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夫君,你要信娇儿,原本你与娇儿情投意合,我们还生了两个孩子,只是我不知为何忽然回到了七年前,您便将娇儿给忘了。” 随之而来,是裴奕珩隐隐不耐的声音。 “我心中唯有秋禾公主一人,怎会娶你为妻?” “你若是走投无路,侯府可以给你盘缠上路,但姑娘莫要与我攀扯,免得污了姑娘清白。” 他言之凿凿,半点不相信宁娇娇所言。 可楚秋禾却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前世裴奕珩对宁娇娇一往情深,将原本给自己的偏爱都尽数给了她。 那这一次呢?裴奕珩这套喜欢自己的说辞又能坚持多久? 宁娇娇重生回来,楚秋禾反倒是松了口气。 至少她不必再面对那对她还一往情深的裴奕珩。 殿内的丫鬟走出来,见到楚秋禾:“参见公主。” 随着她的话,殿内声音瞬间静下来。 裴奕珩疾步走出,连忙对楚秋禾解释:“秋儿,你可是听闻了什么谣言,我与这姑娘并不认识,我从未变过心,你信我。”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心翼翼地解释。 楚秋禾点头,淡声道:“侯爷不必解释。” 她自然是信的,如今的裴奕珩对她的真心天地可鉴。 可多诚挚的真心,都会瞬息万变。 “侯爷!”宁娇娇也跟了出来,见到楚秋禾瞬间如临大敌。 她许是刚刚重生,忘了自己还不是肃安侯府要风得风的姨娘,下意识脱口而出:“楚秋禾,你怎会在这里?” 下一秒,便被周围的守卫压在地上。 端午低喝一声:“大胆平民,胆敢直言公主名讳,还不谢罪!” 宁娇娇动弹不得,却仍是看不清形式,竟然可怜巴巴地去看裴奕珩。 “侯爷,妾身不是有意的……” 可裴奕珩却连一个眼神都未分给她:“秋儿,一切但凭你做主。” 楚秋禾还未开口,压住宁娇娇的侍卫忽然开口。 “公主,侯爷,这女子后颈处有迎春苑的刺青,她是迎春苑的妓子!” 迎春苑是江南有名的妓院,这刺青之事更是众人皆知。 楚秋禾怔了片刻,脑中赫然闪过一段陌生的记忆。 是前世,她与裴奕珩成婚后,宁娇娇被带进侯府成为姨娘。 那时她刚刚经历父皇母后离世,悲伤过重,对裴奕珩失望,已经没了从前那般锐气。 甚至看见宁娇娇后颈刺青的那一刻,也只是目光停留片刻就移开。 可宁娇娇像是受了打击,和裴奕珩哭诉。 楚秋禾本以为裴奕珩最多冷斥她两句。 却不料,裴奕珩的目光落下,黑沉如墨。 “既然公主这么喜欢这刺青,那便给公主纹一个一样的吧。” 眼前的记忆渐渐散去,楚秋禾心底却如落下惊雷。 裴奕珩居然为了宁娇娇,在自己后颈刺下那般不堪的纹身…… 怪不得,端午每次站在身后替自己梳妆,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悲伤。 怪不得,自己后来的所有衣服都成了老气的宫装,因为只有那样的衣服才有高领,挡住那羞辱般的刺青。 心后知后觉地疼痛,蔓延四肢百骸。 而眼前,裴奕珩已经走上前,紧握住楚秋禾的手。 “秋儿,我从未去过那烟花柳巷,我裴奕珩在此立誓,今生若踏入那腌臜之地,便死不超生。” 楚秋禾冷冷抽出手。 “男女授受不亲,裴小侯爷莫要唐突了。” “秋儿?” 裴奕珩看着自己空悬的手,有些无措。 旋即,还是开口。 “你可是因为这女子才要与我退婚,这只是误会,你相信我,我从未与旁人有过牵扯。” 裴奕珩还想再说什么,被楚秋禾冷声打断。 “侯爷与谁有无瓜葛与我无关,本公主只有一句话,劳烦侯爷谨记。” 楚秋禾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婚约已解,从今往后我与你再无瓜葛。” 丢下这句,楚秋禾便转身离开了。 脚步飞快,似是要将所有牵绊都斩断。 …… 两个时辰后,楚秋禾到了养心殿,又是撒娇又是求地让太医院每位太医都来为父皇把脉。 得知龙体强健,这才松了口气。 前世父皇暴毙实在蹊跷,这一世,楚秋禾必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父皇让太医们离开后,感叹开口:“秋儿如今大了,也开始关心朕的身体了,朕一定要活到老,看着我们秋儿成婚育子,幸福一生。” 楚秋禾的心扯了扯,故意玩笑:“若儿臣遇人不淑婚后不幸呢?” 父皇斩钉截铁的开口:“那便和离休夫,就算秋儿终身不嫁,父皇也养着秋儿一辈子,只要朕在一天,朕的秋儿便是最尊贵的公主。” 楚秋禾鼻尖蓦地一酸:“儿臣而要陪在父皇身前尽孝。” 父女俩又说了许久话,太监忽然走进来:“皇上,三皇子来了。” 楚秋禾一怔,回头,看着有些陌生的三皇子。 三皇子楚瀛,容妃的儿子,也是楚秋禾觉得除了楚煜外最好的皇位人选。 前世楚瀛的势头便高过楚煜,还是因为楚煜是名义上的嫡长子这才继承了大统。 这一次,楚秋禾绝不会让那样薄情的人上位。 听见楚瀛提起西北战事,楚秋禾主动开口:“三哥熟读兵法,若是三哥去前线指挥,定能大破敌军。” 前世,楚秋禾是推荐了楚煜,后来西北大胜,为楚煜赚足了名声。 绁蔋弼舯檈谞窢劊箕枋箣怔陳记姨傪 而这一次,父皇也如从前般点头:“秋儿所言有理,此次便由三皇子去一趟。” 楚瀛有些意外,还是跪下谢恩:“儿臣定不辱命。” 楚秋禾又和父皇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走出养心殿,看着阳光洒落春和景明,楚秋禾才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终于,她能改变一点点了。 端午在殿外等候,此刻满眼忧心地开口:“公主,方才我听消息灵通的小德子说,那宁娇娇在侯府一番拉扯,竟然真的留下来了。” “说是她一口气道出了裴小侯爷许多私事,裴小侯爷当即便变了脸色,将她留了下来。” “虽然说只是暂住,但会不会日久生情?” 楚秋禾却不在意。 “他们日久生情与你我无关,不必在意。” “从今往后,相形陌路便是。” 楚秋禾说着,可却不是所有人都甘愿如此。 等她从皇宫一路回到公主府,却在门口遇见了裴奕珩。 楚秋禾停下脚步,微微蹙眉。 “裴小侯爷来此所为何事,到底男女有别,本公主不想再听到任何风言风语。” 不过三日,裴奕珩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原本洁净无尘的长袍满是褶皱,眼下是淡淡青黑,而原本意气风发的眉眼,此刻却满是哀伤。 半点看不出是从前高岭之花的模样。 对上楚秋禾不带半点情绪的眸子,裴奕珩眼神微动。 “公主,我要成婚了。” “不知为何,宁娇娇能说出我许多私密之事,甚至连身上哪处有痣都一清二楚。” “纵使我没有记忆,也只能娶了她。” 楚秋禾没回答,却终是叹了口气。 如今的裴奕珩不过十八岁,两天之内经历太多,又怎能承受的住。 只是她与宁娇娇双双回来,她不愿再纠缠,宁娇娇却不愿放过那侯府的荣华。 随后受伤的,也只有还一无所知的裴奕珩。 楚秋禾忍了又忍,到底是不忍心。 从前一朝一夕的相处不是作假,对着这自己喜欢了十多年的裴奕珩,楚秋禾又怎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她叹了口气,还是软下语气。 “裴奕珩,此事不是你的错。” “世上很多事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我与你缘分已尽,你如今要娶妻,便莫要再来找我了。” “就当我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你只是我皇兄的伴读,我们尚书府同窗几年,仅此而已。” 裴奕珩垂下眼,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 半晌,才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公主这话太残忍了,我对你的情谊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楚秋禾别过眼:“感情本就会被淡忘,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一天一个月,一年过后再刻骨铭心便也能忘了。” 她说的并非狠话,而是前世的真实情况。 甚至有宁娇娇这位真爱陪着,裴奕珩要不了多久就能将自己忘了。 裴奕珩久久没回答,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 他强笑着开口:“公主,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裴某自知此生无缘高攀公主,却认定一生一次心意动,在我心底,早就将公主当做我唯一的妻子,纵使无缘,也不想将这位置让给旁人。” “宁娇娇只会是我府中侍妾,妻子之位怕是要永世空悬。” “只是裴某之前送过公主一枚同心结,可否让我带回去做个念想?” 楚秋禾闭了闭眼,示意端午去拿。 可端午却有些为难地开口:“公主,在你醒来前一刻,那同心结忽地无火自燃,被烧得面目全非,还给侯爷是不是不好?” 楚秋禾眼底划过一丝讶然,却还是摇头:“无妨。” 反正他们的感情也已经不复从前了。 将已经烧毁的同心结递给裴奕珩时,他的手猛地一颤。 旋即苦笑着开口:“公主可是在怨我?” 楚秋禾别过眼:“只是意外,裴小侯爷若是不愿,本公主陪你一个更好的。” “不必了。” 裴奕珩摇摇头不再多言,躬身行礼。 “裴某告退,还望公主今后,万事顺遂。” 说完,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走得决绝,是真的死了心,知晓自己与楚秋禾再无可能。 楚秋禾看着那背影很久很久。 直至夕阳西下,如血的夕阳格外刺眼。 端午小声问:“公主,需要奴婢为您擦擦眼泪吗?” 楚秋禾这才回过神。 她随手拭去脸上滑落的泪,语气转瞬间恢复清明。 “不必了,我们回去吧。” 反正,这应当是她最后一次为了裴奕珩哭了。 当夜,楚秋禾闭上眼,又一次来到祈愿树面前。 这一次不等她开口,巨大的水镜升起,又浮现出另一边的景象。 只是时间如白驹过隙般划过得飞快。 楚秋禾只看见,裴奕珩在佛堂中沉迷几日,又对着她留下的遗物暗自神伤。 后来,他将所有东西收好,要为楚秋禾设立衣冠冢,甚至不顾反对要直接立在侯府的花园中。 宁娇娇哭得梨花带雨:“侯爷,衣冠冢这样不吉利的东西怎能放在花园,妾身还怀着身孕,实在是害怕……” 可这一次,裴奕珩却直接甩开她。 “从前你百般折辱秋儿,我只当你是身份地位差别才那般,我处处宠你,可如今秋儿离开,你竟然还要百般排挤她。” “生前我已经为了你冷落秋儿太多,如今她离开了,我不会再让她远离我半步。” 衣冠冢的事情定下,裴奕珩亲手为楚秋禾雕刻了牌位。 却在踏进祠堂看见两人孩子的牌位瞬间,瞬间失神。 “逸儿……” 像是想起了那个离世的孩子,裴奕珩愣怔上前,轻抚那块写着‘楚逸’的排位。 却在牌位下看见一张字条。 是楚秋禾的笔迹。 ‘是宁娇娇在逸儿吃食中下了药,我护不住我的孩子,我的夫君却只听信宁娇娇一面之词。’ ‘裴奕珩,我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爱过你。’ 字条的纸张有些皱,像是被泡在水中后晾干,却更像是被泪滴沾染。 裴奕珩捏着字条的手微微颤抖。 半晌,才开口唤亲信进来。 “当年逸儿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去查,一五一十地查出来。” 两天之后,亲信将真相查出。 “侯爷,当时是宁姨娘每日在小世子吃食中掺杂少量夹竹桃的汁液,以致小世子身体每况愈下,这才没挺过那次高热。” “原本小世子刚刚发热还有机会治回来,只是……” 亲信欲言又止,裴奕珩却已经了然。 只是自己当时陪着刚刚有孕的宁娇娇,将哭喊的楚秋禾关在暴雨里置之不管。 心痛到近乎窒息,裴奕珩半晌才开口:“宁娇娇还做过什么,你一起去查。” 三天时间,等亲信将宁娇娇的所有罪证呈上时,裴奕珩已经打点好所有一切。 就连他和宁娇娇的孩子,也已经送去皇宫成为伴读。 “侯爷,宁姨娘做过的所有事都在这里了。” 裴奕珩沉默地翻看,和世子有关的事寥寥几笔,可和楚秋禾有关的事却洋洋洒洒写了大半。 裴奕珩看完,眼底已经没了一丝温度。 “让她过来见我。” 裴奕珩说着,声音听不出半分生气,却让人无端想起风雨欲来的宁静。 宁娇娇来了,有些讨好地开口:“侯爷。” 裴奕珩直接将罪证扔在她面前:“你自己看看。” 宁娇娇的脸色越看越白,却还是挣扎着想解释:“侯爷息怒,妾身不是……” 话音未落,被裴奕珩打断:“够了,我不需要你解释。” “逸儿已经被我安排好一世无忧,你去向公主赎罪吧。” 不再给宁娇娇辩解的机会,裴奕珩直接命人给她灌下毒酒。 随后,他抱着楚秋禾的所有东西,一步步走到了皇陵。 楚秋禾眼看着裴奕珩将自己父皇母后的墓地清扫一番,将自己的牌位放进去。 “秋儿,我对不住你,对不住我们的孩子,我没资格再留下你。” “想来这才是你想去的地方。” “此生太苦了,若有来世,你莫要再遇见我了。” 说完,裴奕珩便离开了。 却没回侯府,而是一路出城,来到了江边。 夜色下,江水翻涌,像是无尽的哀嚎。 裴奕珩站在岸边,眼角滑落一滴泪来。 “秋儿,是我害死的你。” “我来向你赎罪。” 说完,便毫不犹豫,跳入了滚滚的长河中,瞬间被湍急的水流吞没。 水镜中再没有裴奕珩的身影,只剩明月高悬,狂风席卷着河水而过。 而岸边他原本站着的地方,只静静躺着一枚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同心结。 楚秋禾在水镜前伫立许久,长睫轻颤。 祈愿树的声音三度响起:“这本是你们原定的结局,看完后,你可有何感想?” 楚秋禾摇摇头:“信女不知,只是感恩神明显灵,让信女此生躲过这孽缘。” 孽缘,自古至今都算不上好的词。 小时候楚秋禾听说书人念画本时只知,女子嫁给不爱的男子,两相冷待,凄苦一生便是孽缘。 话本中的故事,孽缘总是连着抄家流放,一分铜板恨不能掰成两半花。 楚秋禾知道人间疾苦,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知道感情会因为柴米油盐消磨殆尽,却从没想过这些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是最受宠爱的长公主,从不知什么是缺衣少食。 她父皇母后恩爱无双,从未体会过什么是冷落。 她一生行善,光是买米买面送去蛮荒之地赈灾,就一年掏空她无数次小金库。 可为什么,她还会落得那般地步? 她烈火焚身,裴奕珩被江水侵蚀,这场名为爱情的游戏,好像从来都没有胜者。 甚至她回来以后,面对着如今的裴奕珩,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 错从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压的楚秋禾透不过气。 “好痛……” 在明知道结局的情况下,楚秋禾不得不紧握住名为理智的刀,一刀刀亲自斩断自己与裴奕珩的联系。 可相识十余载,两人之间早已密不可分,每割一刀都像是生生挖去血肉。 真的好痛…… 祈愿树沉默良久:“无论如何,前尘往事终究是散去,此生你们两不相干,别忘了你给自己的承诺,问心无愧地活下去。” 楚秋禾跪地,虔诚叩首:“信女谨记。” 再次醒来,窗外已天光大亮。 房间内一事一物都是楚秋禾的喜好,刚刚回暖的温度,脚边还放着新暖的汤婆子。 和七年后冷如冰窖的卧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楚秋禾撑着身子坐起来,轻轻叹了口气。 从前多恨多不甘,如今都已经过去了。 她只觉得唏嘘。 就当作两人之间种种过往只是一场梦吧。 不多时,端午抱着刚暖好的手炉进来,有些惊讶:“公主何时醒了,为何不唤奴婢?” 楚秋禾刚要说话,却听小厮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公主,丞相府递了帖子来,邀请公主前去共游百花宴,公主可要去?” 丞相府? 楚秋禾眼睛亮了亮。 京中世家子弟都与楚秋禾交好,而丞相府嫡女叶岚倾更是她的闺中密友。 前世她成婚后被裴奕珩关在后院,与姐妹断了联系,可如今她却还有联系。 “自然要去,端午,替我梳妆。” 楚秋禾一番妆造,脸上那点愁容尽退,又成了明媚的长公主。 av兔mfA兔2故uJ事3屋Q].提8MB取55本j文V勿D私%U自R搬0运_D 来到丞相府,叶岚倾一个箭步就迎了上来。 “秋儿,你没事可太好了,我都要担心死了!” 叶岚倾自幼跟随外祖在边关长大,从来都是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可楚秋禾偏偏喜欢她。 “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还有你最爱的龙鳞枪,我早也让父皇找人打造了。” 叶岚倾高兴的对楚秋禾又亲又抱:“秋儿,我真是爱死你了,今日是什么好日子,这么多开心的事?” 末了,她忽地话音一转,叹了口气:“只是今日,怕是会有人碍你的眼了。” “为什么?” 楚秋禾一怔,只见叶岚倾凑近自己开口。 “你可知道裴奕珩最近迎了个女子进门?听说不如就要娶回府中。” “她今日来了,还点名说是来见你的。” 楚秋禾有些意外。 不等她开口,叶岚倾便一脸歉意地开口。 “秋儿,其实此事也是怪我,往常为了不被说有隔阂,大家的帖子都是一次给所有人都发,但都默认只有亲近关系好的才会来赴宴。” “这次给肃安侯府发了帖子,我还当裴奕珩不会来呢,却没想到那个宁娇娇倒是捏着请帖上赶子来了。” “你若是想眼不见心不烦,我便将她赶出去吧。” 楚秋禾摇摇头:“不必了,咱们说咱们的,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二人说着又玩笑几句,往百花宴厅走去。 刚一进去,其他人便迎了上来。 有些是想来与楚秋禾交好,有些是从前关系便极好,就连示好的都有不少。 众人将楚秋禾围起来,好不热闹,只剩一个人孤身坐在一旁。 楚秋禾抬眼看去,只见是宁娇娇,仍是她在七年后见过的那般雍容华贵。 衣裳首饰都无比奢华,可在这百花宴中却显得庸俗。 视线相撞的瞬间,宁娇娇起了身朝楚秋禾走来:“妾身见过公主。” 话落,原本喧嚣的宴会厅瞬间寂静。 楚秋禾看着宁娇娇,却不开口,也不叫她起身。 宁娇娇只能咬牙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半晌,叶岚倾柳眉微蹙,有些嫌弃地开口:“公主乃是皇家,向公主行礼该是叩拜,你在此屈膝乃是僭越。” 宁娇娇的脸色白了一瞬,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怨毒。 “抱歉,娇儿方才进京,礼数不周到,公主莫怪。” 宁娇娇道着歉,语气却不见半点惊慌,甚至不经允许直接起了身。 许是从前在侯府对楚秋禾颐指气使太久,忘了如今身份的区别。 不只是谁噗嗤一声笑出来。 “‘公主莫怪’?宁姑娘还敢要求公主,真是与那阿悠姑娘一般勇猛。” 他口中的阿悠是先帝的妃嫔,一次落水后性情大变,宣扬着什么人人平等,说要与先帝一生一世一双人,屡次三番对皇后不敬,最后被一条白绫了结了生命。 而她那番言论,却在京中广为流传成了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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