计划最多的人,如果他休息,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会因此而出事。 吴瑞书沉默地推了一下眼镜:“作为你的队长,还是希望你能合理地平衡工作和生活,另外,你之前委托我查的关于这个名字的相关消息我已经整理好发给你了。” “我们今天去的福利院就有一个叫白六的孩子,十六岁,我不确定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陆驿站听得皱眉:“有照片吗?” “只有合照,而且都是四五年前的了。”吴瑞书说,“如果你今天要去,可以当面核对一下。” 陆驿站蹙眉点头。 吴瑞书转身准备走,他推开门的时候顿了一下:“我感受到了你对你要找的这个叫的人存有极大的恶意,所以我希望你好好核对这个孩子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无论这个叫白六的人做了什么,但希望你秉承好第一支队队长的本分,不要将自己仇恨和恶意扩散到无辜之人的身上。” “永远不要用仇恨将自己变成一个异端的样子,陆驿站。” 陆驿站一怔。 吴瑞书平静地推门离开。 爱心福利院门外。 吴瑞书眉头紧皱地和陆驿站,以及另外三个队员从侧门潜入进去,远远地看到了一个教堂,教堂传来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陆驿站望着教堂顶部那个逆十字架,心跳一阵加快。 吴瑞书和他说这个爱心福利院是个私立福利院,异端处理局查到了福利院内部很有可能在阶段性地拍卖孩子和一些物品,但具体在拍卖什么东西还没查清楚,只知道拍卖会一般在星期三。 “陆副队。”吴瑞书冷静地下令,“福利院拍卖会在教堂后面,等下我们冲进去以救人为第一要素,其余的都延后再说。” 陆驿站点头。 就算做了心理准备,等冲进教堂陆驿站看到这一切的时候都还是心脏骤停了,穿戴整齐,人模狗样的投资人坐在下面,手脚细长到不可思议,明显已经是怪物的样子了。 各种各样畸形的孩子穿戴者洁白的洗礼服,捧着蜡烛站在洗礼台上,身上接着各种各样取血的管道。 而血腥味的最大来源,则是他们身后那个洗礼池,洗礼池里全是血,血水蜷缩着一个少年,手腕被割开了,明显正在滴血。 陆驿站二话不说就投入了投资人怪物的战斗中。 吴瑞书则是跳上来台,让其他队员将还能行动的孩子疏散之后,他低下头,将洗礼池里的孩子抱出来,满脸焦急地飞快地向外面跑去:“快叫救护车!” 那个蜷缩在吴瑞书怀里虚弱的少年睁开了一只眼睛,声音干哑到听不出原声:“……叔叔,你是来救我的吗?” “马上就没事了。”吴瑞书下颌紧绷地快速保证,“你再也不会有事了。” 陆驿站脑中突然一空,他听到了邪神在他耳边降下预言和神谕: 陆驿站瞳孔缩成一个小点,他听到那个孩子虚弱地说:“这是我所有的钱了,我把钱都给叔叔。” “谢谢叔叔救我。” 吴瑞书为了安抚这个孩子,接过了钱:“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个满脸是血的孩子突然勾起嘴角:“那就请叔叔拿了钱。” “就把灵魂卖给我吧。” 陆驿站转身拔枪,对准那个孩子,嘶哑厉吼:“吴瑞书!放开他!让我杀了他!” “他就是我要找的白六!” 话一说完,陆驿站毫不犹豫地开了枪,吴瑞书瞬间蜷缩身体,包裹住自己怀里的白六,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躯体给白六挡下了这一枪。 血花丛他背面迸溅而出。 白六从倒在地上吴瑞书的怀里轻巧地跳出,他挑眉举着一张灵魂纸币看向眼神涣散的陆驿站,然后仿佛嘲笑般地轻笑一声,登入了游戏,消失在了他面前,只留下一句: “自以为能拯救一切的愚蠢大人。” 陆驿站背起吴瑞书向外跑,他跑得很快,汗水和眼泪一起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吴队长,再坚持一下,马上救护车就到了。” “但是没用了吧。”吴瑞书突然很虚弱地笑了一下,“我想起来了陆驿站,我刚刚和白六交易成功的时候去往了神殿,白六解除了我的记忆封印,让我想起了一切。” “我看到我的灵魂开始石化了。” 吴瑞书的声音越来越轻:“……白六好狡猾,只让你一个人记得这一切,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陆驿站。” 陆驿站咬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要是我早一点发现那个孩子是白六,那就不会……” 吴瑞书打断了陆驿站的话:“我不后悔救他。” 陆驿站一滞。 “我在被方点救的时候,也是个我家里面的坏孩子,我们全家都放弃我了,都说我没有救的价值,未来一定会进监狱的,还不如用血做血灵芝让我爸长生不老,还算是我唯一能做的贡献。”陆驿站能感受到自己身后的吴瑞书胸口前的血液在他后背上温热地晕开,哑声阻止他:“别说了!” 吴瑞是还是笑着说了下去:“但是方队还是救了我。” “她和我说,如果没有把人救下来,怎么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死人是没有好坏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希望我能像是方队一样,有一天能帅气地救下那些被评价为没有拯救价值的人。” 吴瑞书的声音轻得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消散:“……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救下他。” “万一这个世界线的白六是个好孩子呢?” “在他杀死我,是个坏人之前,我愿意相信他就是好人。” 吴瑞书的声音终于停止,他闭上眼,从陆驿站的肩膀上面缓缓滑落下来: “……不要因为仇恨改变自己的信念。” “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的。” 陆驿站表情空白,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旁边是倒下的吴瑞书,他耳边传来了系统提示音。 第418章 第一世界线(209+210) 吴瑞书死后不到一个星期,陆驿站就发现,从爱心福利院的流通出来的血灵芝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遍布到了全世界,陆驿站无论怎么阻拦,怎么告诉这些人不可以种植血灵芝,这是拿孩子的血浇灌而成的,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异端。 而这些种植的人只是懒散地望着陆驿站,说,什么,是拿孩子的血浇灌的吗?我们还以为是猪血,不过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东西很值钱。 没有人配合陆驿站的调查,哪怕是陆驿站搜查出来了所有的血灵芝,他们也会藏起来不少孢子,然后再次培育血灵芝。 世界上好像被血灵芝无形地锻造出一条输血管,将那些贫穷又被抛弃的孩子年轻的通过血液,向那些有钱的投资人输送。 而这些孩子还会感激投资人对他们的培育,给了他们没有被选中作为“血袋”之前的良好生活待遇。 而无论陆驿站怎么阻止,想要斩断这条血管,都会有无数的人争先恐后地想要去维护血管的运行,他们大部分时候甚至会鄙夷陆驿站的不识好歹和愚蠢,会用一种傲慢的眼神望着陆驿站,说―― ――你知道这东西有多值钱吗? 那些被选中的都没有说什么,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来管什么? 大部分被选为的孩子可以过上一个相当高的生活水平,所以他们大部分时候都很乐意,完全不会反抗,只需要每个星期痛一下,一个星期都能吃上好吃的,玩好玩的玩具,睡很绵软的床。 “投资人先生很好啊。”一个手上好几个针孔,面容瘦削的孩子望着陆驿站,笑得甜甜的,“会给我们买奶糖。” 陆驿站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福利院外,他仰头望了福利院的标牌很久,日光几乎把他照耀得有些晕眩,他听到了自己耳边传来提示音。 第三世界线: …… 第四世界线: …… 等到第五世界线失败的时候,审判者死得只剩下陆驿站和另两个审判者了,他在那次比赛结束之后,头一次回到了神殿。 白六坐在牌桌上撑着下颌笑着看向他,周围坐着五个已经完全石化了的怪异石雕。 陆驿站心平气和地坐在了白六的对面:“找我有什么事?” “只剩两个审判者了。”白六似笑非笑,“游戏结束得比我想象的快太多了,你们的绝对执行的正义,有时候和愚蠢相近,实在是让人很好把控。” 陆驿站平静地抬眸望着白六:“所以你要玩什么?” “会玩狼人杀吗?”白六把一副牌放在了石桌桌面上,他微笑着看向陆驿站,“我们来玩身份设定狼人杀怎么样?” “我会设定到一组有狼人杀身份设定的牌面人物,把他们设定好下放到下一个世界线的某几个人的身上,然后看他们会被谁所吸引,会主动聚拢到谁的旁边。” “牌面有女巫,猎人,盗贼等等。”白六在一张穿着女巫服小女孩的牌面上点了点,他笑着说,“按照我对你们口味的了解,你们应该会偏爱那种过得悲惨的边缘人物,所以为了保证你们的游戏性,我会尽量挑选这种过得不太好,并且经历和技能符合狼人杀牌面设定的边缘人物。” “而这种边缘人物按照你们所信仰的逻辑,理所当然地会更容易被光明所吸引。” 白六抬眸,笑着说:“那就看他们是更容易被你们光明吸引,还是被我的邪恶吸引吧。” 陆驿站望着白六:“你想怎么玩?” “团队对抗怎么样?”白六把几张牌放到石桌上,朝下放着,脸上的笑意变深,“在已有的游戏规则的基础上,加一个游戏里的团队对抗赛。” “如果你们输掉了世界线的比赛,但赢了和我衍生物的在游戏里的团队对抗赛,那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 白六懒洋洋地垂眸:“简单来说,就是正派和反派之间的团队对抗,我希望你作为正派的支柱类型人物,有足够的能力将我的反派团队磨砺得有个样子。” “不然这游戏,就太无趣了。” “无趣的游戏,越早结束越好。” 陆驿站静了几秒,他答应了:“好。” 但陆驿站怎么都没有想到,白六挑选的猎人牌面居然会是―― 陆驿站瞳孔紧缩地看着站在他面前,双眼完好的岑不明,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脑海里传来一声冰冷机械的提示音: 岑不明皱眉看着他:“陆驿站,你现在是第一支队队长了,不要逼我骂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陆驿站仓促地转过了视线,他偏过头静了一会儿,捏了捏手掌,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没什么……” 岑不明扫他一眼:“我和你竞争第一支队队长的位置输了,我也不会记恨你,任何职位都是有能者居之,现在我是二支队队长,那我会做好自己本分内的事情。” 岑不明低下头开始念文件:“最近发现了高中里的学生会突然出现双眼被人挖空的情况,但挖空之后,这些学生还会大吼大叫,说自己的眼睛很痛,有感觉,那边的人上报到了我们这边,我怀疑是红色级别的异端,可能需要一个队长带队过去收容异端。” “你去还是我去?”岑不明问。 陆驿站立马说:“我和你一起去!” “一个红色级别异端而已。”岑不明开始有点恼火了,“一个支队长就够了,你是在羞辱我吗陆驿站?” 陆驿站有口难辨,他想说这个异端,这个信息,这他妈要是没有白六蓄意安排他当场把自己眼珠子吃下去。 但岑不明这个人性格非常倔强,属驴的,牵着不动,拉着倒退,要是陆驿站说出一点什么超出他这个身份设定的信息,这人绝对能追根究底到把陆驿站祖宗十八代祖坟都给掘出来。 ……其实如果要把岑不明拉进来,告诉他这一切也不是不行。 但陆驿站还没想好要不要把岑不明拉进来。 岑不明看着犹豫纠结的陆驿站,眼睛一眯,敏锐地追问:“陆队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但没有告诉我?” 陆驿站吓得立马摆手:“没有没有!” 岑不明盯了陆驿站的脸一会儿,冷笑一声:“你最好是。” 说完之后岑不明转身离去,背后的陆驿站心情复杂地长叹一口气,岑不明背影顿住:“这次异端我会去处理,你要跟就跟,不要给我添乱。” 陆驿站一怔,然后说:“好的,岑队。” 第二天,陆驿站就和岑不明带的第二支队的一群人来到了那所出事情的高中。 陆驿站局促地并拢双膝坐在一堆第二支队队员的中间,满头冷汗。 ……这群人里面好多都是第一世界线叛乱过的人啊,他待在这里真的不会出事吗? 而且……陆驿站偷偷瞄了一眼岑不明旁边的三个人。 岑不明正在低头认真和这三个人小声交谈着,陆驿站看得有点恍如隔世。 ――这三个人就是第一世界线被岑不明检举之后在审判庭里处死的那三个队员,岑不明的师兄。 有时候陆驿站会觉得轮回不全是痛苦的,总会有那么一些很短暂的时刻,给他一种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有机会重头再来的错觉。 比如现在。 抵达了高中后,其余队员开始熟练地地毯式查探异端,今天是周日,陆驿站他们早先联系过学校,让他们清了场,老师和学生全都回家了,学校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时候传出来的脚步声就很奇怪。 陆驿站警惕地转过身,脚步声间断地从学校里的不同地方传出来,听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声,应该都是同一双鞋,跑起来的声音略沉,步伐略大,是个体重不轻的人,每次的脚步声都是差不多的质感,陆驿站怀疑这是同一个人跑出来的声音。 但―― 陆驿站听到头顶传来了“吱呀――”一声刺耳的脚步摩擦声,下一秒,这声音就出现在了对面的教学楼三楼,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异端检测仪器,确定仪器的数值是0之后,陆驿站的眼睛眯了眯。 如果他判断没错,这里的异端应该是0573,眼球屯食者,那这个脚步声是怎么回事? 异端数值是0,说明这家伙大概率不是异端,而是一个人。 一个人出现在他头顶,跑了两步之后又出现在了对面?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在那个脚步声再次出现在二楼的一瞬间,陆驿站几个起跳,他一个翻身,干脆利落地爬上了二楼,翻过围栏稳稳落地。 地面上空无一人,只有地面上几个脚印,陆驿站余光一扫,平静开口:“你是玩家吧?” “你从这个学校里的不同地点登入游戏,拥有了不同地点的坐标,你就可以自由地在这个学校里穿梭。” “为什么要用脚步声来干扰我们?” 陆驿站面前空气一阵扭曲,出现了一个黑洞般的缝隙。 缝隙里先是探出了一个戴着猴子耳机的头,然后里面插兜走出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年轻人,望着他恶劣地笑起来:“当然是因为老大吩咐,绝对不能让你们活着走出这里啊。” “你以为我只往学校里投放了一个异端吗?” 陆驿站瞳孔一缩。 他耳边传来了巨大的轰炸声,陆驿站根本来不及思索,翻楼就跳了下去,往岑不明和二支队队员所在的地方飞跑。 扭动的眼球屯食物后面,飘荡着一个小型的玩具直升飞机,飞机正在缓慢上升,飞机的下端正不断地向下投放微型玩具炸弹,炸弹在落地的过程当中不断被放大,掉到地上的一瞬间轰然炸开,水泥土屑乱飞。 陆驿站在看到那个玩具直升飞机的一瞬间,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异端! ! 这东西离地越远,炸弹掉下来的过程当中就会被放大得越大,威力就越猛,如果离地的距离足够,掉下来的炸弹足够把他们所在的这个校区炸成碎片,里面的人连碎末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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