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 医生顿了顿,看着裴砚白苍白的脸: “这种急剧恶化通常是由严重的精神刺激或是心理创伤引起的。许女士遭受了什么强烈刺激吗?” 强烈的刺激? 心理创伤? 裴砚白松开了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他想起了亲手喂她吃下的花生,想起了看守所里她的质问。 还有被残忍烹煮的糖霜,烂尾楼的噩梦,父母坟墓的亵渎...... 每一件事,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原来,加速她死亡的,正是他! “是我......”他喃喃开口,“是我杀了她......” “什么?”医生没听清。 “没什么。” 裴砚白正准备离开,医生再次开口:“按照目前的病情发展,她很快就会进入植物人状态,直到死亡。对她来说,也许安乐死是最好的解脱。” 裴砚白流着泪,再次冲向许昭枝的病房,却被医护人员死死拦住。 他们报了警。 裴砚白因骚扰病人,被当地警方带走。 许昭枝坐在轮椅里,害怕地看着他,护士紧紧守在她身边。 “我没有骚扰她,她是我妻子!”裴砚白挣扎着,“昭昭,你告诉他们,我是你丈夫!” 许昭枝摇摇头,眼中满是恐惧:“不认识......他......” 裴砚白突然不再挣扎,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哽咽着: “昭昭,昭昭,对不起,昭昭......” 特助匆匆赶来,办好了保释手续。 裴砚白却摇了摇头,而是选择在拘留所里度过一夜。 “裴总,您疯了吗?” “也许吧。”裴砚白苦笑,“我确实疯了。” 牢房里关着几个当地的混混,看见穿着昂贵西装的亚洲人,立刻围了上来。 “嘿,黄皮肤,看起来很有钱啊。” 为首的大个子男人露出恶意的笑容。 裴砚白抬头看着他,一拳狠狠打在对方的脸上。 大个子愣了一下,随即暴怒,招呼同伴一起殴打裴砚白。 拳头雨点般落在裴砚白身上。 但他没有再还手,也没有躲避。 他闭着眼睛承受着每一下殴打,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他内心的痛苦。 “够了吗?继续啊。”裴砚白睁开眼,血红的眼睛里满是疯狂,“拳头用力一点,你们是没吃饭的小姑娘吗?!” 几个混混被他的样子吓到了,面面相觑后慢慢退开。 这个人,已经彻底疯了。 天亮时,特助看到浑身是伤的裴砚白,震惊得说不出话。 “裴总......” “去准备把那家疗养院买下来。”裴砚白擦掉嘴角的血,“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不能让昭昭离开我。” 既然昭昭不记得他,那就让她重新认识他。 他会帮助昭昭回忆起曾经他们美好的过往。 昭昭,这次,我绝不会再离开你身边。 裴砚白坐在许昭枝病房外的椅子上,不管他出多少钱,疗养院的负责人不肯卖给他。 最后他用十个亿换来她最后六天里陪伴她的权利。 “先生,您可以进去了。” 护士推开病房门,裴砚白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了进去。 许昭枝还是坐在那张轮椅上静静地看着窗外。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她脸上,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昭昭。” 他轻唤她的名字。 许昭枝转过头,费力地看着他。 她张了张嘴,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你......你是......” “我是裴砚白啊。”他在她面前蹲下,仰视着她,“我昨天刚刚来过,你不记得啦吗?我是来陪你的。” 许昭枝皱起眉头,一脸困惑和排斥地摇摇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不......不认识......,不......需要......” 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割肉,裴砚白的心脏被生生割开。 “昭昭,你再仔细看看我。”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我们认识很久了,我们曾经......” “走开!” 许昭枝突然激动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的手,带着明显的厌恶:“讨厌......讨厌你......” 裴砚白的手僵在半空中。 “讨厌你。” 这三个字像子弹一样穿透他的胸膛。 即使失去了记忆,即使已经不记得他做过什么,她骨子里刻着的,依然是对他的厌恶。 裴砚白随即苦笑。 是啊,对她来说,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那我们重新认识好不好?” 他压下心中的绞痛,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温和。 “我叫裴砚白,今年三十一岁,我爱你,很爱很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许昭枝歪着头看他,眼中满是戒备:“不要......” “昭昭,为什么?” “不要......”许昭枝摇头,“恶心......不记......得你,走开!” 裴砚白愣住了。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中他。 他想起五个月前,装作失忆时对她说过的话: “许昭枝,我再说一次,我不记得你了。不用费力给我看了,也别再费尽心机缠着我。”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许昭枝那时该是多么绝望,多么痛苦。 只是当时他是装的,而他的昭昭,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裴砚白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对不起,昭昭,都是我的错......” 许昭枝没有回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 护士走了进来,示意探视时间到了。 裴砚白没有起身,跪在许昭枝面前,死死抓着轮椅的扶手。 “再给我一点时间,求你了。”他看着护士,“我可以付更多的钱。” 护士摇摇头:“先生,病人需要休息。而且......她明显不愿意见您。” 裴砚白转头看着许昭枝,她正用一种陌生而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心一阵抽痛。 真是报应啊! “我明天还会来。”他站起身,声音颤抖着说,“还有后天,大后天......直到最后一天。” 他后退着走向门口,“我会一直来,直到你原谅我。” “永远......不会......原谅......” 许昭枝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他耳中。 裴砚白的脚步顿住了,随后冲出病房,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永远不会原谅。 裴砚白万万想不到,这是许昭枝最后对他说的话。 后来他也想过,许昭枝有没有在那一刻想起来全部,才说了这句话。 裴砚白在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疗养院。 许昭枝距离安乐死还有五天。 他一夜未眠,让人连夜从国内运来九百九十九棵合 欢树。 还记得,昭昭第一次见到合 欢花时惊喜的样子。 “砚白,这花好美啊。”她踮起脚尖,伸手想摘一朵。 “那我给你种一片合 欢林。”他宠溺地看着她,“九百九十九棵,代表我对你忠贞不渝的爱。” 可为了离婚成全江雅琳,他竟将亲手种的合 欢树悉数砍去。 现在,他又重新种下了这些树。 等昭昭再次看到合 欢花,一定会很开心的,或许还会记起他们的曾经。 “先生,这些树苗需要时间种植,而且现在是冬天,成活率......”园艺师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不管什么成活率。”裴砚白红着眼,“立刻种下去,只要能坚持五天就好......” 他要让她看到,他曾经的承诺。 可当他满身泥土地冲进病房时,许昭枝正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珠一动不动。 “昭昭,你看,合 欢树。” 裴砚白激动地走到她面前,“就像以前一样,我为你种了九百九十九棵合 欢树。” 许昭枝没有反应。 裴砚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心脏猛地一沉。 “昭昭?” 他颤抖着握住她的手,手凉得像冰。 护士走了过来,轻声说道: “许女士今天早上醒来就这样了,完全看不见,而且也彻底失语了,不会再说话了。” 裴砚白的世界轰然倒塌。 “昭昭,昭昭......” 裴砚白跪在轮椅前,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是我,是砚白啊!你摸摸 我的脸,看看我,说一句话,好吗?” 眼泪滴在她手背上,“昭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装失忆,我不该伤害你。我该死,我该下地狱!” 可她看不见了,看不到窗外的合 欢花了,看不见他。 他也再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裴砚白抱着她僵硬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他想起五个月前,她一遍遍问他:“裴砚白,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可他装作看不见,装作不记得,一次次冷漠地推开她。 现在,对他的报应来了。 离开疗养院,裴砚白疯了一样,连夜把他们所有的过往都写下来,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每一个回忆。 他一边写,心一边在滴血。 当初他为什么要烧了昭昭记录着他们回忆的记事本? 如果他没有做那个愚蠢的行为。 他的昭昭或许凭借那个记事本,会记起他。 当初他是怎么烧掉的,现在他就怎样一点点重新写下来。 昭昭看不到,不能说话,没关系。 他会念给她听。 “昭昭,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咖啡厅,你穿着白色连衣裙,像个天使一样......” “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那个下雪的夜晚,你的唇很甜,像甜甜的糖果......” “我向你求婚的时候,向你发誓......” 一写就是整整一夜。 他的手写到抽筋,眼睛熬得通红,但不敢停。 时间不多了,只剩四天了。 第二天,裴砚白抱着日记本冲进病房。 “昭昭,我来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翻开日记本,“今天我要给你讲我们的故事。” “我们第一次见面......” 可没读几句,裴砚白就发现不对劲。 许昭枝的表情更加茫然了。 她时而皱眉,时而摇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护士急忙走过来阻止裴砚白。 “先生,请您停下。” “为什么?我在给她讲我们的故事!” “今天早上发现,患者已经出现理解障碍了。” 护士的声音带着怜悯,“她已经完全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了。您继续说下去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听不懂。 这三个字彻底击垮了裴砚白。 他精心准备的一切,连夜写下的回忆,她都听不懂了。 她不仅看不见他,不能说话,现在连他说的话也理解不了了。 裴砚白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日记本滑落,纸页散落一地。 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那些他们曾经的美好回忆,现在都成了无用的废纸。 “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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