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止不住哆嗦。 他平复喘息,低声说:“我们以前就是这么吃一根冰糖葫芦的,每次都是。” “凉月……”他声音带着不易觉察的疲惫:“你今天为什么要吃这个,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你都想起什么来了?” 我闭着眼哽咽说:“没有……我就是,觉得眼熟,就是忽然想尝尝,我不知道……” 按在我后背的手紧了紧,我提着一口气,感觉到他的手掌下意识地,在我肩胛处轻轻拍了拍。 “淮渊,”马车外传来赵栖梧关切的声音。 “是阿月有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紧?” 我猛地推开陆临川的胸膛,迅速挣扎着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扯着自己的衣裾一遍一遍意图抚平,陆临川看着我惊惶狼狈的样子,没吭声。 “淮渊?” 赵栖梧知道陆临川在车里,按捺着性子又叫了一遍。 “无事。”陆临川应了一声。 我抿着嘴唇扭开脸。 他又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起身掀开帘子出去了。 我怔怔地坐在那儿,一动未动,车外传来一声骏马嘶鸣,我听着陆临川上了马,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马蹄声渐渐远去。 庄子在城郊,出了城晃晃悠悠又走了快半日,赶在午时总算是到了。 这处庄子还是当年先帝时赐给老宁王的,依山傍水,青堂瓦舍,远处几十亩良田阡陌环绕,颇有几分田野农家的闲适,难怪陆临川三不五时就喜欢邀上人来这儿小住。 我累得很,被青苗小心地扶下马车,只抬眼四处望了一望,心跳便莫名快了几分。 庄子里的仆人早已将各处打点妥当,午饭都已经备好了,可我实在有些不舒服,便踌躇着问陆临川我不想吃饭,能不能先行回房歇息。 陆临川看了看我苍白的脸,也未苛责什么,随口允了,并让青苗一会儿去厨房挑几样清淡的饭菜送进我房里。 可能是在外面,他的举止言行算是给了我这个王妃一点面子,赵栖梧在一旁弯着嘴角看着我,眼睛里透着一股玩味。 规矩是规矩,陆临川是陆临川,虽然我已与他同床共枕多时,但我从未把自己放在他身边那个位置上,我清楚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于是下意识以为他肯定是要和赵栖梧宿在一处的,可是当下人弓着腰一路把我引到正房里歇息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 “王爷让我歇在这儿吗?”我问。 那老仆笑道:“这里便是王爷平时来了歇息的住处,王妃您肯定是跟王爷一起的呀。” 我不再多话,谢过他便让他退下了。 青苗端了碗茶走过来,问:“少爷,您脸色不好。” 我四处打量了一下,慢慢走到床榻前坐下,说:“我总感觉这里有点熟悉,有点怪怪的。” 青苗笑了笑:“这处庄子您以前跟王爷也来过多次,要说熟悉也不奇怪。” 我轻轻摇头:“不对……不是这样……” 我说不上来,心里闷闷的难受,青苗替我脱了外袍,我饭也没吃,恹恹地躺下了。 陆临川回来的时候我还在睡着,一睁眼,屋里已经掌上了灯,我迷迷糊糊一转脸,就看见陆临川坐在椅子上,以手支颐,静静看着我。 我一下子吓醒了,连忙挣扎着起身。 “王爷。” 陆临川动也没动。 我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 近来不知为何,我隐隐感觉他对我的态度变得有些莫测,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上次被他伤得我几乎不想活了,他怕我真的寻死,所以才收敛了些,但总之就是有了些不同以往的意味。 “醒了?”他声音有些低:“起来吃点东西吧,你午饭也没吃。” 我没吭声,外人的人早已候着了,听见动静,便端着饭菜进来,一碟一碟摆到桌子上。 青苗也进来帮我更衣。 等人都出去,我安安静静坐到桌前开始吃饭。 这里的鸡鸭鱼肉都是庄子上自己出的,味道很不错,我一边吃着一边悄悄抬眼看陆临川。 “有话就说。”他看也不看我,给自己续了杯茶,淡淡道。 我试探着问:“你晚上……要睡在这里吗?” 他抬眼撇了我一眼,“不然?” 我结巴了一下:“你,你不去赵栖梧房里吗……” 他“嗤”的一声轻笑出来:“我去他房里干什么?” 我低头小口吃饭,不吭声。 他说:“你想我去别处?” 我默默咽下嘴里的饭菜,看了看他,没再说话。 22、淮渊,救我…… 吃完饭,仆从进来收拾完桌子,陆九照旧端进来一桶热水,放下便出去了。 陆临川宽了衣,在塌边坐下来,我将衣袖挽了挽,像往常一样跪下来帮他洗脚。 屋子里一时安静,窗外凉风阵阵,月朗星稀,廊檐下蛐蛐欢快地叫着,我低头小心翼翼地撩着水轻轻揉捏,不敢有丝毫差池。 陆临川今晚意外地安静,他只高高靠坐在那里,自上而下俯视着我,低眸不语。 我自然也没什么话。 一切收拾完,侍奉他躺下,我拢着衣衫去吹了灯,蹑手蹑脚爬回床上,本来今夜隐隐感觉他情绪不高,再者出门在外也多有不便,我想着能偷得一夜安稳,结果刚躺进被子里,就被他翻身压在身下。 我惊得睁大眼睛,硬忍着没叫出声。 他鼻息蹭在我脖子里,说:“我带了软香膏。” 这庄子上不比宁王府,前后左右厢房都离得近,我怕被人听见那些见不得人的声音,小声乞求他能不能忍忍,他撑起身看着我,说:“你忍着别出声就行了。” 第二日一大早天气大好,我醒时身侧已经是空的了,腰腿酸软得厉害,但好在昨夜他没怎么折腾,只一次就结束睡去了,除了身上几处淤青,我也没受什么伤。 院子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喧哗,我洗漱穿戴整齐,推门出去一看,陆临川一身轻装皮甲,身背箭囊,正准备带随从进山打猎。 赵栖梧一早说了不想去,山上草木横生,虫蚁遍布,他不愿意跟着进山去追着野兽满山跑。 陆临川笑道:“那你晚上想吃什么?獐子,野鹿,还是野猪肉?我抓一头回来给你剥了下酒。” 赵栖梧盈盈笑着,回过头来看看我,扬声道:“阿月,你想吃什么?” 我靠着门边儿站着,扯了扯嘴角,并不答话。 陆临川骑在马上,手里的缰绳勒得马不停地甩着响鼻,他回头看了看我,又移开视线,对赵栖梧笑说:“那我就去了,等回来时定不让你失望。” 赵栖梧笑着点点头,说:“当心。” 马蹄四溅,待众人绝尘而去,赵栖梧回身看着我,笑说:“阿月,我们也去骑马吧,之前说了那么久,一直都没能成行。” 我直了直酸软的腰,摇头说:“不了。” 他走近前来:“我们只在近处随便跑跑,你担心什么?难道怕我害你不成?” 我看着他,不免觉得可笑,你害我,这不是已经摆到明面儿上的事了吗? 他原本带着笑看着我,视线忽然一怔,伸手就来摸我的脖子。 我抬手挡了一下,想起昨夜留下的印子,一时脸色也不好看。 我几乎听见了他一瞬间腮颌咬紧的声音。 但他脸上的怨毒转瞬即逝,恢复笑意,压低声音凑近我耳旁:“我怎么会害你,就算要你死,也得淮渊亲自动手,我没那么傻。” 我扭开头,没说话。 他看着我,用怜悯的语气感叹道:“你别是自得其乐了吧?阿月,你以前那么清冷高洁的性子,现在被人日夜当个泄欲的物件儿折辱糟践,难道竟已习以为常、不以为耻了?” 我轻笑了一声。 这笑让赵栖梧神色一顿,我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带着揶揄:“我真没跟你抢什么,赵栖梧,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陆临川就在那儿,你看得着吃不着,跟我一个想摆脱他都摆脱不掉的人耍什么威风?” 赵栖梧脸色骤变,我又说:“我要是你,就把心思用在该用的地方,若不然你看看,就算我是个物件儿,也是他陆临川捏在手里不肯放下的物件儿,你让我怎么办呢?” 赵栖梧一双目光阴鸷得结成寒冰。 但我无视他的目光,只忍不住叹了口气:“谁都觉得自己不傻,你如此,陆临川亦是如此。” 说完,我懒得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准备回房。 赵栖梧伸手扯住我的袖子,再转过脸时,又是一副笑意盈盈。 “阿月,我想送你一样儿东西,是你一直都想要的。” 我说:“我在你那儿没什么想要的。” 他笑笑,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指了指我的额角,说:“是这里的东西。” 他说完便走开几步,牵过旁边一匹马翻身上去,对我笑了笑,扬起一鞭抽在马臀上,那马长嘶一声,狂奔而去。 我怔了一瞬,缓过神来立即冲向旁边的一匹枣红马,扯过缰绳,抓住鞍子踩镫翻身跃上,双腿猛夹了一下马肚子,追着他的背影疾驰而去。 他不多时便引我到了一片河滩,那宽阔的水面出现在眼前,我越跑着,后脊越发凉了起来。 马蹄踏起河岸的砂石,速度变慢,我扯着缰绳任马小跑着,远远落在了他身后。 “怎么不走了?”赵栖梧调转马头,靠了过来。 我瞪着他。 他的眼神透出一股邪恶的精光。 “这是哪里?”我问他。 他笑:“再往前一些,我就告诉你。” 他一抖缰绳,马又往前跑去,我强行按下胸中不安,夹了夹马腹跟了上去。 “阿月。” 不一会儿,他停住马,望了望河岸旁那片合抱粗的柳树林,回头看着已经面色苍白、双眼血红的我问:“这里,眼熟吗?”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眼熟,我只能说,这个场景,这周围的一切,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的噩梦里,我甚至能指出梦里那棵树,就在那棵树下…… 脑袋忽然一阵钝击般的剧痛,我眼前发黑,踉跄着摔下了马,那马受了惊,掀起前蹄长嘶一声,掉头跑远了。 赵栖梧抬腿也从马背上跃了下来,他缓缓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仔细看着我,说:“想起什么了吗?” 我胸口抽搐着发疼,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笑道:“那可是七八个男人呢,阿月,还记得吗?从白天到黑夜,你可记得你昏死过去几次?” 我的额头像是裂开了,有什么东西正嘶吼着往里钻,又有什么东西在奋力地往外爬,我浑身的血肉像被活活撕开,疼得我说不出话,喘不过气,只能匍匐在地上乱抓,乱爬。 赵栖梧满意地看着我,看着我涕泪横流,痛苦到浑身失控般抖着,他说:“这就对了,好阿月,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你的样子。” 我爬着想要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他起身又走近两步,再次蹲下来。 “别闭着眼睛,阿月,你好好看看,好好想想,说不定记忆就全都恢复了,到时你就可以去跟淮渊坦白,说你是被强迫的,洗脱你与人苟且的罪名,多好,你说是不是?” 他狞笑着,而我脑子里只抓住了两个字。 淮渊。 我双手抱住头,整个人蜷缩在泥地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吼。 “淮渊!救我——” 23、你不能再丢下我了! 赵栖梧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可我完全听不清了。 头疼欲裂,眼前几乎变成一片血红,连风吹树梢的唰唰作响充斥在耳边,都像是无数魔鬼在呼号。 赵栖梧抓得我手臂很疼,我浑身都疼,疼到发抖,我拼命想挣脱,想推开他、远离他。 撕扯间衣衫散开,这熟悉的感觉让我头皮发麻,我奋力哭着骂个不停:“滚开!给我滚开!别动我!” 我已经不清醒了,整个人陷入疯魔,我被熟悉的梦魇中那些恶鬼撕扯着,除了拼了命地挣扎,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淮渊救我——淮渊你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来……你快救救我——” 隐约的马蹄声远远传来,一队人马转眼间疾驰而至,赵栖梧依然在喊我,只不过那恶狠狠的羞辱叱骂变成了惊慌关切的“阿月、阿月……” 我恍惚看到一个黑衣人影冲到面前,我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他,嘶哑着叫他:“淮渊、淮渊……”嗓子已经快要发不出声音了。 那人任我抓着,将我虚虚揽在怀里,急声叫我:“王妃,属下是陆九。” 我拼命摇着头,不听,不管,这是我得救的声音,每次在我历经折磨之后都是这个声音来救我,他就是淮渊,他来救我了。 陆临川没有下马,他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身下高大的棕黑骏马不停地踢踏着,喷着气发出嘶鸣。 那匹弃我而去的枣红马也在。 大概他们还没走出多远就被这匹受惊的马追上了,于是发觉有异即刻返回。 赵栖梧脖子上被我抓出了几道血痕,他红着眼睛瘫坐在地上,仰头对着陆临川说:“淮渊,我与阿月本想骑马出来走走,看看周围景色,没成想一到这河边,他却忽然像中了邪一般大哭大喊,我不知道怎么了,叫他他也不应,你快看看他……” 陆临川看着他,撩起及膝皮甲从马背上跃下,走过去单手将他扶起,没说什么,转头径直来到我面前。 他定定看着我抓住陆九衣襟不放的手。 陆九面色不安,一边扶着我一边勉强半跪着:“王爷,王妃他……” 陆临川微微弯下腰看着我,说:“祁凉月。” 我浑身剧颤,惊惧地往陆九怀里躲,陆九脸都白了:“王妃!你别……” 我无视陆临川,也看不见周围所有人,只大睁着眼睛,满脸涕泪横流看着陆九:“淮渊,你不要再丢下我不管了,你不能了!” 陆九说:“我、我不是!” 我死死揪住他衣襟,双手因用力指节发白。 我低下头咬着牙哽咽:“我等你那么久……我等了你那么久啊!” 陆临川面色铁青,他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直接伸手过来扯我:“祁凉月,我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先回去再说,过来!” 我不过去,我吓得发疯,只抓着陆九不放,我认定陆九就是我的淮渊,因为我受伤时、痛苦时都是这个人来救我,他帮我疗伤,照顾我无微不至,我认定他就是我一直心心念念要找的人,我挣开陆临川的手,扒着陆九问他,直直地看着他,“淮渊,你是来救我的吧?你终于来救我了对不对?你不能再让我落到别人手里去了,你真的不能了,我求你,求求你——” 陆九嘴唇发抖,他抬头看向陆临川,陆临川牙龈几乎咬碎,眼前的场景令他胸口炸起一团烈火,他飞起一脚踢在陆九脸侧。 陆九整个人被踢翻出去,我拽着他,也被那股大力拖倒。 “啊……啊……”我尖叫着扑到陆九身上。 陆九顾不得我,挣扎着推开我翻身跪起,对着陆临川重重磕头道:“王爷,属下对天发誓绝没做过愧对您的事!属下对王妃所有一切都是领命而行!绝无其他!” 陆临川不管他,走上前来伸手捏住我的肩膀将我一把拎起,我挣扎着尖叫踢打,但怎么也挣不开,眼看就要被拖上马,我急火攻心,喉头一哽,便猛地咳了出来。 一口鲜血溅在衣襟上。 陆临川惊得松了手,我从马身上跌了下来,又挣扎着向陆九爬去。 “淮渊……”我已经叫不出声,只能发出嘶哑的气声,陆九跪着往前挪了两步,又停下。 他抬头看着陆临川,急切道:“王爷,王妃叫的是你,他现在神智混乱,但心里想的那个人是你!” 陆临川已经不能再掩饰眼里的惊痛和气极,他无法再沉着冷酷,再也做不出游刃有余的样子。 “你,带他回去。”他低声喝道。 “是!”陆九扑上前将我拦腰抱起,我几乎已经气息奄奄,哆嗦着伸手扯住他的衣服。他翻身上马,一手抱我,一手勒起缰绳在手上绕了两下。 陆临川阴沉着脸也上了马,众侍卫见状都勒马让开一条路,陆临川回头看着赵栖梧,赵栖梧站在那儿抬眼迎视着他。 “陈英。”陆临川开口。 “属下在!”旁边马上的侍卫抱拳低首应道。 “去请大夫,尽快。” “是!”陈英拍马而出,一声驾喝飞奔而去。 陆临川回过头来看我,我双眼微阖靠在陆九胸口,嘴角满是鲜血,蹭在他黑色的衣服上,原本抓着他的手已经垂了下去。 “王爷!”陆九低头看看我,抬头急道:“王妃他……” “即刻回去!”陆临川沉声命道。 陆九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向着庄子的方向冲去。 24、你不在的时候我过得很苦 我做了个梦。 梦里极尽混乱,极尽痛苦,仿佛将我这半生所受过的苦全都和着血泪杂糅进去,像一场千刀万剐。 耳边回荡着无数狞笑声,又远又近,无处可逃,我听见身体被活生生撕裂,带着粘稠的血被捣弄出声,听见皮肉被烧焦滋滋作响,我疼到发昏,尖叫、生不如死……我听见那天河边的淙淙水声,好像有人在叫我,我在这滔天的痛苦里听见那个声音在说:“阿月,我是淮渊,你醒醒……” 淮渊。 我陡然间心跳如鼓,他来了,他真的来了,我睫毛剧颤,拼命想睁开眼睛。 可这梦魇缠着我不放,我胸口大力起伏着,挣扎着,惨白的额头上布满汗珠。 “阿月,祁凉月!”那个声音带了些急切:“快醒醒!” 我悚然睁开眼,嘶喘着撑起身子。 一双手扶住我,我顺着那双手望去,便看到陆临川紧紧蹙着眉的脸,那张一向刀削般冷硬的脸上此刻神情复杂,我未等思索那是什么,心口一瞬间便尖锐地疼起来。 淮渊。 我脑子里不断回响着这两个字,唇齿间也噙着这两个字,可我叫不出来,我看着眼前这个人,根本说不出话。 我像见了鬼一样一边打开他的手,推他躲他,一边捂着脑袋发出“啊啊”的哭叫声。 陆临川惊住了,他拧着眉看着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只一瞬,他反应过来,回头厉声叫道:“陆九!” 站在廊外的人立即一步跨进来,应道:“属下在!” 陆临川转过脸来看我,我一下子停止挣扎,眼神亮了亮。 我爬了过去,从床上跌到地上,陆临川眼睁睁看着我浑身抖着向陆九爬去。 陆临川面色铁青,眼里是掩不住的难以置信,陆九站在远处一动都不敢动,我爬到他面前,抓住他的靴子,撑起身子仰着脸看着他,嗓子里艰难地发出声音:“淮、淮渊……” 陆九依然是向着陆临川低首抱拳的姿势,一动都没动。 屋里的空气仿佛结成了冰,但我浑然不觉,只满眼看着陆九,抓着他的膝盖费力地摇着:“淮渊……” 陆九不敢动,也不敢看我,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惨白。 我“吧嗒吧嗒”落下眼泪,问他:“你怎么不理我?是在跟我生气吗?” 陆九不动,不答。 我想想那些疼,那些委屈苦楚,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落,“我一直都在等你呢……” 可陆九不看我,连表情都没有一丝波动,好像以前对我好的那个人不是他,好像我这个人在他那里什么都没存在过,什么都没有,我心难受得刀绞一般,想开口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想解释什么,又解释不清,我头疼得难忍,什么都想不清楚…… 陆临川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缓缓半蹲下来。 “阿月,”他问我:“你又不记得我了?” 我扭开头不去看他,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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