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量压得肩膀一沉,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难看了下去,嘴上还在勉强地开玩笑:“喂?!你们两个被骂两句,不至于装死吧?!” 逆神的身体开始从肩膀的位置缓慢变得透明,黑桃压在柏嘉木肩膀上的位置飞快得生长出冰霜,他整个人冷得就像是一块冰坨子,冰得柏嘉木不得不把他放在地上。 柏溢看着这情况,呆在原地:“什么情况?” 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廖科脸色也十分黑沉:“你们把黑桃搬回杀手序列的仓库,和黄金黎明那边的人交接,不要让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接触他。” “逆神这里我来处理。” 柏溢看着轮廓淡得只剩一个影子的逆神,终于慌了:“逆神和黑桃到底怎么了?!” “黑桃这边还要再观察一下,他情况特殊,我暂时也不清楚。”廖科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手上握紧了拳头,“逆神这边……他应该是把游戏里的重伤带了出来,创伤到无意识状态所以才会自动登出游戏。” “应该……没关系的。” 廖科看向逆神消失的躯体,眼神沉不见底。 要是死在这里,你老婆肯定改嫁的,队长。 这可是最后一个,你有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世界线了。 第408章 季前赛(日+199) 杀手序列仓库。 柏溢和柏嘉木百无聊赖地戳了戳正面倒在地上的黑桃,柏溢长叹一口气,看着自己手指上染上的冰碎,幽幽地说:“……如果黑桃这家伙不是正常人,我现在怀疑他已经死得硬邦邦了。” 柏嘉木无语地看他一眼:“能说点好话吗?” “这已经我能想到最好的话了。”柏溢双手捧着脸,目光微垂,“我真是不喜欢看到死人。” “我老婆死的时候也是这样,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人没了真是一瞬间的事情。” 柏嘉木一顿:“别想了。” “我要是能忍得住不想,现在也不会在这个游戏里了。”柏溢歪了一下头,目光失神地轻声呢喃,“那个时候一直在想,她死了我要怎么办,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只好每天就蹲在她的公墓旁边发呆,直到被守墓的老大爷赶走。” 柏嘉木静了一会儿,问:“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回家?” “不想回家。”柏溢低着头,“……觉得没有她的地方就不是家,只是一个房子而已。” “去年黑桃带着我们赢了比赛的时候,当时队伍里的我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个愿望,有两个人许了,我当时也想许愿她回来,但是被黑桃阻止了,没许。” “嗯。”柏嘉木垂下眼帘,“我也被阻止了,没许。” 柏溢恍然地笑了一下:“……这家伙的直觉有时候真是敏锐得惊人。” “那两个许了愿的家伙没多久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我花了很大工夫都没有找到,现实里,游戏里,好像都没有人记得这两个人的存在,还是去年的冠军队伍里的人。” “后来我单独去查过。”柏嘉木说,“没有查到任何信息,但也能大致推断出来――” “――历年来许过愿的冠军队伍里的人,都一起凭空消失了,还把他们无论游戏还是现实里的留存信息抹除了,我连他们打比赛的时候一卷留存的录像带都找不到。” “感觉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柏溢又是叹息一声:“虽然大概猜到了这什么狗屁愿望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验证了还是挺难过的,那个什么让我们许愿的神还说,如果你们现在不想许,可以先把愿望储存起来。” “猎鹿人,黄金黎明,还有国王皇冠这些拿过冠军的公会也是这么干的吧,察觉到了许愿有风险,就先把愿望储存起来。” “愿望不知道是好是坏,每天那么辛苦地训练,现在还要经历队友的死亡,有时候我都在想――”柏溢转头看向柏嘉木,很轻地问,“小嘉,你说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 “我真想问问那些拿到了愿望的大公会会长,他们坚持下去的理由是什么?” 柏嘉木微微偏头,没有正视柏溢涣散的眼神,冷静反问:“你不是问过逆神吗?他曾经算是猎鹿人的半个会长,手里也有愿望。” 柏溢眼神骤然回拢,他沉默了下来,隔了很久才说:“逆神给的理由太奇怪了。” 柏嘉木瞥他一眼问:“什么理由?” “逆神想要继续拿到愿望的唯一理由就是――”柏溢缓缓地抬起了头,“――为了阻止别人从神的手中拿到愿望。” 某医院病房。 白柳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地躺在病床上,肤色几乎白得和床单差不多,放在被子上的手向上,一边的手腕上绑着脉压束缚带,另一边的手背正在打点滴。 他身上的衬衣领口微微敞开,贴着心电图的接头从衬衫里一路外延出去,接到旁边的心电图仪器上,心电图机的小屏幕上的波形平缓地起伏着。 “已经两天了,怎么还没醒啊……”牧四诚趴在白柳的床头旁边,恹恹地说,“医生不是说没什么事吗……” “血液检查,脑部CT,MRI,能做的检查全都做了。”木柯双手握拳抵在膝盖上,他坐在板凳上背挺得很直,嘴唇紧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的白柳,“除了有些外部轻伤,暂时没有检查出来太多的问题。” 牧四诚突然怒了,他龇牙斜眼扫了木柯一眼:“受那么多折磨,怎么可能是轻伤?!” 抱着胸低头靠在病床正对的墙边的唐二打突兀地开口:“白六折磨人一般是卡着对方的痛觉和心理承受极限来的。” “只是痛,不致命,甚至没有太多伤口,就算抓捕了,也很难判定,只是人一般会被折磨疯。” 那个名字一出来,整个病房里都是一静,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了。 唐二打看所有人沉郁的表情,他张了张口,略显僵硬地转换了一个话题:“刘佳仪,你是早先就和白柳商量好做局让拉塞尔公墓赢吗?” “嗯。”刘佳仪坐在板凳上,低着头看不太清表情,“不知道白柳和查尔斯商量了什么,回来就和我说了这件事,说要做局让拉塞尔公墓赢。” “我一开始是不同意的,这太乱来了,打假赛这种事情也就赌徒俱乐部那种神奇公会才能做得出来,我们这种新生公会搞这种东西,一定会人气严重下降。” “但白柳最终说服了我。” 刘佳仪隔着可视护目镜看一眼躺在病床上没什么生气的白柳,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才继续说了下去:“首先就是人气问题,从各方面来讲,我们都需要在挑战赛之前让全体获得免死金牌,但从实际来讲,这不太可能。” “我们最后一场是对拉塞尔公墓,对方的低人气和遮掩的战术风格就导致这场比赛无论再怎么精彩,都不可能给我们引流带来高人气,从最大利益化的角度来讲,我们赢了这场比赛获得的东西并不多,只是拉塞尔公墓小小的赌池百分之五的抽成罢了。” “整场比赛里最有价值的东西,反而是我们自己的赌池。” “进入挑战赛后,双方的赌池都会清空重计,白柳想要拿到我们自己的赌池,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做局暗中下场让对方赢,但这其实很容易被查到,为了方便后续甩锅,白柳想到了拉查尔斯下水。” 木柯听得拧眉:“但查尔斯,看得上我们公会的赌池吗?” “当然看不上,查尔斯自己赌徒俱乐部的赌池是我们赌池的上百倍大,单纯论积分我们公会放在他眼前远不够看的。”刘佳仪冷静地回答,“但查尔斯这家伙和白柳不一样。” “他喜欢的并不是钱,而是赌博本身,他享受的是几十倍翻盘,以小赢大的快感,不然这人也不会每年砸那么多积分从新人里去发掘黑马,而不是培养他自己的公会。” “从这点来看,拉塞尔公墓赢我们,完全符合这家伙的赌博审美观,所以白柳一下钩子,他就愉悦地咬钩了。” “白柳准备开场就拉大对局优势,压迫拉塞尔公墓的人到极致,做大双方赌池差距给查尔斯一个满意的季前赛赌博局,同时和拉塞尔公墓的人看能不能达成交易,是一个一箭三雕的计划。” 刘佳仪收回落在白柳脸上的视线,深呼吸了一下:“虽然从最后结果来看,和白柳预料的差不多,但……” 过程实在是差太远了。 牧四诚意识到了什么,嘟囔着抱怨起来:“靠!不是吧!所以你这次在场上话才那么少?你和白柳早就知道我们会输了?!” “你们做这种大局都不提前和我们商量一下吗?”牧四诚目光一厉,质问道,“实在是太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刘佳仪翻了个白眼:“这局要演的好吗?你们三个成年男性,但凡有一个演技稍微好点,白柳也不至于来找我这个八岁的小姑娘帮他做局。” 三个演技不好的成年男性齐齐沉默了下来。 “叩叩叩。” 病房的门传来了被小心翼翼敲击的声音。 唐二打下意识扫了一眼病床上的白柳,摸向后腰就要拔枪,拔到一半才反应到这是现实不是游戏,不会再有人伤害白柳了,于是顿了一下。 刘佳仪注意到唐二打拔枪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连唐二打都过敏感到这个地步了。 目睹白柳被白六折磨这件事,看来所有人都需要一定恢复期了。 唐二打把手放了下去,沉声道:“请进。” 门被缓缓推开,袁光双手提着个沉甸甸的大果篮,尴尬地站在门外,微微欠身:“打扰了,我来探望白柳。” 见到是袁光,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一瞬间淡去,就连唐二打这个一向宽和的人也只是凝视着袁光,没有开口请对方进来的意思。 被四道死亡视线注视的袁光内心:QAQ。 很想立马跪地说一万遍对不起!!! 最后还是木柯先开的口:“谢谢探望,先进来吧。” 袁光后背紧绷地点头说了句谢谢,如履薄冰地踏了进来,动作轻柔地把果篮放在了病床一旁,然后略显担心地看向病床上的白柳:“还没醒吗?医生怎么说?” “你昨天不是刚来问过吗?”牧四诚看也不看对方地嗤笑一声,“昨天医生怎么说的今天医生就怎么说的呗,一天之后你就记不住了?” “来别人面前做好人,好歹把戏做全吧?” 袁光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尴尬,他握拳咳了一声,木柯淡淡出声打断了牧四诚:“医生说今天情况和之前差不多,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再不醒,无法正常吃东西,就要考虑胃管插管营养摄入了。” “考虑到插胃管会让人很不舒服,目前我还在问医生有没有别的办法。” 袁光沉默了下来,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很苍白。 他现在已经清楚白柳的一切事情了。 这个比他还小三岁的年轻人是个和他一样的做互联网工作的,不久前被裁员下岗了,住在一个偏僻地带的,只有四十平左右的老旧出租屋里,在孤儿院长大。 最喜欢吃的东西,是打五折以下的便宜火锅,用的手机是三年前大学毕业时候,朋友给他买的旧款式,两年前遇到飞车族擦肩撞到白柳,把他的手机勾出来把屏摔碎了,但白柳到现在还没换。 当一个人过得比另一个人好很多很多的时候,这个人去帮助另一个人,或许只是出自一种居高临下的同情,一种社会舆论的压迫,一种资源平衡的考虑,带有一种理所当然的人性规律在。 被帮助的人或许也不会很感激,毕竟帮我的人,没尝过我受过的苦的万分之一。 但当一个人过得比另一个人坏很多的时候,这个人去帮助另一个人…… 是因为什么呢? 袁光深吸一口气,他想起看到倒在地上的白柳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在唐二打怀里一点一点透明消失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的自己。 他喊着白柳的名字,无意识地落着泪,嘴边有一千个想要问出来的问题,最后却只是哭着说: “你不要死啊!” 实在是有够丢脸的。 “查尔斯先生来找过我。”袁光坐在板凳上,他低着头,双手很紧绷地抵着膝盖,“他说白柳投注了我们,赢下了自己的赌池,由于初始投注资金比例是他3白柳7,所以赌池分配也是白柳占七成。” “他和我说,白柳想用这七成积分和我做一笔交易,买下我的拉塞尔公墓。” 袁光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白柳,我不卖。” 牧四诚的表情一秒就沉了下去,他张口就要骂人:“你他妈……” 袁光继续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我和拉塞尔公墓的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和他们说了比赛里发生的事情,决定只拿处理我们现实生活困境的两成积分就足够了,其余的我们不要,这两成积分我们以后会努力工作还给白柳的,算我们借他的。” “我们不想被买,我们想自愿并入流浪马戏团。” 牧四诚嘴边骂人的话猛地转了个弯:“――还挺识相。” 走之前,袁光和其他人礼貌道别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白柳,很认真地说:“好人有好报。” “白柳一定很快就会醒了。” 等到袁光离开之后,牧四诚才哼了一声,说了句:“还算说了句人话。” 木柯脸色相比之前的淡漠缓和一些,他看向唐二打:“他那边楼盘的事情怎么样?” “苏恙和我说已经妥善解决了。”唐二打点头,“我出来之后立马告诉了他去每所公墓里找那几份二次合同证书,目前已经全都被销毁了,楼盘下面那片土地目前也在检测,但是异端数值已经降低了不少,医院里被吸干的病人也在慢慢好转。” “如果不出意外,五栋楼这个副本应该不会登陆现实了。” “只是烂尾楼的问题很难解决,异端处理局只能批下一部分资金给这些人。”唐二打蹙眉,“其实白柳给七成赌池积分应该是算过的,在没有异端处理局插手的情况下,刚好可以解决他们的问题。” “但看样子,袁光他们应该不会拿另外五成了。” 木柯眸光沉稳地看向病床上的白柳:“异端处理局批下来的资金,加上白柳给他们的两成赌池积分兑换出来的资金,足够了。” 唐二打一怔:“什么足够了?” 木柯微笑着看向唐二打:“剩下的资金链,我这边足够吃下了。” 唐二打皱眉:“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父亲可以让你动用这笔钱?” “但我们也不是一个小公会了。”木柯眸光沉静地看向病床上的白柳,“简单来讲,从我们赌池里流动的积分兑换成现金流来看,我们已经是一个盈利巨大的上市公司,从运营公司的角度来看,无论是人数还是规模,我们是需要一个现实里的根据点的。” “我完全可以根据我们公会的盈利情况出一份报告给我父亲,说服他出一笔资金投资我们公司。” “而且我也觉得是时候,让我们的会长从他那个小出租屋里搬出来了。” 木柯平静地说。 旁边的牧四诚被这个发言震了一下,他目光诡异地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木柯。 ……买下一整块地皮就是为了让白柳搬出来,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你父亲,不会深究你所谓的这个公司到底是什么吗?”唐二打眉头紧皱,“我们在现实里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木柯看过去,脸上的笑带有一种莫名的散漫:“他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深究,才能做到现在的,唐队长。” “有时候模糊地带才是盈利的风口,他只需要相信我不会害他就可以了。” 唐二打:“……” 牧四诚:“……” 刘佳仪:“……” 总觉得……木柯好像哪里变了,让人后背凉凉的。 “叩叩叩――” 病房的门再次被敲响了,这次门外的人没等里面的人说,就直接熟门熟路地推门进来了。 方点提着个不锈钢饭盒笑眯眯地探头进来:“中午好啊,我趁休息跑过来给白柳送饭了!” 木柯立马站起来给方点让位置,方点大大咧咧地抬手又把木柯给摁了回去说:“没时间坐,你们坐就行,我等会还要赶回去上班。” 她扫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白柳,把饭盒放在了床头柜上,略显讶异:“医生不是说没事吗?怎么还没醒?” “得了。”方点摊手,“看来我今天这饭又白送,你们等下打开吃了吧。” 一群人目光游离地扫一眼被放在白柳床头柜的饭盒,语调飘忽地嗯了一声。 方点昨天和前天都有来送饭,菜单分别是: 辣炒西瓜皮(有一点微苦――唐二打语)。 蒸芒果番茄米饭(蒸得太烂了,番茄没有削皮,样子有点……――刘佳仪语)。 雪豆炖猪蹄(雪豆没有泡发,硬得吃进去什么样拉出来什么样,猪蹄应该是买成了母猪,皮十分有嚼劲,牧四诚就着一口猪皮吃完了一碗饭还没有嚼烂)。 …… 如果不是确定方点对白柳并没有包藏祸心,他们有时候常常会怀疑方点不是来给白柳送饭,她是想送走白柳。 方点放下饭盒之后在白柳床头坐了一阵,很自然地自言自语地开始和还没醒来的白柳说话:“老陆这几天都在外面出差,没来看你,我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不知道在搞什么……” “不过他一向忙得很,大部分时候都联系不上,你就别怪他没来看你了啊,你这病生得也太突然了。” “……上次你生病到住院都还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就我和老陆两个人轮流请假守着你,住了一个星期院,报销之后花了三四百块,我们那个月都没有吃过肉。” 方点托腮望着脸色苍白,眼睑闭合的白柳,突然笑了起来:“现在有这么多人守着你,这么多人争前恐后愿意给你花钱,刚刚我看你床边还有两个果篮,不知道谁给你提的,我可能也是有病,居然看你生病也挺开心的。” “快醒过来吧,不然你就看不到他们为你着急的样子了。” “看着他们那种表情,我都很为你感到高兴。” “有这么多人喜欢你了啊,白柳。” 和昏迷的白柳自顾自地聊了一会儿天,方点挥挥手离开病房去上班了,走之前对其他人露齿一笑,比出大拇指说:“我看你们前几天都把饭吃得干干净净,除了老陆和白柳,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这么喜欢吃我的饭,今天特意多做了一点!” 等方点一走,所有人目光沉重地看着方点遗留在床头柜上的四层巨大不锈钢饭盒,喉咙发干地齐齐咽下了一口口水。 ……这比昨天多了起码一半的分量啊…… 隔了很久,牧四诚才目光凶狠地挽起了袖子:“今天就我先来试毒吧!” 第409章 季前赛 白柳昏迷的第二天晚上,依旧是唐二打留下来守夜。 本来是方点准备留下来守夜的,她倒是一点不介意什么男女之别之类的,白柳高中的时候也是她和陆驿站两个轮流守夜,但她第二天还要上班,在唐二打僵硬的请求下,方点哈哈大笑地说行吧,白柳就交给你们了。 木柯回家处理阳光楼盘那边交接的事情了,刘佳仪被接走了,牧四诚倒是想留下来,但―― “妈的,我第二天有补考?!”牧四诚打开群,崩溃地发现了辅导员发给他的补考时间表,“我这科还没复习完啊艹!” 辅导员还委婉地表示,牧四诚同学,你这个学期的旷课率也有一些微微地偏高了,如果不想下个学期继续补考,建议你最近少玩游戏,好好上课。 牧四诚痛苦不堪地抱住了脑袋,惨叫一声回去复习了。 凌晨一点。 唐二打见护士来把白柳的点滴给撤了,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眉头紧皱地看向白柳微敞领口下,锁骨中心的那一小块白色伤疤。 记号笔的印记还没消,所以这点疤痕在黑色的记号笔的掩盖下丝毫不起眼,唐二打也是偶然发现的。 他眉目凝重地看着那黑色逆十字中心那点白色疤痕――那很明显是刚刚出膛的滚烫子弹头碰到皮肤之后烧灼出来的痕迹。 白柳不是那种轻伤就会意识不清的人,现在都还没醒,唐二打现在怀疑可能是白六对着白柳开第一枪□□的时候,子弹擦到了白柳的心口,留下了这个伤疤。 如果不是逆神和黑桃来得及时给强行挡开了,白柳很有可能直接就□□的子弹给击中了。 但灵魂碎裂枪……这东西哪怕只是擦到一点,带来的影响也是无法估量的。 ……白柳,千万别出事啊。 唐二打揉着太阳穴,一只手搭在病床上,一只手搭在椅子边,疲惫地斜靠在床头柜,眼睛半眯不眯地浅昧。 病床上的白柳呼吸微弱,他搭在被子上,手背被扎得全是青紫针孔的右手突然被一只冷冰冰的,半透明的手握住,顺着这只半透明的手往上看,半透明的黑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站在他床头,眼神一点不动地望着白柳。 白柳的右手手指很轻微地动了一下。 但一旁保持戒备,根本没有睡熟的唐二打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这个幽灵状态的黑桃,他没有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的是病床上的白柳,他眼皮耷拉,回望着黑桃,手指蜷缩,似乎是想要回握,但握紧的手指却从黑桃的半透明手掌穿过,只能抓住虚影。 黑桃躬下身,他的头抵在白柳的心口那个逆十字架的位置,左右摩擦蹭了蹭,然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白柳听到黑桃自言自语地说:“这就是柏溢说的人类的做梦吗?” “原来做梦是这样的,原来做梦还可以梦到白柳……” 黑桃闭上了眼睛: “那我想一直梦下去。” 黑桃的身体发出一种微弱的荧光,然后随着他眼皮的闭合熄灭,他环抱住白柳的幽灵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几乎要消失在空气里。 “不可以。”白柳用一种气音一样的声音,嘶哑地轻声回答了黑桃,他眼角有眼泪滑落,但神情依旧很平静,“我讨厌别人在我面前一直睡下去。” “所以醒过来见我吧,黑桃。” 黑桃睁开了漆黑的眼睛,他看着白柳,认真地说:“好。” 他变透明的躯体一瞬间凝实,病房里绕着黑桃的身体卷出冰冷的风状漩涡,唐二打猛地惊醒,在风的漩涡飘散过后,漩涡中间黑桃的幽灵消失不见。 唐二打举着枪警觉地环视一圈,最终视线猛地一顿,然后表情空白地看向病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的白柳。 白柳脸色还有些虚弱,他微笑着看向唐二打:“晚上好,唐队长。” 唐二打缓缓放下手中的枪,他长出一口气,笑了起来:“晚上可不好,你醒的真是太晚了。“ “是吗?”白柳余光扫了一眼自己床边刚刚半透明的黑桃站的位置,忽然轻笑了一声,“可能是因为我刚刚做了一个有点耗费时间的美梦吧。” 杀手序列仓库。 正在一下一下戳冻得硬邦邦的黑桃的柏溢和柏嘉木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柏嘉木斜眼看向柏溢:“廖科不是让我们千万不要让人接近黑桃吗?” “对啊。”柏溢百无聊赖地戳着黑桃肩膀上的冰渣,“我们不守着,怎么阻止别人接近?” 柏嘉木额头上爆出青筋,他深吸一口气:“我是说,我们难道不是人吗?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和黑桃保持距离?” 柏溢恍然大悟地停下了动作:“对哦!” 但下一秒他们就知道已经晚了。 黑桃身上散发出剧烈的冷气,冰霜从他的身上以一种风暴的形式向四周疯狂吹拂,柏溢和柏嘉木直接吹上了天,死死拔住仓库门才没用被吹到墙上。 柏溢嘴巴被灌进来的飓风直接吹成了一个抖动的波浪状的口袋口子,还在发出颤音:“艹~好~冷~啊~!” 柏嘉木咬牙侧身贴住墙面,眯着眼睛单手挡住吹过来的冰霜,看向站在暴风雪中心的缓慢站起来的黑桃。 他能听到黑桃身上的冰壳清晰裂开跌落在地的清脆响声。 等到柏溢觉得自己的脸都被吹得飘移了十几度再冻上的时候,风终于停下了,他猛地甩了甩自己满脸的冰渣和被吹得飘逸的五官,然后好奇地看向站在中心的黑桃。 柏嘉木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碎冰,拉住准备往那边走的柏溢,警惕地喊了一声背对他们的黑桃:“黑桃?” 黑桃转过身,表情很正常,开口却是:“柏溢,我刚刚做梦了。” 柏溢和柏嘉木都是一怔,一个是这个跳跃式的话题开场,还有一个是―― “――黑桃你居然做梦了?!”柏溢震惊了,“你一条蜥蜴,怎么会做梦?!” 柏嘉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有时候,柏嘉木会大逆不道地怀疑柏溢是不是真的具有成年人的基础智力。 ――整个杀手序列,唯一真情实感地相信黑桃真的是一条蜥蜴变的人就是柏溢。 但柏嘉木的确对黑桃做梦这件事感到了一丝奇怪,因为他隐约察觉到黑桃的身份特殊,和他们这种人形成的玩家不同,黑桃更类似于怪物形成的玩家,没有出身背景,没有来路去处,也不能登陆现实。 黑桃和他们在一起玩游戏两年,有段时间睡觉都是直勾勾地睁着眼的,柏嘉木有时候半夜醒来看到旁边一边睁眼死死盯着某处不放的黑桃都会被吓得半死,以为是有什么怪物来袭了。 后来才知道这家伙居然不会闭着眼睡觉! 柏嘉木当时真的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的。 后面是学了很久,黑桃才学会闭眼睡觉的,但还是会时不时地睡着睡着眼皮就自动睁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某个地方继续睡,看着实在是太�}人了,再后来,黑桃就学会了正面朝下睡觉,这样眼皮睁不睁开都无所谓了。 就这么一个睡觉都需要学习的家伙,对于更高级的这样的活动,自然是完全不会的。 有次他们不知道玩什么游戏,怪物是和梦有关的,他们几个人全都登入了梦境,被怪物追杀得半死,然后黑桃不会做梦,登不进来,就只能在旁边认真地守着他们被梦里的怪物追杀的时候露出各种狰狞表情的身体。 最后黑桃得出了一个结论――人做梦样子好丑哦。 所以当黑桃说自己做梦了,柏嘉木和柏溢的第一反应都是不信。 柏溢先询问了黑桃的身体状况,确定没什么大事之后,他眼神一眯,作为被黑桃评价做梦姿态最丑的人类,他率先犀利出击:“做梦是很难的,是人类的高级意识层面活动,你区区一只蜥蜴,想要做梦,真是在做梦!” 说到这里,柏溢冷笑一声:“先说说你梦到什么吧?” 黑桃回忆了一下:“我梦到白柳穿着很宽松的衣服躺在我面前,领口敞开,然后我握住他的手,他也握住了我的手,我躺在了他的身上,他还抱住了我,对我笑,然后我把头埋进了他的肩膀……” 柏溢冷静地打断黑桃的叙述:“可以了,你这个应该是做梦,我们这里还有未成年人,你暂停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请黑桃简单平评价人类做梦的样子: 黑桃:其他人做梦,丑 黑桃:白柳做梦,好看 第410章 季前赛(200+201) 某社区心理医生咨询私人诊所。 廖科微笑着送走了最后一个来做心理咨询的病人,关上了门,他脱下了白大褂挂在门背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转头地向着诊所的后面,然后拉开一个蓝色的卫生布帘子。 帘子的背后是一个空间狭窄的隔间。 狭隘的隔间里放着一架宽不过80公分的老旧推床,四个轮子上都长出了铁锈,床旁边堆满了杂物,将架子床上躺着的人的面部遮掩得若隐若现。 这人太安静了,呼吸声微弱到不太能听到,所以一直躺在帘子后面也没有被发现。 廖科把帘子收起来,他看着躺在推床上昏睡不醒的陆驿站,长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陆驿站脸部半埋进枕头里,露在外面的半张脸虚弱到一点血色都看不到,嘴皮干燥发乌,憔悴得眼睛都凹陷了下去,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盖在肩膀上的被子被廖科翻过来,发现还有血迹渗透出来。 廖科沉默地解开陆驿站的衣服,发现中午给陆驿站换的肩膀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湿透了,整个人脸发红,摸着烫得惊人,睫毛和额头上挂满了汗,呼吸急促,一看就烧得不轻。 架子床太窄了,陆驿站的左手吊在外面,廖科给陆驿站的左手放回床上,然后把正在给陆驿站打的消炎药点滴换了一瓶,给陆驿站额头上敷了一个冰袋,然后搬着板凳坐在了陆驿站对面,双手搭膝盖上,廖科又情不自禁地叹息一声。 又不能去医院,又不能回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受伤,只能缩在他这个小诊所里藏头露尾的养伤,陆驿站,你真是我见过混得最惨的一支队队长了。 廖科一边搬动陆驿站的肩膀给他换绷带,一边自言自语:“方点当一支队队长直接对上白六的时候,她也没这么惨过啊。” “还是你自己的问题吧陆驿站……” 廖科看着在昏迷中依旧眉头紧皱的陆驿站,叹气:“为什么非得逞能救下所有人呢。” “你只是一个人,能救下大部分的人就很不错了,但连异端,怪物,甚至是神――连那个白柳你都非要试一试能不能去把他救回来。” 廖科把染血的绷带丢进医疗垃圾箱内,转过头找了块纱巾擦了一下陆驿站脸上的汗,然后关掉了诊所的灯,在晦暗不明的夜里守着还没有醒来的陆驿站,目光失神地望着空气中不知名的一点,呢喃着: “人是没有办法做到那么多事情的,陆驿站。” “这次再拦不下白柳赢下联赛冠军,哪怕你现在不死,未来你也会死得很惨的。” “陆驿站啊,你到底清不清楚你在做什么?” 陆驿站躺在架床上,一动不动地沉睡着,没有回答他。 猎鹿人公会会议室。 比赛过后惯例要回放比赛时候的录像分析比赛结果,但现在已经分析完了。 但现在会议室里已经开会完毕,只剩下正在坐在会议室最后的岑不明。 会议室里的灯没有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最前面的一块屏幕是泛着微光,岑不明目光晦暗不明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屏幕上回放的逆神杀死的他的那个片段,手撑在椅子靠背上,左手无意识地转动自己右手上的戒指。 师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叛出异端管理局的? 方点队长带领出来的八个已经是失败了七个了,在六百多个时间线的轮回里,这七个审判者被白六引诱,欺骗,折磨,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邪神用游戏的方式尽情地享用了他们的痛苦,直到这痛苦他们再也无法负荷。 七个最终输掉了游戏,他们投降了,流着泪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白六,在痛苦中流着泪变成了白六用来装饰自己神殿的七座石雕。 师兄,你是最后一个了。 难道你也要走上和前七个审判者一样的老路子,跪拜在某个世界线的邪神衍生物脚下,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对方,然后成为白六无趣的装饰品当中的一个吗? 我不相信你会走到这一步,师兄,你是唯一一个熬过了白六六百多次游戏的。 所以,师兄―― 岑不明点了一下系统面板,屏幕上的画面一变,变成了一一片雪花屏,右下角写着录像,他望着这块雪花屏幕,在雪花屏幕放映到结束,屏幕跳出系统提示的时候,岑不明眯了一下眼睛―― ――你和那个白柳走得那么近,是为了设计让他输掉比赛吗? 拉莱耶神殿。 在无边无际的黝黑色海浪声中,身上长满石斑的预言家坐在石凳上闭着眼,垂下了头,坐在他对面的是戴着兜帽,闲适地用指尖逗弄着落在石桌上低啄牌面海鸟的邪神。 桌面上的牌面被吹得咧咧晃荡,但像是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定在了原地,并不乱飞。 预言家那边的牌面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而邪神这边牌面还有厚厚的,就像是永远看不到尽头的一叠,最上面的那一张牌画着一个坐落在海面上的,样式恢弘的复古歌剧院,样子和拉莱耶神殿有几分神似。 “只要白柳赢一次联赛,我们的游戏就结束了,预言家。”邪神仿佛遗憾地叹息,“可惜你手上已经没有牌可以阻止他继续赢下去了。” 邪神似笑非笑地抬眸望向沉睡不醒的预言家:“除了你自己。” “但就不知道你这张已经残缺不全的预言家牌,能对阻拦白柳注定的胜利起到多大作用。” 预言家依旧低着头,邪神轻轻扬起海鸟的喙,海鸟随着他的手势扇动翅膀短暂地腾空飞起,双脚落在了预言家的已经石化的右肩肩膀上抓握。 石化之后原本坚固不已的右肩在被海鸟抓握一下之后,仿佛被什么地方射出来的子弹击中了一般,从中心成蜘蛛裂纹散开,石雕散落的肩膀部分和逆神被灵魂碎裂枪击中之后燃烧消失的灵魂部分不差分毫地吻合。 海鸟仰头嘶叫一声,从碎裂的肩膀上扇动双翼飞走,消失在漆黑的云层里。 邪神伸出纤长的食指,抵住对面只剩肩膀上维持人形的石雕的额头,垂眸低语: “我们之间的游戏还没结束,从梦里醒来吧,预言家。” 预言家的颈边的发尾上滴落一滴水。 海风从他的脑后强烈地吹过来,将那滴快要滴落在桌面上的水吹到很远,海鸟从云层当中传来嘶叫,张开的双翼仿佛可以将仅剩的,可以照耀到拉莱耶神殿上的阳光折断。 预言家的眼皮轻微攒动了一下。 他仿佛顺着那滴水被吹向了很远很远的云中,吹到了很远很远的海里,在风浪里无边无际地远航,穿越六百多条漆黑一片的时间线,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一切开始的那里。 ――最开始的那条世界线。 “陆驿站!”有人在远远地朝他挥手,另一只在嘴边挡住成喇叭状放大声音,“异端处理局一支队的训练报名点在这里!你走反了!” 他停下了穿梭的脚步,回过了头,时间构成的景象在他周围一顿,然后开始疯狂地逆向流动起来。 时间逆向流动将一切事物都拉扯成了彩色的抽象线条,陆驿站在这些线条构成的隧道里奔跑,直到所有的事物都瞬间在他的身旁归位,变回原来的样子。 他停下了脚步。 陆驿站转过头,他变成了差不多十七八岁样子,茫然挠头:“我走反了吗?” 那个人无奈地说:“当然反了啊,那边是二队报名处,一队在这边。” 陆驿站好奇地回望了一下二队那边正在排队的报名处,他看到一个眉目冷厉,但是样子青涩的男生背部挺得笔直,抬起头对着报名处的人以一种和外表不符合的成熟汇报道:“岑不明,十七岁。” “我的志向是二队,进入二队后我会协助你们杀死所有为祸一方的异端。” 陆驿站收回视线,旁边的人小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二队是外勤队,高危,志向二队的人杀气都很重的,一般都是受到异端严重迫害,家破人亡只剩自己一个,被异端处理局收养放在训练营长大的孩子。” “这个岑不明估计也是这样的。” “我还是更喜欢一队,陆驿站你的志向也是一队吧?”这个人看着陆驿站,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你志向不错,一队没那么危险。” 陆驿站想了想,问:“一队和二队都是外勤队,不是都很危险吗?” “才不一样好吗!”这个人像是说到什么激动的地方,手脚挥舞起来,“一队的队长超级强的!她带着我们出任务完全不会像在二队那么危险!她有一个超级强的七人小队,是整个异端处理局最高端的战斗力――” “――叫。” 这人捧着心口,满脸梦幻:“要是我有朝一日可以加入十字审判军就好了。” 陆驿站笑了一下,他拍了拍这人的肩膀:“只要我们努力就可以啊!” 这人瞬间沮丧下来:“怎么可能,我们这种普通队员能挤进一队,跟着十字审判军出任务都算沾光了。” “你这么想进一队吗?”陆驿站挠挠脑袋,他无所谓地笑笑,“我倒是没什么执念,去哪里都可以。” 这人瞄其他支队的报名处一眼,很小声地说:“陆驿站,你能进一队还是进一队吧,我听他们说,其他队的风气不太好,不像一队队长会护着新人,他们会欺负新人。” “一队笔试加油!” 陆驿站点了点头,但转头也就忘了,他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直到中午吃完饭之后,他被一群人堵在了食堂后面的小巷道里,这群人眉目之间带着明显的郁气,不想生事的陆驿站简单地扫了一下这些人的脸,瞬间就想起了这些人的身份。 他们是今天早上一队笔试当中被刷下来的人。 一队不要档案上有不良记录的训练员,这些训练员很明显档案上应该或多或少有多打架斗殴的记事处分,被刷下来之后不爽,所以找陆驿站这个笔试高分过了的人麻烦。 “可以啊。”一个人吊儿郎当地揣着兜,有一种蔑视的眼光从上到下打量陆驿站,“看不出来啊陆驿站,你还是个学霸。” 陆驿站瞬间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投降,他不喜欢惹麻烦,于是笑着说:“只是运气好。” “如果你们只是讨厌我进一队,我下午可以改志向,去二队也可以。” 这群人一怔,原本气势汹汹的目光一顿,似乎是没想到陆驿站这么快认怂,但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又挑了个刺:“我怎么知道你会改?” “不如这样,一队队长下午亲自面试,她不喜欢队员抽烟,闻到你身上有烟味多半就不会让你过了。” 这群人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皱巴巴的烟递给陆驿站,邪笑道:“抽了我们就让你走。” 陆驿站从不抽烟,他眼神下移,在抽这支烟和再花十五分钟和这群人周旋当中权衡了一下,很爽快地接过了烟,动作自然地往递烟给他的那个人那里身体前倾,示意对方点火。 对方也下意识地就给陆驿站点上了火,等点完之后才发觉了不对劲,恼火地刚想骂人,就发现陆驿站这小子猛地呛咳起来,一顿,哈哈大笑起来。 陆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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