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着苍殊,生理性的——或许也不全是生理性的——眼泪让视线有些模糊,可他就是那样深刻地看着苍殊,清晰地似乎能把苍殊每一次粗沉喘息的性感都刻在骨髓里。 萨马尔知道已经晚了。 就算前方会伤痕累累,就算前方是万劫不复,都晚了。 他已经沦陷了,毋庸置疑地。 无可救药地。 他知道,这个世上不会再有比苍殊更让他动心的虫了。 … 他们从沙发,做到浴室,从墙角,做到卧房。 快感积累太多,到了后面甚至都有些痛苦了,好几次高潮萨马尔感觉自己都快要晕过去,可是他不,绝不! 他和苍殊之间,可能就只有这一次了,他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 越是水乳交融,越是在欢愉中沉沦于苍殊的温柔,萨马尔也就越是幸福,也就越是痛苦。 他不想结束,不想清醒,就这么一直,一直和苍殊在一起,融为一体,哪怕只成为苍殊身下一匹卑微淫贱的牝兽就好… … 在信息素淡去,一切趋于结束的时候,萨马尔没有感到终于能修身养性的轻松,而是感觉胸腔空了一大块似的,难受得几乎要哭出来。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脆弱过,不堪一击,又如此无能为力。 他蜷缩在被褥上,埋在自己满是爱痕的胳膊里,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求苍殊别不要自己吗?求苍殊施舍给自己去爱他的机会吗? 可是苍殊都明确说了不想被纠缠,自己越是不干脆放手,就越是会被厌弃吧…… 而且自己根本一点也不讨苍殊喜欢啊,连这一次,恐怕就这么一生一次的机会,苍殊也不愿意赐予他孕育的种子。 萨马尔现在不是战场上运筹帷幄叱咤风云的中将,不是在多族割据制衡之地觥筹交错游刃有余的老狐狸,他现在只是一个动了心又被剥夺了动心权利的失意者。 可惜害他这么绝望的那个家伙,还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疑惑他被操得这么狠吗?都在床上缩成一团还发抖了,这一次自己还是很控制的啊,也就是信息素更强烈了。 疑惑归疑惑,作为一个5A好评的炮友,苍殊还是麻溜地行动起来,抱起萨马尔就往浴室走。 尽管苍殊有注意不要给似乎被他操出阴影来的萨马尔造成二次伤害,但对方貌似还是被惊到了,又长又密的睫毛上还挂着被操哭又干涸析出的盐分结晶,颤巍巍的竟有点楚楚可怜?明明是个儒雅持重的大叔来着?? “这样身上不舒服,先洗个澡,回去你再慢慢休息。”苍殊说。 萨马尔有些呆愣地回应:“啊,是…谢谢您。” 他知道他其实应该请求苍殊放自己下来,他可以自己走。但是,想着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他便想这么不懂事地贪妄一回。 体格还没有他健壮的小雄子,臂弯却是这样有力,怀抱却是这样宽厚,叫他如此安心且贪恋。 在之前交尾的时候,萨马尔便知道,自己不用把这位雄子大人当做弱不禁风的瓷娃娃,苍殊也不喜欢。但是此刻,他觉得自己与对方完全倒错了。 他变成了易碎的那一个。 当苍殊将他放进浴池,亲手为他洗净身体,甚至体贴地为他按摩,检查那私密之处是否有受伤,萨马尔就越是觉得自己强撑的精神在摇摇欲坠。 等出了这座封闭舱,他可能就完了。 这样无望的爱恋,能瞬间摧毁他的所有。 萨马尔也许并没有他自己以为的那样隐藏很好,反正连苍殊这样没心没肺的家伙都看出来他不对劲了,但是理解方向显然南辕北辙,苍殊这会儿正纠结自己是该骄傲还是抱歉,因为自己床上太厉害把床伴操出心理阴影什么的…… “抱歉,我做的太过了。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的。”老处男第一次的回忆这么不好,还真有点负罪感。 “不!”萨马尔悚然一惊,想也没想脱口否定。“我喜欢,喜欢极了!” 然后才猛然反应过来,苍殊大人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之前并没有打算只当做露水姻缘,一啪后就两散?而是现在因为误会自己被做得反感了,才考虑到自己的心情所以决定不再联系? 好像……是自己从头到尾有了个十分不得了的误会。 总之,总之先解释好自己的异样,不要让苍殊发现自己对他已经存了断不了的念想。 “我只是,太,太舒服了。四十多年,头一次,就这么激烈……” 萨马尔有些羞赧地垂了垂眼眸,当然这些也都是实话。“抱歉,让您看到这么不中用的一面。” “哦,那就好。”马上就不以为意了。 苍殊趴在浴缸边上,低头看下面,一手在水里拎起萨马尔已经射无可射完全硬不起来的软鸡鸡,心想自己没把虫玩废就成。 萨马尔被苍殊这样把玩下体却是臊得一动也不敢动。 心痒痒地瞅着苍殊的侧脸,试探着开口问出心中无比渴求的问题:“那么您,还愿意联系我吗?” “可能会吧。”苍殊头也没抬地回答。 萨马尔心头一跳,冰冻到现在的血液终于又流动了起来。 他试图轻松地打趣到:“我还以为您之前那样说,是只打算临幸我一次呢。” “那倒不是。”苍殊抬头故作嫌弃地看了萨马尔一眼,“本来以为你理解能力会比较优秀呢大叔,你很让我失望啊。” 苍殊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打开了淋浴蓬头的开关。他自己洗澡就图个简单粗暴了。 虽然苍殊的突然起身把萨马尔吓了一下,但好在苍殊不是甩手离开,并且继续说到:“有个固定炮友肯定会更方便啊,我实在懒得每个月都还要找虫。我呢,也不是什么好屌,不想对谁负责,所以找个明白虫能好聚好散就皆大欢喜了。” 苍殊刷刷两下把头上的泡沫冲掉。 没看到刚才萨马尔不容错认的深情。 萨马尔听了苍殊这段“渣男自白”,却更觉得苍殊是天下第一的好了。因为不想误雌终生,所以把孽缘扼杀在源头,这可是其他雄虫考也不会考虑的事吧。 “那,如果就是有那么些管不住自己的虫子,真爱上您,再也放不开了呢?”萨马尔以一种无中生友般的无谓口吻,问到。 苍殊把湿漉漉的头发往脑袋后一耙,转过头对萨马尔一笑。 阳光明媚的那种,毫无阴霾的坦荡真诚。 “那我也没有办法。” 虽然无奈,但这是说真的。 那些明知道会受伤的人自己都不在乎了,他还能怎么着?总不能按着别人的脑袋让别人不准喜欢自己吧? 真要那么排斥,就别去招惹啊,自己把人睡都睡了,哪怕是出于某种原因,但睡了别人的责任你渣一点可以不用负责,别人的感情你还能管得了?又不是什么有形体的东西。 要喜欢还是要讨厌,都随你们便吧。 管不了,不想管。 至于苍殊怎么面对这些感情? 他照单全收。 哪怕不一定会回应,全当做一份好意了。 反正拒绝无效,那就顺其自然。 而萨马尔,却因为这一句话,冬逝春回。 看到了希望。 …… 连着做爱做了六个小时,苍殊也是累到了,回到家倒头就睡。 艾尔芬斯自是不舍得去打扰苍殊,默默地吃着食不知味的晚餐。鼻息间全是苍殊信息素的味道。本来雄虫的信息素对于他们雌虫来说就非常敏感,而他还是嗅觉异常灵敏的虫类。 从苍殊信息素爆发开始一直自慰到结束的身体,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满足,现在苍殊就近在与自己同一个空间的地方,散发着诱人的味道,艾尔芬斯的身体不可自控地骚动着。 但心,却冰凉而荒芜。 … 艾尔芬斯上楼的时候,看到楼梯那一端苍殊房间的门没有关上,走过去便看到苍殊竟然连被子都没盖就睡着了。半是复杂地心疼苍殊累成这样,他抱来一床新被子给苍殊小心翼翼地盖上。 然后,脚就仿佛生根了似的,杵在床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苍殊的睡颜。 直到夕阳彻底隐没,窗户透过来的光线换成更加昏暗的灯光。 艾尔芬斯是日行性的虫子,日落后各方面机能都会减弱。苍殊的脸大半隐没在黑暗里,简直像在诱惑着艾尔芬斯。 仿佛在对他说,他可以借着黑暗,释放那一点点见不得虫的渴望。 他单膝跪下,一点,一点凑近苍殊。 属于苍殊的甘甜清新的信息素味道愈发浓郁,让艾尔芬斯一向缺乏活力的心脏剧烈跳动。 然而,还混杂了另一只雌虫的味道。 如此交融。 像当头一盆冰水浇下。 又如幽冥中燃起了一股想要独自侵占的妒火。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德不配位 苍殊是被饿醒的,毕竟中午和晚上两顿没吃了,而他食量又大消耗还高。 他醒来就感觉到了屋里有另一道气息的存在。这个家里只有两只虫,想也知道会是谁了。 苍殊打开了柔光夜灯,暖色的光薄如纱地轻覆上艾尔芬斯的轮廓,对方规律的呼吸说明已睡得香甜。 苍殊轻轻拉开自己身上的薄被,从另一边下了床,又绕过来。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艾尔芬斯,苍殊纳闷了一下,自己又没有生病,还用守着么?还守到睡着了。 “艾尔芬斯?” 苍殊只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不大,看对方没有转醒的苗头,估摸是睡得比较沉了。又没什么要紧事,就不扰虫清梦了。 苍殊蹲下身,轻而稳地将艾尔芬斯抱了起来,对方依旧睡得全然不知。 本来想把虫抱回艾尔芬斯自己的房间,又想到这一路开灯开门太不方便,就还是让艾尔芬斯在自己这儿将就一晚好了。 一脚把被子踹开,苍殊把艾尔芬斯放到床上,给对方盖好了自己原本那床被子——之前被他压在身下了。 然后再离开房间,去到一楼,在厨房找到了保温中的饭菜,开祭五脏庙。 而苍殊的房间里,本该熟睡的艾尔芬斯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如既往漠然木讷得看不出什么情绪,然而心中的负罪感已让他心乱如麻。 卑鄙的贪妄者。 艾尔芬斯唾弃这样的自己。 可是残留了苍殊体温的被窝,真的温暖得让他放不了手。 只求这一点点,只就这一次…… 艾尔芬斯默念着,这自欺欺人的“赎罪”词。 只是,他内心的深处再清楚不过,他永远无法停止对苍殊的追逐,索求。他只会越来越不知满足,像个走火入魔的瘾君子。 … 苍殊吃的饱饱哒,在小院子里仰望星空散了会儿步消食。突然觉得有点期待新房子,那大庄园占地两千英亩,散步可有的走了,不像现在跟原地踏步似的,出门又会被视线洗礼。 洗漱一通回到房间,苍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把另一床艾尔芬斯抱来的初夏小薄被一掀,不一会儿就又睡着了。他可是末世在外面都能倒头就睡的男人,睡眠质量好的一匹。 才不管、也不知道跟他同床的虫子,是怎么对着他的脸明明看不清也能看一晚上的。 … 晨曦为艾尔芬斯带来了清晰的视野,和最佳的状态。身侧熟睡中的青年,像无害又美好的小天使。让艾尔芬斯真想偷偷亲一下。 情人滤镜下,他看苍殊下巴那点小胡茬都是心动的。 说来雄虫一般体毛都比较少,苍殊大人这点又算是例外呢。 不过,虽然这样一直看到地老天荒也愿意,但艾尔芬斯必须督促自己去为苍殊料理新鲜可口的早餐了。 然而,他刚一动,苍殊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艾尔芬斯还不敢立即赔罪,怕苍殊只是犯迷糊,反倒被他彻底吵醒了。便只好屏息静气地看着苍殊,眼睁睁看着苍殊慢慢睁开眼睛。 苍殊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珠,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然后:“早。” “…早安。对不起,我吵到您了。” “没有,我也睡够了。”苍殊看了眼时间,才刚过五点。他昨天下午就睡了两三个小时,当然是够了,可艾尔芬斯的话……“你这是打算起床了?很早啊。” “嗯,该去准备早餐了。” 他们的对话简直老夫老妻,谁也没有提到他们是怎么睡到一张床上去的,可能确实也没什么好提的。 “早饭简单做一下就行了,年纪轻轻要睡够,以后你也别起那么早了。”苍殊一把拉过艾尔芬斯盖的那床被子,往上盖住艾尔芬斯的半张脸。 “继续睡。” 艾尔芬斯当然只得听令。 他小心翼翼地品尝着心尖上的甜丝丝,窃喜于苍殊没有反感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有赶走他,欢欣着还能继续和苍殊这样睡在一起。 可是叫他失望又略微慌张的是,苍殊起床了。 “您不睡了吗?” “嗯,睡饱了。”苍殊走到衣柜前,随便取了一套衣服换上。 艾尔芬斯一错不错地盯着苍殊脱衣、穿衣的全过程,嘴巴微微发干。 苍殊三两下换好衣服,在出房间前,又提醒了一句:“说好继续睡就乖乖睡觉,六点半以后才准起床。” “…好。” 虽然有一点焦虑,但更多的还是心田暖融融地,体味这独裁的温柔。 艾尔芬斯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但没想到很快就入睡了,而且香甜无梦。大概昨晚熬了一夜确实疲累,也或许因为心情太轻快愉悦,身心舒怡宜于入眠。 等六点半的闹钟一响,艾尔芬斯立刻就睁眼起床,状态好得简直不像熬夜后只好好睡了一个半小时的样子!但他没有细下感受,也顾不上先去洗漱更衣,他第一时间就是去寻找苍殊的踪影。 他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或许只是无时无刻不想知道对方在做什么。恋爱中的男女通常这样。 厨房传来食物热腾腾的香味,指引着艾尔芬斯,他怀着一种不可思议又惊喜的心情走来,看到了苍殊把刚煎好的鸡蛋颠到盘子里。 挽起衬衫衣袖做饭的青年,姿态是那样随意又有力。 这个画面冲击着艾尔芬斯的心脏,感动且心动的感觉,更胜过雄子会为雌虫下厨这件事带来的震撼。 艾尔芬斯失了言语,他无法描述这一刻的心情。 他想,自己大抵永远也无法知道,这位雄子还能让自己动心到什么地步吧。他现在已经感觉胸腔都被撞得疼痛了。 发现了艾尔芬斯,苍殊偏过头来笑道:“刚刚好,你先去收拾一下吧,然后下来一起吃饭。” 这太惶恐了。“剩下的我来做吧。” 苍殊调笑地反问:“难道要我等你?别客套这些虚的,让你去就赶紧去。” “…好。” 艾尔芬斯朝苍殊一欠身,然后迅速地离开。上楼,洗漱,换衣,不到三分钟就下来了。 而苍殊也摆好了早餐,让艾尔芬斯受宠若惊到负罪。 乖乖听苍殊的话落座开动,艾尔芬斯看着碗里的瘦肉粥,都舍不得下口。 真是看不下去。 苍殊:“信不过我手艺?” “不,不是。”艾尔芬斯连忙舀起一勺来,入口。 然后惊艳了。 不是说有多么美味,而是那种幸福感胜过一切,从舌尖渗透到心口。当然,苍殊做得确实也好吃。 放在雄虫身上,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好。 “好吃。”再一次恨自己嘴笨,词穷至此。 “好吃就多吃点吧,粥不顶饿,我做了很多。还有煎蛋和香肠,都多吃点。” “好…谢谢,谢谢您。” “你谢我做什么。”苍殊看着他笑,揶揄:“我又不是专门做给你的,别瞎感动了。” 苍殊确实是做给自己吃的啊,起床早又没事做,不给自己做饭干什么,难不成等着艾尔芬斯起来伺候自己啊?又不是合该对方欠自己的。 但苍殊这话,半点没减少艾尔芬斯的感动。 “与其想些有的没的,不如聊聊搬家的事吧。今天你要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去新房子那看看。” 艾尔芬斯心中滋味半涩半甜。 甜蜜于苍殊带他一起准备新家,苦涩于这新家的由来。 “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你就决定下哪些东西到时候是要带走的,然后到那看以后怎么安排,又需要再置办些什么。这些就你来记着吧,我负责报销,我们现在不愁钱了嘿嘿。” 苍殊露出了壕气的笑容。 恩泽圣典入园体验名额的营利,分成大头是要给雄子的,这钱前两天苍殊已经收到了。等回头封闭舱收集的信息素制成的第一批S级雄素瓶上市了,收入更是会源源不断打进他的账户。 雄子真的不缺钱! 他再攒一攒的话,要不了多久买下萨马尔送他的那套庄园都够了。 但不是说他之前卖身换房就白费了。本来他就不是真的因为“走投无路的缺钱”才“出此下策”的,而是顺势而为。再说那么多虫子选好了最佳的房屋资源来供他挑选,还省了他自己去了解的功夫了。 哦,这里就顺便再说一下苍殊之前还在圣剑学院时,在好几个星球间往来举行的那几场恩泽圣典的收入都到哪去了。 本来当时苍殊为了不暴露身份就没有提前宣传,多半都是当地豪绅临时购票入场,加上他的信息素稳定供应后,虽然仍算限量,但远没有原来那么奇货可居了,所以这收入本来就不算特别高。 然后苍殊这厮还特么月光!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往空间里囤,而且他的战斗方式跟靠虫化战斗的雌虫们不一样,他的战甲对能源币的消耗着实不小。 在之前的藏王星入侵战中,战甲也毁了,于是又花了一笔不小的钱重新置办装备…… 总而言之,他确实挺光棍的。 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大概。 “恩,好。”艾尔芬斯平静的声线里,失落被藏得太好。 他低垂下眼眸,把酸涩和暖胃的米粥一同咽下。 …… 苍殊刚回复了布兰特的消息,不一会儿就到目的地了。 车子停在了庄园的大门前,雕花的铁门很有欧式贵族的感觉,实际上安保系统都在看不见的地方。望进铁门全是绿色的草坪和树木,以及缤纷的鲜花,都完全看不到房屋。 不过苍殊的注意力放在了等在门口的萨马尔——这座庄园的前主人身上。 庄园的权限已经在昨天见面后就转移给自己了啊,自己也没有告诉对方今天会来看房,这位大叔屁股不痛还很闲吗跑到这来? 虽然苍殊知道对方肯定是为了勾搭自己才这样做的,不过他不会清楚萨马尔到底做到了何种地步。 萨马尔觉得以苍殊雷厉风行的性格,马上就准备搬家是很可能的事情,但他也做好了一直等下去的准备。这座庄园是他和苍殊之间目前最紧密又自然的联系,不来借此刷好感那自己可真的蠢到家了。 索性他住的地方距离这里也不远——他的算盘真是昭然若揭。 苍殊降下车窗来,用眼神表示他的疑惑。 萨马尔温和一笑,走上前来。“这房子不小,逛下来会花不少时间,我想您比较怕麻烦,还是有个熟悉庄园的虫子来介绍一下比较便利。那么与其让别虫来,我当然更想要这个美差了。” 真是坦荡。 而且打到点上了。 苍殊一昂头,“上车吧。” 艾尔芬斯突然很后悔早上没有提议开跑车(二座)来,明明平时苍殊更喜欢跑车的。 不过,若是如此,也许现在就该是自己被顶替下来了? 这位就是庄园原来的主人了吧?也就是昨天和苍殊……看他们的样子,似乎,相处不错。 得到允许,萨马尔毫不掩饰他的开心,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来。就是有点可惜苍殊坐在了副驾。 进了大门,又开了不短的一段路,才终于能看到那一大幢城堡样的主建筑。苍殊虽然早在照片上看过了,但果然身临其境更觉得恢弘辽阔。 这一路过来,萨马尔也简单介绍了路上经过的高尔夫球场、花园、温室花圃、溜冰场、泳池、鱼塘、好几个人造湖、马场、各种蔬果种植园,等等,也提了一句城堡后面的葡萄园和酒庄,还有几处客居别墅。吃喝玩乐太齐全,完全不用出门就能自给自足了。 磁浮车又开进了城堡的大门,绕过喷泉,随意地把车停下,三只虫便一起下了车。 萨马尔这才注意到艾尔芬斯,他本来以为这只沉默寡言的虫只是苍殊的司机,可司机居然不去停车等候,反而走在了苍殊的身边? 看来是他想错了。现在看到艾尔芬斯出众的长相,萨马尔立刻警惕起来。 他作不在意地问到:“苍殊,这位是?” 他刻意没有加尊称,苍殊说过不喜欢被长辈那样叫,也是隐晦地向疑似的情敌给个下马威。 但萨马尔没想到,被敲了当头一棒的反而是他—— “艾尔芬斯,我的雌君啊,你不认识?”苍殊也挺疑惑。 雌君两个字炸得萨马尔五雷轰顶!其他一概没反应过来。 萨马尔一下子都慌了,满脑子都是苍殊竟然已经结过婚了?有雌君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新闻都没有?? 太难以置信了。 不,先稳住,无论如何,自己还能争取嫁给苍殊作雌侍。而且换个角度来想或许还是个好消息,苍殊既然能接受娶雌为妻,自然就会有接受自己的可能吧? 姑且稳住了纷乱的心绪,萨马尔这才能来捋一下其他讯息。 艾尔芬斯?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再仔细看看,这只雌虫的脸似乎也有些熟? 萨马尔还在努力回忆,苍殊看他这样却是恍然过来了。 “原来你没有认出我啊,大叔,我是厄尔润啊,厄尔润?弗雷。”苍殊真是服了。 当初在拍卖场都能认出自己并一点不觉得奇怪雄虫会出现在那种场合,结果现在反而没想到这来?本来以为是个聪明虫,结果阅读理解不行,推理能力也差。 苍同学表示摇头。 猝不及防,萨马尔又被喂了今天的第二道大雷! 苍殊和那个,那个厄尔润竟然是同一雄??! 今天的世界格外玄幻。 “可是,您…厄尔润大人的话,是F级,而且……”而且性格也差太大了!等级的不同他还可以阴谋论解释,可性格的话,这实在是最大的迷障! 苍殊懒得再重复第四遍台词,直接推给艾尔芬斯:“有什么问题让艾尔芬斯告诉你,我先自己去逛会儿。” 他手一甩就跑了。 艾尔芬斯他们便隔着眼睛能看到的距离跟上,一问一听一说。 萨马尔一边接收着有关苍殊的奇妙物语,一边打量着艾尔芬斯——这位一度被视为笑谈而惨遭网络暴力、因为与昔日邻居有关他还特意看了两眼八卦故而有些印象的苍殊…厄尔润的雌君。 然后估算着对自己的威胁会有多大。 从苍殊的态度上看不出他对这位雌君有多喜爱,可是传言的不睦显然也不可信了,否则当初为何不休妻,如今也是没休妻。而占据着雌君这一位置,就天然上占据了极大优势! 萨马尔能想到,苍殊当初还是厄尔润时,是干了糊涂事娶了这位雌君,如今怕也是无所谓于休不休。这么看,这只雌君还真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艾尔芬斯能想到萨马尔的所想。 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大抵,用光了他所有的幸运。 苍殊从一个房间探出头来,看到这边两只已经无话可说,便朝艾尔芬斯招招手:“艾尔芬斯你过来,这里我想弄成训练室。” 艾尔芬斯礼貌地对萨马尔点了下头,疾步向苍殊走去。 这对雌雄夫妻共商新房的画面真是刺眼啊,萨马尔想。 而他一点没有旁观欣赏的打算。 萨马尔十分自然地插入了其中,热情亲善地提议到:“您想布置成什么样的呢?需要参考一下军队的规格吗?” 艾尔芬斯发现苍殊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是了,苍殊之前就在军人摇篮的圣剑学院呆了半年,还热衷战斗冒险上战场,肯定是极喜欢这些的了。而这位萨马尔中将在这方面,正是最适合讨到苍殊的欢心…… 而他,他对格斗并不擅长(以近战型军雌的标准来看),连话都插不上。这位中将又十分擅长不着痕迹地把控话题和节奏,消解了他每一次准备开口的时机。 要不是苍殊时不时跟他说说这个,问问那个,他就真的完全被排除在这相谈甚欢的两虫之外了。 艾尔芬斯感到失落郁闷,自己真的只是空占了雌君的头衔。而这位中将,却是实实在在与苍殊交尾过了。除了年纪稍微大点,真是处处都合衬…… 他看了一眼萨马尔的小腹,忍不住地想到,那里会已经孕育上了苍殊的血脉了吗? 不知话题怎么聊到了称呼上,萨马尔问苍殊自己该叫他哪个名字,苍殊的答案自然是那样。然后一来二去叫得是越发亲近了。 忽而,萨马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神情有些怀念,用含着某种深意的眼神注视着苍殊,调侃般提起过去:“小殊的记忆都失而复得了,那不知有没有想起,你当初可说过,长大了要娶叔叔为妻呢。” 艾尔芬斯一惊。 苍殊一愣,随即嫌弃脸。“这种话你也信?而且我完全不记得了。” 原主的记忆里可没印象,雌虫应该不敢撒这种谎吧,所以可见原主也没当真,而且童言无忌啊!咋地,难道还指望我现在来接盘兑现啊? 艾尔芬斯松了口气。 萨马尔有些失落,但也不敢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因为真深究下去,他更加说不清了,说不清为什么当初没来找厄尔润履行承诺,现在却跟苍殊旧事重提?说难听点不就是见风使舵。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意思,但事实却也无可辩驳,让他脸热汗颜。 唉,谁能想到呢,当年听了那话吓得他立刻就准备搬家,如今却……若是早知如此,他宁愿顶替艾尔芬斯受几年苦,现在能拥有苍殊的就是自己了。 之所以冒险提到这件事,萨马尔不过是希望能给苍殊一种他们缘分不浅的印象。而且,苍殊连雌君这么重要的位置都能随意保留给当初自己糊涂娶下的雌虫,那么若是能念旧也要了自己……果然是他想得太美。 这个插曲轻易就揭了过去。 正准备去到下一处,苍殊终端突然响了。一看,居然是布兰特的来电。 “什么事?” “我在你家庄园外面,开门让我进来下。” “……你怎么也跑来了?” 也?“你刚才告诉我的地点啊。” 明显的偷换概念,不过不重要了。“你说的是以后来。” “这不没事么。” “觉得训练量太少?” “……”斯巴达。“哎呀我来都来了。” 行吧,虽然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家里还什么都没有。 苍殊无奈地在终端上操作了大门的开关,放了布兰特进来。不多会儿,就听到了停车的声音,然后布兰特顺着苍殊给的定位,找到了东侧的二楼。 两只雌虫恭敬地向雄虫大人行见面礼。布兰特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 “这只就是你的雌君?”布兰特朝艾尔芬斯点了点下巴,他可是知道苍殊前前后后那些狗血的。 又指了指萨马尔,“至于这只,中将是吧,昨天跟你共度发情日的。” 苍殊挑眉。艾尔芬斯就算了,萨马尔也知道了?“你还真清楚。” “你太小瞧网民们人肉的本事了,你这位床伴可是让无数虫子嫉妒死了。”布兰特幸灾乐祸。 “哦。”苍殊不以为意,他没什么好抱歉的,换谁来都会这样。 “这里还没什么能招待你的,我自己也在忙着看怎么布置,顾不上你,你自己随便逛吧。”苍殊随便就打发了布兰特,继续往下走。 布兰特眯眼不满。一步上前挤开艾尔芬斯站到苍殊身边,聊开:“我自己逛个什么劲,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我是来找你打发时间的,一起呗。” “随意。” 因为两只雄虫走到了一起,萨马尔也不得不按规矩退后半步。雄虫之间没有他们雌虫插话的余地。 而艾尔芬斯,他垂在腿侧的手指虚握着紧了紧。 他从这位超级巨星布兰特雄子大人的身上,感觉到了敌意。虽然没有萨马尔中将那么明显而清晰,但是,却像是……同一种东西。 难以置信。 但好像,并不出奇? 这个全新的论点太容易接受了——没有虫会不爱苍殊的,不论雌雄。 不论是哪种爱。 或许,布兰特大人只是出于独占欲过于强烈的友情。 而就算是爱情,艾尔芬斯也觉得,见怪不怪,合情合理。 他需要困扰的是,如何跟一位雄子大人,竞争。 艾尔芬斯也是只奇妙的虫,在他不在意的方面,虫情世故可以说是相当木讷迟钝。而在他独独在意的虫身上,对相关的一切蛛丝马迹又敏感至极,直觉超强。 像萨马尔这样的老虫精,都还没有明确地窥破到真相,他只是有些不高兴布兰特大人的突然出现,抢夺了苍殊身边的位置。对雄子他还不能像对付艾尔芬斯那样耍手段,就很烦躁憋屈。 而这位雄子大人还嘻嘻哈哈地贬低他送给苍殊的房子这也不好,那也不行。 好在他可爱的小雄子不以为然,很满意的样子。 “我觉得挺好,这里我打算用作虚拟游戏房。跟你家的位置差不多。”这边光线差一些,就很适合。 而布兰特听到苍殊这么说,突然心情特别美。就像苍殊是特意装修得和他一样。 “到时候多装几架游戏仓,你可以过来一起训练。”等以后入股的雄虫更多了,这里可要充分利用起来。 “好~”好心情持续飞扬。 苍殊转头问萨马尔:“这里的厕所能用吗?” “可以的。需要我给您带路吗?” “不用,我知道在哪。”苍殊挥挥手就跑了。 留下了一雄二雌在这里,面面相觑。 艾尔芬斯和萨马尔像两根桩,一个默不作声,一个保持微笑。 布兰特聊赖地把玩着墙上的装饰品,一黑一白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朝艾尔芬斯走了过去。 “艾尔芬斯是吧?” “是,布兰特大人。”艾尔芬斯有一答一。 “长得确实不错。不过只有一张皮囊的话,一穷二白,没有功勋,也没讨到苍殊的喜欢,你靠什么赖在他身边的?” 布兰特是优雅的,但这种不把艾尔芬斯放在眼里的从容平淡,更显得尖锐犀利。他微微笑着,像大屏幕上一样漂亮风流,谈笑一般扎着艾尔芬斯的心。 “……”艾尔芬斯无言以对。 萨马尔作壁上观。他也没有置喙的资格。 并且暗自赞同。 “你这个位置,德不配位的话是守不住的。”布兰特相当感慨自己还有这么苦口婆心的时候,为了替朋友相看好最合适的雌君,自己也真是老操心了。 ——理解不了自己心境的布兰特,正当化了自己的作为。 “苦尽甘来一场确实不容易,就这么放弃你想必不甘心。但长痛不如短痛,你换个更配得上的雄虫追求吧,趁还不算太晚。” 等授号典礼把苍殊的身份彻底曝光,到时候这位雌君再想全身而退就更不可能了。 第一次同雌虫说了这么多语重心长的话,却被对方用沉默无视了,布兰特一皱眉,旋即又笑得更加魅惑了,再朝艾尔芬斯靠得更近一步。 “不然,我也可以允许你来追求我,你的脸我还是很中意的。”给这只雌虫一点甜头,让他对自己的追求之路多点信心。 布兰特不仅用语言诱导着,用神态魅惑着,连肢体也施展开了引诱。他伸出手指朝艾尔芬斯的下巴勾了去。 布兰特这么风流、擅长撩拨的雄虫,放在一大堆刁蛮残忍的雄虫当中,那是相当受欢迎的。他的猎艳向来无往不利。 然而,这一次,却被眼前这只木头一样的雌虫,眼也不眨地躲开了! 一种被忤逆的羞辱感让布兰特想也没想地释放了信息素——雄虫向来没把雌虫的人权当做一回事。 艾尔芬斯和被波及的萨马尔都身不由己地浑身一软。 而布兰特这还混杂了一点雌虫信息素的甜味,让走廊上的苍殊一顿,然后放轻了脚步。 他出现在门口,看到只能躲闪的艾尔芬斯被布兰特堵到了墙角,而布兰特背对着他,苍殊看不见对方是什么神情,也不知道这副要强上良家妇男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但,一只雄虫对着有夫之夫的雌虫释放信息素,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苍殊抱着胳膊靠在门口,冷不丁地出声:“布兰特。” 布兰特原本已经有些恼羞成怒的表情突然一僵。 他强做镇定地转过身来,很是牵强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苍殊…” “你故意的?” 这分明不咸不淡的态度,却让布兰特陡然心慌。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们不一样 布兰特看不出来苍殊有没有生气,但是这个态度莫名让他发毛。 他决定先服个软看看。 ——到底,在这些等级高于自己的、真正的雄虫面前,我总归要放低姿态,不论自己在雌虫面前多么高高在上。 “抱歉,好像让你不快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并不是真的要对他做什么。” “玩笑?那你玩笑的尺度超过我的标准了。信息素都用上了,你不知道这对于雌虫来说会造成什么后果?” “……” 苍殊过于较真的态度让布兰特无措。百口莫辩。 而苍殊则纳闷:“所以,你是对我有意见么,想绿了我来给我添堵?” 不管他喜不喜欢艾尔芬斯,名义上也是他的雌君,哪怕布兰特是真看上艾尔芬斯来求他成全呢,但这么上来就绿,怎么看都其心可诛啊。 说实话,苍殊没看出来布兰特对自己其实是貌合神离来着,是他眼拙了? 苍殊这完全背道而驰的猜测让布兰特大为捉急:“不是,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我没想要伤害你。你先听我解释好吗?” 苍殊点头示意他继续。“你说。” 布兰特叹了口气。“抱歉,我还是先说声抱歉,我没想到你对他这么在意。” 苍殊挑眉。虽然私下对艾尔芬斯他会提醒对方别误会,但当着别虫说他其实并不在意就实在下艾尔芬斯的面子了。所以这里他保持沉默。 “我本来以为你并不在乎他的去留,而他各方面条件确实配不上现在的你,不止我,以后也会有无数的虫这样觉得。他坐不稳你雌君的位子,还会遭受更严重的网络暴力。不如退到安全的地方,明哲保身,对你对他都好。” 布兰特其实没真的考虑艾尔芬斯的处境。之前说给艾尔芬斯,是想让对方认清情势,现在说给苍殊则是他觉得,苍殊要是真在乎这只虫的话,那么自己这样说可能更友善。 苍殊搓着下巴的小胡茬,看了眼似乎被戳中了的艾尔芬斯。说到:“这个利害关系还是很明显的,所以怎么做决定是艾尔芬斯的事吧。” 垂着眼眸的艾尔芬斯,倏然抬起头朝苍殊看过来。淡漠的眼波下漾开动容。 说来,苍殊一直觉得他这位没什么表情的雌君,多相处一下后真的超级好懂。仿佛情绪的弦就那么几根,哪怕音量不响,但音色仍过于易辨。 同样受到震动的还有布兰特和萨马尔。 这些虫子一时还不能把这种雌雄平等的感觉代入他们的世界观,所以转而就理解成了,苍殊对艾尔芬斯真的是相当纵容、相当看重了! 但是站在雄虫的角度,布兰特不会像另两只一样觉得感动,他更多是觉得怪异,和替苍殊不值。 “可是你值得更好的。” 苍殊笑了一下。其实他不想在这种无意义的问题上强行解释,三观不同何必硬融。不过布兰特因为get不到他的态度都开始乱来了,苍殊觉得还是得稍微说两句给对方提个醒,毕竟之后还得相处。 当然,不打算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他,其实就算把天王老子嫁给他也都一样白搭——这个苍殊就不用解释给他们听了。 而什么“所谓的好的标准是什么”的论调,他自己听了也觉得老生常谈了。 那我们说点够装逼的。 苍殊两手插兜做个酷盖。“你们好像已经习惯了从雌虫身上索取,可如果由我来给予的话,谁不能成为那个最好的?” 咋一听真挺装逼的,而这里的三只虫也确实被唬到了,震耳发聩地睁大了眼睛。可因为说这话的苍殊确实有那个底气说到做到,所以便格外有力! 简直掷地有声地敲打在他们的心上,然后发虫深省。 ——从雌虫身上索取? 说来已经习以为常、天经地义。但这么突然一指出,便忽觉吃相太难看——不过要换了其他雄虫在这里,未必能被触动。 ——由雄虫向雌虫给予? Emmm,复杂。反正就是雄默雌泪。 布兰特听了,突然无话可说。不是被苍殊完全说服了,而是他清晰地感觉到,苍殊跟他们不一样。说来,一直以来都不一样。 “好吧,是我越俎代庖了。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苍殊耸肩表示并不介怀。“只要你不是故意搞我,就都好说。不过我还是好奇,你只是想劝艾尔芬斯离开我的话,犯不着动用信息素吧?” 布兰特赧然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第一次被雌虫拒绝,有些恼羞成怒了。让你看到不成器的一面了啊。” 他企图用一种轻松的自嘲来化解尴尬,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但苍殊却一时感到无语。 他发现自己想说的和布兰特理解的完全不在一个轨道上。 就好比这是一个给人妻下药的事件,布兰特在解释他为什么选择了下药,而正常人其实惊诧的是企图侵占人妻这一意图本身就错得离谱啊! 而苍殊发现,布兰特并不是故意答非所问。 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苍殊想,这应该是他们的世界观本质上存在差异的原因了。 苍殊知道,雄虫从来没把雌虫当个“人”来看,这种尊卑歧视在婚后还更加变本加厉了,哪怕所娶的雌虫身份算得上十分尊贵。 甚至时有“换妻游戏”在一些个雄虫之间发生。 婚姻,不会让雄虫因为“所有权”而产生责任感,而是他们获得金钱、地位的工具,拿来炫耀攀比的装饰品。即便有一些雄虫会不满自己的雌君雌侍被其他雄虫“不经自己允许”地欺辱、玷污,也是因为关乎到了面子。 所以,在雄虫看来,对自己婚姻关系里的雌虫,也并没有多少不可侵犯的独占欲。甚至是可以被视为物品而交换、交易、共享。 说来简直不可理喻,但这里的世界观就是这样的。 布兰特情商是不低,但他仍然是一只雄虫,虫族的雄虫。 算了,多说无益。结果上让布兰特知道什么不能做就行了。 不过,苍殊就此想到个事,他最好是先不指望其他雄虫都能像布兰特这么好说话会讲理,那,把雄虫带到家里来训练什么的,还不知道会把他家搞得多乌烟瘴气呢!所以,暂时先不考虑这个了。 “嗯。” 苍殊冷处理了这个话题。 在他这就算是揭过去了。至于其他三虫,心里留了什么滋味的余韵,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接下来,他们四只继续参观讨论新房子的布置安排。布兰特一直在跟苍殊搭话,表现出自然的态度来,想当一切尴尬龃龉都没发生过。 苍殊是无所谓啦,有说有笑的。 但大概是布兰特自己心虚——虽然他不理解苍殊的一些思想观念,但他能知道自己做了一些不合宜的事,放大了他与苍殊之间的罅隙。所以他越想表现得自然,就越清楚自己在弥补,有一种贴冷脸卖乖的感觉。 布兰特也是骄傲的,这种自厌又委屈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没能多待,笑吟吟地寻了个借口,跟苍殊挥手道别,就离开了。 剩下的苍殊他们三只,中午在萨马尔的邀请下,一起到距离庄园不算远的萨马尔的宅邸里享用了午餐。然后返回庄园,又逛了一下午。 “虽然我之前很少回帝王城,不过我的管家是在这里生活了六十多年的老虫子了,把我的资产和宅院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如果小殊你们有什么疑问和困难,不妨告诉我,我会让潘德管家来帮忙的。” 在即将分别前,萨马尔热心地提议到。 甩手掌柜苍殊继续推给艾尔芬斯:“这些都归艾尔芬斯管,有什么你们商量就够了。” “好。”萨马尔笑岑岑地应下,然后对艾尔芬斯说到:“希望你不用跟我客气。” 萨马尔见苍殊已经上车,他目视前方微笑注视着正在启动磁浮车的苍殊,继续对身边沉默的艾尔芬斯说到: “你应该也想做好小殊的雌君吧,那么适当地借助一些别虫的帮助,更好地完成小殊的期待,让你自己也快点独当一面起来,这是明智的选择。” “……”艾尔芬斯不笨,尤其在涉及苍殊的问题上。 他知道萨马尔之所以对自己说这些话,当然不可能是想跟自己搞好关系、为自己好,而是想借与自己的联系而渗透进苍殊的生活中。 毕竟,萨马尔一只军雌,其实很难跟一只雄虫在生活中产生交集,但跟同是雌虫的自己,交涉点就容易找多了。 苍殊已经在朝他们这边招手了,艾尔芬斯点头快速说了一句:“多谢您的指点。” 然后便朝着苍殊疾步而去。 至于会不会有机会拜托到这位日后的“近邻”,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希望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 回到家的时候,天边已经染上了漂亮的橘红,给他们的小院也镀上了一层暖色。 艾尔芬斯贤惠地烹饪起了晚餐,苍殊蹲在小院里调戏花草。 神庙发来了消息,询问是否要就几日后的授号典礼再确认些细节,被苍殊回绝了。虽然他现在是挺闲的,但一个事反复倒腾也有够无聊。 倒是老祭司跟他说了些关于几十万年以前——雄虫还会跟雌虫一起战斗的那个时期,雄虫的一些战斗方式……让苍殊很是有些手痒,想找个机会试试。 那么首先得有个练习对象啊… 正想着,艾尔芬斯就出来叫苍殊吃饭了。 “艾尔芬斯,你原型是什么来着,擅长什么类型的战斗方式?” 艾尔芬斯似乎是愣了一下。 然后回答到:“我的原型是夕蝶,属特殊战斗系的毒系。” 苍殊眼睛亮了亮,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用毒的虫子,立刻追问到:“怎么用毒的?你具体说说。” 就算是毒蝶一属,那也是各有特点。 “我的鳞粉有剧毒,不过直接接触没有问题,但是粘到粘膜、伤口,以及呼吸吸入,都会中毒。我可以控制释放的范围,作针对型毒杀或者范围式毒杀。” “哦!” 苍殊觉得跟金的声波攻击有异曲同工之妙啊,但要说最本质的一个区别—— “所以一旦中毒就必死无疑吗?”苍殊问。 像金的话,声波是可以调节的,可以仅仅是干扰听觉,也可以直接震碎内脏。 艾尔芬斯垂在身侧的手指,紧张地蜷缩起来。 “是…” 所以他轻易不能战斗。 “够危险的啊。”苍殊感叹。 艾尔芬斯指尖抽颤。 苍殊还在想着,鳞粉有物质形态的话,自己的精神力估计不能对其起作用吧?所以这方面倒是比声波对自己的威胁更大了。 他有些走神思考的沉默让艾尔芬斯心慌。 “我绝不会伤害您!” 他承诺。 他发誓。 以生命起誓。 嗯?苍殊回神,对上艾尔芬斯郑重的眼神。 苍殊没太把这种承诺当真,雌虫一般是不会伤害雄虫,但难免会有一些不可抗的意外发生,虽然责任不一定在对方身上,但这种把未知理想化的独断,没太大意义呀。 不过这么较真就更没意思了。 苍殊咧嘴一笑,伸出大手盖在艾尔芬斯的头顶搓狗头。“好!” 艾尔芬斯手指僵硬,浑身僵硬。 又好像要熔化了。 头顶快要冒烟。 (*///w///*) “好了,去吃饭吧。”苍殊收回手,走在前头。 艾尔芬斯一手捏着自己的衣角,带着种做贼心虚的紧张,和怯怯的雀跃,抬起右手摸上了自己的头顶…… “哦,对了。”苍殊突然转身。 然后疑惑地微微歪头。刚才不是他眼花吧,艾尔芬斯是不是背着他做了什么小动作,这么慌张又故作镇定的样子? 算了,不揭穿了。 “院子里的这些花花草草,也都移栽到新家去吧。” 艾尔芬斯一怔。 他想,他虽然知道苍殊是对植物也很温柔的雄子,但他并没有看出苍殊有多么喜欢这些。而且平时也没多看两眼,谈不上什么感情吧。所以……会是,因为他吗? “不会…麻烦到您吗?” 苍殊失笑,“又不是我动手,我有什么好麻烦的。你精心照料长势才那么好的,喜欢就带走吧。” 那些小家伙也告诉他,艾尔芬斯真的有非常用心地照顾它们,它们很喜欢他。不过这些墙头草,因为万物生的关系,这么快就把对艾尔芬斯的好感度排到自己的后面了! 太惨了,艾尔芬斯小老弟。 “…好。”艾尔芬斯应着。 又一次这样了,以为已经无限心动,您却总是轻易就让悸动再次膨胀。 “谢谢您。” “哦。”苍殊略过雌虫过多的感谢,继续到:“争取这一周内就把家搬好吧。” “是。” “有麻烦别怕告诉我。” “嗯。”心动+ … 布兰特这晚其实没睡好。 等第二天收到苍殊要来找他检查训练进度和成效的消息时,他真的松了一大口气,甚至有种喜极而泣的错觉! 随即又实在想唾弃自己的不争气,自己就这么想谄媚好苍殊——当今的第一雄子吗?自己总要这样,在纯种的雄子面前放低自己吗? 可是,之前对其他雄虫,好像,远没有这么在意到患得患失过… 因为,自己真的在乎这个朋友。 现在回头看,才越发觉得自己到底吃错了什么药,苍殊对雌虫比他们谁都要宽和善良,自己为什么会把苍殊当作和他们一样的家伙来看待啊…… 可是,只要一想到苍殊身边有虫…不,有那样除了脸…不,就是一无是处的虫,他就莫名烦躁。 看不惯。 ! 布兰特惊觉,然后再次自省。 又来了,又差点企图干预苍殊的私事了。 他怎么看待,看不看得惯,又算什么呢…… “啊!”一颗颜料弹打中了眼部,虽然有防具,但突然之下还是把布兰特吓了一跳。 他正在做用精神力捕捉“弹药”轨迹而躲避的训练。 苍殊按停了发射装置,问到:“之前不是已经能做到稳定释放精神力了么,是反应跟不上,还是控制依旧不稳定?” 是的,一个好消息,布兰特这只双性虫已经能够做到稳定释放精神力了,说明精神力的提升对于这个世界的雄虫来说确实是可行的! 也就意味着,苍殊的第四张牌,立稳了。 不过现在看来,貌似依旧不太成熟的样子? 布兰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胡思乱想而走神的原因呢。 “应该没问题的,今天只是状态不佳。” “哦。那需要休息几天不?本来我打算进入下一阶段了,看样子还是等……” “不,没事的!”布兰特连忙否决。虽然还没什么根据,但他总觉得几天过去没在苍殊跟前晃悠,几天后苍殊还记不记得起自己这号虫都不一定了! 如果苍殊知道布兰特在想什么,他应该会说一句不会的,你毕竟是重要的实验样本,而且目前还具有唯一性。 “只要睡一觉就好了,放心吧。还是快点进行新内容吧,我很期待的。”布兰特跃跃欲试地笑到。 是了,老是想一些有的没的,这不像自己。自己要做的是变强,变得越来越优秀,亲自粉碎那些笼罩了自己过去二十余年、与生俱来的阴霾!证明自己,拥抱自己! 布兰特斗志昂扬起来了。 只是心里好像还有个声音在说,站得越高,变得越优秀,越强,就会更近了。 离他,更近了。 …… 希利尔在心里直翻白眼,今天真倒霉,刚结束跟阴阳怪气的大哥的交锋,现在又碰到傻子四弟,自家王宫也是有够小的。 “三哥每天都这么闲的么,无所事事晃来晃去。” “管到我头上来了,小四?” “恼羞成怒了吧,三哥不如承认你失宠了,苍殊大人现在估计正宠幸新欢呢吧,早忘了你是谁了。”四王子幸灾乐祸极了。 他相当讨厌这个离经叛道、有失王室体面的三哥,偏偏这种虫子居然还能得老天厚爱偶遇“落难”时期的苍殊大人,甚至有幸与苍殊大人交尾!! 气死虫了! “嫉妒的嘴脸太丑陋了。”希利尔啧啧不屑,对付这种没什么脑子的傻弟弟,倒不用像跟老大老二那样打机锋,直接怼就行了。“你知道我和殊平时就没有联系了?” 四王子早就“教训”过希利尔不要那样恬不知耻地、有失体统地称呼苍殊大人,但一直被无视,如今也不会白费力气地指出了。 倒是希利尔这么炫耀的样子让他没了底气,但却不想承认,嘴硬地:“你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其实根本没有联系了吧,不信你给我看看你们最后的聊天记录!” 四王子说完突然很是期待起来,虽然看到苍殊大人跟希利尔的“秀恩爱”会超级嫉妒,但能看到苍殊大人发的消息,高兴! “我凭什……”希利尔当然不能自爆了,消息记录里一直都是他在骚扰,却基本都被苍殊无视了。 毕竟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问候和不感兴趣的话题,我们苍同学不是那种有cue必回的热心网友。 但希利尔话还没说完,属于苍殊的特殊提示音就突然响起,让希利尔惊喜地差点跳起来! 然后他瞬间完全无视了四王子的存在和挑衅,立刻打开终端,一气呵成地阅读、秒回。 嘴角开心地翘上天。 又细细地来回看了消息好几眼,他才又想起四王子,看到对方有所猜测所以翘首欲窥的神情,立马腰杆挺得都直了。然后摆出施舍一般的姿态来,把终端晒给对方看。 就三秒,然后立刻收了回来。 “抱歉我要去准备下明天的约会了,没工夫理你。”希利尔头一昂,意气风发地扬长而去。 “……” “啊啊啊啊!!”气死虫了!!嫉妒使虫有丝分裂! 一直拿教养diss希利尔的四王子,失尽了他的王室风度。 …… 苍殊之前就和希利尔有过精神联结视野共享方面的练习,所以时隔几个月,也还是很快就上手了。加之苍殊在精神力的操控上也有了质的飞跃,比之前效果还要好,希利尔能明显感觉到。 苍殊和希利尔做了个示范给布兰特演示,然后他俩分别描述这种联结时各自的感觉,给布兰特提供理论经验。 毕,苍殊就对希利尔说:“你接下来和布兰特练习一下吧,有什么及时反馈,你有经验多辅助一下他。” 然而,苍殊发现希利尔的神态不太对劲,似乎,没有觉得能为雄虫效劳而荣幸、高兴,反而是看上去竟有种不可置信、深受打击和排斥拒绝? 怪了。 难道是因为担心布兰特技术不够,怕一不小心玩坏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啊,这样的话,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苍殊看希利尔欲言又止。 显然有些话不好当着布兰特的面讲。于是苍殊对布兰特示意了一下,然后带希利尔到一边去,问他想说什么。 希利尔还是一副受伤的样子,甚至是有些小心翼翼的,他试探着伸手拉住了苍殊的衣袖。 像个怕被丢弃的小孩。 苍殊微愕。 希利尔是狡猾机敏的。甚至是在圣剑学院游泳馆的那一次,希利尔也没有表现出这样的,惶然到空洞的样子。 “求求你,殊,我只想被你联结。” “精神联结是比交尾还亲密的事情,我不敢质疑布兰特大人,但是一旦控制不好,单纯的联结就会变成快感,我不想,不要你以外的虫带来的快感…” “求你。” 呀……苍殊有一点点意外。 原来雌虫也不是只要是雄虫就会高兴的啊…哦,也不对,雌虫确实是要比雄虫忠贞许多的。Emm,好吧,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好,不会枉顾你的意愿的。”苍殊拍拍希利尔的头,就当是安慰被他吓到的宝宝了。 希利尔原本因为情绪不稳定,眼睛的一半都虫化成了紫褐色,而得到苍殊的保证和安抚后,立刻变回了原来的灰色,似有水波一汪漾开,化为春波融融的笑眼。 “嗯!” “谢谢~”希利尔立刻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骚浪骚浪地扑向苍殊,不过被一把糊开了。 希利尔像小尾巴一样欢喜地坠在苍殊身后,伺机卖弄。 他得意忘形的轻佻下,注视着苍殊背影的目光里,是浓到化不开的爱意。 谢谢你。 我真的爱你,殊。 好爱好爱。 布兰特看着迎面走来的一雄一雌,他把希利尔不加掩饰的深情看在眼里,忽百感交集。 大概,这就是……那种,所谓的,真正的,爱情吧。 羡慕,羡慕苍殊能得到这样出于天性以外而萌生滋长的爱情。但那是苍殊该得的。 嫉妒,嫉妒希利尔能有幸得遇苍殊,被善待,被滋养,才能孕育出这样美好而深刻的感情。 并感到寂寞。 他突然觉得认识苍殊也是一件很糟心的事情,让他对自己过去所见所闻所感所得的很多东西都产生了怀疑,白活了一样。就很气,又很无力。 并开始变得渴求。 “改变一下计划,还是再循序渐进一点,从清除污染开始吧,可以检验并且提高精神力的稳定性。清除污染也是雄虫相对更熟悉的运用方式,多使用精神力也能增长和突破上限。”苍殊走过来对布兰特说到。 布兰特一个“学徒”,当然没异议。不过,他想,显然是刚才这两只之间说了些什么。而且,他觉得自己竟然能猜到真相! 不想了,越想越气,越想越心酸。 “行,好,都听你的。然后呢,接下来找一些虫子来当我的小白鼠么?” 小白鼠… 苍殊挑眉,但没有多说,只一句带过:“他们是你的同族,真做就认真对待。”然后就说到了接下来具体的安排: “待会儿以我们俩的名义发布一个报名帖,你提供精神污染的清除服务,污染情况越严重的优先,军雌优先。” “……”为雌虫提供“服务”什么的,这说法好别扭。 而且,别说看苍殊的样子似乎是打算免费了,就算是收取高昂费用,无数雌虫都只会当做是恩赐,必争先恐后蜂拥而来! 还有,为什么说军雌优先?因为军雌格外的身强体壮,所以更耐受么?还是说因为苍殊对军雌格外有好感的原因?你看,苍殊就是喜欢战斗打仗什么的。 但污染越严重的优先,布兰特就真的理解不了了。不该是从易入手的level开始更好么?说好的循序渐进呢? “要写出你对精神力的操控尚不算稳定,以及我会在一旁监控,尽量做到补救。风险和承诺都说清楚,让他们自己判断,再做决定。” 乍之一下,布兰特猛地愕然!哑口。 这样将他一直隐瞒、或者说是不承认的缺陷公之于众…… 但想想,他的精神力已经在稳步提升,结果必然是能狠狠甩在那些曾轻蔑他的雄虫的脸上、让他扬眉吐气的,所以现在倒不是那么排斥了,因为有了底气。 而且,某些谣言里,他因为雌雄同体的原因,甚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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