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只快乐妖和一个倒霉人(H)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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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天说什么人人平等不给皇后行礼，却让自己的婢女跪着给她服侍还动辄打骂，真是自她之上人人平等，自她之下阶级分明。” 如今又听提起，众人瞬间笑作一团。宁娇娇的脸色登时一阵红一阵白，却在抬眼望向门口的瞬间，眼底一亮。 “侯爷！” 楚秋禾回过头，赫然看见裴奕珩走进来。宁娇娇走上前，语气委屈地开口：“妾身只是想来与诸位姐妹认识，却不知怎的惹怒公主，公主要打要罚都无所谓，只是公主莫要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她还以为这是在侯府，自己这么说会被裴奕珩怜惜。却忘了，此刻的裴奕珩还不是那个手握重权一人之下的肃安侯。更忘了，在场的无一不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自幼看遍了府中姨娘的做派。登时，那些嬉笑的目光便染上几分嫌恶。有人不满开口：“裴小侯爷这未过门的妾真是心思纯善，在我们这里受尽了委屈，快带回家哄哄吧。” 裴奕珩眼色倏地一暗，却没说什么，只是对着楚秋禾行礼：“公主恕罪。” 自始至终，他没有看楚秋禾一眼，像是只要不看，就不会思念。楚秋禾别过眼：“无妨，起来吧。” 宴会过了这插曲继续，渐渐又热闹起来。楚秋禾喝了几杯桂花酒，只觉得不胜酒力，便带着端午去后院透透气。看着池中悦动的锦鲤，楚秋禾心情很好：“端午，去取些鱼食来。” 端午应声跑开，楚秋禾便在池边等着。不多时，一道脚步由远及近，楚秋禾头也没回：“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身后的人不回答，楚秋禾只觉蹊跷，刚想转身，后背却被人用力一推。紧接着失去重心，落入冰冷的湖水中。天旋地转，楚秋禾瞬间跌落进水中。刚刚回暖，她穿的还很厚，此刻被湖水浸湿，重如千斤。楚秋禾本就不通水性，此刻被这般一推，已经灌了好几口水。她本能地下意识挣扎，却只能看着自己一点点沉下去。 “公主！” 只听远处传来端午惊慌失措地惊叫，紧接着，是叶岚倾慌张的声音。 “快去！快去救人！公主要是出事我把你们全都给发卖了！” 只听见‘扑通’一声，有人跳进水中。叶岚倾在岸边大喊：“秋儿，坚持住，马上就能获救了！” 楚秋禾挣扎着，却已经没了力气。只觉得冰冷的湖水一口口灌进口中，她终是坚持不住，沉入冰冷的湖底。再有意识时，楚秋禾只觉得自己躺在某处，浑身是剥骨连筋的疼痛，随之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寒凉。 “冷……” “好冷……” 楚秋禾下意识呢喃，只感觉一只冰凉的手贴在额头。随后，握住她的手时，那只手又瞬间变成滚烫。楚秋禾还想不明白，手的主人已经开口：“公主发了高热，去把太医叫回来，再暖几个汤婆子进来，快！” 那声音很熟悉，可为什么熟悉，楚秋禾却想不起来。只能感觉到那只手微微颤抖着，说出的话是命令，可语气却是带着害怕。像是害怕会失去她。声音的主人是谁，楚秋禾听不出来，只模模糊糊地觉得下意识想靠近，可眼泪却控制不住流出来。眼前胡乱闪过些片段，都是和一个人有关，时哭时笑。一下又是拿着糖葫芦逗她，一下却又冷眼甩开她，一下说要生生世世对她好，一下却又在电闪雷鸣的夜里抛下她。好奇怪的人，怎么会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是同一个人？ “走开……” 楚秋禾闭着眼，只觉得眼前一幕幕浮现宛若噩梦。她本能地驱赶。 “走开，我不要看到你。” 握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那道声音颤抖着响起：“秋儿，你说什么？” 楚秋禾无心应声，只是如临大敌地驱赶着眼前的噩梦。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一看见便心痛，想流泪的冲动压制不住。头昏昏沉沉，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楚秋禾只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 “裴奕珩，我恨你……” “我不要再被你欺负了……” 话出口的瞬间，楚秋禾只觉得身体一轻。那只自出现便紧握住自己的手，松开了。 …… 再醒来时，身旁的人变成了端午。 “公主，您终于醒了。” “推你落水的是一个刚被买进丞相府的婢女，当时趁乱跑走，第二日被找到时已经落在井里淹死了。” “陛下为此发了好大的火……” 楚秋禾撑着身子坐起，只觉得眼前眩晕还未散去。此刻她无心去想那些复杂的事，只是感叹：“无事，好在有你救我，让我捡回一条命。” “至于其他的慢慢去查就好。” 可端午脸色却又瞬间为难，犹豫着开口：“公主，救你的不是我……” “是裴小侯爷。” 楚秋禾怔了怔，不等反应，裴奕珩已经走了进来。 “公主醒了？” 他并未上前，只是站在几步之外，语气有些沉闷。 “公主高热昏迷，大家不敢轻举妄动，此处还是在丞相府中，公主可有什么不适，我去找太医来。” “不必。”楚秋禾叹了口气。原本想着两不相欠，可顷刻间又欠了裴奕珩一个人情。 “多谢裴公子搭救，端午，去给裴小侯爷泡茶。” 端午应声出去，房中气氛骤然凝滞。楚秋禾主动开口：“裴小侯爷救驾有功，可有想要的赏赐，本公主……” “秋儿。”裴奕珩却打断她，眼神中藏着楚秋禾看不懂的复杂。他走上前，在楚秋禾面前蹲下：“你昏迷中说的那些话……你也回来的对吧？” 楚秋禾一愣，心底生出些预感，下一刻，便被裴奕珩揽进怀中。他的声音颤抖，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秋儿，从前是我对你不住。” “重来一次，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裴奕珩竟也回来了。楚秋禾愣怔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寸寸凝滞。裴奕珩回来了，那个七年后知晓一切对她厌恶又后悔的裴奕珩回来了。难道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难道自己这一世，还要重蹈覆辙吗？心底重重一坠，楚秋禾掐紧手心，面上却是镇定自若。 “我不知裴小侯爷在说什么，但你我已经退婚，侯爷自重。” 裴奕珩愣了愣，对上楚秋禾的视线。却见她眼底没有半点慌张。眸底一顿，裴奕珩移开目光，苦笑一声：“抱歉，是我唐突了。” 楚秋禾暗自松了口气，只是看着端午进来，主动起身。 “端午，父皇该担心了，随我回宫报平安吧。” 两人匆匆离开。望着楚秋禾还有些虚浮却不敢停下的脚步，裴奕珩心底划过一阵心疼。官场纵横多年，他又怎会看不出楚秋禾假装的平静。与自己退婚，距离变得千里之外，甚至就连发着高烧，下意识说的都是要离开他。想起楚秋禾眼角挂着眼泪的样子，裴奕珩只觉得心像是被大手紧攥。可直到那时，他还想着，若是楚秋禾否认，他一定会拆穿。可就在刚才，看着楚秋禾在自己面前强装镇定，裴奕珩忽然就放弃了。不是因为她装的太好，反而是因为太不好。他的秋儿，只一心想着别和他沾染关系，却全然忘了自己此刻还是那金尊玉贵的公主。活泼明媚，从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望着那双眼，裴奕珩这才头一次这么明显地看出，他到底做了多少错事。将那个不谙世事的公主，变成如今心思全藏在心底的模样。是他错了，错的太离谱。让楚秋禾甚至无需补偿，只想远离他。落在身旁的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裴奕珩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上天有眼，让他重生回来，让他还能见到活蹦乱跳的楚秋禾。一个月，一年，一辈子，只要他能补偿楚秋禾一点，便是值得。 “秋儿，我会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 楚秋禾在丞相府落水的事已经传遍京城。而那推她的婢女刚刚被买进府中，又已经投井，竟是找不到半点线索。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谣言都传了出来。 “那可是陛下最宠爱的秋禾公主，听说陛下发了好大的火。” “听闻那日裴小侯爷家未过门的侍妾受了好大一通羞辱，莫不是怀恨在心陷害吧？” “那江南来的妓子哪有那么大的胆子？丞相和宰相不对付多年，莫不是宰相报复？” “宰相的手再长能伸进丞相府里吗，我看就是丞相早有谋反的念头，在此试探罢了。” 谣言越传越烈，楚秋禾到养心殿时，正看见丞相磕头请罪。 “此次公主落水，老臣难辞其咎，还请陛下降罪！” 见父皇眉心紧皱要发怒，楚秋禾赶紧上前。 “父皇，此次儿臣落水乃是意外，与丞相无关，叶岚倾与儿臣乃是闺中密友，还请父皇莫要降罪于丞相府。” 见楚秋禾坚持，皇上只能摆手。 “丞相治理无方，罚奉三月以儆效尤，下去吧。” 这已经是轻罚，丞相松了口气，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楚秋禾也稍稍放松。即使是宁娇娇，楚秋禾也不觉得她有能力有胆子害自己。但不论背后真相如何，都不能连累了叶岚倾和丞相府。皇上有些无奈：“秋儿，你最近进宫陪陪你母后吧，自己在公主府住着总生事端。” 楚秋禾没拒绝：“正好，儿臣也想多陪陪您和母后。” 皇上的眉心舒展，两人又说了几句。 “最近处处都是好事，你三哥去西北带兵连番捷报，偏偏你处处不让朕省心。” 楚秋禾熟稔的撒娇：“儿臣撒娇不好吗，儿臣就想和父皇撒娇。” 两句话，便逗的皇上笑起来。气氛轻松愉快，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让人不舒服的声音。 “父皇当真喜爱秋儿。” 是太子楚煜。他上前行礼：“听闻三弟在西北屡获军功，儿臣特来道喜。” 说是道喜，可语气里却没有半点开心。楚秋禾又想起，在原本的时间线里，这次的军功原本是楚煜的。如今西北大胜，三皇子楚瀛在军中和西北的威望水涨船高，甚至连京中都有人议论，说楚瀛乃是有谋略之才，堪当大任。楚瀛每多一分威望，楚煜的地位便愈发不稳。楚秋禾与楚煜对视的瞬间，只见对方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旋即，又化作担忧：“还有秋儿落水，儿臣本想去公主府探望，知晓秋儿来了养心殿，这才一并前来叨扰。” “你其他皇兄公务繁忙，未来得及一同来看你，秋儿莫要生气。” 楚秋禾静静看着楚煜。前世，他便是这样，做足了一副谦卑兄长的模样，对自己处处关心，还要明里暗里说其余皇子都对她漠不关心。让楚秋禾最后替他说尽好话，多得皇位。此刻，再看着楚煜，楚秋禾只能想起七年后。双手下意识紧攥，楚秋禾闭了闭眼，咽下喉间的翻涌。 “多谢皇兄。” 楚秋禾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只是越看楚煜一举一动，越觉得虚与委蛇。若不是自己被指引去了七年后，还真看不出他的笑里藏刀。楚煜隐藏的极好，又事无巨细地关心了楚秋禾几句，转而便向皇上道：“儿臣听闻，此次让三弟去西北的提议，还是秋儿提出来的？” “自然。”皇上颔首：“秋儿慧眼如炬，与皇后是如出一辙的美貌聪慧。” 楚煜眸中划过一丝阴郁，旋即又笑起来。 “秋儿是母后亲生女儿，自然是一模一样，只是儿臣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正是为了秋儿。” 楚秋禾一愣，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可皇上已经点头：“你但说无妨。” 楚煜低下头，嘴角微勾，又语气激动道：“前日秋儿在丞相府落水，是被裴小侯爷救起来的，如今京中已经传遍，裴小侯爷是秋儿的救命恩人。” “原本只是救命之恩，可两人当时在水中缠作一团，实在有失礼数，为了秋儿的清誉，还请父皇给秋儿和裴小侯爷赐婚。” 楚秋禾的心沉了沉。她竟没想到，楚煜会逼迫她嫁给裴奕珩。可如今回想，裴家如日中天，楚煜只怕是想像前世那般得到裴家支持，成为他夺嫡的后盾。而男女有别的道理，让楚秋禾几乎没有反驳的理由。见两人不打，楚煜继续道：“父皇，裴家乃是三朝元老世家，裴奕珩对秋儿一往情深，也断不会亏待秋儿。”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虽说是救命要紧，但秋儿以后若嫁给旁人，怕是也会被指点一辈子。” “父皇何不促成桩美谈？” 他笑得和煦，仿佛是真的在为楚秋禾考虑。 “更何况，秋儿此前便钟意裴奕珩，虽不知是有什么误会，但总不能因为一件事就放弃这么好的夫君。” “裴奕珩对秋儿之心天地可鉴，还请父皇成全。” 楚秋禾闭了闭眼，心底隐隐有些怒气。楚煜一番话，几乎是断了她拒绝的可能。而皇上也只知楚秋禾突然退婚，并不知那许多内情，此刻也有些犹豫。 “秋儿，你可有什么想法？” 楚秋禾跪下，咬着唇，却仍是坚持：“儿臣不愿嫁给裴奕珩。” 楚煜打断她：“秋儿，莫要胡闹。” “那日他将你从水中救起，你衣衫浸湿，周围几十双眼睛皆看在眼里。” “你二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若不是裴奕珩，谁会愿意娶你。” “整个京城，已经没有比裴奕珩更适合秋儿的驸马了，还请父皇为了秋儿终生的幸福考虑一二。” 楚秋禾听着，只觉得血液一寸寸发凉。随之而来的，是一丈高过一丈的绝望。因为楚煜说的言之有理，她根本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楚秋禾身为公主，她的夫婿只能是驸马，而驸马无论如何都不能入朝为官担任要职。相当于葬送了所有前程。而世家子弟中，所有有抱负有学识的男子，皆不愿意成为驸马，而对楚秋禾频频示好的，只有那些不得重用只盼着贪图享乐的纨绔。唯有裴奕珩，文章谋略皆是出众，待人谦和有礼，乃是风光霁月的人物。 “裴奕珩待秋儿之心天地可鉴，儿臣也是为了秋儿好，还请父皇成全！” 楚煜说得慷慨激昂，皇上眼底划过犹豫。他还是开口：“秋儿，你可愿跟父皇说说，为何你突然便不愿嫁给裴奕珩了？” “若是他惹你生气，父皇给你撑腰。” 楚秋禾闭了闭眼，忽然觉得有些无助。难道，真的要再一次嫁给裴奕珩吗？他是重生回来的，不会再被宁娇娇洗脑，说不定会真心待自己。真的吗？楚秋禾忽然想起自己在七年后的最后一日。血色的月光下，旁边是尚有余温的尸体，而裴奕珩将她压在身下，将她最后一点尊严碾碎。不行。她告诉了自己多少次，不能重蹈覆辙，她决不能嫁给裴奕珩。想定主意，楚秋禾深深吸了口气，认真开口。 “请父皇恕儿臣不孝之罪。” “儿臣此生，就算与青灯古佛常伴，就算是去邻国和亲，也绝不愿嫁给裴奕珩！” 楚秋禾说完，一抬眼，却瞬间愣住。眼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刚刚走进养心殿的裴奕珩。殿内的气氛落针可闻。半晌，裴奕珩才回过神。 “裴某愚钝，竟是方才知晓公主厌恶我至此。” “是裴某唐突了。” 饶是知晓楚秋禾会拒绝自己，裴奕珩却没想到，她宁可与青灯古佛为伴，或是只身前往敌国做一个人质，都不愿意与自己成婚。是他低估了自己从前到底犯下过多少罪恶。裴奕珩本以为，自己一点点弥补，终有一日能将楚秋禾受过的伤弥补完全。可如今看来，两人之间，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真的，不该再出现了。 “公主，对不起。” “京城的谣言我会摆平，你今后无需为我烦心。” “陛下，太子殿下，公主，裴某告退。” 说完，裴奕珩便转身离开。楚秋禾看着他的背影，却只能叹了口气。疲惫感自心底升起，蔓延四肢百骸。她真的，有些筋疲力尽了。 “父皇，儿臣告退。” 离开养心殿，楚秋禾却没回公主府，而是叫端午备马。 “我想去一趟寒山寺。” 楚秋禾此前从来不愿去寺庙，只觉得麻烦，端午有些惊讶，却还是点头。 “好。” 一个时辰后，两人便来到了城外的寒山寺。山间云雾缭绕，钟声回响，莫名让人感到安宁。楚秋禾跪在蒲团上，望着上头高高的佛像，只觉得安宁。她忽然明白，七年后的自己，为何会几年如一日地抄写那些晦涩难懂的经书。原来人在走投无路的绝望下，真的会将这里当做最后的慰籍。楚秋禾跪了许久，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公主。” 无比熟悉，却是此前从未听过的语气，像是自嘲，像是苦笑。是裴奕珩。楚秋禾回过头，平静与裴奕珩对视。 “侯爷怎会在此？” 裴奕珩眸底暗了暗，以为楚秋禾在问责，解释道：“裴某并非尾随，只是恰巧想来寒山寺拜一拜，这才阴差阳错遇到，公主莫怪。” 楚秋禾别过眼：“侯爷误会，本公主只是以为，侯爷此前不信神佛，为何会主动来此？” 裴奕珩自嘲笑笑：“公主从前不也不愿来吗？” 楚秋禾收回视线，仍是语气淡淡：“经历过许多事后，总想找些慰籍，不然总会担心自己会不会落入一个又一个算计圈套。” 裴奕珩的声音哽了一瞬：“公主，对不起。” “虽然这句抱歉轻如鸿毛，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对不起。” “成婚七年，看着我一点点变心，变得面目全非，你该是难过的吧？” 他只以为楚秋禾也是死后重生，楚秋禾没有解释，只沉默看着他。到底是一点点变心痛，还是突然之间天翻地覆更痛，楚秋禾不明白。她只知道，自己在裴奕珩身上受过的伤，真的已经够多了。沉默半晌，裴奕珩主动开口。 “宁娇娇被我送回江南，我给了她宅子商铺派人看管，今生她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楚秋禾点点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对宁娇娇恨吗？自然是恨的，但那些恨都源自裴奕珩。如果宁娇娇只是个走投无路求帮忙的姑娘，养在府中做个姨娘没什么大不了。可偏偏，裴奕珩要纵容她一次次来陷害自己。可如今这些事都已经解决，她唯一不放心的，还是楚煜。自己与楚煜已然结仇，若是他有朝一日真的登上皇位，楚秋禾才是真的危险。如今就算三皇子名声在外，可他占着嫡子和太子之位，只要不犯错，又怎么会轻易下台。看着楚秋禾眉心微蹙，裴奕珩便知她心中有事。而至于是什么事如此烦忧，也不算难题。他主动开口：“公主可是在担心太子登记之后威胁皇后？” “肃安侯府追随公主，若公主想换太子，裴某愿尽绵薄之力。” 楚秋禾没想到，裴奕珩会这么说。甚至，是在他们解除婚约之后。看着楚秋禾有些惊讶的眼，裴奕珩认真开口。 “公主，前世是我对你不住，今生你我缘分已尽，但我只想在别的地方补偿你。” “原本西北的战事该是太子前去，如今变成三皇子，不知是不是公主钟意三皇子当皇帝？” 楚秋禾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