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跟阎王聊天她都没意见。 还帮她省了几张吃饭的嘴。 虽说官差押解犯人属于“公务”,他们也是秉公办事,但流放路上那些折磨可不在“公事”范畴。不知有多少龚氏子弟、女眷亲属死在这些差役手中,共叔武的要求合情合理。 土匪首领迷惑不解,待所有土匪都被拉到偏僻小角落,保证此处动静不会惊扰沈棠等人,共叔武才冷笑着问土匪俘虏:“你们之中,哪些曾任职差役?参与押解龚氏族人?” 闻言,土匪首领心头突突几下。 他不由得问:“你是……” 共叔武继续冷笑:“在下龚文,龚义理!” 土匪首领只知龚氏有个在逃的九等五大夫,不知名讳,听到共叔武真名也没想到这层。可即便如此,光听“龚”这个姓氏,他就感觉有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几个幸存差役吓得面皮轻抖。 龚…… 龚氏的龚? ------题外话------ |?ω?`) 原本的唱词应该是“女娇娥作伥乱北辰”,但想想棠妹性别大白天下,所谓的“预言”脏水会泼到她身上,于是改了一改。 102:生米煮成熟饭 退下,让朕来 祈善无奈地目送共叔武带人离开。 啧啧一声:“可惜了,可惜了。” 沈棠一手撑着额,浑身潮热,黏腻的汗液沾湿内裳。双颊不知何时染上一层薄红,奈何篝火旺盛,照在脸上盖住了肌肤由内向外透出的红,无人发现她的细微异常。 “什么可惜了?” 沈棠勉强打起精神,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那些差役啊,可惜了。”祈善笑着回答,“寻常末流公士对付两三个成年男子,为首的那个又是个三等簪枭。虽说实力不如何,但当个部曲小教头,教教新人不成问题。” 一下子都被共叔武干掉,岂不是损失? 沈棠揉着太阳穴,似薄凉地道:“那几张吃饭的嘴哪里抵得上一个共叔武?二者有仇,不死他们死谁?又不亏……” “此话有理,如此一算的确不亏。” 他说完,沈棠身侧的林风抖了抖。 在小丫头的视角,祈善说这话的模样太诡异可怕了,眉眼满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看着沈棠的目光,活像是重慈院中爱偷吃的老嬷嬷盯着一盘肥美好吃的美食,不似个正经人。 她抿了抿唇,又往沈棠身侧凑了凑。 没一会儿,肩膀陡然一沉。 她惊愕扭头,只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发顶,些许不服从的发丝儿顺着她扭头的动作从她脸颊滑过,带来密密麻麻、丝丝缕缕的痒意。因为凑得近,还能嗅到呼吸间飘来的酒味。 原来是沈棠太困睡着了,脑袋一歪,正靠着林风的肩膀,翟乐注意到这边情况,出手抓住沈棠另一侧肩膀,解了林风的窘迫――她年纪尚小,沈棠的重量对她来说够呛。 祈善起身将沈棠搀扶起来。 不可思议道:“这就睡了?” 刚才还说这话呢。 双目紧闭,呼吸平稳轻缓,若凑近仔细听,还能听到些许的鼾声,的确是睡着了。 完全没一点点预兆,脑袋一歪秒睡。 褚曜忍俊不禁。 他道:“睡着了才好啊。” 继续醉着,他担心祈善能少活好几年。 祈善无奈地“啧”了声,弯腰将睡死过去,半点知觉没有的沈棠扛肩上,搬进车厢。 吩咐跟上来的林风。 “这里不用你伺候,去睡吧。” 林风迟疑:“可是……” 祈善失笑:“你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怎么照顾人?且去睡,养好精神,其他白日再说。” 只看林风的装扮也知道她以前只有被人伺候的经验。照顾一个精力充沛的醉鬼,成年男子的精力都跟不上,更何况是她?看她一脸倦意,面颊泛着青白,便知她状态很不好,与其强撑着表现自己的用处,不如好好休息。 林风神色倔强,抿了抿唇,没选择其他车厢,而是选择沈棠的车厢找了个角落坐着。 祈善见她执拗也不好再坚持。 出乎意料,醉鬼睡着了反而很安分。 Emmm……还安分得吓人,倘若不是胸口还有起伏,乍一看还以为此人已经安详了。 祈善盯了一会儿,确认她不会突然蹦起来闹事,松了口气,临走前还不忘给沈棠下一道的保护,保护人的同时还能免于蚊虫叮咬,能睡得安稳些。 下了马车,共叔武已经一身血回来。 不消说,那几个多半真・安详了。 共叔武一上来就提建议:“土匪窝的位置已经问到,他们为了今夜的偷袭,将寨子大部分精锐都带了出来,剩下留守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先生,我等明日便去将它端了?” 因为翟乐在,他有些话不好说。 攻下位置隐蔽的土匪窝,他们有个落脚处,回头劫了税银,那笔税银也有地方安置。 孝城城内是郡守的地盘,不安全。 祈善垂眸思忖。 摆手:“不妥。” 共叔武诧异:“不妥?” 他盘问过那些土匪,知道林家有不少财产都被土匪劫走,若不抢回来,岂不便宜他们? 祈善摇头:“不能等明日。” 共叔武:“今夜就动手?” “对,待明日再动手恐生变。” 至于是什么“变”,他却没有说。 在场众人只有褚曜知道。 这个“变”自然是他家五郎啊。 通过上次醉酒乌龙,二人便知道五郎不仅酒量极差、酒品极差,酒醒后还会忘记醉酒时干过的事情。也就是说她只会记得跟混混打群架,打群架之后干的事儿一件不认。 自然也包括收编混混、找土匪晦气。 倒不如趁着她还未酒醒将土匪窝攻下来,生米煮成熟饭,五郎想抵赖也抵赖不成。 褚曜笑眯眯对着翟乐道:“今夜便麻烦翟小郎君镇场,待明日五郎醒来,必有重谢。” 翟乐并不觉得这话哪里不妥。 只是好奇:“不用在下去帮忙?” 褚曜道:“土匪窝只剩老弱病残,不足为惧,有共叔壮士就行。这些混混土匪还未真正归心,五郎又宿醉不醒,总得留个人在这里盯着,以免他们恶向胆边生,暴起造反。” 翟乐一听也是这个道理。 共叔武九等五大夫,若是连他都搞不定一个精锐尽失的土匪窝,那实在是可笑。更别说祈善先生也会跟着过去。这个阵容,即便单挑一个千人规模的普通匪寨也不虚。 当即同意了安排。 所有人当中最累的应该是褚曜,他文心被废多年,再加上月华楼后厨杂活的磋磨,身体精力都大不如前。安排好诸事,他便在沈棠睡着的马车车外小憩,闭目养好精神。 但没眯眼多久,耳旁听到些许异动。 翟乐隔得远也被惊动,循声看了过来。 褚曜皱眉,一边抬手示意翟乐先不要动,一边掀开车帘,借着篝火的光,勉强看到车厢内的情形。林风抱膝瑟缩着,肩膀细颤。 褚曜压低声问她:“发生何事了?” 林风嚅嗫:“光,发光了……” “什么发光了?” 林风指着沈棠哆嗦道:“郎君的文心花押,方才突然有光飞过来,奴、奴家怕……” 明明身体很困,但精神却很亢奋,林风根本睡不着,蜷缩在角落,下巴抵着膝盖发呆消磨时间,直至眼前开始发昏发黑。就在她以为自己能睡着的时候,那枚花押突然飞起来。 隐约看到一道光冲自己撞来。 她被吓得猛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褚曜皱眉:“确信不是祈善留下的文气?” 林风咬着唇:“不是文气……” 文气是黑白二色,她是知道的。 但刚刚那道光是金色的…… 细长细长的,像是某种动物。 林风摸摸额头,又没任何异样感觉,连她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迷糊产生错觉了…… ------题外话------ |墙′?ω?)ノ 抱歉,中秋那两天吃了好几顿酒席,整个人都吃傻了,白天感觉精神都缓不过来,状态不行。今天23号,应该是四更补偿。 103:谁盗了老子的号 退下,让朕来 褚曜闻言给沈棠仔细把脉。 脉象强健有力、气血旺盛澎湃,明显属于壮实得能徒手干死好几头牛的健康状态,并无任何异常。他不放心又换了一只手把脉,同样的脉象,不由得打消了心中疑虑与担心。 他宽慰林风:“五郎一切安好,许是你太困乏产生幻觉?早些睡,养足精神再说。” 林风放下抚摸额头的手。 神情闪过一瞬迷茫和怀疑。 或许,她真是太累了产生幻觉? 本着不给人添麻烦的原则,林风咽下了质疑的话,乖顺地点点头,将此事揭过去。褚曜见状放下车帘,恢复先前小憩的姿势,闭目养神。林风双手抱膝,下巴抵着膝盖。 不知道是真困了还是别的,这次闭眼很快酝酿出睡意,竟是一觉无梦睡到日头高悬。 跟她一样一夜好梦的,还有沈棠。 不过沈棠属于睡觉的时候香甜,睡个昏天暗地都不想醒,可一睁开眼浑身上下都跟上了刑一样痛苦。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微微蹙眉,睫羽细颤,非常缓慢地睁开眼。 初时,双目看着虚空,毫无焦点,但随着意识回笼,目光凝聚,身体感知飞速归位。 这可让她遭了大罪了。 浑身都疼,但最疼的是几欲炸开的脑袋。 “卧槽……谁TM打我头?” 不不不―― 她更想问是不是有人趁着她睡觉给她脑子做了开颅手术!饶是意志力强大如她,也有种双手抱头撞地缓解疼痛的冲动。沈棠从标准仰躺、双手交叠放小腹的睡姿改为蜷缩跪床。 “不是……这、这又是什么地方?” 沈棠倒吸一口冷气,好不容易将剧痛压制下,一抬头、一睁眼,发现自己又跑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这回不是群架现场了,而是一间空荡荡的土瓦房,唯有“家徒四壁”能形容。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跽坐在简陋塌上。 窗外明媚阳光透过粗陋的窗布,在地上投下一道扭曲抽象又滑稽的影子,沈棠抬手用腕部捶了捶额头,试图回想起自己睡觉前的记忆,自己又是怎么来到这地方的…… 结果…… 完全想不起来。 她最后的记忆在干嘛来着? 一幕幕画面闪回般在她脑中飞速掠过。 混混、翟乐、酒摊、掀酒摊、打架…… 然后? 然后她的酒摊没了!!! 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愤怒瞬间爆表直冲天灵盖,蹦着跳下床,口中骂骂咧咧:“操,老子的酒摊!一群混混也敢掀你老子的摊子!真真是厕所里开大灯,你他娘的找屎呢!” 还未迈出步子,大门被人从外向内推开。 骤然撞入一双圆滚有神的眸。 眸子主人正微张嘴,惊诧地看着自己。 二人面面相觑。 沈棠:“……???” 慢着慢着,她刚刚是不是爆粗口了? 沈棠脸色变了又变,恨不得就这么钻进地缝里。她这会儿真的尴尬,门外这个小姑娘看着八九岁,穿着富贵,一瞧就知道是金尊玉贵养着的深闺贵女,多半连个脏话都没入过耳。 沈棠一上来就是户口本式问候。 估计她在门外遭遇冲击挺大。 一脑补社死画面,她就恨不得让时光倒流,心中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但很显然,小姑娘眼不瞎,耳不聋。 她端着盛满水的木盆走了进来。 “郎君醒了?” 说完,沈棠听到拧布巾的水淋声。 沈棠也是厚脸皮,尴尬了一会儿就恢复常色,起身坐回床榻,目光追随着这个陌生的小姑娘,问:“是女郎救了我?这里是哪里?” 林风被她问懵,但想到祈善他们的吩咐,暗道果然如此,郎君醉酒还真不会记得酒后干的事情。她回忆家中丫鬟伺候自己的动作,将拧干的布巾递给沈棠:“不是奴家救得郎君,是郎君昨夜救得奴家。此处是孝城外的土匪寨,具体在哪儿奴家也不知。” 林风说话口齿清晰。 每个字沈棠都懂,但组合她就懵逼了。 “土匪寨???” 傻愣愣接过布巾,习惯性擦脸。 冰凉泉水刺激肌肤,残余困意消失无踪。 “我、我救了你???” 这些事情她一点儿印象没有。 沈棠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人趁着她不注意,盗了她的号。这就好比自己几天没上号,结果一上号,游戏上了王者,签名还被改写成“老子帮你打上去了,不用谢,菜鸡”。 不然怎么解释自己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小姑娘又端来一碗汤。 看着汤汁不太友好的颜色,沈棠抗拒。 林风似读懂她的沉默:“这是褚先生煮的醒酒汤,郎君宿醉一夜,醒来肯定不舒服。” 沈棠怔了怔:“宿醉?我没喝酒啊。” 不过,林风的表情显然不是这么说的。 沈棠:“……” 小姑娘不说还好,一说她还真闻到自己身上残存的酒气,混合湿汗,糅杂在一起,发酵发酸,气味还真不太友好。沈棠嗅了嗅汤汁气味,发现的确是醒酒的,一饮而尽。 沈棠问:“小娘子叫什么?” “林风,林下之风的林风。”说完,林风顿了一顿,暗中看着沈棠的神色,又咬着下唇补充了句,“这是昨夜郎君给奴家取的名儿。” 沈棠抚掌赞道:“林风?好名字!” 果然,她真的有才华。 即便是醉酒也不影响她的超常发挥! “我救了你……那你家人呢?” 刚问出口她就后悔自己嘴快。 林风小姑娘穿着富贵,生得精致漂亮,特别是那一口含雪皓齿,贝联珠贯,寻常人家没这个财力养出来。不管她是与家人一块儿遭遇危险,还是被劫匪劫掠到这里,倘若家人还在,照顾人的活儿怎么也轮不到她,更遑论说让救命恩人给家中掌上明珠取名了。 多半,家人已经遭遇不幸了。 沈棠这个问题实在是欠妥。 林风的回答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听到林家一门的遭遇,沈棠很是怜惜同情这名小女娃,声音也软了几分,道:“你莫怕,你家人……回头我下那处山崖看看,若能将他们安葬了便安葬了,你日后便跟着我。”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惹了小姑娘了,那双黑白分明、滚圆可人的眼珠子浮现一层绯红水雾,垂首“嗯”了一声,软糯道:“多谢郎君。” 沈棠以为自己莫名醉酒喝断片,干的事情应该就这么一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权当自己做好人好事,直到她走出土瓦房。 ------题外话------ 第一更|???ω??)??? 更新估计会比较迟,大家早点睡。 104:逼良为“匪” 退下,让朕来 因为宿醉刚醒,沈棠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所以就没注意到林风先前提过的一处细节――既然是她救下林风,为何她俩会在土匪寨! 当沈棠看到土瓦房外的场景,她明白了。 屋外有几十…… 不,足有一百多号人!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健康的残疾的。 还有五十来口大小不一的箱子。 只看木料颜色质地便知是好东西。 这伙人统一蹲在屋外那片扬着黄沙、坑坑洼洼的空地上,暴晒着太阳,浑身挂着热汗,一动也不敢动,面上挂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惧色。他们恐惧的源头,沈棠还认识。 不正是共叔武、翟乐、“引导NPC”祈善以及接替祈善班的褚曜。全员恶人? 沈棠张了张口不知该问什么。 干巴巴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五郎醒了?”褚曜转头,笑容慈和,目光带着几分看小辈的“怜爱”,“头可还疼?” 沈棠莫名打了个怵。 “不疼了。” 虽然褚曜笑容跟平时一样,但今天格外……格外热情、愉悦、开心?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但被这么盯着,她莫名有种被人丢进冰窖,寒气裹体,后颈发凉的…… 错觉??? “你能别这么笑嘛,我看着�}得慌……” 褚曜笑容一僵,一侧的祈善开腔说话:“方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只听声音都知道沈小郎君中气十足,肯定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沈棠这才看到祈善左手端着一本册子,右手提着一支笔,埋头不知在写什么东西。 “你、你们都听到了?” “沈小郎君为什么会以为我们听不到?” 沈棠:“……” 也是,除了褚曜老先生,哪个不是有文心就是有武胆?个个耳聪目明,她醒来那番“惊天动地”的骂骂咧咧,一点儿没控制音量。听到正常,听不到才有问题。 唯一让沈棠不那么社死尴尬的是――这几人对沈棠爆粗口并没什么反应。 其实也不可能有什么反应。 这几人又不是那些蹲在家里,有事没事办个清谈、开个曲水流觞party、交际能力一流的高(社)雅(交)名(名)士(媛)。不会被人问候两句,还嘴的时候,来来回回只一句“放肆”,更不会气得通红脸,急切低骂结果只蹦出来一句毫无杀伤力的“混账”。 他们骂人词库其实都挺丰富。 诸如“忘八端”、套用《相鼠》骂一句“胡不遄死”,亦或者骂人不说脏字,引经据典、指桑骂槐,礼貌问候一下户口本。 若是气性上来,坊间俚语骂人也正常。 沈棠那番骂骂咧咧都够不上让他们皱眉的段位,唯一让他们感觉“出格”的,大概就是那句“厕所里开大灯,你他娘的找屎”的俏皮话。 沈棠:“这些人在干嘛?”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佯装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加入他们群聊。 褚曜笑眯眯道:“这些人在等五郎发落。” 沈棠语噎:“……等、等我发落???” 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祈善啪得一声,将手中册子往懵逼脸的沈棠手心一拍,悠悠道来实情:“自然是等你。因为这些都是沈小郎君的战利品,除了你,无人能决定他们的未来……郎君也请放心,属于翟小郎君的那一份已经清点好。” 翟乐也笑道:“出来玩了一趟,没想到还能‘满载而归’。不过我与阿兄在外游历,身边也带不了太多黄白之物,便将属于我那份折算成欠条。日后有缘,再向沈兄讨要。” 他与沈棠拿下那些护卫,按功劳,那一部分林家财产他也能分一半。只是翟乐本身并不缺钱,老家又在千里之外的东南,他也不可能带着这批东西上路,索性就说不要了。 只是祈善先生较真不肯。 翟乐盛情难却,便提出打个欠条。 以后有机会他再来取这笔钱。 翟乐的建议郑重祈善下怀,他本来也没打算让翟乐将这些财物带走的。于是这个提议得到双方一致赞同,他草拟了欠条,一式两份,还用沈棠的文心花押在欠条上面盖戳。 沈棠:“……” (�s�F□′)�s�喋擤ォ� 这话题没法参与,全是她不知道的事。 她低头翻了翻祈善写好的账目,一目十行看了几页,顿时有些坐立难安。余光左右偷瞧,发现林风不在,她才啪得一声合上账册。心虚般压低声:“这些都是林风的吧?” 占人孤女财产不怕天打雷劈吗? 虽说一觉醒来、天降巨富是做梦都想的事儿,但一想这些财产原来的主人,不太舒服。 祈善道:“郎君何出此言?” 沈棠支吾:“本、本来就是……” 褚曜插了一句:“此话差矣,郎君从林氏家贼手中取得一半资产,又从盗匪手中取得另一半,并非从林小娘子手中夺得。缘何会是林小娘子的?且当下世道,八九稚童,身揣巨富,如何立身?这不是巨财而是索命剧毒!” 沈棠张了张口:“可……” 不能说褚曜二人这话不对,但她也无法说他们对。当下的世界观,这俩肯定没毛病,但沈棠作为一个三好五美、遵纪守法又朴素善良的新时代宅女,肯定不能这么说啊。 被入室抢劫杀人犯抢走的财产,又被黑吃黑之后,它就不属于受害者了吗??? 沈棠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褚曜和祈善二人暗下对视一眼。 他们大概也没想到,醉酒时候一派匪气、说劫就劫的沈小郎君,醒来会浑身洋溢正气。 不过,这根本难不倒二人。 同样也用“打欠条”的方式解决――既然沈小郎君觉得这么做会亏欠林家小娘子,不如等以后她出阁,准备差不多的嫁妆将她风风光光嫁出去。再她出阁前,保证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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