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为两分钟前担心主播变疯的我自己感到不值你小子的脸皮和胆量真的是一以贯之啊!!” 被点了名之后,No.8缓缓走上前来,坐在了血红色赌桌的后方。 他冲温简言笑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 “我们开始吧?” “您想要玩什么呢?” 温简言想了想:“什么可以吗?” No.8微笑着:“当然了,您想玩什么?” 温简言:“五子棋。” 周围的所有人:“………………” 什么? 在温简言的话音落下之后,直播间内陷入了沉寂,就连在一旁观战的梅斯维斯脸上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在数秒的沉默之后,屏幕上终于开始再次出现零星的弹幕。 “他说啥?我刚刚没听清,他准备在赌场玩什么?他准备拿十五个亿的赌资在赌场二层和赌场管理层手下的核心荷官玩什么?” “五子棋。” “……” “怎么办,好虚弱。” “我也是。” “感觉自己被玩弄了。” “…………我也是。” 就连No.8的表情都是一僵。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确认道:“五子棋?” 温简言一脸严肃地点头:“嗯。” 他问:“不行吗?” “……” No.8重新扬起微笑,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点咬牙切齿: “当然行。” 第540章 主播大厅 第五百四十章 在一般人无法达到的赌场二层,中央摆放着一张血色的怪异赌桌,而在赌桌上,整齐地码放着上百枚红色的筹码。 这是一场价值十五亿的天价赌局。 其内容是…… 下五子棋。 温简言在赌桌边正襟危坐,俯首端详着面前的棋盘,无意识地转动着指根处的衔尾蛇戒指。 几秒之后,他谨慎地下了一颗白子。 No.8下了一颗黑子。 整个赌场二层只能听到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微小声音。 根据标准的五子棋规则,在先手禁手规则存在的前提下,自然也会有输赢。 到现在为止,这场紧张刺激的五子棋对战已经进行了九局,温简言赢了三局,No.8赢了六局。 直播间: “……” “怎么办,想走了。” “嗯。我也是。” “好崩溃,我放着其他主播的刺激午夜场不看,不是为了来看你在这里大半夜在这里给我们直播下五子棋的啊!!!” 又一局结束了。 这一局是No.8赢了。 注视着棋盘上连成一线的五颗黑子,对弈的双方伸出手,开始逐一将棋盘上的棋子收集起来。 十局结束,温简言胜三局,No.8胜七局。 温简言虽然不占优势,但每一局的赌注都不多,所以他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只输掉了三枚筹码罢了。 “继续吗?” 将所有的黑子收回之后,No.8的脸上扬起笑容,问道。 根据规则,一种类型的游戏必须持续十局才能更换,不过,在十局结束之后,赌客可以选择更换游戏内容,也能选择就这样继续下去。 “……”温简言没有立刻回答。 他撑着下巴,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动着棋子,棋子彼此碰撞着,发出细微的清脆响声。 不远处,坐在旁边观战的梅斯维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得不说,在整整观看了十局激动人心的五子棋棋局之后,他的耐心已经消磨到了极致。 “好了,小打小闹就到此为止吧。” 梅斯维斯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开口道。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吧,这个领域不是他们的短板。” “别说五子棋,就算是围棋、象棋、国际围棋、将棋……我的所有荷官对这些游戏都了如指掌,至少也是能参加国际竞赛的水准,就算你很厉害,也是拉不开差距的。” 梅斯维斯招招手,一旁的侍者心领神会地端来一杯酒。 他抿了口杯中的琥珀色液体,语气轻慢。 “更何况,你现在时间比我们紧迫的多,不是吗?” 在他们在二楼进行赌约的同时,楼下的赌局仍在昼夜不分地继续,癫狂的赌徒着魔般将自己的积分砸入其中,他们输的 越多,船就开的越远。 异化的进度只会加快,不会减缓。 双方下棋水平都不算差,但却也无法保证局局都赢,自然也无法对某一局进行高额下注,所以,造成的结果只能是无限地耗时间。 梅斯维斯他们并不着急,身为赌场的一员,他们自然可以耐心地陪着温简言耗下去…… 但温简言不行。 他之所以会提出这次的十五亿豪赌,目的就是为了延缓船只的异化至少24小时。 一旦楼下赌场之中,赌客们投入的赌资达到极限,幸运号游轮被彻底异化成了副本,那么,即便温简言在那之后真的赢了,也没什么意义了。 温简言知道这一点,梅斯维斯也知道这一点。 温简言松开手,将棋子了回去,棋子落回了棋盒中,发出“哒”的一声轻响。 他抬起头,冲着梅斯维斯微微一笑: 像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站在两边的侍者走上前来,俯下身,将桌子上的棋盘和棋盒收走,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No.8端坐在温简言的对面,那张看着有些稚嫩的娃娃脸上扬起一个微笑: “那么,您接下来想玩什么呢?” 温简言的视线落在了No.8的身上,在短暂的几秒之后,他缓缓说道: “德州。” 此言一出,刚刚还歪在椅子上的梅斯维斯此刻终于缓缓直起身来,他嘴角的笑容加深: “这才对嘛。” 直播间: “!” “?” “哦呦呦!!德州啊!这是终于要认真了啊!” “完了我反而开始紧张了。” “啊?怎么说?” “之前虽然下棋的时候主播和荷官胜负虽然是五五开,但至少主播在脑力活动上是稍微占优的,可德州这种货真价实的赌博项目可就不一定了……别忘了他的坏运气啊!” “靠。想起来了。” 单向的玻璃将赌场的一楼和二楼分隔开来,玻璃外,赌场都沉浸在末日前的狂欢之中,可所有的声音和疯狂却都被阻挡在外,像是一场荒诞的默剧。 虽然和一楼只有一墙之隔,但赌场的二层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偌大的二楼被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之中,唯一能听到的,只有侍者缓步向前的声音。 侍者在桌前停步,将崭新的扑克牌放在桌上。 这时,梅斯维斯开口了:“规则是双向的,如果你捉到了对手出千,同样罚付十倍的赌资。” “您可以随意检查。” No.4伸出手,请道。 温简言看了一眼他们,没有拒绝,他将牌拿到手中理了理,简单地扫过一眼之后,将牌重新放了回去:“没有问题。” “要加人么?”梅斯维斯问。 德州是能够多 人参加的,台面上的游戏者最少两人,最多二十二人。 “如果你想,牌局上可以继续加人,”梅斯维斯撑着下巴,说道,“当然了,这里是有一定的规则的,首先,你加多少人,我们这边就会加多少人。其次,你那边增加的玩家也只能使用桌上已有的筹码也就是你的筹码,而不能用自己的积分加注。” 温简言:“不用。” 梅斯维斯点点头,继续说道:“最后,因为□□的规则决定,牌局上需要一位荷官,不过,荷官的人选可以由你决定。” 温简言:“在场的任何人都行?” 梅斯维斯:“当然。” 温简言从椅子上转过身去,目光落在身后空无一人的沙龙之中,忽然提高声音: “喂。” 他的声音在偌大的二楼中回荡着,余音久久不消。 直播间: “?” “主播在喊谁?” “不知道啊,二楼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吗?” 整个二楼都一片寂静。 但温简言却仍然维持着转身的姿势,十分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 有着一双狐狸眼的男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手中还端着一杯没喝完的白兰地。 直播间: “啊?这谁?” “不认识啊,他从什么时候待在那里的?” “不知道啊!” “等等,我靠,这不是那个在副本之中暗杀过主播的黑手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怎么看起来和主播还挺熟似的?” “啊啊啊啊,我究竟错过了多少剧情啊!!”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的?” 费加洛一脸无奈。 温简言:“猜的。” 他的脊背稍稍放松,倚靠在椅背上,唇边带上了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毕竟这么有意思的事,错过岂不会太可惜了?” 费加洛举起双手,脸上笑意盈盈:“Yougotme.” 温简言:“你会德州吗?” 费加洛想了想:“……知道规则。” 温简言:“没关系,足够了。” 说完,他扭头看向梅斯维斯:“我选他当荷官,没意见吧?” 德州里,出千最容易、也是最防不胜防的位置,就是荷官。 虽然梅斯维斯说过,如果他捉到对方出千也能获得十倍的赔偿,但这里的风险太大了,面对一名核心荷官已经足够耗费心力,同时面对两位,即便是温简言也有些力不从心。 既然如此,不如选择一位利益不相关的第三方,对双方都更好。 梅斯维斯:“当然可以。” 费加洛一脸兴趣:“怎么,你那么信任我?就不担心我是站在他们那边的?” “你?”温简言直言不讳,“当然不信任了。” 费加洛:“……” 说话这么直接的吗兄弟? 看着不远处那位雇佣兵,温简言忽而一笑:“但是,如果我们是雇佣关系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在雇佣兵这一行里,信任虽不值钱,但信誉却十分关键。更何况,他们现在可都是身处于梦魇之中的签约主播。 身为担保者,梦魇会确保契约的稳定达成。 费加洛眸光闪动,微微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温简言伸出手:“成交吗?” 费加洛握住他的手,无形的血红色丝线成型,将两人的右手捆绑在一起,然后随即融入消失。 “成交。” 荷官就位。 温简言扭头看向No.8,深吸一口气,道: “开始吧。” 至此,价值十五亿积分的赌局,正式开启。 德州的规则很简单,首先,盲注。 在发牌前,玩家就需要投注进池。 紧接着,荷官会先给每个玩家分发两张底牌,然后会陆续发五张公共牌。在这个过程中,玩家可以选择下注、加注、或者弃牌不跟。 当五张公共牌发放完毕,剩余的玩家就将亮牌,牌面最大的玩家将赢走奖池内的所有筹码。 温简言伸出手,捻出五枚红色筹码丢到桌上。 看似轻飘飘的五枚筹码,实际价值却为五百万积分而当加上杠杆之后,积分的价值就已经高达五千万。 相当于一个S级副本白金通关获得的全部积分。 直播间: “嘶!” “好家伙,一开始就玩这么大??” “我背上汗毛开始起立了……这玩意儿不适合我,我要是坐在赌桌上,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坐立不安了。” No.8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他伸出手,同样捻起五枚筹码丢了过去。 费加洛开始发牌。 他的手法和他对自己牌技描述差不多不算生疏,但却绝对算不上多么熟练。 很快,一人两张、一共四张底牌发放完毕。 牌背面暗红色的花纹怪异扭曲,在灯光下呈现出人脸的形状。 在底牌发放完毕之后,就开始第一轮下注。 No.8丢了一枚筹码下去,温简言也同样。 第一轮下注结束之后,费加洛在牌局上下发了三张公共牌。 一张红桃K,一张方块7,一张梅花5。 温简言掀起牌角,扫了眼自己的底牌。 No.8紧盯着他,但是,青年的面孔却像是大理石凿刻而成的一般,嘴角的弧度没有一丝改变,就连眼角都毫无端倪。 温简言扭过头,从自己的筹码之中捻起一片,丢到桌上。 No.8微笑了一下: “跟。” 血红色的筹码被丢出去落在桌上,滚了一圈,无声地躺了同色的赌桌之上。 直播间: “有点紧张……” “现在池底有多少积分了?” “他们一人丢了七枚筹码,也就是说,现在是奖池里一共是……一亿四千万。” “…………靠,那个赌场管理人说的没错,这、这个确实刺激。” 第四张牌被发了下来。 红桃J。 这张牌刚一出现,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紧张了一下。 要知道,桌上已经有一张红桃K了,这意味着,在双方赌客手中,顺子、同花顺、甚至是皇家同花顺的可能性正在飞快上升。 第三轮下注。 这一次,No.8丢出了三枚筹码。 温简言:“跟。” 此时此刻,场上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致,像是能够用刀切断一般,所有人的视线被牌桌上的几张牌牢牢吸引。 梅斯维斯脸上的无聊已经消失殆尽,他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带着兴趣盎然的笑容。 最后一轮。 费加洛将公共牌发下。 黑桃9。 温简言抬起眼,缓缓看向坐在桌子对面的No.8,他的眼珠在强光下呈现出某种更为浅淡的颜色,忽然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No.4的心里毫无预兆地咯噔了一下。 但是,在他来得及看清对方眼底神色之前,只见温简言收回了视线,伸出手,轻描淡写地从自己身旁的筹码盒中取出筹码。 一枚、两枚、三枚…… 他每数一枚,空气就像是沉重一份。 最后,温简言数出了足足五枚筹码。 他抬起手,将五枚筹码丢到桌上。 筹码发出的叮当碰撞声在偌大的赌场二层回荡着,明明十分细微,但听在人的耳中却像是重物落地般清晰。 直播间: “奖、奖池多少了?” “两亿五千万。” “……” “谁手心出汗了?” “我我我!!!” 做完这一切之后,温简言往后轻轻一靠,他抬起双眼,漫不经心地转着蛇戒,笑道: “该你了。” No.4的双眼眨也不眨,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细节。 要跟吗? 两亿五千万。 这个数字已经很高了,不仅是对方全部奖金的六分之一,也远超他现在手头的全部积分,也就是说,如果他输了,那就将彻底失去离开赌局的资格,只能继续输下去,直到输光。而如果他赢了,也不过仅仅只是赢走一个亿罢了,对全局并无太大影响。 他是否在唬诈? 有可能。 但如果这真的是唬诈,那么,对方会的代价未 免也太高了,投入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 更何况…… No.8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几张公共牌上。 这是非常有可能形成一副好牌的。 那么,要冒险吗? “……” No.8瞥了眼自己底牌的数字,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Fod。”(弃牌) 由于这次的德州只有两人,因此,在一方弃牌之后,牌局也就正式结束。 温简言赢得了第一轮的胜利。 “耶!”青年弯起双眼,笑眯眯的掀开自己的两张底牌。 一张黑桃A,一张红桃4。 No.8微微一怔。 “……靠。” 看到温简言的底牌,就连负责发牌的费加洛都不由自主地小声骂了一句。 “哈,高牌。” 不远处,梅斯维斯挑起眉,愉快地笑了起来。 所谓高牌,就是底牌和公共牌加起来,不仅没有一个对子,也连不成一个顺子的牌……是在德克萨斯扑克里所有牌型中最烂的手牌。 在这种手牌还敢加注的人,不是蠢货,就是疯子。 “……” No.8顿了顿,掀开自己的底牌。 他的底牌是一张红桃9,一张黑桃3。 和公共牌凑起来不过只是一个对子,但是,比温简言的一手烂牌那还是好的太多了。 温简言注视着桌上那些红色的筹码,眼神晶亮晶亮的:“……哇哦。” 青年笑眯眯地探身上前,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愉快地将桌上所有的筹码都捞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过短短十几分钟,他就已经将自己手中的十五亿筹码,增加到了十六亿两千万。 也就是162枚红色筹码。 温简言一边将筹码排回自己的筹码盒中,一边冲着坐在自己对面的No.8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微笑,像是对自己在这次的胜利感到十分愧疚似的: “哎呀,承让承让。” 直播间: “……” “……” “不是我说,你小子还能更欠揍点吗?啊???” “胜就胜了,你怎么还开嘲讽呢???” “你以为你自己这次怎么赢的?不就是因为人家手里只有对子,但却没想到你一手烂牌还敢加那么大注吗!!” “给我打他!!” 第541章 主播大厅 第五百四十一章 牌局仍在继续。 在第一局过于疯狂的诈唬之后,温简言明显比之前收敛很多。 毕竟,他上次之所以能成功,主要是建立在出其不意的基础上,一个套路再用第二次就不灵了。 很快,No.8也渐渐掌握了节奏,在温简言连胜两局之后,用接下来的三局胜利,很快扳回了价值一个亿的筹码。 猩红如血的牌桌上,铺排着正面朝上的扑克牌,红色的筹码在双方的手边堆叠,在被丢掷出去时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直播间: “现在战况怎么样了?” “很胶着啊,已经进行了六局,双方输赢各半,不过整体看来,还是主播这边占优……毕竟他第一局赢得太多了嘛。” “没错,之后的五局感觉双方都是在彼此试探,所有都没再像之前一样下那么大的赌注了。” 但是,在前六局结束之后,牌桌上的风向就开始逐渐改变了。 第七局,No.8胜,赢三千万。 第八局,No.8胜,赢两亿一千万。 第九局,温简言胜,赢五千万。 第十局,No.8胜,赢一亿两千万。 直播间: “……” “啊啊啊啊啊啊!一个人的手气能这么烂啊?怎么能这么烂啊!” “太可怕了真的!!十局居然能抓三次高牌,这可是德州里最小的牌面,30%的概率是不是多少也有点太高了啊!” “不光是这个的问题!主播就算没抓高牌的时候手气也很一般啊,上上把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葫芦,结果对面居然是同花顺!给我整不会了真的。” “谁懂,我现在已经汗流浃背了。” “不光是德州。只要是赌博这种情况就都挺危险的,所谓兵败如山,一旦手气不顺,真的很有可能就要一路输下去了。” 不远处,梅斯维斯始终观察着赌桌上氛围的微妙变化,他不过轻轻扫了一眼两人手边的筹码数量,就已经立刻看出了门道。 “还剩九十三枚。” 像是本就已经凝滞的空气之中被抛入了一块落石,落地的声音令人不由得心脏紧抽。 “看来,你是暂时没办法离开这张桌子前了。” 梅斯维斯单手撑着下巴,一双眼白稀少的眼珠紧盯着温简言,脸上带着诡秘的微笑。 温简言放在桌上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一抽。 他当然知道对方这句话的含义。 虽然温简言在赌桌上一共有150枚筹码,但是,他的全部积蓄也不过和15枚筹码等值,也就是说……他现在实际上已经输掉了自己的全部身家。 在输掉这15枚筹码前,温简言还能有离开赌桌的选择,但是,在将它们输掉之后,他就只能继续赌下去了直到倾家荡产,负债累累。 “十局已经结束,”No.8坐在赌桌对面,那张看不出年龄的娃娃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您要更换项目吗?” 直播间: “换!” “那必须得换啊!” “对啊,现在必须得赶紧止损。” “这种东西真的很看状态,开始输了就会一直输,不如更换项目重新开始,说不定还能把运气扭转过来……” “不。” 温简言抬起眼,吐出一个字。 他稍稍向后仰靠,将牌丢回桌面上,说道:“还是德州。继续。” 直播间: “……” “你糊涂啊!!” “好的。”No.8脸上的微笑加大。 费加洛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再次开始发牌。 第一局,No.8胜,赢5千万。 第二局,温简言胜,赢三千万。 第三局,No.8胜,赢五千万。 第四局,No.8胜,赢三千万。 直播间: “赌注变小了诶……” “是的,而且主播在公共牌全部发完前fod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没办法,主播输太多了,必须得谨慎起来了,如果牌不好,就只能止损了。” 很快,在如此这般小打小闹般玩了八局之后,第二轮的德州进行到了第九局。 两张底牌下发,第一轮盲注。 温简言下注两枚筹码,No.8跟两枚,并加注一枚。 三张公共牌下发,一张黑桃A,一张红桃6,一张梅花10。 温简言下注两枚,No.8跟注两枚,加注两枚。 直播间: “嘶,虽然已经这么玩过好几轮了,看着还是让人有些无法呼吸……” “这下注才刚刚过去两轮,池子里就已经一亿一千万了啊我靠,这也太可怕了,他们这把的牌怎么突然玩这么大?” 第四张公共牌为方块9。 温简言转了下手上的衔尾蛇戒指,微笑了一下,然后从桌上一枚一枚地数出筹码,然后一枚一枚地丢上了赌桌。 一枚、两枚、三枚……十枚。 直播间: “啊?” “啊??” “你又来??你又来???” “……” No.8盯着温简言,也笑了:“fod(弃牌)” 这一把,温简言赢了七千万。 温简言掀开底牌,是个对子。 然而No.8是三条(底牌加公共牌有三张同一点数的牌)。 也就是说,这次居然又给他诈唬成功了。 直播间: “啊啊啊松了口气!” “……没想到还真给你小 子又走了一次狗屎运。” “不过,这次的牌局没有进行到第五张公共牌发放,所以赌注没成功加上去,虽然主播诈唬成功了,但收益却也只有七千万,有点可惜了。” 第二轮的德州还剩五局结束。 温简言将筹码归入已经空掉一小半的筹码盒中,看向费加洛: “继续吧。” “……”费加洛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开始理牌。 偌大的赌场二楼,只能听到扑克牌翻动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 No.8坐在赌桌的一边,目光落在自己对面的温简言的身上,娃娃脸上带着状似天真的微笑。 虽然上一把刚刚被用完全相同的招式又耍了一次,但是,他却并没有再表现出和上次类似的愣怔,反而显得十分平静。 毕竟,他现在已经领先了太多,那七千万对他来说也不过只是毛毛雨罢了。 更何况……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七千万他都输的很值。 每一个手段高明的赌徒,都十分擅长表情管理。 他们喜怒不形于色,绝不将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 但是…… 再高明的赌徒也仍然是人类。 只要是人类,在面临生与死的抉择、过高到无法负担的赌注、过大到无法承担的代价时,都是会产生一些生理性的反应的,而这些痕迹是无法被完全消除的。 可能是眼部肌肉的细微抽搐,可能是喉结的滚动频率,可能是额头上汗水的渗出。 也有可能是一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 No.8的视线下移,不着痕迹地落在温简言放在桌上的手指处。 温简言有一双十分漂亮的手。 手部线条利落优美,有骨有节,白皙的手背上隐约可见青色的经络,伴随着动作绵延起伏。 而在他无名指的指根处,绕着一只银色的蛇戒。 银蛇屈曲,首尾相连,蛇眼处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显得颇为奇异诡谲。 之前在下五子棋的时候,No.8就开始注意到当对方对自己的某一步并不确定时,就会下意识地抚弄旋转这只蛇戒。 并且,之后在温简言第一次诈唬时,也做了类似的动作。 当时No.8就注意到了这一马脚,于是,在接下来的赌局之中,他开始不着痕迹地观察对方的反应,有意识、有计划地“下注”、“加注”、“让牌”、“弃牌”,验证着自己的猜测只可惜,对方同样精明克制,在整个博弈的过程中几乎很少露马脚。 直到刚刚。 那一把价值七千万的赌局中,对方再一次做出了这个同样无意识的小动作。 四张底牌发下,开始第一轮押注。 温简言从桌上捻起五枚筹码,叮当一声丢至桌面。 直播间: “好家伙……这把开局就上五千万?” “我人都要麻了。” “好好好,就是要玩大了才好看,之前那几把小打小闹看着都让人犯困,现在终于又有点意思了!” No.8:“跟。” 费加洛看了两人一眼,开始下发三张公共牌。 一张方块9,一张方块Q,一张黑桃K。 No.8向赌桌上丢了三枚筹码。 温简言抬眸向他看看:“我跟你三枚。” “Andraise。” 青年修长的手指捉起旁边的一把筹码,然后一枚一枚地丢到血红色的赌桌上。 一枚、两枚、三枚……十枚。 直播间: “?” “!!” “一个亿” “不是吧?都三次了,你真觉得这次还能再骗到人吗??” “你小子别故技重施了我求求你,我背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No.8的视线在温简言身上不着痕迹地停留一瞬。 就连对方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此刻……他左手的指腹正轻触右手指根处的银色蛇戒。 他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Re-raise。” 十一枚血红色的筹码堆至了桌上。 直播间: “……” “不是吧?” “我靠,现在桌上多少钱了?” “三亿七千万……” “之前有哪次玩的这么大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费加洛开始下发第四张公共牌。 是一张方块K。 这次,轮到温简言下注了。 他扭头扫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筹码,再次数了十枚,推了过去。 直播间: “……四亿七千万。” No.8:“ca。” 他也同样数出十枚筹码,丢上了赌桌。 直播间: “……五亿七千万。” “andraise。”No.8丢出五枚筹码。 直播间: “……六、六亿两千万。” 谁也没想到,这把的赌注居然会突然加到这么高,一旁观战的梅斯维斯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上半身微微向前倾斜,视线紧紧凝注在赌桌边上,嘴唇微微拉开。 空气中的密度似乎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好像是下一秒就要勃然爆发的炸药桶内部,即便仅仅是什么都不做,仅仅只是站在原地,都令人感到呼吸困难。 如此紧张的气氛,就连充当荷官的费加洛都有些局促了。 他看看温简言,又看看No.8,谨慎地下发了第五张公共牌。 一张方块10。 温简言坐在桌边没动,任凭空气中紧张的氛围发酵着,他凝视 着坐在桌子对面的No.8,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着。 终于,在气氛紧绷到极致之际,他笑了一声,伸手捞过旁边筹码盒,将其向前轻轻一推。 哗啦啦。 血红色的筹码在赌桌的桌布上倾斜而下,像是浸没在了粘稠的鲜血之中。 “A-in。” 直播间: “什么?” “…………他说什么?” “啊啊啊我慌了,我真慌了,我现在真慌了。” “A-in?A-in???你怎么敢的?怎么敢的啊!!” “救命、救命,我有点呼吸不过来了,是我的错觉吗,感觉直播间里的空气好稀薄!” 此言一出,身为荷官的费加洛不由得呼吸一顿,他震惊地扭头看向温简言,一双原本细细长长的狐狸眼此刻瞪圆了,好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连不远处的梅斯维斯都露出了意外的神情,脊背缓缓挺直了。 No.8一愣。 他猛地抬起眼,看向了温简言。 赌桌对面,青年面带微笑,薄薄的嘴唇勾起一个不大的弧度,眼珠里倒映着过于璀璨的灯光,呈现出一种糖果般的浅色,脸上像是戴着一张纹丝不动的面具,令人完全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任何端倪。 No.8下意识地垂下眼,视线落在了温简言放在赌桌上的手上。 对方此刻正不紧不慢地旋转着手指上的衔尾蛇戒指,冰冷光亮的银白色戒身之上,一双血红色的蛇眼熠熠生辉。 根据他之前得出的经验,对方百分百是在诈唬没错。 可是……a-in? 把全部身家、以及十五亿赌债全部压上的诈唬? 他怎么敢的? “……!” 等一下。 忽然,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No.8的瞳孔骤然紧缩。 不。 不对! 一个对自己的表情管理如此完美、技术如此娴熟的赌徒,怎么可能露出“转戒指”这样明显的马脚? 除非……这是饵! 这是对方刻意表现出来的破绽,是一个从一开始就已经布下来的毒饵,只为了让他在赌局中做出“这是在诈唬”的错误判断。 也就是说,一切都要反着来看才对。 对方实际上握了一手好牌,只是在诱骗他在赌局中投入更多赌注罢了! 既然如此,他现在就必须要及时止损才对。 否则只要这一局结束,对方就能赢得足以下赌桌的十五亿筹码。 ……弃牌。 No.8捉着纸牌,手指不由自主地缓缓收紧,原本挺括的硬质卡片在他克制不住的力道下变皱。 他紧咬牙关,那一句“fod”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是,万一呢? 对方知道他的能力,应该也同样清楚自己能很快发现端倪,那么,这有没有可能是一个反向的套路呢?对方说不定是利用了他的经验,将“转戒指”就不是诈唬这种念头植入他的脑海,只为了这最后的一局? 毕竟,对方确实足够疯狂。 No.8的额头渗处冷汗,他垂下双眼,只为遮挡住眼底的动摇。 “怎么回事?” 不远处,金发碧眼的女荷官眯了眯双眼,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 她压低声音,问道。 “他以前从未犹豫这么久。” “……” 那位气势逼人的中年荷官同样也是在场所有荷官之中排名最高的No.3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不远处的赌桌。 赌桌上,无数血红色的筹码堆叠如山。 周围的空气已经被挤压成了厚重的实体,犹如无法挣脱的粘稠泥沼,将人肺腔中的每一丝空气都汲取殆尽,即便仅仅只是注视着眼前这一幕,都让人心脏停跳,手心冒汗。 赌桌的一边,是面无表情的No.8,他低垂着双眼,试图将自己的所有情绪掩饰起来,但是,对于早就已经熟知他手段和习惯的其他核心荷官来说,这样的掩饰是徒劳的。 他在紧张,在犹豫。 但是,在赌桌的对面,那位刚刚A-in了自己全部筹码的赌徒却显得十分平静和自在、 他的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细长的手指交叠,漫不经心地旋转着指根处咬合的银色蛇戒。 ……真是个疯子。 一个心思缜密到恐怖的疯子。 No.3缓缓开口:“No.8要输了。” 什么? 金发碧眼的No.6微微一怔,扭头看向一旁的No.3。 “可是……” “已经没有悬念了,”No.3摇摇头,打断了No.6接下来的话。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底精光闪烁。 “你还没有意识到吗?No.8现在已经被绕进对方的逻辑和思维定式之中了。” 怀疑只要出现,就再也无法被遏制。 一旦被卷入这种怀疑的漩涡之中,就会陷入怀疑一切、质疑一切的永动悖论之中,而现在,No.8已经被对方拖拽到了这种疑神疑鬼的状态里,他开始失去原本的冷静和克制,并且开始质疑自己之前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怀疑对方的一切行为……这种情况危险至极,而且几乎没有破解之法。 “而且……”No.3缓缓道,“对面是个制造压力环境的天才。” 身为核心荷官的No.8之所以会被拖进这样的漩涡之中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次诈唬的成功,在别人看来只是一次偶然疯狂下的侥幸,但是,对于对方来说却只是一个开始。 这不仅仅是为了“制造破绽”,更是为了在No.8心中植入“不会再有下次”了的潜意识。 可是……为了证明自己 理论的成功,是一定会有下次的。 在抱着这一念头行动的时候,No.8会主动走入陷阱。 但他却并未意识到,两次诈唬的顺利实施,其所制造的心理压力是普通的“连胜两局”所无法比拟的。 而第三次的a-in,已经彻底完善了他构建出来的心理陷阱,至此,他之前所埋下的所有炸弹都被同时引爆,将对手心理压力推至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恐怖峰值。 而在如此强压之下,No.8即便不想落入无限怀疑的状态之中,也由不得他了。 这是一套环环相扣、极其恐怖的心理连招,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在这种情况下,No.8的反应甚至可以算得上优秀的。 如果坐在温简言对面的是核心荷官之外的其他人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汗流浃背,面色煞白,失去所有的应对能力了。 No.6却摇摇头: “他或许真的是心理战的高手,但是,这不代表他一定会赢。” 这就是德州的魅力。 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即便对方已经极大程度地干扰了对手的意志力,但是,在赌桌之上,运气仍然会从中作祟。 如果不跟,对方会将桌上所有的筹码收入囊中,但如果跟的话……也不会完全失去胜利的机会。 更何况,根据No.6的观察…… 那家伙的手气并不算很好。 “……” No.3没再回答。 赌桌边上,在经过了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No.8终于抬起眼来,他咬紧牙齿,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我跟。” 哗啦啦! 血红色的筹码被一把推至桌上,短暂地摇摇欲坠之后倾斜而下,像是一块块沾染着鲜血的骸骨,每一块都代表着高昂到令人窒息的代价。 直播间: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救命我不敢看了我不敢看了!” “啊啊啊啊我现在真的闭眼了,这他妈的不是悠闲快乐的主播假期真人秀吗?为什么我感觉比正儿八经的副本还要恐怖啊!!” “完了完了完了我真的不会呼吸了,救命啊啊啊!” “嘶……” 就连站在一旁的费加洛看到眼前桌上的筹码,都不由自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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