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烛光看了半晌。 “给我点时间,我明天再回答她。” 乌大夫将书信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 叶儿忐忑道:“可是我们家小姐说让您即刻回话不要耽误,奴婢……” 乌大夫拳头握紧,抓了件披风将头脸蒙住。 “你在这儿等着!” 三十六楼的夜景可谓一绝,站在二楼的窗边,能看见灯火通明的街道,以及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丝竹乐器的声音缠绕交叠,间或传来些扰人心神的杂音。 羽公子一脸媚态,推门进来往他身上倒。 “死鬼,你怎么舍得来找我了,嗯?” 他尾音上扬,眼波一抛,伸手去抚摸乌大夫的侧脸,被乌大夫嫌弃地甩开。 “收起你这一套。” 他没忍住嘲讽道,“你还真是乐在其中啊……” 被甩开的羽公子也不生气,趁势趴在床上,不经意间露出纱裙下光着的两条小腿,那双腿上的线条,比女子还要勾魂。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主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总不能是专门来看我怎么伺候客人的吧……” 乌大夫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他来的不是时候,正好瞧见羽公子跟客人在房里…… “你……”开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你们什么时候攀附上昀王了?” 他只是主子安排在楚知弋身边的一颗棋子,掌握的情报不如羽公子跟锦绣姑姑,他只是直觉感知到,昀王收连晓小为妾这件事情里面透着古怪,怀疑他们已经把势力渗透到昀王身边。 羽公子盯着他的表情。 “呦,来兴师问罪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对连四小姐不感兴趣,所以我才给她找了个好归宿,怎么,你不满意吗?” 乌大夫瞳孔收缩,强忍着情绪问道:“跟她有什么关系?” 羽公子拖着下巴说道:“没关系啊,就是看着她碍眼,怕你陷进去无法自拔,所以帮你一把!” 乌大夫着恼道:“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羽公子反问道:“你不喜欢她?” “不喜欢!” 羽公子吃吃地笑了起来,戳穿道:“你不喜欢她,今天晚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就是来确定一下她的婚事是不是我动的手脚吗。我可以告诉你,是我动的手脚,我故意安排昀王跟连四小姐见面,故意引导昀王纳妾。” “我故意试探你的真心,你若没有对她动心,不在乎她,怎么会这么生气呢……” 羽公子语气暧昧。 “主子说过,我们要想活下去,就都得没有心,你动心就是你的错,我帮你拨乱反正,你该感谢我呀……” 乌大夫浑身发凉,他知道主子背后势力庞大,却没想到竟然能左右皇子纳妾,如果没有转圜的余地,他…… 仿佛猜到他的想法一般,羽公子冷声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实施,背叛主子的下场你不知道吗?纵然你是天赋奇才,鬼谷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亲传弟子……整个鬼谷都靠主子养着,牺牲你一个,鬼谷不会在意的。” 乌大夫犹如被捏住命门,冷冷地看了羽公子一眼,拂袖离开。 连晓小忐忑的等到叶儿回来。 “小姐,乌大夫说……” 连晓小兴奋地坐起来,听她接着往下说。 叶儿不忍心地说道,“乌大夫说,从前说收您为徒的事情是逗您玩的,他不收女弟子,让您,让您不要往心里去。” 从前连晓小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从不敢把喜欢吐露出来。 但她终于勇敢一次,却被对方拒绝了。 “我知道了……” 连晓小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消失,抱着枕头向后躺下。 她的反应让叶儿害怕。 “小姐……” “我没事,叶儿你出去吧,我想睡一觉。” 叶儿不敢离得太远,搬了个小凳子在她床边坐下,以前她刚被买进府的时候,嬷嬷教导规矩,就是这样坐在小姐床前守夜,连晓小大度,从来不让她真的守一晚上,后来还给她在房间里放了一张小床,让她躺在上面睡。 她家小姐最好了,但为什么命运偏偏这么不公平呢? 连晓小翻了个身,背对着叶儿,回想着在妙手堂的日子,虽然忙碌,却每天都很开心,不用勾心斗角,跟钱蒿和小为他们打打闹闹,多痛快! 一旦入了昀王府,成了昀王的妾,她就连那扇大门都不一定能迈出去了! 第266章 连穗岁回到王府,把自己的瓶瓶罐罐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她之前炼制的假死药。 吃了以后能闭气七天,只要在七天内服用解药,人就能活过来。 连家发生的事情楚知弋都知道了,绕到她身后,捡起她丢在地上的瓶子看了一眼,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 “双剑合璧,女用助兴的药?” 那种东西还分男人和女人的? 连穗岁一把夺过来。 “当然分啊,那种事情上,不是只有男人痛快,女人也有权利追求刺激。别小看这些东西,卖的最好的药就是这些药了!” 所以她给这种药取了个双剑合璧的名字,顾名思义,男用的和女用的,她这儿都有! 楚知弋一脸兴味地盯着她看,连穗岁被看得有点不自然。 “回头你要是有需求,我免费赞助。” 说这话的时候,连穗岁没意识到跟他的关系,楚知弋唇畔划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点头应了声好。 不过,他大概不需要吧…… 把翻出来的药罐子再重新收拾好。 “你要给四小姐送假死药?” 连穗岁:“……” 怎么,假死药是很普通的药吗?怎么一个两个都知道这种东西呢? “王爷有什么高见?” 楚知弋:“高见谈不上,但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用这种东西。” “为什么?” “我的人回禀,昀王似乎跟义善堂背后的人接头了,那帮人最擅长在背地里搞事情,他们中不乏能造出流萤这种毒的高手,假死的把戏不一定能蒙混过去,万一弄巧成拙,你想过后果吗?” 弄巧成拙,搭上连晓小一条人命,对方什么都不会损失。 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连晓小去给昀王做妾啊! 昀王阴险狡诈,妾又没有人权可言,嫁过去连最基本的安全都没有保障! 连穗岁愁眉苦脸,楚知弋无奈地开口说道:“说不准我有办法呢,遇见问题,怎么不想着求助一下我?” “你能有什么办法?” 楚知弋被她眼中的怀疑刺伤了。 “我可以帮四小姐安排假死后的退路。” 义善堂那帮人如果敢冒出来,正好抓来审讯一番。 连穗岁差点儿忘了,他也是有暗卫的人,眼睛里重新亮起光芒。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连穗岁抓紧那瓶假死药等天亮就去跟四妹商量一下细节。 与此同时,经过两天的跋涉,宋晓岚被送到一处偏僻的庄子上。 “三小姐,庄子上简陋,您先将就着住,今日天色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庄子上的庄头媳妇临时收拾出了一间房间给她。 宋晓岚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除了一张土炕,一个柜子,房间里连一张桌子都没有。 满院子都是臭味儿,她现在感觉房间里也是一样的味道,挑剔道:“至少给我弄张床来!” 得了主母的吩咐,庄头媳妇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夫人说了,三小姐心高气傲,让您来乡下住几天是为了体验生活,磨磨您的棱角,从明天开始,您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都要用钱来买。” 宋晓岚哪儿有钱,即使主母不克扣她的用度,她为了体面地出去参加宴会,攒的钱大多买了衣裳首饰,如今竟是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这儿是夫人的陪嫁庄子,不养闲人,您要是没钱,那就干活,干一天活吃一天饭,不干活就没有饭吃!” “看在您是身娇肉嫩的大小姐,今个儿天晚了,就不安排您干活了,从明天早上开始,洗衣做饭割草喂猪,您都得学着!” 庄头媳妇说完话留下一句您好生歇着就走了,宋晓岚气得踢了一脚炕头,疼得她捂着脚掉眼泪。 一个人被送到乡下,还要被一个下人欺负! 越想越气。 条件这么简陋,她抖开被褥,还行,被褥是新晒过的,干干净净,没有用发霉的铺盖糊弄她。 山里晚上冷,她钻进被窝里,下定决心,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第二天天还没亮,公鸡趴在墙头上叫个不停,她被吵得睡不着,忽然有人在门外拍她的门。 “鸡都叫了多少遍了,还不赶紧起床干活!” 宋晓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被人往怀里塞了一把镰刀。 “麻烦三小姐去割些猪草回来喂猪!” 割猪草?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就是去给主母请安,她也从没在这个点起来过。 已经有好几个妇人背上背篓,手持镰刀往外走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上!” 宋晓岚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揉了揉眼睛跟了上去。 她不认识猪草,被带着她们割猪草的妇人骂了声没用,然后对方教她怎么辨认猪草。 “天亮之前每个人都得割一背篓,谁没有干完早上就没有饭吃!” 宋晓岚彻底清醒了,为了一顿饭,拼命地干着活。 只是她到底不如常年干活的妇人,旁人都割完一筐准备回去,她才割了半框,早饭只换来半块馒头一碗稀粥。 勉强填饱肚子,刚吃完饭,又被安排去后院喂猪…… 下午去捉虫子喂鸡,傍晚撵鸡进笼子,一天下来,她身上也是臭烘烘的味道。 想烧点热水洗漱一下,刚把柴火塞进灶膛。 “三小姐,这些柴火都是别人辛辛苦苦上山捡的,您要烧热水,自己去捡柴火!” “咱们乡下人都是用凉水洗漱,这个天气,没见过谁矫情地用热水……” 宋晓岚都快哭了,她真受不了自己浑身鸡粪的味道,她想洗热水澡,想吃肉…… 吃过晚饭,干活的妇人们围坐在院子里谈天,聊天的内容无非是嚼舌根子,东家长李家短,几个人凑在一起就能编排出一出大戏。 宋晓岚去捡了柴火回来,烧了热水端着从她们面前经过。 几个人视线一对,看着她进了房间就开始小声议论。 “这就是咱们主家的小姐?犯什么事儿了被发配到咱们这里来了?” “主家的事情你少打听!” “嘿嘿,俺们这不是心疼人家吗,今天早上一起割猪草,你们没看见,人家那手又白又嫩,跟豆腐块儿似的,怎么能拿得住镰刀!” “好好的姑娘,不在家里宠着,被罚过来跟咱们干一样的活,我猜她肯定不是咱们夫人亲生的。” “为啥这么说?” “亲生的就是骄纵些也不舍得放到咱们这儿啊!听说她亲娘是个歌女……” “不对不对,她亲娘不是舞姬吗?你看她那个身段,跟咱们这种乡下长起来的不一样……” 第267章 “那你们说,咱们这位三小姐会不会跳舞?” 不知道是谁起哄说了一句,妇人们凑在一起嘁嘁喳喳说个没完。 累了一天的宋晓岚蜷着腿抱紧自己,把脑袋埋在膝盖里哭。 虽说被送到庄子上的小姐在主家里失了宠,但主家有派人来交代,她们也不敢太过分,议论几句便都散了。第二天接着起来干活,只是主家吩咐让她来体验生活,那就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她干。 宋晓岚几乎崩溃。 …… 连穗岁一大早带着假死药回到连家,正跟即将出府的连嘉良遇上。 她瞪大眼睛看着完好无损的连嘉良。 “你怎么又被放出来了?爹没责罚你吗?” 连嘉良揉着发冷的膝盖,得意地说道:“这你去问爹呀,爹今天早上下令让我不用跪祠堂了,我就说嘛,本来不严重的事情,都是你们在背后搞鬼,害得我被连累。” “那个什么宋,宋家小姐,要不是她非得求着我带她进去,你以为我愿意冒这个风险吗?宋家家教不严,她不找上我还会找别人,逮着我欺负算怎么回事儿!” 发生这档子事情,宋家的确来信给秦氏,表明是他们家教不严,让她别往心里去,但事情没那么简单,连穗岁亲眼看见他跟祈文林还有那个油腻的吏部主事卫乡三人之间眉来眼去,明显就没憋着好屁。 只是事情没成,没有当众戳穿他们的算计,事后人家抵死不认,旁人也没有办法。 连穗岁恨得牙痒痒,手中银针飞射,连嘉良哎呦一声,臀部一麻,向前摔了个狗吃屎。 “大公子,您没事儿吧?” 小桃上前扶了他一把,顺便把连穗岁的针捡回来。 “小桃,你最近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连嘉良色眯眯地看着小桃,小桃捡完银针,手上力道一松,还沉浸在温柔乡里的连嘉良又脸朝地摔了下去。 “大公子,您怎么没站稳呀,奴婢不是故意的!” 小桃嘴上道歉,实则捂着嘴偷笑,连嘉良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大公子,您都这样了还不忘了出门去见朋友,真是身残志坚呐。” 连穗岁清了清嗓子。 “小桃,大哥的事情我跟娘都管不了,轮到你一个小丫头管教?还不赶紧退下!” 赶在连嘉良发火之前把小桃骂了一顿,连嘉良有火气没地方撒,伸出手指头指指连穗岁。 “三妹妹,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不敢当。” 连嘉良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差使,不想跟她们过多纠缠,两只手扶着腰子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秦氏不给他配马车,他就自己走路去,不给他钱,他也自有来钱的道。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屁股怎么有点麻? 连穗岁没搭理他,进门直奔连晓小的住处,裴淑守了一夜,面上尽是疲惫之色。 “四妹呢?” “还睡着呢。” 连晓小很少睡到现在,她每天早上都要去给秦氏请安,完成秦氏布置的任务,还要去妙手堂,晚上回来要练字,背药方,日日如此。 “我进去看看。” “三小姐。” 叶儿在凳子上坐了一夜,打了个哈欠,两只眼睛里尽是水雾。 床上连晓小动了动,翻过身来。 “三姐姐。” 她嗓子有点哑,两边脸颊绯红。 连穗岁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发烧了,你先躺着,我给你开个药方,让小桃去抓药。” 连晓小乖巧的躺下,一条手臂搭在额头上。 “叶儿,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清粥小菜,拿来一些。” “是。” 把房间里的下人都打发出去,连穗岁走到床前,把瓷瓶递给她。 “这是假死药,正好借着你这次生病,后面我给你安排……” “三姐姐,我不用了。” 连晓小推拒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能只图自己痛快,让父亲母亲为难。” “父亲既然答应了昀王,我若是不按照约定进昀王府,父亲在朝中难做,牵一发而动全身。再说了,姨娘会伤心的,我怕我出事了,她会寻短见。” 柳氏许是在后宅里憋得太久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姨娘也希望我能过好。” 她眼角沾着泪,连穗岁心疼地帮她擦拭。 “可是你会不开心。” 连晓小摇头。 “三姐姐,我没关系的,如果牺牲我一个人,能让大家都过得好,我可以的。” 离开连家,她也只能孤身一人在外漂泊,这辈子所有的勇气她都用完了,往后余生,能安安稳稳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过日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躲在门外偷听的柳氏推门而入,柳氏也是泪流满面,昨天晚上反思了一夜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翻来覆去没有睡好。 她什么都不懂,也真的没有坏心眼,只想自己生的四小姐往后能平安顺遂,她有错吗? “四小姐……” “姨娘……” “四小姐你相信姨娘,姨娘不会害你的,你嫁进昀王府,吃喝不愁,争取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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