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外面的女婢看着那因为听到郡主声音而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嗖嗖都要站不住的丫鬟替对方捏了一把汗。 女婢将门打开一道缝,足以让那小丫鬟进去,但是不至于让寒气入内太甚。 那女婢穿过玉幕珠帘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郡主,视线甚至是都不敢上移,只是视线触及郡主,便立即跪了下去。 趴在地上,止不住的哆嗦。 春雨看出来那小丫鬟是郑家派来伺候的,只是郡主习惯了身边有熟悉的人,故而并没有让这小丫鬟入内。 刚才女郎出门,想着郑家府邸郑家的丫鬟自然是熟悉的,故而指派了这个小丫鬟跟随。 却不知道为什么竟是这小丫鬟回来,没有见到女郎。 她心中一突,隐隐有不安之感。 只想着郑家无人敢冲撞郡主身边的人,可是没有想到万事万物都有那个万一。 这样想着春雨立即就跪了下去,强忍着因惧怕而禅理的嗓音:“这丫鬟是跟在女郎身侧的,如今只见她未曾见到女郎,怕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而后叩头请罪:“都是奴婢的错,未曾想到会有这么一遭,请郡主责罚。” 做错了事情,在郡主面前哭天喊地辩解是没用的。 反而会惹得郡主厌恶。 认错,领罚才是最好的。 冰冷的视线如同淬了毒的刀子落在身上,止不住的发颤,发慌,春雨死死的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失态从tຊ而惹得郡主更加厌烦。 “哎呦——” 只听见一声巨响,却见那小丫鬟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摔在了桌椅上,疼的脸色发青,止不住的呻吟。 “你从来都不是不仔细的人,春雨。”长宁深深地看了跪在地上的春雨一眼,然后抬步离开。 这么一句话令得春雨浑身发软,在长宁离开房间之后,没了力道支撑,整个人匍匐在地,不住地喘息。 因为长宁的一句话,郑家人连已经准备好只等着长宁到场就能开始的席面都不吃,到处找人。 到如今谁还吃得下。 本来就是因为长宁郡主而准备的席面,没见着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如墨的人吗?怎么可能还吃得下。 第36章:人心不足蛇吞象 美人一贯是个古灵精怪有主意的,长宁在想会不会是因为美人离开时自己说的话,美人故意和自己闹着玩。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被击个粉碎。 如果是美人和自己闹着玩,这么大的阵仗早该出来请罪,撒娇卖痴求原谅了。 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样一想不知道为什么长宁觉得有些不舒服,并不浓烈,来的浅显又不得而知,以至于很快的就被长宁所忽视。 被隐隐上涌的担忧以及烦闷所取代,望着那卑微谄媚地容颜的靠近,长宁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就在郑大快要靠近的时候,长宁再也没有忍住良好的教养,低沉悠缓地吐出一个字来:“滚。” 并没有怒目而视,只是极为冷然,轻缓地一句话。 以至于郑大怔愣了一瞬,没有很快的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长宁郡主是在让他滚的时候,又羞又恼,脸作猪肝色,憋闷的通红发紫。 到最后悻悻离开,像是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 他一直都知道长宁郡主不太看得起他们,可是长宁郡主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每次逢年过节都会让人送东西来。 出宫之后,更是来过几次郑家。 一度让他们以为长宁郡主只是心高气傲而已,还是在意他们这些本家的人,天潢贵胄嘛,总是有些脾气的,能理解。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明晃晃的明白,长宁郡主一直都是真的不喜欢他们,只是没有办法完全和郑家割裂开。 更准确的来说,是因为长宁郡主的生父他的三弟还在世,让长宁郡主出于礼仪孝道没有办法和他们割裂开。 一旦三弟出事,可能郑家和公主府的情分就断了,再也回不来的那种。 这种陡然攀升的危机感让他脑子发木,发疼,又因为被长宁郡主的一句‘滚’斥责的羞恼不已,以至于他整个人都是处于发怒的边缘。 看着那些仆从,丫鬟,不住地发火,却又顾忌着不远的长宁郡主不敢高声,低骂着他们,让他们快点把要找的人找到。 虽是没有下雪可是外头天寒地冻的,等人找到的时候身上冰冷,已然是气多进少像是要断气的样子。 抬手扯下身上的的斗篷,手法有些粗暴,那系带都被长宁扯断。 将斗篷盖在倒在冰冷地上的美人身上,将人打横抱起。 一句话都没有,面色难看至极,隐隐有发怒的迹象。 故而就算是长宁要离开,郑家人也是一句话都没有。 怀中的美人冷的似冬日里的一捧雪,长宁生怕稍稍用力怀中的人便会就此而去。 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感觉,长宁只是想快点回到公主府,总得知道她平安才好。 公主府中显然是早就知道消息,房屋内燃着熏笼,都不能称之为暖和甚至是热的长宁都穿不住这么多的衣服。 来的是从皇宫之中跟随长宁而出的女医。 之前也是由这位女医给美人看的身子。 她一直都知道美人身体弱,直到此番才算是有了清晰的认知。 坐在那里,凝视着躺在床上的人,伸出手指,指腹下的肌肤不再是冰冷一片,渐渐有了温度,呼吸也不再是微不可查。 这样一番下来长宁总算是放下心来。 那微凉的冷意如同烟雾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她指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但是她并没有收回手。 只是在那里坐着。 直到那一碗汤药喂进去,美人睡得越发的沉。 冷意不断的从跪在地上的膝盖处往上缠绕,可是她的脑子却是无比的清晰。 当听到那轻微的脚步声的时候春雨快速的拜服,“郡主,奴婢没有查到任何人。” 也就是说美人会晕倒是自身原因,并非其它。 长宁不怀疑春雨的手段,从宫里千挑万选出来的人,不至于这点手段都没有。 可是也正是因为是从宫里千挑万选出来的,居然会犯这样本不该犯的错误,让长宁着实恼怒。 她的脊背上隐隐有血迹渗出,想来是一回来便去领了责罚的。 托着沉重的步子从房屋内退了出来,一直提着的一口气陡然松懈下来,那一阵阵晕眩感如同潮水席卷而来,让她再也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还好旁边的女婢将春雨搀扶住,其中一个还伸出手以便春雨受不住疼痛呻吟出声的不时之需。 几人都是春字辈的女婢同样都是宫里出来的,在郡主身边伺候多年,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对方的意图。 所以都不要开口说话,便已经了然。 —— 许明文并不知道当时偷听的人是谁,但是看着对方穿着女婢的衣衫就清楚了,记住了对方的身形。 只等长宁郡主离开郑家便会出手料理了这女婢。 谁知道后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整个郑家都快被长宁郡主翻过来,就只是为了找一个人。 只是当他看到那个被长宁郡主抱起来的绿衣女婢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偷听到他们谈话的那个人是长宁郡主身边的人,那么要想料理斩草除根怕是不太可行。 动长宁郡主身边的人,不是上赶着得罪长宁郡主吗? 要知道长宁郡主一方权贵,得罪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所以那绿衣女婢只能靠拉拢为主。 最好是将其弄到身边来才算安全。 可是现在,他最担心的是那绿衣女婢到底是听到了多少东西。 若是将郑姠的死告诉了长宁郡主,那可就不妙。 虽然他们没有说什么,但是只要那女婢告诉长宁郡主,但凡是不笨的人都能猜测一二,再一探查,必然就知晓。 若是旁人他可能不害怕,因为他做的隐秘,查不出来什么。 可是…… 对方是长宁郡主,那么他就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长宁郡主身边不乏才能倍出之人,就像是宫里出来的人,探测机密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 他那点道行偏偏别人还行,骗宫内高手压根儿不够看的。 这样一想,脸色越发的难看,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都是郑大那个蠢货,人心不足蛇吞象。 贪婪不堪。 第37章:二皇子 耳边是络绎不绝的吉祥话,诸如:儿孙满堂,早生贵子,恩爱白头之类。 而她一身大红色的婚服穿在身上,时间过去的太久,久到她有些忘记了当年她出嫁时的样子。 身上的衣服上图案绣着福字,裙摆处绣着成双成对的鸳鸯,抹胸是颜色金灿的姚黄牡丹。发髻高挽,带着有些坠的头疼的珠钗金冠,华美的流苏垂落下来平添妩媚之感。 众人扶着她出门,脚刚踏出去,再抬眼便是看见那破败不堪的庭院。她每天能看到的只有那一方天地,除了枯坐等死之外再无其它任何事情。 嫁给许明文三年多,她身边可用的人一点一点的在减少。一开始她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直到后来恍惚发现出事,有问题的都是她从家中带来的仆从,这才起了疑心。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偌大的景园,她孤立无援。 连个帮衬都没有。 她斗不过许明文,这景园便是他的地盘。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曾经还恩爱无比的夫君,转过头来换了一副面孔,让她惊惧害怕不已。 身体愈下的她根本就做不了什么,还派了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妇看守她,她甚至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知今夕是何年,就这般在偏僻的院子里苟延残喘。 还在昏睡之中的女子呜呜咽咽,像是被遗弃的小猫也不敢放声哭,只是自顾地抽噎着,更显得可怜。 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鬓发,微凉的感觉致使楚楚微微颤抖,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眸。 昏暗的灯光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甫一睁眼便看到了坐在旁边拿着文书的长宁,狭长的眉眼微眯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解之事,平添几分凌然冷意。 楚楚以为长宁并不知道自己醒了,却见长宁放下手中书卷,然后旁边便传来细微的声响,有女婢捧着碗盏入内。 她看着那女婢将碗盏递予了长宁。 她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纤细莹白,但是这双手上却有着不少薄茧。 才十三岁的年纪,又是一国郡主,很难想象她是因为什么才有tຊ这样一双不用于诸位贵女的手来。 碗中汤药因为长宁的吹拂泛起阵阵涟漪,不消片刻便察觉长宁的靠近。 她的手很稳当端着碗盏都不曾摇晃,将旁边的引枕拿过来垫在楚楚身后。 不知道是因为人太过难受有些昏沉还是怎么着,她觉得此刻的长宁格外温柔,举手投足都是有意关怀自己。 就在她靠在引枕上之后又见长宁朝着自己伸出手来,将自己圈在怀中,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长宁将引枕拿过来是做什么的。 本欲喂美人汤药,而后又想起美人娇弱,痴缠,或许更希望被自己抱在怀中,然后长宁略微思量,便做出了决定。 汤药苦涩,未免美人因汤药过苦而嗔怪哭求,长宁事先给美人喂了一口饴糖。 嘴里干涩发苦,那甜到发腻的饴糖在口中蔓延,黏黏糊糊喉咙又发紧,楚楚诧异地望向长宁。 昏暗的烛火落在她的侧脸,黑暗柔和的她凌厉的眉梢,让她有种经历过岁月的洗礼之后沉淀下来的柔和。 暗色的长睫于眼睑下投射出剪影,她从未仔细注视过长宁,一来是不太敢那样太过失礼,二来过度注视会引起长宁的注意,在没做足准备的时候她不愿意与长宁对视。 长宁以为是美人嫌弃汤药太苦,不愿意喝药,故意拖延时间,放轻了声音,“美人乖,吃了药就能好。” 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这样哄人的话语,这话也只能骗骗三岁稚子,超过三岁便会被识破。 哪里有那样的神药,喝了就能好的呢? 可是长宁这般哄着自己,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 苦涩的汤药在口中炸裂开来,几乎是让人丧失味觉的苦涩让她忍不住的犯呕。 带着白霜似的粉末的饴糖被长宁掂在手中递了过来,像是满意她的乖巧般,露出一抹笑,于无声之声在夸赞着她。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心口酸酸胀胀的。 总是说人最脆弱的便是在生病的时候。 没有人这样细致温柔的喂她喝过药,她说的是除了下人之外。 长宁是第一个。 她还记得长宁第一次给自己喂药时生涩的样子,汤药都不吹的直接喂给她,烫的她都咽不下去。 可是现在长宁都会哄她了。 末了擦拭了手指,将怀中的美人平放置床榻,掖了掖被衾,“睡吧。” 临近年关,长宁并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着她。 一连几日都没有看到长宁,楚楚陡然问起才知道长宁在宫里已经待了好几天。 可能在年关宫宴之前都不会回来。 毕竟之前都是这个样子的。 —— 不远处的孩童乖乖巧巧的吃着糕点,看到有人在注视着他,捏着糕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来。 付皇后在那里看着,示意宫女给二皇子倒水,好叮嘱二皇子吃慢点,别着急,小心噎着。 长宁站在珠帘玉幕纱帘之后,看着在那里端坐着的二皇子,然后悄然离开。 “二皇子素来这般乖巧?”询问的是照顾二皇子的宫女。 “自顺嫔病后,二皇子格外孝顺,乖巧。” “记住,娘娘只是代顺嫔照看二皇子,不必过于热络。”过分亲热反而会惹出麻烦来。 哪怕二皇子本就是为了付皇后准备的。 反正早晚都会养在付皇后膝下,也不急于求成,免得留下什么把柄。 “是。” “他若提及顺嫔,便让他们母子相见。” 顺嫔会死,但是有信服力的死亡和忽然暴毙还是有区别的。 她和舅父都不希望这会成为日后二皇子指摘付皇后的利刃,所以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最终的结果。 有人说稚子无辜,可是往往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便是稚子。 尤其是在皇宫里长大的稚子。 长宁回望像是要透过楼阁看到里面的二皇子一般。 如果他猜到了什么还这般淡然,那么这个孩子日后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 毕竟住惯了的地方,陡然一换,多多少少还是会不适应,会不满。 可是这些二皇子身上都没有,有的时候太过安分,趋近于完美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第38章:我并不愿意 房间里烛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灯火摇曳暖黄色散发着莹莹光亮。 温润的棋子落在冰冷的棋盘上。 “如何?”北苑皇询问出声。 长宁捏着棋子看着棋局,思忖着:“还是不太放心。” “太乖巧安分,本身就是疑点。”北苑皇听到长宁的话露出一个笑意来。 “他很聪明,以为自己的温驯会有另一条出路。”比如会放过顺嫔。 长宁的语气里透着遗憾,那么是不是就说明,二皇子已经不合适养在福宁宫里。 可是观北苑皇的神色好像有些…… 北苑皇想到这几日去福宁宫的时候,付皇后明显的开心了不少,多了孩子更有生气,瞧着气色也好上了许多。 这才是他犹豫不决的真正原因。 他怎么可能猜不到二皇子打的主意,但是同二皇子那上不得台面的小算盘相比他更在意的是付皇后开心与否。 她嫁给自己吃了不少苦,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他怎么可能不怜惜,不愧疚,不感恩。 二皇子的那些算计,他洞察秋毫一根手指头就能压下去。 可是付皇后是希望有个孩子养在身边的。 同时也清楚皇后养子何等身份,可能会引发血案,乃至于北苑下一任的皇位。 所以从来没有说过任何。 这也让此时的北苑皇狠不下心来让二皇子离开福宁宫。 对于付皇后来说,下定决心接受一个孩子已经是万难,如果在这个时候再换另一个,他担心付皇后会受不住。 北苑皇思忖良久,最终道:“先留在皇后身侧,总归不会少他一口饭吃。” 只是身边的人都得换,未免他心生怨恨而害付皇后。 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和东陵皇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极为爱重发妻。 但是他未曾薄情到可以全然不顾念自己的子嗣的地步。 长宁似乎并不怀疑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有任何的诧异之色,赞同的点头。 —— 冬雪纷飞,不过一夜便是满地白纷纷,就是春日里的梨花盛景都比不过此刻楚楚所看到的。 远山之上云雾缭绕,白雪皑皑,露出些许青葱
相关推荐:
万古神尊
沉溺NPH
这个炮灰有点东西[快穿]
村夜
篮坛大亨
娘亲贴贴,我带你在后宫躺赢!
树深时见鹿
婚里婚外
年代:从跟女大学生离婚开始
女奴的等价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