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断不断重复,杂乱又混沌的记忆藏在脑海里,缓慢蚕食着她的理智。 那些压抑的、黑暗的、不堪的、狼狈的情绪,像隐没于深海之中的火山,终究有一天会爆发,将她吞食殆尽。 唐梨已经“失去”过她太多次了,她绝对,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 那极深、极深的安静,就如同浩瀚无垠的大海,海水将她温吞地包裹起来,漫过四肢,漫过腰际,将她淹没至顶。 楚迟思扑进她怀里,将唐梨紧紧地抱住。她在哭,她在颤抖,她体温本就偏低,此时更是沁满凉意,淌在她的怀里。 “唐梨,唐梨……” 楚迟思声音全哑了,她依靠在唐梨肩头,泪水洇透衣物,一滴一滴,一层一层,满腹心事,满怀忧虑,都被折叠成花。 那一声“唐梨”嵌到深处,无关风与月,无关情与欲,只是下意识的,呢喃出的一个名字,直叫她心脏都颤抖。 唐梨垂下头,手臂环过肩颈,将楚迟思慢慢搂进自己的怀里,指节覆着她的头,抱得很紧很紧。 “对不起,对不起,”楚迟思脑子乱糟糟的,人也是乱糟糟的,只知道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 唐梨问:“哪里做错了?” 楚迟思揪着她衣领,将布料都揉皱了,可能因为喘不上气来,所以声音有点结结巴巴,“我不应该碰…碰那把刀。” 她垂着头,喃喃自语一般说着:“我…我不应该有想要割伤自己的想法。” 唐梨又问:“迟思,之前在纹镜里面,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平日里清晰无比,串联成线的记忆,此时此刻变成了一圈乱麻,除了那件事情,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楚迟思鼻尖红红的,唇瓣都快咬出血:“我…我不记得了,我已经记不清了……” 浅淡的梨香忽然靠过来,一个有些温热的东西贴上面颊,触感让楚迟思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是她的指尖。 唐梨慢慢摘掉黑色眼罩。 大量光线猛然向她涌来,楚迟思忍不住闭了闭眼睛,被泪水浸湿的睫垂着,在脸颊染开一片漉漉水色。 “没事的,”唐梨柔声说着,一字一句极为缓慢,“你要是忘了,我就再说一遍。” 楚迟思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那双眼睛极干净、又极清澈,眼角染着满树桃花,一闭眼,桃花瓣便簌簌落地。 她肌肤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红,耳尖也沾染着水色的红,面颊被唐梨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捏出个小团子来。 “迟思,我是很在意你的,”唐梨慢慢说着,“我不希望你收到任何,哪怕是极其微小的伤害。” “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每天都开开心心,不为什么事情所忧虑,不因外界干扰而变得焦躁不安。” 楚迟思看着她,眼睫湿润。 那些泪水被唐梨吻去,她修长的手抚上额间,将湿漉漉的墨发拨去边侧。 唐梨轻声说着:“迟思。” “伤口就是伤口,没有大与小的区别。这里不是纹镜世界,你没有第二次机会。” 那触碰太轻柔,又太温暖,一下子便将空落落的心填满:“你不能习惯了这一句能重置的身体。” 楚迟思点了点头:“好…好。” 唐梨抚着她额头,又补充了一句:“迟思,你不能养成了习惯,更不能去伤害自己。” 她嗓音绵密,在耳旁轻轻地咬:“迟思,答应我好不好?” 楚迟思胡乱点了点头。 唐梨俯下身,细细吻着她的眼角,蜻蜓点水,却能激起水面的汹涌涟漪。 (……) 温淡的室光落在身上,楚迟思仰着头,四周都是熟悉的家具,她还记得那些装饰品与画作,都是唐梨买回来的。 画框之中空空荡荡,那一幅本应该装在里面的水彩画不见了,本来应该是片寂静的海面,有着一艘小帆船驶过。 画框里面很空,可是记忆却太过于沉重,忒修斯之船坏了又修,修了又坏,早就不是最初的模样。 她需要崭新的木板,光亮的螺钉,漂亮的颜色,去填满那些空缺的地方。 她想要揉着头的手,温柔的声音,耳畔的低语,什么都好,只要那个人肯将她抱进怀中…什么都好。 非常、非常、非常想要。 而她如愿以偿。 那个人坚定地告诉她: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爱着。 褐金长发散在她的肩膀上,稍有些坚硬的肩骨抵着下颌,可那个拥抱又是如此柔软,温暖到令人怔然。 楚迟思红了眼眶,将她抱紧些。 天色似乎逐渐亮了,乌墨一般的夜幕悄然褪去,窗外被人用颜料涂满,淡淡粉色,温柔水红,还有灿烂的金。。 第二天清晨,楚迟思是独自醒来的,唐梨并不在身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窗帘被拉开了,玻璃也被打开了一丝,微风沙沙吹拂着枝叶,树梢站着一只嘀嘀唱着歌的小鸟。 她枕着松软的枕头,身下是干燥整洁的被单,有一点淡淡的香气。 是什么香气呢? 楚迟思垂着眼睫,将自己埋进枕头里,抵着布料,轻嗅了嗅上面的淡香。 幽幽的,甜甜的,水果一样的香气,不是她熟悉的梨香,更有点像是苹果。 估计是唐梨买回来的香水。 楚迟思又浅睡一会,这才慢慢直起身子来,她转过头,蓦然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细长的玻璃瓶。 瓶里清水荡漾,插着一朵漂亮的红色玫瑰花,凑近些许去,便能嗅到缕缕淡香。 楚迟思不禁有些失笑。 她对花朵之类的装饰品毫无兴趣,对于这种终将凋零的植物更是始终如一保持着“买回来就是浪费钱”的态度。 会对自己“质疑”置之不理,每天勤奋买花,放花,给花添水,把花瓣夹进书本里做干花的人——除了她的老婆还能有谁。 脑海里的记忆有些混乱,不是齐整有序的线形,更像是年久失修的齿轮,或者一摞被拆散又拼好的积木。 楚迟思捂着额头,指节压着太阳穴,她回想着一些事情,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她就这么在床上坐了好久,才终于回过神来,决定去洗漱一下。 身侧空无一人,楚迟思用手探了探,发现唐梨那边都是冰冷的,要么是这人早就走了,要么就是不肯和自己睡觉。 楚迟思莫名有点委屈。 唐梨这人去哪里了?昨天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今天居然连个影子都没有,消失得无影无踪。 昨天实在太疯了。 她咬了咬唇,踩着棉拖鞋,扶着墙慢吞吞地向外走,像是个小老太太。 房门被推开,“咔嗒”一声响,眼前的景色却让楚迟思蓦然愣在了原地。 家里从头到尾被换了一副模样,家具与摆饰全被都被挪动了位置,墙上挂着的装饰品也全换了,和昨天完全是不同的光景。 唐梨穿着件小背心,正坐在沙发上面割家具包装,褐金长发被绑成马尾,松松软软地搭在肩侧。 “迟思,你怎么起来了?” 见楚迟思呆呆站在门口,唐梨将小刀一丢,连忙向她小步跑来:“怎么不喊我一声。” 她伸手想去抱楚迟思,但手刚摸过不少纸箱有点脏,在空中悬了片刻,又默默收了回来。 “这才早上九点,”唐梨说,“怎么不再多睡一会?” 楚迟思仰头看向她,那一双黑色眼睛水盈盈的,眼眶中蔓上一层微不可见的红,似乎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迟思,这-这是怎么了?” 唐梨最看不得她难过,一下子变慌了神:“迟思,我只是换了换家具的位置,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换回去……” 话还没说完—— 楚迟思就扑进了怀里。 她将唐梨抱得很紧,无声无息地落着泪,身体不止地颤抖,仿佛要在唐梨的怀里碎掉。 “没事了,没事了。”唐梨犹豫片刻,还是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迟思,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楚迟思却哭得更凶了。 掌心下的脊背起伏着,细弱的颤抖窜入指尖,一路延伸蔓延到心口,她每颤一下,便牵得心脏也疼几分。 唐梨哄了许久,楚迟思才慢慢平静下来,她眼眶红红的,抬手用袖口擦了擦眼睛。 “这么多事情……” 楚迟思哑得厉害:“你都弄了多久?” 唐梨不敢说自己是昨天深夜就开始换家具的,于是默默折了个中,说:“今天早上吧,我起得早。” 楚迟思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你、你…没必要耗费这么多精力和精力在上面。” 唐梨没忍住,弹了弹她的额头:“迟思,你说什么呢?” 她耸耸肩,声音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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