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还骄傲上了是吧?” 顿时,稀稀拉拉的笑声响起来,不过没一会又回归了平静。 教室的窗帘全部都拉上,除了投影仪昏沉的光线之外,室内很暗,只有没彻底拉好的地方偶尔会漏一点,泄入窗外的阳光。 但现在没有人关心这个。 电影要开始了。 班主任特意挑选,放的是一部经典影片,围绕着黑手党家族展开。 元殊青坐在教室中间的位置,有些意兴阑珊。 这个题材让他感到腻味。 元殊青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放在桌腹里,目光涣散,走神得很彻底。 桌腹里的手捏着手机中心,让它在有限的空间里一搭一搭地打转。 突然,元殊青感觉到属于手机的震动。 伴随着音响里的台词,周围的同学断断续续,发出压低的惊呼声,掩盖住了隐晦的震动声。 投影仪上,两位演员结结实实地吻在一起。 并不甜蜜,而是恶狠狠的,眼神饱含凶戾的情绪,他们看起来想要杀死对方。 事实也是如此,对于黑手党而言,嘴唇上的吻代表谴责、死亡。 唇齿分离之后,他们继续说台词: [卢切斯,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西区的两个玛菲娅家族宣战了!你会死的,一定会!] “玛菲娅是什么意思?”一边的同桌疑问,他毫无意识,并不指望谁能听到并解答。 看来这个词在字幕上并没有翻译和注解。 元殊青正低下头,调低了手机屏幕的亮度。 “就是黑手党。”元殊青轻轻地应接了对方的小问题。 宛如一缕风,在人无防备的时候无端吹来。 同桌本没指望有人回答,只是惯性自言自语,听到元殊青的声音后猛地转头。 他只见对方的手臂半搭在一侧,歪坐着,斜撑起那颗慵懒的头颅。 微弱的亮光自下而上,将他的面容分割出光与暗,深深浅浅的,擦出别样的情态。 或许是知道有人在看,那双特别的、引人注目的眼睛一瞥,视线缓缓停留。 元殊青的同桌忍不住愣愣地张嘴:“……啊,是、是你在说话吗?” 开学就坐一张桌子,现在过去快一个多月了,元殊青对他这个同桌礼貌有余,亲切不足。 他们俩交流起来往往就是他说,元殊青点点头,偶尔应个声。 现在无缘无故的,元殊青反倒跟他说话了。 一瞬间反上来的情绪除了惊喜还是惊喜,颇有种熬出头的爽快。 元殊青竟然接了他的话! 同桌一时间不知道手脚怎么摆,他眼眶扩张,自动找到别的东西掩饰。 于是指尖轻微发抖,指向元殊青抽出桌腹的手机,“你,这个……” 元殊青不愿费力,搭在颊边的手指慢慢下滑收卷,食指刚好压在唇面。 斜斜的,是一个歪掉的动作。 “嘘——” 说不清是投影还是手机屏的光源,幽蓝的眼睛恍惚是在闪动。 完工后,那根手指即刻从唇瓣滑落,蜷在下巴的位置,应该笑了一下,同桌有些没看清。 同桌急促地呼吸几下,忙装看电影,就是没忍住,终究用了余光回看。 看到元殊青并没有再理会自己,他尴尬地支了支手。 只能自言自语:“这电影还挺好看的……” 好看吗?可能吧。 反正他早就神飞天外了。 神却没飞多远,忽地,一种怪异的感觉扫在他的身上。 即便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胡思乱想,那种阴阴冷冷的感觉却越来越严重。 严重到他皱眉转头。 转的幅度有点大,下一刻,正对上后门小开的缝隙,班主任抱着双臂站在那里。 两个人一时定住。 班主任无奈地抬抬下巴,引着他的视线去到元殊青那里。 估计是已经识破了手机暗中的反光。 可谁让元殊青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种学生,只得让他这个同桌去提醒,别做得太过分了。 但那种异样的感官依旧挥之不去。 直到元殊青的同桌无意扫过靠近走廊的窗户。 帘子让坐在那里的人一蹭,漏出一点缝隙。 那里有一双眼睛正看向这边的位置,见他发现了,微微地眯起来。 * 元殊青在给殷舜回消息。 太久没联系,殷舜又知道这个点元殊青是在自由活动,一下塞了好几段过来。 他们俩之前吵过一架。 因为元殊青没有同意跟殷舜去同一所高中。 殷舜初中还能我行我素,放着临海一大片的初中不去,偏要到宜江镇和元殊青上一所初中。 高中显然由不得他了。 高中重要太多,殷家规划了太多东西,就等殷舜这个时候顺着走。 同样由不得殷舜的还有元殊青。 元殊青的计划里从来没有临海附中,他只想顺利的、普通的过完自己现在的生活。 和殷舜交朋友是一回事,融入殷舜的世界是另一回事。 就算殷老爷子特意打电话来问过,就算殷舜将自己家的住址霸道地写在元殊青的备忘录里。 元殊青也依然不会去了解殷舜背后的殷是哪个殷。 朋友就是这样亲密又疏远的关系,缠得再紧,两个人也不会真正合二为一。他就喜欢这样的关系。 元殊青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余地回旋,除非是他自己改变了主意。 在殷舜‘锲而不舍’之前,元殊青便先开口:“我不想吵架。” 还不等殷舜嘴角升起,他又说:“我们俩最好冷静一段时间,免得见面就生气。”然后当场没收了给殷舜的钥匙。 说是不联系,一整个暑假无论手机响过多少次,元殊青也没接过。 尽管他曾经笑着对殷舜说过极为动听的话,一字一句殷舜都记得清晰。 “一次不接说明不了什么,多打几次,我总会舍不得你,最后要接起来的。” 真坏啊。 哪里舍不得了,怎么看都很舍得让殷舜伤心。 纵使面对别人时内心如何傲慢独断,一遇上元殊青的事,殷舜却是真的无法去赌。 他不能出场,辗转反侧,没多久又撞上分化期。 最想见的朋友不在身边,刚分化的Alpha情绪极为不稳定,信息素常常伴随着情绪一起失控,眉眼的阴郁暴戾盖过了为此遮挡的额发和眼镜。 老爷子并不会单纯以为殷舜这是刚分化控制不了,他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冷眼旁观。 如果殷舜和元殊青的关系淡了断了,那也正好。有些事需要人去亲身经历,否则说一万次也不会记在心里。 只是殷舜终究没办法再忍耐下去,几个月不见元殊青的可怕程度,在他眼里和从此绝交也没分别了。 临近开学,殷舜便偷偷安排起元殊青生活里的一切。 元殊青没有选择住校,早早办理好了走读。 临海一中作为公办的高中,只分了六人寝,而他并不想跟其他人混住。 元殊青跟老太太商量着,把镇上的老房子租出去,租金拿来在临海租个小一点的屋子就行,不用多好,不用多大。 最后递到元殊青手里的房子却是殷舜选的。 离学校不算近也不远,五六十平,设备齐全,装修也新。房东定的租金装模作样,刚巧和元家在宜江镇租出的老房子持平。 也就老太太听了高兴,元殊青一下就知道这是谁选的。 果然。 上周五晚放假了,元殊青回到租的房子,他在门口见到了殷舜。 几个月不见,已经正式分化成Alpha的殷舜愈发高大,他沉在夜灯下,投注来的影子全然笼罩住元殊青的身形。 谁也没有开口,元殊青扭开门,转头问:“你还想在这里站多久?” 他走进去,却没有关门。 他们非常简单地和好了。毎日更新小説群久???九⑴⒏Ⅲ伍灵 周末两天,他们在这间一室一厅的屋子里也呆了整整两天。 即使过了午夜零点殷舜也不想走,只管挤在那张他为元殊青选的双人床上,看着对面轻轻呼吸的元殊青,一直看到凌晨五点。 七点就该早自习了。 可殷舜好想他的朋友,想得无法收敛信息素,仗着元殊青还什么也闻不到,把自己的味道占满了这间窄小的房子。 也沾满了元殊青的身体。 朋友之间也会有占有欲,朋友之间也会有嫉妒。 尤其是殷舜这样的人。 学校里的气味太混杂了,如果元殊青免不了蹭上一些,还不如在愤怒憎恶之前,利用Alpha的优势将人好好地圈在自己的味道里。 年轻的Alpha突然略显亢奋地起身,他轻轻的,不作任何打扰。 像只夜晚捕猎的兽,踩着领地的每一寸,毫无顾忌地分泌着信息素,彻底占领元殊青的暂居地。 甚至在离开之前,宛如喜欢回到案发现场的罪犯,再一次来到床边。 元殊青睡得很少,但总是睡得很沉,手臂安分地放在薄被里,在凌晨五点暗淡的月色下,依稀能看见颊边柔美的红晕。 殷舜单跪在床沿边,俯身而下,往元殊青身上一探。 密友的面容恍惚能灼伤视线,殷舜却从来不觉。 即便元殊青是刺眼的太阳,他也会一眨不眨,不管不顾地看。 更何况在殷舜眼中,元殊青的睡颜那般温顺乖巧,仿佛从不会拒绝他做任何事。 殷舜嗅了嗅,而后皱眉,他觉得不够,他的味道还远远不够浓。 于是元殊青就连可怜打卷的发尾,安静摆放的指尖,全都溢满了殷舜的气味。 殷舜走之后元殊青睡得并不安稳。 他难得在五点多醒来,发觉殷舜已经离开了,只是身体沉重而乏力,一摸脸颊不知怎么烫过了手心。莲载膇新請联鎴群⒋柒⒈妻酒贰⒍??? 并不是生病那般难受疲顿,这感觉十分陌生。 紧张的、闭塞的,好似什么东西将他困在了空气里。 好不容易点开手机看到时间,混沌中元殊青又睡过去了。 等到他清醒下楼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去学校的时间恐怕不够。 只是他一打眼,一辆熟悉的车不知道等了多久,停在路边,从他出现开始便闪起了指示灯,司机开门下来,也还是熟悉的脸。 “元少爷,以后也是这个点去学校吗?” 元殊青顿了顿,“不,我晕车。” 城市的路比乡县平整太多,又或者是司机开得太稳。 元殊青上了车,雪白的脸犹如温玉,好在没有什么郁色。 在靠近校门几十米的位置,他叫停了。 “这里就可以了,前面人太多。” 人太多就容易被看见。 元殊青不喜欢麻烦和意外。 但意外总是很多。 就像是现在。 * 班主任带过多少学生,元殊青在做什么她一清二楚,她只是选择睁一支眼闭一眼。 别人却不是她这样。 于是班主任只能走到元殊青的课桌边。 她轻轻地蹲下来,尽力地不去伤害到尚且青春年少的学生,说得小声又带着安抚的意味。 “带上桌子里的手机,跟老师到外面去。” 好一会都没有看消息的元殊青一怔,他一偏头,发现后门的位置有些太亮了,便情不自禁虚起眼眶。 可能有两三秒,元殊青看清了站在那里的两个人。 教导主任,和席恒。 自己上交和被人举报没收是不一样的。 元殊青偏着头,他的表情也静谧无比,似在沉思。 唯独那双眼睛,没有表情时尤为冷淡,消减了眉目上的风姿情意。 他从桌腹抽出不再频频震动的手机。 “走吧。”班主任拍了拍元殊青的肩,一边对着教室里分心的学生,“安心看你们的电影,别吵!” 人都到了走廊,后门也遮掩似的整个关上。 席恒笑眯眯的,扯了扯自己左臂上的袖章,今天似乎是他值日巡逻。 他比教导主任更先开口。 “青青,真不凑巧,今天是我值日,只能大义灭亲了。” 教导主任指了指元殊青,他对其印象深刻,本也没想过小题大做。 但身边跟着席恒这位大少爷,只好拿出老师的做派,“李老师,你就处理一下,下次别再出这种事了。” 元殊青就当没看到席恒,抬手将手机放在班主任的手里。 他垂头,露出黑发之下一截雪白的颈子,肌肤包裹的只有骨节,荏弱又可怜。 漂亮得不可思议。 元殊青的声音清清淡淡,“不好意思,李老师。” 起身时睫毛眼睑也依旧半阖,所有情绪于扇状的阴影中藏着匿着,不愿露出半点,让人瞧了去。 宛如一尊无甚感情的洋娃娃,精致绝伦。 没有人味。 在席恒心里,元殊青就是如此。 就该如此。 班主任看到席恒哪还能不明白,她咳了一声,却有些不明所以,也不知想到什么,似乎在心里说服了自己。 象征性地开口:“元殊青,手机老师先没收了,周五放学的时候来办公室拿。” 班主任一说完,教导主任便示意她跟自己走一趟。 一时间,后门只剩席恒和想要回教室的元殊青。 人刚走远,席恒就一把拉住了元殊青的腕子。 他捏得极为用力,即便对面的人想要甩开,也根本动弹不能。 因为席恒是一名高大的,发育完全的Alpha。 而元殊青年满十六岁,检测了三次,依然没有检测出来第二性别会分化成什么。 “青青用的手机真不错,是谁送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元殊青的眉很长,蹙起来时也不妨碍它的飘逸纤浓,他很少将自己的厌烦表现得如此露骨。 “和我有什么关系……?”席恒将这句话在嘴里细细地咀嚼了一遍又一遍,他含笑的脸上,另一种情绪渐渐高涨起来,一把握住了元殊青的肩,“想追你的人都跟我有关系,青青,你不知道吗?” 席恒在元殊青面前本来还算有风度,就算元殊青拒绝了他无数次的表白。 今天不同,他有股疯劲,只不过现在勉强压着。 “你身上有股味道,很臭很浓,很讨厌……” 席恒低头,看到了元殊青的发旋,元殊青压抑的唇,他怎么看都喜欢。 因为太喜欢了,当这些东西都沾上别的气味时,席恒近乎扭曲了自己的表情。 他说:“我怀疑……我们的元同学,我们的青青,谈恋爱了。” 元殊青应该是无味的。 从席恒见到元殊青起,差不多快两个月了。 这是第一次,席恒在元殊青的身上闻到了别人的味道。 Alpha的味道。 张扬而浓烈,不分场合无比霸道的环绕着元殊青的身体。 叫人恶心的信息素,缠着、浸润着元殊青。 连身体的主人都不知道,不过是轻轻地呼吸,吐出来的也是那股烦人的味道,纯质无比,完完全全,没有掺杂任何多余。 什么情况才会这么浓? 人的想象力在情爱纠缠方面总是丰富又跳跃,思维过于敏捷,令席恒几乎呕吐。 席恒甚至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因为他看到了。 元殊青今天从一辆车上下来,刚好,他看得出那辆车的车牌。 太好记了,他们家也有类似的。 这种车牌不会在市面上流通,早就压下来给某些人了。 席恒从不考虑元殊青交了有钱朋友这回事。 怎么会有人想和元殊青做朋友? 一见到这个人,怎么会只想做朋友。 “说够了吗?”元殊青撇过头,颈线绷紧,拉出一条流丽的线,一直蜿蜒到锁骨。 席恒无休无止的恨恼也暂停一瞬。 他无法不看。 腺体就长在颈子上,世上没有多少人不爱关注、不去迷恋这地方。 元殊青忽闪着眼皮,目光落到走廊的另一边。 席恒顺着他,视线跟着也转过去。 别的班级可不是高一(A)班,有功夫奖励电影看。 席恒深深地喘息着,但越是呼吸,那股仿若挑衅的信息素便越是浓郁,刺针一样扎在脑子里,令他暴躁痛苦。 他猛地松开元殊青,怕自己再靠近,情绪会彻底失控。鋂鈤更薪?說裙9?????18參五o 元殊青吐出一口气,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根本不想再理会这人,就想转头回到教室。 “等等。”席恒却又开口了。 他从校服里掏出来好几封信件般的东西,截停了元殊青的脚步。 或许是让未知的Alpha信息素冲昏头脑,席恒扯着唇,“放学后等我,不然我就把它们撕了烧了,再不然贴出去。”简直是不留余地地发疯了。 毫不意外,元殊青看过来。 席恒被那双眼睛一瞧,胸口不禁紧促起伏。 元殊青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长卷的睫毛打下倦冷的阴影,将它们映衬得犹如夜中江水,只管倒映出浮光做的波痕。 席恒从齿缝中嘶着气,说不清是痴迷还是怨恨,颤抖地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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