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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的文士之道。用主公的话吐槽,只要祈善马甲够多,他就不怕掉马甲。 河尹的日子跟去年一样枯燥。 沈棠这个社畜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儿,屁股跟席垫相亲相爱不分离。 金乌东升西落便是一日。 唯独四周景色变化、浮姑城日渐繁荣、虞紫磕磕绊绊凝聚文心、白素和吕绝二人境界一再提升……鲁小娘子也从搭把手编外人员成了常驻,这一切都默默提示沈棠,时间没有停止,而是在缓慢而坚定地流逝。 就在沈棠某日惊觉衣裳又小了一号,春衫改成了夏衫,才知时间已走到盛夏。 紧跟着,一道由王庭下发的旨意,也在浮姑城引起轩然大波,众人脸色各异。 ------题外话------ 开始新卷了(#^.^#) 5月前面七天都是双倍月票,起点APP书评区有月票贴,大家投票之前点击月票贴参与,有奖励哦。 392:十乌横祸(二) 退下,让朕来 “草――郑乔狗叫什么?” 顾池还未凑近官署正厅便听到自家主公咆哮的心声,其中暗含的怒火似火山喷发,岩浆汹涌,让人丝毫不怀疑,此时给她一把刀,她能抄着刀跟郑乔拼命。 “那只狗,他祖宗的狗叫什么?” 顾池抬手拦下同行的姜胜。 惹来狐疑不解的眸光。 他低声道:“主公现在火气大得很。” 谁凑近了谁被喷。 河尹浮姑这群僚属,根本没隐瞒各自坑人的文士之道的意思。 姜胜自然也逐渐摸清他的文士之道,咋舌主公好胸襟――这都不介意! 主公都不介意,他心中别扭也不好说出来,相处多了又逐渐习以为常。现在更是不得不承认――顾池的文士之道某些时候确实好用,例如预警“火情”这事儿。 “火气再大也该商量出个结果。”姜胜没见过沈棠发飙的模样,只能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测。他无奈地同样窃窃低语,“我等在这儿等,难道就能等主公火气消?” 顾池还未张口,正厅传来一声。 “你俩进来,蹲门口作甚!” 二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上。 “主公。”顾池佯装没事人。 姜胜叉手行礼:“主公。” 官署正厅摆设照旧,一切安好,唯独那张四分五裂的桌案默默控诉沈棠此前的“暴力”对待,二人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分别在各自位置端正跽坐,等待沈棠开口。 上首,沈棠眸光闪过凶色。 “你们说――我若是动手将传旨使者干掉――”搁在膝头的双手紧握,显然是动了真杀意,但他们同样明白,沈棠会这么想却不会这么做,因为还不是时候。 顾池道:“时机尚不成熟。” 姜胜也道:“主公不妨徐徐图之。” 沈棠深呼吸压下胸腔翻滚的沸水热气,连指甲在手心留下深深的月牙痕迹也不知道疼,手背青筋暴起。她忍了又忍,闭上眼尾泛红的眸,不甘压下一切不忿。 顾池道:“主公……” 他能理解沈棠此时的心情。 现在的河尹郡,哪一处不是众人付出过心血,才打造成如今繁荣模样? 自家主公更是兢兢业业,勤耕不辍,为了河尹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的庶民,熬了不知多少心血。如今说平调就平调,那地方还糟糕……实在是欺人太甚。 是的。 平调。 王庭使者传旨,将沈棠这位河尹郡守平调为陇舞郡守,同时还要负责将联姻王姬平安送至十乌。陇舞在哪里?在边陲,准确来说是跟十乌接壤的边陲郡县。 要说这地方好,也确实可以。 和平的时候可以跟十乌通商倒买倒卖,是个赚大钱的聚宝盆,但如今却是乱世,人家十乌最喜欢越过山脉城墙,跑到陇舞郡烧杀劫掠。上一任陇舞郡守尸体被掏干内脏,尸首分离,头颅与身躯被分别悬挂在城门曝晒,此事震动朝野,传到郑乔耳中,人家只是象征性问责两句,并没有跟十乌撕破脸的意思,只是给陇舞郡派遣了个新首领。 这倒霉鬼差事,落在沈棠头上。 沈棠:“……&%¥*……” 顾池被迫更新骂人词库。倘若骂人真有效,郑乔的列祖列宗在十八层地狱,估计生活还挺精彩,烹炸炒爆,一个不落。 Emmm――他那几个祖宗,也值得。 沈棠气炸了。 陆续收到消息的众僚属也气炸,官署官吏看着沈棠的眼神都含着泪,看得沈棠晦气得不行。她恶狠狠道:“全部该干嘛干嘛,我人还没走呢,今儿的政务完成了吗?红什么眼,真要哭等到时候在哭也来得及!” 官吏被她一顿狂喷,忙不迭小跑着去干活儿,沈君的火气可不是他们受得起的。沈棠想着刀了使者,但被理智拦了下来。 有个人是真的提剑要去刀人。 “宴安!” “宴兴宁!” “给老子滚出来!” 使者下榻处,康时提剑直闯进去。 两侧护卫不敢阻拦,他如入无人之地,正主正端坐在那儿喝着茶。 康时气更不打一处来,这正是宴安的文士之道,中的。 对方抬头看着怒火冲冲的好友。 浅笑道:“你果真在这里。” 上次送任书没碰到康时,错过了。 之后才发现康时择定沈棠。 对方那个的文士之道,注定康时择主是认真的,这个沈棠确有不凡之处。暗中观察了许久。 他优哉游哉,康时却气得牙根痒。 “你究竟想作甚?” 莫名其妙将沈棠平调去陇舞郡。 这事儿背后要是没有宴兴宁的推动,打死他都不信――若无宴兴宁,来的使者也不会是。康时头一次,这么想将好友当场刀了,但最后还是忍下了冲动。 不为啥―― 因为他干不过宴兴宁。 任何一个文士之道圆满,同时还具备完整文宫,跟还在肝文宫、摸索如何完善的文心文士,彼此之间差着一道沟壑呢。他现在激情动手,烂摊子就摊到主公头上。 道:“行正义之事。” 康时被怼得险些一口老血喷脸上,这东西管这叫“正义之事”? 他道:“你可知河尹若是离了主公,万千庶民会如何?他们好不容易才过上几日温饱日子,宴兴宁――你究竟有没有心?” 反道:“这话该问你自己。” 康时脸色煞青。 缓了缓脸色,淡声道:“你是了解我的,不该做的事情,我一桩不会做,但该行之事,谁都不能阻拦!包括你!” 康时从他眼中看出了杀意。 他握紧剑柄,深吸一口气道:“辅佐郑乔本就是倒行逆施之事,我知道你这人顾念旧情,但不能为了少时师兄弟情谊就拿这么多人性命做赌。郑乔,他真不是一个值得付出的人!你一身才学何必葬送在这种人身上?宴兴宁,你究竟是何时变得这般顽固不化?为了一己私欲而置天下无辜于不顾?你还是康季寿少时结识的宴兴宁吗?你还是吗!” 冷嘲一声:“你说呢?” 康时心下一颤,沉思良久才弃剑,坐对面:“我希望你还是你。” 道:“那我就还是我。” 康时:“……” 他陷入了更漫长的沉默。 康时跟宴安的情谊结交更早,甚至比郑乔还早,宴安的家世、天赋、学识、人品在康时看来,世间,至少在西北大陆这块,比他更优秀的没有几个。他也期待此人真正大放异彩的那一刻,但如今的发展跟他曾经的畅想截然相反,何处出了差错? :“你还信安吗?” 康时:“如果只是康季寿,会信。” 没人比他更清楚宴安的信念多坚固。 道:“那就去陇舞郡吧。” 康时的火气又上来了:“你――” 眸光淡淡地道:“有些事情我很清楚,也希望你能清楚一些。康季寿,还需要我暗示更加明确吗?关于辛国那块下落不明的国玺究竟在何人手中!” 康时:“……!!!” 继续道:“陇舞郡一旦被攻破,死的人绝对比河尹这片地方的庶民,多得多得多,事有轻重缓急,我想你会好好思量孰轻孰重。让沈棠去镇守陇舞郡,已经是我做得最大的退让,另外,再提醒你一桩事情――你真以为郑乔没察觉?” 康时袖中的手暗暗攥紧,面上仍是一派淡漠,没有任何情绪上的破绽,而不在意这点。如果康时演技拙劣,轻易就被诈出来,这厮也活不到现在。 他说道:“再者,沈幼梨待在河尹,真的是明智之举?若只想偏安一隅,此处确实是个不错的养老之地。说实话,能让上南、天海、邑汝三地相处这般和谐,其能耐可见一斑。四家互为攻守,确实能在乱世谋得几分安宁,但――凡事有利有弊。” 沈棠迄今还未发展出像样的势力。 跟野兽没有利爪有区别? 在三家掣肘之下,也很难发展。 康时气笑了:“你还以为此举对我主还有几分好处?主公有自己的谋算,跟郑乔可不是一路人,走的是仁政爱民之路,而非郑乔那般暴主之路。我是很佩服郑乔,恣意这么多年,项上人头还在颈上牢固着……你怎知道这不是主公韬光养晦之策?” 反问:“这与我何干?” 康时扭头去找自己的剑了。 怎么会无关? 好好一盘局被搅和黄了啊! 这都不是吐一口老血能释怀的。 “陇舞郡要直面十乌兵力,郑乔又屡次引狼入室,纵容十乌……主公去了那处不是送死?以郑乔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国境屏障还能阻挡十乌大军多久?十个月,还是半年还是三月?宴兴宁,你倒是说啊!” 康时这次将剑身横在颈上。 微微抬眼,漠然看着他,丝毫不在意被划出来的一道血丝。 “在其位而谋其职。康季寿,既然这是你择定的明主,那就更应该过去。” 他在“明主”二字上咬重读音,又夷然道:“陇舞郡,不容有失。一旦失守,十乌铁骑必将屠戮却千万庶民,其后果……” “该自食恶果的人是郑乔!” 他家主公何其无辜! 两年多心血就这么付诸一炬。 这时,视线转向门口。 康时也循着看过去,只见沈棠立在门外,脸色看不出喜怒,她镇定踏入屋内,行一礼:“使者莫怪,我这僚属也是情急才会冒犯使者。季寿,还不收剑退下。” 康时只好收剑入鞘。 沈棠迤迤然上前,端正跽坐。 正好是康时方才的位置。 康时只得坐在沈棠身后侧。 “国主诏令,我等不得不从,只是距离秋收没多久,还请使者宽容时间,让秋收忙完再动身上路。这沿路势力混乱,我等要做足准备,不然还不到任上就得含恨半途。想来,这也不是使者想看到的。” 时间紧迫,沈棠要处理善后的事情太多了,总不能留下一堆没解决的烂摊子给后来者,她也不忍心河尹郡被糟蹋。 略有诧异。 似乎没想到沈棠会这般平静。 “这是自然,沈君时效内上任即可。” 沈棠道:“还有,河尹郡乃是我等倾注无数心血的地方,继任者可否由我举荐?若换个不知根知底的,跟临近几郡生龃龉,由此生乱,想来王庭也不想看到。” “这点尽可放心。”点头,挺好说话,“沈君有什么好的人选?” 沈棠道:“天海徐氏徐解就不错,他时常来河尹,对河尹上下如何运作颇为了解。又是天海世家之一,出身也衬得上。” 自然知道徐解。 点了点头:“此人是不错。” 推荐徐解相当于将河尹送给吴贤,看样子外界盛传的“棠棣情深”是真的。吴贤本就势大,此时再得河尹……没有继续深想,等着沈棠继续开条件。 但,沈棠就这么些条件,再无其他了,也没跟王庭要兵马或者军饷粮草。她只是问:“宴君认为,郑乔是明主吗?” 险些被这冷笑话逗笑,郑乔是不是明主,三岁小儿都知道。 但他没有回答。 沈棠却知道他的答案,兀自浅笑道:“也是,若宴君的回答是‘是’,想来也不会来找我。在其位而谋其职,所以我镇守陇舞郡,在宴君看来代行的是国主之职吗?” 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他道:“明主,当兼爱天下。” 沈棠要到了自己的回答。 施了一礼,准备将康时拎回去。 她的僚属就这么几个。 死一个她都心疼。 康季寿看着斯斯文文,比她还莽。 前脚走至门口,却听身后遥遥传来的祝福:“祝君,武运昌隆!” 沈棠头也不回。 “好说!” 直到二人走远,挺直的脊背才缓慢佝偻下来,眉宇间写满疲倦虚弱,以手撑额,脑中胀得生疼。无人的空间,只听一声吁叹:“恨君相逢迟……” 没想到最懂宴安的人…… 居然是仅有两面之缘的沈君。 当真是…… 可笑! 与此同时,沈棠终于捞出康时。 “主公真要走?” 轻易放弃经营两年的家产。 沈棠道:“走!我们可没选择。宴兴宁知道国玺下落却没告知郑乔,可见他们这对师兄弟从头至尾就不是一路人。咱们在河尹能站稳脚跟,陇舞郡如何不能?” 不仅能,她还要打爆十乌狗头! 空无一人的街道,夕阳西落。 余光挥洒在她眸中。 那人回首:“河尹,迟早会回来。” ------题外话------ 有保底月票的可以参加起点书评区月票贴活动,名额还多 投票可以获得200点币奖励。 _(:з」∠)_不领过期了浪费。 393:十乌横祸(三) 退下,让朕来 尽管使者给了沈棠缓冲时间,但也有限,需要善后的事情实在太多。 这一消息也没刻意隐瞒,不足两天便传遍了整个河尹,庶民面有哀戚。 沈棠入主河尹的这两年,他们过上平静富足的日子,往日阴霾似乎远离。 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忘记了,他们只是将那些不堪的记忆藏到了最深处,偶尔才会翻出来咀嚼一番,不外乎是感慨自己运气好,碰到好郡守,终于苦尽甘来…… 可,这好日子太短了! 实在是太短了!不少老迈庶民更是跑到官署门口恸哭,几欲昏厥过去! 年轻一些的,少不了背地里对做出这一决定的王庭和传旨使者指天咒骂。 但不管怎么骂,事实已成定局。 官署官吏内心忐忑无比。 直到第三日,沈棠开了个会。 只是会议内容与他们所想不同。 “前几日之事,想必诸君也有所耳闻,但,只要我一日还未卸下河尹郡守之职,便一日是河尹郡守。望诸君在这段时间,各守岗位、各司其职,勿要大意。” 一众官吏私下面面相觑。 他们这几日也是辗转反侧。 发愁得很。 愁什么呢? 愁着要不要跟沈棠一起走。 按理说,沈君待他们、待河尹不薄,若非沈君出手,手段凌厉,河尹至今仍是一片荒芜贫瘠之地、是滋养匪徒的温床,而他们也别想有今日风光幸福的好日子…… 他们跟着沈君离开才是正确之举。 但―― 他们都是河尹土著,祖祖辈辈世居于此,家中上有父母、下有妻儿,连祖产祖坟都在这里,岂是说走就能走的? 就算能走,亲眷受得了长途跋涉? 即便受得了,陇舞郡那地方,动辄就有被十乌马匪劫掠的危险,他们如何忍心看着安稳没两年的亲人身陷险境?忠孝两难,内心煎熬,担心沈君会问他们愿不愿意跟着走,又怕沈君离开再无主心骨。 厅内安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清晰可闻,但沈棠之后的话跟他们所想相差十万八千里。目前的工作重心仍是即将到来的秋收、收拾家当、清点人马,安排善后。 善后,沈棠是认真的。 首要便是收回各种“条”。 沈棠还在河尹的时候,她可以严格把关,庶民愿意用“条”交换购买也是有官署以及沈棠的信誉背书。即将接任的徐解,沈棠不是不信任他,也相信他不是胡来的人,但徐解可信不代表徐解身边的人都可信。 为了不留隐患,她要提前通告,让手中有“条”的庶民来官署兑换相应的实物。 至于外来做生意的商贾手中的“条”,有账册记录,回头让徐解帮忙兑现即可。 浮姑百货杂铺可以交由徐解继续经营,这个模式对于目前的河尹还挺有用。 庶民也习惯了这种购物方式。 其他的事情,诸如水库河道维护、官署众人安排、河尹境内田亩……桩桩件件,沈棠都做了细致的书面记录。其他能变现的营生,最短时间出售,变现粮草。 晨会召开了一个时辰。 面色略有些憔悴的僚属逐一发言。 终于,临近尾声。 有个官吏坐不住了。 他期期艾艾道:“沈君――” 眸光欲言又止。 沈棠一眼便猜出他想的内容,浅笑道:“关于诸君,我这边也有章程。” 一众官吏打起精神,支起耳朵。 忐忑紧张,不由自主地吞咽。 却听沈棠道:“我向使者举荐新的河尹郡守,此人与诸君颇为熟稔,便是天海徐氏家主徐解。以文注脾性,必能与诸君共事融洽。河尹,便交予你们了。” 一众官吏登时傻了眼。 沈、沈君这话的意思…… 竟是准备一个都不带走??? “沈君!” 沈棠不待他们说什么。 神色动情地感慨:“河尹这两年走得磕磕绊绊,每一步都沉重缓慢,其中苦楚,不为外人道。诸君更是亲眼看着它,一点点蜕变成如今繁盛模样……这世道,庶民能有一处安身落脚之地,殊为不易。你们了解河尹,想来只要一心为民,便可安定。还望日后,能与文注一起,护着它吧。待来年,或许有机会与诸君把盏同欢……” 关于要不要带走这些官吏,沈棠这几日跟祈善等人仔细商议过。 结论是不带走。 一来,河尹需要他们。 二来,陇舞郡情况不明,他们去了也没多大用处,沈棠现在的人手也够用。 三来,自愿背井离乡与被迫背井离乡,总是两种滋味,沈棠还不屑强迫。 好聚好散吧。 厅内已有官吏浊泪纵横。 情况特殊,沈棠也懒得再掩藏什么,直接原地招兵买马,动静大得惊动隔壁邻居。 当他们听说发生了啥,纷纷无语凝噎。除了感慨沈棠倒霉、郑乔太苟,没一丝丝戒备的意思,甚至还大方支援了一笔粮草。 其中以天海吴贤出手最为大方。 一来,沈棠都要去陇舞郡那个破地方了,再不多带兵马,过去就是送人头,他们还担心沈棠招募不到足够兵马呢。 二来,沈棠离开河尹就不再有威胁。 这种时候还小肚鸡肠也太难看。 而河尹郡归宿也成了他们关心重点。 只是―― 吴贤一口茶水喷出来:“你说谁?” 他那位沈弟举荐了谁? “……是,文注。” “沈弟举荐了文注……”吴贤原地宕机,半晌没反应过来,“他、沈弟……” 此时此刻,吴贤就一个想法―― 沈弟爱他真的深沉! 即便是吴贤,也不敢说自己被平调去别的地方,会将天海郡交给几面之缘的“棠棣之交”,这可是辛苦经营两年的家底。 两年,七八百个日夜经营出来的心血! 河尹如今的情况他再了解不过,勉强能算得上富庶安宁之地,说送就送了……沈棠就不举荐自己僚属去做河尹郡守? 王庭答不答应暂且不说,但此举…… 除了“真爱”,吴贤想不到第二个词。 至亲都未必能做到这种大方无私的程度,对自己亲生儿女都要遮遮掩掩,互相猜忌戒备。而沈棠举荐他帐下的徐解,跟将河尹拱手送给他吴贤有什么区别? 此前,他是提防大于信任。 此刻,一切质疑轰然崩塌。 “……文注呢?”吴贤忙问徐解下落。徐解常年在外跑,见不着人是常态。 传信之人:“……已经收到消息赶往河尹,说是沈君有事情要与他交接……” 吴贤抿了抿唇,一众僚属皆是安静。 连祈善头号黑粉秦礼也陷入沉默。 他开始相信―― 沈君凭行动感化了“恶谋”祈善。 “唉……吾不如沈弟……” 吴贤眼眶微红地嗟叹。 尽管有些破坏气氛,但秦礼还是要问一句:“主公打算如何安置赵将军?” 吴贤:“……” 这真是个难题。 按说,两年时间,赵奉也不带一点儿折扣地实现当初诺言――襄助沈棠在河尹站稳脚跟,算是还了人家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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