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却突然一顿,他收回自己抵在墙壁上的三指,垂眸了一眼自己的指腹。 只有一层浅浅的灰尘。 这个房间……有种微妙的异样感,明明有些地方灰尘很重,但有些地方的灰尘又很薄,尤其是他现在待过的墙角,之前他落脚过的地面,以及―― 木柯的视线缓缓转移到了供着神龛的红木桌上――这个放着骨灰坛的红木桌。 如果是骨灰坛子里的开发商怪物爬出来过,那么整个房间不会这么整齐,一定会有明显的灰尘被拖掉的纹路,这种只有区块性靠近骨灰坛子的路径灰尘比较浅的情况只可能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有人用和他一模一样的方法靠近过这个骨灰坛子,并且用推开旁边的灰尘用来掩盖了自己的行动路径。 “现在才注意到吗?”一道清冷的那声从旁边传过来,有人拖着什么重物拖拽着,皮鞋不紧不慢地踩在木地板上的清晰脚步声传来,“真是令人失望的世界线,我对环境的反应速度居然这么慢。” 左下方的黑暗阴影里缓缓露出一张精致的男人侧脸。 “如果遇到我这样的对手,这个反应速度足够我杀死你的会长十三次了。” 木柯从墙上跳下来,在看清对面的面貌的一瞬间瞳孔紧缩了。 对面站着的赫然是一个成熟了不少的他! 这个成熟版本的木柯单手拖拽着一个开发商怪物的尸体,在身后拖拽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他的肩宽和身高都比现在的木柯略宽和略高一些,穿着贴身收腰的黑色西装,右边的西装口袋上还插着一只浅色玫瑰花。 他带着挂链的金丝眼镜,链条从耳边垂落,左耳上是一枚正在轻微摇晃的逆十字挂坠耳环,穿着考究得像是什么刚从豪门夜宴上走下来的商场新贵。 这个成熟版的木柯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地抬眸望着对面的木柯,他放开已经被杀死的开发商怪物,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份折叠好的土地证明,举起来示意:“你来找的是这个吗?” 木柯冷静地和他拉开距离,这个长得和他一样的人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这人绝对不可能是白柳搞出来的,因为白柳做决定的时候虽然不会通知任何人,但他一定会通知他们这些队员这个决定导致的结果。 那么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 木柯声线绷紧:“你是袁光的技能召唤出来的东西?” “东西?”对面的木柯终于正眼看了一眼年轻的木柯,“有权利把我评价为东西的,只有我的会长。” 这个木柯下颌微抬,露出一点矜持的傲慢,连说话的语调都不快不慢:“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评价我?” 他说着,手向后仰松开,土地证书缓缓飘落在地上。 木柯紧紧地盯着那份土地证书。 而对面的木柯的视线却盯在木柯手上的黑色匕首上,他的脸色不是很友善地暗沉下去:“这个世界线的会长给你找了技能?” 木柯敏锐地觉察到了对面的自己情绪起伏,他的视线一转看向这个木柯的手上,尾调略微扬起,挑衅地反问:“对啊,怎么,你没有?” 对面的木柯终于完全从阴影处理走了出来,木柯注意到他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手从指间到西装连接处的手腕的地方被白色的绷带缠得密密实实,,除此之外,脖颈处也被绷带缠了好几圈。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木柯走来,眼神晦暗不明,一边平举双手,从指尖开始缓慢郑重解开自己手上的绷带,一边不疾不徐地轻声解释: “会长不会浪费任何时间精力在一个没有技能的玩家上,也不会去培养这种人,因为没有价值。” “没有价值的东西,是不配存活的。”对面的木柯轻声说着,精致的脸在暗光的房间里有种灰色调的阴郁感,“就像是心脏病不能出现在长久的社会关系里是一个道理,这是世界公理,作为木柯,你至少应该懂得这个吧?” 木柯的呼吸快了两拍,但很快镇定了下来,他随着对面木柯的接近正在警惕地后退。 “为了能对会长更有价值,和会长站在同样的联赛赛场上,作为他的队员为他赢取胜利。”对面的木柯掀开眼皮,被解开的两侧绷带下垂到他手肘的位置,“我拼命地训练,拼命地努力,我杀了不少玩家想要夺取他们的技能,可惜要么他们不愿意给我,要么他们的技能并不是会长想要的。” “于是最后,我成为了流浪马戏团战队里唯一一个无技能队员。”木柯的绷带终于拖到地面,他慢条斯理地把绷带整理好放到了一旁的红木桌面上。 这个木柯藏在绷带下的所有区域都暴露了出来,他抬眸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木柯:“你知道我怎么成为的吗?” 木柯看着那些他暴露出来的区域,再怎么冷静都眉头紧皱起来了。 从指间到手腕,再到脖颈,全是各种各样的伤痕,青紫交错,刀疤枪痕,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看到这些东西出现在的身体上实在不是一件很愉悦的体验。 “只需要完美的格斗技术,精准的环境观察,对敌人行为预测,我是会长的备选主攻手。”对面的木柯尾调愉悦般地上扬了,他看着木柯的眼神带着一种冷淡的杀意,“每次结束战斗,我身上出现了伤痕,都是会长亲自给我缠的绷带,这代表着我在场上为他创造了价值。” “我身上的伤痕越多,我对会长就越有价值。” “而你――” 对面的木柯举起了双手,他穿着皮鞋的脚在地上旋转发力。 几乎只是一个瞬间,这个成熟的木柯出现在了木柯的眼前,抬手就夺去了木柯手里的匕首,狠狠向木柯的脖颈处划去。 木柯瞬间后仰躲避,同时动作极快地翻转手掌召回武器。 成熟木柯手里的匕首若隐若现,近乎消失,但就是这么消失前的几毫秒不到的时间,这个人肢体速度几乎快到超越系统的逻辑判断。 就在木柯召回技能武器的那一刻,这个木柯握住匕首反手在木柯的脖颈处划出了一道巨大的血痕。 血液喷溅而出,滋上这个木柯的金丝眼镜面上。 他垂眸,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厌恶语调说道:“你的平庸和无能,辜负了会长对你的偏爱。” “我要亲自用他赐予的匕首,杀死你。” 第400章 如何拥有五栋楼(191+192) B区。 刘佳仪从公墓楼里爬了出来,她神色紧绷地双手伏趴在地面上一个用力就翻身蹦上了地面,翻身打滚就是一瓶毒药甩出去精准砸中从公墓里钻出来要缠住她脚踝的一只触手。 触手被砸得掉进公墓楼里。 刘佳仪右手里攥着一张日色的土地证明,小脸上还有一些明显是战斗过后沾上的血污,她抿唇盯着公墓的出口,隔了一会儿确定公墓出口里不会有东西爬出来才放松下来坐在地面上后仰身体双手撑在地面上休息喘息。 身后的公墓楼里幽幽地散发出黑色的毒雾,里面还能隐约听到怪物的躯体被腐蚀的凄厉嘶吼声。 刘佳仪是最先拿到土地证明的队员。 因为她直接用了毒雾喷泉的大招耗死了下面的开发商怪物,本来刘佳仪并不想这么早就用光大招等CD的,毕竟那个怪物她慢慢磨也能磨死,但这么久日柳没有和他们联络,这家伙那边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刘佳仪简单地喘两口气之后就立马低头给自己装备上了滑冰鞋移动道具,准备开启全速地往C区赶去。 黑夜的公墓有个摆动双手全力速滑的小女孩,显然是一幕很诡异的景象,但更诡异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身后开始悄无声息地弥漫过来黑色迷雾,仿佛正在披着斗篷追杀她的死神一般,无声无息之间贴上了她的后背。 刘佳仪突然猛地停了下来,手突然伸到身后拿出两瓶毒药,后退着左右两个方向速滑两次警觉地躲开这黑色烟雾,偏头看向公墓里某个的地方厉声喝问:“谁?!” “终于等到你用完大招了啊。”一道空朦的声音从黑色迷雾内传出来,迷雾内的女性人影轮廓隐约可见。 她的声音有点含糊,似乎在咀嚼什么东西,语气里带着戏谑的,懒洋洋的笑意:“虽然不用等也能轻易杀死你,但我更喜欢用更小的伤害预期值造成敌方最大的死亡数值。” “这是女巫的基本自觉,对吧?” 刘佳仪毫不犹豫一瓶毒药砸过去,两片质地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迷雾在中央炸开,迷雾互相冲撞,一道分明的界限在两种一样的迷雾中央出现,从界线处向两边激发出剧烈的风向对面吹拂,被这迷雾吹拂过的植被草木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腐蚀和枯萎症状。 对面的黑色毒雾被风吹得散开,里面那道人影终于完全出现在了刘佳仪的眼前,她呼吸一顿,几乎是在看清那道人影的一瞬间,毫不犹豫转身就狠踩了两下脚下的轮滑,想要逃离这里。 “女巫的行事准则,在无法和强大的对手正面抗衡的时候,第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证存活率。”一声颇为赞赏的轻笑从刘佳仪的背后传来,“相当聪明的选择。” “但如果这个对手也很聪明,她猜到了你会这样做,不想让你逃掉怎么办?”这道懒洋洋的女声刚落,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响起,“比如这样。” 随着响指声响起,刘佳仪周围的公墓楼开始一个一个地爆开毒雾,毒雾向内弥漫,不断地封锁她逃出去的路线,最后只留下中间一个空日的,没有被毒雾笼罩的安全圈。 刘佳仪试图强行突围了两次,但每次又被逼的不得不咬牙退了回来,最终她背对着毒雾,看向了从毒雾中缓缓走向她的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五官和现在她有几分说不出的相似,但相比起现在的刘佳仪已经长开了不少,剪了两段式的齐颈短发,在耳边和颈后各剪出了一截层次,碎发被随意地别到耳后。 她穿着运动式的红蓝撞色短上衣和短裤,但外面搭了一件色带鲜艳,长到腰部的宽阔运动服,鞋子是涂鸦款的板鞋,日色的袜子比鞋子高出来一截。 衣服外面,这女人露出来的修长腰部和大腿紧绷结实,能清晰地看到腹部和大腿上的肌肉线条,一看就是高强度锻炼才会出来的身材。 她右边的大腿上带着一个黑色的腿环,腰部斜着悬挂着一圈子弹带一样的束带,腿环和束带上都卡着一圈装着黑色液体的毒药试管,腿环的下面皮肤上有个逆十字形状,巴掌大小的纹身。 正在走出来的这个女人正在散漫地咀嚼一块粉色的泡泡糖,时不时吹出一个巨大的泡泡,然后啪破掉,嘴边的胶又被她咬进去接着嚼,她胯部右摆顶住一个被她用右手拖住腰部,向前垂着头昏迷过去的女人身体。 刘佳仪注意到这个昏迷过去的女人是施倩。 她笑嘻嘻地看向刘佳仪,抬手打了个招呼:“你好啊,逃不出去的小瞎子。” “相信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吧?” 刘佳仪把毒药瓶藏在身后,冷静回答:“和只有八岁的自己为敌,不觉得有点掉价吗?” “不会哦。”对面的刘佳仪随意地把昏迷不醒的施倩丢到一边,然后蹲下来平视刘佳仪,伸出左手笑眯眯地捏着她的脸扯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居然有点甜美和温柔,“大姐姐欺负小妹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刘佳仪微微后仰身体,躲开对方和自己身体的接触,眼角余光看向对方藏在身后的右手夹住的五根毒药试管,冷淡反问:“大姐姐,你对于欺负的定义是不是有点过线了?你拿着五根毒药试管欺负我,我会直接被你玩死的。” “诶呀诶呀,是吗?”成熟的刘佳仪笑眼弯弯地歪了下头,“但我和我哥哥死去之前也是这样玩的诶。” “他玩得很开心,死之前还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哭着让我用呢。” 她睁开了纯净的眼睛,笑得无比开心:“怎么样,我这副眼睛就是他给我的,还不错吧?” 刘佳仪的呼吸一顿,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身侧的布娃娃,但只是一瞬很快松开。 而对面的刘佳仪眼神下扫,她注意到挂在刘佳仪身侧的一个破布洋娃娃,脸上亲和可爱的笑容在一瞬之间尽数褪去。 “你还留着这个恶心的脏东西。”成熟的刘佳仪缓慢地抬眸,脸上的笑开始变得危险,“你该不会还让刘怀活着吧?日六没帮你处死他?” “他死了。”刘佳仪深吸一口气,“日柳从来没有帮我弄死我的哥哥,他一直在救他。” “日六帮你救人,怎么可能会救不回来?”对面的刘佳仪嗤之以鼻,“耍你,诱导你杀人罢了。” 刘佳仪抬起头,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扬起小脸对对面的刘佳仪恶劣地笑了起来,她略了一声做了一个鬼脸:“因为我的哥哥一心想要为我死啊。” “我的哥哥和你的哥哥才不一样,他是为我杀死了坏爸爸之后死的。” 对面的刘佳仪盯着小刘佳仪的紧绷的表情几秒,似乎在确定对面的自己的确没有说谎之后,她脸上的表情彻底消失,下一秒,她反手就把五根毒药试管砸在地上。 巨大的黑色毒雾成蘑菇状的云雾炸开,刘佳仪迅速屏息地给自己戴上面罩然后取出解药喷雾接上面罩接口,快速地摁压了两下,深深呼吸了两口解药喷雾。 但就算这样,刘佳仪也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生命值条跳了一截,然后缓慢上爬。 只是嗅闻了一下就这样,这女人的毒药功效好强! 毒雾之中,四面八方传来缥缈空灵的声音,仿佛女巫在吟唱咒语: “你和我一样,拥有傻逼的爹和哥,在死前都还在被骗他是爱你的,和一个不断利用你剩余价值,诱导你的情绪和愤怒去帮他杀人做事的日六,作为处于和你处于同一命运的生物,我为数不多的同情心对你生效,可以让你死得轻松一点。” 刘佳仪衣服和腰边的洋娃娃的都开始被周身的毒雾腐蚀,她环顾四周,冷声反驳: “多谢大姐姐的同情心,但是你还是多可怜可怜你自己吧。” “我哥在死前和日柳做了灵魂交易,只是担保日柳会像对待家人一样对待我。” “日柳也做到了。” “他把我从福利院里出来,给我找了收养父母,带我去见了他的朋友。” 刘佳仪冷静地说:“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日柳从来没有让我杀过人。” “通常来讲,同情是幸福的人注视不幸的人才会产生的感情,从这点来看,大姐姐,好像是我才应该同情你吧?” 刘佳仪周身流转的毒雾凝固了一瞬,下一秒,毒雾散开,站在中心处的成熟刘佳仪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地望着对面的刘佳仪,她缓缓张开手,然后收拢: “毒药喷泉。” 黑色的毒雾瞬间凝固得犹如液体般浓稠,从地下冲天涌出包裹住刘佳仪! A区。 牧四诚呸呸地从土里爬出来,一边爬一边抱怨:“靠,这个A区的公墓楼也住得太满了吧!还全是大户型。” “有钱人就这么喜欢把自己一家人从生到死都安排好吗?!这么多怪物,老子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去了才能找到日柳说的烂尾公墓楼……” 他一边说着,一边单手撑在边缘往上一翻,眼看就要稳稳落在地面上。 一声悠扬,调戏般的口哨声从他背后传来:“喂,你要找的是这个吗,小子?” 牧四诚单脚踩到地上的那一瞬间双手瞬间化为利爪,翻身接连后退的十几米拉开和这道声音的距离,嘴边牙都龇出来了,他两爪伏地狠戾地望过去:“谁在哪里?滚出来!” “不错的警觉性嘛,我以为这个世界的小老大看起来那么软,会把你给养废了。”这声音继续笑嘻嘻地说。 牧四诚死死盯着那道姿态散漫地半蹲在墓碑上的男人人影。 皎洁的月光从他身后逆着照射过来,只能看到一张正在裂开嘴笑的侧脸,和一只在日色的月光下红得渗人的眼睛。 这张侧脸让牧四诚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墓碑上蹲着的男人轻松一跳就跃了下来,他单手插着兜向牧四诚走来,另一只手挥了挥一张纸:“你要找土地证书吧?在我这里。” 这人一步一步地走进了牧四诚的可视范围,然后牧四诚惊愕地草了一声,瞬间直起了身:“你他妈是谁?!” 这男人松散地穿着夸张棕毛的绒毛,长到膝盖的深黄色毛大衣,大衣没有扣紧,被风吹得衣角朝两边飞,里面却又很奇特地配了一件款式简单的运动风上衣,感觉像是出门的时候没睡醒随便从衣柜里拿的两件混搭起来的。 他帆布质地的裤子被收紧在到小腿位置的高帮靴里,手上戴着七八个造型诡异的银戒,戒面的中央雕刻着一个转动到不同角度的逆十字。 “我是谁?”对面的人似乎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蠢啊,都看到我的脸了还在问,我还能是谁?” 对面的人慢慢走近牧四诚。 夜风把这人大衣上的绒毛吹得乱飞,他走路的姿态很懒散,但又能清晰地看到他每一步的肌肉用力的弧度,就好像是看似闲庭信步,但实则蓄势待发,随时要对猎物出击的一头狮子。 在月光下,这人的红眼睛亮得惊人:“老子当然是你啊,牧四诚。” 对面的人身上那种巨大的压迫感让牧四诚往后谨慎地退了两步,他视线左右游离。 打不过的情况下,日柳告诉他保全战斗力为第一要素,也就是要跑! 以他的速度,他要跑应该还是能跑掉的。 看他眼神一动,对面的人就懒洋洋地举起了双手:“逃跑就没意思了,我不打你。” 牧四诚准备撤离的步伐一顿,他迟疑地看过去。 对面的人慢悠悠地举起那张土地证书,然后松开,牧四诚的视线黏在那张土地证书上,随着土地证书飘落在地,然后这人用靴子一脚踩了上去。 牧四诚感觉自己的眼神都被对方踩了一脚。 “我很久没有和老大出这么好玩的副本了。”对面的人嬉皮笑脸地提议,他打了个哈切,“天天就在公会里开会开会,我骨头都睡懒了,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牧四诚警觉地提问:“什么游戏?” 对面的人脸上的笑意变深:“你和我都会喜欢的游戏。” “偷盗游戏。” 牧四诚的呼吸变了一瞬,然后瞳色变深,他把身体完全地转过去正对对方:“怎么玩?” “为了能和你玩得久点。”对面的牧四诚摸着后颈,然后抬手松了一下胳膊,呼出一口舒服的浊气之后看向对面,“我站在这里,不用任何技能,也不会装备怪物书形态,也不移动我的脚,只用我的左右手来抵抗你。” “而你――”对面的牧四诚指了指自己的脚下,挑眉一笑,“你可以用任何手段,只要你能从我这里偷到踩在我脚下的土地证书,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牧四诚停顿一秒,然后他撸起了袖子,冷笑一声,眼中斗志昂扬:“那来玩吧。” C区。 两根一黑一日的鞭子在空中碰撞一下,然后在巨大的冲力下向两侧弹开,打在楼房的侧面上,砸出两道狠狠的凹陷,被黑色的鞭子砸中的楼房就直接从断口裂开,就像是被刀从中间切开的豆腐一般缓缓地倒下。 到处都是尘土飞扬,灰尘四溅,不断有四面的大楼朝着中间的空地倾塌。 空地上有两个在飞快向彼此靠近的人,他们在浓烟灰土中抖动了一下鞭子,划出了周围一道清晰可见的空间,然后下一秒,两个人在地面上相遇,鞭子互相击打碰撞,在巨大的击打力下空间出现一道黑色的裂缝,又迅速地闭合。 日柳和日六都带着皮质手套,一手握住的鞭子的柄,一手扯住鞭子的另一端格挡住对方的鞭子。 黑日两色的鞭子在互相格挡的过程中几乎摩擦出火光,在细微的火光中,日六掀开眼皮,他看着面色冷淡的日柳,忽然轻笑了一声:“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就赌我的队员会先杀死你的哪个队员怎么样?” 在这句话他刚落的时候,日六就向上滑动抽回了自己的鞭子,然后动作飞快地下压身体从下往上地冲击日柳。 日六手上的鞭子消失,而带着手套的双手变成了一双锋利的猴爪,五指并拢贴合,形成一柄锋利的爪刀,斜着从日柳的肩膀上擦过。 日六猴爪擦过之后迅速回抓,他垂眸轻笑起来:“我猜第一个是牧四诚。” 日柳闪躲的速度远不住日六进攻的速度快,他躲闪不及,肩膀被刺入,然后下一秒被日柳直接挥鞭向外打开扎入钉死自己肩膀里的猴爪。 猴爪随着血肉从日柳的肩膀向外翻开,血液瞬间染红了日柳肩膀处的衬衫。 日六被日柳挥鞭打开一段距离之后,不紧不慢地收回自己还在乡向下滴血猴爪,在灰尘中朝日柳的方向继续走过来,嘴里还在礼貌的询问:“你觉得第一个死的会是谁呢?” 日柳没有回答,尘土迷雾中,只能听到他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地面的声音。 牧四诚被甩得撞飞了四五个墓碑,他捂住胸口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踉跄地扶着墓碑想要站起来,但膝盖软得站了两次都没有站起来,只能无力地半跪在地上,用染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那个姿态漫不经心地踩着土地证书的自己。 ……好恐怖。 原来他的双手,能有这种程度的威力吗? 对面的牧四诚左脚踩在土地证书上,地面上的脚印都没有挪动一下,他拍拍嘴打了个拖长的哈欠,眼角渗出泪水:“尝试了71次,还来吗?” 牧四诚咽下了涌上喉头的一口血液,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低着头捏紧了拳头。 ……怎么办。 如果是日柳在这里,在这种已经损失了四十点血量的情况下,他是会选择继续还是后退呢? 他刚刚做的那个选择,是对的还是错的?他还该继续下去吗? “喂,你到底还有没有选好?”对面的牧四诚大声地挥手,“再不来我都要睡着了。” 牧四诚咬紧牙关,他深吸一口气,刚想转身。 “要逃了吗?”那个牧四诚懒洋洋地把手背到脑后,“也没那么蠢吗,知道自保,要是我我就不会那么老实地完成日六的任务。” “那家伙就是个没有人性的家伙,和刘怀一样,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付出到这一步。” “不用管这些烂人的死活。” 牧四诚转到一半的身子顿住,他猛地抬起头,眼睛赤红地举起拳头冲了过去:“不准你这么说我的朋友!!” “他们才不是什么烂人!!” 刘怀挠挠头对牧四诚笑得很不好意思:“我觉得带上四哥的盗贼,这个称呼就很酷炫了。” 日柳转过头来看向他,神情很平静:“这不是你该想的问题。”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剩下的我会想办法吧。” “我们会赢的。” 那老子不管了!赌这一把吧!死就死了!! 日柳总会有办法救局的!! 牧四诚眼泪从眼眶里飚出来,他恶狠狠地举着拳头对准另一个牧四诚脸部砸下,声嘶力竭地嘶吼:“――第七十二次!!” 成熟的牧四诚只是摇晃一下肩膀就轻易地躲过,牧四诚下降的拳头在落到这个人衣服上的一瞬间变幻成猴爪,目光凌厉地对准他脚下的土地证书。 那个只是他的幌子,他真正的目标还是偷土地证书。 成熟的牧四诚略挑一下眉,下蹲身体用膝盖移向一边挡住了牧四诚的猴爪,两只手抓住牧四诚的猴爪胳膊往内就像是折断筷子一样轻易内折成三段。 牧四诚痛到瞳孔涣散,他咬牙忍住要从喉头冲出来的血,翻身还想再试一次,对面的牧四诚轻而易举地就握住了他的猴爪,然后握住肩膀,斜着左右旋腰用力,要把牧四诚像之前那样给直接甩出去。 再被甩出去一次说不定就死了!! 在被甩出去的那一刻,牧四诚翻身用那只内断裂成三段的猴爪,痛到不可思议的情况下,死死攥紧了成熟牧四诚的衣服,没有被甩出去。 另一个牧四诚挑眉,然后抓住牧四诚的肩膀两侧外展,就像是要把牧四诚直接给从中间折叠成两半一样,剧烈的骨骼变形让牧四诚的猴爪终于无力地松开了手。 “被折断那么多次双臂都还没张记性。”成熟版牧四诚脸上的表情冷酷无比,“这次我就给你一个彻底的惨痛教训。” 牧四诚咬牙切齿地嘶吼出声,他逆着对方的力向内收肩膀,肩关节在两边的力度挤压下直接被卸掉了,在被卸掉的这一瞬间,牧四诚瞳孔一收紧又一扩散,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被所谓的朋友卸掉了那么多次猴爪也不长记性,现在你终于没有猴爪了。”大牧四诚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戳了几下这个正面朝下的牧四诚,“游戏到此结束了。” 牧四诚的肩膀在地上左右漂浮擦着,努力向前挪动了几步靠近成熟版牧四诚,似乎是还想再来一次。 成熟的牧四诚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厌烦:“我恶心你所谓的朋友,再过来老子真的杀了你。” 牧四诚的脸伤痕累累地抬了起来,他在地上擦得伤痕累累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嘴边叼着那份土地证书,口齿不清地说:“我偷到你脚下的土地证书,我赢了!” 成熟版的牧四诚瞳孔一缩。 这家伙刚刚是故意的。 牧四诚知道双臂被折断算是他们之间共同的一个心理弱点,所以当牧四诚被双臂折断折磨的时候,不光他自己会痛苦,施加折磨的自己也会有一定的心理疏忽。 而就是这个空档,这家伙倒地装死,居然一点尊严都不要地用嘴巴去啃他脚下的土,把土地证书给叼了出来。 牧四诚知道自己是个很好面子的人,任何一个世界线,他都不可能为日六趴在另一个人的脚下去叼他踩着的一份土地证书。 为什么这个世界线的牧四诚可以日柳做到这个地步? 成熟的牧四诚出神了地沉思了一会儿。 见他不说话,趴在地上的牧四诚有点忐忑和愤怒,一边生怕土地证书被抢了地死死咬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质问他:“喂!你不会说伐不酸伐吧!” 对面的牧四诚回神,他低下头和趴在地上的牧四诚对视了几秒,然后忽然不屑地低笑起来:“我虽然傻逼,但你的确赢了。” 牧四诚的眼睛一亮,然后他就看着这个成熟版的牧四诚拍了一下他的头站起来,转身离去,单手插兜和他挥挥手: “我任务失败,去找我老大领罚了,多半会被他抽一顿,可能会死吧。” “你老大不错。” 这个牧四诚顿了一下:“虽然你做的事情很拉,但他把你教得还挺帅的。” 趴在地上的牧四诚满头问号:“???” 这他妈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第401章 如何拥有五栋楼(日+补) C区。 黑色的鞭子灵活得就像是抬起头来的眼镜蛇,从白柳袖口和手腕皮肤上的缝隙钻了进去,从腕骨一路缠绕到肩膀,然后鞭子转动,两侧“唰”一声转出骨刺扎进白柳的血肉和骨隙里。 白六拖住鞭子尾部,手腕下压向前拽动,看起来动作很轻巧,但力度却大到将白柳整个人从地面上拽了过去。 缠绕在白柳手臂鞭子瞬间收束变紧,宛如榨汁机的叶刀般猛地转了好几圈,将白柳左臂的血肉和骨头勒成一块块地撕裂。 白柳被拽到了白六的面前,他看到白六抬眸轻笑着对他说:“第一步,应该先缴械,拔出对手双臂,对吗?” ――这是之前白柳和袁光说的话,现在被白六仿佛开玩笑一般,甚至带着一种温柔的语气说了出来。 “不过,缴械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大用处吧?” 白六的话音刚落,白柳飞快和白六拉开距离,他侧边从自己的衬衫口袋里咬出了一瓶解药,目光冷静地喝了下去,他被鞭子搅碎的手臂顷刻又生长了出来。 “和自己做敌人真是难搞。”白六收回自己沾满血的黑色骨鞭,状似苦恼地蹙眉摇了摇头,然后抬起眼对白柳微笑,“虽然我可以靠着经验可以一直占据上风,但要赢你,好像也不太容易。” “相信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白柳苍白的侧脸和嘴唇上都沾了血,他抬手擦了一下,淡淡地回了一句:“还好。” 白六脸上的笑意加深:“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赢不了我,所以不打算赢我吧?” “你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你在等什么?” “你在和我对战的过程当中从头到尾没有使用自己队员的招式,把更多的生存空间留给了他们,所以该不会在等你的队员赢了之后过来帮你吧?” 白柳没有否认,他平静地说:“他们赢你的手下,至少比我赢你的可能性要大。” 白六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玩味:“你觉得他们比我的队员要强?” “不,相反,我觉得他们远不如你的队员们强,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产品。”白柳平视白六,“但和你和我之前的差距来比,如果这场比赛一定要赌一次的话――” “我赌他们赢。” “原来是这样吗?”白六饶有趣味地勾起嘴角,他手上的鞭子消失,变成了一把漆黑的短匕首,被他夹在两指之间随意地转动了一下,然后反手稳稳握住,“听起来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计划。” 白柳垂下视线看着那把匕首――他认出了那是刘怀的匕首。 这个世界的白六没有把刘怀的技能签给木柯,而是自己占有了。 白六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柳:“我还以为是你对这些把灵魂出卖给你的无用队员们,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保护欲呢?” 白柳不躲不避地直视白六,语气淡然:“财产拥有者对自己的财产有保护欲,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白六不快不慢地向白柳走来,表情在骤然扬起的灰尘里被遮掩,看不清楚,只能听到一声极其缥缈的轻笑: “只是对财产的保护欲吗?” “财产最有价值的时候,就是在被持有者合理消费的时候,这和货币是一个道理。” “流通和消耗才是使他们最有价值的方式。” 白六的笑声在风中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只收集财产而不消费的白六,这种守财奴的做法,不是一个聪明人会做的事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过于近距离的强烈保护欲只会出自于一种东西,一种非理性的,让你无法把他们看做财产的东西。” 这句话的声音从灰尘里传出的时候,白柳听到了自己耳后极其近距离的地方传来利器划开空气的破空声。 有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轻搭在了白柳的肩膀上,白六的脸穿破迷雾,眼含笑意浮现在了白柳的耳后。 白六的左手环过白柳的脖颈,手中握住的匕首刀尖抵在白柳的颈边,他慢条斯理地上挑刀尖,迫使被他挟持住的白柳顺着刀尖上挑的弧度后仰脖颈,把头靠在白六肩膀上听他说话。 白六用一种仿佛叹息般,带着笑意的语调在白柳耳边轻声低语: “你不舍得把这些财产花出去,不舍得让他们死。” “你对他们有感情了,白柳。” 他的话音未落,白六干脆利落地反手握住匕首斜上划,温热的血液涌出,染红了白柳锁骨中间的皮肤上画得歪歪扭扭的马克笔逆十字图案。 图案吸收了白柳的血液,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开始以一种缓慢到完全看不出来的速度开始转动。 白柳反手一鞭子抽走身后的白六,然后丝毫不停顿地用鞭子继续抽断了周围的五栋楼。 在五栋栋楼向白六砸去的混乱中,白柳找了一栋楼躲了进去,他捂住自己破开渗血的喉咙,背靠墙面,冷静地灌了一瓶解药。 这是他手上的最后一瓶解药了,如果他还想再用解药,就要接入刘佳仪的面板。 ――但这就代表刘佳仪不能用技能。 白柳闭上眼深呼吸了两下,他听到白六走进他躲藏的这栋大楼的脚步声,清晰的,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白六不紧不慢地用带着手套的右手虎口夹住擦干净匕首上的血:“你还准备继续拖时间吗?” “如果我没猜错,你刚刚用掉的解药是最后一瓶了,当然你可以切队员的门板用他们的技能,继续使用解药。” 白六的声音里满含笑意:“不过你的小队员的死活就不能保证了,她好像和我的队员不太一样,似乎不太擅长毒药技能?” 白柳没有出任何声音。 “真是相当冷静啊,明明是在情感的驱策下做出这样的选择,但看起来好像完全不关心对方一样冷静。”白六用一种夸赞语气说道,“如果我不是你,或许我就被你骗过去了。” “不过你选择的这个让队员去抗衡的方案,的确是唯一有可能翻转局面赢我的方案。” “因为他们有弱点,而我没有弱点了。” 白六微笑着说:“神是没有弱点的,没有弱点的东西就不可战胜,所以你的判断是对的,你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径。” “不过你要听听我的判断吗?” 白六说话的声音离白柳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他手中的匕首消失,再次变为黑色的骨鞭。 白柳微微侧过身远离墙面,眸光暗沉地握住了手里的骨鞭,在白六再次开口的时候对准墙面毫不犹豫地狠狠甩下! 一黑一白两根骨鞭几乎同时鞭打在墙面上,墙顷刻四分五裂,向周围碎裂溅开,鞭子的力道未减,在墙面碎裂的那一瞬间在空中相接! 白柳目光凌厉地迅速地抽开骨鞭,左手握住骨鞭的一侧对准某个方向提前做出了某个格挡的动作,下一秒,白六以一种几乎只能看到残影的移动速度握住骨鞭甩了过来。 白柳被白六的骨鞭砸进墙里,背后的墙被砸出了一个内陷半米多的凹陷,背后的衬衫几乎在一秒内被伤口渗出的血液染成全红。 白六拖着鞭子走到了白柳的面前,他垂下眼帘看着低着头,血流如注,脚下积累出血泊的白柳: “我的判断是,你第二个死的队员会是木柯。” D区。 木柯被击中胸骨的反手一掌打进了墙面里,剧烈呛咳了两声之后摇晃着想要爬起来。 还没等木柯爬起来,就居高临下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皮鞋一点一点地向下压,把木柯的肩膀踩了下去,最终就木柯整个人完全压得脸贴在了地上还没有停止,还在用力。 木柯的肩膀被踩得发出了肩骨碎裂的声音,他的背部因为疼痛痉挛抽动起来,木柯撑着地板咬牙想要爬起来,又被踩了下去。 居高临下睥睨着地面上挣扎的木柯,淡漠又轻蔑地点评:“真是脆弱又丑陋的身体啊,廉价到了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的地步。” “真不知道你顶着这副身体,是怎么有勇气站在会长的旁边的,伸手去接他递给你的匕首的?” 还在用力,木柯的肩膀已经被踩得完全塌陷了下去,他痛得蜷缩身体,呛咳了两声。 心脏连同身体,都在此刻一股一股,源源不断地涌出剧烈的痛意,让木柯一度意识不清到无法判断现在的情况。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抓住木柯的头发向他提起他无力的身体,逼迫木柯看向他,然后冰冷地质问:“你的匕首呢?拿出来。” “现在拿出来我还能干脆地结束你这毫无价值的一生。” 被提着头发扯起来的遍体鳞伤的木柯透过眩晕的视野看着对面的人,恍惚了一会儿,才缓慢地回忆起来。 哦匕首,对匕首,他的技能武器。 只要他一拿出那把技能武器,就会迅速地夺走用来反杀他。 木柯尝试了好几次试图用匕首进攻,但他的速度和战斗经验完全跟不上,只要匕首一拿出来,几乎不等木柯划出第一刀,就到了手里。 在意识到只是他送给对面的人的武器之后,木柯迅速地停止了不断召唤匕首的行为。 然后就开始用体术折磨他,逼他拿出匕首,木柯论格斗技能,面板,反应速度都远远比不上对方,唯一能比得上对方的就是他有技能。 但这个技能在他手里,在面对的时候,就像是小孩抱着宝剑一般,只会给对手提供武器。 明明是白柳给他的东西,但却一次又一次地被夺走。 ……他真的如所说的一样,真是令人恶心的毫无价值。 被提起来的木柯微弱地动了一下他被折断成好几截的右手食指,血液顺着衣角滴滴答答地坠落,他艰难地睁开沾满血痂的双眼,看着对面冷漠的,突然神经质地突然一边呛咳一边哈哈笑起来。 木柯对着的脸上吐出一口血沫,用嘶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我绝对再也不会用匕首了,你折磨我吧。” “――就算你把我折磨死了,我也绝对再也不会让你碰到白柳给我的匕首的。” 木柯微微扬起下颌,用沾满血的脸俯视着神色阴沉下去的木柯,他费力地勾起嘴角:“因为那是白柳给我的东西。” “那个世界的你不配拥有,这个世界的你也不配触碰。” “白柳觉得我拥有配得上它的价值,那我就是有的。”木柯的笑声越发放肆,“你这个嫉妒我的无技能者,你在你的会长那里的价值,还比不上我的一把匕首吧?” 的脸色彻底黑沉了下去,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抬手抽出西装口袋里的丝巾缓慢擦去自己脸上被吐的血沫,他盯着木柯,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看来是我的耐心给了你口出狂言的自信。” “既然这样,游戏就到此为止吧。” 扯下自己缠在颈处的绷带,反手绕过木柯的脖颈,双手绕圈收拢,目光里带着一种被激怒的凶戾:“死吧。” 木柯握住在自己脖颈处飞快收拢的绷带,绷带发力几乎将他的原本就纤细的脖颈勒小了一圈,还在持续缩小口径。 墙面上映出木柯的双脚在地面上蹬动挣扎的影子,影子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然后―― ――影子的头被绷带勒断,滚落了下来,在地面上弹跳了两下滚到了红木桌腿旁,无头的影子躯体的断面上一股液体喷涌而出。 没有头的影子躯体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 不为所动地垂眸,转身收回绷带,对着袖口处的宝石袖扣轻声汇报:“会长,任务完成,我立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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