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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眼底含着不满,质问楚秋禾:“公主有什么不满大可好好说,如此动用私刑,难道不怕恶名远扬,说你身为长公主苛待下人吗?” 楚秋禾没回答,只是让端午给自己拿伤药。 淡声道:“下午打得我手痛,好在还留了伤药。” 裴奕珩便也看到了端午手臂上的伤。 他瞬间沉默下来。 半响,他走上前,握楚秋禾的手,放低语气道:“此事是下人僭越,你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楚秋禾没应答也没躲,任由裴奕珩触碰到自己冰冷的手。 裴奕珩一惊:“如今天气转暖,公主怎的还是……” 端午在一旁冷冷道:“回侯爷的话,公主三年前小产时正值世子离世,悲伤过度身子落了病根,平日里头疼脑热手脚冰凉是小毛病了。” 端午的话中满是愤懑,而楚秋禾听着,眼中却毫无波澜。 像是对这样的事已经习惯了。 裴奕珩看着这样的楚秋禾,心底突然有些堵,他蓦地想起从前,只要稍微降温就被打包得像个暖娃娃的楚秋禾。 瞬间的失神后,他接过端午手中的伤药作势要为楚秋禾亲自上药。 “过去你受委屈了,我会叫人送些补品过来,让端午下去休息吧,我来替你擦药。” 可话说出口不过一秒,门外边传来一阵哭闹。 接着,宁娇娇的儿子不顾侍卫的阻拦横冲直撞跑了进来哭着喊:“爹爹,阿娘哭得伤心,说身子不适,汐儿怕!” 裴奕珩立即抽身,连看都没看楚秋禾一眼,抱着裴汐便直接离开。 被他放下的药罐不稳,在桌上滚了几圈,在裴奕珩出门的刹那滚落在地。 瓷片四分五裂,房间里顿时弥漫开浓郁的药味。 楚秋禾看着地上的伤药,眼底的最后一点光凉了下来。 她闭了闭眼,语气平静却坚决。 “端午,取纸笔来。” “我要写和离书。” 楚秋禾说完,身后的端午却没动。 半晌,才嗫嚅着开口。 “公主,您忘了,三年前世子去世时您就写过,可是被皇上怒斥任性,打回来了。” 楚秋禾只觉心中一片寒凉。 她回忆起往昔,母后对楚煜几乎视如己出,不光自幼亲自教导,还一路将他扶上太子之位。 甚至就连楚秋禾,都是去年偶然间才知晓楚煜并非母后亲生。 当时的楚煜信誓旦旦:“儿臣是母后带大,心中只认母后为唯一的母亲,今后定会护好秋儿,在母后跟前尽孝。” 想到母后最终的遭遇,楚秋禾不禁紧握双拳。 楚秋禾问端午:“宁姨娘是何时进府的?” 端午轻声回应:“是您与侯爷成婚第二年,侯爷下扬州公干时救下的。” 她话其实只说了一半,隐去了当年裴奕珩和宁娇娇从扬州闹到京城的英雄救美美谈。 楚秋禾闭了闭眼。 一年后吗? 听见这个回答,楚秋禾甚至感到一丝失望。 她甚至渴望自己听见的是裴奕珩和宁娇娇自幼认识,期望她和裴奕珩之间从一开始便是虚情假意。 可偏偏,裴奕珩曾对她说的每个字每个承诺,都是情真意切的。 世界上最残忍的,不是从头至尾的虚伪,而是兰因絮果,从年少情深,走到相看两厌。 “时辰不早了,替我更衣吧。” 楚秋禾闭上眼,不愿再想。 沐浴过后,楚秋禾在梳妆台前坐下。 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楚秋禾有些怅然。 刚穿越而来惴惴不安,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审视七年后的自己。 ——脸上并没有细纹,但神态看起来却像三十多岁般,眼底无光,如同一朵即将凋零的牡丹。 楚秋禾对着镜子看了许久,有些突兀地想起从前。 母后速来喜欢茶花,更是在凤仪宫中留下一株,由自己亲手照料。 楚秋禾不解地问:“花房每日会送来最好看的花,母后何苦亲自照料?” 母后笑笑,语气里尽是温柔:“若是真心喜爱,便不会想借旁人之手,秋儿以后就懂了。” 后来裴奕珩听说了此事,便笑着轻刮楚秋禾的鼻尖。 “那我们成亲后,我也把秋儿当花一般养,定让你从冬日到夏日,都阳光明媚。” 阳光明媚吗? 楚秋禾唇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七年前的裴奕珩,是否曾预料到自己的承诺有朝一日会变成这样吗? 第二日,裴奕珩来时,发现楚秋禾居然没等他就已经开始用早膳。 裴奕珩顿时蹙起眉道:“公主可是在生气昨夜的事?娇儿如今……” 他正欲解释,却被楚秋禾直接打断。 “侯爷,其实你更想陪着宁姨娘用早膳吧,每日过来,不过是顾及我是公主,不可坏了规矩。” “但相看两厌没意思,你今后不必勉强了。” 裴奕珩怔了怔。 相识十三年,成婚七年,楚秋禾还从未这般一针见血地对他说过什么。 他讶然看着楚秋禾,可对方只一心用膳,像是半点不将他放在眼底了。 眼底有情绪闪过,片刻后,裴奕珩眸中又复了冷意。 他直接拱手:“那便多谢公主成全。” 说完转身离开。 门‘砰’地关上,惊出震天巨响。 端午担心看着楚秋禾:“公主……” 楚秋禾拿筷子的手没停,眼底平静,却终是没再吃的下去。 她放下筷子:“撤了吧。” 她真的没那么伤心了,只是没胃口。 也可能,是对裴奕珩彻底失望了。 早膳过后,楚秋禾本以为裴奕珩不会再来,却不料晚上,裴奕珩又一次踏进她院中。 楚秋禾微愣:“你来做什么?” 裴奕珩将一只金钗递到楚秋禾面前。 “昨夜是汐儿害怕擅自来找我,娇儿不敢来找你,但想跟你道歉,汐儿稚子无辜,让你莫要迁怒于他。” 楚秋禾没回答,只是看着那华丽至极的金钗,眼底掠过一丝讥嘲。 说什么道歉,宁娇娇不过是想对她炫耀裴奕珩的宠爱罢了。 宁娇娇想得很好,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料到如今的楚秋禾已经对此毫不在意了。 楚秋禾收回视线,语气淡淡:“你收回去吧,我还犯不上对一个小孩子动手。” “顺便转告宁姨娘,她有侯爷宠爱,我如何能为难得了她,她不必平白做出这种害怕的样子来。” 闻言,裴奕珩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沉默片刻,他吩咐下人:“告诉娇儿不必担忧了,我今日在公主这里留宿。” 裴奕珩语气坚定,楚秋禾却拒绝了。 “宁姨娘既然害怕,侯爷还是去陪陪她吧,我这里也没什么招待你的。” 可裴奕珩却并未如早上般离开。 他看着楚秋禾,语气强硬:“公主虽是公主,但也是本侯的妻子,岂有一而再再而三赶人的道理?” 楚秋禾想起上次令她痛苦不已床笫经历,攥紧了手。 这时,宁娇娇的人却再次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侯爷!侯爷!不好了,小世子出事了!” 裴奕珩瞬间起身:“怎么回事?” 下人跪在地上磕头,战战兢兢开口。 “方才小世子贪口,临睡前喝了公主送来的点心就上吐下泻昏了过去!” 话落,楚秋禾只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朝自己扫来。 但裴奕珩暂时没说什么,只道:“先带我过去。” 楚秋禾跟着一起过去,远远就听见宁娇娇的哭声。 “侯爷,救救汐儿,救救我们的孩子!” 裴奕珩连忙搂住宁娇娇,温声安慰:“娇儿莫怕,我在,汐儿定会没事的。” 楚秋禾静静看着,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画面里,她抱着一个孩子的牌位正在流泪。 可一旁的裴奕珩只是冷然地看着她道:“你身为公主,不该如此沉浸悲伤,早些走出来吧。” 和眼前这个焦心孩子的父亲比起来,画面里的裴奕珩绝情到仿佛那不是他的孩子。 心密密麻麻地痛起来,像是被扔进刺骨的海水中沉溺。 不多时,府医走出来行礼:“侯爷,小世子无碍了。” 裴奕珩眉心微展,拍拍宁娇娇的肩,眼底戾气尽显:“将今夜和世子接触过的每个人都给我锁住,派人细细审问。” 不多时,一个小厮被人押到众人面前。 他战战兢兢道:“侯爷息怒,小的……小的是受公主指使的才在糕点中下毒的啊!”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看向了楚秋禾。 楚秋禾不禁嗤笑一声:“本公主从未让人给他送过点心,你是谁的人?” 她的声音不怒自威,那小厮吓尿了裤子,却还是咬牙不松口。 “小的自知今日之罪躲不过也不想再躲,只是还请公主做到答应小的的事!” 说完,他挣脱开禁锢,竟一头撞在一旁的柱子上,当场咽了气。 楚秋禾一惊,顿时皱起眉头,心觉不妙。 不等她再开口,宁娇娇已大哭出声。 “公主,汐儿才三岁,你怎么能对他下此毒手?就算他不是您亲生骨肉,那也是侯爷唯一的孩子啊!” 她哭得肝肠寸断,裴奕珩连忙心疼的将宁娇娇抱在怀中。 看向楚秋禾时,他眸中只剩寒意。 “公主这些年抄写佛经,本侯还真以为公主是一心向善了。” 楚秋禾冷冷与裴奕珩对视着:“就听这一面之词,侯爷便能给我定罪了?” 裴奕珩三岁开蒙,五岁便能作诗,十五岁沙场排演便能大破军阵。 楚秋禾不信,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嫁祸,裴奕珩会蒙在鼓里。 情绪激荡下,她终究忍不住开口问:“裴奕珩,你我自幼时七夕夜宴认识已经十八年了,难道在你眼中,我会做出这种事吗?” 楚秋禾一错不错望着裴奕珩,看见了他眼底的犹豫。 可转瞬间,便被冷漠取代。 “你心中有数。” 一句话,击碎了楚秋禾心底最后的希冀。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侯爷说的是,若我早点心里有数,我当年就是被送去和亲,也不该嫁给你。” 裴奕珩愣了愣:“你说什么?” 楚秋禾和他对视,语气坚定:“我说,裴奕珩,我后悔嫁给你了。” 轻声一句,却仿若一记重音砸在裴奕珩头上。 一股怒火忽地上涌,裴奕珩看着楚秋禾毫不动摇的目光,手不自觉攥紧了拳。 随即,他移开了目光,看向了楚秋禾身后的端午,冷声道。 “公主胡言乱语,定是受身边人挑唆,来人,将端午压下去,杖责五十!” “我看谁敢!” 楚秋禾喝退众人,将端午护在身后。 可裴奕珩却只是缓缓吐出一句:“这里是侯府,可不是公主府。把这个贱婢带下去,再带公主去佛堂反思。” 周围下人立即上前,将端午强硬拖下去。 而楚秋禾也被拖回了院中。 看着紧闭的大门,楚秋禾闭上眼,任由两行泪落下。 楚秋禾整夜没合眼,直至第二天裴奕珩前来用早膳。 楚秋禾闭了闭眼,主动上前:“秋禾已知错了,请侯爷放了端午。” 她不愿再和裴奕珩有交集,却也不想连累端午。 昨夜楚秋禾已经翻出了端午的卖身契,又凑出全部首饰,只等着端午回来,让她离开这里。 裴奕珩却问:“你错在何处?” 楚秋禾垂下眼,却没回答。 她错在何处? 是不愿被诬陷陷害世子,还是不该说后悔与他成婚? 若是前者,她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悔? 若是后者……难道裴奕珩还会在乎这个? 楚秋禾扯了扯嘴角:“侯爷要责罚我都认,只是端午与我一同长大,我不愿她受我牵连。” “请侯爷放过端午。” 身为公主,从前的楚秋禾就连皇帝都敢顶撞。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卑微讨好。 看着这样的楚秋禾,裴奕珩神色一动。 刚要开口,门外却忽然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 “侯爷,不好了,端午受不住刑方才已经没气了。” 楚秋禾只觉脑中‘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旋即,被莫大的恐惧侵占。 端午……没了? 楚秋禾踉跄站起身,想往外走,却被裴奕珩拉住。 “你要去干什么?” “放开我!” 裴奕珩的力气很大,楚秋禾挣扎不开,只有眼泪止不住留下来。 她不相信! 她不信那个从小从未与自己分开过的端午,有一天会回不来…… 楚秋禾恍惚间想起,自己出嫁前,也想为端午谋一份好亲事。 为此,她还求母后将端午收为义女,等着给她娘家人撑腰的底气。 突然从侍女摇身一变成了后族的小姐,这样的事任谁都会喜上眉梢。 可端午却拒绝了。 “那些外人有什么好的,奴婢从小跟着公主,才不要跟公主分开呢!” 声音渐渐模糊,无数的画面涌现眼前。 两人一同去逛集市,去放纸鸢,她从未将她当做过下人,而是一起长大的姐妹。 可现在,端午却不在了…… 眼前的画面扭曲旋转,楚秋禾只听见有人喊着自己,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已是深夜。 楚秋禾艰难睁开眼,只觉得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头痛地厉害。 床边有人影闪动,楚秋禾下意识喊:“端午。” 她下意识以为端午还在。 影子随即走出,却是裴奕珩。 一瞬间,楚秋禾的记忆便全回来了。 心瞬间像是被撕扯般痛起来。 端午已经不在了这个事实,让楚秋禾闭上眼,不想再眼前人说一句话。 裴奕珩看着她,欲言又止:“府医说你心悸过重,需要好好休息,我来给你送些补品调理身子。” 楚秋禾还是没和他说话。 见她不答,裴奕珩轻咳一声:“是下人们下手太重,我已经罚过了,等明日一早给你再挑两个好的。” 楚秋禾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侯爷觉得端午只是个奴婢吗?” 裴奕珩眸底一沉:“那不然呢?” 楚秋禾忽然笑了。 “十八年前你我相识,端午便跟在我身边。” “在尚书府,她为你我送过的东西不计其数,每次我拉着你出宫都是端午打掩护。” “成婚前,你我心血来潮偷跑出去荒郊狩猎,落进猎户坑洞中,是端午跑了一夜才叫来侍卫……” 一桩桩一件件,楚秋禾越说眼眶越红 “上次我教训宁娇娇的侍女,你大发雷霆,怎么到了端午这里,便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裴奕珩眸底倏然冷下,语气沉沉。 “这和娇娇无关!” “人死不能复生,公主非要不依不饶吗?” 楚秋禾没回答,只是走到一旁,拿起那枚同心结。 自从来到这七年后,她一直不自觉地将其带在身边,似乎还能从其中汲取一点七年前这个男人的爱…… 可现在,她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 当着裴奕珩的面,楚秋禾将同心结丢进了炭盆中。 在裴奕珩骤然沉下的目光中,她红着眼眶道:“皇上不允你我和离,但我已经不愿与你同心了。” “裴奕珩,我后悔爱上你了。” 不带情绪的话落下,在寂静的夜色中传不过半点回音。 只剩窒息。 “好,好。” 裴奕珩连说两个好字,语气冷地吓人。 “公主倒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看来是微臣这些日子来太过冷落公主,才让你说出这种失心疯一样的话来!” 裴奕珩说完,竟是直接欺身而上,把楚秋禾压在床上。 “不要……” 楚秋禾手腕被掐得青紫,所有的挣扎也被轻而易举的俘获。 裹挟着灼热的热浪和沉重的呼吸,在她身上肆虐。 天边明月高悬,惨透的月光比日光更刺眼。 照亮满地疮痍,照应着楚秋禾眼底深若寒潭的绝望。 最后,楚秋禾只依稀记得,自己昏过去前泣血的那句话。 “裴奕珩,我恨你……” 眼前天旋地转,梦里,楚秋禾又来到了那颗祈愿树下。 六天前,她便是对着祈愿树许愿,才来到了七年后。 楚秋禾看着铺天盖地的巨大树木,眼泪不觉涌出眼眶。 若不是亲身经历,她怎么会想到,那一生一世的诺言,不过短短七年,便已经物是人非。 原来承诺只有说出口的那一刻才有效。 楚秋禾按下心痛,在祈愿树前再次跪下,双手合十。 “多些神明提点,信女如今必不会再行差踏错,走上重蹈覆辙的老路。” 那道缥缈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道。 “让你有机会来一趟,是因为我欠了七年后的你一个人情。”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这是你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七天生命。” “在这里,你的身子长年累月的亏空,已是油尽灯枯,再有一天,你便会因为心悸咽气,衰败而亡。” 话落,一张信纸凭空出现在楚秋禾眼前。 那声音继续道:“另一个你留了句话给你,望你谨记。” 楚秋禾愣住了。 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有这份机缘。 楚秋禾接过信纸展开,里面是平静至极的几句话。 “我本想过重来一次,阻止裴奕珩见到宁娇娇,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可思来想去,不是宁娇娇也会有旁人,错的人是裴奕珩。” “而我,只是爱错了人。” 再睁眼时,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楚秋禾想起梦中的话,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痛。 不是为裴奕珩的变心,而为原本这个七年后的自己难过。 油尽灯枯,心悸而亡,死的时候只怕裴奕珩还在陪宁娇娇和她的孩子。 门外传来阵阵鞭炮声,好不热闹。 楚秋禾走到院门口,听到了外面下人们喜气洋洋的议论。 原来是宁娇娇有孕三月,裴奕珩对外大摆宴席,还要抬她做平妻。 他要让一个青楼伎子,和她这公主平起平坐,让她成为满京城最大的笑话。 只是事到如今,楚秋禾真的不在乎了。 楚秋禾走进房中,把所有和裴奕珩有关的东西都找出来。 香囊、梳子、手炉……每一样都是裴奕珩送给她的。 不知多少封保存完好的书信,是未成婚前裴奕珩写的。 每一封,最后的落款都是:‘秋儿岁岁欢愉’。 楚秋禾将所有东西全部堆在房间中央,随后,将蜡油翻倒,点起一簇火苗。 火苗蔓延,很快,整间屋子也被点燃。 裴奕珩冲过来时,已然火光冲天,窜出滚滚黑烟。 他被站在门口,死死扣着门框,近乎是吼出来:“楚秋禾,你疯了!给我出来!” “楚秋禾!你出来!今后我多来陪你,我不会抬她做平妻,你先出来!” “你别做傻事,我答应你,再也不会不信你了好不好?” 楚秋禾却只是隔着熊熊火光与裴奕珩遥遥对望。 事到如今,裴奕珩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她仍是站在原处,语气平淡却决绝。 “裴奕珩,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不需要你爱我,也再也不会爱你半分。” “轰隆”一声,烈火最终将房屋烧塌! 世界颠倒。 再睁眼,楚秋禾便又一次回到了七年前的皇宫。 看着周围华丽熟悉的事物,楚秋禾还没回神,就先听见了端午激动的声音。 “公主!公主您终于醒了,一下睡了三日,我们都担心坏了!” 礥冝栀扚早疧忁猱濳擼繱喭畝嫰覜固 看着端午挂着泪痕却鲜活明媚的脸,楚秋禾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端午!” 她紧紧抱住端午,泣不成声:“我好想你……” 端午不明就里,却还是回应她:“奴婢一直在呢,奴婢永远都不会和公主分开的。” 楚秋禾紧紧抱着端午,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泣不成声间,却忽地听到熟悉的声音。 “秋儿。” 是裴奕珩。 呼吸瞬间凝滞,楚秋禾抬头,就见裴奕珩焦急走了进来。 “秋儿,你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裴奕珩上前握住楚秋禾的手,语气满是担忧,眼底只有楚秋禾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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