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才会这么甜。” 这下佟佳好似明白了顺治先前发脾气的缘由,不禁无语凝噎。 吃完碟子里的板栗,佟佳对还意犹未尽的玄烨说道:“过一阵就要吃晚饭了,别吃得太饱,否则等会吃不下饭。” 顺治纠正道:“是吃不下烤肉。” 佟佳懒得搭理他,带着玄烨去洗手。顺治跟了过来,说道:“梅花开了。” 园子里的几颗梅花已经有些年成,早两天就绽放了花蕾。佟佳随口答了句:“是呀,梅花早就开了。” 顺治说道:“等下我们去踏雪寻梅吧。” 玄烨一听,马上说好呀好呀,“我还没有踏雪寻梅过呢。” 顺治不客气地说道:“你吃饱了就写功课去,怎么哪儿都有你。” 玄烨耷拉下脑袋怏怏不乐,一旦有好玩的,顺治总是要把他支开。 佟佳没那份雅兴,她才不想在寒风中去赏那几朵花,说道:“我怕冷,不寻了。” 顺治神色若有所思,倒没有再坚持,转身离开。佟佳与玄烨洗完手出来,在屋子里没看到顺治,以为他回了前院,便没有理会。 谁知过了不久,门帘掀开,一股寒意带着暗香直扑进鼻尖。 顺治怀里抱着一捧梅花走进屋,他笑盈盈凝望佟佳,说道:“你怕冷,我就去替你采了花来。” 佟佳看到绿如朝霞的粉梅,红艳似雪的红梅,碧绿如翠的绿梅,相互辉映,争相斗艳。她着实感动了那么一刹那,说道:“皇上真是体贴,不过,开了的梅花,是不是全被皇上剪下来了?” 顺治咳了咳,振振有词说道:“梅花绽放枝头,若是孤零零没人欣赏,梅花就该失意了。”见到佟佳明显下拉的嘴角,开始左顾而言他:“你的花瓶呢?我送来价值连城的官窑花瓶呢?哦,在这里,我替你把花插进去吧。” 佟佳见顺治将绿梅与红梅一起插进青花瓷花瓶里,她本来想提醒,红配绿颜色是打眼,就是眼睛会有点疼。 没曾想,两种颜色的梅花,加上青花瓷瓶,搭配起来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剩下的粉梅,顺治则全部插进了白玉瓷花瓶里。粉色配上纯白,好似西子捧心般,透出一股娇滴滴,又孱弱的美。 插完花,顺治退后几步,得意欣赏,问道:“如何,比起你破瓦罐种的野草野花,是不是要美上百倍?” 佟佳的破瓦罐所种野花野草,早就枯萎了,嗤笑道:“这般比较,就跟皇上在一个乞丐面前炫耀,我比你富有一样。就算赢了,好似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 顺治笑着摇头,“非也非也,不管如何,赢总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佟佳留下一个白眼,带着玄烨走开了。顺治不以为意,独自站在那里孤芳自赏。 到了晚饭时分,童嬷嬷领着菊香荷香提着食盒,拿着炭架子等烤肉的一应家什进屋。顺治让人将案桌挪开,就在堂屋中间搭架子烤肉。 玄烨在蹲在旁边看得起劲,不时被顺治使唤着打下手。 顺治趁机教育玄烨:“咱们以前出门打猎,都是自己处理猎物,然后烤熟了吃。你得学着些,万一遇到没人伺候,总不至于饿肚皮。” “是,汗阿玛。”玄烨大声应了,犹豫了一下,反问道:“汗阿玛以前没人伺候,被饿过肚皮吗?” 顺治神色淡淡,说道:“饿过,我不小心被锁在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四周无人,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屋子里就只有老鼠,我那时候比你大不了两岁,饿得没了力气去抓老鼠,屋子里黑灯瞎火,也没有火折子,抓到了也没办法烤着吃。” 佟佳静静听着,掀起眼皮看了顺治一眼,他眉眼间瞬间迸发出的冷意与戾气,令她不由得心中一紧。 比玄烨大不了两岁,应当是在多尔衮时期。被关在空荡荡的黑屋子里与老鼠为伴,佟佳只一想就头皮发麻。 五花肉在架子上滋滋冒油,散发出浓浓的香味。玄烨眼眶红红看着顺治,忘了烤肉,只心疼地说道:“汗阿玛真可怜。” 顺治垂下眼眸,戾气渐散,侧头看着玄烨,温和地说道:“快过年啦,若是你随堂考试考不好,不如先可怜一下你自己吧。” 玄烨眼泪霎时一收,满脸的生无可恋。 佟佳也想翻白眼,瞧他这德性!就知道欺负玄烨,考试什么的,拿到这个时候拿来说,纯粹是让人吃不下饭。 顺治冲着佟佳笑,“他晚上吃多了积食,我们正好多吃点。” 佟佳:“......” 顺治拿银剪将五花肉剪成小块,用大白菜叶子包好递给佟佳,“你先尝尝,吃不完的就给佟国维送些去,省得你一直惦记着他。” 这还差不多! 佟佳接过烤肉咬了口,五花肉吃起来一点都不油腻,外脆里嫩,酱料的鲜,搭配上大白菜的清甜,佟佳两口就吃完了。 面对着玄烨馋巴巴的样子,佟佳完全顾不上他,迫不及待催促顺治:“再给我包一块。” 顺治笑得颇为自得,眉毛一扬,再夹了块烤鹿肉给佟佳,说道:“我的手艺可是蹲在炕灶边,日积月累练就出来的,没几人能比得过我。” 鹿肉腌渍时用酒去过腥,烤的时候,只用了些许的盐与胡椒粉,鲜得足以令佟佳说不出话,连儿子都不想要了。 玄烨哭唧唧说道:“汗阿玛,额涅!” 佟佳终于良心发现,分了一块烤五花肉给玄烨,他吃得小嘴流油,一个劲说道:“好吃,我还要!” 顺治笑看着佟佳,说道:“如何,还满意吗?我的好处还多着呢。” 佟佳顿住,嘴里的肉,突然变得不香了。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章 佟佳吃得不香, 战斗力不强。晚上不宜吃太多油腻的东西,佟佳拦着了吃得欢快的玄烨,只让他吃了个八成饱。 顺治很敏感, 见佟佳吃得少, 他只浅尝了几块,喝了碗山楂汤。 烤肉还剩下一半,顺治看着眼前的肉,意兴阑珊,吩咐全部给佟国维送了去。 佟佳见他体贴细心,没有忘记先前的话, 对他脸色稍微好了些。 饭后玄烨玩耍消食,拿起心爱的陀螺玩了起来。顺治来了兴致, 走上前不由分说, 伸手抢过了玄烨手上的鞭子, 不轻不重抽在了旋转的陀螺上。 玄烨玩具被抢,悄然斜了顺治一眼,不敢去抢回来,蹬蹬瞪跑到佟佳面前, 可怜巴巴望着她求助。 佟佳抬眉, 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玄烨立刻笑了起来, 跟着佟佳来到西暖阁。将顺治独自留在了东暖阁里, 由着他一个人去玩, 他们母子俩则头碰头玩起了围棋。 佟佳的围棋以前只是入门, 现在刚弄懂这里的规则而已。玄烨则跟着佟佳玩过一两次, 连规则都还稀里糊涂。 顺治见到母子俩跑了, 一个人玩得没劲, 将陀螺一扔, 巴巴跟着来到西暖阁。凑上去一看,咦了一声,含笑对佟佳说道:“你原来还会下棋啊,厉害。” 再仔细看了眼棋盘,顿时噗呲笑出了声,毫不客气说道:“两个臭棋篓子,亏得你们还玩得这般起劲。” 佟佳斜睨着顺治,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我们就是下着玩,又不是要比试。皇上还是回去玩你的陀螺吧。” 顺治没搭理佟佳,走上前盘腿坐在玄烨身后,说道:“来来来,我教玄烨下,我们比试一盘。” 佟佳犹豫了下,暗戳戳想顺治说不定是吹牛,于是一口答应了。 顺治笑着说道:“执白先行,我让你两子,如何?” 如今的围棋规矩与后世时不大一样,佟佳习惯了执黑先行。不过听到顺治让她两子,自信心受到了侮辱,嘲讽地说道:“两子啊,皇上怎么不让一白八十子呢,这样才符合皇上的霸气。” 顺治笑个不停,分开黑白棋,说道:“那我不让了吧,省得你觉着被轻视,恼羞成怒了。” 佟佳冷哼了声,拿起白棋,啪地一声摆在了对角星位上。 顺治挑眉,指挥玄烨动手摆子,笑着说道:“玄烨你小心些,你额涅棋品不佳,仔细她翻脸拿棋子砸你。” 玄烨小脸一变,惊恐地往后躲避。佟佳不由得更气闷了,顺治哈哈大笑。 下了没一会,佟佳落子越来越慢。顺治拿起棋,百无聊赖在手上抛来抛去玩耍。 玄烨则撑着脸,催促道:“额涅,您快些啊,我都快睡着了。” 佟佳小心眼得很,如顺治说的那样,棋品堪忧。闻言,立刻伸手一扫棋盘,说道:“天色不早,你是该去睡觉了,今天就先下到这里吧。” 玄烨看到乱了的棋盘,登时傻了眼。 顺治笑得不行,偏偏装作一本正经对玄烨说道:“你别这副模样,你额涅又没掀棋盘。” 佟佳怒了,“笑什么笑,都没下完,鹿死谁手还未知呢。” 顺治眉毛一扬,挪到棋盘边,修长的手指夹起棋子,飞快复原先前的棋局:“这还不简单,我们继续下。先前我让着你,逗你玩儿呢,你还真以为自己厉害了。” 佟佳瞪圆了眼,看到棋盘上迅速恢复的棋局,暗骂了句疯子还真是聪明。 她当然不肯吃眼前亏,拉起玄烨就走:“快去洗漱,外面雪下得这般大,晚上就别回你的院子了,歇在东暖阁里吧。” 顺治放下棋子,慢悠悠跟在了身后,坚持要送玄烨回院子去歇息:“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还黏着人不放。” 玄烨撅了撅嘴,偷偷嘀咕道:“我要年后才六岁整呢。” 顺治耳朵灵,冷哼声说道:“我六岁都登基了。” 玄烨小声还嘴:“我也可以六岁就登基。” 顺治脸一沉,佟佳见状,差点儿没笑出声。顺治见她忍笑的模样,横了她眼,不容置疑说道:“走,我送你回去!” 佟佳想到玄烨的身份,他是该早些独立,就没有再拦着。 只是她可不敢相信顺治的送,吩咐玄烨去拿来熊瞎子外袍,给他穿好之后,亲自送他回院子。 屋外白雪飘飞,下雪时倒没想象的冷,雪花在灯光下飞舞,看上去美极了。 玄烨仰头看着,似乎怕惊醒雪花,轻轻哇了声,小手拉住佟佳,说道:“额涅,雪在夜里下起来,真好看。” 顺治手伸出去,雪花落在掌心,渐渐留下些许的湿润。他收回手,眉头微皱,肃然说道:“玄烨,你不能只看到下雪时的美,严寒时节,穷苦百姓的日子愈发艰难。有些人晚上躺下后,早上就再也起不来。” 玄烨小脸绷紧,变得严肃起来,诚恳说道:“汗阿玛,我错了,是我想得太少,以后我会改。我们有肉吃有衣穿,还有好些穷人无家可归,得为他们着想。” 顺治脸上露出一丝笑,手贴上玄烨的胖脸蛋,说道:“你能想到这些就好。” 玄烨被顺治冰凉的手冷得一个激灵,缩着脖子躲。佟佳无语,开始腹诽顺治很能破坏气氛,可他是皇帝,教导玄烨要体恤穷苦百姓,还有点儿佩服他。 谁知他竟跟个小孩子一样,就知道欺负儿子。仔细算起来,顺治的年纪也不大,搁着前世的时候,还是毛头小年轻。 看来真是男人至死是少年,哪怕是疯子,也有各种幼稚的举动。 将玄烨送回院子安顿好,顺治陪着佟佳往回走,转头看向她,伸手将她的风帽拢了拢,问道:“冷不冷?” 佟佳摇摇头,问道:“皇上晚上歇在哪儿,勺园收拾好了吗?” 顺治愣了下,笑着说道:“怎地,你能留玄烨住在东暖阁,就不能留我住一晚吗?” 佟佳就怕这样,想了想说道:“皇上说笑了。是我没考虑周全,晚上回勺园,路上也不大好走,皇上还是去前院住吧,我先回去了。” 顺治脸色变了变,淡淡说道:“先前吃饭时,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佟佳叹了口气,说道:“皇上这般聪明,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先前皇上让我考虑的事情,我已经考虑好了。” 顺治想拦着,话到嘴边还是放弃了,走到她前面,转过身直视着她,平静地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佟佳斟酌了下,说道:“皇上,我想好了。皇上很好,全天下的男人谁都比不过皇上。可是,只因为皇上太好了,我怕会辜负皇上,皇上也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委屈,委屈。”顺治冷笑连连,“你若真在意我的委屈,就不会说出这般伤人的话。还有别的借口吗,都一起说出来吧。” 佟佳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不想生孩子。” 顺治深吸了口气,佟佳的话实在是超出他的预料,斟酌了下,说道:“玄烨那般聪明伶俐,再生一个他那样的,或者生个格格,长得像你......,不,还是像我吧,那样岂不是很好?” “为什么要像皇上,皇上是觉着我长得不好看吗?”佟佳不高兴了,立即咄咄逼问道。 顺治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就知道佟佳这个混账女人,关注点永远不同。他故意要引开她,果然,她很快上了当。 “像你也行。”顺治痛快改了口,手指着她左脸颊,“像你最好,这里有个梨涡。” 佟佳偏开头,很快醒过了神,她可不能被顺治带偏了,紧接着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皇上您看,不管男女,我都不想生。皇上,您能忍得了吗?” 顺治看着佟佳脸上的决绝,神色淡下来,说道:“我不在乎孩子不孩子,只是夫妻之间,情之所至,一切都难免,你让我该如何办?” 停顿片刻,顺治说道:“当然,还是有两个法子。我也如青楼的鸨母给女伎避子那样,服用水银。另外的方式,就是我变成吴良镛。如果我成了太监,或者中了毒,是不是就合了你的意?” 佟佳呆住,顺治脸上的哀伤,让她不由自主别开了头,轻声说道:“我没有要伤害皇上的意思。而是许多现实问题,实在是避无可避。多谢皇上派了侍卫与小弟来护着我,皇上也知道,有人随时想要我的命。若是没了皇上的那一天,我该如何办?” 顺治深深凝望着佟佳,心一寸寸变灰,沉入深不可测的谷底。 他听到自己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陌生而空洞:“如果没有我,还有你的兄弟们,还有玄烨。我将玄烨立为了储君。其实你那么聪明,应当从我平时如何教导玄烨中,能看出端倪来,但你故意视而不见。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拒绝我的借口罢了。你讨厌我,却心安理得享受着,我给你带来种种好处。” 佟佳愣住,片刻后,叹息一声,说道:“对不住,我不该享有这些,是我不知好歹,请皇上都收回去吧。” 顺治想到他准备的后冠,想到为她与天下为敌也在所不惜,可她始终不屑一顾。 俯身直视着佟佳的双眼,一字一顿说道:“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怎地比寒冰还要冷?我对你掏心掏肺,你视而不见也就罢了,偏生你还要扔在地上,狠狠踩上几脚。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你还故意刺我,让我收回这些!” 顺治手臂用力一挥,眉眼间戾气顿生,哑着嗓子吼道:“我若能收回,我懂得如何收回,还需要你提出来吗?佟佳,你是在太狠心,太狠心了!” 踉跄后退几步,顺治红着眼眶,神色哀哀,看了佟佳最后一眼,转身疾奔离去,很快在转角消失不见。 佟佳怔怔站在抄手游廊里,四下万籁俱寂,只有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好似先前院子里的温暖热闹,不过是场幻觉。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一章 勺园屋子刚收拾好, 还没来得及烧炕,屋里冷如冰窖。 吴良镛忙得脚不沾地,吩咐伺候的人赶紧烧炕, 烧热水, 生炭盆。 顺治回来后,就坐在东暖阁的塌上发呆。吴良镛鼓起了勇气,躬身上前,低声说道;“皇上,您身上的衣衫湿了,仔细受了寒, 奴才替您更衣。” 从李园骑马冒着风雪回了勺园,顺治的大氅上沾了雪, 炭盆点起来之后, 渐渐开始融化, 湿了一大片。 顺治面无表情坐着,失神望着眼前的某处,好似一尊石像般沉默。 吴良镛斗起胆子,蹲下来去脱顺治的靴子。顺治依旧一动不动, 由着吴良镛脱鞋更衣。 等脚踩在冒着热气的水中, 顺治方回过神, 怔怔看着木桶中升腾起的雾气。 原本麻木的心, 痛意如雾气那般, 丝丝开始升腾, 缠绕。又好似心被猛地揪住, 抛起来, 迅速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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