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怕我不做这个王爷。” 我不想问了,也不想管了。 我转身回屋,说:“……那么王爷随意就是。” 56、求王爷成全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陆临川就睡在隔壁,想到现如今与他之间的处境,我裹紧被子,一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我起得迟了,青苗不知跑去了哪,我穿好衣服一边拢着头发一边往灶房走去,未等到跟前,就听见青苗欢快地大呼小叫:“溢锅了溢锅了!快搅一搅!” 陆临川的声音有些忙乱:“陆九,火别太急。” 陆九闷着笑说:“是。” 我有些难以置信地探头进去,就看到他们三个正在灶前忙活着,陆临川拿着锅铲,脸被烟和蒸气熏得发红,陆九正在灶前烧火,青苗从未这么被委以重任过,他在一旁一本正经地教两人熬粥。 “少爷!”青苗眼尖,一眼看到我,陆临川直起腰来,抬手蹭了一把额角的细汗。 “阿月,”他说:“怎么起来这么早。” “……你们在做什么?”我走过去,明知故问道。 “王爷说想亲手给你熬粥,让我给教一下。”青苗嘴快,语气里透着一股雀跃。 我挽着袖子说:“……还是我来吧。”乞鹅4⑦⑴漆九6六1徰里 陆九和青苗互相看了一眼,适时地退了出去,我拿过锅铲,弯下腰慢慢搅动冒着香气的粥,陆临川在灶前坐下来,低头添柴,他后背的箭伤还未痊愈,虽然一声不吭,但抬手时动作会微微有些迟滞,我想说伤还没好就不要多动,要多养着才行,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趁粥慢慢煨着,我又拌了两盘小菜,边关天旱苦寒,新鲜蔬菜是少有的,大多都是些干菜腌菜,我用水泡开切碎,拿麻油和辣子拌一下,倒也口感筋道,香脆可口。 这样的清粥小菜相对于以前王府的日子实在简陋地不能看,但我已经认定了以后就过这样的日子,也便心安理得,就是不知陆临川能忍受几天。 四人相对坐在桌前,沉默着吃饭,我舀了两勺小菜放进陆九碗里,说:“快吃。” 陆九笑笑,眼睛看了看陆临川。 陆临川看着陆九碗里,低头对着自己的白粥皱了皱眉。 我当作看不见,陆九现在是我兄长,我想怎么对他好都是天经地义。 陆临川沉默着伸筷子自己去夹小菜,我说:“你有伤,不能吃辣的。” 他看了看我,低声说:“没有很辣……” 辣子确实放的不多,但有伤在身不能吃辛辣之物不是常识吗?我低头几口把粥喝完,起身回到灶房端了个碗回来,放到他面前,转身回房去了。 陆临川望着碗里的几只煮鸡蛋,回神叫了我一声:“阿月……” 我没回头。 仗打完了,东鹘内部当初与努尔金产生分歧的几支部族带着剩余的老弱妇孺退回了大漠深处,并派人前来求和。 周副将派人给陆临川送信,请求示下,陆临川彼时正带着一行影卫跟我在戈壁上捡柴,派来的人看着堂堂宁王一身素衣,拎着柴刀坐在石头上歇息,脚下一大捆荆棘,惊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陆临川原本皮肤就白,眼下一张脸更是被冻得没什么血色,他把柴刀扔到地上,攥了攥僵硬的手说:“是杀是留朝廷自有定夺,皇上的圣旨和派来接管驻城的官员不日就到,且让他们等着就是。”来人俯首称是,然后小心地问陆临川什么时候回大营。 陆临川说:“告诉周汉霄,军中一切都叫他看着办,不必等我。” 来人领命走了,我看着陆临川,问他:“军中事务繁多,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吗?” 陆临川起身,慢慢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阿月想我回去吗?” 我说:“嗯,你本就不该在这儿。” 陆临川蹙了蹙眉,“过去三年来我除了复仇,没想过别的事,现下大仇已报,该杀的人都已经杀了,我也是时候做些早就该做的事了。” 我看着他。 他轻声说:“我想对你好,阿月,让我对你好吧……” 我想说不用,我不需要,但我更不想跟他触及这个话题。 他沉思半晌,说:“陆九已经告诉我,你认他为兄长的事,他那天在我面前跪了一夜,也不说求我成全,也不说别的,就那么跪着。” 我低着头,一声不吭。 “阿月,”他低声叫我:“你真的想这样吗?” 我脸颊已经冻得发木,抬起袖子蹭了下脸,跪了下去。 “求王爷成全。” 陆临川有些吃惊,他看着我,伸手将我拉起来,不等我反应,就被顺势拽进怀里。 我方要挣扎,他在我耳边低声说:“好。” 我怔住了,他叹了口气:“要他明明白白做你的兄长,总比让你不清不楚把他放在心上好得多……”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过去那些事能怪我吗?我有些生气,用力想推开他,但他只是牵扯到肩膀的伤,轻轻“嘶”了口气,我便浑身定住,不能动了。 周围的影卫全都远远背身站着,一副非礼勿视、也不容哪怕一只鸟飞过来打扰的架势。我被陆临川紧紧箍在怀里,下巴被按在他肩膀上。 耳边是风,目之所及是碧蓝长空,日头晒在身上,明明寒冬,我隔着棉袄的皮肤却热意上涌,隐隐出汗。 “你会治他个僭越之罪吗……”我问。 “不会……”许久,陆临川说:“你这么看重他,说明你最痛苦难挨的那些时日里,他待你好,我应该谢他……” 我意外陆临川能说出这样的话。 “左右他也比我大一岁,只要阿月想要,哪怕我亲口喊他一声哥也无妨。”他说。 我闭了闭眼睛,猜不透他这么沉重的语气是不是在玩笑,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弯了弯。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阿月,你要什么我都给。” 我刚要张嘴,他说:“要我离开你不行。” 我沉默一会儿,说:“……回去吧,柴够烧几天了。” 边关恢复宁静,很多搬走的人家陆续搬了回来,镇子比往日上恢复了一些生气。 我没别的事可做,除了隔三岔五去看看我爹,给他烧点纸,跪在他面前跟他说说话,每日里也就剩在小院洗洗衣服做做饭这等小事了。青苗的活儿被我不知不觉做了很多,他已经习惯了,但陆临川不习惯,在我几次把陆九房里的棉衣被单洗了之后,他忍无可忍,私下问我:“阿月,你怎么替陆九洗起衣服来了?” 我说:“镇子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他每天带着护卫暗中布防,忙着保证你的安全,我替他洗洗衣服也不行吗?” “可你是王妃,你怎么能……”陆临川憋屈地说不出口。 我说:“我不是。” “如何不是,”他皱着眉:“我们从未和离,依然是夫妻。” 我不想说话,转身要走,他急忙牵住我手,一脸无可奈何:“阿月,你的手都冻坏了……棉袍又厚又重,你怎么搓得动。” 我说:“我以前在王府还洗过被子呢。” 他一下哽住,我转身便走了。 有些人啊……看完了就关上走了,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留给我…… 57、爱之深,恨之切 我理所应当得有些过了头,心想着既然认了陆九为兄长,他又没有家小,每天忙得顾不上打理自己,那我帮他缝缝补补洗洗涮涮不是应该的吗?我承认自己私心里有些故意,故意做给陆临川看,我就是成心让他不痛快。 这天晌午,我进陆九的厢房,将他回来刚换下的衣袍卷起来准备抱去洗,陆九追出屋子拦住我。 “王妃,”他皱眉说:“别这样……” 陆临川就站在正屋门口看着我俩,我看他一眼,转头问陆九:“有人为难你了?” 陆九低声说:“王爷没有,但是……” 我说:“那就好,若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说完抱着衣服头也不回便走了,再没看铁青着脸的陆临川一眼。 陆九无可奈何,但陆临川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他也无从解释。 这天深夜,我想起灶房里有东西没收起来,披着衣服匆匆走出房门,就看见陆临川站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痴痴望着天上的月亮。 陆九跪在他面前,正低声请求责罚。 陆临川低声说:“我当初差点让你把他带走,陆九,如果你们真的走了,我大概真的只有死,才能过得去……” “王爷……” “现如今我还能看着他,而他只是把你当成兄长,我已经万般庆幸……至于你,陆九,你不必不安,阿月如今不管做什么,我都不能迁怒于你,否则只会令他对我更失望,我已经不敢再做任何再让他失望的事了……” 我退回房里,掩上房门,对着如霜的窗棂怔怔坐了一夜。 陆临川擅于蛰伏隐忍,我知道,可我不信他真的以为我和他之间还能心无芥蒂,复旧如初。怎么可能,就算他愿意这样隐忍一辈子,谁又会想要这样的一辈子,我从他那里得到过的真心,受过的折磨,硬生生要将我撕成两半,他给的爱恨像冰火两重天,我拼了命都爬不出来,他身为始作俑者,又如何替我做得到…… 这天晚饭我用笋干炖了羊肉,特意给陆九盛了满满一大碗,陆九说了声:“多谢。”便接过来放到桌上,没有动筷。 陆临川碗里肉也不少,但是总归是比陆九的少,他看着我摆明的偏心,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陆九,”他说:“去拿酒来,陪我喝两杯。” “是。”陆九起身去抱过一个坛子,揭掉封泥,倒进两只碗里。 青苗捧着碗吃得很香,他总是对如今这样能四个人一起坐在一个桌上吃饭感到高兴,用他偷偷对我说的话就是像一家人,他觉得陆九值得上做我的兄长,而王爷如今也待我这么好,他觉得高兴,他偷偷对我说:少爷,我觉得好像以前天天盼着的日子成真了。 我将干饼掰碎泡在汤里,默默吃着。 陆临川面前的肉一口都没动,他说是让陆九陪他喝,但最后一坛酒几乎都灌进了他一个人肚子里。 我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吃完便起身回房了。 陆临川这顿酒喝到半夜,外面有青苗和陆九伺候着,我什么也不必管,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下了。 再醒来时已不知是何时辰,床头亮着一盏油灯,陆临川靠在椅子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定定看着我。 “王爷……”我一惊,脑子里瞬间睡意全无。 “王爷怎么还没去歇息……” 我笼着衣衫坐起身。不管现如今陆临川对我多么极尽轻柔小心翼翼,但有些畏惧已经刻进骨子里,他每次这样面无表情看着我时,我总会不由得心下惴惴。 陆临川拿起手边的酒碗,慢慢喝了一口,又轻轻放了回去。 “阿月,”他声音低哑:“你已经好久都没叫过我‘淮渊’了。” 我抬眼看他。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你现在要么称我一声王爷,要么直呼我陆临川……我不再是你心心念念护在心口上,死也不肯放下的淮渊了吗?” “得知我要死的时候,你的心,你的反应骗不了人,阿月,你明明……” 他缓了口气,“可你又为什么……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油灯的火苗微微颤动着,我怔怔看着他喃喃自语,脸上一痒,才发觉一滴眼泪从脸颊滚了下来。我抬手抹掉,说:“王爷喝醉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陆临川怆然笑了一下,“你不准我死,我以为是因为你心里还有我,可难道是我会错意了吗,阿月?你那一日……风尘仆仆出现在我面前,一箭救了我的命……你不让我死,就只是让我这样痛苦地活着,是这样吗?” 我一声不吭。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你就是想让我痛苦,对吗阿月,你想看我的心碎成一块一块,看我自食恶果悔不当初,是不是?” 我轻声笑了出来,笑得眼睛一霎间红了,我说:“敢问王爷,我做了什么让你心碎的事?我与别人赏花问月耳鬓厮磨了吗?我将你当作夜壶极尽羞辱了吗?”我起身仰脸看着他:“我让你日日绝望看不到尽头,夜夜在你身下生不如死了吗?我有吗?王爷?” “……没有,”陆临川醉意褪去,脸色变得惨白。“……你只是不理我……不与我说话,你只是把你的好都给了别人……只是连、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陆临川呼吸艰难,一字一句,“你只是这样,就足够我心如刀绞,万箭穿心……是我活该,阿月,我巴不得你也恨我骂我,哪怕你亲手杀了我,也比我知道一切真相后,却再没有挽回的机会要好得多……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阿月,你知道这滋味比恨要痛苦千百倍,你一定知道的,对吧?” “我知道,”我看着他:“可那又与我何干?” 陆临川看着我,透过那双通红的眼睛,我仿佛听见了他胸口里碎裂的声音。 “如果可以,我恨不能再失忆一次,把所有舍不下的都舍下,忘不掉的都忘掉,王爷,我对‘淮渊’所有执念,也仅能支撑我与他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别的,都不能了。” 我转身去叫人扶他回去歇息,却被他抬手拽住胳膊,狠狠拖进怀里。 他酒后没有分寸,我一个踉跄,鼻子撞到一个坚硬的、味道却熟悉到令我一时恍惚的肩膀上,那股沉木的淡香冲进胸腔,冲得我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阿月对不起,对不起……”他双臂勒得我无法喘气,嘴唇蹭过我耳边,呼吸颤抖。 “……我错了,阿月,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吧……” 我用尽全身力气推他,却无法挣动分毫,他恨不得将我揉进骨头里,“你对淮渊有执念,又怎知我对阿月就没有……”他的声音几乎泣血:“我当年全盘崩溃,我那么恨你,你想没想过为什么……我那么恨你,有没有爱之太深的缘故——阿月你说,有没有?!” 我说不出话来,我忘不了大婚夜陆临川被激怒到呕血的那一幕。 “所有证据都摆在面前……可你一个字都不肯说,我那么问你……你什么都不肯说……你要我怎么办,阿月……”他哽咽着在我耳边喃喃:“……我那时什么都没了,你要我怎么办……” 如果厚着脸皮敲着碗要评论有用——那么我又来了! 58、他陆淮渊有什么好? 陆临川最终失去了意识,我费力地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帮他脱了靴子,盖好被子,然后坐到桌前,对着窗棂外那一抹皎洁,将他剩的半坛酒喝了个干净。 我总想不通为什么有的人那么爱喝酒,这味道辛辣,苦涩,喝进嘴里时需要皱眉,为什么有的人能甘之如饴地将它咽下去,但今晚,我似乎懂得了它的好。 那些压在心头多年,沉重到让我喘不过气的东西,终于都变得轻飘飘了,我不想去撕扯的,终于也再撕扯不到我,我越喝越顺口,越喝越舒服,不想了,不用想了,我的思绪再也聚拢不起来,最终也变成了那个失去意识的人。 翌日醒来,我躺在床上,身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外面已经日上三竿,我揉着额头披衣下床。 “少爷,你醒了?”青苗端着水推门进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 “他们人呢?” 我问的是‘他们’,其实心里只想那一个人。 “镇子上今日新开了一间肉铺,王爷说去买点牛肉回来给你炖。” “给我?”我看着青苗。 “嗯,”青苗点头,“王爷说你近来瘦了很多,要好好补一补。” 我愣了一会儿,接过帕子擦了脸,说:“我的外衣呢?” 昨晚睡下时我还记得外衣脱下来搭在床边,方才却没找见。 青苗说:“王爷帮你洗了,正在外头晾着呢。” 我再次惊住,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实少爷你每次出门捡柴或者去看祁叔,王爷都会帮你洗衣服收拾,只是你都当成是我做的,王爷也不让说。”青苗弯腰整理床铺。 我看着他:“那你为什么又说了。” 青苗笑呵呵地看我一眼:“我就是觉得,有些事少爷应该要知道。” 我看了看他,不想细究他话里什么意思,转身走出房门。 院子里竹竿上晾着我的青灰色外衣,质地粗糙,自从离开王府,我就再没穿过做工和料子精良的衣裳了,似乎在刻意与过去做决断,只觉得如今这种日子才是我该过的,而以前的,不管好与坏,都不过是已醒的一场大梦而已。 衣裳已经冻得发硬,我站着看了一会儿,院子外就传来马蹄声。 陆临川身披玄色暗纹毛氅,从马上跳下来,我看着他将手里的缰绳交给身后的影卫,大步向我走来。 陆九拎着系着麻绳的几斤牛肉递给青苗,俩人一声不吭,一起默契地进了灶房。 陆临川站到我面前,对我笑笑:“阿月,你醒了?你昨晚喝醉了。” 我看着他。 他低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给我,说:“这几天镇上新开了几间铺子,我去转了一下,买了点糕点给你。” 我揭开看了看,是几块绿豆酥。 “你一向……很爱吃这些甜的。”他有些紧张,似乎也拿不准我是不是依旧喜欢,眼睛一直看着我的表情。 这种边陲小镇的糕点铺子,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无法与京城相比,但因着那一层百废待兴的意味,这几块口感看起来并不细腻的糕点,也透出几分令人舒畅的香气来。 陆临川隐隐地心情很好,他低头看着我,说:“镇上近来陆续搬回很多人口,其中不乏商户,大街上都热闹了许多,这一片原本就是西域各处通商往来的重地,以前也颇为繁荣,我在折子里已经向皇上禀明,要派一个擅懂经营的官员来驻守,让民生尽快恢复,这样咱们往后住在这,衣食住行上也能方便许多。” “咱们?”我抬头吃惊地看着他。 “是,”他神色认真:“我要留下来陪你,阿月。” 我已经不想再提醒他身为一朝亲王所肩负的责任与道义,不想提醒他身为皇亲国戚,皇上怎么可能允许他如此为所欲为,我只是看着他,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说:“我想和你在一起,阿月,我可以不做宁王,但我定要一点一点,做回你的淮渊。” 他的话明明无法令人不动容,明明该使我瞬间落泪,我却像被一根钢针扎进了心里。 我疼得恍了一瞬,脑海里一片空洞,嘴角却不自觉想笑起来。 那些说过无数次的拿来应付他的话忽然没能说出口,我本该淡漠地告诉他我不需要,可不知为何要言不由衷,我一时没忍住,将更狠毒的话回给了他。 “我的淮渊有什么好?”我看着他问:“我所有吃的苦,受的罪都是因为他,他有什么好?王爷,我为他经受过什么,又得到了什么,桩桩件件,点点滴滴,你都看在眼里,你告诉我,他陆淮渊,究竟有什么好?” 陆临川嘴唇微张,怔怔看着我,仿佛停住呼吸。 我转开头看着在杆上晃动的青布衣服,又红着眼睛回过头来看着他。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真的不恨吗?难不成……你以为给我的那三年的日子……你如今放下身段洗洗衣服做做饭就能抵消了吗?” 我转身便走,陆临川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阿月——” “放手!”我回头恶狠狠瞪视他。 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如果不尽可能虚张声势地凶一点,我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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