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过。 他点头:“确实不错。” 吴贤也不客气地,让人拉一头回去,信函上还有两道猪肉菜的菜谱。 秦礼:“” 他想说这猪不是给吴贤的。 属于吴贤的猪还在河尹官署呢。 但这是自家主公,他还能为了一头猪跟自家主公争高低?吴贤也是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也乐得给沈棠一份脸,当晚就让庖子烹制,赏给一众僚属。 末了,还不忘安抚秦礼的情绪,认真道:“公肃,此行辛苦你了。” 河尹跟天海离得近。 开凿的水库和河道天海都能受益。 帮着沈棠干点儿活儿理所应当。 这些日子看似吃了大亏,但将目光往长远来看,也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看看秦礼似乎瘦了一圈,他便知道秦礼这一阵子在河尹日子过得甚苦,要补补。 类似的情形在上南两地上演。 章贺安然收下,又听闻武胆武者干活的超高效率,自然动心,但动心不意味着能付诸行动。邑汝跟河尹局势不同,治理经验无法照搬,但也有借鉴意义。 此行也不算亏。 上南的气氛属三家之中最热闹的。 谷仁家这十二个小姑子啊不,结拜义弟,不是受了他的救命之恩就是被他的人品折服,再加上谷仁日常相处的真诚相待,他们为了大哥能抛头颅洒热血。 干点粗活算得了什么事? 若有助于大哥大业,他们可以暂时抛下武胆武者的骄傲,深耕田地! 河尹的治理经验,上南受益最大。 当然,也不能完全照搬,要在河尹经验的基础上修修改改,让其符合自身的发展道路。再加上流民草寇一时半会儿威胁不到上南,两桩喜事相加,值得庆贺。 猪肉也成功俘获众人的舌头。 只是,这样的猪只在河尹才有。 想吃到只能跟河尹买。 颇为麻烦。 但沈棠很贴心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文注,你看这个主意如何?” 他们要一改猪肉是贱肉的刻板印象,沈棠一拍桌案,还要让猪肉走上精品化的中高端路线――不是每一头猪都是河尹猪,不是每一头河尹猪,都是合格高端的好猪,只有按照手册严格饲养的猪,才是正宗的河尹精品好猪!还要根据品相分为上中下三等。 每品针对不同消费水平的人。 最上品的猪,宰最有钱的人。 猪,河尹有了。 名声,沈棠也想办法打出去。 现在只剩下销售渠道。 这事儿非徐解不可! 徐解:“” 他怎么觉得沈君使唤他过于顺手? 但能赚钱的好事儿,他自然不会错过。目前看着规模小,但这畜牲好养,几乎什么都吃,若能大规模推广被人接受,还愁销路?任何生意都是垄断最赚钱。 猪肉还是为数不多的荤食之一。 若能一家独吞 徐解也忍不住有些心动。即便前景没这么好,这活儿也不反锁,只算是帮沈棠,卖个好、结善缘,也不亏。徐解并未立刻答应下来,而是矜持了两句。 “解以为,此事可行。” 得了肯定回答,沈棠长舒一口气。 河尹庶民生活水品虽有提升,但他们穷怕了,一年到头至多吃一顿荤食,连今年粟米丰收,除了粮种,家家户户都用新鲜粟米换人家的陈米,因为陈米便宜,新粟米能换到更多的粮。粮多了,心里才不会那么慌。郡内几千头猪,他们这拉跨的消费水平消耗不完。 有其他销路,那就不愁了。 沈棠不愁,但她不知道,在遥远大陆东南,她的小伙伴可愁了。 382:少年鲜衣怒马(下) 退下,让朕来 申国,曲滇,翟府。 翟欢兄弟游历归来本是一桩喜事,府上也许久没热闹过了,按理说要好好操办庆贺。但谁也没想到,翟府却挂起了白幛,点缀了白花, 明显是要操办丧事。 府上仆从更是轻声蹑脚。 生怕发出声响惊扰府上主人。 此事传到市井,庶民无不唏嘘。 无他,翟府这桩丧事亡者并非翟府主人,而是曲滇名门翟氏宗子未过门的宗妇。宗子翟欢与那位薄命女郎的故事,此前一度被传为佳话,谁知现在天人永隔。 “唉, 可惜了” 谈及此事, 众人无不扼腕。 此女与翟欢是自小就指腹为婚的,女方出身清贵, 两家原先门当户对。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女郎家中出了事,累及全家老小,门楣衰落,她也意外毁了容颜。 世人皆以为翟欢会取消婚约。 二人如今身份相差太大,即便翟欢悔婚,世人也不会责备他什么,若他能大度帮女子再寻一门可靠的婚事,还能传为美谈,但翟欢行事总能超出常人预料。 不仅力排众议接济未来岳家,还将未过门的未婚妻照顾得十分妥帖。 任谁也挑不出错。 若有人议论此女容貌如何,兴许还要跟翟欢比斗一番,用实力让长舌嘴碎的人闭嘴,更是不止一次公开表明翟氏宗妇只有她能当。容貌如何不重要, 家世如何也不重要, 他不贪恋人间颜色,也没多大野心需要借岳家之势达成,她很适合! 此言一出, 多少女郎羡慕? 曲滇庶民都知道,不出意外,这位翟氏宗子游历归来就会迎娶女方,有些期待又有些焦急――那种感觉像极了苦追多年的cp终于要水到渠成、圆满幸福。 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 翟欢与堂弟翟乐乘船归来。 孰料,申国王姬淑姬就在那艘豪华画舫聚众宴客,与一众才子名士笑谈,好不快活。江风吹拂,酒意上涌的淑姬远远看到一抹谪仙般的高挑身影,惊鸿一瞥。 此子是谁?淑姬借着酒意问。 谁? 瞧着像是翟悦文 是翟悦文没错,他身边那个不就是翟笑芳。这俩游历回来了? 淑姬:翟悦文,翟笑芳? 一名士道:曲滇翟氏一门双秀,一文一武,皆是天资非凡,让人羡慕。 口气有些酸溜溜的。 淑姬来了兴致,看着身边这群花枝招展的年轻名士也没兴趣――这些人虽自称名士,却是家中给营销出来的虚名, 只是脸长得好看。淑姬原先也蛮喜欢,但跟刚才看到的两人相比就是庸脂俗粉, 徒有外表却无内质, 让她瞬间没了胃口。 淑姬笑盈盈道:如此天人绝色得空,该登门拜访拜访 一众年轻名士面面相觑。 他们多是曲滇或曲滇临近郡县人士,对翟氏翟欢非常熟悉――啧,这厮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们不仅印象深刻还有严重的心理阴影――同时也很熟悉淑姬。 淑姬是当今王太后唯一女儿。 国主唯一的胞妹。 这对兄妹幼时过得也辛苦,其母,也就是王太后原是掖庭女婢,一次偶然被老国主临幸怀孕,一生还是龙凤呈祥。老国主膝下子嗣稀少,按理说这对兄妹应该很受重视,但架不住老国主生性懦弱,真正的实权掌控在彼时的大王后手中。 这对兄妹外加生母在饱受磋磨。 直到王后和老国主互相送对方上西天,老国主膝下几根苗苗都死光了。 众臣一顿扒拉,才将这对兄妹找出来,三人一朝咸鱼翻身,扬眉吐气。 第一时间就用残忍手段搞死曾经欺辱他们的人,婢女宦官惨死百余。 王太后穷了一辈子,上位之后极尽奢华;国主行事随行所欲,生性敏感多疑,让他发现谁看不起他,他那个脑袋瓜就想出无数办法将人活生生折磨死。 相较之下,淑姬就“正常”得多。 她喜欢男色。 特别是出身好、容貌好的年轻男子。她可是王姬,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之一,理当配世上最好看的男子。当街强抢有妇之夫都干过,只要她看上,她就要得到。 若武力不行就用强权,这次盯上翟欢二人也存了一样的心思。 淑姬不满道:可有为难? 一人道:翟悦文有未过门的妻。 淑姬哂笑一声:未过门而已。 过门了她都能弄到手。 又问女方是谁。 这事儿在曲滇打听一圈都知道,几个名士也未隐瞒,但也有暗示翟悦文不可轻易得罪。淑姬容貌浓艳,眼波流转间全是成熟风韵,也假惺惺地感慨这段佳话。 几个名士以为淑姬打消念头,心下稍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酸溜溜的。 他们在家中不受重视,本事稀烂,唯有一张脸能拿得出手,为前途也不得不奉承恭维这位荒淫无度的王姬。人家翟欢只是路过,便勾起对方的兴趣 啧,怪不公的。 一连几日,淑姬没什么动静。 翟氏兄弟游历归来,翟府上下喜得像是过年,连伺候的仆从也额外得了两个月的工钱。翟欢二人依照礼仪拜访宗族长辈,忙碌两三天才有空歇一歇脚。 “阿兄,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去看阿嫂吧”四下无人,翟乐坐没坐相,看得翟欢眼皮乱颤,纠正的话就要说出口。 但―― 念在堂弟贴心又懂事的份上,他这次不教训了。翟欢带着一大堆的精致礼物去未来岳家拜访,与未婚妻隔着屏风说了会儿话,谈及二人婚期,俱是羞涩。两家婚事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妥当,只差翟欢归来,提上日程的话,最慢也在这半年。 翟欢也未料到,这会是最后一面。 婚期敲定后,男女不可再见。 翟欢还得忙族里的事情。 离开许久,哪怕是他也要一些时间熟悉期间发生的事情,捋清局势,还要抽空亲自去猎大雁,便离开了几日。几日后,他骑马赶回,收获尚可,活捉两只体型不小的大雁,捆得结结实实。翟欢心情明媚,唇角噙笑。 直到翟乐骑马慌忙赶来。 “怎得慌慌张张的?”他看着翟乐的表情,心下咯噔,隐约有种不祥预感。 “阿兄阿嫂她” “你阿嫂怎么了?”有外人的时候,翟欢从不让翟乐喊未婚妻为“嫂”,还未真正成婚,这般称呼有损女方清誉。如今婚期都敲定了,喊两句也无妨。可是,平日让他心下微暖的称呼,如今却让他心凉半截,“你说啊!” 一贯开朗的少年此时却支支吾吾。 微红着眼眶道:“节哀” 轰! 有什么东西在他耳畔炸开。 待翟欢回过神的时候,前方呼啸而来的劲风打在脸上,胯下骏马将速度提到了极致,连翟乐武气化出的战马都追赶不上。他顾不上其他,策马赶至。 气氛不对! 翟欢踉跄下马。 拂开想上前搀扶的仆从。 还未抵达,便听此起彼伏的呜咽哭声,翟欢拨开人群,一具面色青白的尸体闯入他的视野。少女睡颜安详,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脖颈有一道青色勒痕 翟欢微微仰头。 房梁悬吊一根粗麻绳。 “怎么回事?”他以为自己用尽全身力气问出这声质问,但无人回答,哭哭啼啼的依旧哭哭啼啼,没多少诚心的,已经借着抹泪姿势暗中观察他的反应。 半晌,他才意识到这声呐喊只在他心中,外人看来他只是动了动唇。 仅仅半日―― 市井出现诸多恶意讨论。 说这位女郎在翟欢离开的几年与其他男子暗通款曲,私相授受,怕被发现于是羞愧悬梁自尽;也有人说她腹中怀了孽种,两家敲定婚期,她无奈自尽 这些有鼻子有眼睛的言论甚嚣尘上,被翟乐带人一顿胖揍才勉强压下来。 这时,未来岳母端来一碗东西。 “悦文” “母亲。” 听到这��称呼,妇人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一次簌簌滚了下来。 “我这苦命的女儿啊若你们能顺利完婚”未来岳母已经哭了许久,眼前花得厉害,双目红肿,“只是如今出了这件事情只当你二人无缘吧” 翟欢握着那只早已冰凉的手,眸色前所未有得冷:“谁杀的她?” 大婚之前悬梁自尽? 谁信? 妇人欲言又止。 只是将那碗东西往他身边推了推,轻声道:“悦文,莫要再问了,你就唉,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莫要让我这可怜女儿死得不明不白,好不好?” 翟欢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谁杀的她?”从头到尾,看也没看那碗遮盖着黑布的东西,但他五感敏锐,嗅到了血腥味。再看未婚妻手臂上匆忙包扎的东西,猜出几分,“欢必须要知道。” 妇人垂头不言。 只是面上难免带了几丝一闪而逝的怨怼,被翟欢精准捕捉:“阿静虽未过门,但我俩指腹为婚,这些年感情深厚,不是夫妻胜似夫妻,她当为翟氏妇。丧仪理当在翟府办,母亲,儿先带她回家,您稍后再来。” “你――” 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翟欢已经弯腰将人抱在怀中。 妇人试图让家丁阻拦,孰料守在门外的翟乐双目一瞪,化出武铠,震慑众人不敢上前伸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翟欢将人抱走。 “阿乐,拿着东西走。” “东西?什么东西?” 翟乐一时不懂,直到被赶上来的妇人塞了一碗血腥浓郁的碗,他悄悄掀开,碗中竟是一小块沾血的肉。他一下子就懵了,不解看着堂哥,又看看妇人。 “这是?” 妇人抽噎道:“阿静留下的。” 翟乐不知想到什么,浑身汗毛都要炸开了,端着那碗匆匆赶上自家堂哥。 这下子,曲滇就热闹了。 翟府以“宗妇病逝”为由发丧。 庶民诧异:“这不是还没成婚吗?” 另一人叹道:“跟尸体成了。” 庶民咋舌:“翟氏也允许?” 另一人八卦道:“那翟悦文说了,不许,他便自请辞去宗子之位,翟氏交由族中哪位年轻子弟都行,他未来必会全力辅佐。” “瞧不出来啊,这翟悦文斯斯文文的,怎么会如此”完全想象不出来。 八卦的庶民哂笑。 “斯斯文文?你是没看到他摁着百余水匪脑袋,活生生将他们溺死的狠劲儿你十岁的时候还光着腚儿玩泥巴,人家砍过的脑袋多得都能下棋了” 听众倒吸一口冷气。 这也是个狠人啊。 停灵七日,翟欢将自己关了七日。 翟乐守在门外心焦如焚。 想劝慰堂兄两句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事儿发生太过突然,他听到消息的时候都懵住,更别说自家感情内敛,可一旦投入真情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堂兄了。 更可气的是第六日。 那名没见过面的淑姬突然派人上门,当着阿嫂的棺材向阿兄表达倾慕之意,主持丧仪的翟乐差点儿没绷住脾气将人打残了。 什么东西啊! 阿兄前脚丧妻,这个名声狼藉的淑姬上门撬阿嫂墙角,不知道他阿兄要守孝吗?更绝的是,那位淑姬使者还暗示淑姬很欣赏他们兄弟,若能兄弟二人共侍王姬,未来入仕绝对会受到重用。这事儿可不能让阿兄知道,不然非得气疯不可。 第七日,房门拉开。 翟乐一听到动静就跳起来。 “阿、阿兄” 一时间,他不敢认翟欢。 翟欢似乎哪里都没变,但又似乎哪里都变了,惨白唇角挂着一缕早已干涸乌黑的血渍。他听到声音,扭头,淡声问:“第几日了?” 翟乐下意识紧张:“第七日了。” “头七啊”翟欢声音虚弱地喃喃道,“据闻亡者若有生前未了因果,便会在第七日重临人间”听得翟乐鸡皮疙瘩炸起。 “阿嫂肯定不想看到阿兄你这样”阿兄此前从来不信那些怪力乱神。 翟欢问:“可有使者上门?” “额有” “王姬的使者?” 虽是问题,却是笃定口吻。 “嗯,阿兄怎么会知道?” 明明他这几日都没出门。 还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383:申国八卦 退下,让朕来 此言一出,灵堂寂静。 使者自然听出翟欢话中的不善。 所谓“什物”便是衣衫或者零碎用品,反正不是个人。当着使者的面,拐弯抹角辱骂当朝国主的胞妹,翟欢这话跟打脸也没什么区别了。使者脸色暗了两分。 一改先前讨好谄媚的口吻,端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讥嘲道:“翟郎身无寸功,怎敢蔑视王姬?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王姬垂青于你,你自当以身侍奉!” 翟乐听了险些要炸。 翟欢抬手拦住他,淡声道:“依照国律,妻死,夫齐衰十二月。吾妻头七未过,王姬便派遣使者登门,一则蔑视国律、枉顾伦理纲常;二则――吾妻死因蹊跷。” 剩下的话没说,只是用那双淡漠冰冷的眼神看着使者,像看个死人。 使者心里丝毫不慌,他帮助王姬处理类似的活儿也不是一两次,早驾轻就熟。 即便翟欢手中有证据又能如何?他还能告御状?告得过吗?国主若知道自己胞妹喜欢上翟欢,没有推一把将翟欢送到宝贝妹妹塌上就不错了。何人敢忤逆? 莫说区区一个翟欢。 便是淑姬的姐夫妹夫,她瞧上了照样弄到手。在使者看来,翟欢此言此行简直是在找死。还真以为曲滇翟氏是几十年前? 最辉煌的时代早过去了,老一辈的死的死,残的残,归隐的归隐,年轻一代有哪个能扛起翟氏大梁?使者轻蔑嗤笑一声。 “翟郎这是什么话?是想诬赖堂堂王姬为了浅薄男色,残害无辜女子吗?” 翟乐听使者用轻蔑的“男色”二字形容自家堂兄,还是在堂嫂灵堂前!怒气再次上涌,他眼神询问堂兄,只要他一声令下,使者今儿个别想竖着走出翟府灵堂! 翟欢却是无动于衷。 拂袖,半转身背对使者。 无人知晓他袖中的手早已青筋暴起,口中轻描淡写:“不是最好。” 翟乐错愕睁圆眼睛:“阿兄!” 翟欢无视他:“今日是内子头七,府上阴气重,未免冲撞,使者早早离去为好。内子生前外柔内刚,骨子里再倔强记仇不过。” 被下逐客令,使者重重冷哼。 离去前,他倏忽想起什么。 视线在翟乐身上打转几圈,哂笑。 “既然翟郎要守妻孝,一年内不可婚娶,那殿下这边也不好强求,坏人阴缘。只是殿下仰慕翟氏家风,也倾慕阿郎……” 翟欢:“何意?” 使者道:“二房这位郎君也可。” 翟乐差点儿要跳起来指着使者鼻子骂,这都什么东西,灵堂跟前说这些? 害臊不害臊,要脸不要脸?看淑姬派来的使者嘴脸,堂嫂之死怕是跟他们有关。 翟欢:“王姬倾慕阿乐?” 使者故意恶心翟欢:“翟笑芳还未及冠,总不会也有婚约或者已经成家吧?翟氏短短一段时间办两场丧事,这也……” 翟乐怒不可遏地看着使者。 在灵堂的翟氏族人也纷纷起身,年纪稍长一些的直接被气得面色铁青,一口气差点儿缓不过来。使者这话,不仅是明晃晃的威胁,还变相承认宗妇之死是淑姬的意思。 这已经不是上门挑衅了!行为令人发指!使者却不惧怕,他赌翟氏不敢动手。 翟府也确实没动手。 准确来说,有人想动手来着,但被翟欢阻拦了。他漠然道:“要打出去打,这是内子灵堂,不是什么东西的血都能脏了这块地。此事,翟氏记下,使者请便。” 使者见状,讥嘲着大步离开。 走到大门的时候,转身看向翟府大门匾额方向,啐了一口浑浊唾沫。 “呸,什么孬种玩意儿!” 使者回去回复淑姬。 将灵堂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再添油加醋说出来,逗得淑姬咯咯直笑、花枝乱颤。使者半蹲着,双手力道适中地捏着淑姬小腿,给她解乏,还给翟欢上眼药:“依臣下看,这翟悦文徒有虚名,也是贪生怕死,明知那女子死因蹊跷,吓得不敢发难。” 淑姬慵懒半依凭几。 “真这么窝囊?” 使者道:“窝囊!那翟笑芳倒是气性大,几次想发作都被他拦下来,也怕天家威严,大祸临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浑身上下也就那副皮囊能骗人了……” 淑姬听后,兴趣减了三分。 “没想到也是个负心薄幸的……”但她仍不忘那日江上看到的翟欢,那迎风而立的儒雅文士,不光有容貌,气质更是其他胭脂俗粉难以企及的,这种庸俗的男人她见得多了,但仍未放弃弄到手的念头,她要弄到手了再丢弃,“那个翟笑芳如何?” 使者眼底似有几分艳羡。 “跟他堂兄不同,武胆武者,天资卓越,年纪虽不大,但也不是那些瘦弱文士能比拟的。凑近了瞧,三分��丽都能化为十分。只可惜灵堂一袭丧服,若身着大红衣裳,必是一抹人间绝色。”使者很清楚淑姬口味。 她喜欢一水儿文士,喜欢的是他们的皮囊,以及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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