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修长的双腿叠起,侧身隐没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比窗外漆黑的雨幕还冰冷。 - 房门“嘭”一声地关上。 - 楚迟思回过身子来,她倚着门,极轻地叹了口气,抬头就看见唐梨端起水杯,很自然灌了一大口。 “你怎么不拿个新的杯子?” 楚迟思覆着桌面,半倾下身子:“为什么要喝我的柠檬水?” 唐梨委屈死了:“我是你老婆!” “已经不是了,”楚迟思冷笑一声,语出惊人,“你都和别人领证了,还好意思说是我老婆?” 唐梨:“?????” 唐梨震惊得差点把水杯给摔了,感觉好大一口黑锅“哐当”砸在了背上,好像有理由,却又不知道怎么辩解。 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绕了足足十几秒后,唐梨才终于开口了:“迟思,我是冲过来的。” 楚迟思抿着唇:“怎么?” “我大半夜不睡觉,从2号一路冲到1号,还在大雨天含辛茹苦爬了六层楼来敲你窗户,”唐梨振振有词,“连喝杯柠檬水都不行?” 楚迟思说:“去给另一个我泡吧,喂她喝多少都没关系,我和小奚两个人挺好的,可以去酒店前台随便倒。” 唐梨:“……” 完了,还在吃醋状态。 说实话,唐梨和她结婚这么多年,楚迟思都“藏”得很好,平时极难见她这么明显地表露出情绪,这么明显地吃醋。 唐梨有点窃喜,甚至很高兴。 “你真这么喜欢和小奚呆一起?”唐梨倾过身子来,眉睫微弯,“一点都没有想我?” 楚迟思摇头:“不想。” 唐梨又问:“真的?” 楚迟思说:“真的。” 唐梨又“扑哧”笑了,她向后坐去,靠着椅背,顺势将手臂抱了起来,笑盈盈地看着楚迟思。 “好吧,可是我很想你。” 唐梨声音好温柔,也很轻盈,像光线中飘动的那些小小的灰尘,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悄无声息地流淌着。 她看着楚迟思,笑容依旧: “迟思,我一直都在想你,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你离开了我多久,我就想了多久。” “我一直都在想啊,想着我的迟思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带你到处去玩,去买超大的草莓棉花糖,好不好?” 唐梨又一次把楚迟思的眼眶说红了,微不可见的水意涌上来,模糊了原本清晰的视线。 真是个“混账”啊。 楚迟思哽咽了:“对不起,我,我……” 唐梨张开手臂,轻声说着:“不要说对不起,给我个拥抱好不好?就当做是个补偿了。” 她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她狡诈多谋,世故又圆滑,她贪婪又无餍,她总是能得到她想要的。 这次也不例外, 她如愿以偿。 楚迟思慢慢低下身子,主动抱住了唐梨。哪怕被雨水浸透,唐梨仍旧是两人中更暖一点点的那个。 那温度与触感都无比真实,如果不是她们早已知道事实,没有人能分辨出这里其实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 可是,她…… 她不可以触碰温暖。 她用蜡和羽毛造成的羽翼太过脆弱,会在阳光下融化,她会坠入海中,然后在那里慢慢地死去。① 唐梨冒着雨赶来的,衣服刚才擦了半天还是有些湿润,滚烫的雨珠滴落,不声不响地浸透了一小块布料。 手心下的脊背轻轻颤抖着,那一缕微弱的温度顺着指尖传来,顺着血脉流淌,顷刻便倾满了她的胸膛。 “迟思,迟思。” 唐梨轻轻喊她的名字,在耳畔旁轻声喊着,温热的风揉在发隙间,像是那首会在雪中唱起的民谣。 “迟思,别难过了。”唇瓣触上脖颈,顺着下颌轮廓亲到她耳尖,又转而亲亲她的眼角。 淡到几乎没有味道的水珠在舌尖晕开,一滴又一滴,水雾亦或是雨滴,无声无息地向她砸落。 “我…我们之前做过实验。” 楚迟思断断续续,好半天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尝试着让志愿者们,远程连接到镜范之中。” 唐梨沉默着,没有说话。 “第一次连接结束后,80%的志愿者都出现了头晕,咳血,心脏骤疼等症状;而在第二次连接结束后,99%志愿者都出现了这些症状。” 楚迟思攥紧了指节,将头埋得更低,更深:“唐梨,你已经是第五次了。” 指腹触上面颊,拨开她的湿发,而后捧起了她的面颊。唇瓣相触着,暂时堵住了楚迟思的话语。 万籁寂静,心也安宁。 楚迟思环过她的脖颈,将唐梨抱紧。黑色长发散在脊背上,随她颤抖的肩膀一缕缕抖落。 “就这么不信任我?”唐梨抚着她的面颊,声音轻快,“不过是六次连接而已,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楚迟思泣不成声,只能摇头。 她依偎着墙面,胸膛起伏不断呼吸,手臂曲起抵着墙,支撑了半晌,却又无力地滑了下来。 眼中蒙蒙地起了雾,深深、深深地向下坠落,又被她的指尖轻巧接住。 唐梨亲吻她的发隙,“别哭。” 可是水滴决堤,止不住。 楚迟思只是摇头,她捂着自己的脸庞,蝴蝶骨紧绷着,将薄而柔软的肌肤突出极漂亮的轮廓。 她再也撑不住墙了,砸落在软绵绵的被子上,腰间也跟着塌陷下来,溃不成军。 纹镜之中,暴雨连绵不绝。 天气函数设有不同的时长,而在不同区域之间,不同的天气也会引起不同的变化。 这些变化有些十分庞大,譬如泥石流、洪灾等,而有些变化则很微妙,甚至于难以察觉。 窗外的雨滴湍急而骤密,打在层叠的枝叶上。一声,两声,声声叠在一起;一次,两次,怎么都不肯停止。 红叶承不住这么多的雨,起初只是顺着叶梢滴落,而后彻底倾翻,全都洒了下来,顺着颤抖的枝桠下滑。 那只蝶在雨中跌跌撞撞地飞着,被雨水打得零落不堪,每一丝颤抖都落入手心,最终慢慢收拢起蝶翼,回归于茧。 楚迟思被雨淋得湿透,耳廓都红透了,藏都藏不住,轻易便被唐梨发现,捏在手心间。 “迟思,你耳朵好红。” 唐梨亲了亲她唇角,抚开黏着面颊的湿发,指节拢着耳廓,极轻地捏了捏:“也很烫。” 楚迟思整理着呼吸,长睫还噙着些水汽,被指腹蹭去些许。 “所以,你对我柠檬树计划怎么看?” 唐梨趴在她身旁,半支着身子,长发散落腰间,像只柔软的狐狸:“想要天天喝柠檬水吗?” 楚迟思没出声。 唐梨又说:“刚才还那么多话,现在忽然又不出声,太过分了。” 楚迟思:“……” 刚才到底是谁更过分? 唐梨长发的颜色很漂亮,细细软软的像是金穗,楚迟思捻起一小缕来,在指腹间摩挲着。 “熵增是一个持续性的过程,在自净系统销毁之后,整个世界都会逐渐地走向混乱,直到超过‘极限’之后,彻底崩溃。” 楚迟思极轻地叹了口气。 “当自毁程序启动的那一刻,整个纹镜世界就注定走向毁灭,这是不可挽回的事情。” 镜范中的第二与第四条法则:熵增与极限——两个如并蒂莲般缠绕在一起,无法分割的字眼。 - 两个简单的词,寥寥几个音节,构建出一道高耸入云的墙,割开一道纵深的裂痕,将她们隔在两端。 - 那是她们之间无法跨越的边界。 - 也是镜范之中的“香蕉皮”保护机制(banana_peel),用以防止意识个体穿越边界,到达地图之外。 - “你说3号区域香蕉皮机制松动,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所谓的‘边界’开放了?” 奚边岄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忽然打开的灯光吓了个半死,心脏差点从胸膛之中跳出来。 她一看手机,凌晨五点,而唐梨衣装整齐,好整以暇地倚在床铺对面:“醒了?” 奚边岄:“…………” 要不是迟思姐又美又聪明又善良,给的工资还高,她非得立刻辞职不可。 “我终于从迟思嘴里挖到一点信息,”唐梨抱着手臂,神色平静,“销毁自净系统后,纹镜并不会立刻崩塌。” 奚边岄一点就通:“我知道了,自毁也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瞬间就把所有数据都彻底删除。” 唐梨说:“对。” “也就是说,在镜范自毁的这个中,我们可以尝试着,再次连接进入纹镜中。” 唐梨思忖着,眉眼微敛:“那应该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不管对我,还是对她来说都是。” 如果真的要再次进入纹镜的话,那对于唐梨来说,就是第六次远程连接了。 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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