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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但无论如何,优秀毕业生和副校长都会上台演讲,也会给你一个掌控全局的机会……” 他忽然身体向前倾去,用那双阴冷的眼睛直视着温简言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要你使用天赋,让我们都毕不了业。” “什……?” 温简言一怔,脸上无法遏制地流露出一丝愕然。 “行了,没必要那么惊讶,”泥瓦匠摆摆手,那双眼却犹如两口深井,漆黑无波,“回答你的问题:我不知道你的天赋是什么,但我知道,它和因果律相关,对吧?” “……”温简言眯起双眼,保持沉默。 “我只见过两个和因果律相关的天赋,”泥瓦匠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举起一根手指,“一个是白雪,” 他又举起第一根手指,慢慢弯折,最终指向了温简言: “另外一个就是你。” “而且如果我对你过往战绩的分析没错的话,”泥瓦匠晃动着手指,那张一分为一的脸上光影诡谲,“你的天赋怕是比白雪还要破格所以别装的好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你自己清楚,只要上了演讲台,一定就有机会做到我要你做的事,不是吗?” 此刻,温简言脸上已经将所有的情绪地收敛殆尽,犹如面具般冰冷平静,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问道: “你为什么要阻止毕业典礼?” “当然是为了做好事啊,亲爱的。” “你不会真的以为,‘毕业’就能离开副本吧?”泥瓦匠向后仰身,好整以暇地望着 “……” 这一次,温简言没有立刻回答。 他定定望着泥瓦匠,眼神微微闪烁。 虽然十分不愿意承认,但对方提出的这一点……的确和自己曾经的猜测不谋而合。 在这个副本里待得越久,就越难自拔。 无论是入学通知、还是之后的每一次思想品德课程、以及每一次的升学程序……他们都在一遍遍地重复着一件事: 自我献祭。 每做一次“承诺”,他们都会向着泥沼内更迈进一步,滑入更深的深渊,但更糟糕的是,他们对此无能为力。 想要在副本内活的更久,就必须遵守“规则”,但是,所谓的规则却又一步步引导他们走向无能为力、无法抵挡的绝境。 这简直就像是是一个死循环。 而最后的“毕业典礼”,与其说是一个放主播离开的机会,不如说是一次最后的筛选。 温简言记得清楚,在自己位于人工湖下时,曾偷听到过副校长的只言片语。 他说: “……这次合格的数量……” “……一定会……” 而在温简言最开始被装在袋子里,运向仓库的过程中,也曾听到过两人的对话: “看来这次收获不小。” “太好了,ta会开心的。” 他们在为了某个目标、为了取悦某人而行动。 而这一切,只为了获得“合格品”。 “看来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泥瓦匠眯起双眼,那张一半熔融,一半正常的脸孔在湖昏暗的光线下越显可怖,他笑着说,“如果我这边收集到的信息没错的话,只有‘承诺’次数小于五次的人,才能真正从这场毕业典礼内毕业,离开副本,而剩下的……” 他意味深长地咽下了后半句话,但温简言已经猜到了剩下的内容。 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泥瓦匠那张恐怖的脸,心里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一点 对方没说谎。 或许隐瞒了些什么……但绝对没有说谎。 这场毕业典礼本身就是一场筛选,被筛走的残次品才会活下去,而优秀的合格品才会永远留下。 正在这时,泥瓦匠伸手掀开一点红色丝绒幕布,温简言的目光穿过幕布,他看到,自己的队友们此刻正站在远处,似乎正低声讨论着什么。 耳边传来泥瓦匠意有所指的声音: “你的朋友们‘承诺’了几次?” 绝对大于五次。 温简言没说话,但心里早已清楚答案。 他们都太过优秀,没有一个会成为被筛走的“残次品”。 泥瓦匠的嗓音甜腻,犹如某种诅咒: “你觉得,你不出手,他们活得下去吗?” 第511章 育英综合大学 第五百一十一章 隔着被掀开一点的红丝绒幕布,是灯火通明的偌大场馆,主播们零散站在其中,面容苍白,神情疲惫而警惕。 他们能走到这里来,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 这可是SS级的副本,千分之一的存活概率。 在那之中,温简言瞥见了自己队友的熟悉面孔。 他们在耀眼的灯光下交谈着,明明距离不算远,却像是被红丝绒幕布分隔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耳边传来了泥瓦匠的声音: “你认为呢?” 温简言扭过头,看向身边的泥瓦匠,对方那恶鬼般的半张脸隐没于黑暗中,仅剩那完好的面容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之下。 “……” 温简言定定看了他两眼,道:“为什么必须是在台上动手?” “很好……你和我想象中一样聪明。” 泥瓦匠满意地微笑了一下,他松开手,红色的幕布落下,被掀开的那一点光亮消失了。 混沌劈头盖脸地笼罩下来。 “这个副本的评级是SS,这就意味着它的内部循环已经趋近于完美,几乎无法从外部打破。”泥瓦匠抱臂而站,意有所指地向着不远处瞥了一眼。 温简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学生会成员仍在这方被红布笼罩着的窄小后台间穿梭,他们步伐匆匆,看上去十分忙碌,对他们三人视若无睹。 “只有进入到体系中,才有摧毁它的可能。” 温简言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他背靠幕布,在阴影中席地坐下,单手撑着下巴:“你知道我什么时候会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泥瓦匠耸耸肩,哂笑道,“但是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伴随着泥瓦匠的话音落下,喇叭中的音乐渐渐变弱,温简言的心脏猛跳了一下,若有所感地扭过头,向着不远处看去。 后台尽头,幕布未被掀起,而在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却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孤零零地、一下一下地砸在地面上,像是重重地敲击在了人的心脏上。 黑暗中,伴随着脚步声,那道身影渐渐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苍白瘦弱,面带笑容的中年人,他的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脚踩皮鞋,腹部却臃肿隆起。 是副校长。 温简言的心跳一下子漏掉了半拍。 “滋嗡” 演讲台上的话筒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响,将温简言吓得浑身一震,他侧目看去,只见一位学生会成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讲台上,他用平铺直叙的声音对着话筒说道: “欢迎大家参加育英综合大学毕业典礼,现在,有请本校副校长为大家发表讲话。” 台下,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 对于可能取自己性 命的死神,主播们并没有什么欢迎的热情,但在学生会成员们虎视眈眈的监视下,他们还是十分不情愿地开始鼓掌。 副校长的脸上挂着微笑,片刻不停地向着演讲台的方向走去,像是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三个不速之客一样,但是,在即将经过温简言身边时,他的眼珠却忽然一动,那阴冷漆黑的眼珠在眼眶中偏移,视线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 什 温简言身上的汗毛一炸,面对危险的应激机制自动开启,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做些什么,副校长就已经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只留下一个黑漆漆的笔挺背影。 他穿过幕布,迈上台阶,走到了演讲台上。 一下子,整个体育馆都变得安静了下来,落在地上的一根针都能听到。 主播们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屏息凝神,全神贯注。 副校长的脸上仍然带着那个大大、犹如面具般的微笑,缓缓环视了整个场地一圈,然后抬手拍了拍话筒,用拖长调子的虚假官腔说道: “咳咳,同学们,欢迎大家来到参加到本校首届毕业典礼,在这四年里,你们的表现都很优异,作为本校的副校长,我对此十分感动……” 那干巴巴的声音被话筒放大,在偌大的体育馆场地内一重重地回荡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副校长的演讲已经开始,后台里已经不再有学生会的人走动。 隔着幕布,副校长的声音多少有些听不真切,那食之无味、毫无营养的的套话听在人的耳朵里,像是某种被模糊的背景音。 忽然,坐在地上的温简言开了口: “喂。” 泥瓦匠扭头看去,对上了温简言自下而上投来的目光: “嗯?” “在遇到你们之前,我是从行政楼那边过来的,”温简言抬起眼,“一楼的社团活动室,和一楼是的学生会办公室都是空的。” “……”泥瓦匠若有所思。 只听温简言继续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在体育馆里维持纪律的只有学生会的成员,但却没有一个社团的学生?” 无论是在体育馆内维持纪律的、还是刚刚在后台奔波忙碌的学生,手臂上都戴着红色的袖章,无一例外。 泥瓦匠似乎意识到了话题的走向,他眯起双眼:“所以,你想说的是?” “社团成员虽然理论上和学生会一齐参与了毕业典礼,但却被刻意排斥在出了核心体系之外,也就是说,他们和学生会之间的矛盾很有可能被激化了。” 直播间: “……” “嘴上分析的一套一套的,但激化人家矛盾的不都是你?” “哈哈哈哈哈真的,每一次矛盾升级都一定有主播在里面浑水摸鱼,这次社团成员被排斥在毕业典礼以外,估计跟主播之前在行政楼里制造的那场混乱有关,要不是他插手,强迫社团成员去阻止保安,学生会成员早就把他们一锅端了。 ” “哈哈哈哈哈哈所以说到头了,你小子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啊!”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温简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找到社团的学生,让他们进入到体育馆内来。” 泥瓦匠站在原地没动,不赞成地摇摇头: “我承认,你的猜测有一定可能,但无论如何社团成员都还是副本的一份子,就算他们和学生会之间有积怨,也不会在毕业典礼中做些什么的。” “我知道、我也不需要他们做些什么。” 温简言站在泥瓦匠的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轻声说,“只需要帮我提升一下‘概率’就足够了。” 他的天赋是一盆苹果苗,从其中诞生出来的两个功能,一个是“花”,一个是过“果”。 而泥瓦匠希望他使用的,显然是后者。 投掷六面骰,投掷到规定的数字区间内则为成功,一旦成功,他所撒下的谎言就会无条件变成事实,时效一分钟。 如果使用得当,的确能够成为改变局势,绝地逆袭的gamechanger。 而成功的概率一方面和他自己的运气有关,一方面也与想要实现的“谎言难度”息息相关。 如果想要实现的谎言难度越高,需要投掷出来的数字区间就越小,反之亦然。 如果难度太高,那么,谎言被实现的概率就会极低,就算他坐拥如此破格的天赋,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和机会罢了。 如果想要不浪费他的天赋,就必须要提前为最后的骰子投掷提高概率。 “……” 泥瓦匠注视着他,阴沉的眸光在眼底闪动着,久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深吸一口气,似乎妥协了: “你要怎么做?” “虽然社团成员被排斥出了体育馆内,但他们毕竟是这个副本的NPC中的一部分,就算走也不会走太远……毕竟你知道的,所有的主播都在这里,他们能去哪里?” 温简言耸耸肩,道,“所以我猜,他们应该最远就在体育馆外。” 泥瓦匠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我知道一扇能够通往体育馆外的后门,大概就在那边,我想应该难不倒你”温简言扭过头,向着幕布外望去,“副校长的致辞可能快结束了,你最好快点行动” 泥瓦匠:“不,你和我一起来。” 温简言:“?” 泥瓦匠:“你不会觉得我会放心让你和我的队友一起留在这里吧?” 温简言:“……虽然我这个人看起来很坚强,但心灵还是会受伤的哦。” 直播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看来泥瓦匠还是很了解主播的杀伤力的嘛。” “说得对,把队友和这家伙留在这里, 估计回来的时候就反水了。” 在做了决定后,三人便立刻行动了起来。 演讲台的后台是由两道帷幕搭成。 虽然从体育馆前方内进入第一重帷幕需要通过学生会成员的岗哨,但是,第一重帷幕却没有学生会的把守。 而在这重帷幕之后,就是游泳池了。 温简言抬起手,将幕布掀起,掌心里的红色丝绒沉重粘腻,附着在皮肤上,令人莫名得汗毛倒竖。 和演讲台前方的灯火通明不同,被帷幕遮挡的后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能见度几乎为零,空气阴冷潮湿,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甜腻的腥味。 幕布在身后垂下,副校长的官腔被彻底挡在了后方,一下子,周遭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温简言打开手电筒,但却也只能勉强照亮自己脚下的一小片地方,他扭过头,向着游泳池的方向看去,但是,那厚重的黑暗却像是某种无法被光线穿透的实体,令他根本无法看到不远处究竟有些什么。 那黑暗令人心慌。 一旁,传来了泥瓦匠的声音: “你还在等什么?” “……没什么,”温简言摇摇头,收回视线:“跟我来,走这边。” 虽然光线很暗,但是,温简言也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了。 凭借着手电筒的微弱光亮,以及自己头脑中的记忆,他带着泥瓦匠一人,很快摸索到了那一条熟悉的漆黑甬道。 甬道内的光线更黑了,狭窄的四壁像是正在向着他们压来,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起来。 三人谨慎地摸黑前行,终于走到了尽头。 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了门把手被扭动的声响。 泥瓦匠的队友低声道:“这门打不开。” “让我来。” 说着,温简言走向前方。 和刚刚那人不同的时候,他只是将手掌放在门把手上,轻轻往下一按,就只听“吱呀”一声响,生锈的后门被轻松打开。 打开门的瞬间,温简言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他仰起头,视线落在头顶的苍穹上。 天空中鲜红的血色不知何时已经完全褪去了,剩下的只有一片浓浊如墨的漆黑,那些重重叠叠,蠕动不休的血管也已经尽数消失,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怎么回事? “你猜的对。”泥瓦匠走上前来,在他的身边停下脚步,说道,“社团成员确实在这里。” 温简言被他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他一怔,下意识地扭过头,向着泥瓦匠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不远处的黑暗中,隐约能看到数道身影,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体育馆之外,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这正是那些没有被允许进入到毕业典礼的会场,所以只能被留在体育馆之外等待的社团成员。 “喂!” 温简言忽然提高声音,喊道。“?” 身边的泥瓦匠两人被他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 泥瓦匠一怔:“你干什么?” 温简言没理他,只是向着那个看过来的社团成员招招手:“这边。” 社团成员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先是一愣,然后乖乖地走了过来。 但还没走几步,就被温简言止住了: “等一下。” 社团成员停下步伐。 “把其他人也叫过来。”温简言说。 社团成员深深看他一眼,再次听话地转过身,向着自己的其他同伴走去。 “……” 看着眼前令人意外的一幕,泥瓦匠和他的队友都不由得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泥瓦匠皱起眉头,压低声音问:“他们这么那么听你的话?” 温简言沉思几秒,抬起眼,十分严肃地说道: “可能是个人魅力吧。” 泥瓦匠两人:“……” 直播间: “……” “……” “……你要不要脸?” 谈话间,那个最开始被叫住的社团成员就已经带着自己的同伴回来了,他们在后门口停下脚步,一张张青白的、没有表情的脸孔从黑暗中望过来,这一幕十分诡异,令人心里发憷。 “你们被学生会排斥,无法进入体育馆参加毕业典礼,对么?” 温简言问。 社团成员们点点头。 温简言:“你们想参加么?” 社团成员们神情阴沉一瞬,再次点点头。 温简言单手扶住门:“那就进来吧。” 社团成员从后门鱼贯而入。 看着顺利到不可思议的整个过程,就连见多识广的泥瓦匠都显得有些蒙圈了,他扭过头:“怎么……” 温简言:“可能是因为我的个人……” “别逼我动手。” “……” 温简言把“魅力”两个字吞了回去,乖乖闭嘴了。 生锈沉重的后门“吱呀”一声在几人身后合拢,他们重新回到了狭窄黑暗的甬道内,由于这次多出了十数个社团成员的缘故,他们的行动变得缓慢了许多。 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中,只能听到被彼此重叠的脚步声,以及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一行人在黑暗中无声前行。 他们离开甬道,回到了同样漆黑一片的体育馆内。 只要再往前走大约十米左右,就是红丝绒帷幕了。 正在这时,温简言忽然开口了: “……对了,你知道吗?” “一开始被你在操场外困住的时候,我当时以为你是想抢那张毕业证书的。” 泥瓦匠:“……是吗。” “当然了,”温简言继续说道,“毕竟这可是当初我们两只小队一起合作才取得的胜利果实,结果却被我在最后关头盗取了…… 再加上你关于毕业典礼的推论,所以它实际上才是离开副本的最佳途径,不是吗?” “……” 黑暗中,是一片短暂的寂静。 几秒之后,泥瓦匠漫不经心的声音从一旁响起,“确实。” “但毕业证书在你手上,就算有方法,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万一你做什么手脚,或者是给出了错误的信息,那我不是死定了?但如果我把你的队友也同样放在秤的一端上就不一样了。” 泥瓦匠的嗓音里带着一点阴冷的笑意。 “有人曾告诉过我,你是个心软的人,看样子确实是这样。” 温简言笑了一下: “但无论如何,我很感谢你告诉我毕业典礼只是一场筛选这件事,倘若真的任凭他们这么持续下去……我的队友可能真的都会死。” “实际上,”温简言忽的话锋一转,“我印象中的你一直都很高尚。” 泥瓦匠的嗓音里情绪莫测:“哦?”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那片坟场中的时候,我被你和你的队友们围住的那次。” 温简言说。 “虽然你放任你的队友们追捕我,但你本人却没有动手,不是吗?” 当然在失败之后,泥瓦匠在坟土上还是布置了狠毒的陷阱。 不过这已经是另外一码事了。 泥瓦匠的嗓音圆滑:“有趣的时间总是越长越好,不是吗?” “当然是。” 温简言继续说。 “包括之后我们那次获得毕业证的短暂合作……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们并不特别需要我们,对不对?” 温简言在和泥瓦匠一同行动的过程中别说没有出力,没给他拖后腿就已经算不错的了,留在外面的苏成几人将泥瓦匠的队友们反坑了一把,唯一一个在这场合作中派上用的,也就只有去取毕业证书的橘子糖了。 即使是这样,她的位置也不是不能被取代。 “即便如此,你还是递出了合作的橄榄枝,甚至主动和我一起行动……现在想起来,我真是非常感动。” “就连在图书馆里的时候,在‘杀死’橘子糖之后,你找到我提出和我做交易,帮忙救我队友的唯一代价不过是我跟你走而已。”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你呢,毕竟你对我真的是从进入副本开始就十分关注,甚至是青眼相加呢。” 温简言稍稍拖长声音: “所以……” “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注意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你似乎总能做到一些其他人做不到的事。” “比如在坟土中‘感知’到我的存在,在升学办公室里表现出那么强的实战能力,又比如说总能找到一些连我都暂时没有头绪的线索” 泥瓦匠的声音罕见地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 么?” 温简言笑了一声 如果他想,他总能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很有魅力,很温和,很亲切: “我只是在想,你是如何得罪了雨果,以及、在橘子糖走之前,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小心不要在” 在橘子糖被毕业证书送出副本前,她曾给他留下一句话,但却因为温简言当时状态太差,没有听清全部的内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黑暗中的脚步声已经停止了。 在那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温简言仍自顾自地说: “哦对了,还有最后一点。” “在图书馆里的的时候,为什么橘子糖已经遭遇了如此险境,但却没有使用自己的天赋呢?” 一阵阴冷的风忽然拂过,下一秒,一道恐怖的力道骤然将温简言死死攫住,在他来得及反抗的时候,喉管就已经被捏在了一只冰冷的手掌之中,发出了刺耳的咯咯响声。 黑暗中,那张一半扭曲、一半正常的脸孔已经逼近了。 泥瓦匠终于不再伪装,他用那温简言所熟知的贪婪视线紧盯着他,声音犹如喟叹:“你真聪明……聪明到我都不敢留你了。” 温简言咳呛着笑出声。 “……即便我的天赋是少见的因果律类型的吗?” 前十几个主播的天赋都十分破格。 白雪是操纵和看到概率,他本人虽能保证不死,但一切死亡的厄运都会被加诸在他身边的人身上。, 雨果是战斗型,他的“烟”攻守兼备,配合他的战斗意识和狠辣手段,实战中几乎无人能敌。 橘子糖是时间回溯,虽然代价极高,但却能直接作用于现实之上,使用得到就能颠倒局势,彻底扭转战局。 但泥瓦匠却很奇怪。 他是“感知力”高的灵媒吗?不太像。 他是雨果那样的战斗型吗?又没那么强。 或者说,他其实是能够预先猜到下一步方向的预言家?但也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的定位很……模糊。 直到现在。 温简言任凭自己的喉咙被攥着,微笑着的嘴唇开合,艰难地吐出声音:“你的能力……是复制别人的天赋吧?” 泥瓦匠那从一见面就过分贪婪和热衷的表现,正是因为他感知到了温简言的天赋,是极为罕见的因果率类型。 拥有这种类型天赋的人,他只知道两个。 一个是已经发育起来,无法触碰的白雪,一个就是刚刚进入秘密议会,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脚跟的温简言。 他之所以和雨果结下那样的深仇大恨,与其像橘子糖说的那样是“看上了雨果”,不如说是“看上去了雨果的天赋”,但却在动手时被败在了雨果手下,正因如此,之后再面对雨果时才会退避三舍。 “小心泥瓦匠,不要在他的面前使用天赋。” 这是橘子糖给他最后的忠告。 温简言的声音沙哑失真,他一边掰着对方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一边仍在笑道: “所以,你施展天赋的前提,是对方必须在你的面前先将自己的天赋施展出来……是不是?“ 这就是为什么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后,泥瓦匠会这么针对温简言。 第一次,泥瓦匠利用队友的攻击逼出温简言的真实实力,但却失败了。 第一次,他企图和温简言成为队友,让他在被怪物攻击线展露实力,但却同样失败了。 最后一次就是这一次。 而这一次,泥瓦匠差一点就成功了。 只可惜……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泥瓦匠的手指猛地收拢,青年的脖子发出了“嘎巴”一声响,下一秒,他失了声。 咳呛、大笑,全都消失了,最后只剩下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青年脖子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 黑暗重归寂静。 泥瓦匠站在原地,狰狞的脸上神情漠然,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自己脚下的尸体。 他眼神阴森,缓缓道: “唉,真可惜。” “下一个因果类型天赋的主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了。” 第512章 育英综合大学 第五百一十二章 安静的吓人。 紧闭的体育馆后门挡住了外面的光线,而厚重的帷幕又挡住了从演讲台前的通明灯火,就连副校长发表演讲的声音都被隔离在外。 空气粘稠,像是已经停止流动。 “……” 泥瓦匠立于原地,那张一半焦黑,一半僵白的脸孔隐匿于黑暗之中。 他低下头,向温简言的尸体看去。 青年冰冷的尸身倒在地上,白皙的侧脸浸没在黑暗之中,细长的脖颈被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早已失去了生气。 泥瓦匠抬起手,在自己的左眼处按了一下。 眼珠一下子变成奇诡的深绿色 而在已经异变的视野内,对方的尸体是一片灰白。 的确死了。 毕竟,在刚刚杀人时,泥瓦匠同样使用了天赋专门用来杀人的天赋。 这样,就算对方身上有替死娃娃这样的道具,都无法挡住这样不留情面、天赋压制下所产生的死局。 在确认对方已经死透之后,泥瓦匠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这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的脊背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没错,无论是他的天赋类型,还是激活天赋的方式,都被对方说中了。 泥瓦匠的天赋,是。 不过,这种复制并非没有限制,不仅效果会减半,并且只有三次的使用机会,不过,在他所复制出来的三次使用次数归零之前,对方的天赋都会处于无法使用的状态。 所以,被他过天赋的人,往往都已经死了。 靠着如此破格的天赋,泥瓦匠一路披荆斩棘,将无数被自己吸干、榨取剩余价值的主播尸体留在身后,最终在梦魇前十获得了一席之地。 他本以为这次还会和以前一样顺利。 毕竟,这位也不过只是一个刚刚爬起来的新人。 没有经验、缺少积累、更没有大公会的庇佑。 年轻青涩,还坐拥如此稀有的天赋……简直就像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孩童,无知地坐拥着一座未经开采的金矿。 这怎么能怪他动了贪念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正因如此,在这个本该毫无威胁的人轻易看透自己的意图、甚至顺势猜出自己的底牌时,泥瓦匠才没忍住动了手。 与其说是没有控制住杀意……不如说是在极度的震惊之下,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应对。 自从进入梦魇以来,他遇到的危险、遭遇的挑战数不胜数,甚至多次落入濒死的境地,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仿佛被看透般的恐怖感。 明明只是一个实力平平、几乎没有pvp对战能力的主播而已。 泥瓦匠不由自主地摩挲着手指,指腹上似乎还残留着掐断对 方脖子时的温度和触感。 现在冷静下来之后,他反而有些后悔了。 刚才还是太冲动了。 真的很可惜。 且不说因果系天赋万中无一,再出现不一定是猴年马月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还身处这个SS级副本中,而对方的天赋正巧能影响到副本的最终结果。 而现在匹诺曹死了,他也只能另寻他路了。 不过,所幸的是,泥瓦匠正好知道该如此做。 他上前一步,在尸体的面前蹲下身来,摸索寻找着那张毕业证书。 有了。 泥瓦匠动作一顿,从对方上衣的衣兜内抽出一张硬卡纸。 想必这应该就是那张毕业 在硬卡纸被翻转过来的瞬间,泥瓦匠的瞳孔忽然一缩。 纸上一片空白,正中间端端正正写着四个字母; 是道具? 这是系统商城贩卖的pvp专用道具,休止符,触碰五秒即可使接触者在三分钟内无法使用天赋。 但是,它一来需要对象主动接触,二来时间太短,每个主播在副本中使用天赋的次数本就少的可怜,让他们在三分钟内无法使用天赋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并且就算禁止了天赋的使用,对方也依旧能有道具护身,在实战中很少会有到用武之地。 简而言之,十分鸡肋。 可问题是,只有活着的主播才能兑换道具,在主播死亡之后,已经兑换出来的道具也会跟着消失,难道 “咯、咯咯。” 近处的黑暗中,传来的骨骼摩擦的声音。 泥瓦匠猛地抬头,一张狰狞的脸上难掩惊愕。 只见面前那具失去生气的尸体慢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他单手按住自己扭曲的脖颈,轻轻转动。 只听“咔吧”一声,颈骨归位。 “嘶,下手真狠。” 他抱怨道。 “不可能!” 泥瓦匠第一次勃然变色,他难以置信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青年,声音高亢变调,“你已经死了” 青年坐在黑暗中,活动着自己的僵硬的脖颈,说道: “是啊。” 他掀起眼皮看了过来,一双眼珠漆黑空洞,唇边带着神秘的微笑: “所以,你怎么能杀死一个死人第二次呢?” 直播间: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不愧是社团社长兼学生会成员兼半个升学老师啊啊啊啊!三重身份bug卡出来的副本异类!就问谁能杀他!” 温简言忽然扭头,目光向着一侧看去,他唇边带笑,声音仍旧轻飘飘的,不带丝毫杀意: “我亲爱的社团成员们,作为你们的社长,我命令你们 杀了他。” 忽的,泥瓦匠的背后汗毛倒竖,身边一张张惨白的面孔扭动,一双双森冷的双眼落在了他的身上,无形的杀意陡然高涨! 不好! 泥瓦匠勉力支撑,对抗着数十个社团成员同时发起的袭击,但却败如山倒。 在他的天赋还能使用的时候,面对这么多NPC他都算得上吃力,而现在,被他复制来的道具都无法使用,他几乎只能节节败退。 他是故意的。 泥瓦匠目眦欲裂。 他现在终于看清了全局。 对方是故意激他动手的。 身为高级别的主播,泥瓦匠自然有杀死怪物的手段,但是,人在情绪冲动下一般很少会思考太多,在面对“活人”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使用杀死主播的方式来杀他,而不会将他作为一个怪物来对待。 而在此之前,对方又曾在对话中刻意提到’毕业证书’的事,就是为了引他在自己的尸身上搜东西,最后主动触碰道具。 拥有天赋的泥瓦匠是最强的,因为他所能使用的并非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天赋,而是拥有了自己复制出来的所有主播的天赋。 一旦他的天赋被禁,只剩下了道具,那无异于双臂被夺,双腿被砍! 单凭这些道具对付几十个NPC而且还是进入到副本尾声,被规则加持下变得格外恐怖的NPC的攻击,无异于天方夜谭! “哈,哈哈,哈哈哈哈!”泥瓦匠的神态状若疯癫,他猛地扭头,死死瞪着温简言,忽然大笑起来,“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是不是?别忘了,你的小命还捏在我的手里!小七的炸弹还在你的脖子上,你以为他的天赋只能杀死活人吗?就算你是怪物也一样会死!” “让你的伥鬼们停下,否则的话我就要让你变成碎片” “小七?” 不远处,青年仍站在原地,神情奇异。 他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忽然露出恍然的神情:“程七,对吧?” 温简言低下头,从袖口中抽出一张血红色的纸片,念道:“姓名程七,学号190012?” “……” 一下子,泥瓦匠怔住了,他下意识地扭过头,向着一旁的空地看去。 黑暗中,程七本该在的地方空空如也。 青年的脖颈上白皙光滑,炸弹所在的位置一片空白,而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上,五只指甲鲜红欲滴,仿佛下一秒就要淌下血来。 温简言将毕业证书慢条斯理放回口袋,抬眼注视着不远处泥瓦匠狰狞如恶鬼般的面孔,笑着说: “我想,你们可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直播间: “?” “???” “等等?怎么回事?我没跟上,人呢,人怎么不见了??” “我去看了回放……我靠,我靠,我靠!!” “???” “主播之前在进入幕 布前不是绊了一跤吗?你们看镜头里他的手!他从程七的口袋里摸走了他的学生证!!” “我去啊啊啊啊!真的!” “然后然后,你们再看这里,在泥瓦匠放下幕布,提出和主播合作之后,主播坐在了幕布下的阴影里,那个位置是他专门选择的,你们都看他藏在黑暗中的右手!” 在无人能看到的视觉盲区内,青年一边维持着放松的姿势,一边一笔一划,小心而谨慎地填写着上的内容。 姓名。 学号。 签发人。 但是,在写到合格两个字的时候,他却刻意留下了一笔没有写。 副校长出现,上台演讲。 温简言站起身,顺势将毕业证书收入袖口,开始向泥瓦匠提议去体育馆外找社团成员。 在带着社团成员一起回到体育馆之后,温简言开始出言激怒泥瓦匠。 在黑暗的掩护之下,在泥瓦匠被他的话语搅得心烦意乱的同时,他用沾着自己鲜血的指尖,轻轻填补上了“合格”的最后一笔。 在被泥瓦匠扭断喉咙之时,签发毕业证书所带来的恐怖后遗症同时发作。 温简言栽倒在地。 这是一场近乎无解的三重死局。 一重来自于泥瓦匠,他有杀死温简言的能力,于是温简言激怒他,利用他对自己状态的不了解,偷换概念,让对方以杀死活人的方式杀死自己,以异类的身份存活下去。 一重仍然来自于泥瓦匠,他的天赋太过恐怖,没人知道他到底复制了多少主播的天赋,拥有多少底牌,温简言不是没有试图杀死过他,图书馆里的烈火已经足够恐怖,但却仍然失败了,所以,温简言诱导他到自己的身上搜寻毕业证书,短暂封死他的天赋,再让副本里的NPC对他动手。 最后一重死局来自于程七的炸弹。 由于它在一开始就已经种植在了他的身体之中,所以它更无解,泥瓦匠不会给他策反程七的机会,而一旦正式开战,这是对方一定会使用的底牌。 于是,温简言决定送他出副本。 天赋的主人都已经通关,它留下来的危险种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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