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一人。 祈善只是神态看着淡定,实则担忧得白了脸色,唇色发白,眉心蹙起,一瞬不瞬看着沈棠二人的方向。许是看得太入神,反应慢了半拍,道:“因为还不到急的时候。” 康时急切道:“快输了。” 这时候不急要什么时候着急? 仔细说起来,联盟军的综合实力并不弱――几乎每一支势力都有一两个能拿得出手的高端战力,凑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不敢说横推叛军,胜负至少六四开! 偏偏他们碰到的是公西仇。 一人吊打一群的变,仅凭一人之力便让大军士气立于不败之地,强得不讲道理。 祈善淡声道:“主公还未醉呢。” 康时疑惑:“什么?” 非常神奇的,每个字的音节他都听清楚了,但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祈善解释:“主公与常人有些不同。” 康时:“看出来了。” 古往今来也就这么一个文士下场斗将,没有用文心文士擅长的文心言灵,而是用武力跟武胆武者硬拼,结果被人家武胆言灵教做人……听着,是不是有那么点儿不对劲? 祈善抬手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薄汗,神色平淡地道:“主公失忆了,醉酒之后会性格大变,我猜测这是短暂恢复失忆前的本性和实力……实力会比平日强上一些……” 哪怕要输,也要尽可能逼出公西仇的实力再输!这关系到两军交手之后的作战难度。 康时问:“失忆时的脾性如何?” 祈善没说话,只是幽幽看了眼顾池。 顾池感觉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康时:“???” 这俩在搞什么他不懂的秘密??? 关于斗将喝酒切号这事儿,沈棠初时有些犹豫――虽说祈善几个都说她喝酒秒醉,但再怎么“秒”,也有一瞬的破绽。这一瞬对于公西仇这种层次的武将而言,完全够用了。 他要抓住机会给沈棠来那么一下―― 沈棠可以早死早超生了。 但是,这人是公西仇。 他追求的从来不是战争胜利,也不是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他毕生所求只是“对手”! 再准确点,追求的是“对手的头颅”!渴望一场场能让他放开手脚的势均力敌的战斗! 身为十五等少上造的他,很难再碰到一个可以让他全力以赴的对手!既然沈棠说要拿出真本事,那他就等――等沈棠准备好,主动向他进攻。他对自己实力有绝对自信! 坚信自己会是活下来的那个! 沈棠:“……” 那她可以放心“开挂切号”了。 沈棠心一横、眼一闭,发动文心言灵。 公西仇就站原地看着。 只见沈棠眼睛一闭、再一睁,整个过程连一息都不到。他敏锐发现沈棠周身的气势变了!尽管变非常小,却让他生出一丝丝没来由的紧迫感,这一发现让他喜得灵魂颤栗。 “有意思。” 公西仇用舌尖濡湿干涩的唇。 足下一蹬,手持双月牙蛇形长戟杀过去! 铮! 武器相撞的瞬间,公西仇用他可怖的力量控制,瞬间将长戟往上一挑、一转,那双月牙蛇形长戟宛若复活的墨绿蟒蛇,蛇身缠绕沈棠的长剑,飞射袭向她面门,露出毒牙! 沈棠不疾不徐:“暗度陈仓!” 手中双月牙蛇形长戟噗嗤一声,由前至后,贯穿沈棠的头颅。这一瞬,公西仇微微错愕地睁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击中了,还是正中要害。但手感不会骗人的…… 这一幕也落入联盟军众人眼中。 吴贤盟主同样惊愕:“怎么会?” 谷仁心思都在重伤昏迷的少冲身上,听到周围惊呼才下意识抬起头,看到那极具冲击性的一幕,瞪圆了眼睛。身侧的晁廉则捏紧武器,不敢相信沈棠会死得这般随意―― 虽不是公西仇的对手,但沈郎主能在这么恐怖的男人手中走数百招,又岂是寻常之辈? 他们震惊又惋惜。 康时和顾池就不一样了,前者直起身,仿佛连胸腔那颗心脏都停了一瞬,顾池的反应稍微小点,但也称得上失态。 唯独一人―― 祈善面色如常,眸色深邃看不出波澜。 他道:“惊慌做什么?” 康时二人被他这个问题问得不会了。 主公都死了,还问惊慌做什么??? 莫不是被刺激傻了吧? 祈善自然没傻。 但他承认,那一幕的确是挺刺激。 只是―― 他抬手拂过自己的面门,从容且淡定地道:“一个两个都是有头有脸的文心文士,这般一惊一乍、大呼小叫的,让外人看笑话吗?继续看着,这场斗将还有得打呢……” 仿佛要印证祈善的话,公西仇收回手中的双月牙蛇形长戟,却未放下戒备,反而一脸警戒地严守四方。蓦地――他福至心灵,一股强烈的预感自胸腔蔓延至全身。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长戟在他的操控下,如灵蛇般顺着手臂往后一窜便是一击劈刺! 铮! 武器交锋处炸开绚烂火花。 一抹比头顶金乌更加刺眼的剑光凭空杀出,几乎要刺得人睁不开眼! 噗! 剑锋沿着长戟戟身呲溜上滑逼近,一抹由剑气凝聚的寒风在他颈脖贴着皮肉擦过。 公西仇及时后仰爆退,炸开周身的武气屏障,饶是如此,锁骨至左肩还是留下一道剑痕,破开皮肉,鲜血滴答滴答往外渗。 那一瞬,他几乎与死亡擦肩而过! 他不仅没有暴怒,反而狂喜! 因为沈棠真切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光凭这一点,足以让他浑身战栗、血液沸腾,内心蛰伏冬眠多时的巨蟒睁开双眼。 沈棠持剑现身。 神色平静地甩掉剑身上的血。至于先前倒下的“沈棠”不过是由文气凝聚成的假人罢了。 公西仇抹掉脸上沾着的血珠子。 笑道:“这一招,我已经能破解了。” 不管是看他顺眼还是看他不顺眼的人,都必须承认一点――公西仇有着顶尖的武胆根骨和悟性。不管什么招式在他眼前过一遍,不仅能完美复刻出来,还能找出破解之策。 沈棠冷笑:“我也没打算用第二次。” 用武胆言灵轰她是吧? 她会让公西仇后悔干出这事儿! “星罗棋布!”文气涌现,纵横交错的文字在她脚下延伸开来,瞬息形成一面巨大棋盘,范围直接将公西仇也笼罩其中。公西仇只觉得脚下泥土似乎变成了软绵泥泞的沼泽。 脚下微沉,肩头似有千斤巨石压下。 公西仇大喝一声:“破!” 武气光芒大绽。 墨绿色与黑白二色相撞发出刺耳撞击声,二者产生的爆炸冲击令距离最近的两军士兵都睁不开眼,旗帜随风胡乱拍打,旗杆不堪重负般微微弯了腰,战马受到惊恐嘶鸣。 沈棠往剑身灌注文气。 文气与剑气交缠、融合。 “好!再来!” 公西仇脸上带着兴奋之色,双目眼角因为激动而泛红,抄着长戟就杀过来。 沈棠以长剑相抗。 文武二气不断重复相撞、爆炸两个过程。 不同的是,武气炸开会重新回归天地,而沈棠的文气则像是无数渐开的泥点子,落在黑白文气棋盘之上……短短数息,过数百招。 “不对!不对!不对!” 公西仇挥舞长戟,进攻胜过狂风骤雨,见沈棠只是一昧的只守不攻,逐渐烦躁。 他最讨厌这样保守无趣的作战风格,最喜欢的是拳拳到肉,招招式式都致命的刺激! 他需要的是能带给他死亡压力的对手。 公西仇道:“你认真点!” 沈棠道:“……” 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手腕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毕竟谁也不是公西仇这个怪物,力量从头狂飙到尾,状态不见下降。饶是此时的沈棠也只能勉力防守,进攻是痴人说梦。 再打下去,真怀疑手会不会废。 不过―― 也差不多了。 沈棠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她道:“那我,如你所愿!” 爆退十数丈,同时右手一甩。 公西仇还以为那是什么暗器躲了一下。 不过,它的目标根本不是他。 而是脚下密密麻麻的“泥点子”! 沈棠道:“众将听令!” 公西仇眼皮一颤。 下一秒,脚下这些“泥点子”蠕动着,互相吞噬、汇聚成长,以泥土裂石为身躯,黑白文气为铠甲,手持各式武器,化作数百个一丈高的巨人。尽管它们的模样简陋,但―― 这不是“武气化兵”吗? 不,不对! 这些“人”是棋子。 棋盘之上,受人操控的“棋子”! 本质上是由文气构成的。 公西仇惊愕了一瞬,旋即露出一抹兴味笑意来,喃喃道:“还真是有意思了……” 他真是越发喜欢沈玛玛了。 原来,他们不止是音乐上有共鸣。 在实力上,共鸣更深。 斗将到这一步,联盟军众人已经麻木。 他们以为沈郎主死了,谁料人家只是虚晃一招。沈棠施展“星罗棋布”的时候,不少人恍惚一瞬――好家伙,这真是文心文士啊!类似“武气化兵”的言灵一出来,又开始动摇。 直到一人喃喃说出他们的心声。 “这到底是文心文士还是武胆武者?” 是介于两者之间? 还是活脱脱的两不沾边? 亦或者是某种他们不知道的变异品种? 康时下意识摸出保心丸吞了两颗。 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 他扭头问祈善:“这也是你意料之中?” 祈善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惨白,握着缰绳的手,不知何时也缩回了袖子。 他没有正面回复,而是反问:“你猜?” 康时:“……” 这个怎么猜啊??? 另一侧的顾池则投来略显怪异的眼神。 他总觉得,此时的祈善有些奇怪。 仿佛极力克制着什么…… 顾池不认为祈善在担心沈棠。 以沈棠如今的表现,获胜几率虽然还是很小,但保命绝对没问题,再加上三个文心文士盯着,一人一个“移花接木”。 一个给沈郎,一个给公西仇。 双重保险。 说起来―― 不止这一次。 那日孝城之上,祈善的反应就有些奇怪。 ------题外话------ |??ω?`) 今天很晚才开始码字 傍晚收到消息,老爸在厂里受伤了,唉…… 248:祈善受伤了? 退下,让朕来 祈善敏锐发现顾池的眼神。 淡声问道:“有事?” “我自然无事,但你未必。”顾池试探他,一副“你不用掩饰,我已经知道你揣着什么秘密”的表情,连口吻也是十成十的笃定。 倘若是寻常人,早就被他诈出来了,即便没完全交代也会暴露口风。但祈善是谁啊?莫说顾池只是“空口无凭”,哪怕顾池将证据甩到他脸上,他一样能狡辩,自然不会承认。 不仅不承认―― 顾池紧盯他的神情也没看到破绽。 祈善嗤笑了声:“你都无事,我会有事?” 顾池:“……” 没事就没事,干嘛还不忘踩他一脚? 被祈善这么一呛,顾池只得收回担心,暗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自己难得发一回善心关心谁,祈善不知好歹。 祈善这会儿没多少精力关注顾池。 他只觉得很疲累。 明明很难受,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以免被人看出端倪,这要求他有极强的忍耐力,精神方面的消耗格外大。他还得时刻关注战局,免得沈小郎君真将小命浪没了。 不是不信任顾池和康时,只是经验告诉他,握在自己手中比寄托旁人更靠谱。 因为沈棠这一手操作,硬生生将联盟军一路下滑的士气拖回来,连战鼓都比之前亢奋有力、鼓点如疾风骤雨,密集亢奋,一下下敲打众人心间,效用堪比一剂强心针。 公西仇被包围了。 在这些一丈高巨人的包围之下,他的身躯显得格外娇小。他仰头,视线落向最大号的巨人――这厮足有一丈五尺。它宽阔的肩膀上,赫然站着双手环胸,向下俯视的沈棠。 沈棠仍旧面无表情。 但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沈棠眉梢多了几分柔和喜色―― 高海拔的空气,的确干净舒心。 俯视公西仇,的确比仰视更顺眼。 公西仇手持双月牙蛇形长戟,视线一扫,遥遥发问:“玛玛以为这些东西就能阻拦我?” 块头大不意味着干架也厉害啊。 虽说比自身庞大的东西,的确能带给人压迫感,但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沈棠没有正面回复他的问题,而是慵懒地垂下眼睑,右手慈母剑在她手中划出漂亮炫目的剑光。只见她挽了个剑花,剑尖陡然指向下方的公西仇,唇瓣微启:“绞杀!” 一声令下,数百身穿文气盔甲的巨人同时有了行动,目标正是沈棠剑锋所指―― 公西仇! 公西仇冷嗤一声。 这些由文气凝聚的兵将的确很大。 若混战,作用几乎能媲美一支奇兵! 不知多少士兵会被踩死捏死。 可是现在,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人,公西仇也不会站着让它们抓啊。不过,他还真不打算躲!长戟随意横扫,下一瞬,武气凝聚而成的圆形锋刃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收割。 噗噗噗―― 距离最近的巨人盔甲被轻易撕碎,双足斩断,切口平整。圆形锋刃势头不减,继续强势扩张,但在下一个目标遇见困难。 只见紧随其后的巨人手一张,前一个倒下的文气巨人重新化为黑白文气,在它手中凝聚成一丈高、半丈厚的巨型兽头盾! 滋滋滋滋―― 武气锋刃与文气盾牌激烈交缠。 火花四溅,声音刺耳。 公西仇脚下一蹬,飞跃至半空,正面迎上举着巨盾要给他泰山压顶的巨人。跟文气巨人相比,他的长戟过于小巧了。但就是这么小巧的东西,却一击将巨人前后捅对穿! 公西仇:“这些喽��可没什么用!” 说话的功夫,他身形几次闪烁腾挪,手中长戟或捅穿文气巨人的脑袋、胸口,或一记锋刃让它们的脑袋四肢与躯干分离。一招一个,或一箭双雕,看起来一点儿不费力。 几息功夫,数十巨人倒下。 剩下的文气巨人也不够他一通乱杀。 公西仇挑衅道:“这就是你的全部?” 沈棠慢悠悠地道:“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些事情该有周全仔细的前奏。你要是实在是着急,你也可以上来啊。” 公西仇一戟将后背偷袭他的文气巨人拦腰斩断,身形快得留下残影,隐约还能听到他不服气地叫喊:“行!你就在那儿,你等着!” 联盟军众人:“……” 啊这…… 他们有些怀疑,这俩真是对手吗? 盟主吴贤不由得在内心腹诽。 他有时候外出访友,跟许久未见的故交见面,说的话还没这俩今天叨叨的多。 若非公西仇下手的确狠,沈郎主也的确几次险象环生,他都要怀疑这俩故意打假赛了。 公西仇瞧也不瞧那些文气巨人。 他眼里只有沈棠一个目标! 结果―― 当他踩上文气巨人的左肩,手中长戟一个蓄力刺出,即将刺中沈棠的瞬间,周遭场景瞬间一变。眼前的沈棠也变成扑上来的文气巨人,还是数名文气巨人组成的包围圈! 公西仇干净利落结果这些小喽��。 完事下意识抬头,却见沈棠坐在最大的文气巨人肩膀。后者注意到他的视线,冲着他无声做了个口型。仔细分辨,竟是―― 移花接木! 公西仇:“……” 这是在他接近的瞬间就将他“移花接木”丢开?猜对了,沈棠奖励他十几个抡着巨大狼牙锤的文气巨人。公西仇始终被缠住,突围去袭杀沈棠又会被送走,让他烦不胜烦。 公西仇道:“你正面来!” 沈棠道:“在下文心文士。” 文心文士不优雅地排兵布阵,下去挥汗如雨、一刀一枪拼杀做什么?沈棠就是不跟公西仇正面刚,就是诚心要恶心他。 来来去去搞三回,公西仇也被彻底惹毛。 “既然如此――” 公西仇祭出武胆虎符。 墨绿色武气自武胆虎符爆发而出,直冲云霄,恐怖的气息顷刻弥散开来。 距离最近的士兵甚至受不住威势压迫,扑通一声跪地上,上身趴着,胸中空气似要被硬挤出去,呼吸困难,不多会儿便汗出如浆。 一声霸气十足的兽吼,墨绿武气犹如雨点般从天而降,密密麻麻散落各处,顷刻化作七百多员身穿墨绿色精致周密铠甲的兵卒。十五等少上造,武胆虎符驾驭七百五十兵! 顷刻就逆转局势,将文气巨人反包围。 沈棠沉下脸色,行动上不急不忙。 她沉声下令文气士兵聚集结阵,五人一伍,二人持盾、一人持枪、两人持刀。 只是,别看公西仇武气化兵召出的兵卒个头不如文气巨人高大,但它们身上的甲胄相当精致,包裹全身各处要害。一刀子下去只是滋滋化出火花,更别说将人砍死了。 公西仇这边仍有两百轻骑未动。 速度和灵活性方面,更是吊打文气巨人。 不过―― 这样可不算获胜。 在“星罗棋布”之上,文心文士可以借用一定的天地之气,在续航方面堪称耍赖。 她正欲有什么动作,强烈的危机感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沈棠毫不犹豫跳下文气巨人肩膀,半空之中徒手接住刺来的双月牙蛇形长戟戟身。眼底似有一瞬惊愕闪过…… 移花接木…… 不奏效了? 公西仇似乎知道她的疑惑。 有些遗憾地看着沈棠鲜血淋漓的手心。 如果刚才力道再大些,速度再快些,应该能断开这手掌,只是沈棠躲得及时,加之还一股强劲文气阻拦他的行动,给人跑了。 一下子就拉开了安全距离。 他道:“你这一招,我已经破解了。” 移花接木的确是让人防不胜防。 公西仇吃过亏,哪里还会再栽跟斗? 他继续道:“同样的言灵,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你可以高估自己的实力,但不能低估对手的潜力。下次,要你的命!” 尽管手心还在传来绵密的刺痛,但沈棠仍持剑与公西仇战到了一处:“哦,是吗?同样的话,你说了不止一次,但似乎没有哪次是办到的。胜负未知,生死难料!” 战场之上,沙尘飞扬。 文气和武气交锋,每一下都牵动众人的心弦,甚至连眨眼都吝啬了,生怕自己错过关键性的胜负细节。但也有人心下嘀咕―― 这场斗将的时间有些长了。 按照时下的潜规则,两军可以一碰面直接开战,也可以一碰面停下来斗将。前者屁不管,淦就完事儿了,而后者――基本是两军都猝不及防碰到敌人,还未整顿好上下。 斗将的功夫,也给彼此一个缓冲时间。 一般只有三局。 也不排除有些“打假赛”,表面上你死我活,背地里勾搭成奸,故意你来我往打五场。 一方斩下另一方首级或者投降才能停。 生死交锋,每一瞬都在死亡边缘徘徊。 可能一个倏忽脑袋就跟身体分家了。 三场下来往往不足半刻钟。 这点时间,正好够大军整顿阵型、调整士气、下达军令,差不多了就可以直接开搞。 前面两场都很短。 过个一两百招就分出胜负。 第三场不同,这俩都是续航达人啊! 一场抵得上人家三场。 吴贤盟主心下微愁。 时间拖延长了,对他们来说也不利。 士兵不可能长时间绷紧作战神经,但战鼓又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士气就会一泻千里。 说得通俗一些――可以亢奋,作战更加威猛,但不能亢奋太久,身体和精神都熬不住。 他问心腹:“你看还有多久分出胜负?” 皂衫文士道:“难说。” 吴贤盟主闲聊一般说道:“真没想到沈郎主年纪轻轻,实力却这般了得,也难怪他(她)有自信用首功跟我‘借地’。说起借地,公肃,你说哪里借出去比较好?” 富饶的地盘…… 他自己宝贝都来不及呢,咋会借? 给一块贫瘠的? 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不好。 偌大一个首功换个寸草不生又没几个百姓的穷乡僻壤,自己难免会被冠上不义恶名。 他思来想去也没有非常合适的。 皂衫文士道:“先前主公不是提过?” 吴贤盟主不解:“我何时提过?” 皂衫文士不言语,只是看着他。 吴贤盟主倏忽想起什么。 “你说那里?那怎么行?” 那块地方是不贫瘠,人也多,但多得是落草为寇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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